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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娘子 狗胆子,怂,但会撒娇……


    女剑修平日也会笑, 但是笑容不多,更多的是淡淡的弧度,不明显, 也看不出什么心绪。


    阿冬记得上一次看她这样笑,还是在雪峰上, 她喝了许多酒, 捏着他的脸, 声音轻缓哄着年少时别扭的自己。


    今日她没喝酒,为何也这般笑?


    他下意识问了出口。


    “我笑了?”楚晚君闻言摸了下唇角,那里平整,根本没有弧度。


    阿冬看着她神情又恢复清冷之色,仿佛刚才那一瞬是梦中幻影。


    他摇头,缓声:“兴许看错了。”


    阿冬弯腰将她从温泉中抱了出来,揽住腰和腿弯横抱在怀中, 视线规矩,未敢落到她湿透的衣襟上。


    他闭上眼,灵力运转将她衣服和发丝水分都蒸发而出


    楚晚君双腿还没有知觉,她只能下意识双手环住了男人脖颈保持平衡。


    她头靠在他的胸膛, 发现其实男人并没有想的那么单薄, 没有那么硬,至少是有弹性的。楚晚君抬手按压了下男人心脏那处,只是稍微用了点力, 便听到他呼吸猛的错乱, 随后心脏开始不规则地跳动。


    楚晚君若有所思, 抬头去看,发现有人的耳尖又红了。


    她问:“这么敏感?”


    之前照着他心脏处,打了那么多次, 也不见这般慌张……


    “不是。”阿冬听了后,耳尖便更红了。


    他顿了下,还是直白说:“因为晚君。”


    “我么?”


    “嗯。”阿冬低低嗯声,平日花言巧语哄着女剑修,真到这个时刻,又说不出话。


    他默默给她披上御寒法衣,认真地包裹住她全身后,问女人之后的打算。


    楚晚君看着男人红着耳,故意转移话题模样,唇角掀了点弧度。


    她没有放过对方打算,在其心脏处原点的位置,再用力按了下去,引得男人身体又是一僵。


    楚晚君:“是因为喜欢,才这样?”


    阿冬低头看她,目光幽幽:“是。”


    虽然很羞涩,但好在小狗很坦诚,动作也轻柔,的确如他所说的懂事听话。


    楚晚君感到有些异样,心里湖面的波纹,一圈又一圈的扩大。她不去深想,闭上眼,将头靠在人怀里,感受着灵力散发的温热。


    她道:“先去一趟北洲城,找天外楼打听点事。”


    阿冬依言,抱着她出了冰洞。


    外界的雪已经停了,北洲难得一见的阳光洒在冰面上,折射出清冷的蓝白光泽。


    去北洲城的路上,楚晚君问阿冬怎么找到的温泉。


    阿冬道:“神识印记,我感受到你来过这。”


    楚晚君想起自己额心那颗红痣,那处在她来北洲后,便时不时发热,原来是对方在窥探自己的去处。


    她了然:“所以,你一直在查看我的行踪。”


    阿冬抿唇:“抱歉,我很担心晚君……”


    毕竟一直监视行踪,听起来很变态,他有一些怕惹女剑修不悦。


    楚晚君没生气,她想起了另外的事,“我以前也给小洛留过神识印记,他出门历练的时候,我隔上三天也会看看行踪。”


    “小洛……”男人一顿。


    “他是我徒弟,几百年前捡回来的孩子,当时他家族刚被邪魔屠杀,小洛的灵根也尽数毁了,我受人之托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剩一口气。”


    兴许两人相处时日已久,楚晚君对男人防备心没有之前重,这会聊起以前事便像打开了多年紧闭的话匣子。


    见阿冬安静地在听着,她便缓声继续说:“我将小洛带了走,找药王谷治了伤,就送他去了他的姑姑那,但……”


    她语气稍顿,阿冬便冷声接话:“世态炎凉,人心叵测,有时候有血缘的亲人,也可能是缠绕脖颈的毒蛇。”


    楚晚君声音淡然:“你说得对,人心的确不可信。”


    当时的她本想着,让十岁的小孩留在亲人身边,就能得到照顾,她便留下神识印记离去了。可在一月后,神识印记突然炸开,她感应到洛冬凌生命垂危,还以为他姑姑那出了什么事,便急匆匆赶去。


    结果,却在山崖下的毒虫谷找到了他,那时的洛冬凌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灵根全废,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他在满是毒物的谷中,被渡劫期的神识包裹住,缩卷成一小团,瘦骨嶙峋,像即将枯萎而去的花草。


    这孩子明显在这一月内,过得很糟糕,她将他抱了起来,为其疗伤,见孩子意识清醒了,便带着他上了姑姑家讨说法。有她的破天剑在,洛冬凌的姑姑修为又不强,所在的门派也只是个百年之内的小门派,自然不敢在破天剑下包庇门中罪魁祸首……


    她帮洛冬凌出了气后,便问这孩子以后打算,虽然孩子才十岁,但已经历许多风霜,他拉着清穹的手,目中有一点寒星,像冬夜薪火夺目炽热。


    洛冬凌说他要修仙,他不想这么弱,一辈子都无法替族人报仇。他想变强,强到能保护所有在意的东西。


    清穹看着这个孩子,仿若在他身上,看见了幼年还是乞丐的自己,她说修仙很苦,途中磨难足以让许多人望而生畏。


    洛冬凌却说值得。


    然后她便收了洛冬凌为徒……


    楚晚君断断续续说完往事,抱着她的阿冬也安静地听了一路,偶尔步伐停顿,似因她的话有了些情绪,但最终没有点评一句。


    楚晚君也不在意男人是何态度,她道:“小洛在几百年前就失踪了,我这次来北洲就是来找他的消息。”


    阿冬闻言,总算开口问:“晚君很在意他?”


    楚晚君没有犹豫,“他是我捡回来的,总得负责。”


    阿冬顿了顿,他小心翼翼问,“若是晚君找到他后,发现他已犯下大错,做了不可挽回之事……”


    “犯下大错,不可挽回的事是指什么?”楚晚君疑惑。


    “例如修了邪道,例如有违人伦,例如杀了很多人……”阿冬声音有一丝发颤。


    楚晚君却道:“这是大错?你我不都如此?”


    阿冬一怔,他茫然地看着怀里的女剑修。


    楚晚君面色淡然:“虽还未到有违人伦的地步,但以上均是干过。”


    “修仙本就逆天而行,若事事在意,事事束缚,反而难长久。仙,魔,妖,邪都是如此,只是立场不同,才有纷争罢了。”


    她声音淡然,言语通透,将阿冬心底的紧张缓解了一二。


    阿冬将女人在怀中圈紧了一些,下巴搁在她发顶,感受着属于她的温度。


    良久,他唤了声:“晚君。”


    “嗯?”


    “我们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楚晚君没有答话,她看着男人脖颈浮动的喉结,心想这男人是不是脑袋糊涂了。


    以后……若无情道动心了,可是要杀人的,她们又怎么可能,一直这般纠缠……


    一番对话后,两人各有心思,之后便不再言语。


    一天后,她们到了北洲城。


    楚晚君让阿冬带着她去找青雪,却发现青雪在北洲城的店铺紧闭大门,上面贴了暂时闭店的封条。


    天外楼的人出去了……


    楚晚君思考了一下,便决定先找一个酒楼安顿,过两天再看看。


    她也可以趁机多修养一二,顺便听听外界的消息。


    至那日三人爬上封印后,楚晚君受了重伤,阿冬与封印周围的修士大打出手,导致修者们均受了伤,本来当日便能修好的封印,硬生生拖了三天才补好。


    不过好在凌青云已经带着成旭,还有十大仙门大部分人坐仙船撤离北洲。


    这也意味着,那些见过魔尊玄夜真容的人也离开一大批,楚晚君和阿冬眼下活动就更方便一些。


    但以防万一,楚晚君和阿冬还是施加法术遮掩面容。


    阿冬将自己容貌的妖异感掩盖住,变成了一个清朗的公子哥,楚晚君则是将清冷的眉眼变得柔和了些,眼中冷气消散一二,有了一些温柔婉约。


    两人互相打量对方容貌,均是感到新鲜感。


    楚晚君低头看了眼两人的白衣,她道:“衣服是不是也要换一换。”


    阿冬闻言,非常上道的拿出两件男女通用法衣出来,一件玄青色,一件白粉色。


    楚晚君直接拿了玄青色套在身上。


    阿冬眨眼,他迟疑道:“晚君,这白粉……”


    楚晚君扫了他一眼,现下温柔的眉眼,莫名多出一点冷意。


    她道:“你穿。”


    阿冬有些懊恼,他本想着女剑修如此温柔面相不多见,便拿出这白粉法衣,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女剑修的注视下,他还是穿上这白粉色。


    这颜色一上身,清朗公子哥的姿容,顿时变得像花孔雀般风流浪荡。


    楚晚君对此很满意,点头:“很适合你。”


    阿冬笑了一声,“晚君喜欢便好。”


    *


    两人装扮完,便寻了住处,这北洲城的酒楼也是修仙者所开,见到两人持剑进入也不惊讶。


    只是掌柜见到,粉衣公子将一青衣温婉女子横抱在怀中不放,不由得露出意味深长。


    “两位仙侣感情真好。”


    阿冬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楚晚君,见她没有什么表情,便起了心思,笑着应了下来。


    他说:“我娘子她前些时候中了冰蝎毒,现下不能走动,只能这般行动。”


    掌柜听他这般说,便面露关切,“两位是外地来的吧?冰蝎毒可凶猛得很,前天有个金丹修士中招,整个人横着进来的……不过还好你家娘子中毒不深,去找北洲城的药铺买点解冰丹,过上一月便好。”


    阿冬松了口气,笑道:“多谢掌管,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还低头对楚晚君说:“娘子,你听到了吗?”


    楚晚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简洁地应了一声。


    之后阿冬便一声又声的娘子唤着,楚晚君都没什么反应。


    直到两人到了客房,楚晚君被男人放置到床上。


    她抬手就拉住他的衣襟,未控制力道,直接将其拉得跪趴在床上。


    楚晚君冷淡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阿冬身形一僵,他解释:“晚君,这只是权宜之计……”


    楚晚君唇角掀起幅度,抚摸着男人那张清朗面容,“是吗?”


    阿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对方不会真生气了吧。


    结果楚晚君却道:“再叫一声。”


    “啊……”阿冬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理解错后,便小心翼翼地张唇:“娘子……唔,我错了!”


    楚晚君掐男人胸前那处敏感点,未松手。


    阿冬眼中蒙上了点水气,他道:“晚君,我不敢了。”


    语气故意放软,像只撒娇的小狗。


    楚晚君极淡地笑了一声,“你最好有下次。”


    她低头深吻,抽掉男人的腰带,额头与之相贴,神魂相融——


    作者有话说:调整一下作息,下一章13号白天发[让我康康]


    第52章 会哭的小狗 需要亲亲才好


    阿冬感到识海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额角冷汗冒出,喉咙间的腥甜味一股又一股地往上涌。


    楚晚君见状,立马停止神/交抓住男的头发, 提到床榻外。


    “哇——”阿冬趴在床沿吐出了血。


    他露出白皙的肩头,一耸又一耸, 直到将喉咙间倒涌的血吐了干净, 才扶在床侧轻轻喘气。


    床榻边缘沾满了血迹, 大片大片的像才屠宰人一般,看得人兴致全无。


    楚晚君施法将房间清理干净,拔出软玉。


    “结束了,自己去收拾一下。”


    阿冬刚缓过劲,就听她这般说,心中一慌,连忙拉住女人的衣摆。


    “抱歉。”他眼尾染着潮红, 语气还有点颤音:“我可以继续的。”


    楚晚君闻言,又看了他一眼,经历一夜后,男人皮肤上潮色没褪去, 粉白衣服敞开着, 胸膛腹肌线条都饱满流畅,看起来确实“秀色可餐”,只是他撑在床榻上, 微微颤抖的小臂, 告知着外人, 他已经到了极限。


    “你的识海已经在崩溃边缘。”楚晚君没有如男人意,将粉白的衣服拉好,声音冷淡:“此事多行不宜, 你先把身体调养好。”


    之前在温泉的时候,她就没怎么顾忌,一味地索取灵力,男人是承受方,识海被她带着疯狂运转,不停歇也不安抚,五天五夜下来已经耗空所有。现下他还没恢复过来,又被楚晚君拉着来了一遭,就算渡劫修为的身体,也难免出现损耗。


    楚晚君可不想双修到半路,把人给弄废了。


    阿冬见她没有继续的意思,神情怔愣,目中出现失落与懊恼,他半趴在女剑修身前,低低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楚晚君皱了下眉,她感到微妙,便问:“为何这么说?”


    阿冬低头:“这次才一夜……抱歉,我连双修这种事,都做不好。”


    楚晚君挑眉,她没想到,男人会把这种事怪到他自己身上。


    这种事有什么好抱歉的,况且要怪也得怪主导方不知节制,没掌握好力道……


    大抵是双修这事是她弄成这样的,楚晚君难得有些耐心哄人:“不怪你,此事换他人来也一样。”


    以她神魂霸道程度,和任何人双修,几乎都能把对方废掉,阿冬已经算忍耐力很强了。


    谁知,此言一出,本来埋着头的男人,忽地抬眼,一双潋滟的眸子,蒙着水雾。


    他咬牙切齿:“你不可以找别人!”


    楚晚君微愣,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反应,一时没接话。


    她这愣住的模样,看在阿冬眼中确实一片冷然无情。


    阿冬心里又慌又酸,他怕女剑修生气,但更怕她真想寻他人双修。


    阿冬仗着楚晚君双腿不能动,便俯身将她圈紧,凑到她耳边带着哭腔低语:“晚君,我很耐*,也很听话,让我修养一天就行,不,半天就可以!!”


    “晚君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求你,求你别找他们……”


    楚晚君被他抱着,感受着他因为识海混乱,而快要崩溃的情绪。


    总算反应了过来哪里不对了,阿冬此时心智貌似有所降低……


    她回忆起双修画册里提到的事项。


    合欢宗双修妙法,尾注:双修者有一方遭到反噬,识海受到影响便会改变性情心智,若发生以上情况,请注意稳定对方情绪,否则容易留下不可治愈的后遗症,情绪平稳的情况下,待反噬结束,便可恢复如初。


    换句话,双修过度,对人的情绪有一定影响,并且还可能有反噬。阿冬现在这般黏糊,估计就是被反噬了。


    楚晚君思考对策时,便感到颈侧湿漉漉的一片黏糊。


    低头一看,果然这男人又在哭了。


    这么情绪不稳定,要是留下后遗症,那她不就要负责一辈子?


    这可不行……


    阿冬呜咽着:“晚君别找他们,好不好……我很耐*,而且有经验,又干净又漂亮……你不能找他们……”


    楚晚君无语,心想哪有人这么推荐自己的……


    “好好好,不找他们,你别哭。”


    楚晚君尽量让语气柔和一些,至少听起来没有那么冷漠。


    阿冬眼睛红红地抬起头,他抽了下鼻子,声音闷闷:“我没哭。”


    楚晚君:“……”


    “你不准再丢下我。”阿冬情绪来了,仗着女剑修难得有耐心,就开始蛮横地要求。


    没办法,人是楚晚君搞成这样的,她只能配合着点头。


    阿冬:“你也不准找别人。”


    “好。”


    “你只能喜欢我。”


    “……好。”楚晚君感觉自己快没耐心了。


    但阿冬还在用泪水打湿的脸颊蹭着她。


    “坏女人,就知道欺负我。”他轻咬了一口她的颈部。


    楚晚君皱眉,她再也不忍了,借着臂力翻身将阿冬压在身下。


    她目光清冷地盯着他,声音微冷:“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阿冬的睫羽此刻染着泪珠,扇动间滚落在脸颊,看起来可怜兮兮,倒像真做实了楚晚君欺负他的实事。


    阿冬哑着声音:“几次亲近都打我,约定的双修迟到,让我不穿衣服被盯着,故意捅伤口,还老是失踪……”


    “……”楚晚君没办法反驳,这些确实是她干的,只是没想到被男人记了这么久。


    她见男人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无奈叹气,“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好。”


    阿冬闻言止了眼泪,眼睛亮晶晶地看她。


    半晌,他红着脸,小声嚅嗫:“我想和晚君亲……”


    “什么?”后面声音太小,楚晚君没听清。


    阿冬潋滟的双眼,微瞪,又重复了一遍:“亲吻!”


