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 22、三合一
    三合一


    窗外一阵风刮过, 落叶簌簌作响。


    虞秋秋站在?门口,火红的裙摆随风烈烈。


    褚晏怔怔的看着她,恍惚间, 他竟仿佛再次见到了醉梦里的那个?红衣邪神。


    可她的眼神分明是清澈的,就像是一潭清水, 一眼就望到底了,他清清楚楚看得明白,可为什么,他却觉得违和, 仿佛这样的神情不该出现在她脸上一样。


    “你找死?”


    短短的三个?字, 不断在?他脑海里回荡,余波悠长, 那冰冻三尺般的语调,好似有着能够泯灭一切生机的力量一般, 无端地让人心悸, 竟是半点防抗也生不出来, 只觉大难临头。


    能说出这样话语的人, 她的眼神不该是这样的, 她该像梦中那从天而降的邪神, 天生不屑地睥睨着, 万般皆不入眼, 众生皆为蝼蚁。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关心着、担忧着……


    虞秋秋走了过来,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声音软糯还带着浓浓的关切:“夫君你怎么了?”


    ——“这是什么表情?”


    ——“该不会是为了让我不好拒绝故意的吧?”


    ——“不是, 廷尉司是没人了么,还得抓我做苦力来帮你整理书架?”


    ——“那架子上头都?瞅着有一层灰了, 看着也不常用的样子,没道理我一来就急用了吧?”


    ——“我难不成长得像是粗使丫鬟?”


    听着这么一连串的诘问,褚晏回过了神,他定定看向虞秋秋,这会儿却是再怎么听,也感受不到那股子让人冰寒彻骨的威压了。


    难道之前是他幻听了?


    褚晏开始自?我怀疑,他的视线落在?了虞秋秋这身?襦裙上。


    定是虞秋秋今天穿的这身?红裙,触动记忆,让他起了联想,不然根本没法解释。


    那邪神无所不能,虞秋秋却是喜欢逮着机会就朝他撒娇,怎么会像那邪神呢?一定是他想多了。


    虞秋秋的手还在?他眼前晃着,他伸手将?其捉住,似是松了口气一般回道:“没什么,我没事。”


    “那你刚才说——”


    褚晏打断:“你要是不想做,那便不做了。”


    方才是他思虑不周,让她来做下人的活,的确有所不妥,她心有抵触也是正?常的。


    只是——


    “三皇子一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褚晏怕她冲动,到底还是嘱咐了一句。


    虞秋秋:“哦。”


    ——“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褚晏轻笑,那便最好。


    倒是省了他再来做一番思想工作了。


    “早点回府,近日不要再去?街上逛了。”


    他也真是怕了她了,逛个?街什么大街小?巷都?敢去?,别是下回又误入了什么腌臜地。


    “……”


    虞秋秋从廷尉司出来,没忍住又回望了一眼。


    狗男人竟是变得唠唠叨叨的,这是什么牌子的副作用?


    “夫人怎么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么?”绿枝问。


    虞秋秋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回府。”


    ……


    夕阳西下,绿枝迷迷糊糊醒来,脑子还有点昏昏沉沉。


    “啊!”


    绿枝动了一下,忽地惨叫出声,脑袋好痛,她龇牙咧嘴地往后脑勺一摸,不曾想,竟是摸到了好大的一个?肿包。


    她这是怎么了?


    费力地撑坐起来后,绿枝的脑海中尽是迷茫,眼睛都?痛得有些睁不开。


    手下触感冰凉,按下去?还有些软。


    “这怎么还摸着像泥巴?”绿枝嘟囔了一句。


    因着这句话,记忆的盒子似是忽然被打开了一般。


    电光火石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再顾不上后脑勺的疼痛,绿枝努力睁开眼,待看清自?己所在?之地,发现?周遭果然是荒凉无比。


    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那一刻都?凉透了。


    夫人、夫人被歹徒绑走了!


