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正麾下士兵都得了赏钱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周军全军,一清早便有人用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目送着他们捂着钱袋子离开了军营。
当然自家事自家知,这些一大早就要出门的也在羡慕着别人,他们要去的都是地方最远的,光出行都要几个时辰,怎么比的上那些时间充裕现在还闲在军营里瞎晃的家伙?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佰长的带领下一起离开校场营房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当然也有极少数的人是独自离开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些金南县城本地人可以回家探亲的,言正对这样人自然是把要求放宽了些,不光给了两天时间,还把自己的一些积蓄分了些给他们。
言正是当众给的,他一向认为对于好事不光要做,还要做的有效果。
比如明明是姬明月的钱,但却让手下士兵只知道他的好,这就是背地里撬姬明月的墙角了。
……
“今日午时我在城西的翠竹楼摆了一桌酒席,诸位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陪我去坐坐?”言正对着围在他身边的校尉发出了邀请,这些都是已经被他掌控对他唯命是从的家伙。对于一些不识抬举或者是姬明月带来安插的人早就被他明里暗里的手段给边缘排挤掉了。
“教官有请,我们怎会推迟?”
“荣幸之至”
“……”
言正的军职一直是个问题,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灌输,全军上下都接受了教官这个奇特的称呼。
这些校尉也没两个是本地人,亲人也不在这里,自然没什么可推辞的。
“好,那过一会我们就一起出发吧!不醉不归哦”言正随手拍了拍其中两位校尉的肩膀,笑着说道。
“真的?真的可以喝酒啊?”众校尉欢喜的问道,军中谁都知道言正鼓励禁酒,他要不开口真没人敢在他面前喝。
“自然,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佳节,喝一些也无妨”言正笑着说道
“我不是太好酒,不过酒量却也不差,诸位可别全被我喝趴了哦……”
“教官,不是我老张吹牛,我喝酒就从来没喝醉过,酒这玩意在我面前就和水一样……”一个校尉拍着胸脯道。
“你就别在教官面前吹牛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家的功夫不宜喝酒,他们从来不让你喝酒,你喝酒都是偷偷喝,每次就喝一点生怕家里人看出来,这能醉?”
“你你你……你别以为你和我一起长大玩的好我就不会揍你……”
“怎么,你揍的过我?”
“上啊,上啊,这不能忍”众人起哄道。
“好了好了,我们也出发吧”眼看这这俩人说着说着要去校场比划比划,言正笑着招呼他们出发了。
卫国少马,周军手上的一共加起也没有多少,即使是校尉级别的也分不到一匹,众人只好走去那里。
翠竹楼里是一家还算别致的酒楼,地方也大,不过大概是因为县城里人忙着祭祖的原因,宾客稀少。
店伙计熟练的招呼众人上座,言正趁着上菜的功夫与伙计攀谈了几句后才知道,祭祖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战乱,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又吃不起,生意自然有些萧条。
众人微微有些唏嘘,不过等酒菜都上来后,三两酒一下肚,就开始谈天说地起来了。
不同人有不同的爱好和谈资,不过男人嘛,特别是酒桌上的男人,不可能避免了这几样,武道,家乡,权钱,美色,剩下的都是满天胡吹了。
言正本就是众人的中心,书籍游记什么看的也多,有心带动下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好了,斗酒的斗酒,吹牛的吹牛,虽然有些哄闹但无论是谁都很满意和开心。
酒过三旬,言正看众人都已微醉或半醉感觉差不多了,于是顿了顿,两眼渐渐流出泪水,满面伤心悲痛的样子。
沈逐风对着言虎金雷使了个眼色,大声询问道“教官,你怎么哭了?”
众人有的还有些清醒,有的已经迷迷糊糊了,不过沈逐风这一声却立刻让人把注意全部放在了言正身身上,纷纷问道“教官,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无辜落泪?”
言正一抹泪水歉意的说道“抱歉,是我扫了大家的兴致了,还望海涵”顿了顿,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可我一想到我母亲,我这心里苦啊!”
“今日本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我两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远在天涯般难以触及……”
“我父亲走的早,我母亲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她身体又不好……”
“我断了仕途的念头就是想好好陪在我母亲身边侍奉她过过舒服日子……”
“谁知就薄术居然用我家人来胁迫我,殿下表面上看似对我不错,但却一直向着他们……”
“我知道他们那些南江郡来的与殿下感情深,成于意薄术他们又是辅佐大周复立的老臣,但是却也不能偏心到那种地步啊……”
“成于意对他们南江郡来的好的没话说,对我们却是根本瞧不起,如果只是他一个就算了,可他们上上下下都是一个德行”
“……”
言正不断诉说着,从自己的事到姬明月的事,从一两个例子到南江与上河两批人的差别待遇。众人被他这样一说,原本没有感觉或者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说的,也在他的带头下开始纷纷述说起不公来了。
言正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他要分化军队的中层,虽然他是走的普通士卒的路线,但该拉拢的还是要拉拢,说到底军队是一个等级深严的地方,况且姬明月的军队体系本来就有许多问题。
姬明月最信赖的就是在南江郡被大周从小秘密培养的那批人,他们有忠诚有实力,占据军队中的高层位置本无可厚非。但他们实在是太排外了,除了言正一系的几人外,整个上河郡居然一个都尉都出不出。他们行事高傲而偏私,就算同是校尉一职却也一副我是你们的长官的模样。姬明月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注意还是视而不见不想管,但可惜的是言正很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开始慢慢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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