    楚晚君微怔,她道:“这是双修才能做的,你现在不能双修。”


    阿冬:“……”


    “坏女人,你就是不想!你在找借口!”阿冬红着眼,继续枕边落泪。


    楚晚君看着他泪流满面,气鼓鼓的,顿时好气又好笑。


    她心想,自己可是头次对一个男人脾气这么好,要是换作旁人早就被削了脑袋。


    楚晚君深吸一口气,掐着他的下巴,将人转了过来,低头贴了贴男人的唇。


    她问:“可以了?”


    阿冬安静了,眼中水雾还在,但至少不继续外涌。


    过了一会,他张唇:“还要!”


    “……”


    楚晚君俯身,压低声音,“你最好醒来时还记得。”


    *


    一天后,识海里的混乱总算平息,阿冬睁开了眼,他先是感到自己怀里抱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去看,待看清怀里抱的女人时,呼吸一滞。


    他抱着她睡过去了吗?


    这是阿冬的第一个念头,接着他便发现女剑修的手,正放在自己衣襟里边,似有似无地触碰着胸膛……


    他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因为身边有了动静,楚晚君睁了眼,她瞧见男人正红着脸,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以为他还没恢复,便又掐着男人的脸,亲了一下。


    她道:“别闹。”


    阿冬感觉自己瞬间爆了,他懵了会,才迟疑道:“晚君你……”


    为什么现在亲他……


    楚晚君瞧他懵样,这才意识到什么,她起了身,摸了摸阿冬的脸,问:“恢复了?”


    阿冬迷茫眨眼,“恢复什么?”


    楚晚君也眨眼,她犹豫了一下:“你还记得,昨天的事?”


    昨天?


    阿冬怔愣,他缓缓回想着昨天的情况。


    他叫了晚君娘子,便被她拖到了床上,女人这次也没收力,他几次就都觉得快要晕过去了,但又忍着继续,最后在天旋地转中吐了血。


    再然后……


    “不可以找别人!”


    “晚君,我很耐*,也很听话。”


    “我有经验,又干净又漂亮。”


    “我想和晚君亲吻。”


    “还想亲。”


    “要晚君抱,抱紧一点!”


    “我皮肤很干净,晚君你看,可以摸摸!”


    “晚君,我……”


    回忆涌现,阿冬双眼微瞪,崩溃地抱住了头。


    他昨晚干了什么?他怎么说了这么多不知羞耻的话!!!


    还要求女剑修一直亲自己……


    阿冬现在想要把头埋进地里。


    偏偏这时,楚晚君还安慰了一句:“只是被反噬,清醒过来便好。”


    阿冬抬头,眼睛红红。


    楚晚君见他这神情,下意识道:“不准哭。”


    “我没有。”阿冬提高了点音。


    但因为脑海中羞耻画面太多,他现在根本不敢看楚晚君,最终他找了借口想逃脱冷静一会。


    楚晚君看出阿冬想法,立马喊一声:“先带我去酒楼大堂再走!”


    阿冬顿住,默了一会后,乖乖折返回来,给楚晚君束了发,整理好衣服,再抱着她去酒楼大堂安坐。


    楚晚君是想在这处大堂听点消息,自己安坐好,便打发阿冬去对面街,买点仙人点心。


    “给你一个时辰。”她道。


    阿冬点头保证自己会尽快回来,他便就此出了楼,消化自己昨日的荒唐。


    楚晚君看男人红着耳朵离去,唇掀了弧度,“还是个毛头小子。”


    刚认识的时候,还以为这男人多甜言蜜语,油嘴滑舌,现在真接触下来,居然会因为简单的接触而脸红。


    这番情态,她倒是真相信了阿冬所言,是第一次。


    楚晚君一边想着昨夜之事,一边听着酒楼里零星几个修仙者闲言。


    “楚道友!”一道女声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楚晚君掀了掀眼皮,瞧见了一身锦袍兽纹的女子。


    她思索一瞬,想起了对方的身份:“百里鸢?”


    “真是你!”百里鸢目中惊喜。


    她一屁股坐到了楚晚君旁边,盯着对方上下打量:“成旭之前说你重伤掉下深渊,原以为你凶多吉少,没想到在这还遇到你。”


    “看样子没受什么伤,灵气也充盈,状态不错。”百里鸢感叹着。


    楚晚君:“……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她记得自己可是用术法变化了容貌,百里鸢怎么直接就把她认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还是忍不住发了,今天要出远门,下一章还是14号白天发[鸽子]


    第53章 得到一只雪狗 好小狗有两只。……


    “百兽宗秘法, 能识破世间真伪。”百里鸢表现的大大咧咧:“而且楚道友这身剑气可不多见,在一众修仙者里可谓鹤立鸡群,我想不注意出都难。 ”


    楚晚君着实没想到, 自己用心伪装一阵,就这么轻易撞见了会百兽秘法之人, 而且对方还是识得她。


    这可真是巧了。


    百里鸢问:“楚道友为何要在此遮掩面容?”


    “有些事要办。”楚晚君不愿多言。


    百里鸢也识趣不多探究, 转头又好奇问, 楚晚君是如何从深渊逃出?


    楚晚君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只能摇头说是机缘巧合。


    好在百里鸢并没多想什么,只当楚晚君是寻常友人闲聊。


    楚晚君态度不冷不热,百里鸢却像打开了话匣子。


    从成旭心急如焚求凌青云救人,到魔尊玄夜大闹封印之事,再到北洲城的特产……


    楚晚君耐心听了一会,见百里鸢越聊越远, 便开口转移话题:“我听说封印已经补好,众道友应该都在前几天一同回去了,为何唯独百里道友留在此处?”


    百里鸢闻言,嘿笑两声:“楚道友可知我们百兽宗素日最喜什么?”


    楚晚君挑眉, 心中有了答案, 但没说出口。


    百里鸢自顾自道:“我们最喜收集珍奇灵兽,好不容易来了北洲一趟,自然是要带点当地特色回去。”


    百里鸢说着话, 便掏出了自己的战利品, 向楚晚君展示。


    “雪灵鹿, 你别看它现在模样乖巧,等修炼两百年后便会成长数倍,光是那鹿角都能把化神修士戳成重伤。”


    “冰蝎子, 剧毒之物,但养好了温顺,对主人忠诚,过上百年它将是你的居家旅行好伴侣。”


    “雪熊,体型大,凶萌而且保暖,冰极狐,聪明漂亮,还会讨主人喜欢……”


    百里鸢拎着百兽袋,展示灵兽时,话语滔滔不绝。


    楚晚君听了半天后,还没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便主动问:“不知百里道友,这次可有收获北洲的雪狗?”


    百里鸢一顿,她挠了挠头道:“雪狗这东西稀有,我这段时间倒是收了一只幼崽,但状态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她拿出了装有雪狗的百兽袋子,里面幼小的雪狗缩卷成团,像糯米团子一般。


    楚晚君接过后,用神魂感应了一下,发现小雪狗的呼吸微弱,生命垂危。


    “她是怎么了?”


    百里鸢叹气:“生了灵脉枯竭的病,被雪狗群抛弃了,我也是从封印地回来的路上捡到的她。”


    灵脉枯竭的雪狗,不仅无法狂化,战斗力低下,还体质虚弱很难养活,这种情况下将她抛弃到荒野,近乎等死。


    “有办法治?”楚晚君问。


    百里鸢苦笑:“有是有,只是救她的方法代价过于昂贵,且救活了也不一定能恢复灵脉。”


    “要救这只雪狗幼崽,需找一个能使用神魂的修士,每日用神魂温养身体,直至她缓过劲,安慰渡过幼年时期。这天地下也没几个能练出神魂的,即便找到了,不花个千万灵石也不一定请动神魂修士,况且这小雪狗治好了,以后也不一定能修炼,花这么大代价养它不太合算。”


    楚晚君闻言,微顿:“百里道友之后打算救她?”


    百里鸢摇了摇头:“回去用兽丹先养一段时间,若有恢复灵脉的可能,便带它去治。”


    听这话的意思,是让这只小雪狗听天由命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百里鸢,修仙界的资源就那么多,谁会愿意为一个没用的废物费心?


    楚晚君捧着百兽袋,里面的糯米团因感到她神魂的安抚,舒展了一点身子,从团子变成了弯曲的面条。


    瞧着这可怜样,倒让她莫名想起当年在雪地里捡到洛冬凌的时候,那孩子也是如此蜷缩着,看起来快濒临死亡。


    最终她开口:“我瞧与这小崽子有缘,想收养着,百里道友还请出个价。”


    百里鸢目瞪口呆,心想怎么赔钱的东西,都有人收,罢了既然有人肯收养雪狗,也省了她良心不安。百里鸢当下就爽快答应了,她没要楚晚君灵石,只让其请喝酒,结交个朋友。


    楚晚君没有拒绝,她直接叫了北洲酒楼里的招牌。


    当然喝酒的只有百里鸢一个,楚晚君碍于身体原因,饮不得酒,只能抱着小雪狗,静静地看着对方狂饮。


    百里鸢瞧对方这矜持模样,不由地摇头:“哪有女仙不喝酒的,楚道友我和你说,不要听那帮臭男人的鬼话,说喜欢矜持女子……都是放屁,个个软脚虾,恨不得夺了我们这些女仙资源,全部骗回去当吉祥物。”


    “你看,几百年前的清穹仙尊,不就压了这帮糟老头子一头吗?个个当着人家面毕恭毕敬像孙子,背后不知道怎么骂别人的。”


    楚晚君听到这,抬了头:“他们怎么骂的?”


    百里鸢冷哼,“糟老头子们骂得可难听,说清穹一个女人凭什么当天下第一,说她那剑法徒有虚名,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让那群会剑术的男剑修手下留了情。”


    “我呸,这么不服气,为何不当面去找清穹?”


    “糟老头子们就是嫉妒!”


    百里鸢喝了酒,便开始口无遮拦,楚晚君则是第一次从旁人嘴里听到这些,她想过当年恨她者良多,但却没想过背后是这般情形,一时有了些兴致。


    楚晚君:“这么骂的都有谁?”


    “那可多了,灵山门灵飞,寻阳宗的那几个老贼,清瑞门,万雷股,锻门,长天宫,凌云宗……”百里鸢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会,总结十大仙门的糟老头子都嘴贱过。


    楚晚君点头:“记下了。”


    *


    一个时辰后,阿冬准时归来,他抱着仙人点心和一袋蜜饯,缓步走至二楼寻女剑修。


    他刚踏上阁楼,便听到一阵女子笑声。


    阿冬一顿,他抬眼去看,只见一脸淡然的女剑修正安静坐着,手里还抱着个百兽袋,而她身旁则是一个大笑的女子,手中提着一壶酒,正往女剑修碗里倒。


    阿冬见状皱眉,他心知楚晚君如今酒量差,这身穿百兽纹的女人却还给她如此灌酒,其用心不良!!


    “楚道友,这酒你得尝尝,酒量这东西练练就有了。”百里鸢真拿楚晚君当朋友,直接倒了一大碗端给她。


    楚晚君无奈摇了下头:“喝不得。”


    她也想喝的,但酒量真不行……


    一杯就倒的体质,让她也很苦恼。


    百里鸢看出楚晚君对酒抵触不大,便开玩笑道:“真不喝?要不我喂楚道友一口?”


    百里鸢说着话,便拿着酒往人嘴边凑。


    楚晚君抿了唇,盯着那即将送来的酒,心想着要不再试试?


    她心里略微动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过了递到嘴边的酒水。


    “她说了不喝酒。”阿冬冷冷扫了一眼百里鸢,将那碗酒水重重一放,水波晃荡洒满一桌。


    百里鸢愣神的看着眼前冒出的男人,她有百兽宗秘法傍身,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阿冬的本相。


    这粉白衣服的男人长相妖异惑人,特别是那双冒着冷气却还是潋滟的眸子,让人印象深刻。


    百里鸢认出了他,这不就是那天在封印外,突然发疯用鞭子抽自己的男疯子!!!


    她记得这家伙也跳进了深渊来着……


    阿冬根本没管百里鸢的震惊,转头关切地看向楚晚君,温声道:“我买了点心和蜜饯,配上雪山灵茶,口感一定不错,要不要尝尝?”


    楚晚君目光落在桌上撒了的酒水上,又转头看他怀里的抱的蜜饯,勉强说服了自己不能饮酒。


    她道:“蜜饯。”


    阿冬连忙将蜜饯纸袋拆开递了去,楚晚君抿了一颗,待甜味在口腔中散开,心里那股酒瘾才勉强被压下。


    而一旁看着一男一女互动的百里鸢,则是震惊,她想起了一件事。


    当时补封印时,魔尊玄夜也从封印裂口出来了,他用的正是一尾紫色长鞭,并且怀里还抱了一白衣女子。


    如果百里鸢记得不错,眼前这男子也使用的紫鞭,且与楚道友如此亲密,这两人又都掉进过深渊。


    那当日与众仙为敌的玄夜魔头,岂不就是眼前这位……


    百里鸢被自己的联想惊到了,她顿时酒醒了一半,惊疑不定瞧着二人。


    两人还在低语对话,动作熟稔,一看就是相识已久,若这二人真是魔域那边的,那她要不要现在通知仙门之人将人伏诛?


    不行不行,先不说仙门那帮人会不会过来支援,就说百里鸢自己也不敢确定,她能否打过玄夜……


    到时候别把自己给整死了。


    百里鸢左思右想,谨慎起见,她决定按兵不动。


    楚晚君嚼完蜜饯,总算想起了旁边还有个百里鸢在,她转过身与人介绍:“他是我朋友,脾气有些急吓到你了。”


    朋友?


    阿冬听闻这词,先是眨眼,后有目光幽幽地看向女人。


    都双修这么多次了,居然还是朋友?


    楚晚君没有理阿冬,她见百里鸢神色有异,估摸是猜到了阿冬身份,神情才如此紧张。


    她微顿,淡声道:“今日与百里道友相谈甚欢,又求了百里道友的百兽袋,这份情我且记下,来日若有机会定会答谢。”


    “好说好说,楚道友,我突然想起宗门还有事便先告辞了。”百里鸢讪笑。她紧张在拽着腰间的法宝袋,就怕眼前这二位突然暴起伤人。


    同时她心里也暗骂着自己犯迷糊,居然和这么危险的人物聊了如此之久。


    好在楚晚君没为难她的打算,点了下头,示意对方可以离开。


    百里鸢面露微笑,礼貌抱拳告辞后,拔腿便走。


    走至门口她都不敢放松,连着施法瞬移,一息的功夫遁出了北洲城。


    阿冬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微眯双眼:“她发现了。”


    楚晚君:“心不坏的丫头,让她走吧。”


    她说完便摸了摸手中的百兽袋,安抚着里面的小雪狗,阿冬注意到她的动作,看了一眼,挑眉:“这是什么?”


    楚晚君将百兽袋塞到阿冬手上,“雪狗幼崽,是不是和你很像?”


