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三。
小是大小多少的小,三是一二三四的三,这两个字,不但朗朗上口,而且容易书写,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
莫名地,我就很喜欢这个名字,那是因为我还小,什么也不懂。
从小,我就与三有缘。
我在家里排行老三,妈妈在三十三岁那年,生下了我。
从此我们家里就有了三个丫头片子。
我的老爸,自从听说我是女孩时,就再也没看过我一眼。
他常常与他那些狐朋狗友整天瞎混在一起,每天醉生梦死,常常夜不归宿。
妈妈终日以泪洗面,经常喃喃自语,有时还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以至于忘记给我起名字,直接叫我小三。
我们一家人住在政府建的动迁房里,旧房被拆迁后,家里还拿到了一百多万的动迁款。
本来我们只是住在郊区,后来有开发商看中了那一块地,用来建大型的游乐园。
这样一来,我们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城里人。
可是,那时是爸爸当家,钱都在爸爸的手上,每个月只给妈妈一些必要的生活费。
虽然,他整天与烟酒打交道,但不可否认,爸爸很帅气,也很有魅力。
在我三岁那年,爸爸迷上了一个女人,听说那个女人很美。
有一次,我去楼下找好朋友小花玩,无意中听到隔壁的王阿姨眉飞色舞地说,那是一个狐狸精,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会神魂颠倒。
最后她看着我家的方向,嘴里啧啧了两声,眼神里有对狐狸精的鄙夷,有对妈妈的同情,也有洞察一切的快意。
这件事,只有妈妈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
对啊,这种事情,当事人通常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所以,我很想知道,狐狸精长什么样子的?
记得,那天是周末,爸爸打电话说,他中午要回来吃饭。
妈妈挂了电话,显得异常激动。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妈妈激动的原因,那天是爸爸和妈妈结婚7周年纪念日。
女人通常对这种日子特别敏感,因为纪念日能让人想起很多美好的回忆,有纪念价值。
也包含了她们对以后的希望。
妈妈在衣柜前捣腾半天,从房间里出来时,穿上了一条收腰缀着淡紫的的连衣裙。
这可能是她以前买的裙子,把腰部挤出了一圈赘肉,就像在我们游泳时穿的游泳圈。
妈妈给我们姐妹都换上了我们喜欢的冰雪奇缘的裙子,还特地把家里收拾了一番。
这时的妈妈和平时有些不同。
也许是因为兴奋,也许是因为劳动,她的脸上难得地有了一抹绯红,显得神采奕奕。
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扫地,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妈妈舞动着扫把,尘土飞扬,每一颗尘土都在阳光里,欢快地跳着舞。
平时的妈妈不修边幅,做事也无精打彩。
有时就像她的灵魂,随着爸爸离家的关门声,被爸爸带走了。
她经常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一身松垮垮的衣裤,脸上也腊黄腊黄的,像个母亲一样。
最后,妈妈拿起爸爸最喜欢的花瓶,仔细地擦拭着,脏污的地方,妈妈哈了一口气,重复擦了很多次,然后再轻轻地放回柜子上。
搞完卫生,妈妈还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在厨房里继续忙碌着。
我看到,那是爸爸平时喜欢吃的菜。
因为爸爸很少回来,所以我对爸爸吃的东西很留意。
他对小鸡炖蘑菇、虎皮尖椒、回锅肉,情有独钟。
其他的菜他碰也不碰。
我和两个姐姐坐在客厅的垫子上,玩着芭比娃娃,很快,我细心地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于是,我迅速地站了起来,顺手理了理因为坐着而显得有点凌乱的裙摆,我的裙子是蓝色的,是和冰雪奇缘里面的小公主一样的,蓝色公主裙,手里拿着的芭比娃娃,穿的衣服也是蓝色的。
我脚步欢快,像一只轻盈地小鹿,蹦跳着走向门边。
门的那边,有爸爸的笑脸吗?
爸爸能和小花的爸爸一样,把我高高地举起来,夸我漂亮吗?
门……
“嘎吱……”
被打开了。
客厅的光线一下亮了起来,有两道身影连在一起,同时进入了我的视线,我有点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眯上了眼睛。
爸爸进来时,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女人的身体几乎要和爸爸粘在一起,像连体人一样,她整个身体都靠在了爸爸的身上。
爸爸的手放在她细得快要断掉的腰肢上。
当他们把门关上时,我才看清了女人的模样。
女人穿着一条紧身的旗袍,红色的高跟鞋,盘着头发,但我看得出来,她其实很年轻。
远远地,我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她和小花的妈妈一样,脸上有一层白白的粉,脸颊上涂着红色的胭脂。
她眼睛狭长,画着细长的柳叶眉,嘴唇红润欲滴,像果冻一样泛着迷人的光泽。
爸爸没有看我一眼,绕过了我小小的身子,径直的走向了厨房。
那个女人继续吊在了爸爸的身上,她一摇一摆地走着,红色高跟鞋的声音,敲击着刚被妈妈打扫得很干净的地板。
她的眼睛一直落在我的身上,从我边上走了过去,还回头看着我,嘴角有一抹魅惑之极的笑意。
我也一直看着她,张大着的嘴巴,还保持着准备叫“爸爸”的嘴型。
心里却叫嚣着,原来,这就是大人们常说的狐狸精。
不过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刀落在地上的声音。
接下来,我听到了妈妈的嚎哭声,我缓缓的走了过去,看到妈妈的双手捂在脸上,眼泪透过手腕,像雨一样往下掉。
我想,她一定是切辣椒的时候,把眼睛辣到了。
或者,她看到爸爸,太过激动。
但是,那个女人肯定能看到,我的手用力地捏紧了我手里的芭比娃娃,眼睛里喷着火焰。
爸爸一句话也没说过,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就和那个女人一起走了。
妈妈呆愣了半天,把案板上的所有菜都倒进了垃圾桶,然后狂乱地来到客厅,把所有能砸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包括她上午还擦得干干净净,视如珍宝的花瓶。
她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脸上满是泪痕,因为生气而起伏的身体,快要把裙子给撑破了。
我和两位姐姐,被妈妈的疯狂行为吓哭了。
而事实上,妈妈因为受了刺激,真的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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