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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大学生替身攻21


    李甚跑到校外, 打车到了贺清淮的小区。


    保安看见他惊讶道：“今天不用上课吗？贺教授说你晚上回来。”


    李甚道：“贺教授生病了，我怕他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回来看看。刘叔，我走了, 有空再聊。”


    保安看着李甚跑远的背影, 感叹两个人的感情好。上次见面的时候, 李甚说为了配得上贺清淮, 正在学习炒股, 每天除了繁忙的课业就是盯着股市，这么忙还有时间谈恋爱，保安不得不佩服李甚的精力。


    而且李甚说炒股不是随便说说的那种, 保安在他口中听到了很多专业名词, 看他谈起股票时眼睛都在发光, 出于帮助朋友多在股市锻炼的目的, 知道李甚手里只有从他表姐那里借来的一万块钱之后, 十分豪爽地拿了自己的一万块交给他打理。


    保安在高档小区工作, 每月工资一万二, 不缺钱，所以哪怕李甚只是个没有经验的学生, 可能会把他的一万块赔光了, 保安也不会太心疼。


    李甚来到贺清淮家门前, 刷了指纹，门开后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和他住在这里的时候没有区别, 鞋架上有他买的和贺清淮的情侣拖鞋，沙发上是他买的心形靠枕, 走到卧室门前，李甚抬起手拧开门, 正好和自己艰难从床上下来的倒水喝的贺清淮目光相对。


    “你怎么来了？”贺清淮脸色苍白，两颊却晕着病态的酡红，瞪向李甚的目光蒙着一层水雾，毫无杀伤力，甚至惹人怜爱。


    李甚看着贺清淮，忍不住向前几步，“我听说你生病了，担心你。”


    贺清淮皱眉躲开他要扶自己的手：“李甚，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学生，我只是生病了，不是快死了，你竟然逃课来看我？你尊重你的老师吗？你的老师一气之下不给你平时成绩，我看你期末挂科了怎么办。”


    李甚见贺清淮念念叨叨，最后还是为他着想，脸上露出笑容，看向贺清淮的视线愈加柔软。


    “我和老师好好说的，说我喜欢的人生病了，我必须去照顾他，老师说他能理解。”李甚小心靠近贺清淮，“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你现在身体虚，先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好什么好。”贺清淮听见李甚说喜欢他，平静了一上午的心脏再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我有手有脚，不用你照顾，你既然已经来了，就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完赶紧离开。要我说多少遍？我不需要一个把我当做我亲弟弟替身的男朋友。”


    李甚眸光微黯：“我会收拾东西离开，让我最后照顾你一次行不行？”


    他从贺清淮手里拿过水杯，去外面饮水机接了水帮他拿回来，手里还有找出来的退烧药：“你看起来烧的温度不低，需要吃退烧药，吃一粒吧。”


    贺清淮心里悲哀地想这算什么，却还是接了过来，把药吃了。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道：“只要是你买的东西都不要留下，都拿走，行李箱不够装，我的行李箱送你。”


    贺清淮忍着眼中的热意转过身背对着李甚，走到床上躺回去。


    太累了，等李甚彻底离开他的世界，他就可以下定决心将李甚从心底剜除，只要小心养护伤口，总有一天会痊愈。


    贺清淮盖好被子，睫毛落下，阖上眼睛。


    李甚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衣服，鞋子，抱枕，摆件，牙刷，洗面奶，还有他的几本书，放在贺清淮的书房中。


    李甚去书房拿了课本回到卧室，将所有东西都放进行李箱。


    “我收拾好了。”李甚对贺清淮低声道。


    收拾好代表他要走了。


    贺清淮的眼睫颤了颤，没有睁开眼睛，“我说的是一件不留，你最好再检查一遍，我不想以后突然看见你的东西想起你心情不好。”


    “……好，我知道了。”


    李甚从衣柜开始检查，当初他搬进来时故意把自己的衣服和贺清淮的掺和在一起，刚才拿衣服的时候确实没有仔细检查。


    又在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件自己的内裤，李甚随手拉开另外一个收纳柜。


    他没有用过这个柜子，但不保证他的东西没有被贺清淮放进里面。


    李甚打开后，发现这里面好像什么都有，笔，小本子，淘汰的手机，曾经流行过的巴掌大的电脑，电脑上面甚至有一道很深的划痕。


    有什么在李甚脑海中划过，被他敏锐地迅速抓住。


    李甚拿起那个巴掌大的笔记本电脑，转过身走到床边：“贺教授，这是你的电脑吗？”


    贺清淮心想李甚这是什么问题，电脑都认不出来了，是在找借口和他说话吗？


    他不悦地睁开眼睛，刚要嘲讽，看见李甚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怔了怔，“是我的，怎么了？”


    “你确定是你的，不是你……不是贺清羽的？”李甚紧张地问。


    “我是也给他买了一个玩，怎么，你又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贺清淮嘲讽地勾起了唇。


    “贺清羽的电脑上也有一样的划痕吗？”李甚紧紧盯着贺清淮，丝毫不在意他语气里的嘲讽。


    “他很爱护我送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划痕。李甚，你到底想说什么？”贺清淮头又开始痛起来，难掩暴躁地问。


    “我是想问……”李甚声音艰涩，“贺清羽他，是在三年前什么时候去世的？请你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仿佛有人用锤子一下一下锤他的头，贺清淮想，李甚终于发现他爱的还是清羽了吗？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哪怕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人是我，他依旧只爱贺清羽。


    “六月七号。”贺清淮记得清清楚楚，正好是高考的第一天。


    他们一家人在医院里亲眼看着难撑支离病骨的贺清羽与世长辞，去世前他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说不了话，离开的时候，贺清淮感受到了他心中的解脱。


    贺清淮一直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父母和他，贺清羽早就不想忍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坚持了。


    那天他没有像父母一样为他的离开痛哭，反而为他的解脱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他们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那份喜悦不仅是他的，还是贺清羽离开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知道贺清羽希望他能活的开心。


    “可是……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贺清羽’，是在六月二十三号，中考后的第一天。”李甚道。


    “什么？”贺清淮发烧到迟钝，以及被头痛折磨到无法思考的大脑，过了十多秒钟才处理完成，反应过来李甚的意思。


    “你见到了清羽的魂魄吗？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贺清淮虚弱而焦急地问。


    李甚坐到床边摸了摸贺清淮滚烫的额头：“我见到的不是贺清羽的鬼魂，甚至也不是贺清羽。贺教授，我好像一直都搞错了人。”


    贺清淮的头越来越晕，完全理解不了李甚的话。


    李甚却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问：“你弟弟去世后，你是不是去过潞城？”


    贺清淮迷茫地看着李甚：“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贺清羽喜欢大海，潞城有距离京市最近的海岸，贺清淮在处理完贺清羽的丧事后，将悲痛不已的父母暂时交由舅舅家照料，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带着贺清羽的骨灰去了潞城。


    他在潞城呆了一周，每天都抱着贺清羽的骨灰在海边看海，一看就是一整天。


    李甚见贺清淮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在努力睁开眼睛看他，道：“你先睡一觉，睡醒了，烧退了，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贺清淮看了眼李甚收拾好的行李箱，李甚保证道：“你和我的疑问都还没有解决，在此之前我不会离开的，放心睡吧。”


    李甚给贺清淮吃的退烧药有嗜睡的副作用，贺清淮得到李甚的保证后，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平缓下来，睡着了。


    贺清淮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水浸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凉，已经退烧。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贺清淮看见卧室里的行李箱，睡觉前的记忆慢慢回归。


    他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李甚来看他，在他的要求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现在行李箱还在，说明李甚还没有走。


    贺清淮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粘腻感，从床上下来，去浴室冲澡。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贺清淮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这时才开始打量卧室。


    表面上能看到的李甚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变回了李甚没有搬过来之前的模样。


    看起来有些过分冷清。


    从前的他习惯了孤独，并不觉得冷清，现在却分外不适应。


    他和李甚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不适应也要强迫自己适应。


    贺清淮又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一遍，才离开卧室去找不知道在房间哪个角落的李甚。


    走到客厅，贺清淮听见厨房的方向传来声音，走过去看见李甚正在打开包装盒小心翼翼往盘子里面倒菜。


    李甚倒完之后，端着盘子抬起头，看见贺清淮，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贺教授，你醒了，我还说把饭菜摆好再去叫你起床呢，没想到你醒来的这么及时。洗过手来准备吃饭吧。”


    李甚的笑容和亲密的态度有一瞬间让贺清淮以为他们没有分手，李甚也不曾把他当做过贺清羽的替身。


    那些令人伤心难过的现实都是他的幻想。


    贺清淮无意识跟着李甚来到餐桌前，坐下后没在餐桌上看见李甚买的花瓶，倏地惊醒。


    “既然已经收拾好东西，为什么还不离开？”贺清淮声音冷硬地问。


    李甚坐到贺清淮对面，道：“在你睡觉前，我们还有事情没有谈完，谈完我马上离开。这是你的要求。”


    贺清淮记不清自己睡前发生了什么，李甚说的太过笃定，让他没有办法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李甚道：“我保证，吃完饭立刻继续和你聊，绝对不会故意拖沓不想离开。”


    “快尝尝，吃完早点聊早点结束。”李甚看向他的目光充满爱意，贺清淮心口一滞，垂眸思考片刻，终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李甚时不时抬起头看着他笑容温柔，好像在看自己最爱的人，贺清淮忍着提醒他两人已经分手的冲动，吃完了饭。


    “继续聊吧。”贺清淮放下筷子，冷淡的目光终于落在李甚脸上。


    李甚道：“你好像不记得我们之前聊过什么。”


    贺清淮不可置否：“你可以提醒我，也许我会想起来。”


    他到要看李甚为了在他家多待一会儿想怎么编。


    李甚道：“那我再把咱们之前的话题复述一遍。”


    “嗯。”贺清淮淡淡回答，“你可以开始了。”


    李甚看着贺清淮的眼睛，神色认真：“我在你衣柜里面的一个柜子中发现了一台巴掌大的笔记本电脑，那台笔记本电脑上面有一道划痕，是三年前的我弄的。”


    贺清淮冷淡的表情微变。


    李甚继续道：“我问你，电脑是不是贺清羽的，你说不是，我继续问你贺清羽去世的时间，你说是三年前的六月七号。”


    贺清淮微微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甚的语气一直平缓而淡定，听到贺清淮的催促也没有着急，“后来，我说，我第一次见‘贺清羽’是在六月二十三号，我中考后的第一天，你以为我见到了贺清羽的鬼魂。”


    “这是一个正常世界，我怎么可能白天见鬼。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贺清淮眼睛看着李甚，缓慢地眨了一下，淡色的瞳孔在透过玻璃窗的阳光照耀下，仿若蒙雾的琉璃：“你说你一见钟情的人是我，却误以为是我弟弟？”


    “对，而且你弟弟的照片就是你不小心落下的，你忘记了吗？”李甚点头肯定地道。


    贺清淮顿时心乱如麻，不排除李甚是为了取得他的原谅编造了谎言，可是他带着贺清羽的骨灰去潞城的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潞城是李甚的家乡，两人遇见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当时因为弟弟去世太过伤心，对于自己在潞城遇到的人和事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印象。


    贺清淮神色变换不定，原来李甚喜欢的人一直是他，不是清羽，李甚根本没有见过清羽。


    那张照片的由来，他好像有了一点印象。贺清羽希望他们只记得他最美好的模样，所以贺清淮找到贺清羽高中毕业照，将弟弟的照片单独截了出来，贴在他的骨灰盒上带着去了潞城。


    “我当时和朋友吵架，自己一个人去海边玩，无意中遇到你，你带着那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让我很惊奇，那时的你虽然面色冷淡，但一直没有拒绝我，还把珍贵的电脑给我玩，而且你还长得那样好看，我不知不觉对你有了好感。你离开的时候，我捡到了那张照片，我以为照片上的你就是上高中时的你。我高中毕业后通过网络查询到你的消息，发现你叫‘贺清羽’，已经去世三年了，我当时很伤心，高考分数出来后我想都没想就报取了‘贺清羽’的学校和专业，我觉得只有那样我才能以另外一种方式靠近你。”


    “三年前，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没有戴眼镜，那双眼睛虽然很冷，但很漂亮，我很喜欢。”


    贺清淮微微一怔，他想起来了。


    当时他的近视还不是很严重，只有一百多度，不戴眼镜也没有太大问题，只是看不清远处的景色而已。


    所以在眼镜不小心摔坏后，他直接将眼镜收了起来，坐在海边继续陪贺清羽看海。


    喜欢大海的是贺清羽，他只是陪他来看而已，看不清也没有太大关系。


    而且海边距离最近的眼镜店来回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再加上配镜的时间，至少浪费两个小时，完全没有必要。


    当时他带着巴掌笔记本是因为轻便，贺清羽看海的时候，他还可以处理工作。


    眼镜坏掉之后，他看电脑上面的字太累，干脆放在了一边。


    后来好像是有个小孩出现。


    “你当时是不是在哭？”个子比他还要矮半头的男孩委委屈屈地抹着眼泪走过来，看见他放在一边的电脑立刻忘了伤心的事，跑过来盯着看。


    贺清淮不想身边坐一个陌生人，就让他拿着电脑去一边玩。


    李甚脸色顿时有些尴尬：“那时候我最好的几个朋友都交了女朋友，本来说好了中考结束以后一起出去旅游的，结果他们都选择陪女朋友，我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忍不住伤心。现在想起来感觉好丢人，这么丢人的一面还被你看见了。”


    “不丢人，你只是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这很好。”


    无论是他还是贺清羽，他们两个对外的性格虽然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都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情绪。


    在他们心中，那是弱者的行为。


    两人都是要强的性格。


    李甚听了贺清淮的话，露出释然的笑，“误会解开了，我也该走了。贺教授，谢谢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知道我有时会很任性，谢谢你对我的包容，也谢谢三年前的你，谢谢清羽哥，如果没有他的照片，我可能会记不清你的样子，因此错过你。”


    李甚站起来，准备去卧室拿行李箱，贺清淮愣了一下，赶紧追过去。


    他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不是已经说开了吗？李甚喜欢的一直都是他，不应该直接复合吗？为什么还要离开？


    “李甚！”贺清淮在卧室门外拦住李甚。


    李甚道：“我已经检查过一遍，你不用担心，没有东西落下。”


    贺清淮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惶然问：“你，才这么几天的时间，你已经不爱我了吗？”不然他想不出李甚还有什么原因依旧要走。


    李甚道：“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哪怕是误会，我一开始接近你把你当做替身的事不是假的，我知道你眼里容不得沙子，那件事是我身上永远的污点，哪怕你原谅我，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李甚抬起手摸了摸贺清淮的脸颊：“贺教授，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好好照顾自己。”


    李甚收回手，准备走，贺清淮站在他面前不动，“我都原谅你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


    李甚道：“我接近你确实目的不纯，哪怕这样你都不在意？”


    “不在意，我知道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我就够了。”贺清淮快速道，“李甚，我想你留下来。”


    “贺教授，你要和我复合？”李甚看着贺清淮的眼睛问。


    贺清淮肯定地道：“对，之前的误会我们都忘了吧，我们还是恋人，过年的时候，我……跟你回家。”


    李甚眼睛微微发亮：“贺教授，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吗？过年和我一起回家见家长，代表你想一生一世都和我在一起。”


    贺清淮在李甚的目光下忍着害羞点头：“对，我想一生一世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认定你了。”


    两人分手的这几天，贺清淮彻底看清了李甚对他有多重要，如果误会没有解除，他可能之后的几十年都会陷在这段情伤走不出来。


    “真的？”李甚还是一副怀疑的模样，“贺教授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我都能理解的。”


    “我没有委屈，我也很爱你，我不想失去你！”贺清淮怕李甚真的走了，他肯定拦不住，心里一急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直白的表达心意对他来说几乎没有过，可是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贺清淮闭着眼睛说完之后脸颊通红，半天没听到李甚的回复，眼睫轻颤，缓缓睁开，才发现李甚正看着他笑。


    “贺教授，原来你这么爱我呀。”李甚笑道。


    贺清淮反应过来，“你刚刚是装的，你根本没要走。”


    他竟然被李甚骗了。


    “不装一下怎么能知道贺教授你这么爱我。”李甚松开行李箱，向前抱住贺清淮，“我知道我有多爱你，却不知道你有多爱我，我也会不安的。”


    贺清淮涌上来的羞恼在李甚认真的目光下缓缓散去，他看着李甚近在咫尺的眼睛，眼眶微微发热，他刚才真的吓到了。


    李甚见贺清淮眼睛泛红，赶紧抱着人开始哄：“都是我的错，宝宝你别哭，我以后不逗你了。我现在就去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放回原位行不行？”


    贺清淮抓着李甚的衣服，带着鼻音道：“行李箱一会儿再收拾，你先来……我。”


    贺清淮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露出的一段白皙脖颈浮起淡淡的粉丝。


    “贺教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再说一遍好不好？”李甚目光倏地暗下来，盯着贺清淮时像在看马上到口的猎物。


    贺清淮紧抿着唇摇头，“没听清就算了，我只说一次。”


    贺清淮身体发热，却不是发烧的那种热，而是因为被李甚拥抱，血液逐渐沸腾的热。


    和李甚分开多久两个人就多久没有亲近，贺清淮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李甚的频率，一周三次一次五个小时。


    李甚低声道：“我听到了，你说让我收拾你。上周整整一周没有做，是不是应该在这周补回来？”


    贺清淮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精巧的喉结滚动，淡色的唇被自己抿的殷红，“也不是……不可以。”


    李甚眼睛发亮：“贺教授，你是答应了？到时候受不了可不要讨饶？”


    贺清淮本来觉得自己能行，被李甚抱起来的时候忽然开始后悔，“我分期付款行不行？不能一周内补回来，分成一个月好不好？”


    李甚语气温柔：“那就要看贺教授你待会儿的表现了。”


    贺清淮害怕自己身体受不了，做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他很快便沉浸在身体的愉悦之中。


    李甚做了一遍就抱他去洗澡的时候，贺清淮眼神茫然：“不做了吗？”


    李甚被他的样子可爱到了，笑着亲他的唇：“贺教授，你的病才刚刚好，还是克制一些比较好，你想要的话明天我再满足你好不好？”


    贺清淮：“……”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怎么像他欲求不满一样，明明，明明……算了，看在李甚是为他身体着想的份上，随便李甚怎么说。


    贺清淮搂着李甚的脖子，觉得这一刻无比美好，想抱着他永远都不松开手。


    *


    在家休息了一天，有李甚的照顾和滋润，贺清淮晚上睡得非常好，早晨醒来去盥洗室照镜子，眼底的黑眼圈几乎都没有了，整个人的气色提升了几个度。


    洗漱完离开卧室，贺清淮看见李甚从厨房往客厅端粥，问：“你点了外卖吗？我本来给你做三明治的。”


    李甚抬起头得意道：“外卖容易乱加东西，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米粥，浓香可口没有粘稠剂，快来尝尝。”


    贺清淮坐下后正在为李甚为他熬粥而感动的时候，李甚又从厨房端出来一盘看起来软趴趴，水放多了的鸡蛋炒青菜。


    贺清淮根本不在乎卖相，李甚放下后立刻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咽下去后在李甚期待的目光中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李甚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真怕你吃不下去。”


    “怎么会呢，你用心做出来的不可能不好吃。”贺清淮经历过一次失去，现在无比珍惜李甚为他做的一切。


    李甚被贺清淮夸的眉眼带笑：“贺教授，你再夸我，我就要飞上天了。”


    贺清淮被李甚的笑容感染，也露出笑容：“我不是夸你，是说实话而已。”


    吃完饭，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准备去上班/上学。


    路上贺清淮担忧道：“你昨天一整天都没有上课，让你的辅导员知道，会对你有影响吧？”


    “你辅导员叫什么？需不需要我帮你说说？”


    清大的辅导员大多是本校的研究生，贺清淮虽然是京大的教授，有时也会受邀去清大讲课，他和清大的教授们基本都认识。


    就算李甚的辅导员不认识他，他也有办法通过认识的人联系到李甚的辅导员。


    李甚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用，我又不争奖学金，期末及格就行，成绩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最近开始涉及股市了，等我在股市里挣了钱，开家投资公司，以后我养你。”


    贺清淮觉得李甚的话天真又动人，他的专利每年都能为他带来上亿的报酬，怎么会需要李甚养他。


    可是李甚的愿望是挣钱养他。


    贺清淮眸色柔软，应道：“好啊，我等你挣钱养我。”


    *


    贺清淮来到实验室，同事们看见他神采奕奕的模样都很惊讶。


    “贺教授，你确定昨天是生病不是去美容院了吗？你今天的状态也太好了吧。”一位女同事惊叹。


    贺清淮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回道：“确实生病了，不过我男朋友有好好照顾我，所以恢复的很不错。”


    贺清淮这次复合之后，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谈恋爱之后会不停分享恋爱日常给别人，因为真的忍不住，他想要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男朋友？”


    “贺教授脱单了，恭喜恭喜！”


    “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


    余温峥在众多惊讶的同事中显得格外淡定，他就说朱雅说的贺教授的“好朋友”一定没那么简单。


    “贺教授和男朋友和好了，感情是不是比之前更进一步？”余温峥作为已婚男士很有经验，“我和我老婆隔一段时间吵一回，不仅没有相看两厌，反而觉得更爱彼此了。不过小吵怡情，大吵伤身，还是要悠着点儿哈哈。”


    贺清淮目光一顿，他还记得余温峥以前曾经怀疑过他和李甚的关系，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余哥，你早就知道贺教授有男朋友了？”有人好奇地问。


    余温峥道：“是朱雅，昨天她问我贺教授生病的事要不要告诉贺教授的好朋友，我这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发现‘好朋友’很可能是贺教授的男朋友，于是就助攻了小小一下，建议朱雅通知贺教授的‘好朋友’。”


    “贺教授，你和男朋友和好，朱雅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贺教授道：“有机会请她吃饭，还有，也谢谢你。”


    余温峥受宠若惊：“可别，我真就是随口一提，主要功臣还是朱雅。”


    朱雅早上起晚了，紧赶慢赶才在迟到前一分钟跑进实验室打了卡。


    进门后她还在调整呼吸呢，就发现实验室的同事们都在笑着看她。


    朱雅低头看自己的穿着，没问题啊。


    “怎么了？怎么突然都这么看我？”


    余温峥笑道：“你现在可是贺教授和男朋友复合的大功臣，贺教授亲口和我们说要请你吃饭谢谢你呢。”


    “贺教授和男朋友复合了？”朱雅惊喜道，“只要他们俩好好的我就谢天谢地了，请吃饭什么都完全没必要。”


    贺清淮和李甚和好，最高兴的莫过于朱雅了。她清楚的知道两个人有多喜欢彼此，如果错过，真的会很遗憾。


    “我现在就希望贺清淮和他男朋友一辈子和和美美再也不吵架。”朱雅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道。


    “我们也希望，你不知道贺教授现在的状态有多温柔，我刚才去问问题，问完后才反应过来那是是一个特别白痴的问题，贺教授竟然没有讽刺我，还悉心帮我解答了，贺教授的男朋友真的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希望贺教授永远都能像今天一样温柔。”


    朱雅的好心情持续到中午休息，中午贺清淮请他们帮忙带饭回来，没有出去吃，众人吃饭的时候一直都在八卦贺清淮的恋爱对象是谁。


    回到办公室，朱雅忽然收到了李甚的微信。


    李甚：姐，我可以不和你假扮情侣了吗？


    朱雅心里一惊：你不会是想要和贺教授公开吧，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清大的其他学生知道了说不定会因此排挤你歧视你，我知道情侣都会忍不住想要炫耀，但你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最好还是等你毕业再说。


    李甚：可以先在实验室内小范围公开，姐你觉得呢？这次分手的事贺教授被我伤到了很多，我希望给足贺教授安全感。


    朱雅：这倒是可以，实验室的人我都了解，没有坏心眼，提前说好不会出去乱传的。就是咱俩假扮情侣的事有点尴尬。


    朱雅：你给我一周时间做个心理准备行吗？你们公开恋情后，我可能又要开始被相亲的生活了。（哭）


    李甚：可以，谢谢姐你能理解我。（爱你哦笔芯～）


    朱雅放下手机忽然开始羡慕贺清淮，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呢，一找就找了个她弟这样的男朋友。


    不过贺清淮也足够优秀就是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只要努力提高自己去，就能吸引到好的男朋友。


    看来自己要更加努力的工作，多发几篇论文到权威杂志才是。


    李甚和贺清淮感情更进一步之后，当然比以往更想时刻黏在一起。


    所以第二天中午，李甚忍不住来了实验室。


    余温峥看见李甚后笑道：“咱们实验室最近真是桃花朵朵开，唯二的单身人士竟然都脱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你和朱雅的喜酒，到时候我肯定随个特大红包。”


    “谢谢余哥，到时候一个可不够，您得随两个才行。”李甚道。


    余温峥以为李甚在和他开玩笑，道：“到时候把一个红包里的钱分成两份给你们不就行了。”


    朱雅也在一旁跟着一起笑，笑容莫名心虚。


    刚才李甚说两个红包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还好余温峥他们都没有怀疑。


    “朱雅都请我们吃过两次饭了，今天改成我们请你们两个吃吧。”余温峥提议道。


    朱雅刚想说话，贺清淮突然推门进来，道：“今天我请，地点你们挑。”


    “嚯，今天可以吃大户了。”


    “贺教授请吃饭，我要是发的学术群里，那帮人不得羡慕疯了。”


    “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自助海鲜，评价不错，离学校也不远，步行十分钟的距离，要不就去那？”


    大家都表示可以，网上可以查到海鲜自助餐厅的电话，贺清淮直接打电话定了包厢。


    贺清淮请吃饭，大家都很高兴，不是占不占便宜的问题，实验室的人工资都不低，不差一顿饭钱，而是被贺清淮请吃饭是一种荣誉，说出去都是能炫耀的资本，业内懂行的都会因此高看你两眼。


    众人收拾好便准备出发。


    朱雅十分有眼色地道：“李甚，你和贺教授走得快，不如先去点菜，等我们到了就可以直接吃了，省的耽误时间。”


    李甚道：“我没问题，贺教授呢？”


    贺清淮淡定点头：“我也可以。”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李甚和贺清淮竟然就这么听朱雅的话去帮他们点菜了。


    “朱雅，今天是第二次了，贺教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啊？”


    有人忍不住问。


    朱雅道：“怎么可能，贺教授就是单纯的人好。”


    “啧啧，我看未必。”余温峥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朱雅的心微微提起，假装茫然地问：“余哥你知道什么啊？”


    “我猜贺清淮的男朋友是你亲戚对不对？甚至很可能是你的小辈，所以你才敢这么使唤贺教授。”余温峥笃定道。


    朱雅惊讶地睁大眼睛：“这都能猜出来，余哥你也太牛了吧。”


    余温峥得意道：“这就叫生活阅历。等你以后年纪大了见识多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到了海鲜自助餐厅，他们进包厢的时候厨师已经开始表演制作铁板海鲜烧烤，大家一坐下就吃到了第一波，外面还有可以自助取用的各类食物，吃完后有几个人主动站起来说要帮大家去拿食物，问他们想吃什么。


    李甚也站起来道：“我也一起。”


    李甚低头问了朱雅想吃什么，朱雅哪还敢当着贺清淮的面让他帮自己拿东西，摆手道：“我就想吃大厨的现烤海鲜，其他都不想吃。”


    李甚离开后没多久，端着两个托盘回来了，一个托盘给了朱雅，另一个给了贺清淮。


    余温峥笑道：“李甚这男朋友做的好，既疼女朋友又关心女朋友亲戚的男朋友。”


    “贺教授什么时候带男朋友来实验室看看啊？不知道贺教授的男朋友和李甚谁更帅一些。”


    “一样帅。”贺清淮看了眼李甚，道，“过几天带给你们看。”


    第62章 大学生替身攻22


    系统111从系统空间玩耍归来, 惊讶地发现李甚和贺清淮竟然又复合了。


    【怎么会这样，主角受不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吗？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你？】难道他的宿主已经有魅力到连主角受都不在乎自尊的程度了吗？


    “中间出了一些意外，贺清淮发现我其实一直喜欢的人就是他，只是把贺清羽的照片误认为了他的照片, 我们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对他来说不是我把他当做替身, 而是我把他当成了他弟弟当做替身, 当横贯在我们中间最大的问题消失, 贺清淮自然而然会原谅我, 和我复合。”


    “不过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毕竟主角攻还没有出现，等他过几天回国, 贺清淮肯定会立刻甩了我的。”


    【有道理, 主角受是个专情的人, 他喜欢了主角攻那么多年, 再见到主角攻, 发现主角攻也喜欢他之后, 肯定会作出遵从本心的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 李甚几乎每天中午都会来京大实验室和他们一起吃饭，贺清淮大概是和男朋友感情稳定心情好, 也不在闷在办公室, 而是和他们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


    这天中午, 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李甚说他今天要练习篮球会晚一点到, 直接去食堂找他们。


    贺清淮工作都做完了，拿着手机来回的点来点去。


    他想和李甚聊天, 但李甚估计没有时间回复他。总归一会儿就要见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贺清淮出神想了会儿李甚打篮球时会是什么样, 场外会不会有一群人为他尖叫，还没等他开始酸，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贺清淮回过神来，解锁手机屏幕，点进微信看见肖归帆名字上的红点，心头一跳。


    今天是十月十五号，肖归帆回国的日子，他竟然忘记了。


    贺清淮掩饰住莫名的心慌，定了定神，点开和肖归帆的聊天界面。


    肖归帆：清淮，我乘坐的飞机将很快于京市机场降落，不知你有没有时间来接我。


    肖归帆说话时还是一如既往的拿捏腔调。


    贺清淮：不好意思，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学长可以问问其他人。


    肖归帆：可我只想见你，所以只给你一人发了消息。


    贺清淮：我准备去吃饭了学长，有时间再聊。


    贺清淮放下手机，表情凝重，肖归帆不是一直对他礼貌有余亲近不足的吗？现在像是被谁下了降头一般，给他发这种惹人误会的消息。


    如果是在认识李甚之前，贺清淮收到肖归帆这样暧昧的消息肯定会十分高兴，但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一生所爱，根本不希望肖归帆出现打扰他和李甚的平静生活。


    想到前几天学术群里说肖归帆会来京大的事，贺清淮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无法抑制。


    好在他回了那样一条明显不想再和他聊的消息之后，肖归帆没有再纠缠。贺清淮等到午休时间，立刻离开办公室，和实验室的其他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余温峥奇怪地问：“今天李甚怎么还没有来？”


    贺清淮心神不宁，下意识道：“他在学校练习篮球，晚一些到。”


    朱雅在一旁听见后都快要吓死了，好在她反应快，立刻道：“哈哈，是贺教授你男朋友和你说的吧，余哥你不知道，李甚和贺教授男朋友的关系可好了，什么都告诉他。”


    余温峥眼睛一亮：“嗬！这么说来贺教授的男朋友和李甚还是同龄人，行啊朱雅，你和贺教授是这个！”余温峥对两人比了个大拇指。


    “看来现在姐弟恋和年下攻才是主流。”


    “年下什么？”朱雅没听懂。


    余温峥一脸得意，压低声音用只有朱雅听得见的声音道：“你不懂了吧，年下攻就是年龄比受小的攻，贺教授那模样一看就是受。”


    朱雅还是一脸迷茫，余温峥“啧”了一声，“攻是上面那个，受是下面那个，懂了吧？”


    朱雅的脸“噌”得红了，“于哥你一个直男怎么还研究这种东西？”


    余温峥道：“没办法，谁让我有一个腐女老婆呢，我从和她恋爱开始就被她科普这些事，想不懂都难。”


    “腐女的意思就是喜欢看两个男人谈恋爱的女人。”


    朱雅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到了食堂，大家各自去买饭，朱雅特地和贺清淮一起，小声对贺清淮道：“贺教授，你再忍两天，两天后我就告诉其他人你和李甚才是一对行不行？”


    贺清淮回过神，神色有些恍惚：“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想那么多。”


    朱雅一看贺清淮这副模样，心先软了三分，看样子李甚在床上把贺教授折腾的不轻，看贺教授累得都开始走神了。


    就李甚那副体格，朱雅很怀疑上次两人分手是因为李甚不知节制。


    要知道床事不合是很多人分手的主要原因，比性格不合还要令人无法忍受。


    朱雅由此生出新的担忧，贺清淮现在的状态又出现了问题，李甚和贺清淮不会再次分手吧？


    “没关系，你想说就说吧，我都能帮你圆回来。”朱雅道。


    两人端着饭菜回到座位，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吃了。


    朱雅见余温峥的目光从贺清淮手里的两份饭菜上划过，立刻从贺清淮手里拿过一份：“谢谢贺教授帮我。”


    余温峥笑道：“你和贺教授成了亲戚，贺教授真是对你越来越好了，连你男朋友的饭菜都会帮忙拿。”


    朱雅道：“谁让贺教授的男朋友是我表弟呢。”朱雅小小地透露出一点。


    贺清淮的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是李甚说他十分钟后到食堂，问他们坐在哪。


    贺清淮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刚刚点击发送，忽然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贺清淮的肩膀，贺清淮本以为是李甚在逗他，结果转过身却看见肖归帆那张含笑的陌生又熟悉的脸。


    “清淮，怎么样，看见我是不是觉得很惊喜？”肖归帆笑着坐到贺清淮旁边的空位上。


    “清淮，你还是那么引人瞩目，我一进食堂就看见你了。”


    实验室的其他人都有些懵，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好像和贺清淮很熟悉的男人是谁。


    朱雅就坐在贺清淮旁边，从下往上看，看见肖归帆的面部轮廓时 ，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男人怎么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你们好，我是肖归帆，清淮大学时的学长，之前一直在国外进行研究工作。今天刚刚回国，和京大的领导谈完入职的事情，便想着来食堂吃饭体验一下，没想到这么凑巧就遇到了清淮。你们是清淮实验室的同事吧，你们好。”肖归帆自我介绍完，十分没有架子地起身挨个和众人握了握手。


    到朱雅的时候，朱雅总觉得看这张脸不太舒服，表情忍不住露出几分。


    肖归帆笑道：“是我这张脸太吓人，吓到这位美丽的女士了吗？”


    朱雅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道：“怎么会，肖先生你这么帅气，不必妄自菲薄。”


    肖归帆重新落座，贺清淮才终于整理好内心的惊涛骇浪，“我以为学长你晚些时候才会到。”


    肖归帆笑道：“我在逗你呢，和你聊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京大了，听你说要来食堂吃饭，所以就想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十来年没有见面，觉得我的变化大不大？还是你心目中那个风度翩翩的学长吗？”


    贺清淮：“……”以前怎么没发现肖归帆自恋的这么油腻？


    “学长比以前成熟很多。”贺清淮客套地说。


    肖归帆目光深情款款：“我倒是觉得清淮你没怎么变，还是以前那副模样，清冷，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距离感，很吸引人。”


    贺清淮：“……”真是够了，肖归帆到底想做什么？


    桌上的其他人全都神色各异，肖归帆对贺清淮的态度实在耐人寻味，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似的。


    但是人家贺教授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余温峥见朱雅脸色不太好，主动和肖归帆道：“肖先生刚刚说你已经和京大的领导谈好了入职的事情，难道你会来京大任教吗？”


    肖归帆道：“是啊，知道清淮在这里工作，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其他高校的邀约，选择了京大。”


    余温峥忽略肖归帆话里话外想要把自己和贺清淮绑在一起的目的，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不知道肖先生之前在哪国的哪个研究所工作？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回国呢？”


    肖归帆好像就等着有人问这两个问题一般，立刻道：“我之前在m国的圣迪研究所担任高级研究员，回国当然是想用一身本事报效国家，虽然听起来有些假大空，但我真是这么想的，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发现我还是忘不了一个人……”说到这里，肖归帆看向了贺清淮。


    贺清淮简直想把肖归帆的嘴堵上，没看见朱雅的目光已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吗？


    朱雅作为李甚的表姐，十分了解李甚，说不定会发现肖归帆的脸和李甚的脸有什么相似之处，再加上肖归帆这些暧昧的言语，到时候贺清淮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学长，你……”贺清淮刚要制止肖归帆继续说下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姐姐，贺教授，我来了！”


