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正文完) 做一辈子……
情蛊发作的感觉并不好受, 先是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其次是体温逐渐升高,将意识也烧得迷迷糊糊。但难受的不止是商云熹一人, 商明珩亦能感受。他垂头轻吻云熹的眼睛、鼻尖, 额头与她相抵,任由两人的呼吸相缠。
“为什么不亲我?”商云熹微微蹙眉道。
商明珩垂眸定定地瞧着云熹, 他倏地扬起极轻的笑,低头吻住她的唇。他起初只是轻轻贴着云熹的唇,但很快便察觉到一抹柔软之物顺着唇缝钻进来。商明珩稍愣, 随后伸手掌住云熹的后颈, 重重地咬住她。
直到两人气息耗尽, 方黏糊糊地分开。
商云熹直勾勾地盯着商明珩,片刻后手指轻点他的眉尾、眼睛、鼻子、嘴唇, 轻声道:“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都属于我吗?”
商明珩圈住云熹的手腕,拉着她划过自己喉结、胸膛、小腹, 直至探入衣衫之下:“这里、这里、这里甚至这里,只属于你。”
商云熹任由商明珩带着她动作,而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哥哥的神情。瞧见他面色变得红润,眼底染上情*欲,又听见低低的哼声从喉间溢出, 商云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她凑上前在商明珩唇上落下湿漉漉的吻。
“不要发出声音啊, 哥哥。”商云熹坏心眼道。
商明珩垂头吻住云熹,空出的手将她身上的衣服全全解开。
衣衫被随意地堆在床沿、地上,帐内的人影起起伏伏。直到夜深,商云熹两人方平和地躺在床上。
她卷玩着商明珩的头发, 问道:“你真舍得我比你先离开去往外域?”
商明珩答非所问:“你在商府待得开心吗?”
“不开心。”商云熹闷闷道。
商明珩紧抱云熹:“那就离开吧,凝露。我会去找你的。”
商云熹眼底莫名又涌上泪水,但她压抑住自己汹涌的情绪,只是紧紧抱住商明珩的腰。在那之后,她和哥哥就彻底自由了,没有人可以再介入他们之间,也没有人可以再阻挠。
长安连着几日都是艳阳天,商云熹去寻钟灵秀时,甚至专门换了件轻薄的衣衫。然而这次与上次不同,商云熹特意带上了茯苓。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上次与钟灵秀见面的后房,结果却在门口听见屋内传来熟悉的男声。
商云熹礼貌地敲了敲门,听见钟灵秀出声后方推门走进。出乎商云熹的意料,房内除了钟灵秀之外,还有一位老熟人——消失已久的宿易安。
“妹妹,许久未见啊。”宿易安摇着折扇笑道。
商云熹朝他颔首致意,视线最后落到钟灵秀身上,无声询问宿易安为何在此处。
钟灵秀解释道:“是宿郎君将解药送来长安。”
商云熹不由地心中一颤,那宿易安岂不是知道自己与哥哥之事?思及此,她还是不受控制地觉得难为情。
“我就说苍耳那家伙照顾不好你。”宿易安哼声,“若换作是我,妹妹何须受如此多苦。”
商云熹没有接宿易安的话,她在钟灵秀身边坐下,轻声道:“我没想到钟娘子认识宿郎君。”
宿易安倒比钟灵秀先出声:“之前便是她委托我,我至今还未收她利息呢。”
商云熹敏锐地从宿易安话中察觉到两人关系匪浅,至少不止是雇主关系。
“宿郎君勿要胡说了,早些将解药拿给商娘子吧。”
宿易安盯着钟灵秀几息,轻轻哼了一声方将一只黑色盒子递给商云熹:“里面两颗药丸,你与苍耳各吃一颗,那情蛊自然也就解了。”
“多谢宿郎君。”商云熹伸手接过。
钟灵秀转头对商云熹道:“我们大抵后日一早启程,明晚到商府后巷接你如何,商明珩可是同意了?”
“嗯。”商云熹面上泛起笑,“我会先离开,之后他会来寻我们。”
待从绣坊离开回到马车内,茯苓似乎才回过神,她声音放得很轻:“三娘子,您方才和那两位是、是何意?”
茯苓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三娘子似乎要与那群人离开商府。
“如你所听,茯苓。”商云熹转头盯着她,“我明晚就要离开商府,之后世上不会再有商三娘子,只有我商云熹一人。”
茯苓缓慢地眨眨眼,她下意识道:“三娘子你又该如何离开呢,若是被夫人老爷抓回来又怎么办?”
“不会的,茯苓,有人会帮我。”商云熹摇摇头,“茯苓,你还想留在商府吗?”
“三娘子……”茯苓顿住几息,“这是何意?”