    阿冬闻言微愣,他拎着袋子与其中的雪团子,大眼瞪小眼——


    作者有话说:写点过渡章,会有些无聊。[鸽子][鸽子][鸽子]


    第54章 主动的小狗很香 坏女人就是好


    雪狗在百兽袋里是小小一团的, 而实际大小也只有普通猫一般大,放在膝盖上刚刚好。


    阿冬将雪狗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上下翻看。


    这只雪狗才足月大,圆溜溜的黑眼睛, 柔软的白色皮毛,粉嫩的肉垫, 还有没长出来的小爪尖, 一切都小小的, 看起来只要用点力就能伤到她。


    阿冬盯着她时,她也用懵懂单纯的表情,好奇地盯着面前的人类。


    阿冬“啧”了一声,道:“哪像了……”


    这么脆弱的生命,和自己哪有半点相似。


    “她灵脉枯竭,按理说生下来便活不了,但现在却活到了满月, 可见她的求生意志很强。”


    楚晚君将雪狗接过,抱入怀中缓缓摸着她的脑袋,她用神魂温养雪狗时,眼帘下垂遮掩住了平日冷淡的目光, 此时看去竟然有些许温柔。


    阿冬见此幕愣住,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闷。


    “晚君将它养着,岂不是要耗费神魂。”阿冬道。


    他可记得女剑修的神魂才刚恢复一点,若把神魂每日供给这只雪狗, 必是要耗自身元气的。


    楚晚君摇头:“这小东西, 耗费不了多少。”


    她似想起什么, 唇角有了丝弧度,“说起来这只雪狗和小洛也有些像,小洛当年灵脉全断了, 我怕他活不过来,也是每日神魂温养,又千里迢迢将他送至了药王谷,才把他的那口气续住。”


    “那孩子从小体弱,又失去了亲人,情绪敏感的很……养这孩子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养歪了怎么办?是清理门户,还是包庇他?最后实在想不出答案,也想不出那孩子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便就走一步看一步,想着我养出来的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小洛可比雪狗难养多了。”楚晚君感叹完,扭头发现,男人薄唇抿成了直线,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楚晚君挑眉,心想这是怎么了,男人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情绪起了波动?


    多次神魂交流,她已经能清晰感知男人的情绪,这突然其来的情绪里有动容,酸涩,还有……难过……


    他为什么会难过?


    两人在房间内对视,静默了一会后,阿冬低下了头,声音闷闷地解释:“阿冬只是有些羡慕。”


    楚晚君:“羡慕?羡慕我有徒弟?那你也可以收一个试试。”


    反正她是不会再收徒,当初养一个就够麻烦了。


    阿冬一顿,神情再次变得难以言明,他幽幽看向女剑修,“晚君今日何时双修?”


    楚晚君:“?”


    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这事。


    阿冬道:“我想晚君身体快些好。”


    楚晚君:“我也想快些,但你身体受不住……”


    阿冬一顿,他面不改色道:“晚君可对阿冬轻一些……少量多次。”


    “……”


    楚晚君第一次见到这种上赶着被炒的,她不禁想难道男人真被炒上瘾了?


    “那我尽量控制一点?”楚晚君迟疑道。


    阿冬唇角勾了勾,开始解腰带:“有劳晚君。”


    粉白的衣服散开,露出男人流畅的线条,常年修炼的身体,肌肉分布均匀,肌肤白皙毫无杂质,胸前两点红梅诱人,配上那张魅惑的脸,确是能让人将“赏心悦目”,“惊为天人”等词堆砌上。


    阿冬坐上床榻,身体前倾一些,将楚晚君半圈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晚君,这次能让我来吗?”


    耳尖的微痒,让人心里也跟着动了,楚晚君眨眼:“你要怎么来?”


    阿冬不答,缓慢探手摸上女剑修的腰间,从百宝袋中取出软玉和药膏。


    他那修长的指尖蘸取药膏,慢条斯理地涂抹在软玉上,他道:“晚君应该多采购一些玉才对,几次都用这个,花样有些腻了。”


    男人的声音轻缓又带着勾人的尾音。


    楚晚君听在耳中,竟然有了点唇干舌燥,她问:“你可有喜欢的款式,我下次找青娆要一些。”


    阿冬眼皮一撩,斜了她一眼,“阿冬不想用别人用过的。”


    他将软玉放置好位置,俯身主动去亲女人的唇角,吐着气说:“我只要新的,要晚君买的。”


    楚晚君微微愣神,心想怎么回事,男人今日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变得这般……撩人了?


    她搂住男人的后背,看了眼他藏在发丝的耳尖。


    红得快滴血了,嗯,看来也不是表现得那般从容……


    楚晚君心里有了底,她神情淡然,语气却带了些调侃:“干净又漂亮的,自然要配干净好用的。”


    此言一出,阿冬白皙的脸染了红,他显然想起了,那日自己心智降低说的蠢话。


    男人潋滟的眸子微瞪,他拉着楚晚君的手去摸软玉,故作吃味样:“旁人都说仙尊高冷禁欲,谁知道是个荤素不忌的,什么话张口就来,可是以前也对别人这样?”


    楚晚君闻言,认真的回忆了一圈,发现自己也就对阿冬说的了些关于双修探讨话,且也不过分,没有合欢宗那些人来的荤。


    她道:“我也只和你说了这些。”


    阿冬听她这般说,也不知道信没信,他轻声哼着,亲着女人的下巴:“坏女人,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晚君这次真听笑了,她也不解释,按着男人脑袋下压,“我如果算坏女人,那你算什么?”


    “一厢情愿暗恋仙尊的好男人。”阿冬感受着神魂的来临,开始忍不住喘气。


    楚晚君:“……堂堂玄夜魔尊,可真会往脸上贴金,竟说自己这样算好?那好男人的要求可太低了。”


    阿冬脑袋埋到她的颈侧,他吐气道:“仙尊说得对,阿冬不好,但是阿冬可以……”


    他在女人耳边说了一句话,楚晚君奇异地看向他,她问:“还能这样?”


    阿冬红着脸点头,他羽睫微颤,瞧着她:“试试?”


    楚晚君眨眼:“你来。”


    然后阿冬便红着脸低下了头,张唇露出那节红舌去咬。


    楚晚君摸着他头发,指节缓缓用力。


    ……


    少量多次的结果,便是男人直接被禁锢在床上,累得瘫软无力,最后只能哼唧地抱着女剑修休息。


    楚晚君再次把心智减低的男人哄睡后,便动了动腿。


    奋战了五天,她的双腿总算恢复了知觉,可以下床了,这可多亏了两人的磨合,和阿冬的坚持。


    楚晚君侧头看向熟睡的阿冬,他的五官太过精致妖孽,即便闭着眼睛都有天然的惑人气息。


    这样的相貌着实少见,也太过貌美,楚晚君活了这么多年,也只在合欢宗青狐身上看过类似的。但不同的是青狐对情事过于老练,那份魅惑便显得过于极致,似要把人直接沉溺了,而阿冬则是拥有惑人美貌,却又在某些方面显得青涩单纯,像山间徐徐而来的雪风,缓缓地带着些许并不浓烈的香气,等人反应过来时,发现已经将人盯了许久。


    楚晚君摸着他湿润的脸颊,漫无边际地想着,阿冬这样的男人,光看脸的话,一定很讨旁人喜欢,他若想拿下一个普通的修仙者易如反掌,就是可惜不知哪根筋错,非是喜欢她这个无情道剑修,他那么喜欢自己,可她又不能给予回应。


    跟着她,到头来落得一身的伤,如此一厢情愿的付出,也真犯傻了。


    沉睡的阿冬似感应到了她内心的吐槽,睡梦中翻了身将脸颊贴在女剑修肩头蹭了蹭。


    他无意识呢喃:“师……别走。”


    楚晚君一顿,她凑近了一点,发现男人闭合的睫毛上挂有泪珠。


    “晚君……疼……”


    这次楚晚君听清了,心想自己应该是将人折腾太狠了。叹口气拍着男人的脊背,将人拢进怀里:“好好休息。”


    床上人安静了,一旁缩卷在窝里的雪狗也哼唧地翻了身。


    一夜无话。


    *


    楚晚君腿好了后,便不用阿冬抱来抱去,她终于可以自己下地活动筋骨。


    这几日双修成效不错,她修为不仅恢复了化神期,还隐隐有了突破渡劫的迹象,现在只需要找个屏蔽天道之地闭关上一段时间,便能成功突破,只是……


    楚晚想起了上次闭关,阿冬在闭关处之外等她,超过了一个月的闭关时间,他的阳力爆发了,又不肯出去排解,只能可怜兮兮蹲在冷泉中忍着,闹到后面差点废掉。


    所以这次她突破渡劫,还得先把男人身体后遗症解决了,以免又出现这种情况,况且她们也纠缠够久了,不能再这般下去了,陷地太深对谁也不好……


    楚晚君将所有事情都理了一遍,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阿冬,布下一层神魂结界,便再次去找了天外楼。


    赖在在北洲酒楼几天,天外楼的那间衣服铺子无声无息地开了门。


    青雪一如既往地拦着路人卖着御寒法衣,她见楚晚君,便笑盈盈地道:“呦,今天来了回头客呢。”


    楚晚君:“买的东西质量不行,总要找店家理论吧?”


    “货物让客人不满意,本店自然要负责售后。”青雪闻言并不惊讶,她笑着将女剑修引进了待客庭。


    店铺再次闭合,金色法阵旋转,无形的结界形成,此间房屋便成了天下防卫最严密的之地。


    楚晚君有时候不理解,就这一间茶室大的小作坊,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防守这般严密,若实在怕消息泄露,铺下一个好一点的遮掩结界不就好了。


    青雪叹气答:“小本生意,自然要以安全第一。”


    楚晚君:“你们天外楼都开遍了九洲,还算小?”


    “虽是开遍九洲,但也看各位仙人赏饭吃,与众仙人比起来可不就小本生意。”青雪含笑,说话是一贯的圆滑。


    楚晚君沉默。


    青雪则倒好茶,招待她坐到榻上。


    楚晚君也没客气,直接坐上去,问:“怎么说?”


    她是在问封印裂口的剑痕并非来自洛冬凌一事,并且还因为这个假消息差点死在里边了。


    这明显是天外楼的消息有误导致的危险,他们若不给过说法,显然说不过去。


    青雪没急着答,眼波流转间上下打量楚晚君,笑道:“看仙尊气色红润,想必经脉尽断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楚晚君闻言掀了一下眼皮:“你们天外楼神通广大,竟然连我受了多重的伤都知道?”


    “天外楼可是全九洲第一的情报交易,要是连这都不知道岂不白干这么多年?”青雪还是那套圆滑的说辞,她笑道:“毕竟你和玄夜魔尊的事,在我们这可不算秘密呢~”


    楚晚君这次真有些讶异了,“你们连玄夜也知道?”


    “玄夜魔尊可是我们几百年的大顾客,前不久他还刚传了消息打听您的伤……”青雪说道这,似乎意识到说漏嘴了,故作惊讶地捂了下唇。


    天外楼里的人一向都是人精,楚晚君可不相信一个北洲管事能这般轻易被套话。


    她没什么耐心,直接道:“有什么就说,别绕弯子。”


    青雪闻言叹气,拿出一卷轴道:“就知道瞒不过仙尊,玄夜魔尊之前向我们说您和他一体,以后向我们天外楼的交易,都可挂他账上。”


    楚晚君接过卷轴,她闻言一顿,没想到阿冬那小子竟然背着她干了这些事。但有人帮她买单是好事,她不至于推出去,可是其中的风险也得控制。


    她问:“那我此后查的事,岂不是他也能知晓?”


    青雪微笑:“仙尊若是想保密,天外楼自然不会外传。”


    “以后都别外传,也别说我向你们买了消息。”楚晚君道。


    “天外楼明白了。”青雪点头,她示意楚晚君查看卷轴:“这里面有仙尊要的另一道消息。”


    楚晚君闻言,用神魂查看,里面的内容已全数进了识海。


    卷轴内容是关于无情道的信息:修无情道者不可动心动情,否则将遭到天道反噬,引来天劫。无情道爱上他人只有两种解法,其一,退无情功法,其二,杀掉心爱之人,以求修为大成以证天道。修至无情道十成以上者,已与无情道法融为一体,若退道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因此只能用其二法。


    但世间能人不少,几百年前有一无情道修者动了情,她已修十层以上,不可退道,心动之下招受反噬。这种情形下,她却没选择杀夫证道,而是另寻了两全法子,竟然和她心爱之人一起存活了下来。


    此消息是前不久天外楼的探子提供,据称亲眼见到那几百年前的无情道修者和她的配偶还活着,得以证实无情道动情的第三种解法为真。


    楚晚君看完这个消息,深吸了口气,她也因这个消息受到震撼:“这两人在何处?”


    她翻遍卷轴都没看到准确地址。


    青雪摇头,“她们二人在几百年前便隐居山林,不知踪迹,这消息还是前不久从西洲得来的。”


    “西洲……”楚晚君重复,她将卷轴收下,准备有时间去探查一番。


    “洛冬凌的消息呢?”楚晚君又问,她可没忘记之前这一茬。


    青雪含笑:“暂且没找到有用的信息,之前给仙尊的消息也有误,天外楼对此感到抱歉,特此准备了百剑匣作为赔礼!”


    楚晚君看到这个东西后,不得不感叹天外楼是极懂人心的,她两把宝剑刚碎掉,真没有趁手的剑用,这送的百剑匣可真是送到心坎上了。


    百剑匣极品灵宝,顾名思义内藏百把灵宝剑,品质不一可供剑修随便使用。


    这样楚晚君至少可以有百把剑来碎了……


    她收下百剑匣,便没在追究天外楼的过失,转身回了北洲酒楼。


    楚晚君将刚才的消息回忆了一遍,整合了之后自己要去干的事,洛冬凌没有消息,那着急找也没用,等她修到渡劫巅峰把那几个老贼都砍了,再找也不迟。


    她要修到渡劫,则需要闭关,闭关得超过一个月,阿冬身上阳力等不了那么久,所以要先解决。


    而关于无情道第三种解法一事,她只是感兴趣但也不着急,待一切事了后再寻也行。


    现在她最需要担心的是,自己若修到渡劫巅峰,天道会不会察觉她的存在,引天雷找自己,不过这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到渡劫巅峰后看看。


    楚晚君将事情都理顺后,人也回到了房间。


    眼前出现了粉白的衣摆,一阵幽香扑面,她抬头看清男人因未系腰带,而露出大片白皙肌肤。那白皙肌肤上,还有这五夜留下的青紫痕迹,配上那张妖异的脸,显得更加糜艳惑人……


    楚晚君对上男人幽幽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养了一只猫,但它老在我手上趴着,码字的时候把我手压麻了,所以是发晚了一些(找借口中)。


    咳咳,距离楚姐心动还有30%,掉马也快了。


    第55章 谁能茶过小狗 谁能茶过小狗


    “回来了?”男人嗓音还有些沙哑, 叫人名字的时候莫名有些慵懒。


    “嗯。”楚晚君应了一声,抬腿迈进房门。


    男人便直接靠了过来,仗着身高优势直接将她揽了个满怀。


    阿冬低头轻嗅她的颈侧。


    楚晚君感到微痒, 偏了下头 :“闻什么?”


    “我在闻仙尊有没有出去和人鬼混。”阿冬将头搁置到她肩头,语气轻飘飘的:“一股灵茶香, 仙尊是去和谁品茶了?”


    一番话下来, 楚晚君莫名从男人话语中, 感受到幽怨的情绪,她顿了顿道:“出见了天外楼的人,喝上了两盏茶……你是在生气?”


    阿冬听出她在解释,也知道女剑修说不出别的话,他叹了口气直言:“阿冬一早醒来,发现房里无人,还以为仙尊无情, 伤好了就把阿冬丢下。”


    “仙尊和阿冬一起同床共枕多次,虽不是寻常仙侣,但好歹算是床伴,就算离开也得留下些话语吧?”


    “晚君这样不告而别, 我会担心。”


    男人温声细语地诉说着内心担忧, 楚晚君再怎么冷淡,也不会驳人的合理诉求。


    她点头道:“下次一定。”


    阿冬见她答应,便露出好看的微笑, 侧头亲了亲女剑修的嘴角。


    楚晚君微愣, 她问:“为什么亲我?”


    阿冬也愣了, 下意识答:“想亲就亲了。”


    楚晚君皱了下眉,她将男人推开,“双修才能亲。”


    一直以来她的心里便有明显的分界线, 双修之事只能双修时做,平日不能越界半分。


    她和男人不是仙侣,亲吻这种亲密事自然也不能随意为之。


    阿冬见楚晚君瞬间就冷淡的脸色,起先还有些不解,后见她这般说,便知道女剑修发作点在何处。


    他急忙拉住她的袖子,有些委屈地道:“可是之前晚君没和阿冬双修,也愿意主动亲近,晚君你不能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楚晚君闻言,眼睛微微睁大:“这不是你又哭又闹要求的?怎么赖上我了?”