    李甚走过来，身上还穿着篮球队的训练服，汗湿的眼睫令他的眉眼看起来更加深邃迷人，食堂里因为他的出现，竟然引起了一小波的轰动。


    贺清淮看见李甚走过来的时候，很多人兴奋地拿出手机拍他。


    李甚笑着走到朱雅和贺清淮中间的位置，和余温峥几人打了招呼，看向桌子上的食物，笑着问：“今天打了什么好吃的饭？我训练了整整两个小时，都快饿死了。”


    朱雅立刻站起来，把位置让给李甚，“你饿了快点吃，别把胃饿出问题。”


    朱雅说完端着自己的饭菜走到李甚对面坐下。


    情侣面对面，似乎也没有问题。


    只是朱雅有必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李甚吗？


    看李甚那满身都是汗的模样，虽然帅气中多了一分性感，但别忘了贺教授可是有洁癖的啊。


    大家都有些紧张地看向贺清淮，生怕他生气离开，到时候就尴尬了。


    结果贺清淮不仅没有嫌弃李甚，还帮他把放在一边的饭菜端给他，语气温和到近乎温柔：“吃吧。”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余温峥小声对朱雅道：“还是你有面子，贺教授肯定是看在你是他男朋友的表姐的份上才没有和李甚计较。”


    朱雅心虚点头，认下这个“面子”。


    刚才还承受众人赞叹目光的肖归帆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注意力，他视线略过贺清淮，看向李甚的侧脸，第一反应是有些眼熟，第二反应便是嫌弃。


    他也有洁癖，无法接受和这样的人同桌吃饭。


    贺清淮应该和他是一样的啊，如果是十年前，有人敢满身汗地坐到他身边，贺清淮绝对不会给面子，早就直接端着饭菜离开了，怎么现在却对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生这么宽容？


    李甚来之前在水龙头下冲了头发，只用毛巾随便擦了擦便跑了过来。吃饭的时候，不停有水滴落下，有的水滴甚至沾湿了贺清淮的衣袖。


    贺清淮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李甚。


    肖归帆心道：来了，终于忍不住了吗？


    等贺清淮生气离开，他立刻跟过去，就能单独和他说话了。


    肖归帆看着贺清淮紧蹙着眉心，忽然偏过头，只留给他一点后脑。


    肖归帆看不见贺清淮的表情，只听他用冷淡地声音问男生：“现在是什么季节？”


    “现在是秋天啊贺教授。”


    “今天温度怎么样？”


    “还可以，二十多度，不冷不热，风有点凉。”


    “这个温度用凉水洗头，你的身体很好啊，脑袋跟着你都可以考虑提前退休了。”


    嘲讽，嘲讽终于来了！


    肖归帆看不见贺清淮眼底的关心，只能从贺清淮的语气中听出他对面前男生的行为十分不满，所以开启了嘲讽式说教。


    男生吃饭的动作停下来。


    这个年纪的男生最是冲动，他肯定忍不了吧，会和贺清淮吵架吗？


    肖归帆等着英雄救美，没想到男生诚恳道：“对不起贺教授，我当时怕你们吃饭太快我赶不及过来，没有想那没多，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嗯。吃饭吧。”


    贺清淮转回头来，余光瞥见肖归帆惊讶的眼神，他好像很不理解他的行为。


    贺清淮当做自己没有看见，在李甚面前，他最好不要和肖归帆有任何交流，希望肖归帆也有点眼色。


    余温峥继续和朱雅说悄悄话：“贺教授还帮你管李甚，像是李甚的家长似的哈哈。”


    朱雅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跟着“哈哈”两声。


    她的注意力依旧被肖归帆吸引着，直觉告诉她，肖归帆有问题。


    但她还没发现到底有什么问题。


    李甚饿得狠了，吃饭很快，其他人只吃了一半的时候，他已经吃饱了。


    吃完饭李甚眼睛四处看，很快注意到了肖归帆。


    一个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坐在贺清淮身旁的位置，面前却没有摆着饭菜。


    他不在的时候，贺清淮身边的位置几乎都是空着的，很少有人会主动坐他旁边，除非真的没有空位了，或者像今天这样朱雅在人多的时候，帮他占下位置才会坐。


    李甚好奇地问：“贺教授，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贺清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肖归帆那么大个人坐在那里，不可能被李甚完全忽视，“是，他刚从国外回来，以后也会在京大任教。”


    “原来如此。”李甚从来没有听说过贺清淮有什么朋友，几乎是立刻便起了疑心。


    他对着看过来的肖归帆灿烂一笑：“你好，我叫李甚，是隔壁清大的学生。”


    肖归帆还是猜不出李甚和贺清淮实验室这群人有什么关系，他淡淡一笑，“你好，我叫肖归帆，你以后可以称呼我为肖教授。”


    肖教授和贺教授称呼对应，听起来就十分般配。


    李甚看了贺清淮一眼，贺清淮面色如常同他对视。


    李甚没看出什么问题。


    李甚对肖归帆笑了笑，没叫他“肖教授”，也没说他以后会不会叫。


    肖归帆敏感地察觉到来自李甚的浅浅敌意。


    此刻贺清淮就像在刀尖上行走，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绝对不能让李甚发现真相。


    李甚不想搭理肖归帆，肖归帆却对他的身份很有兴趣，主动问：“李甚，你是实验室哪位同事的亲戚吗？”


    李甚还没有回答，余温峥道：“怎么会是亲戚呢，李甚可是我们实验室里某个人的男朋友~”


    肖归帆心里一紧，李甚一来，他对面的女人就主动把贺清淮身边的位置让给了他，难道李甚他是贺清淮的男朋友？


    肖归帆顿时坐不住了，他这次回国其实就是为了贺清淮来的，如果贺清淮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岂不是竹篮打水。


    “于哥，你就别再打趣我们李甚了，李甚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朱雅赶紧道。


    “好了，知道你心疼男朋友，不说了还不行吗。”余温峥笑呵呵道。


    “原来李甚是你的男朋友，你们看起来很般配。”肖归帆微笑道。


    他的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贺清淮。


    怪不得这个女人要坐到李甚对面，原来两人才是情侣关系，他竟然没有看出来，还误会李甚是贺清淮的男朋友。


    “谢谢。”朱雅回以一笑，那种对于肖归帆的不适感更加强烈了。


    吃完饭，实验室的人一起回去。


    肖归帆依旧占着贺清淮身旁的位置，试图和贺清淮聊天。


    “我和李校长说我对你的实验室很感兴趣，问她加入你们需要什么条件，李校长说条件由你来定。清淮，你觉得我合适吗？”


    肖归帆能问出口的话都是确定自己可以得到肯定回复的。


    从大学第一次见到贺清淮，发现贺清淮看向他的目光透着隐秘的爱慕之时，肖归帆就开始对贺清淮若即若离，试图将这份感情留住。


    他对男人没兴趣，就算有兴趣也不会喜欢贺清淮这种一看就在床上放不开的男人，之所以一直给他希望，是因为他很看重贺清淮的才华，所以哪怕出国后，他也没有和贺清淮完全断了联系。


    每次过年时收到贺清淮的问候，肖归帆都会把贺清淮的问候信息当做一种信号，代表贺清淮对他的仰慕依旧。


    李甚走在贺清淮另一边，闻言抬起头看向贺清淮，似乎很好奇他的回答。


    贺清淮面色淡然，心里却是一紧。


    “抱歉，我的实验室暂时不打算增加人手，京大有很多个实验室，他们的研究方向和你之前研究的方向更加一致，你可以考虑一下他们。”


    肖归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贺清淮拒绝。


    他喜欢自己，不应该想要靠近他吗？让他加入实验室，这么好的机会，贺清淮为什么会不同意？


    【啊啊啊啊主角受好像真的对主角攻完全不感兴趣了，怎么办，任务要失败了吗？】


    上个世界任务能成功，是因为主角攻进了监狱，失去了主角光环，才能被李甚取而代之，这个世界的主角攻没有丝毫进监狱的可能，如果贺清淮不和他在一起，就算是李甚也没有办法。


    李甚比起系统111来说淡定地多，“不要着急，你忘了吗？我是肖归帆的替身，如果我发现这个秘密，一定会和贺清淮分手，这样肖归帆就有了机会。”


    【可是肖归帆现在长得老了很多，还比年轻的时候丑，和你的相似度最多只有百分之五，你根本没有理由相信你会是他的替身。】


    系统111绝望道。


    “我有办法。111，你现在留在这里只会心烦不安，不如再去系统空间玩一段时间？我保证你下次回来的时候，会收到任务成功的积分奖励。”


    【可是现在的情况这么复杂，真的不用我留下来帮你吗？】


    “不用，你玩的开心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李甚温柔道。


    系统111被李甚感动的一塌糊涂，【宿主，那我走了，你放心，哪怕这个世界的任务失败我也不会怪你的。】


    宿主对他这么好，它也要回报宿主才行。


    积分虽然很重要，但没有宿主第一个世界的神操作，它连一点积分都拿不到。


    一百万积分够花很久了，失败一个小世界也完全没有问题。


    李甚在实验室门口和众人道别：“姐姐，贺教授，还有其他哥哥姐姐吗，我回学校了明天中午见~”


    肖归帆发现贺清淮对李甚点了点头才转身进了办公室，就像是在回应李甚明天要来的话一般。


    他觉得奇怪，但没有多想，毕竟李甚是朱雅的男朋友，女朋友亲自在实验室盯着，贺清淮想和李甚有什么都不可能有机会。


    肖归帆跟着贺清淮进了办公室。


    还没到上班时间，实验室的其他人凑到一起八卦。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肖归帆到底是什么人啊？履历看起来那么厉害，我竟然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百阅查一下就知道了。”


    “有了，他毕业于京大，是贺教授的同系学长，当年京大的风云人物，所有人都知道他前景远大，毕业后直接进了圣迪研究所，被誉为京大的传奇。毕竟圣迪研究所里面的研究院最低学历一直是硕士，当时肖归帆只是本科毕业而已。”


    “这也太厉害了吧，本科进入圣迪研究所不说，还成为了圣迪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程度。”


    “怪不得咱们校长抢着要呢。”


    “肖归帆这么厉害，想加入哪个实验室估计都不会被拒绝，结果竟然被贺教授拒绝了。贺教授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余温峥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肖归帆明显对咱们贺教授有意思，想要追求贺教授，可是贺教授已经有了男朋友，两个人感情还很好，肖归帆的加入虽然会为实验室带来助力，但同时也会引发贺教授的感情危机。”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贺教授来说，感情才是第一位的，可见贺教授有多爱他的男朋友，竟然为了对方放弃了肖归帆这样厉害的归国大佬。”


    “真没想到，贺教授那样冷静自持的人，谈起恋爱来，竟然长出了恋爱脑。”


    与此同时，贺清淮的办公室内，肖归帆被拒绝一次，并不甘心放弃，他是一定要加入贺清淮的实验室的。


    “清淮，是我有哪里让你不满意吗？你为什么会拒绝我呢？”肖归帆维持体面，询问原因。


    贺清淮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道：“学长你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我不敢让你进我的实验室。”


    肖归帆一怔，“奇怪？你觉得我对你的亲近很奇怪？”


    “对。”贺清淮直视肖归帆，那双眼睛里面除了淡漠，没有丝毫其他情绪，更不见肖归帆曾经发现过的仰慕。


    肖归帆心脏一滞，“你怎么会突然……”


    “学长，我感觉到你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学长对学弟的关怀范围，这会令我产生困扰，如果让你加入我的实验室，肯定会对我的工作产生影响。”


    贺清淮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冷静，冷静到肖归帆感觉不到丝毫情意。


    怎么可能？明明过年的时候贺清淮还在喜欢他，为什么过了几个月，突然就对他转变了态度？


    贺清淮还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不是那种所有人都一样的提示音，而是一听就知道是为某人特意设置的。


    李甚：贺教授，你不许搭理那个肖归帆，我要吃醋了。（酸酸酸）


    贺清淮能想象到李甚发这条消息时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唇。


    贺清淮：你安心打篮球，我只喜欢你一个，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的。


    李甚：（满意点头）贺教授好乖，体育老师催我了，我走了，你好好上班，晚上见么么~


    贺清淮：晚上见。


    想了想，又加了个和李甚一样的“么么~”


    放下手机，贺清淮抬起头，却见肖归帆用震惊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肖归帆不认识的人一样。


    “清淮，你刚刚在和谁聊天？”


    这种私密问题贺清淮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为了让肖归帆放弃突如其来的追求攻势，贺清淮道：“我男朋友，因为年纪小，所以比较黏人爱吃醋，不好意思。”


    肖归帆刚才看贺清淮发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此刻得知了真相，震惊地几乎维持不住自己风度翩翩的表象。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肖归帆语气艰涩的问。


    “不久之前。”提起李甚，贺清淮总是忍不住想笑。


    肖归帆见他这副模样，明显不是装的，心里一沉再沉。


    他回来晚了，贺清淮竟然已经移情别恋。


    肖归帆难以抑制对那个不知名男人的嫉妒，“清淮，我以为你知道我对心意之后会很高兴。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了。”


    贺清淮冷静道：“不论学长你之前怎么想我，都确实是误会。”


    “其实不接受学长加入实验室的原因还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男朋友真的很爱吃醋，我不想让他产生丝毫误会。”


    肖归帆笑容勉强：“原来是这样。”


    心里此时却恨透了贺清淮的男朋友。


    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已经顺利加入贺清淮的实验室，过不了多久就能追到贺清淮，成为贺清淮的男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贺清淮会突然和其他人在一起？


    肖归帆眸子里阴晴不定，贺清淮却不打算再和他浪费时间。


    刚才他已经从肖归帆的话里面发现，肖归帆早就知道他喜欢他的事，却假装没发现，不拒绝不接受，一直故意吊着他，明显只是把他当成了备胎。


    现在突然想要追求他，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龌龊事情。


    贺清淮不喜欢肖归帆之后，对他的滤镜完全消失，现在在他眼中肖归帆依然成了一个不靠谱的渣男。


    之前喜欢他那么多年，就当感情喂了狗。


    “学长，到我工作的时间了，恐怕没办法再招待你，不好意思。”


    发现贺清淮在赶他离开，肖归帆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但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温声对贺清淮道：“清淮，很抱歉对你产生了困扰，我以后会注意和你保持距离。如果你以后……我是说年轻的男友肯定会比较任性，你以后有任何心事都可以和我分享，我会尽力开解你的。”


    贺清淮道：“学长，我的男朋友只是爱吃醋，并不任性。”


    贺清淮说完站起来，不再看肖归帆做戏似的黯然眼神，道：“我送你出去。”


    肖归帆脸色几乎僵住。他算是明白了，贺清淮对他没了感情，便立刻弃他如敝履，甚至为了他的小男友，连两人往日的情分都不顾了。


    肖归帆只得也站了起来，他以为贺清淮至少会把他送到实验楼大门外，没想到他出了办公室，贺清淮就停下了脚步。


    “学长，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就不送你太远了。”


    肖归帆：“……”这是远不远的问题吗？你连脚都没有迈出办公室！


    肖归帆不情不愿地离开实验楼，心有不甘，转身又去了京大校长办公室。


    *


    很快到了一周之期，早上朱雅来到实验室之后就开始话里话外说一些余温峥他们听不懂的话，什么叫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自己可能说了谎，希望他们不要生气，她会想办法弥补他们。


    “朱雅，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吓我们。”女同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朱雅道：“总之就是我骗了你们，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们不要生我的气。”


    “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们还是想不出来你在什么地方骗了我们啊。”余温峥道，“大家都很大度的，你别害怕，直接说。”


    朱雅道：“我先不说，等贺教授的男朋友来了再说。”


    大家的关注点迅速转移，兴奋道：“我还以为贺教授是随口说说呢，他竟然真的让自己男朋友过来，啊啊啊，和李甚一样的大帅哥世界上竟然有两个，还都是我们实验室同时的男朋友，这是什么运气啊。”


    “朱雅，你表弟确定和李甚一样帅是吧？不是贺教授情人眼里出西施？”


    朱雅肯定道：“绝对一样帅。”甚至一模一样。


    终于到了中午，贺清淮从办公室里出来，发现实验室的其他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不由得向朱雅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朱雅正要说话，李甚到了。


    余温峥道：“贺教授，你的男朋友说几点到实验室了吗？”


    李甚笑着替贺清淮回答：“贺教授的男朋友已经到了。”


    “到了？你在开玩笑吧？我们没有看见其他人啊？”


    大家开始四处张望，难道贺教授的男朋友偷偷躲了进来，想要吓他们一跳？


    年轻人的想法好像就是这样跳脱。


    不得不说，如果真是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朱雅捂住脸，缓缓低下头。


    怎么办，马上就要说了，真的很难说出口啊。


    “朱雅，你在干什么？”余温峥发现朱雅蹲到了地上，捂着脸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走过来关心地问，“是不是哪里难受？”


    朱雅摇头，闷闷道：“于哥，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余温峥道：“我知道，你骗了我们，我们不生你的气好不好，你到底骗了我们什么啊？”


    “我骗了你们……其实李甚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表弟！”朱雅终于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因为大家总是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很困扰，就让我表弟装成我男朋友，来逃避相亲。对不起。”


    实验室外的楼道中，大家听到朱雅的声音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一事实。


    “所以李甚是你的表弟，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其实是单身？”余温峥总结。


    朱雅点头，从地上站起来，愧疚道：“对不起，我知道你们给我介绍男朋友是好意，结果我却骗了你们。”


    朱雅道歉态度诚恳，大家的表情缓和，纷纷开始劝解她：“没事，我们不生气。而且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没有询问你的想法就擅自叫你不停地相亲。你放心，以后再给你介绍对象之前，我们绝对会问问你的意愿。”


    实验室里的同时性格都很好，温柔大气，大家说开了，就没事了。


    朱雅的表情终于恢复了一些。


    但气氛还是有一些奇怪。


    余温峥为了调节气氛，努力转移话题，“贺教授，你男朋友不是到了吗？怎么还没有出来啊？”


    众人才想起他们刚刚在找贺清淮那神秘帅气的男朋友，一起看向贺清淮。


    就算真躲起来了，也不应该到现在还不出来啊。


    贺清淮道：“你们应该知道，我男朋友是朱雅的表弟。”


    “我们当然知道……”余温峥话说到一半，倏地看向站在贺清淮身旁的李甚，颤抖的手指指着李甚，“你，李甚你是朱雅的表弟，贺教授的男朋友也是朱雅的表弟，难道贺教授的男朋友就是你……”李甚看着他，等他说出真相。


    “……就是你的亲兄弟？”


    李甚：“……”


    贺清淮：“……”


    朱雅：“……”


    余温峥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贺教授说她男朋友和你一样帅，李甚，你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才会一样帅？”


    对上余温峥兴奋的目光，李甚几乎有些不忍打破他过于出格的幻想。


    眼看实验室其他的人都要被余温峥带偏了，李甚不得不出声解释：“余哥，我没有双胞胎兄弟，贺教授的男朋友就是我。”


    “啊？”余温峥感觉自己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你，李甚你说你是贺教授的男朋友？”


    李甚无奈道：“是啊，贺教授的男朋友和我一样帅，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应该没有和我一样帅的另外一个人了。”


    余温峥：“……”好有道理，他为什么宁愿凭空为李甚杜撰出来一个双胞胎兄弟，也不愿意想李甚就是贺清淮的男朋友？


    因为他曾经真的怀疑过这两个人，可是后来他消除了怀疑，“之前我看见你从贺教授办公室出来，嘴巴红红的像是接吻的痕迹……”


    李甚点头：“确实是接吻。”


    “哇哦~这么刺激！”


    实验室这边众人聊得火热，谁都没有注意不远处的拐角处，灰色风衣衣摆一闪而逝。


    第63章 大学生替身攻23


    下午两点之后, 贺清淮的办公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贺清淮对于肖归帆的再次出现非常不解，他记忆中的肖归帆十分骄傲，绝对不是那种被拒绝之后还会继续纠缠的人。


    “学长，没想到你还会来我这里。”


    肖归帆笑容温柔依旧：“清淮, 我这次来找你不为私事, 而是为了公事。”


    “什么公事？”贺清淮问。


    他不觉得在拒绝肖归帆的加入之后, 两个人在工作上还会产生什么交集。


    肖归帆好似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完全不在意贺清淮的冷淡态度, 笑着道：“昨天离开后，我又去找李校长聊了聊，因为我是为了你……的实验室才会选择加入京大, 现在你不要我, 我又对其他的实验室没有兴趣, 因此李校长给我想了一个办法——由我自己单独组建一个实验室, 随便我研究什么项目。不过……”


    “不过？”贺清淮皱眉, 意识到肖归帆来找他,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肯定和他有关。


    “不过我的研究资金和场地还需要审批一段时间, 为了不耽误进度，李校长建议我暂时借用你的实验室。”


    “这是批准文件。”


    贺清淮看见文件后脸色微变, 他现在使用的实验室严格来说是是属于学校的, 学校只是借给他使用, 借出途中想要塞个人进来全都由学校说了算，不必听取他的意见。


    但贺清淮身份不同, 李校长不可能不告诉他，更何况他之前已经拒绝过肖归帆一次, 李校长应该知道他对肖归帆的态度，却还是让肖归帆借用了他的实验室,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你和李校长是怎么说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贺清淮深吸一口气问。


    “我只是实话实说。”肖归帆回道。


    完全没有丝毫夸大，将贺清淮暗恋他 ，自己却出国，贺清淮等了他十多年，自己幡然醒悟贺清淮的重要，于是回国追爱的故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肖归帆神色黯然地对李校长说如果追不回贺清淮，会再次离开回到m国，李校长为了留住他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


    毕竟以肖归帆的履历，一旦有所成就，绝对会成为和贺清淮不相上下的业界大拿。


    “看得出来李校长很重视你。”贺清淮皱了皱眉，“你明天开始可以过来使用实验室。研究资金和场地会在一个月之内拨下，我最多只能借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没问题，谢谢你清淮，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见。”得到贺清淮的回复，肖归帆没有继续纠缠，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和贺清淮相处，没有必要在意这一时。


    肖归帆离开后不久，李校长的电话才打过来。


    “不好意思清淮，当时肖教授态度坚决，我一着急就答应了下来，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再另外和肖教授商量。”


    “不用了，他刚刚已经来过，我答应借他一个月的时间。”


    李校长惊讶，“肖教授说晚上联系你，我又正巧有工作，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件事，原来他提前去找你了。”


    贺清淮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肖归帆的套路，如果李校长的电话先打过来，他拒绝的话，李校长肯定会以贺清淮的意志为先，毕竟贺清淮每年都有稳定研究成果，肖归帆履历好看，大家却没有见到过他的实验成果，更不知道他的圣迪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头衔是怎么来的。肖归帆说这些事情属于保密信息不能告知详情。让李校长一定要二选一的话，她肯定会选择贺清淮。


    所以肖归帆故意和李校长说了一个很靠后的时间来找他，却提前到了贺清淮的实验室将事情定下来。


    如果深想，这就是两头骗。


    自己明显被肖归帆利用了，李校长忍不住对肖归帆的人品有了一些怀疑。


    挂断电话后，贺清淮苦恼的是该怎么和李甚说这件事。


    肖归帆用他的实验室，中午肯定会和他们一起吃饭。他如果没有提前告诉李甚，而是让李甚自己发现肖归帆也在，李甚的醋坛子绝对会被打翻。


    所以肖归帆为什么要回国，回来后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麻烦。


    晚上下班，贺清淮在办公室里等李甚过来，两人再一起回家。


    朱雅他们已经听说了肖归帆明天会来实验室借用实验器材的事，每个人都知道肖归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禁为贺清淮和李甚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他们觉得肖归帆比不上李甚年轻帅气会撒娇，但长期相处下去，谁都不知道贺清淮会不会为肖归帆的执着感动，移情别恋。


    李甚可是朱雅的表弟，到时候得有多尴尬呀。


    “朱雅，你放心，我们会帮李甚盯着肖归帆和贺教授的，绝对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余温峥道。


    “只有一个月，等他走了就好了。”


    “贺教授是念旧的人，不会为了突然出现的男人移情别恋的。”


    朱雅听到这句话，紧皱的眉头勉强松了一些，心里更家厌恶肖归帆。


    明知道别人有男朋友还这样上赶着，果然研究水平和道德水准并不挂钩。


    不管贺教授会不会提前告诉李甚这件事，朱雅是一定会让李甚做好心理准备的。


    李甚如果知道全实验室的人都支持他，肯定会更加放心，减少不安。


    *


    回家的路上，李甚一直在和贺清淮说篮球比赛的事情，“十月二十号的比赛你有时间来看吗？”


    李甚问，“下午两点开始，就在我们学校体育馆，你如果过来可以坐前排家属位，有人问就说你是我哥。”


    贺清淮想了想，遗憾道：“那天我在隔壁津市的津门大学有一场讲座，可能来不及回来。我给朱雅放半天假，让她帮我录下来，等我回来后再看你在球场上的英姿好吗？”


    李甚虽然失望，但贺清淮确实有重要的无法推脱的事情要做，而且也给出了合理的解决办法，有一个成熟的恋人大概就是这种舒心的感觉。


    “好吧，这次如果我们成功晋级，下次的比赛时间我提前半个月告诉你，你要给我留时间。”


    “好，半个月没问题。”


    贺清淮答应的很痛快。


    接着他又开始犹豫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和李甚说肖归帆的事情，李甚知道肖归帆对他图谋不轨，很是警惕对方，那天还特地发微信让他不要和肖归帆说话。


    “李甚，我有一件事和你说。”贺清淮做好心理准备后道。


    “什么事？”李甚笑着转头看他。


    贺清淮：“是关于肖归帆，他……”


    “你同意肖归帆加入你的实验室了？”李甚脸色一变。


    “没有。”贺清淮连忙解释，“我没有同意他加入，但是肖归帆自己找了学校领导，让学校同意他借用我的实验室，所以之后一个月的时间肖归帆都会在我的实验室工作。”


    李甚皱眉：“你们学校领导做事情都不和你商量的吗？这么不尊重人的决定是怎么作出来的？”


    贺清淮把自己发现的肖归帆的套路和他说了，“他这样积极地接近我，肯定有问题。”


    李甚表情烦躁：“你接下来一个月不准和他说话。”


    贺清淮道：“一句不说也不好，万一他脸皮厚直接当我默认了怎么办。”


    “那就限五句话，多了不要说。五句话用来拒绝他应该够了吧？”


    “够了，我可能只需要三句。”贺清淮道。


    “那就改成三句。”


    见李甚脸色好转，贺清淮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李甚接到了朱雅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朱雅第一句就是问贺清淮在不在旁边。


    “贺教授在厨房做早饭。”李甚道。


    “姐你有什么事需要在贺教授背后说？”


    朱雅道：“还不是那个肖归帆，他自己找了学校说要借用我们实验室的场地和器材，为期一个月，学校那边同意了。”


    “这件事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贺教授就和我说了。”李甚道。


    “我和你说的事另外一件事。你不用担心贺教授会和他那个学长有什么，我们实验室的人说了，都会帮你盯着他和贺教授的，绝对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这种话不好当着贺清淮的面讲，所以朱雅才会在开始的时候问贺清淮在不在。


    李甚听了他的话，关注点却偏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姐，你刚才说什么？肖归帆还是贺教授的学长？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李甚还记得当初贺清淮说过，他的初恋就是他的一个学长。


    如果肖归帆真的是贺清淮的学长，李甚不得不怀疑肖归帆就是贺清淮的初恋。


    不然肖归帆凭什么在明知道贺清淮有男朋友了之后还如此纠缠。


    朱雅被李甚语气里的严肃吓了一跳，不明所以道：“就是在食堂的时候，你没有来，他和我们做了自我介绍，说他是贺教授的学长，贺教授没有反驳，还叫了他两次‘学长’呢。”


    李甚眸色变得阴沉，“我来之后倒是没听见贺教授叫什么学长。”


    难道是在刻意回避？


    不敢当着他的面称呼学长，怕被他发现肖归帆就是他的初恋？


    “好像是这样，我也没注意。”朱雅疑惑地问，“肖归帆是贺教授学长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李甚道，“贺教授的初恋就是他的学长，我怀疑那个人是肖归帆。”


    “什么？”朱雅也惊讶了，“这，其中也许有误会呢，你先不要自己判断，一会儿问问贺教授，别冲动，贺教授现在爱的是你，哪怕他的初恋出现也没关系。”


    “嗯，我会自己解决的，姐你不用担心，先挂了。”


    李甚挂断电话，呼出一口气，面色恢复如常，到外面和贺清淮一起吃早餐，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异样情绪。


    这件事没有朱雅想的那么简单，他如果偶直接问贺清淮，贺清淮肯定不会承认。


    据他所知，贺清淮在认识他之前，只喜欢过他的学长，年限无从得知，但看肖归帆的态度，恐怕时间不会短。


    那么深刻的持续了很长时间的初恋，真的会因为他而彻底忘记吗？


    *


    吃完早餐，开车来到学校，两人在京大门外分开，一个去上学，一个去上班。


    贺清淮不知道肖归帆的身份已经引起了李甚的怀疑，来到实验室打完卡，身后突然传来肖归帆的声音：“早上好，清淮，很开心能和你一起在同一空间工作。”


    贺清淮转过身，对上肖归帆笑意盈盈的脸，冷淡道：“早上好，我男朋友知道你和我在一间实验室工作，规定我每天只能和你说三句话。这是第一句。”


    肖归帆谔然，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出师不利：“……”


    看着贺清淮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肖归帆面色晦暗不明，对李甚的观感愈发差了。


    这个男人是他追求贺清淮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竟然连规定贺清淮一天和他说话只能说三句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看来必须得先除掉他才行。


    肖归帆的除掉，当然不是杀人，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偿命，但通过计谋挑拨一对情侣翻脸成仇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一上午的时间，实验室的人惊讶地发现肖归帆竟然一直在老老实实做实验，没有主动敲过贺清淮办公室的门，哪怕贺清淮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也只是抬头看一眼，便继续实验。


    大家不由得对他放松了一些警惕，但依旧怀有一定的戒心。


    中午李甚过来，大家忍不住在实验室打趣他和贺清淮，李甚道：“你们别逗我了，我这么开朗的一个阳光大男孩都快被你们笑羞涩了。”


    肖归帆这时忽然插嘴道：“原来李甚是清淮的男朋友啊，我昨天还以为你是朱雅的男朋友。”


    肖归帆表情惊讶，就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一样，他笑着对李甚伸出手，“既然你是清淮的男朋友，作为他的学长我得郑重地和你握一次手才行。”


    李甚听出他可以在“学长”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眯了眯眼睛，笑容灿烂地伸出手和肖归帆握了一下：“原来你还是贺教授的学长，贺教授倒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怪不得，昨天我看你年纪明显比贺教授大很多，还在想你怎么会是贺教授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原来另有瓜葛。”


    李甚每一句都在讽刺肖归帆“老”，肖归帆心里气个半死，面上却讳莫如深道，“昨天我第一眼看到你的脸之后也很惊讶。”


    李甚立刻反问：“惊讶于我的帅气和年轻？”


    “说笑了。”肖归帆道，“谁还没有年轻过呢。”


    贺清淮从办公室出来，才终止了李甚和肖归帆刀光剑影的对话。


    刚才两人说话时，其他人站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午饭的时候肖归帆也很消停，没有当着贺清淮的面和李甚说什么，也没有主动和贺清淮说话。


    吃完饭李甚去贺清淮的办公室里和他待了一会，眼看快到上课时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余温峥见他嘴唇又红了，打趣道：“真不愧是热恋中的情侣啊。”


    李甚笑道：“这话可别当着贺教授的面说。”


    “我又不傻。”谁敢打趣贺清淮啊。


    李甚离开实验楼，忽然被人叫住：“李甚。”


    李甚转过身，看见身后不远处的肖归帆，抱臂挑眉：“原来是‘学长’，找我有什么事？”


    肖归帆态度温和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毕竟没有我也不会有如今的你。”


    肖归帆意有所指的话让李甚皱起眉，“你什么意思，我和你毫无关系，不要再在我面前说奇怪的话。”


    “好，你喜欢有话直说，我也喜欢，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我没什么好和你聊的。”李甚拒绝完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想知道贺清淮为什么会同意你做他的男朋友吗？”


    李甚没有回头，继续走。


    “看来你并不知道你和我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这件事。”


    肖归帆用慢悠悠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终于让李甚停住了脚步，李甚回头瞪向他：“你什么意思？”


    肖归帆露出笃定的笑容：“现在愿意和我好好谈谈了吗？”


    *


    十分钟后，李甚和肖归帆来到校外一家咖啡厅坐下。


    现在已经过了两点，咖啡厅里没有什么客人，两人坐在角落，身影被绿植遮掩。


    李甚唇角抿得紧紧的，眸色微冷。


    肖归帆心中得意，年轻人就是情绪不够稳定，容易受挑拨。


    昨天他特意和认识的人借了清大论坛的账号调查李甚，在清大论坛看见李甚评选校草的贴子，上面的照片越看越觉得眼熟，登录京大论坛找到自己那年评选京大校草的贴子，两张照片对比，轮廓竟然出奇的相似。


    当时肖归帆就想到了该怎么让李甚和贺清淮分手的好主意。


    同时这件事也给了肖归帆更多追求贺清淮的信心，连男朋友都要找一个轮廓和他相似的，贺清淮该有多爱他。


    现在是因为李甚年轻有活力，贺清淮正喜欢才不肯放弃回过头来和他在一起，如果李甚主动和贺清淮分了手呢？


    没有了其他的选择，贺清淮绝对会重新转过来爱他。


    “你要说什么，快一点说，我还有课。”李甚催促道。


    肖归帆从他紧绷的神色中看出他的紧张，笑了笑，没有故意拖延时间，直接拿出自己在论坛下载后打印出来的两张照片放在李甚面前。


    “其中一张是我十五年前在京大上学时的照片。”


    李甚低头，看清两张照片上面的人时，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


    一张照片是肖归帆的，另一张则是他的，两张照片上的男生轮廓几乎一模一样，表情也非常相似，都笑得一脸开朗，不知道的人看了绝对会猜测这两人有血缘关系。


    “我没有骗你吧，你能成为清淮的男朋友多亏了你有一张像我的脸。”


    肖归帆笑着回忆，“当年我意外发现清淮喜欢我，但我以为自己是直男，我不想失去他的友谊，便装作毫不知情，继续和他以学长和学弟的身份相处。此后我出国，十二年之间，每年的新年清淮都会主动给我发一条祝福的信息，看见这条信息我就知道，清淮还没有放弃喜欢我。”


    李甚的脸倏地白了。


    肖归帆见状继续道，“今年过年时我同样收到了清淮的祝福信息，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我动心了，为清淮的坚持。所以我开始计划归国事项，没有告诉清淮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你可知道，没有提前告诉他是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不然之后清淮也不会觉得的我的感情无望，转而和你，一个很像我年轻时候的替身在一起。”


    “你说完了？”李甚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在故意挑拨我和贺教授的感情，好趁虚而入对不对？我和你长得像只是巧合而已，贺教授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他喜欢我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你真的相信是巧合？”肖归帆语气淡定，“或者你可以去问清淮，他最不擅长说慌，你只要问了，一定会得到答案。”


    “如果你那么确定清淮爱你和我无关，为什么不问一问呢？我和你保证，只要清淮说他和你在一起和肖归帆毫无关系，我就会立刻停止追求清淮。问了你也能安心是不是？”


    肖归帆像是引诱人坠入深渊的恶魔，提出了李甚无法拒绝的诱惑。


    *


    下午下班，贺清淮在办公室等了李甚十多分钟，都没有等到人，便给李甚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贺清淮发现李甚的嗓音十分沙哑低沉，像是生病了似的。


    “贺教授。”


    “李甚，你怎么了？现在在哪？怎么没有来实验室找我？”


    李甚听出贺清淮话语里的关心，沉默了片刻后，道：“贺教授，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提前请假回家休息了，忘了和你说，你直接回来吧。”


    “去医院了吗？哪里不舒服？”贺清淮忍不住担心地问，“是不是那天用凉水洗头造成的？”


