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吃屎小狗（二更）……
牧灵认为Lucky今天疯了。
就算Lucky没疯, 她也要被这股浓郁的牛羊屎味儿给逼疯了。
客观讲，这里的家畜是散养模式，拉出的便便只有青草的味道, 并不算特别臭。
但作为一个精致的都市丽人，眼前这一幕无疑是在牧灵脆弱的神经上疯狂蹦迪。
“Lucky，我要生气了！！”牧灵生气道。
可是小狗根本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只是一味地在泥潭里打滚。
牧灵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 她快要被Lucky气得失去理智。于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用五位数的马丁靴踩着泥浆, 去追小狗。
偏偏Lucky鬼精鬼精的, 发现牧灵来追自己，它轻巧一跳，直接跳到了旁边一滩新鲜的牛粪堆上, 避开了牧灵的抓捕。
牧灵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有原地昏厥。
一人一狗就这么在草坪上绕圈圈，最终牧灵凭借身高腿长的优势，一个擒拿抓住了Lucky，拎着小狗的后脖颈，回到车上。
可是她刚把小狗放到副驾驶, 转身准备上车的时候，Lucky居然又悄咪咪地溜下来, 躲到了车盘底下。
牧灵再次将犯罪嫌疑狗从车底拖出来，定睛一看，却差点没被气晕。
——Lucky只是在车底闲逛一圈，本就布满泥浆的身体，又沾上了汽车发动机滴落的机油，浑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儿。
化学机油特有的味道, 掺杂着牛羊粪便的草料味儿，闻起来真是令人“上头”！
此时此刻，牧灵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从后备箱拿出一块毛毯，裹住Lucky，随即将其塞到后排的航空箱中，一路疾驰，窜回了市区。
驾驶途中，她给自己的好友汪思雨打电话。——两人在南阳市小动物协会组织的义工活动中相识，后来又分别收养了小狗，所以算是养狗“搭子”，经常约着一起遛狗玩耍。
和汪思雨控诉了Lucky今天的种种罪行后，牧灵有些崩溃道：“思雨，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一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根本洗不了狗啊！”
“要不然……试试去宠物店？”汪思雨建议道。
“宠物店？”牧灵皱了皱眉，“不靠谱吧！”
不是她吹牛，而是作为一个富家精致girl，牧灵曾经亲自去南阳市最高档的宠物店考察过，她发现那家店号称是五星级洗护店，但用的洗护产品还不如她给自家小狗买的呢！
打那之后，牧灵再也没有去过什么宠物店，而是自行购买了全套的宠物洗护设备，在家给Lucky做洗护工作。
“可是今天这不是发生意外了嘛！”汪思雨说道，“你家附近不是有家高端宠物洗护吗？要不然试试吧！”
“也行吧。”牧灵勉强同意。
不过，牧灵很快意识到，纯属自己想多了。
当她开车直接抵达家门口附近那家宠物店时，店员一看Lucky浑身脏兮兮的模样，立马摆手拒绝：“不行不行，这个泰迪太脏了，我们洗不了。”
牧灵十分气愤：“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我又不是不给钱！”
“美女，这不是我们不想接。”店员耸了耸肩，拒绝道，“你看看你家这小狗，身上不光有泥浆，还有机油——你知道机油多难清洗干净吗？不行不行，你走吧。”
“我可以加钱的！”牧灵倔强道。
店员两手一摊，坦诚道：“美女，我和你说实话，我们不是洗不干净，但成本太高，明白吗？”
“这有什么成本？我也在家洗过狗的。”牧灵不明所以。
“你家这狗，洗干净至少需要两个人配合，全程清洗四到五个小时。我们店里那么多排队等着洗澡的宠物，怎么可能只接待你一个人呢？你再加价也是一只狗，还是小体犬，我们又不是傻子！”店员说道。
牧灵：“……”
牧灵抱着Lucky又跑了几家附近的宠物店，结果得到的都是类似的答复。
牧灵有些丧气，再次向汪思雨求助。