    男人受到双修反噬后,心智跟三岁小孩一般,闹着要她亲才能不哭,楚晚君又怕他真的落下后遗症,就只能哄着了。这种不得已的事,哪想居然还能被对方拿出来反咬一口……


    他可真不要脸了。


    阿冬无辜眨眼,“可是晚君也越界了。”


    楚晚君:“……”她找不到反驳的话。


    阿冬继续小声说:“晚君越界了,阿冬也越界了,我们扯平了。”


    楚晚君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开口:“你以后不准这么干。”


    “不行。”阿冬斩钉截铁。


    楚晚君:“?”


    “情难自禁。”他红着耳尖,又低头亲了女剑修。


    他在女剑修要发作前,先服了软,抱着人撒娇:“晚君就纵容一下阿冬吧?你看我身上的痕迹还没消,现在还疼着呢……”


    楚晚君发现了,这男人在习惯双修之事后,脸皮便又变得厚了,竟然拿这种事讨价还价。


    真是当她没脾气?


    楚晚君目光从男人的脸,一路下滑至他坦露的胸口,那里的梅花处还有她掐出的痕迹,青紫的晕染在红梅周围,看起来有些色气。


    她伸手按压那处,感受阿冬滞住的身形时,便狠狠一拧。


    阿冬顿时吃疼的轻哼。


    楚晚君唇角掀了掀,将人拎着领子提了过来,声音冷淡:“那你继续疼着。”


    她张唇咬向男人的喉结,在其上留下了鲜红的牙印。


    脖颈是脆弱之处,聚然被人用力咬了,难免会挣扎,但阿冬将这一切都忍下,他目中泛起了点水雾,在看到楚晚君因沾血而鲜艳的唇瓣时,又凑上去轻轻舔舐。


    楚晚君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语气冷了些:“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阿冬却只是偏了下头,他还在笑:“要是怕死,我岂不是永远也无法和晚君亲近?”


    天下间能这样甘愿为她付出一切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阿冬抵着楚晚君肩头,用极轻的声音道:“我的命,晚君可以随时拿去。”


    楚晚君抓了下他的头发,没有再用力。耳边听着男人不知第几次的诉情,心里那点涟漪终究是扩大了。


    她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也不知道你这样纠缠,到底图什么?”


    阿冬勾着唇,没有说话,他勾着她的手指 ,答案已经很明显。


    *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天,最后北洲的雪停了,楚晚君也该动身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那些儿女情长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修仙一途本就孤独,若向大道便不能为任何人停留。


    她告诉了男人,自己接下来打算闭关突破渡劫,所以得先解决他的后遗症,免除她的后顾之忧,对方怔了片刻,最后平静地接受了。


    阿冬抱着楚晚君的胳膊问:“你找到办法了?”


    楚晚君想了想,答:“蛟龙腹鳞催生阳.欲,这世间最懂情.欲者,便是合欢宗。”


    “合欢宗在西洲,我们便去西洲看看。”


    阿冬对此没有异议,他道:“听晚君的。”


    楚晚君看他这般乖巧懂事,顿了顿问:“你出来这么久,要回魔域看看么?”


    她可记得魔域那帮人可都不安分,男人作为魔域之尊出来这么久,也不怕那帮魔崽子闹翻天。


    阿冬笑着摇头:“他们闹不出什么动静,晚些回去也不碍事。”


    楚晚君听他如此说,便也不再过问了,一个魔尊都不担心,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商量好,便将小雪狗带上,一起前往西洲。


    路途中为了方便,她们少不了要从传送阵走,而两人身份敏感,不易暴露,所以便用法器伪装成一对……仙侣。


    粉白衣的风流男子笑得招摇撞市,玄色衣袍的女子冷漠脸,这样一对出门在外想不被注意都难……


    “晚君,你应当多笑笑,气质太冰冷很容易被认出的。”阿冬走在楚晚君身旁小声说。


    楚晚君侧头看他那张即便伪装后,也风流多情的脸,忍不住道:“那你为何不能变平庸一些?这样也不会遭别人多看。”


    阿冬叹气:“我担心变得太丑,与晚君亲近时会被拒绝。”


    楚晚君:“?”


    阿冬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嘴角,笑眯眯道:“还是变好看一些,这样更讨晚君的喜欢。”


    楚晚君摸了下唇角,那里还有一点余温:“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其他事?”


    怎么一天到晚都在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不能。”阿冬面不改色道:“晚君是阿冬的全部,除了想你,阿冬也想不了其他。”


    “油嘴滑舌。”楚晚君不打算再理他。


    然而阿冬却没有消停的打算,他与楚晚君并肩走着,见她面无表情,便凑到她耳边小声问:“晚君,今晚双修么?”


    楚晚君一顿,她扫了一眼男人泛红的耳尖:“不需要。”


    阿冬抿唇,他有些委屈道:“快一个月了。”


    女剑修已经快一个月没碰他了,而且距离药效发作的时间也近,阿冬这几天明显焦躁了一些。


    楚晚君知道他的意思,但没有心动,她扫了眼四周,看到西洲城池的牌匾:“再忍忍,我们已经到西洲了。”


    两人在传送门里周转半月总算到达了西洲。


    西洲与其他洲比起来,民风要开放许多,光是在进城的路上都能看见大街上亲热的男男女女。


    更别提此处妖邪混杂,还有许多长着妖兽部件的半妖,他们在城中赤脚跑来跑去,嬉戏打闹,偶尔撞上一两个路人,路人一阵恶骂,更又给城中增添了混乱。


    楚晚君带着阿冬进了城后,便有一半妖少年撞在她身上。


    阿冬当即喝道:“不长眼么?”


    这少年长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眼睛圆溜溜的,被人一骂便溢出了点水雾来。


    半妖少年抿唇看着楚晚君道:“对不起姐姐,小狐太饿,走路没有力气。”


    “……”


    阿冬当即就变了脸色,心想好小子居然是冲着女剑修来的。


    他当下想拆穿这半妖的伎俩,然而身旁的女人却已经弯了腰,抬手摸了摸半妖少年的脑袋,手指还挠了下这半妖的耳朵。


    她的语气轻缓地问:“多久没吃饭了?”


    小狐目中闪过光芒,可怜巴巴地道:“五天……不,七天……”


    阿冬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冷笑:“这么多天没吃饭,还有力气跑路?”


    一个没有修为的半妖,三天没吃饭就得饿趴下了,那还能有力气在路上撞人?


    小狐似乎被阿冬的语气,吓得瑟缩,他眼睛一红,抽泣道:“我没有骗人,抱歉给姐姐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阿冬这会真笑了,心想这小子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耍手段,并且还妄图勾引晚君,他哪来的胆子?


    他正想着给这半妖一个教训,然而身旁的楚晚君的却按住了他,她冲他摇了下头。


    楚晚君淡声道:“还是个小孩子,别吓着他。”


    阿冬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显然是没料到她会为这半妖说话。


    楚晚君没有理身旁男人,继续对半妖少年温声道:“我请你吃饭?”


    半妖少年当即欢呼,“谢谢姐姐,姐姐你人真好,我想吃来福楼的烤鸡!”


    楚晚君点头:“那带我们去吧。”


    半妖少年脸上露出笑容,一派单纯赤忱,他抓着楚晚君的袖子,往一处饭店引。


    阿冬看着那半妖抓住女剑修的手,目光幽暗。


    这时那半妖少年回头,他冲阿冬做了鬼脸,表情分外挑衅,阿冬唇角的弧度泛冷,手在脖颈处比画了一下。


    正兴高采烈走在前面的半妖少年,顿时脖子一疼,踉跄地栽了下去。


    楚晚君见状,淡定将半妖少年扶住,问:“没事吧?”


    摔得灰头土脸的半妖少年,哽咽一声,小心翼翼地看向粉白衣服的男人,紧拉住女剑修的袖子。


    “姐姐,我刚刚感到有人掐我脖子,好可怕,这附近是不是有邪修啊?”——


    作者有话说:合欢宗的地盘,最擅长杀猪盘,猜猜阿冬会不会被人茶出局。[让我康康]


    第56章 漂亮哥哥 姐姐和哥哥长长久久


    楚晚君闻言, 侧头看向了阿冬,那男人没有一点做坏事的愧疚。


    他冲她露出好看的笑容,踱步上前, 挤开了正抓着楚晚君衣袖的半妖小狐,伸手挽住女人的胳膊, 尾音拖长:“晚君, 阿冬也怕, 这里真有邪修可怎么办?晚君可要保护阿冬!”


    半妖小狐:“?”长这么大个,还求女人保护,要脸吗?


    “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有点骨气。”楚晚君淡淡道,她想将手抽回,却发现男人挽得死紧。


    阿冬的脸皮可比城墙厚,他柔弱地靠到了女剑修身上, 语气轻柔又可怜:“晚君,你知道的,我自小体弱,又生活在群狼似虎的环境, 受尽欺辱, 要不是遇见晚君,阿冬怕也活不了这么久……阿冬也不想这样,可担惊受怕管了, 只有待在晚君身边才能心安。”


    “晚君, 阿冬所求只是常伴你身边, 如此,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他说着, 便开始小声呜咽起来了,好在他声音不难听,呜咽的时轻轻抽泣,泪染睫羽却迟迟不滴落,眼尾染霞,我见犹怜这四个字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美男子垂泪这副模样着实显眼,惹得西洲城中行人,频频投来视线,他们在见到柔弱的美男哭泣,而一旁的女剑修依旧冷着脸时,纷纷摇头,互相嘀咕着,好一痴男,好一绝情女子。


    楚晚君见阿冬起了戏瘾,且毫无停顿迹象,心知自己不配合估计这家伙还能闹出花来。


    无奈之下,抬手给人擦了下眼泪,她道:“别哭了,让人看去多丢人?”


    阿冬闻言立马顺杆爬,整个人都扑在楚晚君怀里,将脸挡了一半,然后微颤着肩,继续轻声抽泣。


    楚晚君见周围向她们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多,她有些不耐,压低声音在男人耳边密语:“你想干什么?”


    阿冬眨眼:“当然是配合晚君……”


    他可不相信楚晚君,真信那半妖的鬼话。


    这半妖故意挑外地的路人撞,装作饥饿模样,引心善之人前往什么饭店,其目的不是宰人,就是设套坑她们。


    女剑修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了,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没见过?


    楚晚君微顿,轻声道:“既然已经猜到了,为何还这般作态?”


    阿冬唇角勾了勾,偷偷亲了下女剑修的颈侧:“我不管晚君要干什么,晚君都不能丢下我。”


    “阿冬会吃醋的。”


    吃醋这个词被男人如此轻飘飘地说出来,反而有些磨人心尖。


    楚晚君再次看了他一眼,目中清冷,变得幽深。


    她淡淡应了一声,便冷声道:“下来。”


    阿冬知道不能把女剑修逼太紧,故意松了些力道,将人半圈着,抽泣着拖长尾音:“阿冬害怕,要亲亲才能好。”


    楚晚君:“……”


    阿冬眨眼,眼尾红红,看起来分外无辜可怜。


    这幕在其他人眼中,便像是男子因女子冷情,没有安全感,非要现在闹腾着要求女剑修给个定心丸。


    而那女剑修却一直冷着个脸,像是不太待见眼前男人一般。


    两人僵持,男子眼睛越来越红,女剑修面色越来越冷,气氛也开始微妙。


    一旁的半妖小狐,左右看着两人,发现女剑修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走,当下有些着急。


    半妖小狐出声唤:“姐姐,我们还去吃饭吗?”


    “去。”楚晚君应了一声。


    阿冬则又将她抱紧了一些,这无理取闹的样子,是真的没脸没皮。


    楚晚君觉着,要再这么与男人僵持下去,估摸着事情又得耽搁,干脆地低头与男人的唇碰了碰。


    她眼神告诫:“不准再闹。”


    再闹下去,她可忍不住要动手了。


    阿冬唇角弧度再也压制不住,他蹭此机会又往前凑了凑,亲吻她的耳垂,尾音拖长:“晚君对我最好了~”


    楚晚君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男人似感应到她的不耐,笑着松开了拥抱,转而与她握拳右手十指相扣。


    “晚君我听说这西洲城的酒,是葡萄味的,酒香醇厚,回味无穷,待会可要尝尝?”


    楚晚君:“……”她怀疑这人是故意的,知道她现在喝不得酒,偏拿这美酒勾她。


    阿冬在意她是否回话,牵着女剑修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视线不经意飘过那只半妖,带上了笑意。


    他无声张了唇:小子跟我斗?


    半妖小狐已经彻底被挤到一边,他将这一幕收在眼中,可怜兮兮的表情也凝滞了一会。


    半妖小狐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对方不仅敢暗地里整他,还可以哄着女剑修注意力全部转到自己身上,不要脸程度简直逆天了,一点也不像之前遇到的只爱甩脸发脾气的蠢男人。


    好在半妖小狐演技不错,即便震惊但面上可怜的神情却还保持着,他收拾好心情,又将那张生的讨喜的脸,凑到了女剑修的另一边。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去抓女剑修的袖子,而是笑着说:“姐姐,前面就是来福了,这是西洲城最大的饭店,里面听说有好看的歌舞表演,每天都要好多修者去看……”


    楚晚君闻言抬头去看,那家来福饭店比想象中要大很多,统共十八楼,吊脚悬铃,挂着西洲独有的彩色飘带,楼上传出仙乐之音,仙鹤围绕,看起来大气蓬勃,又不失优美格调。


    这是一看就很豪华,很能消费灵石的饭店……


    半妖小狐笑容依旧,他引着楚晚君两人进了来福饭店,路过门口时那里站的仙侍冲半妖小狐点头,朗声笑道:“欢迎仙尊光临,两位需分别支付一千灵石的座位费。”


    阿冬“啧”了一声,指着已经跨进去的半妖,“他不需要座位?”


    仙侍闻言,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我们店主是半妖,为了照顾同类,进门费都为他们免了。”


    阿冬了然:“原来是半妖开的店。”


    难怪那个半妖少年,一门心思地把她们往这引,果然是别有用心。


    楚晚君没多说什么,她摸出袋子交了两人的灵石,便带着阿冬进了门。


    半妖小狐早已在里面找好了位置,他引着两人在大堂落座,又东张西望一番,招手让仙侍上茶。


    这里的仙侍显然对半妖小狐很熟悉,上来倒茶的时候顺道揉了下他的脑袋,问:“又来吃烤鸡?”


    半妖小狐笑嘻嘻:“来只最大的,姐姐第一次到店里,一定要好好尝尝。”


    仙侍笑着点头,将点菜的玉简交给楚晚君,“仙尊看上什么便用这玉简点上便可。”


    玉简是通过传信符改造的,只有选中菜品,可瞬息将信息传输到来福店后厨,后厨做好菜后在通过仙侍传递,非常的便利方便。


    玉简记录菜品内容上千,品类不一,但无一不是上品灵肴,标价上千,属于是个修者来都要吐槽一句,真离谱的物价,一碗粥都要一千灵石?


    楚晚君对吃没什么兴趣,反正最后钱也不是她付,便将玉简递给了阿冬。


    阿冬随意翻看几眼,懒散地点了最贵的几样菜,又翻到十年葡萄酒要了一坛。


    仙侍见状笑着道:“两位要喝酒?本店有千年极品仙酿,可要来一壶?”


    楚晚君听他这般说,总算抬了下眼,阿冬则懒散依靠在她身上,摆手道:“不用,我酒量不好,担心喝醉了让我心上人担忧。”


    楚晚君:“……”他还真怕她惦记。


    仙侍没有将酒水推销出去,也不失望,转头便将十年葡萄酒和一盘烤鸡端了上桌。


    阿冬拿起坛子为三人添上酒,半妖小狐则毫不客气拿起烤鸡吃了起来,腮帮子鼓着将那张少年脸撑成了圆形。


    阿冬见状嗤笑了一声,“你这半妖还真是冲着烤鸡来的?”


    半妖小狐故作迷茫,道:“漂亮哥哥,狐狸就是爱吃鸡的呀!”


    阿冬一顿,“你叫什么?”


    “漂亮哥哥!”半妖小狐又重复了一声。


    阿冬抿唇笑,“嘴真甜,你早这么说,哥哥就请你吃两只烤鸡了。”


    半妖小狐微微睁了下眼,张嘴:“漂亮哥哥,漂亮哥哥,请我吃烤□□!”