    “那件事都过了几天了。”李甚忍不住勾了勾唇，然而想到肖归帆在咖啡厅里和他说过的话，笑容倏地消失，“我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同学给我打电话，我先挂了。”说完不等贺清淮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贺清淮拿着手机，眉心紧紧皱着。


    李甚的表现太不正常了，以往哪怕有同学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直接挂断他的电话接另一个人的，而是会边和他通话，边在微信上回复另一个人。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中午看见肖归帆不高兴了？


    贺清淮面色凝重地离开实验室，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开车到家，贺清淮开门后没有在客厅看见李甚，便去卧室寻找。


    “李甚？”卧室一片黑暗，贺清淮叫了声李甚的名字，没得到回复，以为李甚不在里面，随手打开灯，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却见李甚正坐在床边看向他的方向，目光沉沉。


    贺清淮吓得心头一跳，立刻走到李甚面前，“你怎么了？现在还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


    贺清淮去拉李甚的手，却被李甚躲开。


    贺清淮惊讶地看向李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贺教授，今天我离开实验室后不久，肖归帆突然从身后叫住我，说有些话想和我说。”


    贺清淮心脏一紧，面上依旧冷静，手指却忍不住微微蜷缩，“他找你做什么？难道在我这里没受到好脸色，所以就怪罪到了你的身上？他是不是和你说了难听的话？如果他说了，我立刻收回实验室给他的使用权，这次哪怕校长亲自来找我说也没用。”


    “不是，他只是告诉我，他是你的学长，这件事他没有骗我吧？”李甚抬起头看着贺清淮。


    贺清淮努力让自己直视李甚的眼睛，“他确实是我的学长没错。”


    “你的初恋也是你的学长，他们是一个人，对吧？”李甚虽然用的是疑问句，用得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贺清淮面对李甚的眼睛没有办法说谎，缓慢地点头：“是。”


    “但我对他确实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贺清淮解释。


    “我要说的不是你还对他有没有感觉的问题，而是‘沙子’的问题。”


    “什么沙子？”贺清淮脸色微微泛白。


    “你曾经对我说，你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所以才会在得知我将你当成贺清羽替身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和我分手。”李甚嘲弄地勾起唇角，“没想到如今的我也会面对同样的问题。贺教授，你猜我的眼睛里容不容得下沙子？”


    贺清淮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耳旁轰鸣声顿起，过了十几秒钟，他才恢复意识，有了反应，嘴唇颤了颤，“李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你都听得懂，你只是不想面对现实。”李甚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笼罩贺清淮。


    他站在贺清淮面前，眼神一片冰冷，“如果你在我们复合之前告诉我这件事，我可能不会这样生气，但偏偏是在我们复合，你的初恋从国外回来，对你展开了追求攻势之后。你知不知道肖归帆对我说什么？他说没有他你根本不可能接受我，我只是他的替身而已。我被你的初恋随意嘲弄，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李甚眼眶微红，“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把你男朋友的位置还给肖归帆。你们两个才是两情相悦，一个暗恋了十几年，找新的男朋友还要找和初恋相似的，另一个被你十几年锲而不舍的祝福短信感动，为你回国，多么令人感动的爱情。我在里面只是一个推动你们感情发展的工具人，现在工具人功成身退，贺教授，祝你们幸福。”李甚说完看了眼卧室，“我没有心情再收拾，待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让我感觉到窒息。我的东西你看不惯可以直接扔掉，我们结束了。”


    李甚说完，大步从贺清淮身旁走过，贺清淮愣了几秒钟，再追出去已经看不见李甚的身影。


    他苍白着脸跑到小区大门，还是没看见李甚，保安见他状态不对，走过来询问：“贺教授，你没事吧？”


    “你看见李甚了吗？”贺清淮像是找到了救星，焦急地问。


    保安一脸疑惑，“贺教授，李甚是谁？”


    贺清淮眨掉眼睛里面的眼泪，才发现自己面前的保安并不是和李甚交好的那一位。


    他想和保安描述李甚的穿着，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来李甚刚刚穿了什么。


    他的脑海里全是李甚那双冰冷嘲弄的眼睛，贺清淮眼中再次浸满眼泪，脸上露出痛苦地表情，心脏的疼痛几乎让他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然而没有，他只能清醒的承受这像是钝器割肉一般令人窒息的疼痛。


    贺清淮自己曾经有多决绝，此时就多么不敢追上去。


    李甚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不会原谅他了。


    李甚不会原谅他了。


    贺清淮听到保安在关心询问要不要帮他叫车去医院，因为他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贺清淮缓慢地摇了摇头：“不用，我没有事。”转身离开，没有追出小区。


    虽然痛苦，贺清淮却依旧无比冷静，他痛恨着自己冷静的大脑，但又需要它来帮自己分析现在的情况。


    很明显，使替身事件暴露的策划者就是肖归帆。


    肖归帆果然如他所料，一直都知道他曾经喜欢他的事，却从不回应，看着他卑微挣扎，此时回国又装出一副深情的姿态，甚至设计让李甚和他分手，行为举止令人作呕。


    他怎么能对李甚说出那样的话，他怎么可以对他爱的人说出那样的话。


    李甚还不到十九岁，贺清淮无法想象李甚当时的无措与伤心。


    自己年长他十一岁，本应该成为保护他的盾，此时却成了刺伤他的矛。


    *


    李甚没有回学校，他的东西几乎都在贺清淮家里，回到学校连盖的被子都没有。


    他打车到朱雅家，站在朱雅出租屋门外给她打电话。


    “姐，我现在在你家外面。”李甚声音微哑道。


    朱雅惊讶：“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等我马上去给你开门。”


    几秒种后。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面响起，门从里面打开，透出的灯光落在李甚脸上。


    朱雅脸色大变，赶紧把李甚拉进屋子里。


    “李甚，你别哭，告诉姐姐是谁欺负你了？是贺教授吗？你和他吵架了？”


    朱雅简直快要心疼死了，他活泼开朗的弟弟竟然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眼眶通红站在她租的房子外面。


    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李甚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朱雅带他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水，“不急不急，你先调整好情绪再和我说。”


    朱雅拿了个板凳坐到李甚对面，看她弟弟深呼吸试图把眼泪压下去，她刚想劝李甚可以先哭一会发泄情绪，李甚已经通红着眼睛，用沙哑的鼻音道：“我和贺教授分手了。”


    朱雅惊讶地张大嘴巴：“这次是为什么？”难道真像她猜的一样，两人床事不合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吗？


    李甚吸了吸鼻子，道:"肖归帆确实是贺教授的初恋。"


    朱雅愣住：“贺教授初恋是肖归帆的事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贺教授和你说的？”


    “嗯，之前我说他是我的初恋，问我是不是他的，他告诉我他喜欢过他的学长，今天我才知道，他说的那个学长就是肖归帆。”


    “你们两个就为这件事分手了？”朱雅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贺教授现在明显已经不喜欢肖归帆，那是他还没有遇到你之前的事情，我觉得不应该太过计较，更不应该因此提出分手。”


    朱雅严肃道：“贺教授那么爱你，你因为这种原因和他分手，他得多伤心啊。”


    “他伤心就伤心吧，我已经管不了了。”李甚负气道。


    朱雅刚要说他太任性，就听李甚接着说：“反正一开始他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长得像肖归帆，现在本人回来了，哪还用得着我这个替身。我成全他们。”李甚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刚才几句话明显是在逞强。


    朱雅原本还以为是李甚任性，听完李甚的话之后，火“噌”的一下升了起来，“你把前因后果和我说说，是谁告诉你你是肖归帆的替身的？”


    “是肖归帆。”


    “这个不要脸的烂男人！”朱雅咬牙切齿。


    她就说第一次见肖归帆就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但是又莫名的不喜欢他，原来肖归帆竟然这么恶毒，故意和她还不到十九岁的弟弟说这种事。


    “他说了你就信了？你就没有听贺教授解释吗？”朱雅问。


    肖归帆对贺清淮是什么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对李甚说这种话的目的显而易见——拆散李甚和贺清淮，自己上位。


    她的弟弟平时挺聪明的，偏偏容易在感情上犯糊涂，万一肖归帆就是胡说八道呢？李甚信了真和贺教授分手，不就如了肖归帆的意？


    李甚道：“贺教授承认了，他一开始的确是因为我像肖归帆，所以才会接受我的追求。”


    朱雅：“……”


    “贺清淮怎么可以这样？”朱雅出离愤怒了，“他竟然这样玩弄你的感情，分手，必须和他分手，这次绝对不能再和他复合。”


    在朱雅心中，贺清淮虽然高傲冷漠，但不是坏人，没想到竟然会对她的弟弟做出这种事，简直无法原谅。


    “你今晚就在我这里睡一晚，明天我去帮你把贺清淮那里的东西搬出来。”


    李甚道：“不用麻烦，他那里的东西我都不要了。”


    朱雅道：“行，你需要什么姐给你买，不用他碰过的东西！”


    李甚在朱雅的沙发上凑活了一晚，朱雅担心他，半夜出来看他睡得怎么样，发现李甚还在看手机，根本没有睡觉。


    朱雅劝李甚快休息，李甚用伤心地语气说他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肖归帆在咖啡厅里对他的嘲弄。


    朱雅简直恨透了肖归帆。


    这个男人比贺清淮还要可恶。


    第二天起来，朱雅出了卧室，看见李甚终于在沙发上睡着，手机掉在了沙发下面。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捡起手机，心疼地看了眼李甚青黑的眼底和明显哭肿的眼睛。


    朱雅洗漱完没有叫醒李甚，轻手轻脚离开公寓，到了外面给李甚的辅导员打了个电话，给李甚青了一天的病假。


    李甚现在的状态哪里都不适合去，还是先调整好心情再说吧。


    到了实验室，余温峥见朱雅脸色不太好，问：“昨晚没睡好？看你的脸白的。”


    朱雅叹了口气，眼圈一红。


    余温峥吓了一跳：“怎么了妹妹，谁欺负你了？”


    实验室其他人闻言都围过来，关心地看着朱雅。


    朱雅吸了吸鼻子，道：“我没事，我只是心疼李甚。”


    “李甚怎么了？”大家看朱雅伤心成这个模样，心里都有些没底，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涌了上来。


    朱雅刚要说话，余光瞥见肖归帆，立刻止住话头道：“先上班，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和你们说吧。”


    众人这下看懂了，事情和肖归帆有关。


    难道肖归帆成功从李甚哪里抢走了贺教授？


    上午的时间过去的很快，贺清淮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实验室，负责考勤的人给他打电话，贺清淮直接说今天不想上班。


    朱雅为李甚落泪，贺清淮不想上班，只有肖归帆和没事人一样，独自在角落里做着自己的实验。


    实验室的同事们好奇心快要达到顶点的时候，午休时间终于到了。


    京大食堂人太多，不适合聊私密八卦，众人直接去了校外常去的一家餐厅，要了间包厢。


    随便点了几道菜，服务员出去后，余温峥立刻问：“朱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朱雅道：“我先给李甚打个电话再和你们说。”


    朱雅拨通了李甚的手机号，没想到直接被拒接了。


    过了两秒钟，朱雅收到了李甚的微信消息。


    李甚：我嗓子哑了，说不出话，只能和你发微信。


    朱雅：你吃午饭了吗？我帮你点个外卖？


    李甚：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点了。


    朱雅放下心来：你好好休息，多喝水，下班我给你带好吃的回去。


    李甚：谢谢姐。


    朱雅：和姐客气什么。


    朱雅放下手机，抬起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顿了顿，扔下一颗炸dan：“李甚和贺清淮分手了。”


    “什么？怎么会那么突然？”


    “是不是肖归帆搞的鬼？李甚和贺教授多恩爱的一对啊。”


    大家都有些不敢置信，明明昨天中午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分手了呢？


    朱雅说起这件事就生气伤心，忍不住又红了眼圈，“就是肖归帆，昨天李甚中午离开后，他故意跟上去，和我弟弟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李甚才不到十九岁，根本没有社会经验，被他连损带贬一通说，怎么可能受得了。再加上知道肖归帆曾经是贺清淮的初恋，晚上和贺清淮吵了一架就分手了，自己跑到我租的公寓哭了一宿，我早晨上班的时候他才刚刚睡着。”


    朱雅没有提贺清淮曾经把李甚当做肖归帆“替身”的事情，这种事被其他人知道没有任何好处，只会伤害到李甚的自尊。


    第64章 大学生替身攻24


    午饭回来后, 肖归帆明显感觉到实验室里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带上了敌意。


    是因为李甚？


    呵，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这些人和他非亲非故，只是和他的表姐是同事而已, 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更让肖归帆不可思议地是, 他们在自己和李甚之间竟然会选择李甚。


    明眼人都知道, 和他交好, 才是正确的选择, 李甚的未来还不确定，而他可是海外归来的业界精英，孰轻孰重, 这些成年人竟然看不出来吗？


    应该说他们不愧是贺清淮实验室的人, 和贺清淮一样清高到不知变通。


    肖归帆皱了皱眉, 直接忽视了他们的视线。这种目光他在国外早就习惯了。


    那些人瞧不起他是z国人, 没少为难他给他白眼, 如果不是他后来成为了高级研究员, 成了领导, 接下来几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圣迪研究室工作下去。


    肖归帆眸色阴沉，唇角却勾了起来。


    李甚和肖归帆一定已经分手了, 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下午下班后, 肖归帆尝试着给贺清淮打了个电话，结果发现自己很可能已经被贺清淮拉黑, 一响铃就说对面正在通话中，怎么都打不进去。


    他拿着手机立在黑夜中, 面色阴晴不定。


    若是以前，贺清淮怎么敢这么对他。


    自己给他打电话对他来说就是恩赐。


    肖归帆换成给贺清淮发微信。


    他不介意李甚把他和他说的话告诉贺清淮, 哪怕贺清淮会因此怪罪他也没有关系，他会用自己的耐心和决心让贺清淮重新对他敞开心怀。


    现在正是贺清淮最脆弱的时候，只要他一直陪在他身边，肖归帆不信自己这个正主比不过替身。


    *


    贺清淮像李甚昨天一样坐在黑暗中，自虐一般地想象李甚会想些什么。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贺清淮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


    他给李甚设置了微信消息专属铃声，手机今天已经震动了无数次，但没有一条是李甚发给他的。


    贺清淮忽然想到了什么，终于拿起手机看了眼。


    微信界面上肖归帆的名字让他心中不受控制的涌起恨意。


    贺清淮死死盯着肖归帆的名字，过了许久，才点开两人的聊天界面。


    肖归帆：清淮，你还好吗？


    肖归帆：你今天没来实验室，我很担心你，但又不敢联系你，怕你生我的气。


    贺清淮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手指，给肖归帆回复消息。


    他必须忍住，现在还不能和肖归帆彻底翻脸。


    这个人突然回国，想尽办法拆散他和李甚，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此时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贺清淮：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和李甚说那些话？


    肖归帆收到贺清淮的回复，眼底却闪烁兴奋的光芒。


    他不怕贺清淮生他的气，只怕贺清淮无视他，不想搭理他。


    肖归帆：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看着你和他在一起的模样，我很嫉妒。回国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能早些告诉你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你就好了，我不应该想着回国后再给你惊喜。没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回来后你竟然已经有了新男友。


    肖归帆：原本我是想放弃的，可是我发现李甚的样貌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清淮，你的男朋友和我很像，这让我怎么甘心放弃。


    肖归帆：和李甚说透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一个还不大的男孩子这样直接，但我不后悔。


    贺清淮看着肖归帆的消息，面无表情地打字回复。


    贺清淮：我和你已经不可能了。


    贺清淮：不要再靠近我的生活。


    贺清淮：十二年，你毫无表示，在我好不容易放弃你之后，你出现说被我感动，喜欢上了我，这简直像是一个笑话。


    肖归帆：怎么会是笑话，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贺清淮：我累了。


    肖归帆：你今天好好休息，等你明天来实验室，咱们当面聊。


    贺清淮没有再回复肖归帆，他厌恶地看着手机屏幕，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肖归帆看着贺清淮发来的消息，兴奋得差点笑出声。


    贺清淮，果然是喜欢了他十二年的贺清淮，他就知道，贺清淮没有那么容易忘记他。


    从贺清淮的字里行间，肖归帆已经看出了他现在内心的纠结。


    接下来贺清淮一定会去找李甚复合，被李甚拒绝，这是他再出现安慰，两相对比，一个年长且情绪的恋人有多么好，不言而喻。


    李甚再年轻，也只会任性闹脾气，根本比不上他。


    第二天贺清淮没有再请假，但也没有去实验室，他今天要去隔壁津市的津门大学演讲，上午九点开始，十一点半结束，结束后和津门大学的校领导吃饭。


    从津市回京市不堵车的话大概要两个小时的时间，贺清淮推了演讲后的应酬，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解答了津门大学学生的提问，十二点准时离开津门大学，开车回京市。


    *


    清大体育馆，李甚缺席了两天的训练，回来后教练本来不愿意让他上场，担心他打不好被骂，没想到李甚主动要求上场。


    “我已经做好了热身，不会有问题的。”


    不夸张的说，李甚是清大学校篮球队的灵魂人物，如果能得一百分，至少有七十分是李甚拿下的，他不上场，清大对上实力不差的海大篮球队必输无疑。


    其他人也都来劝教练：“就让甚哥上吧，不行再换人。甚哥技术那么好，只是缺席两天的练习，不会有事的。”


    “对啊，我们早就有默契了，离了甚哥这球场单靠我们几个真的玩不转。到时候我们就要丢大人了。”


    “教练，你担心甚哥被骂，就不担心我们全队的人都被骂吗？”


    “可怜可怜我们吧，今天我女朋友来了，输了我一定会被分手的。”


    “我哥也从外地赶过来看我的篮球赛呢。”


    “还有我几个好朋友。”


    “教练，求求了。”


    教练看向李甚：“让你上场可以，你得告诉我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其他人立刻闭上嘴，好奇地看向李甚。


    李甚在篮球群里只说自己没办法来学校，请假两天，但没有说原因。


    他们知道李甚练习篮球的时候有多努力，怎么想都不应该在比赛前两天突然就不想练了，其中一定有李甚不得不请假的理由。


    李甚原本带着淡淡笑容的脸变得冰冷，整个人的情绪都低了下来，“我失恋了，心情不好，抱歉。”


    教练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有很多恋爱脑，会为女朋友的一句话患得患失，不过其他人失恋他能理解，李甚他就不懂了。


    球队里的队员们也同样理解不了。


    “怎么会有人舍得和你分手？你这张帅脸都舍得分手，她是疯了吧。”


    “甚哥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对不对？”


    李甚黯然道：“是我提的分手，他和我恋爱的目的一开始就不单纯，我无法忍受提出来分手，虽然我还爱他。”


    教练一听，心里立刻明白了。


    心道也就是小年轻才会纠结这种事情，两个人谈恋爱一开始肯定都不是单纯的，但只要最后是真的相爱就可以了，谁还会在乎一开始对方是怎么想的。


    他和他老婆刚认识的时候还相看两厌呢，他老婆说因为看不惯他，所以才想追到他之后再踹了他让他长长记性，结果后面发现他人不错，就把一开始的目的忘了，两个人结婚生子，现在别提多幸福了。


    “甚哥别伤心，喜欢你的人那么多，这个没了咱们就换下个。”


    说话的男生被教练轻轻踹了一脚，“不会说话就闭嘴。”


    教练过来拍拍李甚的肩膀，道：“情场失意，球场得意，这场好好大，打完我和你好好聊聊。”


    教练和妻子恩爱十几年，是篮球队公认的情圣，其他人一听他要和李甚聊天，就知道他肯定有办法开解李甚。


    两点到，比赛开始。


    李甚的身影出现在球场上，台下的女生们立刻尖叫起来，为他加油。


    这场是清大主场，海大的学生来的不多，本来是来为自己学校加油的，结果看见李甚高大帅气的身影，立刻被美色迷了眼，打听到李甚的名字之后，竟然跟着清大的人一起喊起了“李甚加油”。


    贺清淮跑进体育馆时，正好听见场馆内如雷的加油声。


    知道李甚现在肯定已经上场，贺清淮顾不得平复喘息，直接向里面走去，体育馆内的座位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前排的家属位还空着一个。


    那是李甚之前和教练说好，给他姐姐留的位置。


    贺清淮已经决定要自己来看李甚的篮球比赛，自然不会再给朱雅放假让她来帮忙录制比赛。


    座位就这么空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前排的位置，此时哨声响起，比赛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比赛上面。


    贺清淮直接在空位上坐下，眼睛盯着赛场上李甚活跃的身影移不开目光。


    李甚太过耀眼，就像是人群中的发光体，哪怕球场上有那么多人，人们依旧会在第一眼注意到他。


    上半场比赛，李甚频频进球，和海大比分拉开了很多，清大的啦啦队跳的越来越兴奋，动力十足，台下的加油声也都快喊疯了。


    贺清淮眼眶微热，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李甚，如今再次看见他，竟然像是已经隔了很久一样。


    看着那么多人爱他为他加油，贺清淮心中倏地生出惶恐，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失去李甚，李甚呢？


    和他分开后有大把的比他年轻的人喜欢他。


    他会不会就此爱上其他人？


    贺清淮被自己的想象虐到，脸上血色尽失。


    坐在他旁边的是清大篮球队后卫的女朋友，无意中转过头看见贺清淮的脸色，赶紧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贺清淮转过头对上她关心的视线，摇了摇头，“谢谢，我没事。”


    “你是哪个成员的朋友啊？我之前没有见过你。”


    女生好奇地问。


    贺清淮眼睛不离李甚，回道：“我是李甚的哥哥。”


    “你是李甚的哥哥？”女生惊讶之下，声音大了一些，周围的人听见和李甚相关的事情，立刻看过来。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贺清淮道，“对不起，我太惊讶了，我以为今天是李甚的姐姐过来，之前他是和我男朋友这么说的。”


    “没关系。他姐姐工作忙，没时间，我就来了。”贺清淮温声道。


    “虽然你和李甚长得不太像，但是也还挺帅的。你们父母的基因一定很好。”


    贺清淮道：“谢谢。”


    中场休息，李甚一共为清大拿下五十五分，此时海大总分才二十分。


    李甚被队友们簇拥着下场，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贺清淮怔怔地看着他走近，无意识握紧了拳头。


    李甚没有抬头，也就没有看见坐在近处的贺清淮。


    贺清淮在他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痛楚。


    “嗨！我在这呢魏亭！”贺清淮身旁的女生忽然大声叫她的男朋友。


    魏亭是个肤色黝黑体格高壮的男生，听见女朋友叫自己，笑着走过来，“我给你留的位置，怎么会不知道你在哪。”


    女生笑着打了他胳膊一下：“那你还不第一时间过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对了，这位是李甚的哥哥，你去帮忙把李甚叫过来吧。他姐姐没时间来，肯定以为没人来看呢。”


    魏亭看了眼贺清淮，惊讶地道：“行，我去叫他。”


    贺清淮来不及制止，魏亭已经长腿一迈，回到了队伍之中。


    贺清淮心中既期待又害怕。


    魏亭走到李甚身边，对他说了什么，指向贺清淮的位置。


    李甚转过头来看向贺清淮，贺清淮对上李甚面无表情的脸，身体一僵。


    他的大脑一瞬间完全空白，回过神来发现旁边女生已经换成了李甚，更是坐立不安。


    李甚拿着一瓶水仰头喝下，喉结滚动，周围的女生发出小声的尖叫。


    “我……答应了来看你的比赛。”贺清淮不知道李甚为什么肯坐到他旁边，语气艰涩地道，“如果你不愿意看见我，或者我的存在会影响你的比赛，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不用。”李甚喝完水冷淡地转头看了贺清淮一眼，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仿佛贺清淮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你怎么会认为自己能影响我的比赛。”


    他的语气中明明不带半分嘲弄，却让贺清淮的脸却瞬间失了血色。


    贺清淮呆呆地坐在原地，动弹不得。


    明明还不到深秋，他却已经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从心脏开始，这股寒意沿着血管遍布全身。


    下半场比赛开始，贺清淮却没有办法再留下来观看，他逃似的离开了清大体育馆，浑浑噩噩回到家中。


    清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天色昏暗，巨大的孤独笼罩着他。贺清淮越是痛苦，越是恨肖归帆。


    无论他能不能取得李甚的原谅，肖归帆都必须付出代价。


    *


    毫无疑问，清大取得了篮球比赛的胜利，整个体育场中的清大学生都陷入了狂欢。


    魏亭拍了下李甚的肩膀：“待会庆儿功宴可以带家属，让你哥一起去吧。”


    李甚道：“不用，他工作忙，只看了半场就走了。”


    魏亭可惜地叹了口气，“竟然没看见你下半场的英姿，那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只海大那帮人见了害怕，连我们都吓到了，你是打了什么鸡血了吗？”


    李甚勉强勾了勾唇，“你想学我？”


    魏亭来了兴趣：“难道这还能学？”


    “能，和你女朋友分手试试就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了。”


    魏亭：“……”


    庆功宴上，因为明天还要训练，为半个月之后的比赛做准备，大家只点了饮料。


    吃吃喝喝结束后，教练追上一直都显得很沉默的李甚，“小子，咱们聊聊。”


    李甚离开了人群，表情更加沉郁。


    今天在体育场，他故意说那种话刺痛贺清淮，结果同时也刺痛了自己。


    哪怕已经分手，贺清淮对他影响力依旧巨大。


    转过头看见贺清淮的一刹那，他心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高兴。


    然后那股兴奋立刻被他压了下去。


    贺清淮那样伤害他，他怎么还能为他的出现感到高兴。


    所以李甚故意说那些话想让贺清淮痛，可是贺清淮痛了，他却比他还要痛苦，看着贺清淮脸色惨白的模样，李甚的心差点碎掉。


    后半场的疯狂不过是心中郁气的发泄。


    教练带着李甚去了体育场。


    这个时间的体育场空无一人，两人走到篮球场中间坐下，教练给李甚讲了自己和老婆的恋爱故事。


    李甚听后十分不解：“爱情不应该是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在意？”


    “谁告诉你的理论？爱情最重要的是‘爱’，只要有爱，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之前听你的意思，你还喜欢你的前女友，既然如此，两个人好好把事情说开，只要她爱你，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哪怕是欺骗开始的爱情？”李甚又问。


    “当然，如果没有欺骗，你觉得你们会有相爱的机会吗？凡事都有正反两面，要辩证地看待问题，不能死脑筋，这样不只你自己痛苦，别人也会痛苦。”


    “你想想，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可能遇不到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遇见的都是足够幸运的，这样还不珍惜的话，还有什么需要珍惜？”


    “我跟你说，只要不是有国仇家恨，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太在意，对谁都没好处。想要过得幸福，就得糊涂着过。”


    “你唯一需要确定的就是你们之间有没有爱。”


    李甚听完教练的话愣了好久。


    其实他的爱情观是从贺清淮那里学到的，因为当初他把贺清淮当做替身的事情让贺清淮很生气，气到毫不犹豫地和他分手，李甚以为爱情就是要这样神圣容不得半分玷污侵犯。


    结果他的教练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他说爱才是两个人最应该在意的东西。


    自己从贺教授那里学来的原来是错误的吗？


    *


    二十一号，贺清淮回到实验室继续上班。


    他来得早，以为实验室里不会有人在，结果一进门就遇见了肖归帆。


    对方看见他，眼中立刻露出惊喜的神情，“清淮，你终于回来上班了。”


    贺清淮微微一顿，脸色有些奇怪，但却没有不搭理肖归帆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在实验室聊了起来。


    “你适应的怎么样？实验器具用的顺手吗？”


    贺清淮掩盖住心底的恨意，和肖归帆聊天，作出关心他的模样。


    他不擅长演戏，但此时面对肖归帆时的别扭正好符合肖归帆对于他心态的预判，因此肖归帆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肖归帆听到贺清淮竟然开始主动关心他，心中暗暗窃喜，面上表情如沐春风。


    “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肖归帆问。


    “做什么？我暂时不想和你单独出去。”贺清淮目光微微警惕。


    肖归帆并不着恼，笑道：“不是我单独约你，是咱们学校里那帮老同学，听说我回来，非要帮我弄个接风宴，我推脱不下，只能同意了，想着正好十多年没见可以聚聚。你如果没事的话，自己在家无聊，可以和我一起去。大家现在提起你都是一脸敬佩，谁能想到当初的小学弟竟然成了业界大拿，他们在群里说每次和别人聊天提到你，说出你是他们的直系学弟，看见别人羡慕的神色他们都会觉得脸上有光。”


    “我考虑一下。”贺清淮犹豫道。


    “行，你想好随时告诉我，到时候我还得蹭你的车呢。”


    贺清淮抬眉：“学长回来后不打算买车吗？”


    肖归帆表情没有丝毫破绽：“在看了，还没有定好要哪一款。有时间你能和我一起去选就更好了，我对挑选车实在是一窍不通。”


    贺清淮不可置否。


    他记忆中的肖归帆可不是这副连车都不会挑选的模样，他在选择上面从来不会犹豫，不买车到底是犹豫不决，还是没钱买，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实验室外传来说笑声，紧接着门从外面推开，朱雅看见一起站在窗边明显是在聊天的肖归帆和贺清淮，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其他几人也都是一副笑不出来的模样。


    朱雅咬牙扭过头，只当自己没看见。


    李甚和贺清淮已经分手了，贺清淮和谁在一起她都管不着。


    从这一天起，实验室的人经常看见贺清淮和肖归帆站在一起聊天，大家看肖归帆的目光越来越奇怪。


    没想到肖归帆半点都不在乎。


    在贺清淮眼中，这对他一个十分在乎自身形象的人来说，十分不对劲。


    校友聚会贺清淮最后依旧没有同意和肖归帆一起去。


    他本来是想和肖归帆去，找机会把肖归帆灌醉，想办法探探他的底。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下班回家换衣服的时候，贺清淮正巧遇见了来找小区保安的李甚。


    贺清淮第一反应是还好他没有答应带肖归帆一起回来。


    将车停在路边，贺清淮走到保安亭外，正在里面聊天的保安第一时间发现了贺清淮。


    保安推推李甚：“贺教授下班了，他是来找你的吧。你快和他回家去，我也准备下班了，今天高低得买点好吃的回去。”


    今天李甚过来是还钱的。当初保安借了李甚一万块，本来说好了下个月还，没想到李甚提前在股市大赚了一笔，给他还回来两万块。


    保安惊喜异常，觉得自己眼光好，真是没有看错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如果打算把手上的资金交给我，每一周期结束，我会收取收益的百分之二十作为报酬。刘叔，先说好了，股市无情，我可不保证每次都能赚到钱。”


    “我相信你，就算赔钱也没有关系，你这么厉害，这次赔了下次也一定能赚回来。”保安站起来道，“别让你家贺教授久等，快去吧。”


    李甚这才慢吞吞站起来。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教练和他说的那段话，最后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他和贺清淮走入了误区，以为“沙子”绝对不应该存在。


    却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沙子”，他们连在一起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李甚找了个给保安送钱的借口过来，就是为了此刻的偶遇。


    李甚走出保安亭，贺清淮站在门外踟蹰，见他突然出来，身体一僵，下意识解释，“我不是故意到你面前来让你不痛快……”


    “我知道。”李甚打断他，“你只是想见我。”


    贺清淮沉默，“对不起。”


    “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李甚道。


    贺清淮心中一痛，他还来李甚面前做什么，明明李甚都不想再看见他的，甚至连他的歉意都不想接受。


    贺清淮的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李甚看了也是心中一酸，心想他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明明相爱，却闹成这个样子。


    “我的东西你扔了吗？”李甚问。


    贺清淮连忙道：“没有，我都收的好好的，就像你离开前一样。”


    “李甚，我……”和李甚分开的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痛苦，如果不是有向肖归帆报仇这样的念头撑着，贺清淮觉得自己早就扛不住了。


    今天遇见李甚就像是冥冥之中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贺清淮想再试一次。


    “我刚刚和你说，我并不想听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李甚再次打断了贺清淮的话。


    贺清淮神情一黯，李甚明显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却没给他说出来的机会，他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


    “贺教授，我想听的是另外三个字。”李甚看着贺清淮道。


    贺清淮心头一跳。


    另外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怎么可能？李甚怎么可能会想听他说那三个字。


    他如果说了，李甚只会觉得他虚伪恶心。


    “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三个字，说给我听，我会给你一个满意地回复。”李甚低声道。


    贺清淮怔怔的看着他，路灯晕黄的光落在李甚头顶，他的眼睛掩在黑暗中，贺清淮却看见了其中的鼓励和期待。


    说不清是为什么，贺清淮脑子一热，“我爱你”脱口而出。


    紧接着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中闪过惊恐。


    贺清淮不想再从李甚口中听到冰冷刺骨的话，他转身想走，却被李甚拉住了手腕。


    “你不想听到我的回复吗？”李甚问。


    “不想！”贺清淮立刻道。


    “我要回去了，你快放开我。”


    贺清淮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怯弱，他努力挣脱李甚的手，但李甚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挣脱不开。


    “贺教授，你刚才说你爱我，我想和你说的是——”


    “不要说。”贺清淮试图捂住自己的耳朵，但他只能用一只手捂住一遍，李甚的声音从另一只耳朵钻进来，“我也是。”


    贺清淮动作顿住，是他听错了吗？李甚说了什么？


    李甚把怔住的贺清淮拉过来，调转方向面对自己，看着贺清淮的眼睛道：“贺教授，我也爱你。”


    贺清淮眼睛一热，眼眶里浸满了眼泪，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李甚：“我没有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爱你。”


    “贺清淮，我爱你。”


    “我爱你，贺清淮。”


    李甚一连说了三遍。


    贺清淮眼睫颤动，一滴泪落下，他不知道李甚为什么会突然原谅他，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高兴，高兴地快要疯了。


    从小到大，哪怕取得了再多的成就，他也没有如此激动过。


    只有在李甚面前他才会如此。


    李甚抬起手温柔地擦拭掉贺清淮的眼泪，“别哭，我会心疼。”


    贺清淮点头，眨掉眼睛中的泪水，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之后，发现李甚的眼睛也红了，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保安收拾好东西出来等交班的人，看见李甚和贺清淮在保安亭外抱着哭，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还哭上了？”他根本不知道李甚和贺清淮分手的事情。


    “没事，我们在聊一个电影，太感人了。”贺清淮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和李甚分开。


    李甚道：“就是这样。”


    “刘叔，我们回家了，你路上慢点儿。”


    “行。”保安看着两人一起上了车，将车开进小区。


    有学问的人哭的原因和咱们普通人都不一样，真是感性的两个人啊，怪不得会在一起。


    保安感叹。


    回到家，李甚发现房间里的摆设果然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


    贺清淮紧紧抓住他的手，直到现在还有一种被天降好运砸晕的感觉，他根本不知道李甚为什么会原谅他，好怕这只是一场梦。


    李甚的手都被贺清淮攥的疼了，他拉着贺清淮坐到客厅沙发上，贺清淮没有安全感地紧紧挨着他。


    “贺教授，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李甚问。


    贺清淮立刻摇头：“我不想知道原因。”哪怕李甚是来耍他的也没有关系，他只求李甚耍得时间久一些。


    不要让他的美梦破碎的太快。


    李甚道：“可是我想说。”


    贺清淮纠结的眉毛皱起来，最后遗憾地松开手，“你说吧。”


    像是等待死刑判决的罪犯，贺清淮有一种认命般的绝望。


    李甚重新把他的手抓回来，让两人十指紧扣，缓缓道：“因为我从别人那里听到，两个人相爱，最重要的是有‘爱’，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就应该在一起。”


    “那替身的事情，你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吗？”


    贺清淮怔怔地问。


    “当然在意！”李甚忍不住瞪他，“不过想到你没把我当成替身，也不会想要了解我和我在一起，甚至爱上真正的我，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贺清淮此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他根本不敢相信，原来是有人开解了李甚。


    “那段话是谁和你说的？”


    “是我们篮球队的教练。”提到篮球队，李甚想到那天自己故意对贺清淮说的话，认真道，“对不起，贺教授，那天我说了让你伤心的话。”


    贺清淮道：“没关系，只要你不在怪我，之前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关系。”


