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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七日之前


    景应愿与谢辞昭的结契大典定在七日之后。


    沈菡之原先只?请谛颐挥毫写了十数份大典请柬, 散完与她们要?好的那群孩子后便只?剩了零星几?份,于是又交给她数份红纸,很快便又散空了。谛颐写了好几?轮, 终于忍无可忍扔了笔:“你们是要将整个修真界都请过来么?”


    柳姒衣抱着大红洒金的布料回来, 正巧撞见这一幕, 替自家师尊宽慰魔主道:“人多好啊, 人多热闹, 还能多收点礼钱。”


    她将布料小心地放在桌上,公孙乐琅带着数位绣师浩浩荡荡进来了,俨然要?在沈菡之的师尊殿扎营住下:“那个……沈仙尊啊,不?是我故意占您地方, 是好料子耗时又难做,带来此处监工方便。不然您多担待些?”


    布料一展开, 她们俩便围着料子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沈菡之磕着公孙乐琅给的瓜子走过来看热闹,还没看清便被布料闪瞎了眼:“……你俩要?死啊!晚上她们穿上这衣裳都不?用?点灯了!”


    “师尊,结契大典一生只?有一次,可不?得隆重些,”柳姒衣搓着手幻想?大师姐穿上这衣服后的模样, 嘿嘿地笑了起来,“穿上这个,保准大师姐和小师妹成为大典最亮眼的主角!”


    沈菡之扶额:“你拿去给她们看过了没有。”


    柳姒衣回想?了一下当时小师妹的神色:“昨日给小师妹过目了,她说不?错, 就要?这料子,但让我今后结契的时候小心点。”


    谛颐瞥了眼布料, 捻起来看了看,确实是人族能做出?来的最奢华闪耀的做工。她心头满意, 想?起自家幼崽的性格,还是多言劝告了柳姒衣一句:“你多保重吧。”


    沈菡之踱步至殿外?,打算小酌一杯冷静冷静。她刚仰头喝下一杯酒,余光却瞥见对面的剑峰与丹峰已经漫山遍野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


    沈菡之一口清酒喷出?来,凝念一看,雪千重正在丹峰爬树挂灯笼,金陵月在树下飞速组装,装完一个便往上面递一个,二人配合十分默契。


    她怒道:“你们俩在学宫内鬼鬼祟祟干什么!”


    闻言,雪千重茫然地回过了头,金陵月头也不?抬地继续给灯笼涂颜料。见是沈菡之,雪千重高兴地笑了,遥遥冲她挥了挥手:“喜庆吗——沈仙尊——”


    ……的确喜庆不?假,但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吧。


    “从?树上下来,”沈菡之皮笑肉不?笑,“用?灵力挂便罢了,你这幅样子在学宫里爬树,我怕雪折竹找我麻烦。”


    雪千重不?明所?以,看了眼灯笼,无辜道:“可是沈仙尊,您不?觉得这样显得我们很有心意吗?等到应愿她们从?金阙回来,第一眼便能看见这些灯笼,那时候我和陵月再?顺理成章告诉她们这是我们亲手做的哦!想?想?就值得高兴,谢督学会感动到泪流满面吧?”


    金陵月收拾好地上的残局,仰头望向?树上的雪千重:“千重,这边做完了,我们去器峰。”


    雪千重冲着她张开怀抱,金陵月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伸手做了一个接的动作,将蹦下来的少年接在怀里。


    先年昆仑的修士们享有美名,称作神鹰的女儿,个个都身量高挑英气逼人,如今痊愈后的雪千重也不?例外?。她比金陵月高了整整一个头,可金陵月接她却接得极稳,二人短暂地相?贴一瞬,便冲着沈菡之挥了挥手,一同往器峰去了。


    沈菡之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搓了搓胳膊,阴阳怪气道:“大比在玉坛上被打得吐血三升都能自个站起来,从?棵三四人高的紫荆树上下来就伸手要?人抱……不?行,我要?发?灵传给雪折竹和春拂雪!”