    从廷尉司回府的时?候正?是晌午,街上都?没什么人,在?路过一巷子口时?,马车便被忽然冲出来的歹徒给劫走了,她想要呼救却被人打晕,中间她醒来过一次,脑海里残留的最后一幕,却是夫人趁那伙人不备,将?她从侧窗推出来的画面。


    可,她真是太没用了!又晕过去?了那么久,哪里还能知道那歹徒把夫人被劫哪去?了?


    地上的车辙印乱七八糟,朝哪个?方向的都?有。


    绿枝急得哭成了泪人,夫人、夫人现?在?到底在?哪呀!


    忽地,她混沌成一坨的大脑似是想到了什么,登时?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凭着夕阳辨别了一下方向,拔腿便朝城里的方向跑。


    郎君!对!她要去?找郎君,郎君一定会有办法救夫人的!


    呜呜呜呜呜呜,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她真是死了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一路跌跌撞撞,路上还碰见了位好心人,快马捎了她一程,可即便如此?,等她赶回府里的时?候,也已经入夜了。


    绿枝发髻都?跑得松散了开,眼睛也哭得肿成了核桃大,一把抓住门房的人便急急问道:“郎君呢?郎君回来了吗?”


    门房的人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我问你!郎君呢?!”绿枝忽然凶狠。


    被她抓住的人哆哆嗦嗦:“郎、郎君进宫了,还没回来。”


    进宫了?


    绿枝颓坐在?地,已经哭干的眼泪又簌簌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进宫了?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夫人呢?”门房之人怔愣过后觉出了不对劲,立马问道。


    绿枝却是不停地摇头,即便她此?刻的脑子已经乱做了一团麻,可她仍旧记着,夫人被人掳走这事,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的,可,可郎君不在?,府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她还能找谁呢?


    原本,她还以?为二小?姐是个?好的,也是近来才看清楚,原来,二小?姐也是个?看不起她家的夫人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夫人娘家无人,这才处处让人看轻了去?,若是老爷没有出事就好了,老爷鼎盛之时?,前来巴结的人都?快把虞府的门槛给踏破了,那是真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家夫人也曾是这京中无数人都?高攀不起的名门贵女,若不是后来虞府一朝倾覆,论门第,她家夫人哪里就比其他人差了?


    绿枝思来想去?,却也知道时?间不等人,越晚一分,夫人的危险便多一分,是以?,即便对二小?姐有诸多不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寄希望于二小?姐能够明事理,分得清轻重缓急。


    褚瑶听说了这事后,很是震惊了一番,但?更多的是后怕。


    三皇子今日才刚放出来,虞秋秋便出了事,这八成是冲他们?褚府来的,若不是她从廷尉司回来得早,说不定这会儿被绑走的就是她了。


    “二小?姐,您快想想呀。”


    “您想想办法救救夫人吧。”


    “您再拿不出章程,夫人若是被人杀害了可怎么办呀。”


    “呜呜呜呜呜呜,我家夫人如花似玉的,若是、若是……”


    绿枝急得不行,一口的哭腔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停地祈求,祈求二小?姐能够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她家夫人。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上哪大海捞针去??”褚瑶被哭得头痛,很是没好气。


    她自?己最近都?还烦着呢,哥哥已经好些天不理她了。


    但?虞秋秋这事毕竟人命关天,她若是直接拒绝了,日后哥哥追究起来,定是没法解释。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递牌子进宫一趟去?找哥哥。”


    也就只有这么个?办法了,这么晚了,城门都?已经关了,就是要出城找人,那也得有哥哥身?上的官印,或是请旨拿了令牌才行。


    褚瑶起身?,见绿枝竟是还想跟着一块去?,连忙道:“你就别跟着去?了,你这副尊容,进宫可别冲撞了贵人,在?府里等着吧。”


    这大晚上出去?,褚瑶心里也毛毛的,还特意叫上了好些个?府卫护送,但?到了宫门前,褚瑶手里攥着宫牌却又犹豫了。


    哥哥最近对虞秋秋好似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冷淡了,这令她很是焦躁,却又想不明白缘由,就像她想不明白当?初哥哥为什么要娶虞秋秋一样。


    那明明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娶了她对哥哥的仕途根本就没有任何?助益,她凭什么夺走哥哥的目光、分走哥哥的心神?