汪思雨思考片刻，果断道：“这样，我知道一家很棒的宠物店，我先问问那家店的店长。如果可以的话，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我就陪你一起去！”
·
许妙妙抱着Lucky，丝毫不嫌弃它身上的臭味，将它放到了洗护池中。
Lucky刚开始全身僵直，一动不动，完全被许妙妙身上流露出的非人气息所震慑。
直到许妙妙变戏法似得，拿出一株嫩绿色的小芽苗，递到Lucky嘴边：“诺！”
“汪——？”
Lucky看着那株散发着诱人味道的小草，又看了看许妙妙，最终还是不抵饥饿的诱惑，从许妙妙手中叼走了那株小草，直接咽了下去。
一股奇特的能量从胃部涌入四肢，Lucky感觉自己像是泡在一个暖洋洋的温水池子中，舒服得直想打滚。
一瞬间，Lucky看许妙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它知道许妙妙虽然具有强大的力量，却并不会伤害它，于是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许妙妙的手。
许妙妙见状，哼笑一声。
看来这只肮脏的狗族还是比较有眼色的，于是调好水温，拧开花洒。
这个时候，牧灵和汪思雨也赶了过来。
两人进入洗护区的等待室，隔着透明的玻璃，她能看清洗护间里面的一举一动。
相比于自家听话的狗子，牧灵的视线不自觉投向洗护间的各种设备。
——那台宠物吹水机是一款德标牌子的，她用的是小型家用版，而商用版的价格要贵上数倍；那些洗护产品是国际知名品牌，她也经常给Lucky使用；还有这款宠物友好型花洒，是欧洲一位很小众的设计师作品……
比较一番后，牧灵惊讶地发现，这里使用的宠物用品，居然并不逊色于她为自家爱宠准备的。更准确来说，这个宠物店配备的清一色商用版，比她自己购买的小型家用版还要好用！
汪思雨看出牧灵的惊讶，笑道：“这家宠物店最近刚装修了一下，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老破小，不过真正体验下来，这家店提供的服务比市中心那些宠物店还要好呢！”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家店不需要盈利吗？”牧灵十分诧异，即使许妙妙上调了价格，但对比起一些高端宠物洗护店，这样不到一百元的价格在牧灵眼中，还是过于便宜了。
“可能刚起步，想走口碑路线吧。”汪思雨调侃道，“就像你，不就被我带过来了吗？”
牧灵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虽然我承认这里用的产品都是牌子货，但我可是很难被取悦的。”
如果不是汪思雨，即使被多家宠物店拒绝，她也根本不可能想到来这家宠物店。
正当两人闲聊时，许妙妙拎着一只狗腿，探出半个身子：“那个，你们谁方便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一小桶食用油回来？”
牧灵下意识起身，却被汪思雨按住：“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陪Lucky。”
“嗯——就你。”许妙妙看向牧灵，“进来帮我按狗。”
牧灵被分配了一副手套，给许妙妙打下手。
说是按着Lucky，其实应该说是“托举”。
因为自从察觉到许妙妙的友善后，Lucky就变成一个十足的舔狗，软成一滩“狗泥”，任凭许妙妙摆布。
这会儿它正泡在一池水中打瞌睡，必须有人托举着，才不至于滑到水池中彻底睡着。
牧灵悄悄打量着认真搓洗的许妙妙，她知道自己这样盯着对方打量的行为有些失礼，但许妙妙五官小巧，一双圆滚滚的猫眼澄澈明亮，就像洋娃娃般精致美丽。
偏偏，偏偏许妙妙的头顶染着一撮白毛，再搭配小麦色的肌肤，衣袖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看起来……就像是金刚芭比！
不对，金刚芭比并不准确，对方更像是那种体格瘦削，但一看就是经常锻炼，从来不贪吃猫粮，浑身腱子肉的……金刚猫猫。
不对不对，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能像猫咪呢？牧灵摇了摇头，驱散掉脑海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将注意力转回自家小狗身上。