    她嘟嘟囔囔念了几?句,转去大殿另一边,却赫然看见了坠心崖上的骇人情状。


    晓青溟与那两个海岛上来的小孩都在崖上,坠心崖风大,吹得水珑裳纱衣底下露出?半截哆哆嗦嗦的腿。容莺笑一手磨墨一手往红纸上题字,晓青溟卷着鞭子将写好的一道足有百米长的对联甩在崖边,再?跳下去御风贴好。


    沈菡之眯起眼:“热烈庆贺蓬莱学宫刀宗景应愿谢辞昭喜结道侣万年好合,绝美道侣情诚邀修真界各位道友前来观礼记得带礼金钱?横批……修真门派数风流,逍遥小楼拔头筹?”


    沈菡之刀都没来得及拿,立刻飞身冲去了坠心崖,一把?薅住正勤勤恳恳贴喜联的晓青溟。


    晓青溟转过身,笑颜如花:“好巧,沈仙尊。”


    沈菡之面无表情地指着龙飞凤舞的横批道:“青溟啊,这是什么意思?”


    晓青溟歪了歪头,依旧是娇娆妩媚的模样,柔声道:“您说这个呀。我这不?是想?着来观礼的大能多,宣扬一下我们逍遥小楼的大好精神,待日后好多收些门生……沈仙尊我错了!别?打别?打!我马上让她们把?逍遥小楼改成蓬莱学宫!”


    水珑裳在崖上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与容莺笑对视了一眼:“你看我干嘛,改啊。”


    容莺笑被风吹得脸僵。她长长的卷发?都纠结在了一起,也顾不?上梳散了,只?是抬手搓了把?脸,呆滞道:“早知道她们第七州的人都这样,我就不?来了。”


    *


    与此同时,第七州,金阙。


    “这个玛瑙梅花杯是皇姐少时喜欢的,带上。还有这个,皇姐宫内一直摆着的三足碧玺香薰炉,也要?带。啊,这个是皇姐用?过的花鸟铜镜……”


    景樱容亲自带着女使们将尘封已久的殿门打开,一件一件地收拾皇姐昔日喜欢的用?过的或许用?得上的精巧东西,片刻便装了数十个箱匣。皇姐住过的宫落收完了,又带人去了自己的私房收藏库内,将里边所?有合眼缘的东西都统统装了起来。


    她知晓修士的结契不?同于凡人的嫁娶观,也不?谈什么聘礼陪嫁,却还是憋着一股劲,不?想?让姐姐的结契大典输了风头。她回首看了一眼直排到殿外?的数百口箱匣,松了口气:“暂且到这吧,剩下的让皇姐自己挑。”


    赵展颜过来时被这情景吓了一跳:“陛下,你要?搬家啊?”


    景樱容没理她,便听赵展颜道:“她们在过来的路上了,柳姒衣说应愿道友她们要?在金阙小住几?日,再?带我们一同回金阙办结契大典。”


    她话?音未落,景樱容立刻快步走回皇姐的寝殿:“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不?早与朕说?”


    赵展颜摸了摸头,茫然道:“你也没问啊……还有寝宫也不?用?收拾啊,等她们俩来了自行用?个辟尘诀不?就好了。”


    景樱容心道你没姐姐你懂什么,意义根本不?一样。早早收拾好寝殿等着姐姐来,与姐姐来了后自行施法术肯定是不?同的。于是她又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女官们赶回皇姐的寝宫外?,这里有几?棵海.棠树,树旁打了架秋千,她们俩幼时常在此处相?互推着玩。


    她刚迈步进宫门,便见那架秋千上已经坐了人。


    兴许是喜事?将近,景应愿今日穿了身海.棠色的衣衫,因着已至夏日的缘故,衣料也做得比原先的道服轻薄。她坐在高高漾起的秋千上,眉眼都含着笑,侧首对身后推秋千的人道:“再?推高些。”