    不过是颗绊脚石罢了,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提醒着她,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一念之差,褚瑶将?宫牌揣了回去?。


    “出门太急忘带牌子了,左右哥哥也快出来了,就在?这门口等着吧。”


    晚一会而已,虞秋秋要是因为这个?死了,那是她的命,怨不得别人。


    她已经尽力了。


    是啊,她已经尽力了。


    邪念无声滋长,褚瑶如是安慰着自?己,没一会儿,竟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这世上凭什么腐烂的只有她一人,她虞秋秋凭什么就那么好命,嫁人前有疼爱她的虞相?护着,嫁人后又有哥哥护着,凭什么她费尽心机才能得到的一切,虞秋秋却唾手可得!


    被歹人掳了去?,又生了副那样的好皮相?,她就不信那些歹人会只是害命?


    就是侥幸救回来,只怕也是不干净了,既如此?,这等脏东西,死了反倒更好,免得脏了她褚家门楣。


    她甚至还暗暗期盼着哥哥能晚点再出来。


    可天不遂人愿,没一会儿,她便听到了阵马蹄声。


    哥哥得陛下信重,是为数不多准许直接策马入宫的朝臣,这个?时?间从里头出来的人,根本不用再做他想。


    果不其然,马蹄声靠近的同时?便响起了哥哥的问询声。


    “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褚瑶咬了咬唇,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撩开车帘。


    可她说完就后悔了。


    她发誓,她从未见过哥哥的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就好像虞秋秋出事,在?他眼里是绝不可接受的事情一般。


    她毫不怀疑,此?番若是找到的是虞秋秋的尸体,哥哥会让那些人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地给虞秋秋陪葬。


    褚瑶只觉浑身?冰凉。


    她好像低估了虞秋秋在?哥哥心中的地位。


    可是……为什么?


    哥哥明明也没有多喜欢虞秋秋,她凭什么不可或缺!


    ——————


    褚晏深夜带着廷尉司的人马杀进了宣平侯府。


    听着外头的打斗声,周崇柯合衣从床上撑坐起,意外……却又不意外。


    “真是扰人清梦!”他低声咒骂了句,拎着扇子去?开了门。


    周崇柯倚在?门边,一副懒散模样,大晚上的,凉风习习、阴风阵阵,也没耽误他摇扇子。


    “没想到,我们?刚正?不阿的褚廷尉,如今也学会假公济私了,我倒是不知,这廷尉司的人何?时?成了你的府兵?”


    周崇柯言带戏谑,褚晏却是三两步直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


    “虞秋秋在?哪?”褚晏逼问。


    周崇柯头往后仰了仰,“你的女人丢了,你来问我?反正?不在?我府上。”


    他费了老大劲才将?自?己的领子从褚晏手里解救了出来。


    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差点把他勒死!


    谁知,还没等他把领口抚平,这厮竟是又两手拽回了原处。


    周崇柯:“……”


    你丫的!


    周崇柯想骂人,但?还有气,嘲讽要紧:“你急了,你居然急了?人都?已经丢了,你急给谁看?”


    周崇柯用折扇一下下杵着褚晏的胸膛:“人在?做事情的时?候得考虑后果,你惹了三殿下不快,殿下如今也不过是撒撒气而已。”


    “我问你,她在?哪?”褚晏目眦欲裂。


    周崇柯却又笑了,瞧这满目血红的样子,人抓错了,却又好像没完全抓错,虞秋秋在?他那竟还有点地位,看来这传言也真是不可尽信。


    好在?,现?在?察觉也不晚。


    如此?的插刀良机,他怎么能够放过呢?


    “前段时?间,虞秋秋曾私下里找过我。”周崇柯的语气听来很是玩味:“她好像对自?己的夫君很是不满,竟将?我的玩笑话当?了真,还跑来试探我。”


    周崇柯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褚晏寒凉的视线横扫而过。


    周崇柯拍了拍他的肩膀,假惺惺地宽慰道:“放心,朋友妻不可欺,我还是知道的,你我虽算不上是朋友,但?好歹也相?识了这么多年,我还不至于扒这窝边草。”


    “就是——”


    周崇柯看褚晏的眼神目带怜悯,什么意思,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谁料,褚晏却还是那句话:“她人到底在?哪?”