“店长，Lucky平时真的超级乖的，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泥潭叫都叫不回来，我嗓子都喊哑了！”牧灵半抱怨半求安慰道。
这时，许妙妙察觉到原本闭目躺平的小狗身体一僵，悄悄掀开了一只眼睛。
许妙妙斜睨当事狗一眼：“它想要转移你的注意力。”
“嗯？什么注意力？”牧灵不明所以。
“你带它去的地方是不是有……嗯，屎？”许妙妙问道。
牧灵的微笑僵在嘴角：“您怎么知道的？”
“它刚才吃了地上的屎，害怕你发现。于是冲进泥潭想要掩盖气味。”许妙妙两手一摊，无情揭露了小狗的秘密。
Lucky看向许妙妙，狗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震惊的情绪。
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辜负了汪对你的信任！汪已经不会再爱了！汪今晚就要离家出走！
“当然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许妙妙点了点小狗的脑壳，有些嫌弃道。
不论猫猫狗狗，既然是小动物一族，又怎么能喜欢与屎为伍呢？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许妙妙必须要纠正！
“怎，怎么可能！”牧灵强行稳住身体，忍住了想要掰开Lucky嘴筒子一探究竟的冲动，她勉强笑道，“我家Lucky有洁癖，非常爱干净的。平时遛狗它都不去草坪，一看下雨也不会出门——”
在牧灵眼中，Lucky就是一个精致的小公主，十分聪明懂事，每天都会乖乖配合她的洁癖习惯，遛弯回家后会蹲在脚垫上等着牧灵擦爪爪；晚上睡觉前会主动叼来宠物特制的牙膏，让牧灵帮忙刷牙清洁……
——当然，今天的情况除外。
“但它确实吃了屎。”许妙妙直接上手，掰开了Lucky的嘴筒子。
Lucky紧张极了，赶紧伸出舌头去舔。但饶是如此，在那排整齐的小牙角落，牙龈处仍旧沾了一些黑色可疑物。
牧灵只是看了一眼，就快要昏厥，只是不断念叨着：“不，不可能的，Lucky是有洁癖的乖小狗，是小狗中的公主，公主是不可能有吃……这种行为的！”
这个时候，汪思雨拎着一桶500毫升的食用油进来了。
她身后跟着戴小莲，戴小莲举着拍摄设备，在征得牧灵和汪思雨的同意后，也进了洗护间。
“这个花生油可以吗？”汪思雨不确定道，“我随便拿了一瓶，不行我再去买。”
“可以的。”许妙妙打开瓶盖，挤了一泵到手心，涂抹到小狗身体沾染机油的部位。
“这些机油不溶于水，很难被沐浴液冲洗干净。”许妙妙耐心揉搓着小狗的毛毛，解释道，“食用油成本低，又对小狗的身体无害，这是最方便的办法。”
“我懂我懂！”戴小莲在旁边抢答道，“机油可以溶于食用油中，到时候再用洗护产品冲洗食用油，就能洗干净小狗啦！”
“原来还可以这样！”汪思雨惊叹道。
许妙妙神色有些得意，她是一只擅长学习的金猫。这个办法，还是她在网上冲浪时学到的呢！
“牧灵，你怎么了？”汪思雨突然留意到旁边的牧灵脸色苍白，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忍不住关心道，“你还好吗？”
“思雨，店长妹妹告诉我，我家Lucky是因为吃、吃屎——”牧灵张了张嘴，说不下去了。
自家小狗居然会吃屎，这就像是自己精心伺候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突然有一天撩起裙子，开始拿着机关枪打怪一样，令牧灵难以接受。
“咦？”许妙妙看向牧灵，有些诧异，“你是第一天才知道你家小狗会吃屎吗？”
“你，你的意思是——”牧灵心中一凉。
“它，以前也经常吃屎呀！”许妙妙指了指小狗，大声道——
作者有话说：许妙妙：[吃瓜][吃瓜][吃瓜]霍！这个狗族居然还是瞒着主人，偷偷吃屎啊！
Lucky：[心碎][心碎][心碎]不会再爱了。
第22章 回访案发现场
“怎么可能！”牧灵直接破了音。
“哦, 那它应该是偷偷吃的。”许妙妙瞟了眼安静如鸡的小泰迪，认真道，“比如前天, 你们小区附近的公园，它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草丛里吃了一大口狗屎——”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牧灵痛心疾首, 拒绝承认。