商云熹直视她:“你若想,便继续留在商府内;不想,那便可离开。至于去何处,你自己做主。”
茯苓愣住,她直勾勾地盯着虚空,这世道不易,自己离了商府又能去哪呢。好半晌,她方摇摇头:“谢三娘子好意,但奴婢还是留在府内。但请三娘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好。”商云熹尊重茯苓的选择。
等到夜里,商明珩来至房中,商云熹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口中。她轻声道:“我明晚就要离开商府,后日一早离开长安。”
商明珩并未多言,只是附身紧紧抱住云熹。良久,他低低道:“记得护好自己,那些药要带上。每隔三日寄一封信给我。”
明明还未至离别之际,但商云熹心中已然泛起伤感之情。她未语,只是紧紧回抱住他。
第二日,茯苓匆匆忙忙地跑到商母那处,说是三娘子无故吐血,如今已在床上昏迷不醒。商母心惊,问道:“可有请大夫!”
茯苓泣不成声:“大夫来了,却说、却说三娘子身体虚弱,也无求生之意,恐怕、恐怕……”
商母气得直拍桌子,起身就要去商云熹的房中。
商云熹果然如茯苓所言,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甚至比上一次还要脆弱。但商母与商宝珍都未想到,商云熹竟然在晚上就悄然走了。
听见消息时,商母只觉得可惜,好生生的利益不再。而商宝珍则忧心起自己,之后父母会不会让她嫁给那个老头子,她得想办法给自己某条出路。
商云熹换了身衣裳从偏门登上了马车,之后的一切都有商明珩来处理。她缓缓吐气,心里既有对哥哥的不舍,亦有对以后的期望,但期望似乎多于不舍。
就在商云熹庆幸自己顺利离开时,车帘突然被掀开。她心猛地一颤,但瞧清是商明珩时,她方放松下来。
“哥哥怎么来了?”
商明珩圈住她的手:“再陪你一晚。”
毕竟她这次一走,两人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至少得等到他接手商府,再将商府转交给宿易安。
商云熹靠坐在商明珩怀里,心中不舍的情绪渐增,不断说着两人以往的事情,到最后直白道:“你要来找我,早些来找我。让我等了太久,我会不开心的。”
商明珩笑道:“好。”
去往西域的路上并不如商云熹所想的那般美好,那里的太阳炽热,扬起的风里都带着细沙。初到那处时,商云熹水土不服,连着吐了好几次,但所幸钟灵秀陪在她的身侧。
刚离开的前几日,商云熹心中满是欢喜,经常在夜里与钟灵秀躺在货物上观星、彻夜交谈。但时间渐长,商云熹的思念越发汹涌。她轻声道:“灵秀,你想父母吗?”
“不想。”钟灵秀淡淡道,“都是些烂人。”
商云熹轻笑:“我都记不清我的父母了。”
两世都是孤儿,第二世好不容易有了父母,享受了几年父母的爱,结果父母最后还是死在战乱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钟灵秀总是这么说。
但一切也的确如钟灵秀所说。
她们在第二月抵达西域,并准备在此处待上一段时间。期间商云熹和商明珩的信从未断过,但因她一直在赶路,无法及时收到也无法及时寄出。离长安越远,收信的时间越长。薄薄的几封信,也装不住两人浓浓的思念。
直到第三月,商云熹正抱着一堆料子回屋中。这时她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急匆匆地唤她,商云熹不解地掀开帘子出去,正要问发生了何时,却瞧见日思夜想的人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不确定地唤道:“商明珩?”
商明珩没有出声,只是快步上前将她拥进怀中。
商云熹僵了几息,呜咽道:“我好想你。”
直到身边传来毫不掩饰地笑声,商云熹方推开他,不自在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她带着商明珩来到她常去的沙丘上,在那里可以瞧见完整的日出日落。两人并肩而坐,静静观赏着远处缓缓落下的圆日。
虽然许久未见,但商云熹并未感到生疏。她笑盈盈地给商明珩将一路的趣事,仿佛这一路都十分顺畅,毫无阻碍。
商明珩静静听着,直到她噤声,他方抬手触摸她的脸颊:“瘦了,也晒黑了些。”
商云熹笑着推了他一把,问:“商府那边都处理好了?”
“嗯。”
“那之后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是。”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商明珩愣住,他抬睫直勾勾地盯着云熹,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商云熹不满地皱眉,她站起身作势要走:“总不能做一辈子兄妹吧。”
“做一辈子兄妹,也做一辈子夫妻。”商明珩连忙拉住她,急匆匆道,“我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商云熹重新坐下,垂头靠在他肩上:“永远?”
“永远。”
落日余晖落在肩上,商云熹并不觉得炽热,只觉得暖乎乎的,那抹暖意直达心底。她伸手与商明珩十指相扣,轻笑道:“哥哥,你永远是我的了。”
“我一直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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