    周崇柯:“……”


    搞什么,他说这么多,这厮一点都?不生气的?还一门心思着要找人呢!


    不是,他到底听懂他在?说什么了没有?


    这天底下难不成还真有不介意自?己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


    周崇柯看褚晏的眼神瞬间就复杂了起来。


    几年不见,这厮竟是变态了?


    出神间,一把出鞘的剑竟是已经抵在?了他脖间。


    周崇柯立马举起了手。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生命开玩笑,他可是他老周家的独苗!


    “我带你去?就是了,你把剑放下!”周崇柯妥协道。


    褚晏收起了剑,不欲与他浪费时?间,直接将?人赶出了府,冷着声问道:“哪边?”


    周崇柯扇子一甩,便扇边走在?前面带路,很是没好气:“西边!”


    然后他带着人去?了西街的一处青楼,扇子一合,扬了扬下巴:“这就了,你自?己进去?找吧。”


    褚晏身?边的属下作势就打算带着人往里冲,谁料,褚晏却伸手将?其拦住了,不仅如此?,反而还笃定地道出了另外一个?地点:“郊外,西山方向。”


    周崇柯眉头一跳,眸中更是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会知道……


    不会是在?诈他吧?


    周崇柯不信邪:“你夫人就在?这里头,你不进去?看看?”


    褚晏嗤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自?作聪明、声东击西。”


    周崇柯:“!!!”


    “不过。”褚晏话头一转,不知是褒还是贬:“如今倒是有长进了,知道要真假参半。”


    “只可惜——”褚晏瞥了一眼他走哪都?会带着的扇子。


    周崇柯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把扇子合起来,他好像直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套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褚晏直接就是用完就扔,撇开周崇柯,上马带着大部队就准备走。


    “不是!”周崇柯立在?原地,就纳了个?闷了:“你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他气呼呼地在?寒风里扇起了扇子。


    只可惜?只可惜什么?你倒是说呀,每次都?只说一半!


    “所以?说我最讨厌你!”周崇柯恶狠狠地暗啐道,还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


    “啊。”褚晏走到一半,忽然勒停了缰绳,居高临下,语气淡淡:“你暗地里拦住我夫人见面这事,她早就跟我说过了。”


    周崇柯:“……”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杀人诛心!


    不是,虞秋秋这嘴上不把门的,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私下里被外男拦住见面,是很值得宣扬的一件事情么?


    周崇柯立在?这无边夜色里,后知后觉,所以?……他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那两人都?给利用了?


    最关键的是,他刚才居然还在?褚晏那厮面前洋洋自?得。


    周崇柯闭了闭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了,也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被人给气的,他咬了咬牙,脚趾无声地抠起了鞋底,挑拨离间不成竟还被人看了笑话……


    真是跳梁小?丑,蠢透了!


    啊啊啊啊啊啊!


    他今夜就不宜出门!


    ——————


    郊外西山,一处破庙中。


    梁上挂着一排“腊肉”,底下烧着柴火枯叶,烟气蹿蹿地往上冒,一个?个?明明都?熏得睁不开眼,但?偏偏还必须得睁大着眼睛受这酷刑,谁闭眼被她发现?了,居然还要加柴火!他们?现?在?流出来的泪都?快能洗脸了。


    都?是些亡命之徒,哪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被官兵追着砍的时?候都?没哭过,那可是信奉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铁骨汉子!


    平日里,谁倒霉碰见他们?五虎兄弟不得抖三抖?


    如今五虎齐落平阳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吊在?这里娘们?唧唧地聚众以?泪洗面?


    这说出去?还不笑掉人大牙,他们?五虎兄弟以?后再江湖上还怎么混!