然而许妙妙继续道：“它不仅喜欢吃狗屎, 还喜欢吃其他动物的便便，尤其是流浪猫的粑粑。它管那叫猫条——”
“咿！好重的口味！”戴小莲忍不住插嘴道。
“是啊！！”许妙妙认可道。
她能够听懂小动物的心声。因而在见到这只小泰迪后, 对方虽然一声未吭, 但通过对方默默腹诽的内容，许妙妙得知了它这个与众不同的“癖好”，不免有些嫌弃, 并下定决心要纠正这种不良嗜好。
“哦，它还喜欢有味道的尿，经常在草地蹭来蹭去，就是为了把这种味道蹭到自己的毛毛上。它说那是它的，嗯，小饮料——”许妙妙说道。
“怎么可能！难道Lucky平时的乖巧懂事, 都是假装的吗？”牧灵不死心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许妙妙能够如此确信Lucky的所作所为。可是当许妙妙说出她遛狗具体的地点时，她不得不相信, 对方好像真能够听懂小狗的心声一般！
“都是装的！”许妙妙拎起Lucky的耳朵，露出耳后隐秘部位的一小撮黄毛，“喏，你看，这就是一滩猫尿干涸后形成的颜色。”
许妙妙凑近闻了下，转头看向牧灵, “你要不要闻闻？还有味道呢！应该是只三岁左右的狸花猫，挺健康的。”
“不了不了。”牧灵立马摇手，看着自家毛孩子，心情复杂极了。
她从来没想到，自家小狗乖顺亲人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一个如此不羁的灵魂！
最关键的是，它居然还会伪装，欺骗自己，简直像是成了精！！
如果能用一句话形容牧灵此时此刻的心情，大概就是“吾女叛逆，伤透吾心”。
而Lucky蹲在洗护台上，面朝墙壁，假装无事发生，不敢直视牧灵的眼睛。
它的心情十分幽怨，没有想到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的小癖好，居然被许妙妙全部说出来了！
明明它每次行动都十分隐蔽，专挑主人放它自由活动的时候下手，有时候路过新鲜“猫条”和“小饮料”的时候，它还会戏精上身，装作一副极为嫌弃的样子。
因而这么久以来，主人从来没有发现它是装哒！可惜，今天它的全部努力都功亏一篑，主人怕是以后都不会让它自由活动了。
它的“猫条”，它的“小饮料”……
Lucky越想越失落，忍不住责怪许妙妙，小声“汪”了一顿。
翻译成人类的话，就是“人，你好坏你好坏你好坏你好坏你好坏，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汪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
突然，牧灵想起一件事，不确定道：“妙妙姑娘，我家Lucky每天出门前都会挑选自己喜欢的发夹和小衣服，这也是装的吗？”
“当然！”许妙妙肯定道，“都是骗你的！”
“衣服太闷啦！不方便它蹭‘小饮料’到身上。”
“人类的发夹看着漂亮，但扯得它毛毛痛。”
“还有那些包包项圈太重了，它喜欢光着身体自由奔跑的感觉。”
“哦——”许妙妙看着蹲在水池的小狗，怀疑道，“你确定要我帮忙转达吗？”
Lucky终于不再“面壁思过”，它把毛茸茸的脑袋转过来，小黑眼睛滴溜溜转，最终不易察觉地轻轻点头。
既然眼前的人类能够听懂它的心声，它怎么藏也藏不住，那么作为一只非常聪明的汪，它决定趁机说出自己的诉求。
“它说，它最讨厌洋鬼子的名字。”许妙妙说道。
“洋鬼子？”戴小莲反应过来，“哦，是Lucky这个名字吗？这么可爱的名字，那它到底想叫什么啊！”
“它喜欢别人叫它日天，说这个名字超霸气！”许妙妙说道。
“日天”这个名字一出来，全场安静了片刻。
随后，在场所有人除了牧灵和许妙妙，都控制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汪思雨笑道：“泰日天，这到底是谁取得外号啊？居然还让孩子听到了！”
日天，不，Lucky配合地“汪汪”叫了两声，又看向许妙妙，试图让她翻译狗语。
许妙妙配合道：“它说每当主人带它去小区遛弯的时候，遇到的人们都这么叫它啊！”
“不，不可能！”牧灵试图垂死挣扎，反驳道，“怎么可能有人当着我面这样叫Lucky，他们都知道Lucky名字的。而且严格意义上讲，泰迪并不是犬种的名称，只是一种造型的名字。像比熊、小体贵宾都能剪成‘泰迪’的造型，Lucky就是一只小体贵宾犬。”