    李甚把贺清淮抱进怀里，贺清淮有忍不住眼眶发热，“以后再也不要分手了好不好？”


    这两次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有些吓怕了。


    那种痛苦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


    “嗯，再也不分手了。”李甚道。


    “对了，我有事和你说。”贺清淮从李甚怀里起来，擦了脸颊的眼泪道，“我现在正在假装和肖归帆接触，他之前对你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放过他。”


    “我和你说过吧，我怀疑肖归帆回国目的不单纯，所以我找了在m国的一位学弟，帮我调查肖归帆在m国圣迪研究所时的情况。”


    “现在他还没有给我消息，我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可能会故意和他在实验室聊天，作出逐渐接纳他的假象。现在实验室其他人，包括朱雅，都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如果你从朱雅那里听到了什么千万不要着急生气。”


    李甚担心地道：“他不会伤害你吧？”


    贺清淮见李甚完全不吃醋，反而担心他的安全，心里一软，道：“他大概率是为了我的钱，如果我出了事，钱就和他完全没有了任何关系，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李甚道，“肖归帆他确实需要教训一下，我就没见过他那么缺德的人。”


    “咱们两个复合的事情先瞒着大家，等处理完肖归帆再说，你觉得呢？”贺清淮问李甚。


    李甚道：“我没有意见。不过你得快点，我两周后有场球赛，咱们之前说好了，你必须到场。”


    “行，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忘。”


    两人把话完全说开之后，贺清淮放松地躺在李甚怀里，只觉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他转身仰躺在李甚的腿上，李甚低头，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笑道：“看我看入迷了吧。”


    贺清淮却道：“你怎么一直没有吻我？”


    李甚目光一顿：“你想让我吻你吗？”


    “你不想？”贺清淮开始怀疑自己，抬起手碰了下自己的唇瓣，“难道我对你已经没有了吸引力？”


    “你在开什么玩笑？”李甚道，“我怎么可能不想吻你，这几天我想你想得根本睡不好。”


    李甚说着瞪了他一眼，“你难道以为我吻你就会满足了吗？如果咱们两个做了，我肯定会忍不住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如果被肖归帆看见，岂不是功亏一篑。所以在肖归帆被解决之前，咱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贺清淮：“？？？”


    李甚说真的？


    看见贺清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李甚被他逗笑，“就这么想要和我亲亲？”


    贺清淮点头。


    “不行，忍着。”李甚干脆道。


    贺清淮被拒绝后满脸失望，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肖归帆，你最好快点完蛋！


    从这天起，李甚和贺清淮开始了偷偷恋爱。


    为了不让朱雅怀疑，李甚甚至搬回了学校宿舍住，贺清淮和李甚根本没有办法见面，每天夜里独守空床睡不着的时候，贺清淮都会更恨肖归帆一分。


    五天后，肖归帆和贺清淮相处时越来越得寸进尺，在又一次被贺清淮拒绝共进晚餐之后，肖归帆终于忍不住想贺清淮表白。


    “清淮，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和你结婚，我有m国绿卡，结婚后你也会成为m国合法公民。m国风气自由平等，同性恋婚姻合法，咱们可以去m国领证结婚，挑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定居。你难道不向往那种两个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牵手走在路上却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的生活吗？”


    贺清淮心想肖归帆终于露出了马脚。原来他的最终目的是和他结婚，那样就能和他共享财产了是吧？如果看他不顺眼，还可以谋杀他，继承他的遗产。


    他面上如肖归帆所愿露出意动的神情，犹豫了半晌还是道：“我不知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的父母朋友毕竟都在z国，如果离开，我可能很难适应。”


    肖归帆深情款款，“傻瓜，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长陪着你的，不论你去哪里。”


    贺清淮差点没忍住心中的恶寒。


    和肖归帆虚以委蛇的这些天，他的演技进步了不止一点点，如果有机会，说不定能进娱乐圈演戏，演技必定不会比一些人差就是了。


    当天晚上，贺清淮终于收到了学弟来自m国的邮件。


    邮件里面详细描述了肖归帆是如何浑水摸鱼，冒用他人研究成果加入圣迪研究所，又是如何在研究所中兴风作浪，侵占同事、下属研究成果，最终被检举揭发，只能主动辞职离开的事实。


    肖归帆离开研究所后被曾经被他侵占研究成果的人起诉，最终败诉，赔偿了一大笔钱。


    肖归帆在前女友的诱惑下染上了赌瘾，不仅把剩下的钱挥霍一空，还欠下了很多赌债。


    这些事情在m国学术圈内不是秘密，不知为何国内却没有收到丝毫消息。


    他肯定不会和肖归帆去m国，如果想要肖归帆在国内露出马脚，还需要给他加一把火。


    对此贺清淮已经有了想法，接下来就等着瓮中捉鳖。


    第65章 大学生替身攻25


    肖归帆经常和贺清淮分享自己在m国的生活, 主要强调m国性向平等和同性恋可以领证结婚这两件事，如此一段时间之后，贺清淮对肖归帆的态度越来越缓和。


    肖归帆感觉这次应该可以了，再度约贺清淮共进晚餐。


    果然, 贺清淮犹豫了一下, 答应了下来。


    肖归帆高兴不已, 在实验室中做实验的时候忍不住哼唱起了一首m国童谣。


    朱雅烦死他了, 忍不住走到他面前冷着脸道：“现在是工作时间, 想唱歌请出去唱，不要打扰我们。”


    肖归帆并不在意朱雅的冷言冷语，反而, 他十分高兴朱雅主动过来和他说话。


    肖归帆露出笑容：“不好意思朱小姐, 刚刚清淮答应了我今晚共进晚餐的请求, 我是在太高兴太激动了才会如此。请你不要介意, 你说我今晚如果和清淮表白, 他会不会答应我？”


    朱雅气得直翻白眼, 这个烂男人在和她炫耀做小三的成果吗？


    朱雅真想打烂他的脸, 就在她忍不住要付诸行动的时候，余温峥叫了她一声, “朱雅, 我这个实验好像有问题, 你过来帮我看一下。”


    朱雅瞪了笑吟吟的肖归帆一眼，“小人得志！你会遭报应的！”转身离开。


    肖归帆看着她的背影, 眸光中只剩下得意。


    骂吧，你骂的越狠, 代表我的计策越成功。


    中午李甚给朱雅打电话，说给她和实验室的人买了清大食堂最好吃的炸鸡, 让她到实验楼门口拿一下。


    朱雅下去之后，发现李甚不只买了炸鸡，还有奶茶，两只手占得满满的。


    看见朱雅一个人出来，李甚愣了一下，“我忘记告诉你叫人和你一起来了，这些东西有些多，需不需要我帮你拿进去？”


    现在贺清淮和肖归帆就在实验室里说话，朱雅怎么敢让他进，连忙道：“不用，我可以的。”


    朱雅从李甚手里接过炸鸡和奶茶，举到头顶给李甚展示自己提得很轻松，“你回去吧，我上去了。”


    “嗯。”虽然答应了下来，李甚却没有立刻走，而是看着朱雅走进电梯才离开。


    朱雅进电梯的时候看见了李甚的目光，很深很沉，像是在看她，落点却又不在她身上。


    李甚是想来看看贺清淮吗？


    他还对贺清淮抱有希望，忘不了他？


    朱雅走到实验室门前，调整好脸色，笑着走进去，道：“我弟弟给大家买了炸鸡和奶茶，大家快点来拿。”


    朱雅说完特意看向贺清淮的方向，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朱雅心里不悦，贺清淮忘得也太快了些，才几天啊，就和肖归帆打得火热，完全不在意李甚了。


    大家热热闹闹凑过来拿了各自的奶茶和炸鸡。炸鸡是一人一份，奶茶大家都拿完之后发现竟然剩了两杯，其中一杯是朱雅爱喝的热巧，另外一杯雪顶茉莉不知道是谁的。


    朱雅回过头，看见那杯雪顶茉莉，身体一僵。


    大家各自拿了自己喜欢的口味，偏偏是这杯雪顶茉莉没有人拿。


    朱雅没忘记，李甚第一次给大家带奶茶的时候，就特地为贺清淮买了清淡的雪顶茉莉。


    炸鸡一份不多，奶茶却多出这一杯。


    朱雅深吸一口气，走过来把两杯奶茶都拿起来，笑道：“李甚还真是和我心有灵犀，正好我今天觉得有些渴，自己喝两杯完全没有问题。”


    不远处的贺清淮：“……”那明明是李甚买给他的！


    肖归帆说了句话没听到贺清淮的回应，发现他在走神，叫了他一声，“清淮，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贺清淮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在想怎么弄死你而已。


    朱雅从这杯奶茶看出李甚还没有彻底放弃贺清淮，可是贺清淮今晚说不定就要和肖归帆在一起了，再这样瞒着李甚，让他继续沉溺下去，等他知道的时候，无异于又一次伤害，还不如提前告诉他，让他有个心里准备，不至于太过伤心。


    朱雅拿着奶茶和炸鸡回到办公室，坐下后拨通了李甚的手机号。


    “喂？姐，怎么了？是不是我送的东西有问题？”李甚有些忐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朱雅道：“我看见奶茶里多了一杯雪顶茉莉。”


    李甚沉默了一下，故作冷静道：“哦，是我不小心买多了，你可以分给其他人。”


    “其他人是谁？贺清淮？”朱雅问。


    李甚没说话。


    朱雅叹了口气，道：“李甚，奶茶我自己拿走了，没给他。”


    李甚：“……”可怜的贺教授，他专门为他买的，竟然没能喝到，他现在一定非常生气吧。


    李甚毫不怀疑贺清淮会把这件事算在肖归帆头上，肖归帆的结局一定会更惨。


    “你以后不要再来实验室了，有事叫我去找你，或者到我的公寓去找我。”


    “为什么？”李甚的嗓音有些发紧道，“我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因为贺清淮答应了和肖归帆共进晚餐，肖归帆今晚就会向他表白，我不觉得贺清淮会拒绝，他们两个这些天在实验室打得火热。李甚，原本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但如果你还对贺清淮有心思，我劝你收起来。你还年轻，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你想和谁在一起都有可能，只有他，你已经没有了可能。”


    听到李甚忽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朱雅狠了狠心，继续道，“我偶然听到过他们聊天，贺清淮和肖归帆已经在计划共同去m国生活了。”


    “嘟！”电话倏地被挂断。


    朱雅放下手机，看着面前发出诱人香味的炸鸡和奶茶，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朱雅收到了李甚的微信。


    李甚：对不起姐姐，刚才我心情很乱，所以才会突然挂了你的电话。


    朱雅连忙回复：没关系的。


    心里忍不住叹息，李甚越是懂事越让人忍不住心疼。


    晚上下班，朱雅心情不太好的离开实验楼，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两个人有些眼熟。


    那是……贺清淮和肖归帆？


    他们怎么没开车，走着过来了？


    鬼使神差的，朱雅偷偷跟了过去。


    她想看看这两个人来这边做什么，这周围可没有浪漫的高级餐厅。


    附近有一条小河沟，本来没什么可看的，最近河沟上面的桥上装饰了黄色的灯串，改名叫“鹊桥”，晚上吸引了不少小情侣来这边游玩。


    肖归帆带着贺清淮来到桥下的河边，半月映在河中，边上一棵半秃的垂柳。


    “清淮，你不就觉得这里的景致很不错吗？悠悠荡荡的河水，天上的明月，河边的垂柳，多有意境。”


    贺清淮看向不远处的路边摊：“……你带我来这里吃饭？”肖归帆真是一点本钱都舍不得下，纯粹要空手套白狼。


    肖归帆听了贺清淮语气里的不敢置信，不认同地对贺清淮道：“高级餐厅，你肯定经常去，但这里你一定没有来过，我想带你看一些不一样的风景。路边摊也是有几分野趣的。”


    如果贺清淮只是一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大学生，说不定真的会被肖归帆这套说辞骗到，但他现在是一个资产十几亿的业界大拿，肖归帆到底哪来的自信他会愿意和他一起吃路边摊的。


    肖归帆的洁癖被追债折磨没了，他的洁癖还在。


    贺清淮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种可能，大概是自己十几年的暗恋才给了他莫大的自信，说到底，缘由在他这里，他现在承受这些，可以说算得上是自作自受。


    肖归帆明明是一个理科生，为了省钱不带贺清淮去高级餐厅，硬生生在这河边和贺清淮拽文拽了半个小时。


    贺清淮忍耐着附和，偶尔夸赞，肖归帆面上的得色越来越掩饰不住。


    朱雅硬生生喂了半个小时的蚊子，终于看见在小河沟旁边“谈情说爱”的两人离开，走向了不远处的路边摊。


    朱雅：“……”贺清淮到底喜欢肖归帆什么？当初喝个奶茶都挑三拣四的人竟然肯陪肖归帆来这种地方吃东西。


    朱雅一边嫌弃肖归帆抠抠搜搜，一边恨贺清淮不争。


    两人在一个小摊前买了几串炸串，肖归帆递给贺清淮一串油炸小青菜，自己手里拿着一堆肉串吃了起来。


    肖归帆刚吃了一口，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不知道电话里面说了什么，肖归帆脸色一变，和贺清淮说了一声，把肉串都放进贺清淮手里，自己匆匆忙忙离开。


    接下来没什么可看的了。


    朱雅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贺清淮走到垃圾桶前一脸嫌弃地把炸串都扔了进去。


    朱雅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贺清淮到底是喜欢肖归帆还是不喜欢？怎么肖归帆一走突然变得这么嫌弃肖归帆给他的炸串？


    朱雅低下头想了想，觉得贺清淮可能是因为喜欢肖归帆这个人，所以才会在肖归帆面前装作喜欢的样子，等人走了之后才扔。


    贺清淮果然很爱肖归帆，之前十几年的暗恋不是假的，他竟然能为了肖归帆做到这种地步。


    朱雅丝毫没有怀疑贺清淮有不喜欢肖归帆的可能性，直到她抬起头，看见她那个旧情难忘的弟弟——李甚，忽然出现，走到了贺清淮身边，递给他一杯奶茶。


    朱雅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视力有多好，但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她清楚的看见那杯奶茶是雪顶茉莉。


    更让她惊讶的是贺清淮竟然接过来那杯奶茶，直接喝了一口。


    那可是李甚送的奶茶！


    送的时候吸管已经插进去了！


    贺清淮就这么毫不怀疑地喝了？


    朱雅觉得自己眼睛一定出了问题，李甚不是和贺清淮分手了吗，怎么现在两人亲密地站在一起共同享用一杯奶茶？


    贺清淮的洁癖被狗吃了？


    李甚的自尊呢？也被狗吃了？


    朱雅越想越生气，很明显，贺清淮和李甚并没有分手，她被他们骗了。


    亏她还整天为李甚的失恋忧愁，原来人家俩人背地里好着呢。


    看见李甚和贺清淮往这边走来，朱雅一动不动，用愤怒地双眼死死盯着两人。


    直到贺清淮抬头看见她。


    “贺教授，你怎么不走了？”李甚问。


    贺清淮道：“你抬头看看。”


    李甚抬起头，对上朱雅的视线，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他的大脑已经因为过度紧张停止了运转，却依旧能在第一时间道：“姐，我可以解释！”


    朱雅抱臂，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好啊，我看你们能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贺清淮道：“这里不方便聊天，不如换个地方？”


    朱雅转身道：“去我家！”


    李甚赶紧拉起贺清淮的手跟上去。


    贺清淮感觉到李甚的手心里都是汗，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紧张？”


    李甚道：“你不觉得我姐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吗？”


    “李甚，我不是聋子，你说谁可怕呢你？”


    朱雅没有回头，阴惨惨的声音传进李甚的耳朵，李甚立刻道：“我说我自己，怎么能欺骗我最亲爱的姐姐，我这个人太可怕了。”


    朱雅冷哼一声，不理会他的花言巧语。


    朱雅是贺清淮的下属，贺清淮面对她的时候有天然优势，但此时李甚的紧张情绪感染了他，弄得他也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李甚很在乎朱雅这个姐姐，如果一会朱雅气得让他们分手李甚不会同意吧？


    贺清淮紧紧握住李甚的手跟在朱雅身后一起进了她租的公寓。


    朱雅坐到沙发上，冷冷看着他们：“说吧。”


    李甚自己站着无所谓，但不能让贺清淮也站着。


    他给贺清淮拿了把椅子过来，让贺清淮坐下，自己站着对朱雅道：“姐，我们之前确实是分手了，但是后来我的教练和我说，人一辈子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已经足够幸运，只要彼此相爱，不必在意其他的事情。”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就去主动找贺教授复合了。”


    朱雅看向贺清淮：“你呢，和李甚复合了，还和肖归帆在实验室里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今天还无缝衔接，约完肖归帆接着约李甚，你是把我弟弟当成冤大头，想要两个男朋友？”


    “……”贺清淮被朱雅说的哑口无言，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把事情告诉她，朱雅在实验室工作，万一露出痕迹，让肖归帆发觉到就不好了。


    李甚将手放在贺清淮的肩上，对朱雅道：“姐，你觉得你的演技怎么样？”


    “什么演技？我又不是演员。”朱雅皱眉，“我还没有消气，不要转移话题。”


    “贺教授接近肖归帆的事情涉及到机密，如果姐你不能保密或是帮我们一起演戏，这中间的事情我们不能告诉你。”


    朱雅：“……你们搞无间道呢？神神秘秘的。”


    李甚表情严肃：事关重大，必须神秘。


    最终朱雅还是没有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道：“我的演技应该挺好的，不信你考考我。”


    贺清淮眼看着李甚两句话反客为主，开始出题考验起了朱雅的演技。


    “……”这和他设想的的情景完全不一样。


    让人没想到的是，朱雅那么直接的一个人，竟然演的还不错，说生气就瞪眼，说笑就开口大笑，微表情也做得很好。


    李甚道：“好了，就测试到这里。”


    朱雅紧张地问：“怎么样，合格吗？可以告诉我了吗？”


    李甚看向贺清淮：“贺教授，告诉我姐好不好？说不定她能帮上忙呢。”


    朱雅使劲点头：“我肯定能帮上忙。”


    贺清淮：“……”该说这两姐弟不愧是两姐弟吗？他还以为自己会被朱雅逼分手，结果现在成了朱雅演技的考核官。


    “可以。”


    以贺清淮对朱雅的了解，朱雅是个可靠的人，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既然已经考验完她的演技，没有理由再瞒着她。


    “是这样的。”李甚坐到朱雅的旁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肖归帆之所以离间我和贺教授分手，不是他有多喜欢贺教授，而是为了贺教授的钱。”


    “我说怎么他和贺教授约会，不去高级餐厅，反而去小河沟呢，原来是个诡计多端的穷鬼。”朱雅气愤道。


    “不行，这人太恶心了，我必须得帮你们做些什么，以解心头之恨。贺教授，李甚说你有了计划，是什么计划，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贺清淮对上朱雅充满期待的目光，“……有。”吧？


    “是什么？”李甚也好奇地看过来。


    贺清淮原本的计划其实用不到其他人，但通过今天和肖归帆的“约会”，不小心听到肖归帆手机里传出来的凶狠催债声，贺清淮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三人在朱雅家讨论完计划，，朱雅对自己接到的“演出任务”十分满意，比起没有任何戏份的李甚，她的戏份已经很足了。


    “我还没吃晚饭，点个外卖算了，你们也没吃饭吧，在我这吃完再走？”


    朱雅拿起手机问。


    贺清淮道：“时间不早了，李甚现在住在学校宿舍，不方便回去太晚，我们去外面吃。”


    朱雅道，“那你们记着不去学校附近。”被肖归帆发现就坏了。


    “放心吧姐。”李甚道，“对了，我之前借你的那一万块我没买东西，而是拿去炒股了，现在小赚了一笔，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明天给你转账。”


    “行。你竟然还会炒股，不愧是清大金融系的高材生。”朱雅感叹道。


    她以为李甚说的小赚一笔就是字面意思，赚的不多，一两千那种，“还我一万块就行，你赚的钱自己留着花，我不缺钱。”


    “那可不行，你放心，就这一次给你这么多，下次开始我就要收手续费了。到时候你有投资意向，可以把钱交给我来管理，我以后想开一家投资公司。”


    “行啊你，理想这么远大，你的投资公司如果真开起来，姐姐把存款的一半都交给你搭理。”


    “就给一半？”李甚挑眉，“贺教授可是要把他的所有钱都交给我。”


    朱雅拍了李甚一下，“废话，我是你姐，贺教授是你老婆，你们俩是一家的，我能和贺教授一样吗。”


    贺清淮：“……”


    朱雅看向贺清淮，笑道：“呦，你老婆脸红了。”


    李甚拉起贺清淮的手道：“我老婆是你老板，你再逗我老婆，小心我老婆扣你奖金。”


    “我们走了姐。”


    李甚和朱雅摆摆手，拉着害羞到嘴唇紧抿的贺清淮离开。


    “贺教授，你喜不喜欢我叫你老婆？”


    “不喜欢。”贺清淮耳朵通红，面色冷淡道。


    “那怎么办？以后我叫你老公？”


    “……”


    贺清淮没说话，李甚笑着凑近他，“贺教授，你的手心出汗了。”


    “叫‘贺教授’就好，其他的算了。”他的心脏承受不住。


    “行，你喜欢什么我就叫什么。”李甚十分好说话，“不过只限于床下，床上我说了算。”


    贺清淮已经很久没有和李甚亲近，听李甚这样说，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和语音，呼吸微微急促，额头浸出汗来。


    他甩开李甚的手，“太热了。”


    汗湿的手心接触到秋日的凉风，温度很快降下来。


    李甚重新握住他冰凉的手，“现在太凉了，我给你捂捂。”


    *


    第二天，肖归帆来到实验室，先去了贺清淮的办公室向他道歉。


    “昨天临时有事，没能陪你太久，不知道你今夜还有没有时间，给我个机会请你共进晚餐？”


    “今晚我要加班，恐怕不行。”贺清淮见肖归帆还要说话，接着道，“最近一周我都没有时间，我的研究项目出了成果，最近要加班写论文。学长应该能理解我吧？”


    肖归帆按下心中惊讶，点头笑道：“恭喜，你做的事比我要重要多了，我理应让步。”


    他记得贺清淮上次出科研成果是在半年前，如今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又有了新的成果，真是令人嫉妒的天分。


    “谢谢学长。”贺清淮露出微笑，“你先去工作吧，等我写完论文再找你。”


    意思是论文没有完成之前，肖归帆最好不要出现。


    肖归帆点头：“我懂，我自然是事事以你为先的。我出去了，你记得注意休息。”


    肖归帆离开贺清淮的办公室，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他门外站了一会儿才回到实验室。


    肖归帆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见朱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趁着那个烂男人不在，我和你们分享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大家十分感兴趣地凑到朱雅身边。


    “我这几个月除了忙我自己的研究，其实还帮贺清淮做了一部分的实验，就在最近，实验出了成果。这次的研究成果可不简单，是国家重点扶持项目，如果真的发表论文申请了专利，租出去每年能有这个数！”


    “这个数”是多少钱？


    肖归帆现在对金钱十分敏感，看不见朱雅比的手势有些着急，但他又不能进去，不然朱雅看见他之后肯定就不说了。


    好在实验室里面的人帮他问了出来，“每年三千万？”


    肖归帆心头一跳，三千万真不是个小数目，但还完他的赌债之后就不剩多少了，还不值得他冒险。


    就在肖归帆失去兴趣准备进门的时候，朱雅道，“什么三千万，只有三千万的话我会这么兴奋吗？是三个亿！”


    肖归帆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三个亿，竟然有三个亿。


    如果他有了三个亿，后半辈子都不会再为任何事情发愁了。


    肖归帆激动地呼吸急促。


    “我的天，竟然是三个亿，朱雅你得分多少钱啊？”


    “也就四五百万吧。”朱雅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不过我也就分一次钱，贺清淮却是年年都能拿到三个亿。”


    在此之前，肖归帆调查得知贺清淮每年的专利租金就有一个亿，但那是所有专利租金的总和。这次不一样，一个专利一年的租金就是三个亿，肖归帆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想象自己拿到贺清淮的研究成果，提前申请专利，日后年年收租的美好生活。


    肖归帆一开始接近贺清淮只想简单的骗财，用感情感动贺清淮，让他和自己出国，领证后让贺清淮帮他还赌债，贺清淮不替他还他就起诉离婚。按照m国的法律，如果起诉离婚，贺清淮要分给他一半的财产。


    据他了解，贺清淮十几年下来，手里至少有十个亿，还不算上投资的房产。


    但就算是一半，也就只有五六个亿而已，完全比不上这每年三个亿的专利租金来的诱人。


    而且肖归帆对男人并没有兴趣，前一种方式还得牺牲色相，陪贺清淮上床，他一想到自己要和男人上床就想吐。


    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肖归帆简直喜出望外。


    既不用出卖身体，又能得到更多的金钱，哪怕风险大一些也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肖归帆难掩兴奋。


    他站在实验室外，努力等跳动过快的心脏恢复正常，接着故意发出脚步声，才推门走进去。


    朱雅原本说得眉飞色舞，听见动静，立刻闭上了嘴，看见进来的人是肖归帆之后，立刻瞪了他一眼，怀疑地道：“你不会是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呢吧？”


    肖归帆惊讶：“你们说了什么值得偷听的事情吗？”


    朱雅皱眉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没有发现破绽，扭过头道：“没有最好。”


    肖归帆神色自若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听朱雅一如既往地和其他人吐槽他。


    “假脸男，笑得真渗人。”


    “不知道又去贺清淮办公室干什么了，待了这么长时间。”


    “这算以公谋私吧，现在明明是上班时间，他却去找贺清淮谈恋爱？离谱！”


    肖归帆暗自微笑，骂吧，看在朱雅给他提供了这么一份大礼的份上，他不怪她。


    贺清淮的论文需要一周的时间完成，期间肖归帆一直十分识趣地没有出现打扰他。


    论文即将完成的前一天晚上，凌晨三点，贺清淮在办公室熟睡的时候，肖归帆拿着开锁工具，熟练地打开门锁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个隔间，贺清淮在里面睡觉，肖归帆拿着手电筒和u盘，来到贺清淮的电脑前，小心给电脑开机，电脑打开后有一道数字密码锁。


    肖归帆只有三次机会。


    第一次，他试了贺清淮的生日，不对。


    第二次，他试了自己的生日，还是不对。


    肖归帆额头浸出汗水，最后用颤抖的手指按下贺清淮的生日+他的生日组合123218 ，电脑解锁的一瞬间，肖归帆的心差点从喉咙里面跳出来。


    贺清淮真是爱他啊，连电脑密码都用这样的数字组合。


    肖归帆心中嗤笑贺清淮没用的深情，拿出准备好的u盘插入电脑，找到贺清淮的论文和电脑里所有的实验数据传输到u盘之中。


    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网速特别差，传输数据竟然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肖归帆不舍得放过任何一点资料，只能心惊胆战地站在电脑旁边等待数据传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肖归帆的眼睛由于长时间紧盯电脑屏幕，已经爬满了红血丝。


    漫长的一个小时终于快要结束，肖归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底的兴奋近乎癫狂，终于，数据传输完毕，肖归帆立刻拔下u盘，关闭电脑。


    等待关机的时候，肖归帆忽然听见隔间里面传来声音，吓了一跳，不等电脑关机成功，赶紧心虚地把电脑合上，点着脚尖快步离开贺清淮的办公室。


    肖归帆买了最早飞往m国的机票，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只带着护照和其他身份证件，提前两个小时到达机场等待飞机起飞。


    肖归帆一夜没睡，却丝毫感受不到困倦。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过一会儿就要开始验票登机，肖归帆恨不得自己会飞，能直接飞回m国。


    终于，到了登机时间，肖归帆排队成功登上了飞机。


    还有半个小时起飞的时候，肖归帆忍不住坐在座位上自拍了一张，凌乱的头发，青黑的眼底，还有脸上的胡茬，这些都是他为了得到财富留下的勋章，必须纪念一下。


    肖归帆发完朋友圈，看见贺清淮第一个点赞，先是吓得心脏狂跳，而后意识到贺清淮肯定什么都没有发现，才会点赞。


    贺清淮：学长，你这是在哪里？不是说好了完成论文后给我庆祝的吗？


    肖归帆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贺清淮还真是天真又好骗，也不知道长了个聪明的脑袋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为他做了嫁衣。


    肖归帆打字回复：我在回m国的飞机上。


    哪怕此时贺清淮发现不对劲，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肖归帆有恃无恐。


    然而就在他发出这条消息后不久，飞机上突然出现了一群警察，几名身穿制服的刑警径直向他走来，走到他面前，道：“肖归帆先生，你涉及到一桩刑事案件，现在被限制出境，请和我们走一趟，回警局配合调查。”


    肖归帆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警察，眼中是不敢置信和梦想破碎的烟灰。


    他不明白为什么警察会来得这么快，明明他才刚刚回复完贺清淮。


    肖归帆被警察带下了飞机，进了警车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坐在他旁边的警察身强体壮，轻松控制住他，“再动就给你加一个袭警的罪名！”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m国国籍，你们没有权利抓我！”


    “你就算是纯正的m国人，只要在z国的国土上犯罪，我们就能抓捕你。”


    快到警局的时候，肖归帆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不过是偷了贺清淮的论文而已，顶多判个偷窃罪。


    而且贺清淮那么爱他，连电脑密码都有他的生日，自己在他面前忏悔几句，说不定贺清淮就会心软地撤回指控。


    直到肖归帆坐到审讯室，听到审讯员的第一个问题，大脑彻底宕机。


    “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涉及非法提供国家秘密，危害到了国家安全，说，你是谁派来窃取国家绝密资料的？”


    肖归帆蒙了。


    什么国家秘密？怎么就涉及到了国家？他只是偷了贺清淮的论文而已，为什么给他安这么大的罪名？


    *


    肖归帆的衬衣口袋里放着的u盘里就是他窃取的国家绝密资料，证据确凿，哪怕肖归帆痛哭流涕为自己喊冤都没用。


    几天后，肖归帆以非法提供国家秘密罪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限制减刑。出狱后，肖归帆会被直接遣送回m国，此后再也不能踏入z国的国土半步。


    最近境外实力猖獗，国家正在想办法敲山震虎，正巧肖归帆就这么撞了上来。


    在贺清淮提供了关于肖归帆在国外生活完整的调查资料后，国家新闻报道了肖归帆的事情。当天，贺清淮所在的业内微信群讨论了一夜。


    刘青演：国家新闻看了吗！！！


    冯典：刚看完！真不敢相信，上次聚会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肖归帆是这样的人。


    华菱宣：新闻里说他偷窃资料的对象就是贺清淮教授吧？上次聚会他说自己正在借用贺教授的实验室。


    邓梁：原来他回国只是为了搞钱，还在校友会高谈阔论说自己是为了报效祖国，结果直接叛国，简直是惊天笑话。


    杜云：谁能想到当初京大的传奇人物只是一个靠剽窃他人科研成果赚钱的惯犯呢。我刚去看京大官网，京大已经把和肖归帆相关的信息全都删了，行动迅速。


    华菱宣：那可是叛国罪，谁敢和他沾上关系。贺教授真倒霉，明明是好心借给他实验室，却被他偷了绝密资料。


    邓梁：现在最伤心的人肯定是贺教授，他那么信任肖归帆。肖归帆还是贺教授的直系学长呢。


    事实上，此时的贺清淮不仅不伤心，还很高兴。


    大仇得报，怎么能不高兴。


    但是有一个人比他还要高兴。


    贺清淮被李甚压在床上，身体几乎陷进了柔软的床垫之中。


    “贺教授，你没来看我的篮球赛，说吧，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贺清淮的双手被李甚压在头顶，整个人动弹不得，看着李甚靠近的俊脸，脸颊微红，“我去电视台帮忙录节目了，这种事情没办法拒绝。下次比赛我一定去看好不好？你先放开我，我这样很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李甚鼻尖蹭过贺清淮的鼻尖，低声问。


    贺清淮微微颤抖，脸颊绯红一片，“李甚，你别……”


    李甚恶劣地道：“不行，我就要动。下次看是下次的事，这次你就在床上补偿我吧。”


    李甚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条领带，将贺清淮的手腕绑上。


    *


    一夜过去，贺清淮手腕被磨红，嗓子几乎哑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浑身酥软的躺在床上喘息。


    李甚一夜没睡，却依旧精神奕奕，毫无影响，连黑眼圈都没有，让贺清淮羡慕又嫉妒。


    他抱起贺清淮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贺清淮的身体敏感到不能被李甚碰触。


    李甚无论碰到他哪里，贺清淮都会忍不住身体颤抖。


    李甚看着贺清淮控诉的目光，真诚道歉：“贺教授，我错了。我不该在浴室里对你……”


    贺清淮瞪着他，李甚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肖归帆被抓以后我还以为咱们就可以做了呢，结果你白天忙，夜里忙，忙得连自己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和我睡觉了，我只能自己忍着。昨晚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你亲近，我发誓，我真的努力控制了。但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完全控制不住。”


    贺清淮：“……闭嘴。”


    “好，我不说了。”李甚闭上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今天你肯定没办法去上班了，我帮你打电话请假吧，你睡一会儿。”


    给贺清淮盖上被子，看着贺清淮疲惫地闭上眼睛，李甚走到卧室外面给朱雅打电话。


    他不知道实验室负责考勤的人是谁，他只有朱雅的联系方式，到时候让朱雅帮忙和负责考勤的人说一声就好了。


    “喂？”


    “姐，是我。”


    “我知道是你，不抓紧时间在贺教授去外地演讲之前和他腻歪，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朱雅道。


    “嘿嘿，我给贺教授请个假，他今天去不了实验室了。”


    朱雅疑惑问：“怎么来不了了？贺教授受伤了？”


    李甚道：“不是。咳，我们很久没做，昨晚做了一夜，刚停下，他动不了了。”


    朱雅：“……”


    朱雅呆了两秒钟，赶紧把手机免提关了。


    实验室的同事们此刻一脸吃瓜的表情。


    “年轻就是好哦，李甚竟然能做一整夜。”余温峥道。


    “贺教授的身体素质也不差啊，竟然陪了一整夜。”


    “咱们这张牌老年人只有羡慕的份。”


    “年轻人也羡慕啊，想当年我和我们家那口子还试过一夜呢，结果两次就不行了。李甚绝对是天赋异禀。”


    朱雅：“……”


    眼见话题逐渐往黄暴的方向呼啸而去，朱雅赶紧拿着手机跑到实验室外面。她深吸一口气对李甚道：“完了李甚，我感觉贺教授回来上班后会杀了我。”


    李甚不解：“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因为你知道我们做了一夜？贺教授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而且你不说，我也不会主动告诉他，谁会知道。”李甚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嘴快。


    他就是忍不住想炫耀而已，不论他和贺清淮一起做什么事，都想让别人知道。


    朱雅绝望道：“我刚才吃东西拿手机不方便，所以开了免提，现在整个实验室都知道你们做了一夜了。”


    李甚：“……”


    第66章 大学生替身攻（完）


    还好贺清淮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收到消息，演讲需要提前一天，问他这边能不能调整一下。正好贺清淮有时间，便同意了, 直接去了外地, 也就暂时发现不了李甚将两人的床上事不小心说出去的事。


    李甚立刻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朱雅。


    朱雅在实验室收到李甚的微信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朱雅：太好了, 贺教授这次要去十几个大学, 半个月之后才会回来, 到时候实验室里的大家肯定都忘了这件事了。


    李甚：对了，姐，那天临时有事没能给你打钱, 我现在在银行, 给你转账, 你注意查收一下。


    朱雅：行。


    过了三分钟, 朱雅手机来了短信。


    她随手拿起来点开看, 硕大的数字映入眼帘。


    “两万七千八？”朱雅差点没破音。


    她赶紧给你是发了短信截图：你是不是多给我打了一万五？


    李甚：……


    李甚：姐, 我是学金融的, 不至于犯这种错误吧。


    朱雅：可是我只借了你一万块，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怎么就翻了近三倍？你跟我说实话, 真的是炒股不是去赌博了吗？