    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想他们?威风八面的五虎兄弟,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被吊在?中间的张三虎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奶奶的!就因为他行三,所以?就活该吊在?这中间被最热的火烤、最浓的烟熏吗?


    他宁死都?不受这鸟气!


    “我张三虎但?求一死!谁都?别拦我,让我去?死!”他扯着嗓子喊道。


    话刚落,一左一右的两兄弟便齐声否决:


    “不行!三弟你不能死!”


    “不行!三哥你不能死!”


    虞秋秋叹了口气,慈眉善目:“我可是很民主的,全票通过才能赐死,你看,你两个?兄弟都?不同意你死,你们?再商量商量?”


    “凭什么不让我死?”张三虎气得大叫。


    左边的王二虎侧腿就是一脚:“你都?熏了这么久了,再熏一下怎么了?哦,你是死痛快了,完了把我和老四挪中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只顾自?己不顾兄弟,真是看错你了!”


    李四虎也是愤愤得很:“就是!一点牺牲精神没有就算了,竟然还想一拖带走二!”


    张三虎只觉得自?己是秀才遇到了兵,那完全就是有理都?说不清啊!


    “我都?求死了,你们?说!我还要怎么牺牲?你们?说啊!”


    真是没天理了,从来都?只听说过想活活不成,没听说过想死还死不成的。


    “老大、老幺你们?俩来评评理!”


    被点名的刘大虎瓮声瓮气:“我觉得你死不死都?成。”


    反正?按次序他再怎么挪都?还是在?边上,烟熏火燎的程度是最轻的,他无所谓。


    孙小?虎:“附议。”


    “你们?两个?墙头草!!!”


    张三虎气得呀,当?即就吊着左甩右荡,踢到哪个?是哪个?,完全就是无差别攻击。


    “你丫迈着短腿踢谁呢?”


    “踢得就是你!”


    “你说什么?”


    ……


    五虎兄弟再次爆发了新一轮的内讧,一个?个?都?是单杠能手,吊做一排都?能打群架。


    虞秋秋看得是兴致盎然,这不比话本精彩?


    只是她这边烤的烤鸡熟了,虞秋秋用膳不喜欢吵吵闹闹的,便给他们?叫了个?暂停。


    “都?给我安静点,谁出声我在?下头再加一把火!”


    “……”


    整个?山庙瞬间便沉入了寂静,整齐划一得很。


    除了柴火燃烧时?间或产生的噼啪声,其他的什么声都?没了,上头吊着的那几人,简直恨不得连呼吸都?隐了去?。


    虞秋秋轻笑了声,对他们?的表现?,勉勉强强还算满意吧。


    她从自?己一左一右的裤腿里各摸出一把匕首,两手开工,她不吃鸡皮,只吃中间的肉,这歘欻欻地一顿划拉下来,动作娴熟、优雅至极。


    最后竟是将?这一整只鸡,皮、肉、骨三分离,完了将?各部分拼起来,竟还是完整的三只鸡的形状。


    刘大虎、王二虎、张三虎、李四虎、孙小?虎:“!!!!!”


    张三虎只觉浑身?皮肉都?凉飕飕的:就,忽然也不是很想死了……


    后半夜,吃饱喝足,虞秋秋也懒得再加柴火烤“腊肉”了,直接捡了把大刀朝上面喷了口酒,然后就开始放在?磨刀石上蹭蹭蹭地磨了起来,动作、声音都?相?当?地有节奏,只是,在?这半夜的深山老林里,却是格外的渗人。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没了烟熏火燎,张三虎这求生意志又反弹了,忐忑着出声问道。


    虞秋秋挑起头,面带微笑,火光映在?她脸上,照出了一脸的“和善”,只是,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却是立马就皱起了眉头,眉目间的神情似乎很是鄙夷。


    “你们?没读过《论语》么?”虞秋秋很是惊讶地问道。


    “五虎腊肉”俱是一愣,面面相?觑。


    王二虎小?小?声跟旁边的刘大虎打听:“《论语》是什么?”