“你说的没错，可是很多人族并不清楚‘泰迪’只是一种造型名称，而是统一将这种摇粒绒小狗称作泰迪犬。”许妙妙坦诚道，“至于没有人当着你面说，大概是因为，小狗的听力是人类的四到五倍。”
言外之意，那就是小区的人们总是等到这对主宠走远后，说出诸如“小心，那只白色泰日天又出来了”，“今天那个泰日天打扮得还挺好看的，粉色小裙子配草莓发夹”，“那个养泰日天的女生”，“那只白色日天居然不是邪恶摇粒绒”等评价。
看到许妙妙精准翻译了自己的话语，Lucky十分高兴，狂摇自己的小尾巴。
在接二连三的巨大冲击下，牧灵的神色反而恢复了平静：“好吧。”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再能打击到她了。
就算告诉她Lucky其实是一个男孩子，她也不会再有任何情绪波动了。
现场其他人察觉到牧灵低落的情绪，都有些感同身受。——任谁家精致打扮的小公主，居然喜欢泰日天这么狂野的名字，大概也会一时难以接受吧！
于是除了许妙妙，众人纷纷安慰。
“日天只是网友们玩梗而已啦！”
“对呀，其实这真没什么的！”
“Lucky这么乖，也就今天叛逆了些，和那些网上的泰迪根本不一样。”
汪思雨想到自家逆子的黑历史，苦笑道：“我家小比原来才真的是魔狗降世，现在很多网友都玩梗要开门送狗，说我们这种是忍人呢！”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仿佛和特意打脸一般，Lucky突然抱住她的手臂，开始了骑跨动作。
汪思雨的微笑瞬间僵在嘴角。
这，不愧是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泰迪啊！
牧灵终于不堪忍受，尖叫道：“Lucky，你是女孩子！！”
“没事的，没事的。”许妙妙一脸的少见多怪，她淡定出手，一把捞走Lucky，解救了汪思雨的胳膊。
“除了交.配求.偶动机，它会产生这样的动作，也可能和焦虑或兴奋的情绪有关。”许妙妙拍了拍Lucky的身体，“像是现在，它处于完全陌生的环境，又被搓洗了这么久，身体已经不自觉绷紧了，人类一触碰便会产生这种反应。”
“原来是这样吗？”牧灵愣住了。
“当然。”许妙妙肯定道。
这时，许妙妙已经将Lucky身上的机油揉搓干净，于是毫不客气道，“好了，现在这里不需要额外的人。你们，可以出去了。”
·
Lucky身上最后一块泡沫随着水流被冲走。
看着重新恢复白色的小狗，许妙妙心中成就感爆棚。
她点了点Lucky黑色的小鼻头：“以后要当一个干净的乖狗狗，明白吗？”
Lucky呜咽一声，表示自己一定听话。
它是一只聪明的狗狗，知道许妙妙实力强大，所以在许妙妙的地盘，它当然会听从许妙妙的各种安排，不会唱反调。
反正到时候回到家里，许妙妙又不在，它就可以继续我行我素啦！当然，许妙妙向主人告状，确实给它增加了亿点点难度，估计回去主人就会把它禁足一段时间。
但Lucky有十足的自信，只要它坚持卖萌，持之以恒，迟早会重获自由，继续吃自己心爱的“猫条”和蹭路边的“小饮料”……
看着眼前小狗滴溜溜打转的黑眼睛，许妙妙冷笑一声，警告道：“也不许再偷偷吃屎，在草丛打滚沾染其他动物的味道，知道吗？你是一个文明的小狗，总是吃屎沾尿，说出去简直丢我们小动物一族的脸！”
Lucky站在洗护台上，伸了一个标准的下犬式懒腰，它咧出一个笑脸，舔了舔许妙妙的手掌，“汪汪汪”为自己辩解。
人，日天不是故意丢小动物们的脸面！但“猫条”实在太好吃了，日天真的忍不住。有时候等日天反应过来，“猫条”已经到嘴里了。
还有“小饮料”，那是日天喜欢的好朋狗和好朋猫留下的，人家真的忍不住嘛……
“停停停！”许妙妙不想再听下去，她揪住日天，不对，Lucky的脖颈，低声道，“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么做，一旦被我发现，我就告诉你们小区所有的汪和喵，让它们知道你的行径，包括你的好朋狗和好朋猫，还有你的敌狗，那只胖柴犬和陨石边牧！”
这只泰迪简直太精明了，居然一边撒娇，一边为自己的行径辩解，讲出一堆歪道理来！
许妙妙的威胁十分奏效。
起码对于日天，不，Lucky这种格外在乎自己面子的小狗来说，它立马缩起脖颈，老实认错，不再为自己的行为开脱，转而委屈的“汪”了一声。
本日天确实是瞒着那些好朋狗和好朋猫偷偷下手的，但是，人，你怎么可以这样？
