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宿主！冷静，那是咱们的任务目标！”顾秋寒如实质的怨念吓到了系统。
“是什么自信让你以为我刚才的怨念是对栖梧发的？”顾秋寒怒极反笑，要不是系统的锅，他能被认为是树精？
系统嘿嘿跟着笑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严肃？”顾秋寒像个被惹怒的教导主任。
系统哆嗦了一下，渐渐收了笑：“那个……”
“闭嘴，滚去面壁。”
“哦。”
系统去面壁了，顾秋寒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憋屈。
顾秋寒对栖梧道：“我虽然不懂，但我想救你。”
栖梧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为什么？”顾秋寒疑惑。
栖梧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治好身上的伤又如何？不过再毁罢了。再者，他一个堕入黑暗一身污泥的人，有什么资格被救？
他不想再挣扎了，心已如一摊死水，等着干涸。
顾秋寒看着栖梧的神情，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栖梧不想活了。
这并不单是从这一个眼神看出来的，结合剧情，他把跟了他那么多年的夭枝赶下山去、放火烧了昆仑主殿、放任魔族进入昆仑这些事，也是因为他已经没有生的欲望了。
昆仑被屠，只留下他一个人。后来又亲手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伤了自己的未婚妻。然后一遍遍经受涅槃之术，身体被毁，再也无法修炼。
每一件事都可以把人击垮，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易，也许对于他来说，死亡才是解脱。
但他又不敢死，在栖梧心中是他害死的景止，毁了仙道的希望。
这不难解释，栖梧为什么夜夜都被梦魇所困。
顾秋寒胸口发闷，他想做些什么，又无从下手。
他不知道该怎么救一个心死之人？
“我知道……”面壁的系统发出弱弱的声音：“你可以唤醒反派的求生欲。”
顾秋寒像系统投了个刀眼，没用的系统净说废话。
系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系统，补充道：“反派之所以不想活了，是因为他觉得活下去没有意义。他本来心系仙道，可他眼睁睁看着魔族壮大，仙族垂危，却没有任何办法。在他觉得做一切都无法阻止这场浩劫的时候，才心死了。”
“所以呢？”顾秋寒死鱼眼：“你以为我是不知道栖梧为什么不想活？现在的问题不是解释原因而是解决办法！”
“咳咳……”系统认识到自己跑题了，尴尬的咳了一声，才说起重点：“所以，只要让反派知道还有阻止仙魔大战的办法，就能唤起他活着的希望。”
顾秋寒本来以为系统又要巴拉一堆没用的废话，没想到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顾秋寒知道系统想说的是什么。
剧情里讲，仙魔大战，根本原因是魔族怨恨天道不公，怨恨无仙骨不能成仙的法则。
他们杀害神仙练成仙丹，也是为了得到一个以假乱真的仙骨，争一条通天路。不过这条路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才显得如此残忍。
但得到仙骨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
熟读剧情的顾秋寒知道，男主夭枝就找到了其他办法。
夭枝本来就是一株桃花而已，草木精怪的天赋连普通人都不如，更别提仙骨了，但夭枝却在最后位列神班，成了昆仑之主。
他当然不是吃了人血练得仙丹，而是主角光环发挥了作用，他机缘巧合下饮了南冥暗河的水。
这暗河从混沌初开时就存在，却鲜少人知，有一次夭枝受伤逃命，一不小心误入暗河，断水断粮已久的他就直接就这暗河喝了起来。
然后就拥有了仙骨。
之前顾秋寒还觉得原作者给主角开金手指开的夸张，好家伙，魔族仙族争了个头破血流的仙骨，你家主角喝了口水就有了。
不要脸。
但现在想来，不要脸的好，不要脸才棒，不要脸的呱呱叫。
这不就是现成的阻止仙魔大战的办法吗？
“是的。”系统骄傲的道，看吧，他不是没用的统子！
顾秋寒：“那南冥暗河在哪？”
系统卡壳了：“……，正在搜索。”
就知道系统还是靠不住。
系统流泪。
它虽然是系统，但搜索也是需要时间的。
顾秋寒翻白眼。
虽然还不知道南冥暗河在哪，但大概的方向是有了。
顾秋寒刚想对栖梧说，突然顿住。
他该怎么解释他一棵树精知道这些事？
栖梧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思来想去发现还真有个借口。
景止。
原书中景止是个活在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
什么生儿飞升啊，仙道之光啊。
大家都觉得如果景止没死他就会带领仙道走向胜利。
但一般这种角色在点家小说里，不是主角打怪路上的反派，就是多年前无法挽回的遗憾。被作者安排的明明白白。