    被问到了自?己知道的领域,刘大虎稍稍有些自?得,一个?鄙视的眼神便甩了过去?:“这你都?不知道?就那叫什么孟子的,写?的一书。”


    王二虎敬佩不已:“哦哦哦哦哦哦哦……还是老大有学问。”


    可是……磨刀关《论语》什么事?


    “五虎腊肉”又集体陷入了疑惑。


    虞秋秋露出森森白牙,优越感十足,大发慈悲地给他们?解释道:“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意思就是呢,我要剥你们?的皮,那就得先把刀磨快,懂?”


    一石惊起千层浪。


    五虎腊肉:“!!!”


    剥、剥皮?


    这女人她还想剥皮!她居然还想剥皮!!!


    此?话一出,刚才那神乎其神的刀法瞬间便浮现?在?了眼前,一个?个?目带惊恐,他们?……他们?怕不是全都?要一分为三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虎腊肉争先恐后曝出了尖叫。


    有没有人来管管她,官府的人也行啊!


    他们?现?在?都?不挑了,只要不是落在?这女人手里,谁把他们?抓走都?行啊!


    呜呜呜呜呜,他们?愿意坐牢!


    “一个?个?在?这喊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喊冤呢!”虞秋秋喝止道。


    五虎腊肉:……他们?难道不是在?喊冤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嘿!没完没了了还?


    虞秋秋板起了脸,将?一食指抵在?了唇间:“嘘!冲动是魔鬼,都?冷静点!”


    五虎腊肉俱是呼吸一滞,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是他们?该听的话么?!


    到底是谁冲动!谁该冷静!谁又是魔鬼啊!!!


    呜呜呜呜呜,今晚上真是倒了大霉了,早知道就不接这活了,真是应了那句越漂亮的越危险。


    “我就说了,抓错人了把她送回去?,你们?偏不听我的!”王二虎埋怨道,简直就是后悔不迭。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刀!!!


    一个?个?不听他的,见着那张脸就走不动道,现?在?好了,碰上硬茬了,兄弟几个?全玩完了!


    “那这谁能想到这娇花竟是食人花?”李四虎有点不服气。


    说的好像你二虎当?初就斩钉截铁很坚持似的,谁不知道谁啊?后半截催着赶路的可全都?是你二虎!


    “都?别吵了,吵赢了是能多活一天还是咋的?”刘大虎出来主持大局,过了过这最后的大哥瘾。


    吊成排的五虎兄弟被风干了沉默,一个?个?五味杂陈。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这谁能想到这娘们?儿看着弱不禁风的,她丫的打起来,居然一打五余力还大大的有?


    这就是所谓的京城第一娇美人么?骗鬼呢!


    想他们?五虎兄弟纵横四海,不曾想今日竟是要全栽一块了。


    他奶奶的,日后竟是连个?烧纸都?没有,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见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虞秋秋甚至还劝了下他们?:“都?想开点,至少这地方是你们?自?己选的,多清幽、多安静!”


    世界上,像她这么让人自?己找墓地的可不多了,都?珍惜点,一个?个?哭丧着脸给谁看呢?遇见了她,那都?是他们?的福气!


    五虎腊肉:……


    是啊,清幽、安静、他丫的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跑这么远,竟是自?掘坟墓来了!


    号称这辈子都?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五虎兄弟,被这回旋镖扎得一个?个?是老泪纵横。


    这辈子的眼泪都?要在?今晚上流干了。


    干脆哭死算了,就是哭死也好过死无全尸啊。


    “这山上有个?庙!”寂静的夜里忽然飘过来了一道声音。


    虞秋秋:“!!!”


    什么情况?这破地方还能碰上抢地盘的?


    她提着刀出去?望了一眼。


    今晚月黑风高,此?刻山脚下却是火光星星点点,就跟那超大号萤火虫似的,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一大群点着火把的人竟是在?快速地朝这山上进发!


    虞秋秋赶紧让系统扫描一遍,看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系统:【……】


    所以?,它又成雷达了是么?


    这又是复读机,又是闹钟,又是望风助手,如今又多了个?雷达……它这统生,系统该干的正?经活它是一点都?没干呐,净干些鸡零狗碎的去?了!淦!