    楚晚君侧目,心想这小狐刚刚还叫她姐姐叫得甜,怎么现在改口得这么顺溜。


    阿冬则指了指身旁女人,诱导性问:“那你觉着姐姐和漂亮哥哥怎么样?”


    半妖小狐这下看出来的谁才是真正的饭票,当即顺着意说:“清冷姐姐和漂亮哥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定会长长久久!”


    阿冬跟着笑了,这次他笑得很灿烂,抬手就在玉简上点了各种样式的鸡,包管这只半妖吃个够。


    他跟摇尾巴的半妖道:“漂亮哥哥只有姐姐,任何人算计姐姐,我都会不高兴。”


    阿冬手指在脖子处轻轻划拉一下,温声道:“可明白?”


    半妖小狐见状顿时想起,刚才脖子上那要命的疼痛,他当下心有余悸,忙着点头:“明白!”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阿冬见他识时务,这下满意了,让半妖抱着鸡去找一个地方慢慢啃。


    打发走半妖后,他便拿起酒杯抿了口葡萄酒,转头与旁边女剑修的面颊贴了贴。


    楚晚君感到一阵微痒,鼻尖有了清清淡淡的酒味,她眉头轻皱:“干什么?”


    阿冬与她亲昵地蹭了蹭,咬耳朵:“晚君,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可要喝酒?我喂晚君……”他凑过去与楚晚君唇贴了下,那淡淡的葡萄酒味蔓延。


    楚晚君没喝到酒,却又像跟酒近距离接触了,这酒味虽淡,但真的很磨人意志。


    她心间有些微妙,偏了下头道:“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闹?”


    阿冬羽睫微颤,轻声道:“与晚君亲近怎么是胡闹呢?”


    楚晚君闻言微顿,指尖摸上男人耳廓,最终她缓声密语:“你是否忘了,无情道动心的后果?”


    阿冬“嗯”了一声,他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不会拖累晚君,真到了那天晚君不动手,阿冬也会去了结。”


    他平静在诉说着,像是早就准备去赴死了。


    来福饭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男人的温和的声音却在耳边徘徊着。


    楚晚君说不清此时自己究竟是何心情,她只道了句:“你是真在寻死?”


    阿冬却在她肩头笑,“我早想通了,仙尊是我这辈子唯一执着之人,阿冬甘愿做仙尊飞升的垫脚石。”


    “仙尊,我们不早就约定好了?”


    当初在幽暗洞中,他便向她要了承诺,一是,要与她双修,二是,求她动心后杀了他。


    楚晚君没有料到,时间过了这般久,男人还在惦记这第二个承诺。


    第二个承诺要实现,前提是她与他走到最后一步,不得不做出抉择的生死时刻。


    楚晚君不喜欢这种抉择,好似地得飞升一定要走一条路一般,明明有无数条飞升路,为何偏要选这种两难?


    她摸着男人耳廓的指尖收回,声音平静道:“不会到那个地步。”


    她会在事情发生前,将两人的纠缠解开,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相欠。


    阿冬听到女剑修这般说,怔愣一阵,什么也没说,只与她手握得更紧了些。


    *


    来福饭店的店主为半妖,其中仙侍和歌舞表演者也多为半妖,可谓真正一家半妖聚集的店。


    而半妖小狐便是这家店的拉客者,平日在西洲城游荡,遇见外地来的修仙者便想办法凑上去,引人前往来福。引了人进来福他便有鸡吃,吃了来福饭店的灵鸡,他便离修仙更进一步,等吃得足够多,灵气也充裕了,说不定便能登上仙途……


    今日之所以一上来就缠着女剑修,只因他认为自己毛茸茸的长相更符合女修者审美,也更愿意为他花钱,当然也不是所有女修者都心软,半妖小狐也有碰壁的时候,那时候多半是被男女打一顿,忍一忍就过去了。


    还好今日很幸运,碰上的女剑修面冷但心热,会挠小狐的耳朵安抚情绪,也肯答应带他进来吃烤鸡!而女剑修身旁那粉白衣服的男子,虽然人漂亮且心狠,但好歹夸上两句,也愿意给他买烤鸡,并且比往日的客人都大方!


    半妖小狐收了烤鸡,自然不会在围着女剑修转,并且也乐意帮这对男女打听消息。


    “可知合欢宗在何处?”饭饱后,楚晚君便向半妖小狐问起了正事。


    一直以来合欢宗的地址都是保密的,他们喜欢寻欢作乐,欠下许多情债,害怕那些能人修士找上门,平日便低调得不行,出门在外也不说宗门在何处,其隐秘程度到天外楼,也就知道他们的宗门在西洲。


    半妖小狐打了个饱嗝,闻言眼珠转了圈,看了眼阿冬,发现对方神色如常。


    他顿了顿道:“姐姐找合欢宗干什么?他们可不是好东西……”


    “自然是有事找他们。”楚晚君平静道:“你在西洲这么多年,可有见过合欢宗的人?”


    半妖小狐点头:“见过。”


    “在哪?”


    半妖小狐想了想笑:“小狐又不是合欢宗之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在何处?”


    阿冬闻言挑眉,敲了敲桌子:“吃了那么多鸡,一点骨头都不吐?”


    合欢宗身处西洲是有原因的,因合欢宗内不只人类,还有大半都是半妖,只因合欢宗功法普适性不错,半妖这种生物本就灵根杂乱,很难修仙,但合欢宗的功法恰好能弥补半妖的缺陷,引他们吞噬杂质,炼化后踏上仙途。而且半妖出去寻觅双修之人时,更遭修仙界修士喜爱,也更有机会修到金丹以上,当今的合欢宗主青狐便也是半妖。


    一个地方半妖多了,那必定跟当地的半妖有些联系,向他们打听合欢宗消息,比直接前去找要方便得多。楚晚君愿意耐心看这只半妖小狐表演,也是为得这个原因。


    半妖小狐还是有点良心的,见阿冬都这样说了,便摸着胀鼓鼓的肚子,道:“合欢宗的人出门都伪装自己,你们平日看不到的,但他们爱晚上寻觅双修之人,清冷姐姐,漂亮哥哥你们晚上住在来福吧。”


    他指了指楼上道:“第十八层,那里风景最好,他们常去。”


    楚晚君和阿冬对视一眼,打开了玉简找到了十八层的客房标签。


    待看清价格后,就连阿冬也“嘶”了一声,他幽幽看向半妖:“你还真会为来福引客……”


    半妖小狐露出腼腆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让楚姐和阿冬听合欢宗上课,哈哈哈哈


    第57章 听墙角 双修果然要多学习


    最终楚晚君和阿冬还是在来福饭店, 十八楼住下了。


    不得不承认十八楼的房间价格是真的天价,阿冬这种财大气粗的支付灵石时,满满的袋子直接塌了一半。


    他倒是不肉疼灵石, 只对收钱的仙侍笑着问,要是楼上的风景不满意, 能不能把房顶打开?


    仙侍莫名感到背后发寒, 连连笑着, 声称包顾客满意。


    也正如了来福饭店所说,这十八楼的房间古典优美还有单独的修炼聚灵室,阳台走廊相互连着,外面的风景只能看见丘山落阳,云霞斑斓,风景壮丽美不胜收,勉强值了这个天价。


    阿冬勉强满意, 决定不拆房了,抱着女剑修开始黏糊。


    楚晚君自然没理会男人,她将房间内外都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法阵陷阱后, 便将百兽袋里的小雪狗放出来透气。


    经过这些天的神魂温养, 小雪狗已经不再奄奄一息,她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一出百兽袋便哼唧着蹭着楚晚君, 求她的抚摸。


    楚晚君将雪狗抱在怀中, 摸着她雪白的绒毛, 仔细感应着她身体状况。


    “灵脉枯竭的症状已经好多了,再过几个月便能出去放风。”


    楚晚君唇角带了些笑意,阿冬见状便也把脑袋凑了过去, 枕着她的膝头将雪狗挤了挤,也向女剑修求摸摸。


    楚晚君没惯着,直接拍男人脑门:“大人不准抢小孩子位置。”


    “阿冬也是小孩子!”阿冬委屈道。


    楚晚君见他这般不要脸,便问:“你多大了?”


    “阿冬三岁了。”他比划了下手指头,脑门上便又遭了一记敲打。


    “三岁孩子也没你这般的。”楚晚君声音淡淡,嘴角笑意明显了些。


    阿冬捂着脑袋,装作吃疼的样子,抱着人撒娇求安慰。


    他现在脸皮也越发的厚了,再也不是一上床就脸红的清纯男子。


    楚晚君被粘得没办法,便腾出一只手揉了下男人脑袋,语气放缓一点:“别吵我了,干净的大漂亮。”


    阿冬听到最后几个词,耳尖忍不住泛红,他抱着女人手臂,半依着对方,不肯松开。


    楚晚君也习惯他这般作态,索性任他去了。


    两人一起坐在阳台处,看着西洲的落日逐渐暗淡,天空之中挂上一轮明月,星光铺洒山丘,形成独特的光景。


    合欢宗的人习惯白日里隐藏身份,夜里出门艳遇,但这个夜里是何时,便需要人慢慢等了。


    楚晚君神释放神魂,守在窗边,看着外面夜色越来越重,然而神魂中却迟迟没察觉到动静。


    阿冬跟着凑过来,他见楚晚君一直盯着窗外,便伸手与女人放置窗沿的手交叠。


    他悠悠道:“子时已过,今夜怕是不会来了。”


    “一直释放神魂损耗太大,晚君不如早些休息,下半夜我来守?”


    楚晚君没被说动,她转头瞧着夜色下男人依旧惑人的脸,忽地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说过合欢宗曾经欠过你人情,所以能借用他们的身份行事?”


    阿冬一愣,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件事,随后他点头:“只是恰巧救过合欢宗人性命,那人想招我进合欢宗,我没答应,他便给了合欢令牌,送来一个人情,让我不方便时,可用他们的身份……”


    “晚君怎么突然问此事?”


    楚晚君先是听合欢宗曾经招揽过眼前男人,有些惊讶,但很快便了然,毕竟以阿冬的姿容,合欢宗想吸纳他也是常事。而且这男人平日行走在外,他不主动提自己魔修身份,其他人也很容易误认为他是合欢宗人。


    她道:“既然你有合欢宗令牌,我们可以直接持令进合欢宗?”


    这样就不用在此处,浪费时间蹲那合欢宗的人上门了。


    阿冬却摇头笑:“那合欢令牌我早就查探过,上面和合欢宗所在之地毫无联系。”


    一个毫无感应的合欢宗令牌,自然也寻不到合欢宗人和合欢宗之地。


    楚晚君闻言,叹了口气,心想看来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去等了。


    两人守着夜色减淡,快瞧见天边光晕时,十八楼的窗台外总算传来动静。


    是一阵细微的铃音,清脆悦耳,莫名鼓动人心。


    楚晚君和阿冬察觉到有人来到她们房间外,对视一眼后两人施法隐去了气息。


    然而那人在她们房门前逗留片刻后,没有进入,反而改道去了隔壁房间。


    楚晚君和阿冬见状立马去了窗台,从她们这房间的角度,刚好能见到隔壁打开的窗户。


    那房间没人住,但合欢宗人却依旧选了这间房,也不知是什么心理……


    合欢宗来人是一个男子,一身红衣耀眼地能从窗边透出红泽,腿间铃铛也叮叮当当地响着,行动间姿态妖娆,犹如夜间魅魔。


    红衣男子在这房间里转悠一会,便坐上空床,开始整理他那半透明的衣裳,他熟练地将外衫脱去一半,露出白玉般细腻的肩膀,半跪爬子床上晃着挂有铃铛的脚踝,光影明灭,声音时起时消,怪是勾人心。


    不愧是合欢宗,连姿势动作都很标准……


    “晚君,我们现在动手?”阿冬悄声在女人耳边问。


    楚晚君皱会儿眉,刚想点头答应时,隔壁房间又进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一身黑衣,英姿飒爽,一进房间便挨了一记床间红袖。


    “死鬼,可让奴家好等。”红衣男人坐了起来,语气幽怨。


    在外偷听的楚晚君:“……”为什么这话听着耳熟?


    黑衣女人只有化神修为,自然也察觉不到楚晚君和阿冬的踪迹。


    她扯住红袖,爽朗笑了声:“阿香别生气,路上遇见几个烦人的家伙,解决有些麻烦,来迟了。”


    床上的阿香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裳:“我不管,今天你要让我不满意,以后也不用见了!”


    “阿香还不了解我吗?我肯定会满足你的!”


    黑衣女人立马上前,将男人圈在怀里,半搂时还亲着男人的脸,哄着男人将那最后一层薄纱也脱下。


    叮当几声,是男人胸前的挂链晃动,那挂的是宝石蓝,两个水滴状地挂着那两朵玫红上,格外地晃眼。


    黑衣女人见到此景后,直接变了个人,毫不怜香惜玉地扯住两个宝石往外拉。


    叫阿香的男子当即嘤咛一声,骂:“死鬼,挂这两宝石,可要把奴家累死!”


    黑衣女人则是哄道:“阿香很棒,很漂亮。”


    随后她便抬手扇去,当然不是扇脸,阿香的胸前皮肤瞬间红了。


    黑衣女人又多扇几次,在男人眼睛已经红的快大哭出来时,总算低头去亲那宝石处。


    阿香又哼唧出声,骂道:“死鬼真磨蹭。”


    他翻了下身便整个压到了黑衣女人身上,抽了女人的腰带,也去亲吻着女人的肌肤。


    两人顿时打成了一片,战况激烈的难分胜负。


    黑衣女人略胜一筹,时而恶劣的笑出声。


    而那合欢宗人则是叫骂,规律喘息,显然是适应运动情况的。


    *


    窗外两人看着这战况,均是陷入了沉默,完全没有了动手的打算。


    特别是当看见黑衣女人将阿香男子的腿对折过去时,阿冬忍不住抽了口冷气,心道这样不会把骨头折断?


    而楚晚君则是看到黑衣女人拿出两条颗粒状的玉条,放到一个地方时,陷入的沉思。


    她向阿冬密语问:“这样双修效果会好?”


    阿冬的脸忍不住红了,他抿唇了半晌才道:“……应该会……但也可能会坏……”


    他声音很低,像是很难启齿。


    楚晚君若有所思。


    两人对话间,房间内的一男一女再次有了变化,黑衣女人将阿香抱了起来,让其面对房间铜镜,将自己全身看得清楚。


    阿香怒骂:“死鬼,你有本事正面对我。”


    黑衣女人却笑着亲他的喉结:“阿香,这样才好看。”


    然后她们便一直对着铜镜作战。


    待结束后铜镜上流着白液,如同窗外云层也多了一抹白鱼肚。


    合欢宗男子累瘫着床上,黑衣女子则半搂着男子,摸着那轻颤的蓝宝石,轻轻扇着,发出一片晃动的轻音。


    楚晚君见战况停歇,她默默记下了,刚才的战况下步骤后,便脚一蹬,跃进了那间屋子。


    一旁的阿冬见状,错愕一瞬,心想这时候打扰可不太好,他想叫住女剑修,但来不及了,对方已经进了房间,他只能连忙跟上。


    楚晚君踏进房间时,刚巧见到房间内的男女在热吻,合欢宗阿香一直哼着气,黑衣女人则问他满不满意。


    合欢宗阿香闻言,脸颊气鼓鼓,轻骂黑衣女人坏得很。


    黑衣女人笑出声,抱着男子还想温存一番,结果房间里却传来他人的脚步声。


    有人入侵?


    黑衣女人凌厉抬眼,想也不想就召唤出本命剑,直接刺去。


    楚晚君并不慌张,只抬了手,指尖轻轻一弹,黑衣女人的本命剑,便被震飞出了几米。


    这一下,可将房间内的一对化神男女震醒了,这入侵者如此轻易就破解杀招,可见其修为远在化神之上,是个危险之人!


    黑衣女人当即面色凝重,冷声问:“你是何人?”


    楚晚君语气淡淡:“跟你没关系,我是来找他的。”


    见楚晚君看向正坐床上裹着被子的男人,黑衣女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她跨步将身后男人挡住。


    “你找阿香有何事?”黑衣女人攥紧拳头。


    她身后的阿香则拉住女人衣角,解释道:“我不认识她。”


    黑衣女人闻言,目光更是警惕道:“阁下你是否认错人了?”