    李甚：我发誓。而且赌博只有输钱, 怎么会挣钱，姐你以为我是赌神啊。


    李甚给朱雅发了自己炒股的截图, 朱雅才终于相信。


    朱雅：弟，你确实不是赌神, 但你是股神！！！


    朱雅：你什么时候开投资公司？我手里的存款已经按捺不住了！


    李甚：哈哈，别太相信我, 万一下次我炒赔钱了怎么办？


    朱雅：不怕，把我的资金和和教授的放一起运作，你不可能赔你老婆的钱。


    李甚：……姐你真是了解我。


    姐弟两个打趣完，李甚收起手机准备去下个大教室上选修课。


    刚在大教室找了个空位坐下，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111欢快的声音，【宿主大大~我回来了，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没等李甚说话，系统111就自己发现了问题：【主角攻怎么又进去了？？？】


    李甚无奈道：“也不知道这些小世界的主角攻是怎么选出来的，我已经尽力了，可他非要犯罪。”


    系统连忙安慰李甚：【这不是你的问题宿主。这个主角攻太不靠谱了吧，让他追求主角受，他竟然想要偷了主角受的科研成果逃跑。就算他没进监狱两个人也绝对he不了。哎，这个世界就算了，宿主你随便玩几天，我就带你离开。】


    李甚道：“不用离开，我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系统111疑惑，【难道是和上个世界一样？可是那也太难了吧，这个世界主角攻继承了远房亲戚的遗产，最后的财富值足足有八十亿，而且是他自己名下的资产，和主角受没有关系，你必须超越他的资产总之才行。这太难了，就算是主角受这样厉害的人，想要赚到这么多的财富也至少需要三十年的时间，你确定要试一试吗？】


    小世界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一样，为了一百万积分在这里耗几十年，还不一定能拿得到，真的值得吗？


    “当然值得。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我希望能弥补111你在上一任宿主是那里受到过的伤害，每一个小世界的积分我都一定会让你拿到。”


    系统111听完李甚的话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宿主，你真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好的宿主了。好，我会留在你身边帮你的！咱们就死磕这个世界！】


    李甚想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必须有系统111的支持才行。因为在任务完成前，系统111能去系统空间休息的时间有限，它必须跟着宿主在小世界中一起行动。


    被困在宿主的脑海里几十年，没有办法休息玩耍，一般的系统绝对不会同意李甚的提议。


    毕竟怎么看李甚完成任务的希望都十分渺茫。


    “谢谢你，111。”李甚认真道，“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让你可以随意回系统空间。”


    这一瞬间，系统111感觉自己和李甚达成了心灵的相通，他们是如此的同心协力，毫无隔阂，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着。


    如果不是系统不会流泪，它此刻已经热泪盈眶了。


    贺清淮不在，接下来的时间，李甚没有课的时候就带着电脑泡在图书馆，每天晚上十二点睡，早上七点起，半个月后，他成功将手里的本金变成了一百万。


    *


    清大有个金融系的大一新生开了一家投资公司。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在清大和京大中传播，李甚本身就因为当选清大校草有一些名气，大家看他平时的穿着也能猜出他家境一般，但李甚竟然开了投资公司，注册资金达到了一百万。


    听他的室友们说，这钱是李甚自己炒股赚的，本金只有几万块。


    不只是学生们惊讶，连清大金融系的教授们都被惊动了。


    贺清淮在回京市的路上，听同行的其他教授谈论这件事，一开始还不在意，直到他听见了李甚的名字。


    贺清淮：“？”李甚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他怎么不知道？


    旁边的卢教授道：“这个学生看起来很有天分，听说教他的老师和他谈过之后，直接把手里的资金投了一半进他的公司。


    “那得不少钱吧，别是什么噱头，到最后发现钱不是他在股市赚的。”


    “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不过也就只有那一位教授有勇气直接给他几百万投资，其他人都在等待结果，观望他是不是真的可以。”


    飞机降落，贺清淮和其他三位教授们走到出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步走过来，看见他旁边的几位，帅脸扬起笑容，机灵地换了个称呼：“哥 ，我来接你，是不是很惊喜？”


    其他教授只知道贺清淮有一位双胞胎弟弟，只是已经去世了，不知道他这又是哪个弟弟。


    贺清淮克制着和李甚抱了一下，边往外走边为几人介绍：“这是卢教授，钱教授和赵教授，卢教授和钱教授是京大的教授，赵教授是你们清大物理系的教授，博士生导师。”


    “卢教授好，钱教授好，赵教授好。”李甚乖乖的挨个打了招呼。


    赵教授惊奇道：“你是清大的？学什么的？”


    贺清淮替李甚回道：“他是金融专业的。”


    “和李甚一个专业啊，你认识李甚吗？他的投资公司你们学生觉得怎么样？”旁边的卢教授问。


    李甚笑容谦虚乖巧：“卢教授，我就是李甚，我觉得我的投资公司应该还可以，贺……和我哥说好了，他会把钱都交给我的公司来管理。”


    三位教授惊讶得看向贺清淮：“贺教授，没想到李甚是你弟弟。”


    其实他们更想问贺清淮为什么会放心把自己的钱交给李甚一个大一新生，他甚至连金融系的专业课都没有开始学。


    不过这种话当着李甚的面肯定不能说。


    “你的公司只有你一个人吗？”赵教授问。


    “已经在计划招聘了，可以为咱们学校即将毕业的学长和学姐，还有京大的学长学姐提供实习岗，实习结束择优录取。”


    “这算是带动咱们学校的就业率了，不错不错。”


    几人在机场外分开，贺清淮和李甚上了出租车。


    回家的路上，贺清淮看了眼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的李甚，“你就没有什么和我说的？”


    李甚看向贺清淮，有些紧张的样子：“说什么？”


    “你的投资公司是什么情况？”没有和他说就开了，“你的创业资金是哪来的？”


    两人交往至今，李甚基本没有用过他的钱。


    李甚松了口气，“哦，原来是说公司的事情。我自己在股市里面赚的，开公司的事没有和你说是想等你回来之后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和你同行的人都知道了。”


    李甚失望地道。


    “你一个大一新生，上半学期都没有上完，就敢开投资公司，还有专业的教授放心把钱交给你，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知道？”贺清淮说完，问李甚，“你刚刚在紧张什么？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


    “我刚才有紧张过吗？”李甚反问。


    “我不记得了。”


    贺清淮一看李甚不正面回答就知道绝对有问题，“现在不说，我早晚都能发现，到时候你别后悔。”


    “贺教授，你怎么和我爸似的呀。咱们都半个月没见面了，一见面你就审我。”李甚委屈的瞪他。


    贺清淮觉得李甚的说法有问题，明明是他瞒着自己事情，自己才问的，怎么现在做错事的人反而成了他一样。


    但是，贺清淮根据以往和李甚的交往经验，知道此事一定不能和李甚争论，不然就等着吵架吧。


    所以他静默片刻后，道：“你说的对，是我的错。”


    李甚眼中的委屈果然淡了一些。


    “你错哪了？”李甚问。


    “我刚才不应该那样和你说话，半个月没见面了，我很想你。”贺清淮看了眼前面的司机，见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继续道，“回家后你好好和我说说公司的事情，明天我就把钱都转给你，交给你替我打理。”


    “这还差不多。”李甚终于满意了。


    碍于司机的存在，两人不能说太多亲密地话，只能用眼神表达思念，手指在司机看不见的位置勾勾缠缠。


    明明已经到了深秋，天气凉爽，车窗还开着一条缝隙，贺清淮却被李甚充满侵占意味的的眼神看出了几分汗意。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小区。


    李甚下车后帮贺清淮拿行李，保安看见他高兴地和他打招呼，“李甚，你和贺教授旅游去了？”


    贺清淮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李甚干脆住在了学校里。


    “没有，贺教授去出差了，我自己回去学校忙活开公司的事情。之前不是和你说了，我想开家投资公司，前两天已经注册成功了，开业前一个月接受小额资金短期投资，也就是一百万以下的资金，一个月之后就只接受大额资金了。刘叔你想投资或者你的亲戚想要投资，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李甚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保安。


    保安道：“你这名片看起来不错啊。别小瞧叔，一百万叔还是拿得出来的。而且叔还有不少拆迁的亲戚，我和他们说说，把钱放你这里，那可比放银行划算多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叔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直接来清大找我。”


    李甚已经租好了学校附近的一层办公楼，目前正在进行简单的装修，一个月之后才能使用。李甚专业的教授，就是那位给李甚投资了几百万的教授，亲自找学校领导给李甚在学校划了一间办公室，就在他的办公室旁边，当做李甚公司的临时办公室。


    贺清淮等李甚和保安说完，同保安打了个招呼，和李甚一起进了小区。


    “你好像很着急挣钱的样子？”贺清淮道，“股市里风险大，你拉了那么多投资，一定不能马虎。”


    “我知道。”李甚道，“我姐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贺清淮看李甚脸上没有丝毫得色，还和以前一样，微微放下心。


    很多人见到大量的金钱之后，都会迷失本心，李甚有他和朱雅看着，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明天整理好我名下的资金，交给你。”贺清淮道，“大概有七亿多的资金，其他都是不动产，房价目前正在稳定提升，没有必要卖出。”


    “已经足够了。”李甚笑道，“其他人要是知道你把这么多钱交给我，肯定会以为你疯了。”


    贺清淮看向李甚：“你的专业课教授都相信你，为什么我不能相信。现在他们觉得我疯了，以后很可能会变成羡慕疯了。”


    一万块钱交到李甚手里，过一两个月都能变成两三万，他那七亿多本金，说不定很快就能破十亿。


    *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在回来的路上，贺清淮已经被李甚勾起了心思。


    他洗完澡出来，直接被李甚压在了墙上。


    贺清淮没带眼镜，眼睫湿漉漉的，眼神透着迷茫，可爱的要命，李甚呼吸一滞，将人抱起来，托着他压向他的唇。


    *


    第二天早上，贺清淮从床上起来，几乎不知今昔是何夕。


    昨天他和李甚回到家的时间是下午两点，结束时间是下午七点，正好五个小时，两人一起吃了李甚点的外卖就睡了，直接睡到了现在。


    不得不说，李甚的时间把控的相当好，早一个小时，晚一个小时，贺清淮都不可能睡得这样满足。


    贺清淮起来后，吃了李甚煮的粥和越炒越好吃的青菜，两人一起去到学校。


    李甚下了车，贺清淮去实验室。


    他今天来的比平常晚一些，实验室的人都已经到了。


    贺清淮心情颇好，本想先去和大家打个招呼，没想到走到门前，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说起来贺教授今天不会来不了了吧。”


    “平时他都提前二十分钟到，今天都快过了九点了，应该是来不了了。”


    “我猜贺教授和李甚和上回一样，又做了一夜，所以起不来了，你们猜李甚什么时候打电话来替贺教授请假？”


    “我猜十点。”


    “十点太晚了，九点半。”


    “……”贺清淮额头青筋跳动，原来这就是李甚昨天紧张的原因，他竟然把他们两个的床上事到处宣扬。


    贺清淮气得红了脸，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刻给李甚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喂？”


    贺清淮听见李甚活力满满的声音更加气愤，“我已经知道了。”贺清淮冷声道。


    李甚那边沉默两秒钟才小心翼翼地问：“贺教授你知道什么了？”


    “你说我知道什么了，你未免也太大方了，什么事都和实验室的人说。我很生气，从今天开始，你去客房睡一星期。”


    贺清淮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弄成静音，打开电脑开始梳理自己的资金。


    那边李甚听到贺清淮的惩罚简直大惊失色，赶紧给朱雅打电话让她帮忙解释。


    没过几分钟，贺清淮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贺清淮没搭理。


    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贺清淮等着朱雅自己“知难而退”。


    却没想到朱雅现在胆子大了，竟然直接拧开了门，探出头道：“贺教授，你在忙吗？”


    不是朱雅胆子大，实在是李甚在电话里表现的太惨了，她只能大着胆子过来了。


    贺清淮冷冷地看过去：“什么事？”


    朱雅推开门走进来，笑得一脸心虚，“贺教授，我是来替李甚向你解释的。上次你俩做了一，咳！”


    朱雅在贺清淮的目光下紧急刹车，“我是说那件事本来是李甚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说出来，但是我当时开着免提，所以就被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听到了。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怪李甚，不要和他分手，他那么爱你，你和他分手他一定会崩溃的。”


    贺清淮：“……”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他分手了？我只是让他去客房住一个礼拜。”


    朱雅：“……那他还和我说自己被你抛弃了？？？”


    “李甚！”朱雅真是无语了，“我去给他打电话！”


    看着朱雅气冲冲地离开，贺清淮嘴角勾起一抹笑。


    接下来就让他们姐弟闹吧。


    用了一天半时间整理好自己的资金，第二天贺清淮来到清大，随机找了一名学生询问李甚公司的临时办公室地址。


    没想到学生认识他，激动地问：“贺教授，你也认识李甚吗？找他的办公室是想将钱交给他的投资公司吗？”


    贺清淮微点头，“我很看好他。”


    学生更加惊讶：“冒昧地问您一下 ，您准备投资多少资金？您不想说可以不用回答，我只是太过好奇了。”


    贺清淮道：“目前我手里的所有资金都准备交给李甚。”


    贺清淮有多有钱，大家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没想到他竟然会把自己这样巨额的资金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一学生开的投资公司。


    他觉得贺清淮一定是疯了。


    贺清淮来到李甚的临时办公室，不知道自己找李甚投资全部财产的事情已经被发到了清大论坛，引起了轰动。


    之前金融系教授那几百万已经叫他们轰动过一回了，很多人都不看好李甚，觉得教授的钱怕是要打水漂，没想到才过几天，身价数十亿的贺清淮贺教授，传说中的金钱制造机，竟然把自己的钱都交到了李甚手中。


    ：咱就是想知道，李甚拿到贺教授的几个亿，手会不会发抖。


    ：也可能只是贺教授随口说说呢。


    ：对啊，万一他的钱大部分都拿去投资买房，剩下的只有几百万呢？


    ：呵，怎么着？楼上觉得几百万不是钱？


    ：只是觉得几百万不值得大家这么惊奇而已，不用太敏感。


    ：你说谁敏感呢？我怎么就敏感了？


    ：你自己知道，我不想说的太明白。


    帖子讨论着突然歪了楼，变成了穷人和富人之间就贫富差距的battle。


    贺清淮来到李甚的临时办公室，站在外面敲门，门从里面打开，李甚看见贺清淮，果然如贺清淮所料，立刻露出惊喜地笑容。


    “贺教授，快进来。”


    贺清淮被李甚拉了进去，发现小区保安竟然也在，除他之外，还有两个被他带过来的穿金戴银的拆迁户亲戚。


    保安对李甚自然是深信不疑，他的几个亲戚却不太信任李甚。


    “来之前你也没说这公司是个大学生开的啊，我还以为是金融系哪个教授的公司，才跟你来的。”


    “就是，二哥，你这也太离谱了，我们怎么敢把钱交给这么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保安被他们念叨的一个头两个大，看见进来的贺清淮像是看见了救星，“贺教授，你也是来找李甚投资的吗？”


    他暗暗给贺清淮使眼色，让贺清淮认下这件事，殊不知贺清淮本来就是来给李甚送钱的，“是。”


    保安的亲戚见他叫贺清淮教授，立刻疑惑地看向他。


    贺清淮对李甚道：“我还有工作，他们既然还在商量，你先帮我弄吧。”


    “好，你想好要投多少钱了吗？第一个月有优惠，公司只收取百分之十五的利润，之后再投入进来的会收取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李甚坐到电脑前问。


    “七点八亿。”


    贺清淮说出这个数字，李甚还没怎么样，保安的两个亲戚惊讶地站了起来。


    他们走到贺清淮身旁问：“你刚才说的是七点八亿，不是七点八万对吧？”


    “对。”贺清淮淡定点头。


    李甚在电脑上修改过后，打印出来两份合同交给贺清淮：“贺教授，你看下合同内容，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贺清淮拿过来从第一页开始仔细看过，发现里晒合同做得非常漂亮，几乎没有破绽，这可以减少很多纠纷。


    贺清淮确定没有问题后，拿起签字笔签上自己的名字，一份给李甚，另外一份自己留存。


    “你继续忙吧，我现在去银行转账。”贺清淮说完起身向外走，李甚送他出去。


    两人在门口说了两句话，回来后李甚发现保安的两个亲戚竟然开始催促他赶紧拿出合同来给他们签。


    什么情况？


    李甚看向保安。


    保安道：“刚才他们百阅了贺教授的名字，发现和教授有个‘金钱制造机’的称谓，于是就……”保安摊手。


    在贺清淮的带动下，保安和他的两个亲戚一共投资了一千六百万。


    【宿主，你也太牛了，才这么短的时间手里的资金就有八亿多了，八十亿指日可待！】


    “幸好有你陪着我，我才这样有动力，谢谢你111。”


    【哎呀客气什么。】系统111都不好意思了。


    它现在想到自己当初有放弃任务的想法就觉得对不起李甚。


    李甚公司第一个月是最难的，因为大家都还不太信任他的能力，第二个月开始，一些小额短期投资人收到本金和利润后简直不敢相信，立刻把自己手边的资金全都投进李甚的投资公司。


    他们很后悔自己一开始没有完全信任李甚，之后再投资，给投资公司的分成高了不说，还得延长投资时间。


    经过这些投资人的口口相传，李甚的公司越来越火，系统111每天看着李甚个人资产增加，越来越有信心。


    曾经它以为李甚想要累积到八十亿至少需要三十年，上个月，它觉得十年就够了，现在它认为，五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繁忙的时候，时间飞速流逝，不知不觉冬天到了，天气越来越冷。


    李甚已经彻底成为清大的传奇人物，论坛里再也没有人质疑他的能力。


    接近年关，公司放假，李甚终于有了时间休息。


    贺清淮之前看他这么忙，其实心里很心疼，但李甚说起他的工作的时候眼睛里都泛着光，贺清淮懂他为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奋斗的心情，所以从来没有说过让他休息的话，毕竟他自己也经常为了实验熬夜加班。


    “贺教授，你没有忘记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吧？”李甚在两人吃饭的时候突然问。


    贺清淮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没忘。不过在和你回家之前，你得先和我回家一趟。”


    “放心吧贺教授，我都和我爸妈说好了，除夕在你家过，初一吃完饺子回我家，如果你父母愿意，明年可以跟我一起回潞城过年，或者我把我爸妈接过来。”


    贺清淮没想到李甚想的这么周到。


    “我还没有和我父母说咱们的事情，不然明天你跟我回家见见他们？”


    “好啊。”李甚立刻答应下来，“岳父岳母喜欢什么？我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吧。”


    “什么岳父岳母。”贺清淮瞪他。


    李甚笑道：“那是老丈人和丈母娘？”


    贺清淮：“……这有什么不一样？你怎么不说是公公和婆婆？”


    “行。”李甚不争这个，反正在床上他是上面那个就够了，“走，咱们去街上给公公婆婆买礼物吧老公。”


    贺清淮：“……”


    李甚惊奇地凑近他，“贺教授，你的脸怎么红了？”


    贺清淮转移视线，不看李甚：“咳，没什么，我热的。”


    开车到了商场，贺清淮不放心地对李甚道：“里面人多，不许乱叫。”


    李甚道：“你放心，我保密工作一级棒，毕业之前绝对不会露馅的。”


    这点贺清淮倒是信，李甚很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从来不会阴奉阳违。


    李甚如今已经不缺钱，得知未来岳父母喜欢礼佛，就萌生了送两人一尊玉佛的想法。


    到了玉器店，李甚把要求说了，店主拿出几尊不同的玉佛，有大有小，姿态各不相同。


    “哥，你觉得咱爸妈会喜欢哪一个？”李甚靠近贺清淮问。


    贺清淮看到一尊和家里供奉的那尊很像的，也是里面最大最贵的一个，问店主多少钱。


    “这是纯正的和田玉，至少要这个数。”店主道。


    贺清淮觉得有些贵了，但他不会还价，因此看向了李甚，没想到李甚直接大手一挥：“就要这个了，去哪刷卡？有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


    店主喜出望外，“有有有，我们可以送货到家，保证不会有磕碰，您来这边刷卡就行。”


    贺清淮眼睁睁看着李甚像个冤大头一样和店主去刷了卡。


    买完两人留下地址，店主说中午十二点之前能送到。


    出了店门，贺清淮道：“我刚才看你是想让你讲价的。”


    李甚道：“请菩萨回家怎么能讲价，人家要多少觉得合适就买了。没关系，菩萨请回去是用来拜的，以后又不会卖掉，不在乎价值。”


    贺清淮本来觉得李甚花钱大手大脚，此刻却被他的说法说服了。


    买完玉菩萨，两人又去中老年服饰店逛了逛，贺清淮不知道贺父贺母穿多大码的衣服，临时打电话问了才买下，反而李甚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性子，却知道李父李母的衣码，直接挑好需要的款式就买了。


    给四位老人各买了两套衣服，已经十一点半。


    去贺清淮父母家的路上，贺清淮道：“我原本觉得我和父母关系融洽，时不时回去看他们已经是个合格的儿子，没想到我连他们穿什么衣服尺码不知道，还要临时打电话问。我竟然还比不上你一个小孩子。”


    李甚：“……你说谁是小孩子？”


    贺清淮道：“我说的是年龄，又不是其他方面。其他方面你很大。”


    李甚满意了，开解他道：“我知道他们的衣码是因为高中毕业后打工赚钱给他们买衣服的时候问了，就记住了，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啊。你不用责怪自己，人要向前看，以后对他们多点关心不就好了。”


    “你说得对。”贺清淮道，“有时候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大似的。”


    李甚笑着道：“我确实比你大，叫声哥哥来听听？”


    贺清淮闭上嘴，不搭理他了。


    这么幼稚的男生，怎么可能比他年纪大。


    到了贺清淮家，贺清淮敲门，贺母过来打开门，眼睛先看向他身边的李甚，李甚迅速露出灿烂的笑容：“妈，你好，我叫李甚，是贺教授的男朋友。”


    贺母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孩子，是你送来的玉菩萨是不是？”


    李甚点头，贺母连忙把人拉进来，“眼光真好，我和你爸很喜欢，没想到你会这么帅，今年多大了？”


    贺清淮：“……”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有了女婿忘了儿？


    他自己走进去，本想坐到李甚身边，结果贺父贺母一左一右把李甚围住，开始热情地和他聊天。


    贺清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母这副眉眼放光的模样，也不知道李甚哪来的这么大魅力，亦或者是玉菩萨给他加了滤镜？


    “爸，妈，我过年就十九岁了。”


    “好啊，还不到十九岁，真年……”贺母笑容顿住，“多大了？！”


    贺父在一旁说：“不到十九，那不就是十八岁。”


    贺母立刻看向自己坐在边上的贺清淮：“你是不是搞了你的学生？十八岁顶多上大一。”


    李甚连忙解释，“妈，我不是贺教授的学生，贺教授是京大的，我是清大的，我们专业也毫不相关，中间没有任何不当交易。”


    “我的表姐在贺教授实验室工作，我经常去看我姐姐。一来二去就和贺教授认识了。我很喜欢贺教授，所以主动追求了他。”


    贺母听完李甚的解释，脸上的笑容才终于恢复。


    “那就好，那就好。”


    李甚活泼开朗，一顿午饭的时间把贺父贺母哄得笑容不停。


    贺清淮真是服了李甚了。


    本来来之前他还担心父母会给李甚脸色，觉得他是拜金男孩，因此提前在脑海里组织列解释的话，结果一句都没有用上。


    两人下午离开的时候，贺母抓着李甚的手道：“清淮是个闷葫芦，我们老两口以前还以为他会孤独终老，现在他身边有了你，我们就放心了。你喜欢什么就让清淮给你买，他要是不买，你就给我打电话，妈来骂他。”


    “谢谢妈，不过贺教授对我可好了，我需要什么他都会买给我的。”


    晚上八点，贺清淮接到贺母的电话，又问了一遍他和李甚除夕回去的时间，最后道：“我看李甚挺好的，在我面前特别向着你说话。人家年轻长得又帅，凭什么看上你啊，你花钱的时候痛快一点，不要等他自己要，你得主动给知不知道？”


    贺清淮确信他妈妈确实误会李甚是看上他的钱了。贺清淮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多么没有魅力，才会让贺母产生这种想法。


    “妈，李甚自己开了投资公司，一季度赚的钱比我一年还要多。和我在一起不是喜欢我的钱。”


    贺母天没说出来话，最后颤颤巍巍问：“那李甚到底喜欢你什么？”


    贺清淮故意赌气道：“他喜欢我不爱说话，是个锯嘴葫芦。”


    “原来他喜静啊。”贺母终于放心的挂断了电话。


    贺清淮：“……”


    在贺清淮父母家过完除夕，两人第二天一早吃完饺子，开车回潞城。


    李甚昨晚守夜一直没睡，在车上睡得香极了。


    贺清淮把车开到潞城山山脚下，没有惊动李甚，自己下了车，爬到半山腰，找到敞着门的寺庙走进去。


    寺里的的小沙弥似是没想到大年初一就有人来求姻缘，满脸惊讶地把贺清淮领到师父那里。


    贺清淮捐了香火钱，如愿从老和尚手中得到两枚姻缘符。


    当初李甚给他符的时候骗他是平安符，后来有一次贺清淮无意中在网上看到帖子讨论潞城山的寺庙求姻缘很灵，才知道当初李甚对他的心意。他却把李甚的心愿弄丢了。


    也许丢了姻缘符和两人之后的波折不无关系。


    贺清淮从来不信神佛，可是在和李甚相关的事情上，他想信一次。


    这次他一定会好好保管两人的姻缘符。


    下了山，回到车里，李甚果然还在睡觉。


    预测李甚还得睡两个小时，贺清淮在路上刻意开得慢了一些，到李甚家小区的时候，正好两个小时。


    贺清淮停下车，还没叫李甚，李甚眼睫颤了颤，自己睁开了眼睛。


    “已经到了吗？”李甚揉着眼睛问。


    “到了，下车就能回家。”贺清淮把保温杯递给李甚，“喝口水。”


    车上开着空调，李甚嘴巴都干了。


    等李甚喝完水，两人下了车往李甚家里的方向走过去。


    刚到李甚家单元楼下面，贺清淮就听楼上有人高兴地大声道：“儿子他们回来了！我去接他们去！”


    李甚开始笑，“贺教授，我妈可比我热情多了，你待会不要被吓到。”


    贺清淮心想还能热情到哪里去，结果一分钟后，他和李甚直接被热情的李母抱进了怀中，李母双手拍着他们的背道：“我两个乖宝终于回家了。”


    李甚看见贺清淮被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对李母道：“妈，外面冷，咱们进屋再抱行不行？”


    “行。”李母松开手，三人终于走进单元楼。


    乘坐电梯上去，进了家门后，李甚接过贺清淮的外套，挂到衣架上，回来就看见就像是他去贺家一样的场景，李母和李父坐在贺清淮两边，李母抓着贺清淮的手眼睛放光的看着贺清淮。


    “乖宝，你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不愧是京大的教授，李甚真有福气，竟然能追到你。听说你还是朱雅实验室的老板是不是？”


    贺清淮只穿着一件浅色的薄毛衣，此时硬是被李母的热情弄到额头出汗：“是，朱雅是我们实验室的员工。”


    “真好，朱雅已经是我们家顶厉害的姑娘了，没想到我们家还能出一个更厉害的。改天去上坟的时候老李你去看看你家坟头是不是冒烟了。”


    李父点头认真道：“确实得去看看。”


    李甚的父母热情到贺清淮完全忘记了来之前的担忧——他比李甚大了足足十一岁，一般的父母怎么也会有些介意。


    “我父母能是一般的父母吗？他们可是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性向的时候就开始怀疑我性向的父母。”


    吃完午饭，贺清淮和李甚回到房间休息，终于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你性格这么好。”贺清淮躺在李甚身边道，“爸妈都是性格很好的人。”


    李父和李母。两人一个热情一个沉静，李甚很好融合了两人的优点。


    下午两人跟着父母出去逛街，附近网络不好，手机支付不了，只有李甚有带现金的习惯。


    他打开钱包，付完钱收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钱包里的姻缘符变成了两个。


    李甚顿了下，惊讶地看向贺清淮。


    贺清淮拿出他的姻缘符笑着在李甚面前摇了摇，“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弄丢了，咱们一直好好的。”


    第67章 群演替身攻1


    【恭喜系统111和宿主李甚完成任务！主角攻和主角受达成happy ending结局, 任务完成度百分之百！】


    【恭喜系统111和宿主李甚获得积分奖励！】


    【系统111账户到账：一百万积分。】


    【宿主李甚账户到账：一百万积分。】


    【请系统111和宿主李甚享受在小世界剩余的美好时光~系统111可随时返回系统空间休息，直到宿主李甚在小世界的身体死亡。】


    李甚和贺清淮在一起的第三年，个人资产累计达到八十亿，成功替代肖归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攻。


    完成任务后, 系统开心的去系统空间度假了, 李甚则留在小世界继续生活。


    六十岁时, 李甚生病离开人世, 谁都没想到李甚会走得比贺清淮早, 李甚去世后，贺清淮原本还算健朗的身体一下子就不行了，没过一个月也撒手人寰跟随李甚而去。


    李甚从系统111那里听完贺清淮的结局, 只面色淡淡道：“可惜了, 他坚持锻炼身体合理作息, 就是怕自己离开太早会让我伤心。”


    【宿主, 上个世界结束你就没有休息, 我听其他系统说, 宿主关于小世界的记忆越多, 对大脑产生的影响越大，你还是不打算清理记忆吗？】


    “不需要。”李甚道, “我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帮你赢得积分, 去下个世界吧。”


    【好的，我们出发吧！】


    *


    “岳导, 我最近和按摩师学习了一些专业的按摩手法，听说你的腰不太好, 让我进去帮你按按好吗？”


    “岳导？岳导你在吗？”


    隔壁剧组快要杀青的男主周怡站在岳栩房间门前不停地敲门。


    李甚扶着喝醉的岳栩走到周怡身后，周怡听见动静转过身, 看见岳栩从自己身后出现，眼睛一亮，“岳导，原来你不在房间，我说你怎么不给我开门呢。”


    他语气熟稔，瞥了眼穿着廉价衣服的李甚，伸出手道：“你走吧，岳导交给我就行了。”


    李甚手臂稳稳地扶住岳栩，小臂肌肉绷起漂亮的弧线，闻言没有松手，对周怡笑笑，语气平和道：“这可不行，岳导喝醉前特地和我说过，他只信任我，让我把他平安送回房间，省得被不知道哪里跳出来的妖精吃了。”


    “你！”周怡脸色不好看。


    李甚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他就是那个想要吃了岳栩的妖精。


    “抱歉，岳导最近受到的骚扰比较多，原因你可能也知道，岳导很不喜欢搞潜规则那一套，所以才会找我送他回来。你如果想见岳导，等明天岳导醒了之后吧，他明天下午三点去片场。”


    李甚这算是卖给了周怡一个消息，明天三点之前，他大可以来酒店蹲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周怡脸色好看了一些。


    他觑了眼李甚结实的手臂，感觉到两人体格上的差距，知道自己今晚是没有机会了，痛快地放弃了纠缠，道：“行，那我明天再来找岳导，你小心着点，别让岳导受伤。”


    光听周怡说的话，还以为他和岳栩多么熟，其实岳栩只和他在电影红毯上见过一面而已，话都没说过两句。


    若是李甚被他的语气骗了，真把岳栩交给他，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周怡离开走进电梯，李甚单手扶住岳栩，另外一只手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房卡，刷开房门扶着岳栩进去。


    抬脚踢上门，李甚把岳栩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子盖上被，转身直接走了，没有丝毫留恋。


    【宿主，你不打算好好照顾主角受吗？连衣服都不帮他脱，这样怎么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系统111不解道。


    “男主顾风延脚踝骨折离组，至少要修养三个月才能痊愈，男主的位置空出来之后，男演员们前赴后继往岳栩床上扑，岳栩这几天已经烦透了，我什么都不做，比做了还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甚不疾不徐，耐心给系统111解释。


    系统111点头：【懂了，谢谢宿主教我~】


    系统111能明显感觉到李甚对它的态度变化，从前如果它问这种问题，李甚只会让他接着看，自己体会，从来没有这样详细地说明过。


    系统111感动不已，心想这个世界不论李甚做什么它都绝对不会提出质疑，宿主做的就是对的。


    另一边岳栩的房间内，李甚离开之后，岳栩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气，微微紧绷的身体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因为剧组男主演的位置空出来，各大影视公司蠢蠢欲动，想要自家演员来捡漏，岳栩能推的酒局都推了，但不能推的每天依然有两三场。


    在娱乐圈混了三年，岳栩深谙如何在酒局上全身而退。


    对外他经常说自己酒量不好三杯就倒，偏偏还爱喝酒，上来就要喝，喝完在装醉，被助理扶回房间，一气呵成。


    今天这场酒局刚刚开始不久，助理家里忽然有事，必须得回去一趟，走之前帮他找了个靠谱的群演专门负责在他喝醉后送他回酒店。


    岳栩疑心重，并不完全信任助理找的这个群演，虽然助理说群演是直男，但在娱乐圈这个浮华场，直男为了角色爬上导演和投资人床的事情还少吗？就刚在门外面的周怡，听说私下里各种约女粉丝，现在还不是来主动爬他的床了？


    没想到群演一路上规规矩矩，哪怕他故意装作站不稳倒在他怀里试探，也能第一时间将他重新扶好，两人的接触面积只有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没有让岳栩产生丝毫的抗拒情绪。


    大概真如助理所说，李甚是个完全无法接受男人的直男吧。


    岳栩开始装醉之后才被助理叫过来，因此他并没有看见群演的模样，也不在乎群演长什么样，他甚至连群演的名字最没有记。


    岳栩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确认身上没有了酒气，才从浴室出来。


    他千杯不醉，但很讨厌喝酒，也讨厌喝酒的人，因为人喝了酒之后，身上不可避免的会散发出酒精发酵之后的味道，岳栩很厌恶那种气味。


    吹完头发躺到床上，岳栩睡着之前想，刚才那个群演身上的味道还不错，干干净净的没有脂粉气，也没有酒气，只有淡淡的香皂味和阳光暴晒后的味道。


    第二天，岳栩起来后先给顾风延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对面接电话的却是顾风延的助理。


    “岳导，顾老师还在睡，您找他有什么事？我帮您转达还是现在叫醒他？”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岳栩道：“没什么，我问问他脚伤的恢复情况，现在还疼得睡不着觉吗？”


    “是啊，昨天将近凌晨顾老师才睡着，不然以他从前的作息，现在早就起来了。”助理说着叹了口气。


    “对了岳导，顾老师很关心剧组的进度，不知道您找没找到能够代替他的演员，如果找到了顾老师应该不会那么愧疚了。”


    “暂时没有，不过剧组进度不会无限期停滞下去，让他好好养伤，不用担心剧组的事情。和他说，我以后还有很多电影给他拍，错过这次还有下次，他在我这里永远是无可替代的。”


    “好的岳导！顾老师听了您的话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挂断电话，岳栩收到了一张顾风延助理拍的顾风延的睡照，男人的脸五官恰到好处，是个面容清冷的帅哥，岳栩盯着看了许久，最后保存照片，将照片放进了隐藏相册。


    上午十点到了片场，b组正在拍摄配角的戏份，a组还没找到合适的男主，暂时开拍不了，群演们都去b组呆着了。


    岳栩来到b组的拍摄场地，没有惊动任何人，眼睛在片场中巡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忽然，一道矫健奔跑的身影吸引了岳栩的注意力，对方身形高大健壮，奔跑时却很灵活，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像是炽烈的太阳将地面一切烘烤后的燥感，只要看见他，心脏就忍不住开始躁动起来。


    和顾风延略有些冷感的气质完全不同，顾风延更像是清冷的水中月。


    岳栩走到b组导演身后，和他一起看监视器里的画面，里面那个男人依然紧紧吸引着岳栩的目光。


    “好，咔！”b组导演说完，群演们立刻走到一边自己整理衣服，那个群演依旧站在监视器画面之中，整理衣服时的动作潇洒帅气，惹得不少女群演偷偷看他。


    “他叫什么？”岳栩忽然问。


    b组导演没成想他站在自己身后，突然听见岳栩的声音，一激灵，吓得冷汗差点流下来。


    “岳导，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来，您坐我这儿。”b组导演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岳栩。


