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四周一片黑沉沉的,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梅苑。
凌浅一人站在院中那一株青梅树下,一袭青白色的云纹锻衬得她灵气非凡,似是出尘的仙子。脸上虽未施粉黛,却仍旧美艳动人。
今日刚回凌府,就给了墨氏五十鞭刑,让凌珩被退了婚,怕是以后这对母女就要恨死自己了吧!凌浅一脸无所谓,反正都恨了这么多年了,还怕今日这一次么?她们今日都各自吃了亏,想来自己这几天终于可以清静些。
想到这,身体不自觉忽地一震,一双凤眸看向远方,不禁失笑了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真的成为了凌浅。或许...........是她的记忆吧,她所经历的一切,非常人,不能忍受。自己都被深深地感染了,想去保护她,当然,亦是保护现在的自己。
“簌————簌————”叶的声音零零作响,但现下却根本没有风吹过,这叶子是如何动的?
一团黑影从凌浅的眼前闪过,速度极快,像是一阵风,隐没在院子里一旁枯黄的杂草之中。
凌浅警觉地向着四周望了望,手心微微地冒出了汗,她感觉,这院子里方才有人进来。
“是谁?”
良久,无人回答。
四下一片寂静,静的可怕。
凌浅看着一旁的枯草丛微微地摇曳了几下,于是踮着脚向草丛走去,刚走了几步,凌浅一拍脑袋,心下想到:凌浅,你是猪吗?忘了上次在灵域山庄无情殿发生的事了么!好奇固然可以,但也要做好防范才是。凌浅从地上随手捡起了一根木棒,闭上眼,心一横,冲进了草丛中一端暴揍。
“打死你!打死你!”
凤眸睁开,恩?怎么没人?难道自己方才看错了?
莫非自己年纪大了,都有老花眼了?这也不太可能,自己在现代才20岁,这原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啊!想着,将手中的的棒子一扔,还是别在这捕风捉影了,折腾了一天怪累的,睡觉去吧。
凌浅刚想转身走,突然一双手从后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扣在了地上。
“唔———”
疼死老娘了!这........这什么情况!难道墨氏和凌珩找她复仇了!
“别.......别叫,我.....我不会....不会伤害你的。”凌浅感觉背后一阵暖意,来人的语气很是虚弱,还微微喘着气,像是受了伤。
凌浅抬眼一看,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只见他浑身是血,那黑衣男子说罢,便一头栽倒在了自己的身旁。
凌浅松开了他捂住自己的手,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靠!他的手上也都是血。凌浅连忙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瞟了一眼身旁的黑衣男子,怎么办呢,不能把他丢在这吧,万一明天墨氏身边的人来了,见有一个男子在院子里,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凌浅忽的转念一想,自己在梅苑侧院有一个非常隐蔽的药室,除了芩氏三人别人都不知晓。不管了,先把他弄到那去吧。凌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弯下腰去拖那个黑衣男子。
我滴个亲娘啊!真他妈重!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凌浅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走了几步路,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半个时辰后...............
“好人难做啊!”凌浅已然累瘫在药室的地上,喘着气,仰天长啸道。
休息片刻之后,凌浅起身走到躺在药台上的黑衣男子身旁,那男子一双丹凤眼很是好看,凌浅摘下了他的面罩,谁知脸上都是血迹,怕是这男子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吧,许是无意之中就进了凌府,走到了梅苑。
凌浅去梅苑的厨房烧了一桶热水,拿了几条毛巾。
擦去了那男子脸上的血迹,棱角分明的脸庞,精致绝美的五官,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墨发中............这相貌绝不亚于栾翊啊!凌浅在一旁看的都呆了,今天真是好运,还白捡了个大帅哥!想着想着,嘴角噙着一抹略显猥琐的微笑。
只是他身上的伤..............