    楚晚君一顿:“合欢宗人,没认错。”


    她看出两人紧张,但也没打算多说,便抬了下手,神魂释放将黑衣女人禁锢住,手指一勾将床上的合欢宗男子直接带下了床,拖近到了身前。


    阿香顿时惊恐的大叫:“阁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混蛋!你要干什么,放开阿香!”


    黑衣女子行动被限制,眼见心爱被拖走,顿时绷不住了,身上灵气爆发,赤红着眼像要拼命。


    气氛变得高压又紧张,这一男一女正绝望着自己遇上强敌无能为力,心想今日恐做亡命鸳鸯。


    阿冬总算跟了进来。


    他见状,心里一惊,立马拉住了女剑修的手,温声道:“晚君,我来处理,别耗费神魂……”——


    作者有话说:贸然进去的楚姐像个反派。[狗头]


    第58章 动心 无情道的反噬


    在阿冬的介入下, 楚晚君收了神魂,房内的这对苦命鸳鸯跌坐在了地上。


    黑衣女人被解了控制,连忙爬到阿香旁边, 将人护到怀里,严严实实挡住。


    她警惕地盯着, 这贸然闯进的两人。


    一女一男, 女的也是黑衣, 面若冰霜,目中清冷毫无情绪,一身剑气骇人,是一个修为高深的剑修。


    而男子则是面若桃花,精致妖异的不像话,一身粉白衣显得风流多情的厉害,他看起来好说话, 但却能直接拦住女剑修施法,可见实力也不弱,至少是渡劫。


    黑衣女人和阿香只有化神的实力,根本不是这两人对手, 因此也知道两人根本跑不掉, 绝对实力面前只能任人宰割。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寻合欢宗之人问些事,问完便走。”阿冬面容带笑, 显得温和有礼。


    要不是他一身渡劫灵压, 黑衣女人险些信了对方鬼话。


    她冷笑道:“谈事?也不知二位什么癖好, 专挑这时候来?”


    现下黑衣女人和合欢宗的男人衣衫不整,画面太过,要是外人见这乱象估计以为是什么捉奸在床的狗血戏码。


    楚晚君闻言手指微动, 阿冬察觉伸手将她手扣住,轻轻摩挲着安抚着女剑修并不多的耐心。


    阿冬微笑:“是我们之过,二位不如先将衣服穿上,我们再详谈?”


    他说着话时,一道无形的结界生成,将这房间笼罩,这一下苦命鸳鸯是真的插翅难飞了。


    黑衣女人自知打不过,便也没再拼命,冷哼一声带着阿香去了屏风后面收拾。


    因刚才事发突然,阿香到了屏风后面才回了神,小声抱怨:“月舟,她们不会杀了我们吧?”


    月舟是黑衣女人的名字,她闻言安抚道:“没事,有我在,她们伤不了你。我好歹是月影宫少主,她们要真对我们不利,也得掂量一下月影宫的实力。”


    她这话音量不低,显然存心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阿冬闻言笑了一声,扭头在女剑修耳边低语:“月影宫的人不是最喜欢以丝线,流云袖,乐器等为法器?怎么这一代的月影少主,本命法器是一把剑?”


    楚晚君摇头表示不知,也没兴趣探究,对她来说只要将事办妥,对方是什么人都不重要。


    “用剑怎么了?瞧不起用剑的?”月舟显然听到了阿冬的嘀咕,穿好衣服手持着剑,带着合欢宗人出了屏风。


    阿冬笑着摇头:“并不是瞧不起用剑之人,只是感叹你这剑法稀疏平常,连凌云宗的成旭都比不上。”


    月舟闻言瞪眼,她气道:“你用剑吗?你懂什么剑术?我告诉你化神之内,我的剑术可是无人能敌,等我到了渡劫,那成旭自然也不是我的对手!”


    阿冬挑眉,好奇地看向楚晚君问:“她到渡劫,能打过成旭?”


    楚晚君想了一下道:“不好说,成旭虽然用剑古板,但基本功扎实,若她一直以这种灵巧剑招对敌,底盘不稳,再厉害也最多打个平手。”


    论用剑一道,这天下楚晚君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她这般评价也自然是一针见血的。


    阿冬得了评价,轻笑一声:“那她用剑也没多厉害。”


    两人这样旁若无人讨论别人的剑术,月舟感到分外气恼,偏偏她修为只有化神,根本打不过,且对方的说辞还有依据。


    剑招不够厚重,是月舟一直以来的短板,她无从辩解,直接咬牙切齿道:“你们等着,等我修到渡劫,今日之事定会找你们一一讨回!”


    “知道了。”楚晚君点头,想与她对战之人已经遍布九洲,多一个变化也不大。


    她这般轻飘飘地应话,月舟顿时有一拳打进棉花的无力感。


    一旁的阿香见女人气得拽拳头,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别生气。


    阿香现在将衣服穿戴整齐后,魅惑感减少了许多,举手投足也规矩了不少,这样反而显出了阴柔的书卷气,若不是衣衫单薄,脚上挂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俊秀书生。


    阿香向楚晚君和阿冬行了个合欢宗礼仪,抬眼看人时小心翼翼,他轻声问:“不知二位找合欢宗之人有何事?”


    他们合欢宗之人平日欠的风流债多,天下修士有不少找上门,就为寻那情债。阿香早年出行时,没有隐藏身份,便被不少修士找上门,询问他宗门前辈在何处……那阵仗也是吓人得很。


    只是眼前这一对男女,明显是有情人,找合欢宗显然也不像寻情债,因此阿香便有些费解。


    “有人中了一种特殊药力,不得解法,想找你们合欢宗之人看看。”开口的是楚晚君,她声音冷淡,听在人耳中像刮了一阵寒风,让人脊背瑟缩。


    阿香一怔,他疑惑:“合欢宗只擅长情爱之事,并不擅长解毒……敢问特殊的药力是指?”


    楚晚君将阿冬的手带了一下,阿冬懂她的意思,乖乖地将手腕露了出来。


    阿冬道:“你探一下我的灵脉,便知道了。”


    阿香闻言,将信将疑,最终还是往前走去。月舟见状有些紧张,拉了下男人,阿香冲她摇头小声道:“她们应该不是坏人。”


    月舟瞪眼,心想这男儿怎么这般单纯,才说了几句话就放松了警惕。


    虽是这般想的,但她也没阻拦 只是跟着阿香一起上前,将人护在一定范围,确定面前两人动手前能带人逃脱。


    阿冬见状,却笑:“你倒是紧张他,莫不是真和这风流多情的合欢宗人定了终身?”


    月舟白了他一眼:“管得着吗?我喜欢的人,不管他如何,我都会护着,你难道不这样?”


    阿冬闻言怔愣,他缓缓扭头看身旁,女剑修似乎没将他们的对话听进去,只是默默盯着他伸出被把脉的手腕,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阿冬抿了唇,他张口:“我自然愿护心悦之人,顺遂平安。”


    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


    阿香摸完灵脉后,看着阿冬眼神有些奇异,他喃自语:“这药力居然和千年春相似。”


    千年春是合欢宗的独门秘药,用于与人欢好修行,中药者需固定时间疏解药力,才能不被反噬己身,同时又可精进修为,炼化百毒。以上特征确实和阿冬现下情吻合。


    楚晚君问:“可有解法?”


    阿香思索道:“此药力与千年春类似,那解毒之法也应跟千年春差不多,只是这解法需配合我宗灵泉使用才能发挥功效。”


    “这位公子想解此毒,恐得去一趟合欢宗。”


    事情有了眉目,楚晚君自然是要带着阿冬去合欢宗把毒解了。她要求对方带她们去合欢宗,阿香却有些为难。


    他道:“合欢宗有规定,非宗门之人的道侣不可入内,宗门结界不会放外人进入。”


    楚晚君和阿冬对视一眼,后者了然,他从百宝袋中拿出了合欢宗令牌。


    阿冬:“有这东西呢?”


    阿香看见这块令牌,目中露出惊讶,他再次看向对面男人,对方那张脸妖异精致,惑人到了极致,这般品貌确实像合欢宗之人。


    他当即惊讶地叫了声:“你是前辈?”


    阿冬一顿,摇头解释:“令牌是你们宗门之人送的,一直没找到用法。”


    阿香闻言,神情更是惊讶了,喃喃道:“合欢宗令牌轻易不外传,得令牌者便是合欢宗中意之人,公子这枚令牌上有金色符文,乃宗门至高等级,一般只外传给命定道侣……想必给公子令牌的前辈,与公子你情谊颇深……”


    后面的话阿香没说,而是小心翼翼看了眼对面一直没说话的女人。


    楚晚君听出了这背后的意思,她挑眉看向阿冬,心想男人和合欢宗真是关系匪浅。


    就连月舟也看向了阿冬,她目中好奇,来回扫视对面女人和男人,心中暗想着接下来恐有好戏看。


    阿冬也没料到这小小的令牌,还有这层意思,面对多方投来的目光,他“啧”了一声,嫌弃道:“恶心玩意,送个东西也这么恶心人。”


    他将令牌抛给阿香,道:“别瞎想,我跟你们合欢宗没有关系,用这个可带我们进去?”


    阿香非常识趣的没追问,他点头道:“有合欢宗令牌就是合欢宗之人,合欢宗之人自然能进结界,二位只要是互相心悦的道侣,自然可以持令牌一起进入。”


    互相心悦的道侣?


    听到这词后,两人均是怔愣。


    阿冬悄悄看了眼身旁的女人,他能确定自己是心悦对方的,但她是否心悦自己……


    楚晚君默了一会,才对阿冬道:“到合欢宗后,我在外面等你。”


    阿冬一愣,随后哑然,心里自嘲,她明明修的是无情道,动不得情,自己是在期待什么,自己根本不该期待……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对方眼里就像丑角一般,令人招笑。


    *


    两方达成一致,便一同出发去了合欢宗。


    合欢宗地处西洲一处荒漠,陡峭石壁形成曲折的迷宫,而宗门的入口便处在两方巨石之间。


    楚晚君想过合欢宗偏僻,却没想到这般偏,四周无杂草,空气中无灵韵,很难想象一直以及时行乐为目标的合欢宗,坐落在此处。


    阿香听她这般感叹,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外界寻前辈们的修士太多,宗门在一个地方呆不久,每次搬家都要求隐秘性高,等到了西洲这荒漠里,就只能寻这处乱石安身了。”


    “二位别看这外面难看,结界内里可是别有洞天的。”


    他从袖中拿出自己的令牌,拉住身旁的月舟,演示着带人跨入结界。


    跨入结界那刻,月舟眼睛亮了,她激动对男人道:“阿香,我进来了!”


    阿香看她这没出息样,轻哼着道:“你要是进不来,那我得怀疑之前说的话,是不是在给鬼听。”


    月舟连忙抱着阿香,哄道:“我的好阿香,我对你之真心日月可鉴,你还不了解我吗!”


    她之前也是忐忑的,害怕对方对自己远没到喜欢的地步,害怕自己被有情结界拒之门外,没想到竟真与心悦之人一起进来了。过了有情结界,这可比再多的情话,都要让人欣喜感动。


    她们对话间,结界有一瞬化为透明,山谷之内顿时显现出千丈大的豪华仙船。


    楚晚君见此景恍然道:“自成秘境,合欢宗原来是能移动的法宝。”


    也难怪这么多年,外人无法知道合欢宗的准确地址,有这么庞然的极品仙船在,他们想整个宗门迁移,可谓轻而易举。


    阿香站在结界处,含笑点头:“仙尊好眼力。”


    他向结界外的两人招手,示意她们也进来。


    楚晚君没动,她向身旁男人点头:“去吧,若有什么事,便通过神魂玉简联系我。”


    阿冬身形微顿,他看向那方有情结界,入口处的黑衣女人和合欢宗男人,正牵着手在里面互诉情意。


    两人均是面带笑容,甜蜜又美满,像是拥有全世界。


    阿冬看着眼前这幕,目中生出一丝艳羡,他默然片刻,在楚晚君欲询问怎么了的时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楚晚君皱眉:“干什么?”


    阿冬看她,目中神情隐晦又复杂,他温和笑着:“晚君,再允我任性一次吧。”


    他一手拿着合欢令牌,一手拉着楚晚君往合欢宗的结界去。


    “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楚晚君不解,就算把她拉过去,也不可能进结界的。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动心,如果动心了她应该早就遭反噬了。所以这个合欢宗的有情结界,她是不可能和阿冬一同进入。


    阿冬唇角笑意还在,只是有了些忧郁的弧度,显示着他此刻的内心忐忑。


    他道:“就当我还在痴心妄想。”


    男人此刻望向她的目光,格外幽深,像无尽的黑夜,而那其中唯一的光亮,便是她的倒影。


    楚晚君无言,她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情绪,如同钩子般紧紧钩着她心脏之处,酸酸麻麻。


    最终她没有挣脱,任由对方带着她接触结界。


    楚晚君摸到结界时,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密纹旋转,隐隐有排斥她的迹象。


    阿冬也同样感觉到了结界排斥之意,他没有就此松开握她的手。而是靠近楚晚君,在她唇角吻了吻。


    他低声道:“再试试?”


    楚晚君愣神,随后手臂再次传来力道,她被男人带进了结界……


    怎么会?


    自己怎么会进来?


    踏进结界时,她耳中传来属于合欢宗的丝竹管乐之声,轻快的曲调像是在庆祝有情人的到来。


    然而楚晚君却并没有像曲子那般,感到愉悦,她抬头看那结界阵法。


    上面的金纹流转,密密麻麻的符文相互交映,显示着震天的灵威。


    结界法阵没有坏,她却和阿冬进来了。合欢结界只有互相心悦之人,才能一同进入,她竟然进来了……所以她是……动心了?


    楚晚君脑袋还一阵空白,直到心口处传出顿疼,这才让她回了神,那疼痛来得突然又剧烈,她差点疼着哼出了声。


    楚晚君咬牙忍下,她感受到自己神魂中散发的不安,那是无情道的烙印在颤动。


    这就是无情道反噬?


    楚晚君心绪起伏间,心间疼痛越发明显,她意识到这反噬似乎和自己的情绪有关。


    情绪越不稳定,反噬越强?


    她连忙吸了口气,将心尖情绪彻底压下,钝疼的感这才消散,神魂无情道烙印归于平静。


    这一切只发生在三息之间,一旁的阿冬同样惊诧。


    他原本只是心存妄想,想这次尝试,让自己死心,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她们居然一起渡过有情结界了?


    只有互有情意这位,才可通过此结界……


    所以晚君,亦是心悦自己?


    阿冬先是惊喜,忽又意识到不妙,他立即转头去看身旁女剑修。


    见她面色没有变化,阿冬一顿,拉住她的手有些发紧:“晚君?”


    楚晚君压下心疼阵痛,她摇了摇头没说话,垂头间瞥见男人握住自己的手。


    她微顿,直接将手抽了出来,前行与他错开一段距离。


    “既然进来了,就一起去吧。”楚晚君淡声道。


    阿冬微愣,他还想在问什么,但见女剑修面色如常,步履平稳,此处又是合欢宗地界,人多眼杂不好多问,他便只能跟上去。


    他默默走在楚晚君身旁,对方未曾多看他一眼,一直往前。


    阿冬还是觉着不对,他心想无情道动情会受反噬,可是看女剑修的面色又看不出异常,他拿不准到底是结界判定有问题,还是楚晚君她……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话,阿冬期间想去拉楚晚君的手,但没成功,对方在他靠近前就错身走开。此后,女剑修一直没理他,她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


    阿冬便知道她是生气了,可他想与其亲近,哄一下对方,对方也不给任何机会,冷淡得就像个陌生人。


    阿冬有些茫然,但又知道是自己惹女剑修生气了,他不敢多烦女人,怕她真的翻脸赶他走。所以到最后登上合欢宗的仙船,阿冬都没能和楚晚君说上话。


    合欢宗的仙船庞大,平日里见不到踪影的合欢宗人,在此地穿着红衣薄纱,欢快地互相走动。


    合欢宗人有男有女,他们擅长情爱,因此时有几人成行,互相耳语间,亲密接触后便找了房间一起进去,不一会房间内,便传出靡靡之音。


    阿香第一次带外人回来,让外人见此奔放情景,年龄还尚小的他,难免尴尬。


    阿香低声向她们解释:“宗门前辈们有互相结伴生活的习惯,但也有许多像我这样只寻一人结伴,不参与其他人的修行……”


    月舟闻言松了口气,她揽住阿香道:“阿香最好了!”