告诉好朋狗们也就罢了，如果那两个愚蠢的日本佬和英国佬也知道本汪偷吃“猫条”和“小饮料”，本日天的面子往哪里搁……
说好的“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呢？
日天再也不会爱了。
——这也算许妙妙“对症下药”，如果换成比格多多，它大概才不会搭理许妙妙的威胁，因为它早就是小区内远近闻名的大耳朵怪叫驴，根本毫无形象可言。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讲，Lucky珍视的个狗形象也早就随着“泰日天”的外号而所剩无几了……
当Lucky从烘干箱出来，完成基础梳毛护理工作后，许妙妙的手机突然传来“叮咚”一声响。
“恭喜用户完成特殊顾客：泰迪犬-日天（英文名：Lucky）的洗护工作，人气值+50。”
什么？50点人气值？！
许妙妙看着系统弹出的提醒，怀疑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即使她现在提高了洗护价格，主打走精品路线，每单洗护也只能增加5点人气值。
现在只是洗了一只常见的泰迪犬，对方的品相也并非赛级基因犬，居然就能拿到50点人气值的奖励！
不过，许妙妙仔细一想，似乎又能够理解系统如此判定的逻辑。
虽然Lucky只是被救助的流浪犬，但它的身价早就在牧灵无形的“买买买”中得到了提升，它随便一款发夹的价格都在四位数，更别提日常吃穿住行的各种物品了，所以它的身价应该不菲，值得系统判定为“特殊顾客”。
此外，对比其他的洗护订单，今天对Lucky的洗护流程也非常繁琐，先是冲洗掉Lucky身体的泥浆，又用花生油一点点搓掉它身上沾的机油，最后才是洗护和吹毛环节，也符合系统判定的“特殊”标准。
许妙妙十分高兴，摸了摸Lucky的狗头，评价道：“好狗狗！”
她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错！
·
将Lucky交付给牧灵，这笔订单正式完成。
牧灵起身接过狗子，向许妙妙再三道谢：“妙妙姑娘，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有严重的洁癖，根本受不了Lucky身上满是泥污和机油的味道，偏偏市中心附近的宠物店都拒绝收下Lucky。
“没关系。”许妙妙摆了摆手。
她是一个亲力亲为的山大王，每天接触的猫猫狗狗不计其数，对所有的小动物一视同仁，像Lucky这样的小狗只是其中个例。
·
离开妙妙宠物店后，牧灵和汪思雨约好一同吃饭。
牧灵开着车，和汪思雨闲聊道：“思雨，今天真是多亏有你！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宠物店的？”
如果不是汪思雨推荐许妙妙，牧灵已经做好了采购一套防毒面罩和消毒液，在家给Lucky洗澡的打算。
“都是我家多多啦！”汪思雨无奈道，“你知道的，之前我家里有事，四处给多多找寄养，最后也是病急乱投医，找到这家店，没想到服务居然意外不错。”
牧灵点点头，她知道汪思雨前段时间因为家人手术请了长假回老家，只是当时她也恰好在外地出差，否则就把比格多多接到自己家里养了。
“说起来……那个店长，看起来年龄很小啊！”牧灵感叹道，“而且她好像真的能听懂小动物的心声，这也是这家店的一大卖点吧！”
在宠物店的时候，她真的被许妙妙笃定的态度感染，认为对方能够和小动物沟通，听懂它们的心声。
可是等到冷静片刻后，牧灵很快就认为许妙妙能够听懂小动物的心声是假装的。
说是“假装”也不准确，牧灵认可许妙妙的能力，认为许妙妙十分了解小动物，但远不至于到能够听懂动物心声的程度。
因为Lucky喜欢偷偷吃屎的问题，只是她先入为主没有留意。换个同样认真细致的人，或许隔段时间也能注意到Lucky的饮食问题。
还有关于“日天”的名字，那或许只是巧合。Lucky是一只小狗，它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词语，但并不具备复杂的思考能力。或许在它眼中，“日天”是一个和“零食”划等号的词语，所以格外兴奋。
至于许妙妙为什么能够传递小狗的“心声”，牧灵只好再次归因于许妙妙真的是一位非常认真细致的洗护师，或许她正是在洗护过程中，意外发现了Lucky对于“日天”这个词语有不一般的反应，便断定是Lucky本狗想改名……