顾秋寒打算拿景止当挡箭牌。
理由再简单不过了，它是景止送的剑，又是杀了他的剑。
不和景止扯上点关系都好像说不过去。
所以顾秋寒清清嗓子道：“我其实不单是树精，我身上有三分之一是景止的魂魄。”
谁料顾秋寒说完这句话，栖梧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桃木剑。
顾秋寒被吓了一跳，栖梧的反应也太大了些。让他怀疑自己拿景止骗他是不是做错了。
但骗都骗一半了，反过来想，栖梧有反应也是好事。
顾秋寒继续瞎编说：“景止死后一部分附到了剑上，与我产生了融合，但我也没想到这融合持续了两百年多年，所以我到前几天才又重新有了意识。”
顾秋寒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样他前几天才出现的原因也有解释了。
栖梧拳头不自觉的收紧，他艰难道：“你怎么证明是说的是真的？”
顾秋寒想了想，觉得那些过的剧情能排上用场：“我有部分景止的记忆。”
栖梧皱着眉。
“景止是不是曾经私自带你去凡界，但害的你受罚。
他还为你扛过一道渡劫的天雷。
还有闻樱之所以下界渡劫，是因为两百年前景止送她一朵金莲，只要身体在金莲上温养，魂魄就能转世寻找渡劫的契机……”
这些全是除了景止，很少人才知道的事。
“够了……可以了。”栖梧艰难的出声。
“这样能证明吗？”顾秋寒问答。
栖梧没有说话，他的手指攥紧，几乎攥到肉里，身体微微颤抖，眼睛却不敢看桃木剑。
“你之前说你叫顾秋寒。”
“我的确是顾秋寒，这是景止当年给我起的名字。但景行他的三分之一与我融合。”顾秋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下一刻就被栖梧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捂着胸口，咳得机会要倒下去。
“你还好吧。”顾秋寒只好化形撑住栖梧。
一口血就这样正生生的喷了出来，栖梧捂住，那艳红色的血迹顺着栖梧的指尖流了下来。
顾秋寒慌了，他感觉运起治愈异能。
“对不起……”栖梧的声音几不可闻，如果不是靠的太近，顾秋寒都要听不清。
他在道歉。
顾秋寒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心口突然一疼。
这声道歉压在栖梧心里两百年，日日折磨着他，他一直活在亲手杀死景止的愧疚里，但景止死了。没有人能原谅他。
“宿主，你这样做不好吧？景止是栖梧最痛的伤。”而顾秋寒冒充景止无疑是在栖梧伤口上撒盐。
顾秋寒也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但此时再反悔也来不及了，他总不能说刚才是开玩笑吧？
“景止不怪你。那个，我并不是真正的景止，只有他的记忆。”
顾秋寒也没有完全在撒谎，景止在剧情里真的从来没有怪过栖梧。
栖梧听见这个答案的时候，并没有顾秋寒想象中的解脱，而是苦笑一声:“是吗？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栖梧的眼睛黯淡。
好嘛，自己说一句错一句。还不如直接说自己就是景止呢。
算了。反正怎么跟一个重度抑郁症病人说什么，他都会往不好的方面想。倒不如直接切入重点。
顾秋寒酝酿了一下。
“我之所以把这件事说出来，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在景止的记忆里，我找到了能阻止魔族继续杀仙族的办法。”
栖梧突然抬起头。
顾秋寒也不弯弯绕绕了，直接说：“南冥暗河，喝了里面的水就能拥有仙骨。”
此语太骇人听闻，栖梧听后，眼不自觉的微睁，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怪栖梧这副表情，实在是南冥暗河这个设定太扯淡了。
扯淡到这么多年的仙魔大战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一口河水就能解决的问题。打来打去这么多年。
一回头发现打个屁呀打。你死我活抵不上主角光环。
栖梧没有说话，顾秋寒猜他是在怀疑人生。毕竟如果是他自己经历了这些事也会怀疑人生。
仙界这么多人。因为仙骨死了多少？
栖梧的父母朋友包括他自己都是因为这件事牺牲。
如果这是真的。他现在一定很想笑。这就好像是天道开的一场玩笑，在愚弄所有人。
顾秋寒现在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这就是书中的世界。书中人身不由己。
栖梧过了很久，才声音沙哑道：“你刚才说的那条暗河叫什么？”
对啊，栖梧是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比系统知道的多，他可能听过这条河，顾秋寒答道：“南冥暗河。”
几乎在同时，系统说：“找到了，南冥是现在仙族的藏身处。南冥暗河就在南冥的地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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