    阿香白了她一眼,吐槽道:“没给你找几个搭子来,是不是很得意?”


    月舟亲着男人的脸颊:“阿香可别这样,我会吃醋的!行行好吧,阿香只我一个人好不好!”


    阿香轻哼,没有说话,但表情显然很受用。


    眼前两人黏黏糊糊,楚晚君和阿冬隔着一段距离到现生疏。好在旁人虽然觉着两人奇怪,但也没敢多问她们的情况。


    阿香带着她们两去宗门登记,准备让两人先安顿下来。


    他对二人道:“千年春的具体解法,只有宗主才知道,但他最近外出,明日才能回来。二位的房间安排在解千年春的灵泉附近,你们先在那处住下,等我们宗主回来,就可以找他看看了如何解药力了。”


    楚晚君看见对方房间令牌,只有一个,显然是要她和阿冬住一间房的。


    她一顿,问:“能再申请一间房?我们两要分开住。”


    阿冬闻言抿唇,没说话。


    阿香则惊了一下,他左右看着这一男一女,小心翼翼问:“这是为何?两位是吵架了?”


    在他眼中,楚晚君和阿冬举止亲密,并且能一起进入合欢宗结界,显然是一对心意相通的有情人。


    既然心意相通,那便住一起也是理所应当,怎么现在提出分居?


    楚晚君摇头,她道:“不方便,麻烦再申请一间屋子,我可以支付灵石。”


    她现在心绪不平稳,若继续和男人独处,担心反噬会越来越严重。急需分开冷静下来,理清心绪才能走下一步。


    楚晚君的想法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阿香见状又去看了眼旁边的粉白衣男人。


    阿冬嘴角笑容淡了些,他冲阿香点头,意思很明显,他同意楚晚君的说法。


    月舟见状,嗤笑一声,“你们两可真够奇怪的,就这一会的时间都能闹别扭。”


    她向阿冬扬了下下巴:“你就这么顺着她,一个不会溜走的东西,女人是不会珍惜的。”


    “有道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两位都这般道行高深的人了,怎么还不懂这道理?”


    阿香看她这般口无遮拦,顿时给了她一记肘子,让她闭嘴。


    月舟捂着小腹,委屈道:“阿香,我说的不对吗?咱们哪次吵不是在床上……”


    阿香瞪眼:“你再多说,今晚别想到床上睡!”


    月舟顿时老实了,这个爽朗利落的女人,此时听话的像只鹌鹑。


    楚晚君对刚才她们的对话毫无反应,她要到了另一块房间的牌子,转身离开。


    阿冬脸上的笑,则彻底没了,面色发白,神情沉郁,拿上房间的牌子,也默默跟了上去。


    月舟和阿香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诧异。


    月舟啧声摇头:“她们两人这般不长嘴,以后可有苦头吃。”


    阿香斜了她一眼,轻声道:“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相爱之人想走到最后,都都得学会互相坦诚。


    *


    两人的房间安排一处,距离只隔了一座墙,屋外是被安置的灵泉,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楚晚君走到自己房门前站定,跟着她身后的阿冬见状,还是忍不住唤了声:“晚君……”


    楚晚君身形一顿,她侧头看向男人,静静等他说下文。


    阿冬对上她清冷的眼睛,一时间喉咙发紧,最后他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声问:“你可是在生我气?”


    “没有。”楚晚君淡声回。


    阿冬闻言稍微松了下气,紧接着他又问:“那晚君,身体可有不适?”


    其实他更想问楚晚君有没有被无情道反噬,有没有动心……但最终还是不敢问出口,他选了一个折中的问法。


    楚晚君微顿,她反问:“你很想我出问题?”


    阿冬慌张摇头:“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有问题,我自会解决麻烦。”她冷声开口。


    阿冬怔愣,他听懂了女剑修的意思,她若有事会自己解决麻烦,这个麻烦也包括动情后杀了他么?


    这样……也挺好,至少她的心思一直没变过……


    阿冬早已准备好,随时献祭自己,只是没当对上女剑修的冰凉目光,他内心还是难受的,那种情绪他说不清,像是一把刀插在心房上,缓缓地拧着,鲜血淋漓,明明发紧的疼痛,而他却只感到发苦发酸。


    楚晚君没在多说,她道了声好好休息,便独自进了房屋,关上了门。


    阿冬站在走廊良久,最终还是缓缓进了隔壁的房屋。两人分房二居,四下安静 只剩水流之声,潺潺流淌。


    楚晚君听到男人进了房门后,她站定在门前,终于吐了口气,这一吐气压在胸腔的鲜血没抑制住,直接弯腰吐了出来。


    猩红的鲜血铺满了,整块地面。


    楚晚君擦着唇角血液,感受情绪波动间,心脏钝痛越发的尖锐。


    无情道的反噬来得凶猛,就像开闸的洪水,心口那里开了条缝,便全都从那处涌出,裂缝被洪水冲的越来越大。


    楚晚君暗骂了一声,这无情道法可真不讲道理,她甚至来不及感受,动心动情是何种滋味,这反噬就跟着来了,真是一点妄想的心都不能生。


    这般烦躁,这般疼痛,也难怪许多无情道之人难以坚持,走火入魔……


    不过好在这种疼法,不及神魂撕裂痛苦,她还是能忍的,现在只需将心头的杂念剔除,这无情道反噬便可被压下几分。


    楚晚君盘坐冥想,运转功法几个周天,将气息调平整,混乱思想归于一处。


    一时辰后,她总算缓过劲来,缓缓吐了口气,心里有了空隙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很明显她道心动摇,并且遭受了强烈的反噬,这是很不妙的讯息,她得把问题解决了,否则反噬一直持续,以她神魂强度也坚持不了多久。


    无情道动心最快的解法是什么?


    杀了动心之人……


    她要杀了男人吗?


    楚晚君想到处,心脏又开始发疼,脑海中也不自觉的回闪着,她男人相处的画面。


    从最初的灵山门相遇,几次三番相救,醉酒间的相处,双修时的耳鬓厮磨,北洲极寒下相拥,一起坐于窗前看到的落阳……


    太多太多相处了,熟悉的就像她们认识很久很久,她从来没人与人做过的亲密之事,都在这些日常中做了,阿冬上扬的语气,满脸的笑意,还有眼神中藏不住的爱意……如同温水慢煮,等人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没煮熟了……


    她深吸一口气,想闭上眼,缓解疼痛,但是没用,她光是想着男人的脸,都会心脏的疼痛都会加剧一分,无情道的反噬,在随时提醒着她……她动情了……


    她要杀了他吗?


    她应该杀了他吧,毕竟是这是男人要求的,他这般作死,不就求自己杀他吗?


    虽然她想过带把阳力的事解决了,便和男人一刀两断,再也不纠缠。


    但偏偏是在这时候,偏偏是在药力没解决前动心了。


    那她应该遵守承诺才对,不是一早约定好的吗?


    楚晚君目中泛着冷光,手指敲击桌面,缓缓凝聚出锋锐的剑意。


    砰——


    隔壁屋内,传来重物落地之声,有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安静了一会后,男人难抑的喘息,倾泄了出来。


    ……——


    作者有话说:其实楚姐早就动心了,只是她察觉不到,也没联系到自己动心,所以反噬才没发作过。


    过了有情结界后,在楚姐意识到自己动心的那一刻,无情道反噬就来了。(就是一个很bug的设定)


    下一章是双修,这次楚姐非常暴躁,阿冬也会非常作死……


    希望能写好吧……


    第59章 第五次双修 楚姐逐渐变态


    阿冬在房内无心冥想, 他脑海中一直回想着楚晚君进入结界后的行为。


    女人明明不抗拒自己的接触,明明进结界前还让他亲近。


    但在进入结界后,她生气了……


    楚晚君虽然一直面容冷然, 鲜少有温情流出,但她性格并不全然冷漠, 她平时是淡然的, 那种不管何人做了何事, 都坦然接受的淡然,就算阿冬偶尔试探地靠近,女人起先是有些抵触,但后面发现无危害性,也就逐渐适应。


    她像只猫一样,只要遵循她的感受行事,不踩她的底线, 哄一哄便能在让她多停留片刻。


    她对他很少生气……


    阿冬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拉她进结界,触碰到什么底线,才导致如此?他和她一起进了结界,结界没有阻拦, 是不是代表她和他心意相通?她是因为这个原因生气?


    阿冬刚想到此, 呼吸一滞,他知道楚晚君动不得心,她动心会受反噬, 同时也代表着她动手杀了他证道。


    以她性子, 必是不会犹豫和手下留情的, 她在寻仙道一途上,一向果断,旁人都绊不住她的脚步, 就像当年阿冬求着她别去补天时,她只留下了决绝的背影。


    但若她真是发现动心了,她应该会来杀了他才对……女人没有第一时间拔剑,是被什么限制住了?


    什么能限制女人?难道……无情道反噬已经生效了?


    阿冬越想越觉着是这个可能,同时心里也难受地发慌,他不是害怕自己的死亡,他是在想无情道反噬是什么……


    虽然楚晚君没有表现出异常,但这样安静才是更大问题,她可能一直在忍受这股反噬。在动心之时,在进入结界之后,她在忍受反噬!


    阿冬想通这一切后,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回忆起楚晚君的异常。她一直行走在前面,步伐很快,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脚步有些轻重不一。还有,她平日手是放松垂在身侧的,在进入结界后女人的手便攥紧了,此后阿冬想去碰都被避开。


    所以她在那时,身体就出问题了,她在忍耐……


    他暗骂自己真是傻,连这个都想不到。


    楚晚君是多么傲气的一个人,连经脉断裂的疼痛都带不吭一声的,让她在外人面前显露脆弱更是不可能。更何况之前,他那般去问她身体状况,女人肯定是不会正面回答的。


    *


    阿冬一想到楚晚君已经遭受无情道反噬后,便再也坐不住,心急如焚地站起身,想去找女人说个清楚。


    但越是这般心急,越是出了岔子,阿冬刚跨步走上几步,便察觉小腹一阵发热,他还来不及反应,四肢的无力感就那么涌了上来。


    该死,体内阳力居然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这次阳力来势汹汹,他四肢发软地跌到地上,发出一阵响声。


    阿冬本咬着牙想将身体内怪异的感觉,强压下去,但是因猛地跌到地上,摔了一跤,他无意识张开唇,喘息声就此泄了出来。


    熟悉的热潮翻涌上全身,阿冬的肌肤开始发红,他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失控,难堪地在地上扭曲,就像一只跳上岸边的鱼无力挣扎。


    阿冬缓缓吸气,他思绪开始出现混乱,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在此时惊动隔壁的女人,不能在此刻打扰对方。


    他已经给她添了那么多麻烦,且已经受了无情道反噬,若现在还去找她,那岂不是让她为难?


    现在的办法是等合欢宗之人回来炼制解药,只要坚持一天就好了……


    阿冬决定将这一切忍下,毕竟忍耐药力这件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之前他不也忍了十天?


    只忍一天而已,一天而已……


    药力的发酵比他想象的难熬得多,他缩卷成一团,燥热之意一股一股地扩散,很快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染湿,头发睫毛也相继滴了水,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


    楚晚君打开房门后,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男人在地上缩成一团,湿润潮湿,一动不动,一条快要死去的鱼……


    她走至男人面前蹲下,将男人的头扳过来,看着他那白皙皮肤染着霞色,形成鲜艳的色泽,引人遐想。


    阿冬似察觉到有人到来,他睫羽颤颤,水波潋滟的眼眸,茫然地失着神。


    他在对上楚晚君清冷的眼神时,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晚……晚君?”


    沙哑的嗓音,带了些疑惑,像某种走投无路的小灵兽。


    楚晚君神色幽静,她手指按压着男人唇角,感受到他那快烧起来的皮肤,淡声道:“你看起来,快要被火烧死了。”


    药力发作迅猛,男人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忍到现在也没出声。


    楚晚君在听到男人传来异响后,心里便有了猜测,可是等了半个时辰,那房间却安安静静,他没在泄出声音,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这般安静,倒显得更加诡异了。


    楚晚君最终还是选择去查看,打开房门,果不其然看见男人倒在地上,被热潮包裹,奄奄一息。


    她将阿冬扶了到床上平躺,熟练地抽掉了他的腰带,褪去已经湿透的外衣,露出他因药效而发红的肌肤。


    阿冬还有些意识,他积攒了些力气按住了女人,要去拉自己裤腿的手。


    楚晚君一顿,垂下眼帘瞧他。


    阿冬冲她摇了下头,语气艰涩道:“这次就不用……我能忍过去……”


    楚晚君没什么表情,她问:“为什么?”


    阿冬目中有些水雾,他不敢瞧她,侧了下头道:“还有一天解药就来了。”


    楚晚君闻言,没有松手……


    “自己能忍?”


    阿冬顿时抽了口凉气,瞪眼看向女人,眼中水雾也几乎凝成实质。


    他道:“就算能忍,你也不能这样……”


    楚晚君只问:“还能忍?”


    阿冬侧头,不说话。


    楚晚君没让他逃避,直接将男人的脸扳正,两人直接对视,男人目中的慌张根本来不及掩饰。


    阿冬的目光无处可藏,身体燥热还在继续,他只能压抑着声音道:“晚君,求你……别折磨我了……”


    他真的怕忍不住。


    楚晚君发出一声低笑,声音偏冷:“折磨?”


    到底是谁折磨谁?


    她现在心脏还发疼,偏偏男人在这时候出了问题,这番惑人模样,让她心脏更疼了。


    楚晚君摸着男人的喉咙,手中微微用力,那节白皙的脖颈顿时压出了红印。


    心脏的疼痛还在继续,同时情绪中还伴随在酸涩,这种感觉太过奇异难受,以至于现在她无比的想杀人。


    阿冬感受到了脖颈间出现锋利的剑意,他知道眼前的女人起了杀心,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只是这分别比他想象中快了太多。阿冬没有再反抗,他强行压制着体内的仙魔之气,以免在面临生命危险时反噬对方。他想这样也好,以后晚君便仙途无忧了……


    啪——


    楚晚君给了男人一巴掌,他的脸颊出现鲜红的五指印。


    阿冬有些茫然,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却发现她一向清冷的眸子多了些其他东西,


    那是恼怒,明晃晃的恼怒,她在生气。


    楚晚君问他:“你是想死?”


    阿冬张了张唇,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道:“我的命一直都是晚君的……晚君要,我自然会给……”


    楚晚君再次给了他一巴掌,男人闷哼出声。


    她压着心间疼痛,冷声道:“说得轻巧,你以为自己的命值钱?”


    楚晚君刚刚确实起了杀心,但是在下手的那刻,瞧着男人那双赤忱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手。而且就算此刻她硬着头皮,违背道心杀了对方,也不会将无情道反噬消退,反而会加重心魔的生成。


    无情道的动心,从来不是杀人那么简单能解决的,它是要她入情,仔细感受其中的苦楚,再让她从情中走出,从而真正忘却情爱,杀掉动情者以证天道。


    楚晚君才刚察觉自己动情的心迹,陷入其中没办法从中走出,亦没办法选择毫无情绪波动地杀掉男人,就此渡过情劫。


    在她知道到自己心动那刻,便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与男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中,陷入之深,无法轻易从中抽身。


    她无法不在这片赤忱中动心……她是喜欢他的……


    阿冬被打蒙了,完全没料到楚晚君是这般反应,他望着女人拧着的眉,对上她幽深的视线,心脏忍不住颤抖。


    他轻声道:“不是约定好的?你要是动心,便杀了我以证天道,此后飞升……”


    楚晚君将男人的……声音冷淡:“现在不是时候。”


    阿冬茫然,心想为什么不是时候,无情道不都是杀人证道么?现在不杀他,是因为女人还不够心动么?


