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深刻的哲学问题。
当电话中传出这句问话的时候, 连一直专心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探头，从后视镜打量这位陌生的小哥, 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才能有一位如此磊落大方, 热情奔放的爱人。
顾奕新捂着话筒，沉默了两秒。
"刚刚是免提状态。"他轻声说。
"……"
陆铭时嘴张了张，又努力合上。
教练手一拍，慈祥道："小顾，你放心, 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这句话，传到了遥远的陆铭时的耳中。
正在医院天台打电话的陆铭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默默挂断了电话，改用短信联系。
在顾奕新默默跟陆铭时打字交流的时候。
车厢里另外三个人互相交换了几个神秘的眼神。
在什么情况下，小顾的对象会提出这个问题呢？
需要详细尺寸。
很急。
什么情况下才需要这种信息？
如果是买TT，只要大致判断一下size就好了。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小顾的爱人, 一定是正在按照某人的尺寸, 订制xxx！
几位围观群众，心照不宣地咳嗽、摸鼻子、擦汗。
看向这位选手的眼神越发诡异。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顾奕新收起手机, 面不改色地随车抵达了招待所。
下了车, 安排众人住下, 交代了这几天的安排之后, 大家便各回各的住所。
大侄子奉校长之命，要把顾奕新照顾好了。
于是, 他和顾奕新住一间房。
这没什么。
问题是，刚把行李放好，大侄子便听见顾奕新拉开房门, 客气地询问门口路过的清洁阿姨：
"您好，请问贵店有卷尺提供么？"
大侄子眼神幽幽望过来。
有故事。
这哥们绝对有故事。
顾奕新拿着阿姨从仓库里找出来的卷尺，走进了卫生间。
大侄子坐在床头，思绪万千。
他年三十有二，尚未婚配，是一条实打实的光棍。
过去秀发浓密，好歹是加分项，现在烧秃了一块，更是没有了指望。
上个礼拜安排的相亲妹子，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是以从知道顾奕新有对象之后，就十分羡慕。
今天听见了对方情人的声音，大侄子更是被狠狠虐狗。
如此热情奔放的对象，他也好想有……
陷入冥想之中的大侄子没有意识到。
顾奕新这在卫生间里。
也呆的太久了些。
*
顾奕新在卫生间里做什么呢？
他拿着卷尺，对着自己的小兄弟使劲比划。
整个人处于一种无限懵逼的状态里。
当他拿起卷尺靠近自己的xx时，确实没有出现像陆铭时看到的数字模糊不清的状况。
但是却产生了另一种更为令人迷惑不解的情形。
卷尺开始颤抖。
卷尺自发产生了震颤。
卷尺抖啊抖，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连带上面的刻度都跟着一起如水一般晃动，看不真切。
最后，当卷尺终于静止时，所有其他的数字和刻度都消失不见。
只剩一道深长的刻度，毫不犹豫地指向前端。
因为卷尺很窄，只剩下很小的一个空间能够显示出最后留下的字符。
顾奕新神色凝重地盯着那个字符，深吸了一口气。
满脑子黑人问号。
他把卷尺拿开，刻度就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而只要一靠近，就会显示成那个奇葩的样子。
所以，这就是设定给他的，精确的xx长度？？
顾奕新失去了所有思考的力气，他无语凝噎地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陆铭时。
"叮咚。"
陆铭时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
陆铭时赶紧打开新信息。
"[照片]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量出来是这个样子，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陆铭时先是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马赛克。
意识到被打码的是什么，陆铭时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大腿。
然后他放大照片，要看清卷尺上显示的刻度。
"……"
陆铭时盯着那个字符，深深吸了一口气。
它仿佛在手机屏幕上发出幽深的光。
一个意义深远，但不应该出现在卷尺上的数学符号。
"+∞"？？？
这他x？
*
陆铭时失魂落魄回到了病房。
安乔仍然手持白板，微笑着等待在床前。
陆铭时没什么力气地坐了下来，看着白板上安乔写的公式。
"安乔。"
陆铭时无力问："如果除数是正无穷，将会怎样？"
安乔一脸您在逗我。
"无论被除数是多少，在正无穷面前都是无限小的，所以……"
安乔习惯性解释完之后，略微思考了一下老板问这句话所蕴藏的含义，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顾少的xx长度……是正无穷？？"
*
这次问题有点严重啊。
安乔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有点方。
很方的安乔和很方的陆总面对面坐着，病房里的气氛相当凝重。