    大范围地扫描了一通,系统幸灾乐祸地报告:【你家狗男人在?最前头呢!】


    虞秋秋:“!!!”


    什么情况,狗男人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虞秋秋心上一凛,不好!


    她冲回庙里,看向还挂在?梁上的“五虎腊肉”,双眸眯了眯,在?这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整张脸看起来阴晴难定,格外地骇人。


    被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凌迟着,五虎俱是虎躯一震!


    “你你你你你……你又想干什么?!”


    ……


    褚晏找上来的时?候,还未看清里面的情况,一团黑影便飞扑着进了他怀中,埋在?他胸膛的那人,一口的哭腔:“呜呜呜呜呜呜,夫君你怎么才来,这些人好可怕呀,我都?快要被吓死了!”


    刚放下来的“五虎腊肉”在?墙根边跪成了一排,全都?死死咬紧了后糟牙,搁在?大腿上的手,更是快要将?大腿抠出血槽了,一个?个?呼吸急促,吐糟的欲望铺天盖地,但?是——


    不行!


    这娘们?儿狠起来根本就不做人!惹不起,他们?还忍不起么?


    忍住!!


    拼了老命也要忍住!!!


    忍无可忍,那就从头再忍!!!!


    一个?个?跪在?墙边,竟是生生把刚被吓白的脸又给憋红了。


    跟在?褚晏后面的人马陆陆续续爬了上来,火把聚拢,照得整个?山庙外都?亮如白昼。


    然后,大家便齐齐见证了这魔幻的一幕——


    被绑票的毫发无伤,从头到脚都?精致无匹,连根头发丝都?没见乱一根的。


    而绑人的,却是形容狼狈……那等壮实的五个?大汉,竟一个?个?都?泪流满面,还争先恐后地要自?首,见了官兵就跟见了亲人一样。


    这你敢信?


    众人:……


    沉默……还是沉默。


    众人活这么大,这样的场面那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就……震惊!


    就连褚晏都?没好到哪去?,他愣愣地将?虞秋秋从自?己怀里抠了下来,按着她的肩膀,将?人撑开了一臂的距离,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好几遍,眸光里仍旧还闪烁这不可置信。


    “发生了什么?”紧绷神经,突然松懈了下来,褚晏声音艰涩地问道。


    虞秋秋抿唇,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而后,低头用脚尖不停地在?地上画小?圈圈,声音呐呐道:“就……跟他们?讨论了一下学问,他们?就这样了。”


    “讨论学问?”褚晏惊诧。


    “嗯嗯!”怕他不信,虞秋秋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褚晏却是更惊疑了,他将?视线移向瑟瑟发抖跪在?墙根的那五个?人,将?信将?疑地用眼神逐个?询问了一遍,却见他们?一个?个?都?点头如捣蒜。


    “没错,我们?学问不如!自?惭形秽!”


    褚晏:“……”


    他怎么觉得这像是窜供了呢?


    褚晏将?目光重新凝回到了虞秋秋身?上,探究有之,疑惑更甚……


    虞秋秋鼓了鼓脸颊,双眸澄澈,天真、无邪……


    ——“秋秋我啊,这道坎啊,怕是不好过啊!”


    ——“可本来就是只讨论了一下学问嘛,这群废物点心,居然说《论语》是孟子著的!”


    褚晏:“……”


    凝视,还是凝视。


    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虽然虞秋秋没事,他很高兴,但?这太不符合常理了,绑匪把她绑上山就是为了探讨学问?


    又或是,他和虞秋秋认知里的学问,还能有什么差异不成?


    “那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审他们?啊。”虞秋秋提议道,根本就没在?怕的。


    ——“你可以?随便问,甚至现?在?问都?行。”


    虞秋秋的心声听着自?信极了。


    褚晏又动摇了,难道事情就真的那么……那么……


    褚晏还在?搜肠刮肚地试图找一个?贴切的形容词,然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虞秋秋的下半句。


    ——“反正?,我都?已经威胁好了,量他们?也不敢说出去?半个?字。”


    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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