    他神游的时候,又挨了一记巴掌,不过这次很轻,只是让他回了神,


    楚晚君没有多说,她从百宝袋中拿出软玉……


    ……


    他忍不住控诉地看着女人。


    “你好歹用点药膏……”阿冬对上女人冷淡的视线后,声音越来越小,他低声道:“会坏的……”


    楚晚君毫不怜惜,将男人直接翻了身,趴在床上,然后抬手抽了两巴掌,当然这次抽的不是脸。


    她道:“死都不怕,还怕这点疼?”


    阿冬瞬间脸透了,他咬了咬唇道:“你……这不一样……”


    楚晚君冷冷笑了:“怎么不一样?不是说自己耐*?现在不行了?”


    曾经说过的话,现如今如同回旋镖扎在阿冬心口,他红着脸憋不出半句辩解。


    “忍着。”


    她的音落下,阿冬便看到女人手中又多出了一颗粒状的玉条,还有两块蓝宝石吊坠和一只小银针。


    阿冬瞪大了眼睛,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女人手上,这分明是……


    楚晚君一边将这些家伙放到男人身上,一边淡声道:“找那个合欢宗的小家伙借的,他说这些东西有助于双修,就是刚上身会疼,不过忍忍便好。”


    楚晚君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这些用具其实是她在合欢宗房里找到的日用品。她知道男人平日有洁癖,绝对不会用别人用过的物品,更别说此等贴身之物,可楚晚君偏要在此时如此说,她现在心头还在发疼,这种难受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受。


    她摸着男人的失神的脸道:“好好用,用完后还要还给人家。”


    果然阿冬在这听完这话后,人炸了……翻身与楚晚君面对面。


    他红着眼睛,提高了音量道:“我不要,我不要别人用过的!”


    ……


    那种感觉简直比吃了排泄物还难受,同时又有种异样的羞耻感,他觉得自己脏了……


    他脏了,脏了!!!


    ……


    她淡声道:“别人都能用,为什么你不能?”


    阿冬张了张口:“我……我不行的,晚君……”


    他挣脱不了楚晚君的束缚……


    阿冬控制不住流着泪:“晚君我不行的……求你了晚君……求你别这……”


    泪流满面的男人,像只被欺负到极致的灵兽,倔强又委屈的模样,让人心里那点恶念反而更大了。


    楚晚君没让他将最后几个字没说出口,便弯了腰亲吻男人的唇角,堵住他所有的哭诉………


    “阿冬,你可以的。”


    她不顾男人的呜咽,将手伸进他口中,压着他那节乱动的红舌,让他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喘音。


    ……


    阿冬精疲力竭,他身上的药力还没散,但人却已经软得不行,他感觉自己快虚脱成树叶。


    ……


    他意识模糊间,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吸,看着她冷情的脸,恍惚与前世身影重叠。


    “师尊……”


    啪——


    女人又给了他一巴掌,力道较轻,但足够他回神。


    楚晚君:“别走神。”


    ……


    阿冬茫然,他在想,为什么今天她有些不一样,似乎格外暴躁……


    楚晚君将手指间的粘液,涂抹在他唇上,见他眼神已经涣散得不行……她在人耳边低声道:“嘴张开。”


    阿冬下意识张了下唇,楚晚君轻笑:“舌头……”


    男人红舌探出,舔舐到唇角的粘液,唇边淡咸的味道让他回了点神:“什么?”


    楚晚君抱着他,神情淡淡,“好吃吗?”


    ……


    她后面话还没说完,阿冬便意识到什么,红着脸羞愤地埋到女人怀里。


    他语气带了些哭音:“楚晚君,你是不是人!”


    楚晚君没让他躲,掐着他脸转过来:“你说呢?”


    阿冬没忍住**,再次呜咽着,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满面。


    楚晚君对于男人的崩溃,毫无愧疚,嘴角甚至还保持着弧度,她心头依旧发疼,但是她却在男人一次次失控的表情里,找到了缓解痛感的乐趣。


    她想这无情道的反噬,果真是让人逐渐发疯呢……——


    作者有话说:纯情楚姐打开了新的大门,以后阿冬有福享了。[让我康康]


    这章被锁过,后期会改到段落里。


    第60章 小狗马甲掉了 掉了马甲的小狗,什么都……


    最终这次双修阿冬没有清醒着下床, 他神识疲惫,浑身发软昏在楚晚君的怀里。


    楚晚君摸了下他的灵脉,药力消散, 气海平稳,身体无大碍。


    她的心脏还在疼, 但因为经历了三天的情绪宣泄, 疼痛感反而没那么强了, 到结束的时候楚晚君甚至能平心静气地,清理乱成一团的局面。


    她将床重新铺好后,才将昏迷的男人重新放回床上。


    这次楚晚君下手,故意加重了力道,导致男人身上的痕迹比往日多许多,皙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一片,像美玉粘上了淤泥。


    对男人此等凄惨模样, 楚晚君心中并无愧疚,反而生了点趣味,她拿出药膏指尖蘸取,擦拭他的伤口。


    阿冬闭着眼睛, 因为伤口被触碰, 而无意识颤抖,他呢喃了一声:“师……别。”


    楚晚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便身子俯低了些。


    阿冬:“我错了。”


    楚晚君一顿, 淡声道:“还知道认错。”


    挺乖的。


    她将阿冬翻了个身, 想擦拭他后背的伤痕。


    楚晚君唇角本是带着弧度, 但在目光落到后腰时,那极淡的笑容却消失了。


    男人后背的伤痕并不多,雪白一片线条流畅且优美, 正因如此他腰线处那块剑形印记格外显眼……


    剑形印记是金色的,形状残缺不全,上面还散发着一点灵威,很淡但却足够锋利,甚至能刮伤人的心脏,可以想象这道剑形印记完整时期,威势是何等惊人。


    楚晚君的呼吸在看清这枚剑形印记后,便滞住了,她目中神情再度冷然,抬手去触碰时指尖颤抖着。


    那枚剑形印记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在感受到有人的触摸时,便微微颤动着,楚晚君的神魂与剑形印记产生共鸣,脑海中画面闪现,她还来不及看清,画面便转瞬即逝。待她反应过来时,剑形印记又隐没进了男人的身体中,再无法探查踪影。


    房间内陷入安静,楚晚君死死盯着剑形印记消失的地方,那处腰间肌肤,在她手指按压下出现了红印。


    昏迷中的阿冬忍不住哼了声:“晚君……”


    楚晚君猛地回神,她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


    绝世的容颜,成人的体型,还有那发育完全的肌肉,无不彰显着他是完全成熟的男人。


    男人在熟睡,呼吸均匀,神情毫无防备,似乎无比信赖她这个可能要他命的女人。


    楚晚君捏住他的脸左右查看,那张脸还是那么完美无瑕,如同天然长出一般,连一点易容的痕迹都没有。


    想要长成这样,除了天生如此,便就只有刮骨去肉,重新塑形一种方法。这方法听着很简单,但却是逆天而行的事,疼痛的级别可比得上神魂撕裂,而且就算成功塑形,因骨骼皮肤是强行扳成这样,所以他的身体会比平常修者脆弱敏感得多……


    楚晚君想到这后,神色彻底阴沉了,再次摸上阿冬的灵脉,用神魂仔仔细细的探查一遍。


    良久后,她骂了一句:“蠢货。”


    *


    洛冬凌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这三天双修遗留的伤还没完全恢复。


    但他却顾不得伤痛,扭头便去瞧身侧,房间内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洛冬凌有些失落,这次师尊还是没留下来陪他,不过想想也对,师尊性子就是这般冷,想让她多停留一会都需费些力气。仔细回忆那日进入结界的事,确实他做得不对,居然没发现师尊的异常,还在这个时候贸然地犯病,让师尊不得不来看顾自己,他真是没用。


    洛冬凌脑海中回想起,这三日的片段,女人全程冷着脸,掐他的次数也比往次多了许多,为了让他不脱力,还用了银针封了端口……


    洛冬凌想到自己憋着难受,忍不住埋在女人怀里抽泣的情形,他的脸颊顿时如火烧一般。


    好在女人没有残忍地将工具,留在此处,否则洛冬凌一回忆起这些工具是别人用过的,便会浑身难受,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肉里外撕掉。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粉白的衣服已经没了踪影,估计是在双修时被撕裂了。


    洛冬凌只能从百宝袋中,翻出他常穿的白衣,这身白衣是专门去月影宫定制的,若仔细看便能发现其上绣的是雪山云纹,上面染着特殊的香料。


    那是他用留香珠在雪峰那留存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洛冬凌都无法安眠,长期的失眠让他情绪逐渐暴躁,也杀了很多人。直到制作成类似雪峰那里的香味,他才能安然入睡……


    不过在找到师尊后,洛冬凌已经不需要这股香味安眠了 。


    他将衣服穿戴整齐,打开房门去寻师尊。


    院落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楚晚君的,一个是洛冬凌的,除此之外便是一潭灵韵缭绕的泉水。因过于幽静,院落中有一点声响便很明显。


    洛冬凌闻着声便在院中一角的凉亭中,找到楚晚君的身影。


    楚晚君不是一个人,她身旁还有一名红衣男子,那男子姿容妖孽,身形修长,半透的红纱外衫,里面的肌肤线条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尽显勾人的魅惑。


    “仙尊貌似也修无情道?”红衣男子冲楚晚君笑着,他轻声吐气道:“来者是客,青狐都没好好招待仙尊,我房间还有许多玩物,不如仙尊和青狐一起前去把玩?”


    楚晚君神情淡淡,她问:“什么玩物?”


    青狐哼笑着:“那可多了,仙尊想要什么应有尽有,包你满意。”


    楚晚君微挑眉,似乎有了些兴趣。


    而站在不远处,将这对话听入耳的洛冬凌,则是沉不住气了。


    什么叫包满意,这狐狸想干什么?他又想勾引师尊?


    洛冬凌想起三百年前,瞧见红衣男人从师尊房里走出的情形,心中警铃大作!他顾不得多听两人讨论,便直接走上前将那青狐挤开,自己挽上女人的胳膊。


    “晚君。”洛冬凌轻声唤着,故意将尾音拖着,吸引女人注意力。


    楚晚君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微顿,她没有接话,而是打量着男人全身,看他身体无碍,才收回了目光。


    “阿冬?”青狐讶异的喊出一声,在道出他化名后,忽地顿住,像是才反应过来般改口:“现在我应该称呼为魔尊大人了才对。”


    突然被挤开的青狐,并不生气,反而在见到洛冬凌的脸后,笑眯眯与他熟稔打招呼,这口吻像是与他认识了和很久。


    然而洛冬凌却不买账,直接给了一记冷眼,显得不太待见对方。


    青狐却不在意,继续笑眯眯道:“记得上次见面,还是三百年前,那会正是天下大乱,青狐遇难还多亏你相救……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了,阿冬看样子过得还不错?”


    他的作态表现得跟洛冬凌像是好友,楚晚君在一旁看着暗暗惊讶,心想原来两人还有这样的交情,所以洛冬凌所得的合欢宗令牌的,便是青狐给的……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再提了。”


    面对青狐的热络,洛冬凌则无心寒暄,他想将师尊带着离开此人,并不想和这只狐狸多聊。


    洛冬凌转头和楚晚君小声抱怨:“前几天那么对阿冬,晚君怎么都不等阿冬醒来……”


    楚晚君的心脏,因洛冬凌的出现,又开始发疼,但还好她已经适应了疼痛起伏,稍微有了些耐心。


    她问:“还疼?”


    洛冬凌下意识眨眼,拖长尾音道:“疼……不过,见到晚君,就没那么疼了。”


    楚晚君看这男人自然撒娇的模样,陷入沉默,她在想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是如何变成这种扭捏姿态。


    青狐眼前的女剑修和白衣男人,他眼珠转动,像是联想到什么般,笑着对洛冬凌道:“说起来这位仙尊的脾性,倒真和三百年前那位相像,也难怪你会如此喜欢这位仙尊。”


    青狐所说的三百年那位,不用猜都知道是指的清穹,故意说这番话,可谓居心不良。


    要不是楚晚君就是清穹本人,还真有可能被这番话挑拨离间成功了。洛冬凌则更不怕他挑拨,他至始至终就爱一人,心中所爱从未变过,感情之事自然也不怕他人设计。


    青狐等了片刻,发现二人都静静看着自己,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一双狐狸眼露出失望,他叹了口气道:“二位可真是情比金坚,青狐原来还想和二位共度良宵,一起修行呢~”


    合欢宗本就擅长情爱之事,青狐这个合欢宗宗主更是满脑子黄色废料,他见眼前这二人感情坚定,心智成熟,也不是常人所能劝动。面对一对心意相通的仙侣,青狐顿时失了兴趣,他虽然滥情但至少有些良心,还做不出强拆仙侣之事。


    洛冬凌则怕青狐这个狐狸,多再说几句,就将他身份暴露给楚晚君,他给了青狐警告的眼神,开口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们来合欢宗为的什么。”洛冬凌向青狐伸手:“解药。”


    青狐白了他一眼,轻哼着:“哪有到人家宗门做客,一来就要东西的道理?”


    洛冬凌不耐烦给了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好吧,好吧,真是欠你们的。”青狐再次叹了口气,从袖间摸出瓷瓶:“这年头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你看都三百年的人情了,现在还找我要,阿冬你要再来晚一些,恐怕就只能见到我的骨灰了。”


    洛冬凌嗤笑一声:“你都修到渡劫了,没那么容易死。”


    青狐摇头:“像你这种闷头小子不会懂的,我们合欢宗修的是有情道,此道正和无情道相反,需要时刻保持情念才能修行下去,这情念一止,修道之途便到头了,只能等死……”


    青狐这话说的多愁善感,神情显出一些落寞,看起来这些年他也经历了颇多。


    楚晚君没有多问,她一向淡然,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而阿冬也没接青狐的话,只是继续伸着手向人索要解药。


    “算了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青狐知道这两人不解风情,索性止住话题,将装有解药的瓷瓶抛给两人:“你的症状,是千年梦和蛟龙腹鳞导致,这两样药刚好凑齐了极品千年春的药引,你也真是命大中了这种药,身旁还有人帮你疏解……此解药一人一颗,服完后便在灵泉中泡着,直到三天后药效便解了。”


    楚晚君接过药瓶,闻言抬头问:“我也要吃?”


    青狐:“你帮了他那么多次,身上也难免沾染药力,跟他一起去。”


    他交代完事情后,便兴致缺缺出了院落,只留得楚晚君和洛冬凌在此处。


    楚晚君看着青狐落寞的背影,与之前北洲相见时的洒脱恣意全然相反,她问:“他这是怎么了?”


    洛冬凌闻言一顿,片刻后他缓声道:“爱上了一个人,但在百年前死了,心生魔障,道心有了残缺……”


    后面的话洛冬凌没说,楚晚君也知道。


    修仙一途中道心残缺,若不及时补上,便就是走到头了,此后再无精进可能,只能望着岁月流逝,等待死亡来临。


    就如同她若想度过情劫,也不可用自损道心的法子,强行过情关。


    修仙从来没有捷径可走……


    *


    两人服下了药物,脱下外衣,相续泡进了灵泉里。


    灵泉中灵韵缭绕,缠在她们身上,开始慢慢分解着两人体内的药力,如同钥匙一般,慢慢打开束缚着人的枷锁……


    这个灵泉池子不大,楚晚君和洛冬凌坐进去后,只能面面相对,稍有大动作便会触碰到对方。


    楚晚君只是心脏发疼,至于和男人共用一个灵泉的事,她并不介意。


    两人已经肌肤相亲很多次了,即使身份的改变,也不能否定她们多次的亲密接触,她对这些事一向坦然。


    只是洛冬凌心里却藏着事,他整个人泡在水中,只留出一双好看的眼睛瞧着对面女人。


    楚晚君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心想这小子又在憋什么事,索性直截了当的道:“有话就说,别一直憋着。”


    洛冬凌得了女人的话,眼睛稍亮,他大着胆子游到她的身边,拉着女人的衣袖,轻声问:“晚君,无情道的反噬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楚姐这会还在消化,自己把徒弟睡了的事,不会那么快拆穿阿冬,她想看徒弟还能怎么作。


    阿冬则是还不知道自己马甲掉了,故意在师尊面前卖萌,然后就会被收拾的很惨就是了。


    这篇文在收尾阶段了,还有个大情节过了就没了。《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