    岳栩不客气地坐下，抬手指向监视器里正在喝水的男人，阳光落在他身上，滚动的喉结和锋利的眉眼覆着一层金光，令人心脏持续躁动。


    b组导演看向岳栩指的人，道：“奥，他原来是a组的群演，叫李甚，我看他戏不错，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一个有两句台词的角色。”


    “不用。”岳栩说一不二道。


    “好吧，听您的。”b组导演以为岳栩不喜欢李甚的长相才会如此。


    人人都知道顾风延是长在岳栩审美上的男人，李甚长得和顾风延完全不同，可能恰巧是岳栩最不喜欢的长相吧。


    b组导演在心里为李甚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个演员他观察了几天，刚想举荐给岳栩看能不能给他个小角色，结果就被岳栩一口回绝了。


    有时候光有实力和外貌在娱乐圈并不能畅通无阻，运气也同样很重要。


    像是顾风延，演技一开始实在说不上好，但谁让人家被岳栩看上了呢，接连出演两部岳栩的电影，第二部 的时候，演技已经在岳栩的调、教下有了很大提升，加上岳栩亲自操刀剪辑，七分的演技愣是被剪辑衬成了十二分，成功为他拿下一个国际影帝。


    “一两句台词的小配角怎么配得上他，我觉得他来代替顾风延不错。”


    岳栩越看李甚越觉得满意，李甚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第二个能让他灵感爆发的演员。


    b组导演闻言惊得差点跳起来：“岳导，李甚虽然不错，但也不能做主演啊，他和顾老师的容貌相差的也太多了，而且也不符合剧本形象。”


    “剧本再改就是了，别废话，让人把他叫过来。”


    岳栩盯着监视器道。


    b组导演只能合上因为惊讶张大的嘴，心道他刚才还说李甚运气不好呢，结果转眼人家就被岳栩看上，马上就能主演鬼才导演岳栩的新电影，还能让岳栩为他专门改剧本。所以说人的运气啊，真是没法说。


    转眼之间，让他可惜的人就成了让他羡慕的人。


    b组导演对着对讲机，让场务把李甚叫过来。


    李甚虽然只是个群演，但平时没事就会留在剧组帮忙做些杂事，是个老好人，剧组里的人都认得他。


    b组导演正想给场务形容一下哪个是李甚，就见场务已经直奔李甚而去，“李甚，朱导叫你过去，快点，我感觉是好消息。”


    李甚放下矿泉水，对场务笑道：“借你吉言。如果是好消息，我请你吃饭。”


    李甚走到朱导面前，“朱导，您找我？”


    “是我找你。”岳栩听到李甚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想了想，认出他就是昨天晚上送他回酒店的那个群演。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李甚闻言看向坐在监视器后的岳栩，惊讶道：“岳导，您找我有什么事？”


    态度不卑不亢，被他点名叫过来，竟然也不激动。


    岳栩对他更感兴趣了。


    故意道：“朱导刚才向我推荐你演电影的男主，所以叫你过来看看，你觉得自己适合吗？”


    朱导挺想提醒李甚的，毕竟岳栩已经看上了他，李甚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现在给他提个醒，等于提前卖个好。


    可惜在岳栩眼皮子底下没有机会。


    李甚道：“我没有看过剧本，导演觉得合适就合适。”


    “哦？你说的是哪个导演？”岳栩继续问。


    李甚当着两个导演的面，无论说谁，势必都会得罪另外一个，岳栩承认自己性格恶劣，李甚越是淡定就越想看李甚变脸。


    旁边的朱导一听，这不就来机会了吗？


    连忙抢在李甚之前道：“当然是听岳导您的了，让谁选都不会选我啊。”


    “李甚，岳导刚才和我说了，觉得你非常适合做男主，还准备为你改剧本，还不快谢谢岳导。”


    看见李甚眼中终于露出讶异的神情，岳栩没有和朱导计较他阻拦自己逗李甚的事，上下打量他过后满意道：“行，就你了。五天后开机，一会儿跟我去修改剧本。”


    “岳导，我不会改剧本。”李甚道。


    岳栩嗤笑，“懂不懂什么叫量身定制的剧本，你不跟我去见编剧，编剧怎么知道怎么改。”


    “以后别那么多没用的问题，不明白就自己研究。”岳栩站起来向外走，李甚看着他的背影定了两三秒没有动，朱导赶紧推了他一下，“快跟上岳导啊。”


    李甚像是才反应过来，对朱导说了声“谢谢”，大步跟上岳栩。


    岳栩身旁的风微动，李甚已经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向前走，岳栩又闻到了李甚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蒸腾的汗意刺激的皂香更加浓郁，“做了主演在剧组的地位肯定不一样了，回头等小魏回来，让她给你安排个助理，房间调换到我那层，再租辆房车，该有的配置都跟上。”


    “谢谢岳导。”李甚道。


    岳栩就像是剧组的神，他喜欢谁，谁就能一瞬间跃居高位。


    李甚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了岳栩的青眼，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转眼间又不知道为什么从云间跌落，因此一举一动都格外克制，表现出来，就像是他很淡定，不会为任何事情而激动。


    岳栩直接带李甚去了a组的导演休息室。


    a组的拍摄场地乱糟糟的，依旧如顾风延受伤那天一般。


    进了导演休息室，岳栩坐下后便开始打电话。


    先给编剧打了一个，将人叫过来，又给助理小魏打了一个，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小魏说下午，得到满意回答的岳栩直接挂了电话。


    岳栩抬起头，见李甚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看起来规矩又懂事，和他身上的气质有些矛盾，但又让他看起来十分的顺眼。


    岳栩就喜欢听话的人。


    还喜欢逗听话的人。


    “听小魏说，你是个直男？”岳栩心头躁动，勾起唇，盯着李甚的脸问，不错过他脸上的丝毫表情。


    李甚斟酌后道：“我确实没有喜欢过男性。”


    “那怎么办，剧本里的男主可是个男女不忌的风流浪子，你厌恶碰触男人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李甚垂眸和岳栩对视，“我没试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厌恶男人的碰触。”


    岳栩听到他的回答，心头忽然涌上一阵激动，略显苍白的脸颊染上薄红，正要说话，编剧敲门进来了。


    “岳导我来了。”


    岳栩：“……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接到电话紧急跑过来还在呼呼喘气的编剧：“……”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不如维持沉默。


    毕竟岳栩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无理取闹了。


    李甚帮编剧搬了个椅子过来，编剧抬头看见他的脸，脸上因为跑步浮现的红晕更深了几分：“谢谢帅哥。”


    岳栩皱起眉，心道李甚果然是个直男，对女人这么体贴，啧！


    莫名不爽的岳栩敲敲桌子，把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这是李甚，我新定的男主角，你根据李甚的形象把剧本改改。”


    “？？？”编剧以为自己听错了，李甚的形象和主角没有丝毫关系，如果要改的话，这个剧本都要推翻重新写，“岳导，你是不是想把我累死再换一个更合你心意的编剧？”


    编剧的命不是命是吧？


    “我脑海里已经有大概框架了，具体怎么改我告诉你，五天后开机，开机前我帮你，开机后你自己来。”


    导演需要把控全局，什么都得管，岳栩比她累多了，还要帮她改剧本，编剧勉勉强强应下：“行吧，还以为这次不用飞页了，结果还是躲不过。”


    说到底都是因为顾风延的脚伤造成的，意外无法避免。


    编剧不想知道岳栩为什么会选一个和顾风延完全不一样的男主代替他，反正岳栩的脑子里总有一些奇思妙想，从前顾风延能带给他无限灵感，可能李甚也行吧。


    岳栩开始和编剧说自己的新思路，说几句，顿住，就要看李甚一眼，看完他立刻灵感爆棚，说出更加刺激的情节。


    从前岳栩拍顾风延，电影基调都是月亮的清冷，新的剧本基调却变成了炎炎日光下的躁动。


    编剧边听边记，眼睛越来越亮，心脏扑通扑通，被岳栩更换主角后创造的新故事弄得脸红心跳心动不已。


    李甚帮不上其他的忙，除了站着作为模特给岳栩提供灵感，就是帮两人添水，两人手边杯子里的水就没有空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岳栩早上就没吃饭，肚子响了灵感断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先吃饭，下午去我房间继续改吧，坐沙发总比坐椅子舒服。”


    “行，我和人约好了出去吃，下午一点去岳导你房间找你。”


    编剧离开后，岳栩重新坐下，捏着下巴打量李甚。李甚默默站着任他看，像一尊蓬勃的雕像，眉毛都不带动的。


    “看你在片场混的挺好的，怎么到了我面前反而不懂事了。我饿了，还不快点外卖。”


    李甚这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


    岳栩发现李甚有点呆，还挺好玩。


    看见他拿出一部破破烂烂的手机，岳栩突然意识到李甚只是个群演，身上穿的是廉价的地摊货，手机屏幕碎了一般都舍不得换。


    啧，真可怜啊。


    还好有他来拯救他。


    估计在李甚心中，他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岳栩自得的挑眉，把自己手机扔给李甚，被李甚手快的接住。


    “用我的点吧，我想吃小龙虾，你随便。”


    “好的岳导。”


    李甚帮岳栩点了小龙虾，把手机还给岳栩，岳栩接过来一看，气笑了，“你就只给我点了一份小龙虾，你自己呢？”


    李甚目光清明：“岳导，我今天在b组演了戏，可以吃b组的盒饭。”


    “你现在是主演，我，岳栩新电影的主演，吃什么盒饭。”


    岳栩随便打开一家店，问李甚：“吃牛排吗？”


    李甚看了眼岳栩的脸色，点头道：“可以。”


    “好像我求着你吃饭似的。”岳栩嘀嘀咕咕，给李甚点了两份不同部位的牛排。


    吃完饭，岳栩带着李甚回酒店，在房间门外又遇到了来堵人的周怡。


    周怡看见岳栩立刻走上前来，虽然心中疑惑为什么李甚说岳栩三点出门，现在却是从外面回来，不过他的目的是见岳栩，能提早见到更好，也就没有细想。


    “岳导，你好，我是周怡，咱们在上个月的电影节红毯上见过。”


    岳栩看着他的脸，皱眉回想，“哎呀，好像是见过，你好你好。你也住在这层吗？”


    岳栩的模样一看就没想起周怡，周怡还没来得及失望，听见岳栩的问题，心里一紧，道：“不是，我是专门来看您的岳导。”


    “来看我？”岳栩转身对李甚道，“这家酒店管的也太松了，不是客人也能随便进了，客人的安全和隐私怎么保证？一会儿你去前台投诉。”


    “好的岳导。”


    周怡一听急了，生怕自己在岳栩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岳导，我虽然自己不住在这里，但有个朋友住在这，我是来找他的，刚才见到您太激动不小心说错了。”


    “原来如此，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既然你来找你朋友，我们不妨碍你，再见。”岳栩语气温和，说完转身刷房卡进了屋，等李甚跟进来，立刻关上门。


    “真烦。”


    岳栩看李甚还是那副没什么特别情绪的模样，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外面那个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为了你现在的角色天天在我房间外面守着等我睡他，你什么都没付出，就得到了角色。”


    李甚立刻认真道：“谢谢岳导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岳栩：“……”得，一点都听不懂暗示。


    过了会儿，门铃响了，李甚去开门，把编剧让进来后，关上门。


    岳栩正在打电话，语气温柔中透着关怀，“别担心，我已经找到新的主演了，五天后继续拍摄，只要心男主演技过关，绝对可以准时完成拍摄，不会耽误进度的。你好好养伤，在脚伤好之前，不要做任何工作知道吗？”


    “行，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有时间我去医院看你，拜拜。”


    在岳栩看不见的角度，李甚看见编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明显对顾风延很有意见，却碍于岳栩的偏爱不表现出来。


    编剧翻完白眼才意识到李甚也在，立刻对他做了个“拜托”的手势，让他不要说出去。


    李甚笑道：“好，我不说。”


    李甚笑起来的时候极度吸引人，编剧忍不住看得红了脸。


    岳栩挂断电话就看见李甚和编剧一个笑一个脸红，对视的模样好似眉目传情，立刻不爽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走到两人中间坐下。


    “注意着点，让你来做男主的，不是让你来谈恋爱的。”


    李甚立刻收起笑容：“我知道，岳导。”


    岳栩转头又对编剧道：“让你来是改剧本的，不是让你看着帅哥脸红的。”


    两人都被岳栩敲打了一遍，那股让岳栩不爽的氛围终于消失。


    岳栩把上午修改出来的一部分剧本扔给李甚：“看看，待会给我演一遍，不合格就换了你。”


    岳栩故意吓李甚。李甚现在是顾风延的替身，替顾风延为他提供灵感，换了李甚他就什么都拍不出来了。


    李甚当了真，自己拿着剧本去一边认真研读。


    岳栩十分满意李甚现在和编剧之间的距离，继续和编剧一起修改剧本。


    两个人一起，又有岳栩把控方向，保证编剧不会写歪，进度喜人。


    两个小时后，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李甚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外面的小魏看见他十分惊奇，“李甚，你怎么在岳导房间？”


    “岳导让我来的。”李甚道。


    助理脚步一顿，抬起头看了眼李甚的帅脸和优秀的身材，宽肩窄腰，传说中的gay圈天菜差不多就是这副模样了。


    “你昨晚送岳导回来没有发生什么吧？”小魏问。


    李甚想到周怡，觉得说出来不太好，道：“没有，我送岳导回来后就离开了。”


    小魏明显看出他隐瞒了什么，心中狂呼“不会吧”，难道岳栩舍不得碰顾风延于是欲求不满和李甚这样那样了？


    不然这个时间，李甚为什么会被岳栩叫到酒店房间。


    小魏觉得自己害了李甚，心情沉重，走进房间看见编剧，立刻惊喜地走过去，“翟编，原来你也在！”


    翟编正在努力打字，随口道：“你好你好。”


    岳栩抬起头的，长时间用眼，眼睛里面多了几条红血丝，“小魏，你回来正好，电影新的主演定下了，就是他，你去帮他找个助理，让助理把他的东西都拿到我隔壁的房间，还有租个房车……算了，租的别人用过，不卫生，让他用我那辆，反正我用不到。”


    小魏听完岳栩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被定了身。


    “耳朵出问题了？”岳栩皱眉问。


    小魏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好的好的，岳导我马上就去安排！”


    小魏风风火火地跑了，岳栩对李甚扬扬下巴，“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李甚走到他面前，道：“可以了。”


    “行，演一个来看看。”


    李甚问：“我可以让翟编帮我搭戏吗？”


    翟编一听立刻抬起头准备答应，结果到嘴边的话直接被岳栩瞪了回去。


    看翟编重新垂下头打字，岳栩对李甚道：“我来帮你搭戏。”


    李甚嘴唇动了动，想说你搭戏谁来评判，但岳栩已经兴致勃勃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李甚便没有说出口。


    “第一场戏，你所饰演的角色为了躲避追捕，逃进一家青楼，进了叶烟的房间，你发现叶烟是你幼时的邻家妹妹，但对方已经不认识你了。”


    “岳导 ，我知道。”李甚道，意思是岳栩不用再讲一遍。


    岳栩道：“你看的和我讲的能一样吗？算了，先看看你怎么演再说吧。”


    李甚所饰演的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角色，行走在正邪两道，手染鲜血，心狠手辣，却也会为幼时伙伴的遭遇心痛，想要救她出去，为了她的自尊不和她相认。


    “你帮我逃脱宪兵队的追捕，我带你离开这里。”李甚将认出叶烟的震惊掩饰在深沉的眸光后，声音低哑地对叶烟道。


    岳栩：“……”


    他好像低估了李甚的演技。


    “停，不需要演了，你合格了。”岳栩忽然又有了灵感，立刻回到翟编身旁开始打字，白皙修长的手指跳跃在键盘上，好似快要飞起来。


    岳栩和翟编改到天色微暗，李甚一直陪着两人，发觉到光线暗下之后，李甚去开了灯。


    小魏办事归来，对岳栩道：“岳导，今天晚上定好的和徐董的酒局，你该换衣服准备过去了，迟到不好。”


    岳栩停下手上的动作，放松手指关节，“真烦，要不是为了投资，这些酒局我一个都不想去。”他烦躁地起身，对翟编道：“细纲我打好了，你带回去参考。”


    又问小魏：“李甚的行李搬到隔壁了吗？”


    小魏道：“已经搬好了，助理在房间里等李甚呢。”


    “行，李甚你回隔壁吧，明天早上再过来找我。”


    李甚和翟编离开后，岳栩去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跟小魏去酒局。


    酒局上觥筹交错，客套话说了一遍后，靠徐董牵线来酒局见岳栩的中年男人终于开口说起了正事。


    “实不相瞒，岳导，我们公司不止我对你仰慕有加，还有几个演技不错的孩子十分想要加入您的剧组。男主他们是不敢想，但有几个我瞧着演技容貌都十分不错，您如果还没有合适的男主人选，能不能抽空看看他们？”


    岳栩今天特地没碰酒，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充满歉意地看向中年男人：“真是不巧，我今天上午刚刚定下新男主，剧本都快为他改好了。我也听说过你们公司的几个演员，确实都是好苗子，这次演员名额都满了，实在是没办法，挪开哪一个都牵扯不清，下次，下次开组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们公司的人来面试。”


    岳栩说完，面色严肃地对身后的助理道：“小魏，记下来，到时候你亲自负责通知，知道吗？”


    小魏立刻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好的岳导，我已经记在记事本中了，您下部电影大概七个月够开始选角，我已经设置了提醒，绝对忘不了。”


    两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中年男人虽然可惜，但预定了岳栩的下部电影，还是让他心情好了很多，也不觉得失了颜面。


    “行，哈哈。岳导果然和传说中一样痛快，是个性情中人，我敬你。”


    岳栩大方地陪着中年男人喝了三杯，顺理成章醉倒，徐董知道他这个套路，赶紧让小魏把人带会酒店休息，自己继续和中年男人应酬。


    出了酒楼，回到车上，岳栩睁开为了装醉眯起来的眼睛，降下车窗散身上的酒气。


    小魏负责开车，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内心的歉疚，小心翼翼问：“岳导，昨天李甚送你回去，没发生什么吧？”


    岳栩转头看了眼小魏，嗤笑：“你不如直接问我昨晚我有没有对李甚下手。”


    小魏紧张地问：“所以您下手了？对一个直男？”


    岳栩刚才是在嘲讽小魏，结果小魏愣是没有听出了，竟然真的问他这种话。


    岳栩气道：“是啊，我看他长得帅，装醉把他压在了床上，用电影主演诱惑他陪我上床。”


    “李甚同意了？”小魏不敢置信。


    “同意了，他不同意，男主演能定下他吗？你不知道给他改剧本有多麻烦？”岳栩语气微冲道。


    小魏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岳栩在故意说反话，着实松了口气，赶紧安抚自己的大老板，“我刚刚是关心则乱，绝对不是怀疑您的人品。您洁身自好从不搞潜规则那套，剧组里谁不知道啊。”


    岳栩道：“你高估我的人品了，我不搞潜规则是因为没有我看得上的。不过说起来，李甚确实不错，如果和他当一次剧组夫夫解解馋也不错。”


    小魏惊恐，“别啊岳导，李甚人家是直男，对着男人硬不起来的，到了你床上就是根木头。”


    不会是因为她一直提李甚才让岳栩对他起了兴趣吧？那她真的没脸再见李甚了。


    岳栩闭上眼睛没再和小魏说话，心里倒是真的开始想剧组夫夫的可能了。


    李甚没钱没名需要机会，而他恰好有这个机会，能让李甚变得有钱有名，是个人就应该知道该怎么选。


    岳栩素了二十八年，今天在b组看了李甚一会就被他勾的心头燥热，要不是夫、顾及李甚是直男，他早就下手了。


    李甚那么冷静的一个人，不知道失控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和人上床的时候会脸红吗？会低喘着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吗？汗珠会滴在他身上吗？


    岳栩越想越心动，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李甚心甘情愿爬上他的床。


    小魏开车的空隙看了眼岳栩，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完了。


    希望李甚能抵抗住诱惑，千万不要被岳栩掰弯。


    到了酒店，岳栩乘电梯上楼，直姐来到李甚的房间门外。


    “咚咚咚！”


    “咚咚咚！”


    敲第二次的时候，门从里面拉开。


    岳栩看清李甚只围了一件浴巾，身上滴着水的模样，喉咙发干，忍不住舔了舔唇。


    李甚看见岳栩很惊讶：“岳导，你是不是喝醉走错房间了？”他能闻见岳栩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


    岳栩索性将计就计，立刻半眯起眼睛，身体摇摇晃晃往李甚身上扑。


    李甚抬手扶住他，把人扶进了自己的房间。


    岳栩心里可惜没碰到李甚的胸肌和腹肌。


    李甚的身材比他想象中还要好，鼓鼓囊囊的肌肉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第68章 群演替身攻2


    “岳导, 你现在沙发上坐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再送你回去。”李甚说着收回扶住岳栩的手准备站起来。


    岳栩好不容易看见这等“美景”，怎么能让李甚去换衣服，立刻装作醉意朦胧地伸出双手抓住李甚的手腕, “不行, 换什么衣服, 我现在腰痛, 你来帮我按一下。”


    岳栩说完拉着李甚的手站起来, 摇摇晃晃道：“沙发……不方便，去床上按。”


    李甚好脾气地跟着他走进卧室，看着岳栩不客气地趴到自己的床上, 李甚无措道：“岳导, 我没有学过按摩。”


    岳栩脸埋在枕头里, 李甚好像在枕头上躺过, 淡淡的皂香涌入鼻腔, 岳栩身体微微发热, 侧过脸, 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眼底朦胧, 好似真的醉了一般, “不会, 也没关系，随便按按。”


    李甚站在床边, 犹豫的看着岳栩，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


    岳栩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不悦道：“我是剧组导演，你不听我的是不是想被换下去？”


    李甚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怎么舍得放弃，“我试试吧，如果感觉到不舒服，岳导你一定要告诉我。”


    结实有力的大掌落在岳栩微微凹陷的细腰上，李甚手上滚烫的温度让岳栩忍不住一抖。


    李甚控制着力度揉了一下，手指隔着轻薄的布料半陷进岳栩的皮肉，李甚惊奇道：“岳导你的腰这么细，竟然还有肉。”


    “唔，别说废话，你这不是按得挺好，继续。”岳栩双手抓着床单，微酸的腰在李甚青涩的动作下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李甚问：“岳导，我刚才的力度够不够，用不用加力加速？”


    “随你的便，你自己看着来吧。不是告诉过你，别问那么多，自己想。”


    岳栩面对其他人都能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但在李甚面前却格外恶劣。


    好在李甚脾气好，并不在意，也不会记仇。


    “好，那力道和速度，我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了。”


    “嗯……啊！”被李甚突然间的用力一按，岳栩没有控制好，直接叫了出来。


    李甚似乎是把他的声音当成了判断自己力度和速度的标准，岳栩的音色中没有痛楚，便速度越来越快，岳栩“嗯嗯啊啊”，像是在叫chuang一般。


    李甚还没觉得怎么样，他自己先受不了了。


    “停停停！”岳栩转过头瞪着李甚：“你刚才像话吗？谁按摩像你似的动作那么快，力气那么大。轻点慢点，这还用我教你不成？自己努力提高悟性知不知道？”


    李甚对上岳栩水水润润没有丝毫杀伤力的眼睛，愣了一下，道：“我知道了岳导。”


    谁家主演会帮导演按摩，按得不好还要被导演骂，岳栩就是仗着李甚脾气好又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故意欺负人。


    结果他都那么严厉地说了李甚，李甚的表情依旧很淡定。


    他本人和演戏时情绪饱满的他完全不同。


    岳栩重新趴下，感觉到腰舒服了许多，李甚刚才那几下虽然是乱按的，但确实有效果，“继续吧。”


    李甚俯下身，双手放在岳栩的腰上，经过刚才的动作，他身上的T恤靠近腰的部分已经被揉的皱皱巴巴。岳栩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李甚觉得这样太过浪费衣服，就将衣摆掀起来一块，露出一截腰。


    这次没有布料的阻隔，碰触的时候，岳栩颤抖的更厉害。


    他脸上的红晕愈深，李甚的力度比最开始还要小，速度很慢很慢，岳栩感觉自己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痒意从腰肢开始，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接着又全部汇聚于心脏的位置。


    岳栩的心脏在躁动，有一个词叫心痒难耐，岳栩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今天却体会到了。


    “李甚，你跟了我吧。”岳栩忽然撑起手转过身坐起来对李甚道。


    李甚收回手，岳栩的视线随着他的手一动，想到刚才就是这双手在帮他按摩，岳栩的呼吸急促了一些。


    他的目光顺着李甚有力的大掌，到结实的小臂，肌肉隆起的大臂，宽阔的肩膀，胸肌，腹肌，人鱼线蔓延至浴巾之下。


    岳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李甚：“你应该知道我在电影圈代表什么，三年两部电影，一部奥斯卡最佳影片，一部金棕榈最佳男主，这是第三部 ，只要你和我配合得好，我觉得两个奖项可以同时拥有。李甚，你跟了我，我不只给你这部电影的男主，以后你想拍任何导演的任何电影，我都可以举荐你做男主。”


    岳栩低声诱惑，“只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能得到其他人梦想的一切。”


    李甚面露惊讶。


    岳栩笃定的等待他的回复。


    没想到李甚开口问：“岳导你酒醒了？那我现在可以换衣服去吗？这样在你面前不太礼貌。”


    岳栩：“……这是重点吗？！”


    李甚道：“岳导，我听懂了，但我想正式一些，等我换完衣服再聊好吗？”


    岳栩见李甚说话温温吞吞，眸光明灭，摆手道：“行，去换衣服，这事确实得正式地好好谈一谈。”


    他刚才说出那翻话其实有些冲动了，但现在却觉得十分具有可行性。


    顾风延不在，李甚现在就是他灵感的缪斯，和李甚接触越多，他的灵感就越多，电影拍摄出来的效果也就越好。李甚是电影男主，电影好他是最直接的受益人。


    李甚根本没有理由不答应他。


    况且他也没想一直和李甚维持这种关系，只在电影拍摄期间，拍摄完成后，顾风延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他也不再需要李甚。


    同样是他梦中缪斯的替身，顾风延的容貌和他的梦中缪斯有七分相似，李甚的容貌却是一分相似度都没有，但他的目光气质，还有那完美的身材，几乎和梦中缪斯一模一样。


    两者相较，岳栩认为容貌相似最重要，因此将李甚归为了第二位，如果要他在顾风延和李甚中做一个选择，他肯定会选顾风延。


    李甚去衣柜前换衣服，他直接换了睡衣，睡衣上明晃晃的线头很多，不用猜就知道是他在路边摊买的，价格最多超不过二十。


    一个如此贫穷的人，面对他提出来的诱惑，岳栩完全不觉得李甚会拒绝。


    哪怕他是一个直男。


    只需要弯三个月就能得到无数好处和坦荡的前途，稍微有野心的人都不会拒绝。


    李甚换衣服的时候没有躲到岳栩看不见的地方去，他背对着岳栩，大大方方地换完睡衣，将浴巾搭在一边的椅背上，转过身走到岳栩面前。


    “岳导，可以谈了。”


    岳栩坐在床上，从下往上看着他，性感的喉结，流畅的下颌线，还有那双坚定平和的眼睛，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咳，我仰着头费劲，坐吧。”岳栩道。


    李甚将椅子拉过来，坐到他对面，“岳导，我很抱歉。”


    岳栩眉头一挑，脸色沉下来。怎么，李甚觉得他有拒绝自己的资格？


    他以为他是谁？自己看得上他是他的荣幸。


    “岳导，我已经签了公司，恐怕没有办法再签你的公司成为你公司的员工了。”


    岳栩听完李甚的话，总是疲惫垂下的眼睛瞪大，看起来像是杏眼一般圆润，透出几分可爱，“签公司？哈哈，你竟然以为我要签你，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木讷。”


    岳栩在李甚逐渐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道：“话我和你说的足够多了，不解释，你自己悟，我给你五天时间，悟出来来找我，男主角的位置还是你的，悟不出来，不好意思，等着取代你的人一抓一大把，我不介意再换一个男主，反正还没和你签合同，电影也没对外官宣男主，再换一个男主完全来得及。”岳栩微笑着说完，站起来直接向外走，“没悟出来之前就在房间里待着吧，命运把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岳栩潇洒地离开李甚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碰到床腿一软直接倒在上面，脸颊的红晕又浮出来。


    李甚按摩的后劲太大，他早就浑身酥软没力气了。


    岳栩不喜欢强迫人，所以在发现李甚竟然误会了他的意思之后，干脆让他自己开窍。


    李甚悟出来主动来找他求包养自然更好，如果悟不出来，岳栩也不打算放过他，让小魏去和他解释一番再包养，也是一样的。


    他看上的东西，不可能从他的手中溜走。


    想到不久之后就能看到李甚在自己床上失控的模样，岳栩仰躺在床上，呼吸乱了几拍。


    第二天一早，小魏来岳栩房间给他送早饭，一进门眼睛就四处乱看，没看见李甚，还不放心，问：“岳导，你昨天和李甚是在各自的房间睡的吧？”


    “不然呢？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找李甚一起睡？那真是让你失望了。”岳栩从床上下来，打了个哈欠。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失望呢。”小魏看出岳栩说没说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就是她在岳栩面前提了李甚太多次才让岳栩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李甚没被岳栩得手真是太好了。


    毕竟岳栩最爱的人是顾风延，资源拼命喂，却珍惜到舍不得碰他。李甚只是顾风延不在剧组时的调剂品。跟在岳栩身边几年的小魏知道，无论如何李甚都没有机会代替顾风延在岳栩心中的位置，与其被岳栩玩弄身心之后再抛弃，不如就不要开始。


    李甚一看就是老实人，老实人容易死心眼，万一真爱上岳栩，被抛弃时想不开，岳栩就不仅仅是负心汉，而是杀人犯了。


    岳栩走到浴室门前，推开门刚要进去，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对正准备去客厅的小魏道：“对了，一会儿帮我拟个包养合同。”


    “哐当！”小魏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岳栩没管她如何震惊，说完便进了浴室锁上门，独留小魏一个人蹲下捧着自己差点摔坏的手机无语凝噎。


    果然是她太天真了，岳栩已经看上了李甚又怎么会放过他。


    岳栩早上泡澡一般都要泡半个小时，小魏趁这时间赶紧给李甚发微信询问情况。


    小魏：李甚，你没事吧？


    李甚已经醒了，回复地很快。


    李甚：我没事，怎么了小魏姐？


    他叫我姐，我却要帮岳栩拟包养他的合同。


    小魏愧疚之心达到了顶峰。


    小魏：没什么，就是闲着无聊，趁岳导去洗澡和你聊聊。说起来你应该听说过顾风延这个名字吧？


    李甚：当然，顾风延是岳导的御用男主，今年的金棕榈影帝，了解电影的人没有人会不知道他。


    小魏：是啊，我跟你说句实话，顾风延对岳导来说是无可替代的存在，这几年不是没有长得比顾风延好看演技比他好的人追求岳导，但岳导一个都看不上，一心一意捧顾风延，我们都说岳导对顾风延是真爱。


    李甚：这些我都在八卦杂志上看到过，岳导和顾风延就像是伯乐和千里马，我很羡慕他们之间的友情。


    小魏：不不不，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友情，明明就是爱情好吗？虽然他们两个还没有说开，但我觉得只要顾风延先迈出第一步，岳导就会立刻为他出柜。


    这条消息发出去，李甚半天没有回复。


    正当小魏忐忑的时候李甚终于回复了。


    李甚：爱情？小魏姐你是说岳导和顾风延？难道顾风延老师其实是女人？


    李甚果然是直男，根本不懂什么叫同性恋才能问出这种问题。


    小魏：李甚，两个男人也是可以谈恋爱的。不过对你来说不重要，反正你是直男。我想和你说的是，顾风延是岳导的真爱，虽然这次你运气好被岳导看上参演了他的电影，但是等顾风延的脚伤好了，他依旧会是岳导的接下来所有电影男主的第一人选。


    李甚：原来如此。岳导是个专情的人。


    小魏想说岳栩是个屁的专情人，他是个想要玩弄你的渣男。


    不过她肯定不能背后说自己老板坏话，李甚这么理解也能达到她的目的。


    小魏：对，岳导很专情，已经认定了顾风延，哪怕中间有其他人出现，也只是昙花一现，不能长久，更不能替代顾风延在岳导心目中的位置。


    李甚：我懂了。


    小魏放下心来，懂了就好。


    自己已经提前告诉他岳栩对顾风延是真爱，哪怕李甚迫于威胁真的同意被岳栩包养，应该也不会再动心了吧。


    直男就好好的做直男，弯一下再直回去也不难。


    岳栩洗完澡出来，头发滴着水到客厅吃早饭。


    小魏在一旁正襟危坐，岳栩瞥了她一眼：“做什么亏心事了？”


    “什么？”小魏装傻，“我什么都没做啊岳导，你怎么一大早上的就冤枉我。”


    小魏说完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岳栩最感兴趣的方面，“岳导，你让我拟定包养合同，还没说包养时间和包养条件呢。”


    岳栩咽下口中的包子，道：“时间就截止到电影拍摄完成。条件我可以让他演这部电影的男主，除此之外，电影拍摄结束后，他如果对其他电影导演的拍摄项目感兴趣，我可以帮他引荐，做一部电影的男主。”


    “那么李甚需要提供什么给您呢？”小魏问。


    “提供□□就可以了。”岳栩说的直白。


    小魏：“……”当着她的面真是不害臊啊。


    “行，我知道了，我拟完打印出来给您看一眼。”


    接下来几天，岳栩和编剧继续改剧本。


    岳栩给了李甚五天的时间考虑，其实每天晚上都在等李甚过来找他。


    结果李甚一直没有来。


    岳栩只能每天忍受难耐的心痒，想着一墙之隔李甚美好的□□艰难入睡。


    第五天，岳栩完成了后续修改的所有细纲交给编剧，编剧拿着细纲回了自己房间修改，不用再和岳栩商量。


    今天是电影重新开机拍摄前的最后一天，岳栩从繁忙的工作中缓过来，发现李甚一直没动静，简直对他无语了。给他五天时间考虑，是看在他是直男的份上让他有个台阶下，一般人等不到第三天就找过来了，他还敢磨蹭到第五天，就不怕他后悔直接找其他人演男主吗？


    岳栩心里想的是他绝对不能主动去找李甚，他要做这段包养关系中的绝对主导者，主动找上门就落了下风。


    结果第五天，岳栩没事做，在房间里等李甚，从早等到晚，李甚一直没来。


    岳栩：“……”


    那呆子不会是还没想通他是什么意思吧？


    岳栩心道就算自己主动找上门，自己也是这段关系中的主导者，李甚伺候好他才能得到好处，他不信李甚敢造反。


    晚上十点，还有两个小时五天之期就要过去的时候，岳栩离开房间，走到隔壁李甚房间门前，敲响了他的房门。


    “咚咚咚！”


    随意敲了三下，岳栩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满意点头。


    说不定李甚已经想通了，只是因为直男的尊严不好意思主动去找他。


    这不他一来敲门，李甚就迫不及待地来开门了？


    门从里面拉开的时候带起一阵风。


    李甚比岳栩高半个头，微微垂眸看着岳栩，抿了抿唇，道：“岳导，你来了。”


    岳栩眼睛在他衬衣下的肌肉轮廓上扫过，道：“怎么，就打算让我和你在这里谈？”


    李甚眼底慌乱了一瞬，这才请岳栩进门。


    “岳导，你坐。”


    “别坐了，你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吧？想好了吗？要继续做直男，还是要做电影男主？”岳栩表面淡定，甚至有些无所谓的模样，心却不由得提了起来。


    说实话他是不想到威胁人那一步的，不仅仅是因为麻烦，李甚有些死脑筋，他怕自己威胁着和人在一起，等分开的时候分不掉，到时候闹起来更麻烦。


    李甚道：“想好了，我想做岳导你的人。”