凌浅环顾着药室里的药,白芷能解热、镇痛;田基黄能清热利湿,凉血活血;五爪金龙草能散瘀消肿,治跌打损伤:琴叶榕能行气活血,舒筋活络··············幸好自己还有原主学习医术的记忆,看来她还真是个医痴,这药室的药都可以开个药房了。
凌浅将方才想到的草药按分量比例取下,在捣药器里捣碎。
凌浅检查了黑衣男子身上的伤,还好只是背部有一条刀伤,幸得没有伤到筋骨,其他地方皆是一些不碍事的皮外伤。凌浅从药室的抽屉中取下银针和细线,内心忐忑地看了看那条刀伤,自己虽有医术的记忆,可这实践缝伤口还是第一次,不免还有些紧张。唉,凌浅心下鼓励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不赶紧,这个帅哥恐怕是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片刻之后,看着某男身上的伤口缝得像一只乱爬的蜈蚣,凌浅尴尬的笑了一下,丑是丑了点,总比不缝好吧!但愿他醒来后看见自己的“杰作”,不会再吓昏过去。凌浅敷上刚捣碎的草药,并用白布裹住。
“这位帅哥,我也是为了救你才看了你的身体,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嘿嘿,但如果你要是让我负责我当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凌浅带着猥琐的笑意自顾自地说着,并为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宝蓝色纹云衣,这衣服是她刚才去凌府二公子凌灏那偷过来的,听说这凌左相和凌灏被皇上派去锦州处理政事,过几天才会回来,于是凌浅就壮着胆子去凌灏的房间里偷了件衣服。
凌浅满意的看了看,这样一看果然是个翩翩公子。
“啊~~~”
睡意袭来,某女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四周,走到一旁的柱子下倚着将就地睡了。
翌日。
药台上的男子睁开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缓缓地坐了起来。
“嘶——”
男子吃痛地倒吸了口凉气。看见身上被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蓝衣,自己背后的伤口也被人包扎好了。
看了看四周,都是琳琅满目的各色草药,微微的草药香弥漫在周围,倒是怡人。
男子无意中看见了依靠在柱子下熟睡的凌浅:几缕青丝在额前轻轻地扬着,绝美的脸上写满了疲倦。男子浅笑,应该是她救了自己,还照顾了一宿吧。
“混蛋!你竟然敢吓老娘!”
“嘭—”
“啊~~~疼死老娘了”
某女捂着自己的额头,刚刚梦见云沨阳在墓下吓自己时的情景,一激动,撞到了一旁的台阶上。
男子看见眼前的女子吃痛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凌浅清醒之后,看见药台上的男子已经坐了起来,心下一阵高兴,看来自己的医术还不赖么!
“你醒啦!”
“多想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会铭记于心。”
男子应道。
凌浅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
“那你打算要如何报答我?”
男子一愣,
“姑娘想如何?”
某女一脸坏坏的痞笑,男子感觉自己的背后一凉,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她。
“以身相许,如何?”
以....以身相许!!一个女子竟叫一个男子以身相许,这估计是上下几千年都没有的事。
男子呵呵一笑,这女子真是有趣。
凌浅见男子不回答,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本姑娘开玩笑呢,你不会还当真了吧!”
凌浅笑了笑,打算不再整他了,古代的男子应该都很封建吧,让男子以身相许,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很羞耻吧。
男子淡淡道:
“那又何妨?”
纳尼!老娘没听错吧,他竟然同意了............
凌浅愣了一下,自己这么一说,万一他以后要死皮赖脸的跟着自己怎么办?被墨氏抓到把柄,安一个未出阁却藏小白脸的罪名在自己头上可就不好玩了。于是连忙摇了摇头,
“我逗你玩呢!你可千万千万别当真!”
“呵呵,姑娘可真会开玩笑。在下上官湮。”
男子看着某女吃惊的样子,她倒把自己给吓到了。
凌浅见他不去追究刚刚的话题,心下松了口气,
“我叫凌浅。这儿是我的药室,对了,这几天你就只能呆在这里养伤,绝对不可以跑出来,知道吗?”
上官湮一脸不解,
“为何?”
“这儿是凌左相府,我只是个庶出的三小姐,这儿的正房夫人天天想着抓我的小辫子,你若是出去乱跑被别人看见了,这不是给我添堵么?”
“何为小辫子?”
“额.........这怎么解释呢,我知道了,就是把柄的意思。”
凌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上官湮沉思了一会,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笑意浓浓。
“恩,我知道了。”
凌浅看着他很懂事的样子,恬不知耻地说道:
“放心!兄弟,以后有姐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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