    谢辞昭更卖力地推秋千。她今日虽未穿与景应愿相?似的粉色,却也十分罕见地着了身鲜艳张扬的孔雀绿色衣裳。她人生得好看,穿原先的墨色沉稳,换了这身绿色却骤然贵气起来。打眼一看,比起什么仙风道骨大师姐,什么魔域长翅膀的少主,更像是皇家贵族家的女儿。


    景樱容对谢辞昭总有几?分隐隐的别?扭,总觉得跟着她叛出?人族去魔域那件事?让姐姐吃了苦。毕竟自家姐姐是天上天下第一好的人物?,无论谁与她在一块景樱容都有种吃亏的心态。


    赵展颜佯装从?殿外?路过,探了个头进来看了眼,倒吸一口凉气:“……嗬。孔雀开屏了。”


    谢辞昭不?冷不?热地扫了赵展颜一眼,后者迅速溜走了。


    景应愿缓缓从?秋千上下来,景樱容屏退了女官们,让她们自行先回去。她前脚将人散走,后脚便哒哒哒扑到景应愿怀里:“姐姐!”


    谢辞昭慢条斯理走过来,揽住景应愿,平静道:“我也是你姐姐。”


    一魔一仙两条龙对上,互相?毫不?示弱。景樱容拽着皇姐不?撒手,神色傲然道:“那也是七日后的事?。”


    别?想?白占朕的便宜让朕改口!


    景应愿无奈叫停:“去殿内说。如今地面上的邪祟日益减少,金阙情况如何?”


    殿内无人,谢辞昭施了个辟尘诀,又滚了水烫好三杯热茶摆在桌上。景樱容面不?改色拿来喝了,轻快道:“如今已不?需多操心了。粮食够了,魔军与修士也在,死伤得到控制,就是有些坏了的屋宅要?重修。”


    说着,景樱容与景应愿对视一眼。她见姐姐无意提天阶的事?情,扫了眼一旁坐着斟茶的谢辞昭,顿了顿,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她忽然明白了姐姐为何要?如此仓促地办结契大典。


    景樱容小坐了一会,便要?回去处理国事?。此时正是午后,她看她们历经前些日子的奔波,眸色都有些微妙的疲倦,便让她们自行歇息会,晚上在姐姐殿内布桌家宴。


    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景应愿只?觉自己的确是有些累,可重新回到寝殿,再?度看见熟悉的陈设,精神便再?度上来了。


    她拉着大师姐的手,将寝殿内喜爱的陈设都细细与她讲了一遍,又伸手去书架上找自己幼时读过的书。此时殿中无人,谢辞昭看着她带笑的眼睛,又看她飘逸的粉衣,只?恍惚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刀宗的小师妹,而是昔日那个名动四方的金阙长帝姬。


    她思维不?知飘散去了何处,待到景应愿发?觉时,那条阔别?已久的尾巴便再?度缠上了她。


    谢辞昭将她抵在柜前,在含住小师妹薄唇的瞬间接住了摇摇欲坠的一件玉瓶,随手放进了芥子袋里。她伸手摸了摸小师妹噙着春水的眼睛,又垂眸亲了亲她,尾巴圈得更紧。


    “做修士也挺好的,”她吮着小师妹的颈侧轻声道,“比如我现下亲了你哪里,又咬了你哪里,若是凡人定会留下痕迹。但修士能用?的方法手段甚多,待到晚间,你妹妹定然看不?出?来,不?会知晓。”


    景应愿感觉到那条龙尾顺着小腿一路攀了上来,鳞片冰冷,擦过肌肤时却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感。她伸手抱住谢辞昭的脖颈,偏过头,有些难为情:“……别?在此处。”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大师姐微凉的唇却又贴了上来。她脸上烧得发?涨,恍惚抬眸,却见大师姐握着自己的手腕亲了一下。


    “帝姬殿下,”她蹭着景应愿,语气似是恳求,已然变成竖瞳的龙眸中却是明目张胆的逾越,“求您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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