    岳栩的心瞬间热起来，笑意盛满双眼道：“悟性不错，知道该怎么选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把这份合同签了，明天给你签电影男主合同。”


    “谢谢岳导。”李甚的表情淡定依旧，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受辱的不情愿，接过岳栩手里的合同，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和岳栩道了一声谢，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以为要和岳栩在一起更长时间，没想到只用三个月就可以了。


    李甚觉得岳栩有些亏，决定在合同的基础上，再做得好一些，他喜欢公平。


    岳栩拿到李甚签完字的合同之后，满意地看了眼，将合同放到一边，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利。岳栩拉起里李甚的手，和他一起坐到床边，柔声问：“这几天在房间里做什么？不会是一直在想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他不只摸李甚的手，还去捏李甚结实的小臂。


    李甚任他动作，没有丝毫抵抗，回道：“其实第二天我就想好了，但我对同性恋不太了解，怕你失望，所以查了一些资料学习。”


    岳栩听他认真的语气，差点笑出来，他这是包养了一个什么宝贝直男，还去自己主动了解同性恋。


    “都了解了什么？和我说说。”


    李甚道：“我是在社会新闻上看到的，群p，乱，交，还有国外的泳池派对。”


    岳栩：“……”


    “你这都看得是什么东西，社会新闻上面能有好事吗？你就不能看点正向的东西？”


    岳栩真是服了李甚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脑回路和别人怎么就那么不一样。


    要是其他gay听见李甚这么说，绝对会生气。


    “我知道男女也有很多混乱的事情，岳导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因此歧视你的。”


    岳栩：“闭嘴，结束这个话题，直接说你学到了什么。”


    李甚道：“好的。我从中了解到，gay似乎很注重身体上的愉悦，所以我着重学习了一些床上的技巧。刚才看合同，岳导你的要求也是让我提供□□，这样看来我的分析并没有错误。”


    李甚说完看向岳栩，眼底流露出求夸奖的意味。


    岳栩：“……做得不错。”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和人说出这种对话来。


    李甚露出笑容，专注认真的眼神看得人心跳加速，“岳导，你今晚要试一试我的学习成果吗？”


    岳栩当然想要试了，差点就开口答应，但明天还要工作，他是第一次，李甚也是光学了理论知识的生手，两人做起来还不知道要多么惨烈。


    岳栩忍痛拒绝，冷淡道：“今天我没有心情，下次吧，有心情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嗯。”李甚点头应下。


    岳栩看他这么听话，心下一软，语气柔和道：“明天第一场拍动作戏，你今天早点休息。”


    “好的岳导，我会的，谢谢你关心。”李甚送岳栩离开，到了门口，岳栩拿着合同，瞥见上面李甚的名字，心里的痒意又浮出来。


    他都已经包养了李甚，还不能碰，这比他没包李甚的时候还要折磨人。


    “等等。”李甚去拧门把手的时候，岳栩突然叫住他，直接把李甚压在门上，右手撑着门，左手挑起李甚的下巴，调戏道：“虽然没有心情过夜，但亲一个还是可以的。你吻技怎么样？和女人接过吻吗？”


    李甚垂眸看着岳栩的脸，目光移到他淡色的唇上，道：“我没有和女人接过吻，不知道自己的吻技怎么样。不过这几天在网上学了一些技巧，应该学得还可以。”


    “挺自信的嘛。”岳栩轻笑，心里压根没有当回事，在网上学再多，没有实战经验，能好到那里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把我的嘴咬破，要是明天让人看出来，你就算违约，要支付我五百万的违约金，知道吗？”


    李甚点头：“我会小心的，岳导放心。”


    “来吧。”岳栩微微仰起头，盯着李甚的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一个二十八岁，在娱乐圈混到顶层的导演，初吻竟然还在，说出去谁敢信。


    李甚抬起手握住岳栩的腰，扶着岳栩转过身，低头靠近岳栩，平静的眼底忽然多了几分让人心颤的侵略性。


    岳栩心里一紧，在李甚的唇落下来之前，颤抖着睫羽闭上了眼睛。


    “唔！”李甚的唇压上来，紧接着撬开了他的唇瓣，探进去占领他的口腔攻城略地。


    岳栩完全没想到李甚人看起来那样温和的性格，接起吻来会这么凶猛，他口腔内的空气被李甚掠夺，缺氧造成的晕眩使他腿软到站不住，只能主动搂着李甚的脖子。


    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岳栩苍白的面颊上浮出一层红晕，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李甚吻晕过去的时候，李甚的唇舌忽然退开，冰凉的空气涌入灼热的口腔，岳栩失神地看着李甚，呼吸急促，淡色的唇瓣已经变得殷红。


    李甚等岳栩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低头轻轻吻他的唇瓣，动作温柔小心，低声问：“还好吗？”


    岳栩：“……还好。”简直太刺激了，岳栩心跳快的要爆炸了。


    李甚的轻吻温柔缱绻，岳栩不知不觉又被李甚勾起了心思，想要再体验一次刚才的刺激的感觉，他主动张开了口，李甚却没有如他所愿，反而整个人都退开来，抱歉地对他道：“岳导，再亲下去我不能保证你的唇不破皮，今天就到这里吧。”


    岳栩脸色僵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现在可以后悔吗？


    岳栩只是想想，肯定不会在李甚面前打自己的脸，“嗯，我走了。”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拉开门向外走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好好李甚眼疾手快从后面扶住了他，才没有让他丢脸。


    “岳导，我送你回去吧。”


    岳栩道：“不用，我可以。”不然任由李甚跟上来，他不确定自己忍不忍得把人拉进自己房间。


    李甚目送岳栩缓慢走出去，回到自己房间门前打开门走进去。


    【宿主，这个世界的主角受好色色哦。】系统111道，【还好你的吻技和床上功夫已经在之前两个世界练得无比纯熟，不然还搞不定主角受呢。】


    “所以说任何一项技能都值得学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完成任务的关键技能。”


    【学到了！】系统111把这条记到自己的内置笔记本上。


    跟着宿主真的是能学习到好多有用的知识呢，等他以后绑定新的宿主，就能在新宿主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华，收获崇拜目光了。


    想想就十分期待。


    选定新主演后开机第一天，a组的工作人员开始重新布置现场。


    现场需要改动的地方并不多，当初顾风延开机三天演的都是这一场戏，他发挥的不太好，一直没能过，第三天时出了意外，没办法再拍，场地就这么一直放着了。


    早上起来，李甚的助理，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男生过来敲门叫他去片场，“房车已经停在了片场外面，都收拾干净了，拍完戏可以去里面休息。我听说那辆房车是岳导的私人房车，他用不到，就给李老师您用了，岳导很重视您。”


    “小安，不用叫我老师，叫李哥或者甚哥都可以。”李甚语气温和道。


    男生看了眼他的侧脸，心道李甚真是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那我以后就叫您甚哥了。”


    当初被岳栩的助理小魏找到说要让他给电影新主演做助理的时候，小安还以为新主演一定和顾风延长得很像呢，至少也要气质感觉很像，结果见到李甚后，发现他和顾风延没有一点没相似之处。


    顾风延年少成名，有岳栩保驾护航，是国内最年轻的国际影帝，脾气自然是有一些的，为人也很挑剔，动不动就对这不满意对那不满意，在剧组其他人眼中，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李甚和他完全不同，原来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群演，性格温和，没有架子，你和他说话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那种穷人乍富的狂态。


    主演有专门的车去片场，两人出了酒店，小安发现原本等在外面的车子竟然不见了，刚要去找，岳栩的私车停在两人面前。


    后排车窗降下来，露出岳栩略微苍白的脸，他看向李甚道：“帮你开车的司机临时有事离开了，你跟我的车去片场吧。”


    “谢谢岳导。”李甚拉开车门坐进去，小安看见副驾驶的位置空着，也拉开车门跟着坐了进去。


    司机是小魏，小安立刻问好：“魏姐，早上好。”


    小魏对小安点点头，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后面岳栩和李甚的对话。


    “昨天睡得怎么样？”岳栩问。


    李甚规矩地坐在距离岳栩二十厘米的右侧，道：“睡得很好，谢谢岳导关心。”客套中带了一丝疏离，模样看起来比签包养合同之前还要和岳栩不熟。


    小魏心道李甚还真是严格遵守合同来啊，说不能暴露和岳栩的关系，就在外面连岳栩的边都不沾。


    然而李甚遵守合同，岳栩反而是不高兴的那个。


    昨天他回到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放李甚吻他的时候强势的动作和目光，心中热血沸腾，没忍住自己来了一次自助餐。


    本以为今天见到李甚，对方也应该和自己一样，很期待见到他，却没想到李甚直接是这个态度。


    “车里有没有其他人，你作这副模样给谁看呢？”岳栩忽然道。


    副驾驶的小安听了这话心头一紧，难道第一天李甚就惹导演生气了？


    他正紧张着，就听后面李甚声音淡定，不疾不徐道：“岳导，车上的人并不都知道。”


    “小魏，到片场给李甚的助理签个保密协议。”


    “好的岳导。”小魏立刻道。


    小安一脸迷惑，怎么就突然军此前保密协议了？难道怕他在拍摄现场把场景泄露出去吗？


    “现在不用担心了。”岳栩对李甚说。


    “嗯，谢谢岳导。”李甚侧过头挑起岳栩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接着又吻了下岳栩的眼底，退开后看着他的眼睛温柔道：“你看起来昨晚没有休息好，是在想我吗？”


    岳栩：“……我担心电影进度，有点失眠。”李甚也太犯规了，这些都是谁教给他的？他有没有对其他女人做过？


    “别怕，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对我的表演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直接告诉我，生气了也可以骂我，把气发出去，就不会焦虑失眠了。”


    “嗯。”岳栩竟然被李甚的两句话闹得耳朵通红。


    前面小魏和小安嘴巴一个比一个张得大。


    小魏是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大直男李甚面对岳栩是会如此游刃有余，像是一个情场老手。


    而小安惊讶的则是李甚和岳栩竟然有暧昧？？？


    岳栩不是唯爱顾风延吗？难道他爱的不是特定的某个人，而是他电影的男主，谁演男主就爱谁？


    小安发现了天大秘密，顿时紧张的不行。


    小魏回过神来，安慰道：“没事别怕，岳导不会杀人灭口的，管好嘴就行。你在娱乐圈，这种事情应该看得多了吧。”


    小安真想对小魏说他没有，他之前根本没有跟过电影男主这种卡位的演员，也没亲眼见过这么爆炸的场面。


    接下来的路程，小安为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才终于能够面色如常地听李甚和岳栩在身后“打情骂俏”。


    到了片场，岳栩去做准备工作，李甚去试妆。


    小安跟着李甚来到化妆间，化妆师已经准备就绪，看见李甚就叫李老师，同样被李甚纠正成了“甚哥”。片场的都是人精，后面再有人来和李甚说话，知道他愿意听什么，都自动称呼他“甚哥”。


    电影的时代背景是近代，李甚不需要化很重的妆，也不需要戴假发套，化妆师帮他修了眉毛，根据今天的剧情在他脸颊上化了一道血痕，拿来戏服让他试一试。


    戏服原本是为顾风延定做的，为了表现出顾风延的落拓，特意做大了两码，李甚穿上后竟然很合身。


    李甚的落拓不需要用衣服来表现，他站在镜子前，轻松调换表情，转眼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小安在他旁边看到后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今天在岳栩的车上，他已经看过李甚调换自如的表情和精湛的演技了。


    一开始李甚那么冷淡，他是真的没发现李甚竟然会是岳栩的男朋友。


    应该是男朋友吧？


    毕竟李甚对岳栩的态度很正常，完全看不出讨好的模样，关心都是出自真心。


    李甚离开化妆室，来到片场。


    岳栩已经坐到监视器之后，看见李甚眼睛一亮，立刻对他招了招手。


    李甚走过去：“岳导。”


    岳栩摸着下巴满意地打量李甚，“果然，戏服根本不用改，你穿着很合适。”


    “剧本都背熟了吧？开机第一场我可能会喊很多次‘咔’，不要紧张慢慢调整状态就好，等你进入状态，之后的拍摄会很顺利。”


    “谢谢岳导。”


    李甚走到拍摄场地中，在岳栩的指挥下熟悉完走位，确定该如何打光收音之后，终于开始正式拍摄。


    岳导开拍前的安抚对李甚来说根本没有必要，因为李甚不论台词动作还是神情，都与岳栩在脑海里构想的一模一样，直到李甚顺利演完第一条，岳栩才在旁边副导演的提醒下喊了“咔”。


    “拍第二条。”岳栩目光灼灼地盯着监视器里的李甚对副导演道。


    副导演惊讶：“岳导，不保一条了？”


    “不需要。”岳栩道：“李甚拍出来的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一般电视剧拍摄，一个镜头都会来回拍几遍，保证各个角度都有，方便后期剪辑。岳栩的剧组不需要这么做，他需要的剪辑角度就在自己的脑海里，拍出来的就是剪辑需要的最终角度。


    谁都没想到，李甚上午两个小时，过了十几条，完全不需要导演另外指导不说，还能主动和岳栩提意见，最重要的是，他的意见竟然被岳栩采纳了。


    这对自负的岳栩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顾风延在片场有自己的眼线，很快事情就传进了他的耳朵，在听到新电影主演长得很帅的时候，顾风延彻底坐不住了，立刻让助理安排车送他去片场。


    哪怕他是直男，不喜欢岳栩，此刻地位受到了威胁，就必须去宣誓主权。


    顾风延暂时还离不开岳栩，他需要岳栩的电影替他抬身价，也需要岳栩的剧本和剪辑，更需要岳栩帮他提升演技。


    他离不开岳栩，不允许有人替代他在岳栩心中的地位。


    第69章 群演替身攻3


    顾风延坐在轮椅上被助理推到片场的时候, 岳栩刚喊完“咔”。李甚习惯性往他这边走，想要看看刚才拍摄画面的回放，看看有没有必要再拍一条。


    原本组里最严格的人是岳栩，眼下却换成了李甚。有时候岳栩觉得可以了, 李甚看完回放后却说自己还能演的更好, 要求再来一遍, 岳栩本来不想浪费时间, 但是看见李甚坚持的眼神, 心里一软就答应了。


    李甚第二次的表现确实比第一次要好。


    之后李甚再要求重拍，岳栩就没有反对过。


    李甚实在带给他太多惊喜，他甚至开始怀疑这颗沧海遗珠为什么会是群演。


    “这次可以。”李甚看完回放后认真道。


    李甚的存在让岳栩一上午的拍摄轻松了许多, 他不用给李甚讲戏, 也不用一遍一遍帮李甚磨演技, 带他入戏, 进度顺利的不可思议。


    “之前你说你签约了公司, 是哪家？你这么好的演技他们就让你做群演？你如果想换一家有实力有资源的公司, 我可以帮你谈谈。”


    李甚视线从监视器上转移到岳栩的脸上, 目光温和平淡，同演戏时的深沉完全不同, 李甚是个入戏和出戏都很快的演员。


    “谢谢岳导, 但我不想换公司。我签的是巨星影视, 老板就是我的经纪人，当初他挖掘了我, 带我到处面试寻找机会。我没有名气，能面试上的剧组是不多, 做群演可以帮我维持演戏的状态，提升演技, 尤其是这个剧组的群演，和一般剧组的群演不一样，在大剧组还能观摩主演演戏，了解导演想要的演技是什么样子。”


    “我老板听说我被你选中做主演很高兴，如果不是他在外地带公司另外一个演员面试剧组没有时间，一定会亲自过来向你道谢的。”


    是巨星影视的老板带李甚进了这个圈子，肯定了他的演戏天分，“巨星影视”里面的“巨星”就是老板对李甚的期望。他欣赏李甚的演技，觉得李甚总有一天一定能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成为巨星，所以才会放弃自己原先稳定的工作，拿钱开了这家公司。


    李甚答应岳栩的包养其实也有报答自家老板知遇之恩的意思，如果他有了名气，就有机会提携公司里其他演员，老板也不用再到处去求人。


    “你老板男的女的？”岳栩突然问。


    李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浅浅勾起唇，温声道：“岳导，我的老板是男人，他今年四十九岁，对我来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奥。”岳栩知道自己误会了，摸摸鼻子，正要转移话题，余光忽然看见了被助理推过来的顾风延，立刻站起来焦急地快步走过去。


    “你的脚踝才刚做好手术，来这里做什么，片场乱哄哄的，万一再不小心受伤怎么办？”


    顾风延刚刚进来就看到岳栩和新男主在监视器后一起说话的画面，心里一紧，结果岳栩看见他来，立刻毫不犹豫地扔下男主来找他，顾风延清润的面庞露出一个笑容：“我坐着轮椅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如果有事，筱颜肯定能保护我。”


    “筱颜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保镖。”岳栩从筱颜手里接过顾风延的轮椅，推着他回到监视器后面。


    下一场拍摄有场景变化，片场的工作人员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旁边新搭好的场地。


    回来后岳栩才想起李甚来，刚才他没说一声就去找顾风延，李甚可能有些生气，因此才会没有等他。


    他到不怕李甚和顾风延见面，总归两个人容貌没有丝毫相似之处，李甚就算怎么想都不可能知道他和顾风延都是他梦中缪斯的替身。


    岳栩并不怕这两个各有长处的替身见面。


    只是他没有想到李甚竟然挺有脾气，会因为他更重视顾风延，故意不和他说一声就离开。岳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觉得闹脾气的李甚还挺有趣。


    “岳哥，电影的新男主不在吗？我还想看看你选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主呢。”顾风延问。


    岳栩道：“刚才还在呢，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叫人叫他过来见见你。”


    岳栩叫场务把李甚叫回来，“自己不知道跑哪去玩了。”


    又对顾风延说，“他今年才二十四岁，年纪小，不懂事。”


    岳栩看见李甚身份证知道他比自己小的时候也很惊讶。李甚的行为举止，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淡定，他一直以为李甚和他的年纪差不多。


    知道李甚比他小四岁以后，岳栩在心里对李甚宽容了许多。


    就像是这次的事情，顾风延一来他就自己跑了，什么意思？要是以前他绝对要把人叫过来训一顿的。


    顾风延听了脸色微僵，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新男主竟然比他小四岁，那岂不是和他遇见岳栩时的年纪一样？


    顾风延的心微微提起来。


    眼线只告诉他李甚长得很帅，岳栩很喜欢对他很满意，顾风延就冲动的跑到了片场，他觉得新男主岳栩肯定会找一个和他容貌相似的。


    现在李甚在他心中已经变成了能够从他身边抢走岳栩的有力竞争者。


    谁也不想被比自己年轻的相似者代替。


    场务找到李甚的时候，他已经换下了上一场的戏服，正在帮其他人搬东西，一个名导电影的男主演，毫无架子地和片场工作人员打成一片，一起干活不说，脾气还很好，大家对他的好高度越来越高。


    “甚哥！”场务看见李甚在搬东西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这哪是你能干的呀，你快把东西放下去找岳导。”


    李甚没有听话的放下东西，边搬边问：“岳导不是在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场务道：“顾老师来探班了，就是你之前那个受伤的男主，他想见你，所以岳导让我来叫你过去。你别担心，顾风延虽然有脾气，但不会当着岳导的面作妖，你别私下里和他见面就没事。”


    李甚闻言若有所思，道：“行，你和岳导说，我把这几个箱子搬完就过去。”


    场务看劝不动李甚，只能回去和岳栩报告情况。


    “甚哥他说要搬完箱子才能过来，他力气大，那几个箱子重，看其他人搬着费劲生个就主动去帮忙，大家本来不愿意让他动手的，但是甚哥坚持。甚哥他以前做群演的时候就是这个脾气，想做的事不仅要做完，而且要做好。我估计他很快就过来了。”


    岳栩闻言皱起眉，心道李甚的脾气未免也太大了些，他主动给了台阶都不知道下。


    “嗯。”岳栩脸色冷淡下来。


    场务心里提李甚捏了把汗，顾风延却是心里一喜。


    他了解岳栩的脾气，岳栩最反感别人在他面前任性，所以他无论在外面和别人耍多大脾气，在岳栩面前从来都是温和懂事的状态，就如他的外表给岳栩带来的观感一般。


    这个李甚仗着自己年纪小就一而再的耍脾气，岳栩可不会惯着他。


    顾风延等着看好戏。


    第一次见面，就当着他的面被岳栩教训。李甚怕是以后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场务道：“岳导，要不我再去催催甚哥？”


    “不用，催什么，我倒要看看他还想让我等多久。”岳栩冷声道。


    场务站在一旁，看见顾风延眼中闪过的幸灾乐祸，心里真是替李甚着急。


    他挺会看眼色的一个人啊，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让岳栩这么下不来台。


    李甚帮忙搬完箱子，出了一身汗，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往岳栩这边走来。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从远处走过来时，有一种闲庭信步之感。


    场务一直盯着他来的方向，第一个发现李甚，立刻激动道：“岳导，顾老师，甚哥来了！”


    岳栩和顾风延同时顺着场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李甚一步步走过来，阳光好似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身上反射着莹莹闪闪的细碎光芒。


    走近后才发现，是他身上的汗反射的太阳光。


    李甚的睫毛泛着潮湿，显得他的眼睛更加深邃，短袖t恤的袖子被他撸了上去，露出整条肌肉蓬勃的胳膊。


    刚刚用过力气的原因，他的胸肌轮廓也分外明显。


    “岳导，你找我？”李甚舔了下干燥的嘴唇问。


    “……”岳栩心口一跳，和李甚接吻的记忆忽然涌入脑海，到嘴边教训的话直接都咽了回去，只皱眉看着李甚。


    李甚似是不在意岳栩的忽视，转而对顾风延点了点头，“顾老师，你好，我是李甚，我很喜欢你在岳导电影里的表演。”


    他抬起手抹了下滑到眉骨的汗珠，对顾风延歉意一笑：“不好意思顾老师，我刚才搬东西，手上蹭了土，不太干净，就不和你握手了。”


    “……没关系。”


    顾风延看着李甚，神情复杂。


    他万万没想到，新的电影主角竟然和他一点都不一样，除了性别都为男，两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剧本是岳栩专门根据他的形象写的，真的能用李甚拍出来吗？


    李甚站在两人面前，身上满是潮湿的热气，他从场务那里知道是顾风延想要见他，和顾风延打完招呼，便问岳栩：“岳导，我想回酒店洗个澡可以吗？”


    岳栩看着李甚的目光令人难以捉摸，李甚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的大脑自动联想到床上那点事。


    岳栩本来体寒，即便夏天身体也冰冰凉凉，此时却从心底涌出一股热气。


    岳栩眼底微闪，语气不悦道：“回什么酒店……”


    顾风延心道：来了，岳栩要当着他的面训李甚了！


    却听岳栩下一句道，“不是给你安排了房车吗，在房车上面可以洗澡，回酒店要浪费多长时间。”


    语气虽然不好，但却是在告诉李甚可以去房车洗澡这件事，在教导他，丝毫没有指责的含义。


    顾风延：“……”岳栩在做什么？


    李甚愣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羞赧，轻声道：“我没有用过房车，不知道这件事。谢谢岳导告诉我，那我先去洗澡了？”


    “嗯。”岳栩颔首。


    李甚又同顾风延道别，然后才转身往片场外面走。


    “停。”岳栩忽然叫住他。


    李甚转过头来，不解的看着岳栩：“岳导？”


    岳栩道：“房车我叫人停在东门了，你却往西门走。做事情之前不知道问一问吗？你的助理呢？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李甚道：“小安他回房车帮我准备午饭去了，方便我回去就能吃。”


    岳栩冲小安而去的怒气卡住，道：“那你也可以打电话问他一声，自己随便挑个方向就走，一辈子都走不到目的地。”


    “谢谢岳导教我，我懂了。”


    “嗯。”李甚乖巧听话的模样取悦了岳栩，岳栩终于给了李甚一个好脸色，“快去吧。”


    李甚换了个方向离开，转过身，岳栩看见他后背的白t恤已经湿透了，变得透明的布料紧贴着后背的肌肉，随着他的走动，肌肉牵扯拉伸，肩胛骨的肌肉轮廓看得岳栩口干舌燥，迟迟移不开视线。


    “岳哥？”顾风延叫了岳栩一声，岳栩目光淡然地收回视线，将心底的想法掩饰的很好，“怎么了？”


    顾风延总觉得岳栩对待李甚的态度很奇怪，刚才他明明是要对李甚说教的，却在李甚过来之后立刻改变了态度，忽然不计较了。


    自己才离开几天，就看不懂岳栩了。


    “没什么，我是想问咱们一会吃什么？我有点饿了。”顾风延道。


    *


    东门只停着一辆房车，李甚走过去敲了敲门，小安立刻过来打开门，看见李甚出了很多汗赶紧让他上车，“甚哥，我开着空调呢，上面凉快。”


    “甚哥，上午的戏是不是挺累的，你出了好多汗啊。”


    李甚道：“拍戏不累，后面我帮剧组搬箱子去才出的汗。”


    “他们竟然让你帮忙搬箱子？岳导就不管管吗？”小安惊讶地问。


    李甚笑道：“是我自己主动去帮忙的。”


    “小安，我去洗个澡，你帮我点份外卖吧。”


    “甚哥你怎么不和岳导一起吃？岳导有专门的厨师，伙食特别好。”


    李甚从小魏那里知道了顾风延在岳栩心目中的位置，知道顾风延来了之后便主动离开，不想做电灯泡，此时又怎么可能插进顾风延和岳栩中间。


    “顾风延来了。”李甚道。


    小安立刻明白了。


    他有些同情地看了李甚一眼，没想到李甚不是岳栩的男朋友，只是顾风延不在时陪岳栩的情人，顾风延一回来只能主动避其锋芒。


    李甚注意到小安的目光，忍不住失笑：“小安，你是在同情我吗？”


    小安以为自己同情的神色够隐秘了，没想到会被李甚发现，愣了下立刻想要否认，没想到李甚接着道：“我只是陪陪岳导就能做他电影的男主，从入不敷出的群演变成电影主演，你觉得我哪里需要同情？”


    小安：“……是哦。”


    他该同情地是自己吧，月薪三千的打工人竟然去同情时来运转的男主演，他刚才真是疯了。


    李甚对岳栩并没有感情，所以才会不在乎吧。


    李甚在小安心目中的形象在今天几次被打破，他都快分不清李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果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他一直以为李甚是个很纯情的相信爱情的人呢。


    中午岳栩和顾风延一起吃饭的时候频频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风延心中有些慌张，从前他在岳栩的眼前，岳栩总是会专注的看着他，从来不会想别的，更不会当着他的面走神这么多次，现在是怎么了？


    “岳哥，你是怎么选中李甚的？他看起来和剧本男主一点都不一样。”


    岳栩回过神，对上顾风延好奇的视线，道：“剧本可以重新写，李甚虽然以前只是群演，演技却十分不错。而且他和其他人有一点不一样，李甚是个纯正的直男，不会总想着上我的床。我可不想找来一个男主，每天不研究怎么演戏，反而天天想着爬床。”


    顾风延微微放下心，岳栩的性向在圈里不是秘密，他还以为岳栩对李甚有些其他的心思。


    还好，岳栩没有移情别恋，喜欢的人依然是他，刚刚走神估计是在想拍戏的事情吧。


    岳栩喜欢了他那么久，甚至因为他是直男，一直没有和他说破，两人维持着恩师益友的关系。岳栩那么珍惜他，怎么可能会在几天内就突然喜欢上别人。


    大概是真的放心李甚，加上欣赏李甚的演技吧。


    和岳栩吃完饭，顾风延没有留下，回了医院。


    下午的拍摄依旧十分顺利，天黑之前拍完收工，进度像是坐了火箭一样。


    唯一焦头烂额的就是编剧了，她写的速度都快追不上李甚演的速度了。


    “岳导，我不是机器，晚上需要睡觉。以后你们的进度时必须跟着我的剧本来，拍太快就放假，明天的戏份我还要重新修改，放一天假，把场景搭设好，后天再拍。”


    翟编是岳栩的御用编剧，在岳栩面前很有面子，她说需要重新修改，要放演员一天假，岳栩遍便顺着她道：“可以，听你的，给你一天时间。”


    编剧脸色这才缓和。


    其实她之前已经写好了明天需要拍摄的部分，但今天来现场看了李甚的表演后，忽然有了更好的想法，和岳栩说了，岳栩也觉得不错。


    “瞧你气的，我能不给你放假吗？就算你不说我也得等你的剧本出来啊。”岳栩道，“我这就让人通知明天休息。”


    “你一天时间改的过来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岳栩问。


    编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岳导，你怎么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善解人意过。”


    “我不是关心你吗，你的身体要是垮了，没有剧本接下来剧组就得开天窗。”


    编剧对岳栩的说辞将信将疑，岳栩摸摸鼻子，道：“不信算了，不要我帮我还懒得帮呢。正好今天有个投资人的酒局，我去看看还能不能薅点钱出来。”


    “嗯，剧本我自己来就可以，岳导你去薅钱吧，男主后期的穿戴越贵重越好。”


    “给男主薅钱，不得带男主给他们看看。我去和李甚说一声，正好明天休假，不怕他在酒局上喝醉。”岳栩说完起身从编剧的房间离开，去找李甚。


    编剧狐疑的看着他颇显急切的背影。


    岳栩想做什么从来都是直接就做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带男主去酒局也要通知她一声？


    就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一样。


    真搞不懂他。算了，不想了，还是改剧本要紧。


    岳栩走到李甚房间门前，抬起手窍门，李甚很快过来开门，“岳导，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他说着侧过身让岳栩进来。


    岳栩走进房间，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番，道：“没想到你收拾的还挺干净。”


    他现在看见李甚的脸，眼前自动浮现出上午看见的李甚。


    满身都被汗水浸湿，却一点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反而性感的让人心跳加速。


    岳栩色心起来很难再压下去，刚才编剧让他给演员放假的时候他差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天赐良机。


    明天不用工作，今晚就能把李甚吃了。


    等满足了心中的念想，估计他就不会那么馋李甚的身子了。


    “一会儿跟我去个酒局，我酒量不好，需要有人帮我挡挡酒。”岳栩道。


    “你酒量怎么样？”


    李甚道：“我酒量还可以。”


    “嗯，那就好。”他瞥见李甚身上穿的衣服，皱眉问，“你的片酬不是已经打了一半给你吗？怎么不知道买几件好衣服？见投资商怎么能穿成这样。”


    李甚道：“我没有时间出去逛街，在网上买了几件，要明天才能送到。”


    “我看看你买了什么。”岳栩伸手。


    李甚把手机递给他。


    手机锁着屏，岳栩心道李甚也不知道解开锁再把手机给他，“密码是什么？”


    “六个一。”


    “啧！”岳栩抬眸看了李甚一眼，“设置这么简单的密码，也不怕手机丢了被人解开。”


    “我的手机应该没人会想捡。”李甚认真想了想道。


    “不错，还算有自知之明，你这手机裂纹堪比蜘蛛网，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谁捡谁傻，换屏幕的钱都比你的手机贵。”岳栩找到网购app打开，看见李甚给自己挑的几件衣服，忍不住“嘶”了声，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你说的买了新衣服就是这些六十九两件的t恤？”


    李甚道：“我以前买过这家店铺的衣服，质量挺好的。”


    “质量再好它也是六十九两件！还能好出花来？”


    “不行，你现在跟我出去，买衣服，换手机，你这破手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李甚为难地站在原地，“岳导，我的手机还能用，买新的太浪费了。我平时只用它来看一些新闻和收发消息打电话，它只是屏幕裂了，但质量没有问题，”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舍不得花钱，我送你，不用你花钱，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换男主？”


    李甚立刻闭上了嘴，那双眼睛略带紧张地看着岳栩，看得岳栩心软，道：“逗你玩的，不会换男主。”


    “走吧，酒店对面就有家商场，咱们速战速决，以后还得去酒楼和投资商吃饭。你在投资商面前少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就喝酒，懂不懂？”


    李甚道：“懂。”


    岳栩带李甚去商场店铺里快速挑了几件拿得出手的衣服，又去挑了款李甚一定要买的国产手机，出了商场，岳栩看李甚边走边看新手机，嗤笑道：“没想到你还挺爱国，手机非要买国产的。”


    李甚奇怪地问：“我自己的国家为什么不爱？岳导你不爱吗？”


    岳栩脸色微僵，李甚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废话，我当然也爱了！”


    回到酒店，李甚换上岳栩帮他买的衣服，岳栩翻来覆去地打量，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


    李甚站在镜子前看了一会，转身对着岳栩欲言又止。


    “不许说话。”岳栩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立刻制止他。


    “好吧。”李甚遗憾地收回了口中的话。


    岳栩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让小魏把车开到酒店门前。”


    两人出了酒店直接上车，李甚对小魏打招呼：“小魏姐，晚上好。”


    小魏看见李甚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岳栩喜欢的风格，笑道：“你这衣服是岳导买的吧？”


    “是，一件三四百，其实我觉得和六十九两件的没有什么差别。”李甚道。


    岳栩：“……”他就必须说出来是吧？


    小魏笑道：“布料应该好一些，主要卖的是设计。一般人穿上肯定能看出差距，是李甚你太帅了，穿什么都好看才会觉得都一样。”


    岳栩的脸面被小魏捡了回来，脸色好看了一些，又叮嘱了一遍李甚，“在酒局上千万别乱说话。”


    他说完奇怪道：“上次你在我房间门外对着周怡带时候怎么那么会说，还骗他我第二天下午才出门。”


    李甚道：“那些话是小魏姐教我的。她还告诉我该用什么语气和表情。”


    小魏替李甚证明道：“我确实教了李甚。”


    岳栩道：“怪不得。”


    到了酒楼，李甚和岳栩下了车直接进去。


    小魏停好车赶紧跟过来。


    进门之前追上了两人。


    岳栩推开包厢门，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人，包括上次酒局的徐董。


    徐董是岳栩电影的投资商，之前岳栩的两部电影叫好又卖座，都有他的投资，帮他赚了不少，这次干脆直接成了电影的最大投资商。


    这次不仅有徐董，还有其他几个投资公司的总裁。


    他们是为岳栩电影的新男主而来。


    主演顾风延受伤，直接换成了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群演，投资商们听说后都有些坐不住。


    顾风延是岳栩的御用男主，又刚刚摘得金棕榈影帝的桂冠，他们是看在强强组合的的份上才会选择投资，现在岳栩换男主，商量都不和他们商量，万一男主的演技不好，岳栩都拯救不了怎么办？他们公司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他们都认为，金棕榈最佳男主的奖项证明了顾风延的演技，岳栩前两部电影的成功不仅仅是岳栩自己的功劳，顾风延的加成也很大。


    新换的男主不一定有实力。


    所以趁开机刚刚一天，他们约好了赶紧来看看。


    本来是想直接去片场看的，结果到的时候片场已经拍摄完毕，问了岳栩，岳栩说明天可能会放假，主动组了这次酒局说带男主过来给他们看看。


    岳栩和李甚一前一后走进去，包厢里的人立刻被他身后的李甚吸引了视线。


    毫无疑问，李甚是个帅哥，很帅，男女通杀的那种帅。


    但他和顾风延完全是两种类型，他们还以为岳栩带来的是一个和岳栩气质差不多的男人。


    起身让岳栩和李甚坐下后，众人开始在心中衡量李甚饰演男主的可行性。


    “岳导，这位就是您新电影的男主吗？”


    岳栩笑道：“是，他叫李甚，如你们所见，是个大帅哥，演技也非常不错，相信他一定能给诸位带来惊喜。”


    岳栩说完推了下李甚，“咱们来晚了，应该罚酒三杯，我酒量不好，你去替我敬几位老总。”


    小魏帮李甚倒了酒，带他到徐总身旁，介绍道：“这位是电影的最大投资人，徐董。”


    李甚看向徐董，清澈的目光下有暗暗燃烧的火焰：“徐董，我敬您。”


    说完一口闷了酒杯中的白酒，接着又干了两杯。


    喝完之后，李甚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徐董都惊了，他们喝得可是五十二度的白酒，正常人抿一点都得龇牙咧嘴，李甚却能面不改色连干三杯。