"当今之计。"安乔道，"您和顾少，在孩子出生之前，都不能再见面。"
陆铭时点点头。
"还有呢？"
安乔道："您的崽吸收能力很强，因此才能在这段时间无比坚强的活下来，现在看来，由于能量的催化作用，崽很有可能会提前出生，而且生下来就会非常健康。"
陆铭时心下稍松，喃喃："那就好……"
陆铭时："看你刚刚表情那么吓人，我还以为会出事。"
安乔虎着脸："你们要接着这样接触下去，真的是会出事的。"
陆铭时怒道："我谨遵——"
安乔从善如流，狗腿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没有把话说清楚。您现在千万不可以生气，保持心情愉快，这样宝宝生下来皮肤才会好哟。"
这话简直太有效了。
陆铭时立刻心平气和道："安医生不必自责，我们自己也有过失。"
安乔笑得像朵花："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哟。"
陆铭时保持微笑。
心想等我生完崽再跟你算账。
*
原本的预产期在五月初，经过这次营养过剩事件，时间被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三月三十日或者四月一日？"
陆铭时看着那份预估结果，那个时候顾奕新可能还在省城呢。
陆铭时不想打扰他比赛，但是孩子出生这么大的事情，不说是不可能的。
或者等他比完赛那天再说……二十七号还是二十八号来着？
到时候直接私人飞机拉回来。
陆总霸气地一挥手，来不及什么的，不存在的！
安乔看陆铭时出神，以为他在担忧生孩子要承受的痛苦。
安乔安慰道："您放心，我们绝对可以做到无痛。"
陆铭时："唔。"仍旧神飞天外。
安乔补充道："疼是不会疼的，我们用最好的技术给您缝合，配合新研发的祛疤敷料，保证您连疤痕都不会留！"
陆铭时终于把注意力转了回来，他淡淡道："这些不重要。"
"孩子好，就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弯起一个最真心的弧度。
*
陆家的员工都说，最近公司福利好得过分，老板每天喜气洋洋，跟要抱孙子似的。
但是老板别说孙子了，连一儿半女都没有。
甚至老婆都没得一个，搞不好根本不能人道。
这话一出，大家又是一阵唏嘘同情。
有那么多钱，却不能享受人间的情爱，不能拥有后代，也是颇为遗憾。
然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板最近每天爬二十层楼梯，坚持锻炼身体，其实是为了——
助产。
*
省城。
顾奕新一共报了四个项目，100米，200米，400米以及4x100米。
参加省运会田径项目预赛的选手非常多，这些人多半是从小走体育特长生的路子升学，从小学甚至更小就开始系统锻炼。
和这些人比起来，半路出家的顾奕新真是什么也不懂。
好在田径项目的好处是，规则很单一。
只要不抢跑就ok。
100米预赛之前，教练特地再三叮嘱顾奕新，千万要跑慢一点！
"如果你把握不好时间，听我的，发令枪响了你在心里数123，数完再开始跑！"
顾奕新郑重点头称是。
于是发令枪响后，众人纷纷以猛虎下山的姿势迫不及待地向前窜去。
然而观众的目光，却被起跑线后呆立着的那位勇士深深吸引了。
起跑慢的选手见多了。
但是慢这么多的……
这不是起跑慢，是反射弧太长！
然而一秒后。
顾奕新忽然撒丫子开窜，三步两步就追上了大部队！
观众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顾奕新的预赛成绩是10.5。
这是一个不显山露水，但是稳进决赛的成绩。
教练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200米、400米，顾奕新也都成功用这种方式苟进决赛。
4x100则因为队友太弱鸡而惨遭淘汰。
*
五天后，先进行的是田径400米决赛。
400米相对要好办。
距离较长，容易控制速度。
决赛的观众总是更多的。
于是这一次，顾奕新一站在起跑线前，就被眼尖的观众发现了！
"快看！工地男模！"
"？？你确定？这看着分明是我家五毛弟弟！"
"是我家工地男模！"
"是我男神五毛！"
两名观众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最后是男模的粉丝赢得了比赛。
"运动服后面都有名字的，你是不是傻。"
决赛众目睽睽，顾奕新在起跑线磨蹭，很快被镜头记录下来。
顾奕新倒数了五个数，然后飞速追出去。
超过了一个……
教练拍手："好样的！"
超过了两个……
教练："加油！"
超过了三个……
教练："就这个速度很好，一定能合格！"
超过了四个……
教练："可以……"
超过了五个……
教练："不能再加速了亲……"
顾奕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了。
巨大的惯性挟持了他的身体，他一鼓作气超过了剩下的两名选手，冲到了第一位。
观众："哇！！！好燃啊！！！最喜欢这种逆袭的感觉了！！！工地男模加油鸭！！！"
对手："抓狂……他是不是故意的？？虐我们很快乐？？"
x宁，x踏，xx鸟等运动品牌厂商：
"嗅到商机！！！赶快拿下不要被竞争对手抢走！！！"
他们互相警惕地看了一眼。
教练在跑道边大分贝疯狂输出。
"快停下！！！你要破纪录了！！！破纪录就要被抓起来封闭式训练啊！！！"
教练使用了他的祖传武林绝学：传音入密。
因此，只有顾奕新一人听见他的话。
顾奕新一凛。
顾奕新内心："啊啊啊！我也想停下来！！但是对不起！！根本停不下来啊！！！"
顾奕新："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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