    酒桌上最受欢迎的就是李甚这种喝酒不扭捏的人，徐董顿时热情起来，叫了声好，跟着干了一杯。


    李甚又去向其他人敬酒，每人都是痛快地连干三杯，敬完一圈，李甚已经喝了十二杯酒。


    走回原位，脚步依旧不疾不徐。


    大家彻底被李甚的酒量征服，原本冷静打量他的视线都变了，酒局上的氛围终于热起来。


    “李甚，你是个纯爷们儿，一点都不扭捏，我很欣赏你。”徐董道，“岳导的眼光我自然相信，他说你演技好，那就一定好。我等着你拿影帝，这次咱们拿奥斯卡影帝！”


    “我也觉得李甚有潜力，岳导你选男主是这个。”于总举起大拇指。


    岳栩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你们不着急离开的话，不如等一天，后天来片场亲自看一看。到时候但凡有一个人不满意李甚，我立刻换男主。”


    “好，岳导痛快，我就欣赏你的性格，咱们来干一杯。”


    后面上了菜，李甚默默吃了一会儿，听岳栩和几位投资商应酬，见岳栩要喝酒了，立刻站起来道：“岳导，你酒量不好，我来替你喝。”


    拿过岳栩手里的就被又干了。


    如此替岳栩挡了几次酒，徐董道：“岳导，你带李甚过来不是让我们见男主的，其实就是为了让他替你挡酒的吧。”


    岳栩笑道：“没办法，我对他有知遇之恩嘛，李甚总想为我做点什么报答我，拦都拦不住。”


    “这话就是纯炫耀了。不行，这次我非得让你喝了这杯酒，李甚你给我好好坐着，不许替岳导喝，让岳导自己来。”


    李甚看向岳栩。


    可能是有了一些醉意，李甚的眼睛变得水润，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被底下的烈火灼烧的愈发潮湿。


    岳栩心头一热，对他道：“你吃饭吧，不用替我挡酒了，我自己来喝。”


    喝“醉”了，正好有借口回去干点有意思的事。


    岳栩喝了三杯之后，开始例行装醉，徐董连忙对小魏和李甚道：“快带你们岳导回去休息吧，他真是的，参加过这么多次酒局，酒量愣是没有变过。”


    小魏和李甚过来把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的岳栩扶起来，李甚对小魏道：“小魏姐，你去开车吧，我自己扶岳导就可以。”


    小魏松开手，见李甚扶的很稳，便去开车了。


    岳栩装作脚步绵软的醉酒模样靠在李甚身上。


    李甚喝了那么多酒，满身都是酒气。


    这原本是岳栩完全不能忍受的味道，但在李甚身上，却好似被他原本的气味同化了一般，变得让岳栩可以接受。


    他甚至觉得李甚身上的酒气有一丝好闻。


    千杯不醉的他，闻着李甚身上的酒气，竟然产生了醉酒的晕眩感。


    上了车，李甚扶着岳栩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左手揽住岳栩的腰，手臂上的热意透过轻薄的衣服布料传递给岳栩，几乎让岳栩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


    很热。


    李甚原本的体温就很热，喝了酒之后更热了。


    岳栩苍白的脸上涌上莫名的红潮，身体开始发热，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


    小魏将两人送到酒店外，看着李甚将岳栩扶进去便走了。


    之后两人会发上什么，不用想也能猜到。


    小魏除了为李甚哀叹即将暂时失去的直男身份，没有其他可以做的。


    李甚扶着岳栩来到岳栩房间门前，伸手在岳栩的口袋里找房卡，找了半天没找到，换另外一个口袋继续找。


    李甚的手比手臂还要热，岳栩的口袋贴着大腿，李甚不可避免的会碰到他，岳栩本来是装的腿软，被李甚碰了几下之后，现在是真的腿软了。


    他是在忍不了，伸手按住李甚的手，呼吸微促道：“你别乱摸了，我没带房卡。今晚先去你房间休息。”


    “好。”李甚没有半点怀疑，听话的收回手，扶着岳栩去了旁边的房间，拿出房卡刷开门，两人走进去。


    岳栩发现李甚没有关门，赶紧叫住他，“你倒是把门关上啊。”


    他干脆推开李甚自己去关门，也不装醉了，转过身后想要看看李甚会不会露出惊讶地表情问他问什么酒醒的那么快。


    结果直接撞进了李甚醉意朦胧的双眼。


    岳栩：“？？？”李甚竟然醉了？


    他走到李甚面前，抬起手在李甚眼前摇了摇，李甚抬手抓住他，“别动了，头晕。”


    岳栩：“……”真醉了。


    得，听说男人醉了之后很难起来，今晚是解不了馋了，还是等明天李甚清醒过来再说吧。


    岳栩可惜地叹了口气，把李甚推到床边，道：“躺上去，自己盖好被子睡觉吧。”


    李甚却并不如刚才听话，他没有动，忽然抓住了岳栩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岳栩拉到身前，俯身在岳栩眼皮上落下一个吻。


    “岳导，我每天睡觉之前都会学习床上知识，你今晚不想试一试吗？”


    岳栩呼吸一滞，薄红浮上脸颊，睫羽颤抖，“你没醉？”


    李甚道：“岳导，要不要试一试？”


    “李甚？”岳栩察觉到不对。


    “岳导，我学习的很认真，要试吗？”


    李甚根本理解不了他的问题，他确实已经醉了。


    岳栩心中好笑，捧起李甚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能站的起来就试，站不起来就算了。”


    李甚眼神迷茫：“站起来？我现在就站着，可以试。”


    岳栩刚要给他解释“站起来”的真正意思，人就被李甚揽进怀中，低头堵住了唇。


    李甚的吻和第一次一样，炙热激烈且充满侵略性，岳栩被他亲得昏昏沉沉忘记呼吸，等李甚退开，才终于清醒过来大口喘气。


    还没等平复呼吸，岳栩忽然被李甚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


    他整个人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弹，晕晕乎乎的时候，李甚已经压了过来。


    ……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岳栩迷迷糊糊醒过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结果才动了一下，身体肌肉立刻感觉到一阵酸痛，腰部以下好像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一样。


    岳栩艰难地睁开眼睛，关于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涌入脑海，想起自己对李甚说的话，脸“刷”的红了，回想起来真的有些无法言表的羞耻。


    “醒了吗？身上难受不难受？”李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岳栩感觉到自己被他揽进怀中，一双大手开始帮他按摩腰上的肌肉。


    “李甚，你做的也太熟练了，确定你之前没和人做过？”岳栩怀疑的问。


    李甚道：“真的是第一次，岳导，我可以把我看的资料发给你，我都是按照上面做的。”他手上用力，将岳栩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眼含笑意：“岳导，你这样说，是不是肯定了我昨晚的表现？”


    第70章 群演替身攻4


    “我看看。”岳栩道。


    昨晚李甚的动作实在太过熟练了, 正常人第一次不应该慌乱的吗？他就慌了，可李甚面对他的慌乱时还能有序安抚他，这绝对不像是没有经验的人，反而像经常出去约的情场老手。


    他不知道李甚会不会骗他, 必须亲眼看见才能相信。


    “好, 我去拿手机给你。”李甚从床上起来, 岳栩眼看着被子从他身上滑落, 心跳立刻快了几分。


    李甚的胸肌上还有浅浅的红痕, 那是他抓的，咬的。


    岳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作出那么狂野的举动来。


    昨晚他一定是被人附身了。


    李甚注意到岳栩下滑的视线，轻笑了一声, 拉住薄被, 裹在腰上, 去客厅拿了手机过来。


    回来后岳栩立刻发现不对：“你昨晚不是醉了吗？为什么知道自己手机在客厅？”


    连他都不记得李甚的手机什么时候放在客厅了, 李甚昨晚是不是在装醉套路他？说起来醉鬼和人做的时候会那么细致吗？


    可李甚眼中的醉意又不像是装的。


    不对, 李甚是演员, 而且是一个演技非常好的演员, 他想演醉酒肯定很简单。


    岳栩控制不住自己的疑心病，眼神中难□□露出一些。


    李甚摇摇自己手里的碎屏手机给岳栩看：“是这一部旧的。”


    “我昨晚确实喝醉了, 但我喝醉后是有意识和记忆的,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会比较难以交流。”


    岳栩：“……”那确实。


    昨晚他都要放弃了, 李甚却坚持想要和他实践，完全看不出来他以前是个直男。


    难不成李甚其实是个深柜？


    “我不会骗你的, 岳导你不用担心。”李甚重新回到床上，把自己的碎屏手机放到岳栩手中：“我看的是这本小说, 里面描写的非常具体，包括每一步该怎么做, 受方的人可能会有什么反应，此时攻方应该做什么来安抚受方。”


    岳栩看见屏幕上赤luo刺激的文字描述，昨晚的记忆不停在脑海里面回放。


    李甚做的每一步，竟然都和这本限制级小说里写的一模一样。


    岳栩看得自己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淡红浮上苍白的脸颊，“你是怎么想的，竟然看小huang书来学习这种知识，你不知道很多男男小huang书都是女人写的吗？”


    李甚惊讶地看着岳栩：“真的吗？原来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位女性？”


    “这些都是她们靠幻想写出来的情节，难为你学得这么认真。”岳栩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小魏的妹妹就是一个男男小huang书作者，有一段时间小魏天天担心她妹妹会进局子。


    后来岳栩看了眼小魏妹妹的作品，发现不仅内容huang暴，还对攻受的感官描写十分细腻，让他一个见多识广的成年男人都看得红了脸激动万分。


    后面小魏妹妹终于在小魏的督促下“改邪归正”，岳栩还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她写的确实挺好看的，很能带动情绪。


    “岳导，虽然写出这本书的人很可能是一位女性，但昨晚你确实享受到了不是吗？说明我做得还不错对不对？”李甚认真看着岳栩问。


    岳栩暂时没办法和李甚的眼睛对视，“还行吧。”


    他真不想当着李甚的面承认自己昨晚爽翻了。


    “只是‘还行’吗？”李甚若有所思。


    他和岳栩签了合同，为岳栩提供rou体的欢愉是他的工作，虽然昨晚岳栩表现的很喜欢，但可能心里觉得很一般，两相中和下来才得出“还行”的结论，“岳导，你觉得昨晚有哪里不太好吗？”


    李甚像是一个追着老师询问最佳解题方式的学生，颇有些锲而不舍的意思。


    岳栩：他觉得昨晚的体验好极了，至少对他这个第一次体验的人来说很完美，几乎没有感觉到难受。


    但是刚才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收回有损他的颜面，岳栩皱起眉，努力想了个不太好的地方，“太过平淡，不够刺激。”


    岳栩用自己看过的小魏妹妹写的小说来举例，“你以为上chuang就只能在床上吗？错了，还有很多可以解锁的很刺激的地方。”


    “比如？”李甚虚心求教。


    “比如……”岳栩眼睛扫过浴室，落地窗，还有客厅的方向，“浴缸，有水流伴随，就很刺激。还有落地窗前，有种被人看光的刺激。还有客厅沙发，餐桌，等等，总之寻求刺激的方向有很多，我不可能全都帮你列举出来，你要靠自己悟懂不懂？”


    李甚点头：“懂。”


    “嗯。”岳栩满意地打了个哈欠，“我饿了，你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吃完我还得睡一觉才行。”


    昨晚两人十点多回到酒店，因为李甚前面十分耐心，后面又很持久，两人凌晨两三点才洗了澡睡下。


    现在是早晨七点多，满打满算，他才睡了四五个小时。


    岳栩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满脸疲惫，有些嫉妒地看着李甚毫无疲惫之色的脸，心道年轻就是好，熬夜都没有什么感觉。


    他从今年年初开始，只要熬夜睡不够七个小时，心脏就会不舒服，但导演这个工作是不可能不熬夜的。


    岳栩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猝死，他死之前必须得享受够才行。


    所以他才会包养李甚，掰弯直男，尽早享受。


    不然这一辈子多亏啊。


    经过昨晚，岳栩觉得自己的决定简直太正确了。如果他死之前没有体会过那种人生极致的爽感，一定会死不瞑目。


    酒店工作人员送来了早餐，岳栩身子虽然没那么酸痛了，但很疲乏，没有力气，李甚便将饭菜端到床边喂他吃。


    动作悉心体贴，每喂一口都会问他觉得好不好吃，岳栩如果不喜欢，就会换一种菜来喂他。


    从前都是岳栩为了电影灵感上赶着对顾风延好，还没人对他这么好过，吃完饭之后，他对李甚说话的语气软了很多，“你吃完也再陪我睡一会儿吧。”


    “好。”李甚扶着岳栩躺下，帮他盖好被子，俯身吻了下他的眼睛，“我很快就吃完了，栩栩你先闭目养一会儿神，我马上来陪你。”


    岳栩闭上的眼睛立刻睁开：“你刚刚叫我什么？”


    “栩栩。我们已经做过了，我以为可以用更亲密的称谓称呼你。如果你不喜欢……”


    “不，我还挺喜欢的，私下里相处的时候就这么叫我吧。”岳栩重新闭上眼睛躺好，只有颤抖的睫羽透露出一点他内心的不平静。


    只有他妈妈叫过他“栩栩”，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令人怀念的温暖的称谓，李甚这样叫他，岳栩并不反感。


    两人又睡到中午，这次起来后才终于觉得睡饱了。


    “出去吃饭吧，酒店里太闷了，我知道一家意大利餐厅的菜味道很不错，叫小魏开车带我们去。”


    李甚自然没有意见。


    小魏接到岳栩的电话后，听到他微微沙哑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岳栩昨晚一定是叫得太多了。


    嗓子沙哑成这样，那得叫了多久。


    想到李甚的健壮体格，小魏脸一红，忍不住脑补了很多不该脑补的场景。


    将车开到酒店门前，小魏调整好心态和表情，等李甚和岳栩上车后神态自然道：“岳导，李甚，中午好。”


    “李甚，你穿西装真不错啊，有一种……”小魏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看了眼岳栩连忙闭上嘴。


    “有一种让人想要撕开衣服的冲动。”岳栩懒洋洋地替小魏补全刚才的话。


    李甚讶异地看向岳栩：“你想要撕开我的衣服？会不会撕不动？”


    “那只是一种比喻，根本没人撕得开。”小魏道，“是说你有魅力的意思。”


    李甚道：“原来如此。不过，其实我觉得我可以撕开。”


    岳栩原本靠在椅背上，闻言不由得坐起来看向李甚，目光中的热切之意看得人脸热。


    “怎么了栩栩？”


    小魏听见李甚叫岳栩什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是可以叫的吗？


    结果岳栩丝毫没有意见，“有机会撕给我看看。”


    “太浪费了。”李甚不认同地道，“我可以撕也不能撕。”


    “衣服是我买的，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岳栩道。


    小魏生怕两人吵起来，正要说话缓和一下气氛，就听李甚语气无奈中透着温柔：“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只要你开心，我可以配合。”


    小魏：“！！！”李甚好会啊！


    果然，岳栩听到李甚的话之后，脸颊红了红，声音重新柔和下来：“这还差不多。以后别再在这种小事上和我犟。”


    “知道，都听你的。”李甚摸摸他的头，“原来你喜欢看我撕衣服。”


    岳栩下意识在他手心蹭了蹭，蹭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作出了撒娇似的举动，立刻正襟危坐，和李甚拉开距离。


    小魏感觉自己在看一部纯爱剧，如果忽略包养合同，两人的相处简直看得人怦然心动。


    到了餐厅，三人走进去。


    餐厅里人并不多，服务员穿着制服将三人领到桌子前坐下，拿来菜单交给三人。


    小魏跟着岳栩来过一次，直接点了自己上次吃过的觉得还不错的食物。


    李甚打开菜单，看见菜单式一个z国字都没有，下意识求助地看向岳栩。


    岳栩很享受李甚这样依赖的视线，微笑道：“我来帮你一起点了吧。”


    “谢谢，点你觉得好吃的就行，我不挑。”李甚松了一口气。


    他才来没有来过这种需要穿正装，人均消费几千元的高端餐厅，也完全不了解意大利菜。


    岳栩用意大利语熟练地和服务员交流，点好了两人的菜，服务员离开后，岳栩转过头，对上李甚崇拜的视线，心中竟然生出一股愉悦和享受。


    “栩栩，你很厉害，不愧是拍出《少女香》和《信风》的导演。”


    岳栩忍不住露出笑容：“还好，之前去意大利参加电影节学过几句，菜单上的意大利语都很简单。”


    “那也很厉害了。”


    看着笑容止都止不住的岳栩，小魏简直无语。


    岳栩平时最烦过度装逼的人，结果今天竟然为了李甚惊奇崇拜的目光做了自己最讨厌的事情。


    明明服务员听得懂z国话，她刚刚就是用z国话点的菜，怎么到他就非要用意大利语呢。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吃饭的时候岳栩装的更带劲了，一直在为什么都不懂的李甚介绍意大利菜，从开胃酒介绍道消化酒，“这里每道菜都会根据菜的特点搭配不同的餐具，很讲究。”


    终于吃完了午饭，坐在一边的小魏心道自己还不如不跟着一起吃呢。


    离开餐厅，坐上车，岳栩问：“你觉得这里的菜怎么样？我看你都吃了，喜欢的话，我下次抽空带你来。”


    李甚道：“不用了，我可能不太喜欢意大利菜。”


    岳栩惊讶：“你在餐厅里可不是这样表现的。”


    “味道还可以接受，我吃得享受是因为我饿了。”


    岳栩：“……”


    “而且，栩栩，我没有吃饱，待会可以把我放到酒店隔壁的小吃街让我去吃一碗麻辣烫吗？”


    小魏差点没憋住笑。


    李甚真是太有才了，麻辣烫哈哈哈哈。


    岳栩：“……你没吃饱为什么在餐厅的时候不说，难道我还请不起你吃饱一顿饭吗？”


    岳栩恼怒道。


    李甚和他对视，目光平静，“我知道你请得起，但是我想吃麻辣烫。”


    “噗！”小魏还是没忍住。


    岳栩咬牙道：“送他去小吃街！”


    “好，好的岳导。”


    到了小吃街，小魏以为岳栩会让李甚自己下去，却没想到他跟着李甚一起下了车。


    “你开车回去吧，一会儿我们步行回酒店。”岳栩对小魏道。


    “啊。好的岳导。”


    小魏震惊，岳栩竟然肯陪李甚来这种地方。


    要知道他平时吃饭不是在五星级酒店就是在名厨的私人餐厅点外卖，十分讲究，哪怕是拍戏最忙碌的时候，也不肯吃一口剧组的盒饭，小魏一直以为他看不上街边的垃圾食物。


    看着岳栩和李甚西装革履走进一家街边的麻辣烫小店，小魏把张大的嘴巴收起来，开车回了酒店。


    已经过了饭点，麻辣烫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两人的“盛装”立刻引来其他人好奇地视线。


    两人都是习惯了目光注视的人，并不在意。


    李甚问岳栩：“你要再吃一些吗？”


    岳栩闻着麻辣烫店里的骨汤和辣椒的香气，口水忍不住分泌。


    多久没吃过这些食物，岳栩已经记不清了。


    “不用，你点自己吃得就行。我已经吃饱了。”岳栩说完找了个空位坐下，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西装可能会被弄脏，看起来比李甚还要适应这里的氛围。


    他四处打量店面的时候，李甚挑好了自己想吃的食物，又加了几样岳栩可能会喜欢吃的。


    拿了号码牌走到岳栩对面坐下，李甚道：“没想到你会愿意陪我过来，谢谢。”


    “这有什么可谢的，不跟你来难道要我自己回酒店无聊地等你吗？”岳栩道，“以后别跟我谢来谢去的。”


    “好，听你的。”李甚笑着说。


    岳栩就喜欢他这股听话劲儿。


    等了大概十分钟，老板叫了李甚的好，李甚走过去用号码牌换了麻辣烫。


    端回来的大碗让岳栩总是蔫哒哒的眼睛不由自主睁大变成了杏眼，“你怎么点这么多？”眼前的大碗与其说是碗，不如说是“盆”来得更恰当。


    “我饭量大。”李甚道。


    “你平时也这么吃吗？别拍着拍着胖了，但时候还得花时间减肥。”岳栩警告道，“剧组耽误一天上下就要几十万。”


    “我知道，只要运动量足够大，不会胖的。”李甚说的时候看着岳栩，岳栩总觉得他说的“运动”有另外一种意思，但仔细看，李甚的目光又很正常。


    大概是他yin者见yin了。


    李甚起身去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回来，一套餐具放到岳栩面前，一套放在自己面前。


    岳栩皱眉：“我不吃。”


    李甚道：“不吃就放在那里，我是想如果你好奇味道，可以尝尝。”


    原本香气还没有那么浓烈，李甚用筷子将调味料和麻辣烫拌匀之后，顿时香气冲鼻，岳栩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口水的分泌。


    尤其是李甚在他面前吃得那么香，好像麻辣烫是什么无上的美味一般。


    他又不是没吃过，只是麻辣烫而已，这一大盆顶多一百块，他们刚刚在意大利餐厅消费了五千块，那种高端食物才是他爱吃的。


    岳栩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正在吃麻辣烫的李甚给自己洗脑，结果完全没有用。


    只要他咽一下口水，李甚就会知道他想吃。


    岳栩的肚子也开始闹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刚刚明明已经在意大利餐厅吃饱了，为什么肚子这么不争气。


    “栩栩，你尝尝这个，我觉得很好吃，你应该会喜欢。”李甚忽然用公筷夹了一块小酥肉放进岳栩面前的空碗里。


    岳栩彻底不想忍了。


    是李甚非要让他尝尝的，他就尝一口没关系。


    “嗯。”岳栩矜持地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小酥肉放进口中，味蕾品尝到味道的一瞬间，眼睛又变成了圆溜溜的杏眼，而后开心地眯了起来。


    李甚忍住笑，等他吃完，继续给他夹菜。


    这次岳栩一句话都没有说，埋头吃，李甚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因为李甚夹得都很好吃。


    “好了，再吃你就要吃撑了，你喜欢以后咱们再来。”李甚道。


    岳栩吃得鼻尖冒汗，可惜地看了眼碗里还剩下的一堆菜，“我觉得我还能吃一个丸子。”岳栩讨价还价。


    李甚道：“你站起来看看自己的肚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的胃明明就还空着一块，我能不知道？”岳栩不服气的站起来，想要证明自己，结果坐着的时候明明觉得自己还能吃，站起来后胃一下子就满了。


    “行吧，不吃了。”岳栩重新坐下。


    感觉不到饿，也就不馋了。


    岳栩心平气和地看着李甚吃完一碗麻辣烫，忍不住道，“你待会儿站起来，肚子不会是鼓的吧？”


    李甚道：“不会，我有腹肌挡着，鼓不起来。不信你待会儿摸摸。”


    岳栩：“……算了。”在外面不合适。


    想了想又道：“回酒店再摸。”


    “可以。”李甚都听他的。


    挑完菜的时候已经付过钱了，两人吃完直接离开了麻辣烫店。


    步行回酒店，路上李甚看见卖西瓜的，问岳栩想不想吃。


    岳栩：“酒店里有切好的。”


    “我想用勺子挖着吃。”李甚期待地看着岳栩。


    “好吧，那就买一个。”岳栩真是拿自己的小情人没有办法。


    如果别人跟了他，不说要房要车，豪奢饰品总得安排起来，李甚倒好，眼里只有麻辣烫和路边的西瓜。


    真是不懂得为自己绸缪。


    带他的经纪人管公司别的演员去了，连个为他打算的人都没有。


    自己把他捧到那么高的位置，等电影杀青，两人分开，李甚适应不了娱乐圈怎么办？岳栩忧心忡忡。


    回到酒店，李甚用买来的水果刀切开西瓜，和岳栩一人一半坐在沙发上吃。


    岳栩肚子已经很饱了，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等李甚吃了大约四分之一的时候，岳栩终于抬起头开口对李甚道：“你真的没有签一个大公司的计划？”


    李甚道：“没有。”


    “大公司有成熟的运作手段，经纪人手中资源丰富，你只需要好好拍戏，将其他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比你在现在的小公司强多了。你老板签了那么多演员，等你火了，他有时间单独带你吗？”


    李甚道：“我出名了，公司有钱了，老板会招聘其他的经纪人。”


    “李甚，你得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岳栩提高了声音。


    李甚依旧淡定地吃西瓜：“我更得为我的良心着想。”


    “如果你觉得你老板吃亏，多付他一些违约金不就行了，你问他需要多少，这个钱我来帮你出。”


    李甚道：“我老板不会放弃我的，多少钱都不行，我也不想去别的公司。”


    “我是为你好。”


    “可我不觉得这样好。”李甚说完见岳栩气得脸都要红了，立刻反省自己，主动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他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分明的八块腹肌，对岳栩道：“栩栩，你不是要摸我的肚子鼓没鼓吗？我又吃了那么多西瓜，你来试试。”


    岳栩本来不想理他，然而余光瞥见李甚的腹肌，耳朵一热，手指蜷了蜷。


    李甚敞着怀走到岳栩旁边坐下，主动拿起他的手放到上面，“你好好摸摸。”


    岳栩：“……”


    他看着李甚近在咫尺的帅脸，狠狠摸了一把，“你真的不打算换公司？我劝过你了，以后后悔不要找我。”


    李甚笑道：“我绝对不会后悔。”


    岳栩真拿李甚没办法，他是铁了心在一个没前途的小公司待着，岳栩几乎能想象出他出名之后公司会如何压榨他，让他不停带公司其他艺人，把流量分给其他人。


    “你难道不想专心拍电影吗？谁都知道电影挣的不多，万一以后你公司见钱眼开，让你去拍电视剧怎么办？”


    “其实只要能拍戏，电视剧我也可以。”李甚道，“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考虑，知道怎么做对目前的我来说才是最好的。”


    岳栩看着李甚坚定地目光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执拗，真不知道谁才能改变你的想法。”


    “我觉得应该不会有这个人。”


    这件事彻底过去，岳栩看到了李甚的坚持，不打算再劝。


    李甚就是这种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可能撞了也不会回头，而是会继续试图把南墙撞塌。


    下午两人哪都没去，李甚陪岳栩在房间待了一下午，两人腻在一起，各自看自己的手机做自己的事情，哪怕没有交流，岳栩靠着李甚的胸肌也十分舒心。


    晚上一起吃了岳栩定的名厨外卖，李甚就回了自己房间。


    是岳栩让他回去的，他怕自己和李甚睡在一张床上把持不住，耽误拍摄。


    第二天一早，小安来酒店叫李甚去片场。


    岳栩好似忘了李甚有男主专车这件事，出门正好碰见，直接对李甚道：“坐我的车去片场吧。”


    “谢谢岳导。”李甚礼貌道。


    上了车，矜持的岳导直接没骨头似的靠在李甚身上，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一看就不一样了，前天在车上的时候岳栩和李甚还没有这么多肢体接触。


    小安猜测两个人已经睡过了，心中暗暗咋舌。他很佩服李甚，一个直男，竟然能和男人睡觉，让他来，哪怕拿个男主交换，他也……他好像也拒绝不了。


    不就是男人嘛，闭上眼都一样。


    男主演可是切切实实的好处。


    以后一辈子都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来到片场，下了车，李甚和岳栩又变成了演员和导演的身份，不论是眼神还是肢体动作，都十分克制。


    李甚去化妆换衣服，从化妆间出来，走到片场，场务跑到他面前道：“甚哥，投资商们过来了，岳导让你过去。”


    “好，我这就去，麻烦你了，上次说请你吃饭，一直到没有机会，今天估计也没有时间，不然明天中午你来房车找我？叫上朱导一起。”


    场务没想到李甚还记着这事，眼底闪过惊喜，笑道，“当然好了，甚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叫我就行。”


    “那还是加个微信吧，我怕临时有事情放你鸽子还没办法告诉你。”李甚道。


    场务微信里面的好友早就满了，不然之前他也不会没和李甚加微信，这两天他一直后悔呢。


    眼下却没想到李甚主动提了，场务赶紧删了一个没有备注不知道是谁也从来没有聊过天的微信，加上李甚。


    场务将李甚带到岳栩和投资商们面前就识趣地离开了。


    “徐董，魏总，周总……”李甚前天晚上已经在敬酒的时候认过一遍了，见到几位投资商后立刻主动走过来同他们握手。


    岳栩满意地看着李甚，挺好，没给他丢人。


    “来，咱们坐下谈。”


    八人分成两波坐在挨着的两把大太阳伞下面，像是开会一般。


    岳栩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剧组设施简陋，没有什么好地方招待你们。”


    徐董摆手道：“我们就来一次，说什么简陋不简陋的，你们天天在这种环境中拍戏都没有抱怨，我们哪有脸说什么啊。”


    魏总看着李甚的装扮道：“李甚平时已经够帅气了，没想到穿上戏服后更帅，我已经可以想象观众们坐在电影院中看见他这张帅脸出现后惊呼的场景了。”


    岳栩笑道：“帅只是李甚微不足道的优点之一，魏总你们待会儿看李甚演戏就知道了，现在的他，魅力不足演习时他的万分之一。”


    “哦？这么夸张？”周总惊讶道。


    岳栩道：“不是夸张，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岳栩的话把几个投资商的好奇心都调动了起来，拍摄场地布置好，场务来通知岳栩和李甚。


    岳栩对几人道：“你们在这里看可以，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监视器后面看监视器里面的效果。”


    最后魏总和周总选择跟着岳栩一起去看监视器。


    今天的戏份是编剧特地为李甚改过的，更能突出他的特点，令人眼前一亮。


    魏总和周总坐在岳栩身后，岳栩指挥李甚走了两遍，确定打光之后道：“action！”


    李甚瞬间从温和的帅哥变成了带点邪气的男主，每当他的目光看向摄像头，监视器后面的魏总和周总都会忍不住呼吸一滞。


    李甚的表演实在是太有冲击性了，他们的眼睛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跟随他，无论现场有多少人，甚至女主和男配站在他身侧，他们的目光只会看向李甚。


    但李甚演戏不是个人炫技，女主和男配的演技明显跟不上他，他没有故意碾压两人，而是用自己的演技带动两人，让两人超常发挥，演出不一样的风采。


    最后三人同框时的对比才没有十分惨烈。


    一场戏拍完，岳栩喊了“卡”之后，化妆师立刻上前帮李甚补妆。


    岳栩笑着回过头问：“魏总，周总，觉得李甚演得如何啊？”


    魏总惊叹道：“没想到李甚的演技这么好，我刚刚看得真的非常紧张。”


    “刚才坐在这里的如果是我女儿，她现在已经跑到李甚面前要拥抱和签名了。岳导的眼光名不虚传，李甚未来绝对前途无量。”


    又看了两场戏，魏总和周总已经看入了迷，如果不是他们下午还要坐飞机回去，怕是想一直待在剧组看李甚演戏。


    “等片子拍完剪辑完，去电影院里看更有感觉。”岳栩道。


    同徐董他们汇合，四人也是连声赞叹，徐董更是道：“我看李甚的演技比顾风延还要好几分，我已经开始期待电影院线播放时的盛景了。不仅是一场颜值盛宴，还是一场演技的盛宴。”


    几个投资商离开前，挨个郑重和李甚握了手，又都说了两句对他的支持和期望，才一起依依不舍离开片场。


    岳栩和李甚将人送走后回到片场，岳栩看李甚淡定的脸忍不住道：“刚才他们夸你，你就没有感觉吗？”


    李甚道：“我有感觉，我很感谢他们的支持。”


    岳栩：“……像是糊弄粉丝的话。”


    “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知道，他们是投资商，岳导你说过。”


    岳栩：“投资商，很有钱，超级有钱，以后你拍的电影说不定都需要他们投资。他们欣赏你，代表以后很可能会投资你的电影，你就不激动吗？”


    李甚不解道：“他们欣赏我，其他人也会欣赏我，只要我的演技在，总有人会欣赏我，到时候他们可能想投资我的电影都抢不到资格。”


    岳栩：“……你是对的。”


    岳栩简直对李甚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这么有自知之明，该说你是自信呢，还是自傲呢。”


    岳栩啧啧称奇。


    李甚认真道：“因为岳导你选择了我，你的选择不会错，是你给了我自信。”


    岳栩对着李甚的眼睛，心头一热：“这么相信我？”


    “来剧组做群演是我和我老板提的，因为岳导是我最喜欢的导演。”


    李甚是实话实说，岳栩却听得心跳加速。


    李甚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原来李甚一直喜欢他，他就说李甚一个性格执拗的直男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他的包养要求。


    岳栩紧紧抿着唇才没有笑出来。


    投资商很满意李甚，并且认为李甚演技更胜顾风延一筹的消息在剧组里面疯狂传播。


    看过李甚演戏的人都知道投资商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顾风延在剧组的眼线听到消息后，立刻报告给顾风延。


    “顾老师，他们都说李甚会替代你，以后岳导的戏只给李甚拍，不给你拍了。这些人就会起哄，全都没安好心，顾老师，我是绝对站在你这一边的，李甚那演技也就一般，投资商们也是没办法了才会顺着岳导的意思夸他。”


    说来说去，岳栩才是根源。


    顾风延能得到如今的成就全靠岳栩，自己的演技自己了解，如果没有岳栩，什么金棕榈影帝，根本不会和他有一点关系。


    没有岳栩在娱乐圈帮他保驾护航，一旦他接下来的作品演技达不到观众预期，就会被疯狂吐槽。


    顾风延接受不了升入云端又掉落的感觉。


    他必须紧紧抓住岳栩，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抢走他。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片场看看。”


    “好的顾老师，我等您过来！”


    第二天，岳栩喊完“卡”等着李甚过来，这是他们唯一正大光明贴贴的机会。


    原本岳栩想和李甚睡过之后，对他身体的兴趣就不会那么大了，结果吃过之后食髓知味，两天没能和李甚深入接触，他现在看向李甚的目光都带着渴望。


    每天拍摄任务那么多，他都不敢私下里和李甚有过多接触，只能在片场和李甚说两句话，趁李甚过来看回放的时候偷偷握住他的手解馋。


    岳栩看着李甚往这边走，正要露出笑容，结果李甚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半路杀车，转身往其他方向了，最后竟然站在了女主身边和她说话。


    岳栩眼中怒意翻涌，李甚这是什么意思？当着他的面勾搭女主？还没怎么样呢就要造反了吗？


    “岳哥。”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岳栩眼中怒意褪去，讶异地看向来人。


    “风延，你怎么来了？”三天前不是才来过吗？


    岳栩皱眉又要说教，顾风延提前一步道：“岳哥，我的脚已经不痛了。你不知道呆在医院里有多无聊。我想你了，也想念拍电影的日子，实在待不下去，就让筱颜带我来了。你不要怪她，是我坚持，她拗不过我。”


    顾风延这样说了，岳栩还能说什么。


    “医院里不是有各种设施吗？可以看电影，打牌，用不到脚的都能玩。”


    “可是我不想玩，只想来看见你。”顾风延道。


    如果是从前听到顾风延主动对他说想他，想的受不了来见他，岳栩一定会很高兴。


    然而此刻听了，心中竟然毫无波动。


    因为他的满腹心神还挂在去找女主聊天的李甚身上。


    这个男人是懂怎么惹他生气的。


    顾风延说完看向岳栩的脸，却见他只是随意点点头，便没有了其他表示，明显心不在焉。


    顾风延心中一沉。


    明明三天前岳栩还不是这样的。


    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岳栩就已经这么不耐烦和他说话了吗？甚至听到他近乎于表白的话语也不见丝毫激动。


    顾风延勉强露出笑容：“岳哥，我担心我一直待在医院失去演戏的感觉，不如以后天气好的时候我就来片场陪你好不好？”


    岳栩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


    顾风延的心提了起来，他很怕岳栩不同意。


    岳栩道：“我待会儿打电话问问你的主治医师，如果他同意的话，你可以来。但每周最多三次，每次最多只能待半天，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绝对不许来。身体才是第一位的，养护好自己的身体，未来才有无限可能。”


    “我知道岳哥都是为了我好，我都听岳哥的。”顾风延道。


    岳栩满意点头。


    对于顾风延有上进心的行为他都是支持的，毕竟顾风延是他选定的御用男主，和他梦中缪斯容貌有七分相似的最接近完美的替身。


    此时的岳栩还不知道李甚为什么突然不来找他的原因，等他发现之后，对于此刻的决定，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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