汪思雨听完牧灵的推测，皱了皱眉：“小灵，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根据我和妙妙店长的几次接触，我感觉她应该是真的能听懂小动物的想法。”
“为什么这样说？”牧灵怀疑道。
“我家逆子自从在这家店寄养了一个月后，回家真的既不拆家，也不大半夜驴叫了。”汪思雨咳了一声，“现在除了经常要求我给妙妙店长打个视频电话外，已经彻底改过自新了。”
“视频电话？”牧灵的关注点被转移，“多多居然会主动打电话？它、它会说话吗？”
“当然不会啊！”汪思雨有些沧桑道，“每次通话它都是对着我的手机一顿驴叫，也多亏妙妙店长脾气好，居然没有挂断电话，反而和它有问有答的。”
准确讲，是许妙妙独自一人讲话，然后多多对着手机“werwer”狂叫。
偏偏每次通话快要结束，汪思雨重新拿回手机使用权后，许妙妙居然真的会给她一些比格多多的反馈。
比如它认为汪思雨每天蒸鲜粮大丸子的时间太久，导致肉丸口感不好；它想每天早上喝羊奶，而不是晚上；它在遛弯的时候被同小区一只垃圾狗骂了，要求汪思雨代替它骂回去……
也正是因为这些反馈，汪思雨认为，没准许妙妙真的能够听懂小动物的心声。
牧灵仍旧不太信服：“人类能够听懂小动物的心声？怎么可能啊！”
看到好友总是不愿意相信妙妙店长，汪思雨也有些不服，说道：“这样吧，我们重新去那个森林公园，观察一下Lucky的反应，不就知道了吗？”
关于Lucky喜欢“日天”这个名字，确实不好观察。可是Lucky是因为吃屎才冲到泥潭的推测，是许妙妙告诉她们的。
那么，现在再回去看看，地上到底有没有屎，不就可以证明许妙妙能否听懂小动物心声了吗？
牧灵认为汪思雨说的有道理，而她恰好拍到了Lucky吃屎现场的照片，还记得那个泥潭的位置。
沉默片刻后，牧灵一脚油门下去，往森林公园的方向开去。
·
重新回到吃屎案发现场。
什么都没变，清新的空气，潺潺的清澈小溪，悠闲吃草的牛马……但似乎又什么都变了。
牧灵根据照片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Lucky疑似吃屎的地方。
那是一处长满草丛的地方。
汪思雨戴着手套，分开草丛，发现草丛深处居然隐藏着一个深深的洞穴！
牧灵十分紧张：“快回来！不会是蛇洞吧？！”
不过她的担心纯属多余。
下一秒，还不等汪思雨收手，一只灰色野兔就探出了半个胖乎乎的屁股，随着它忙碌的动作，一滩圆滚滚的兔子粑粑被推了出来。
牧灵和汪思雨这才看到，原来草丛周围布满了这样大大小小的兔粑粑。
而一直装隐形狗的Lucky，在看到那摊兔粑粑后，下意识激动地蹦跶了一下，随即又意识到不对，立即扭头，装作看风景的样子。
牧灵：“……”
原来许妙妙真的没骗人，Lucky当时不是在玩土刨坑，而是真的在吃屎！！
·
当天傍晚，许妙妙接到了牧灵的电话。
不知道牧灵经历了什么，态度有些激动：“妙妙姑娘，您真是太厉害了！！我现在对您心服口服，请您一定要原谅我之前的怀疑和不信任。”
“……？”许妙妙感到莫名其妙。
正当许妙妙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牧灵已经开始自我检讨与批评。
“如果把小狗看作养育一个孩子，那么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是那种控制欲极强，完全无视孩子天性的家长。我真不应该把自己的情感强行投射到Lucky身上。”
她有洁癖的习惯，所以非常重视Lucky的个狗卫生，禁止Lucky下雨天出门，却忽略了Lucky喜欢各种气味的天性；
她喜欢打扮自己，于是也为Lucky购入了各种衣服发夹包包，却忘记这或许对小狗而言是一种负担；
她甚至因为自己讨厌某些犬种，从而限制Lucky的社交活动……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于是牧灵回家后的，不自觉思考了许妙妙传递的Lucky心声。
“总之，我决定改变自己，尊重Lucky的习惯！”牧灵痛下决心道，“不对，从今天起，Lucky已经改名叫日天了！”
许妙妙：“……”
倒也不必如此。
在她眼中，牧灵确实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可Lucky也不是完美受害嫌疑狗呀！一个头脑鬼精，喜欢吃屎，在草丛贴地蹭味道的邋遢小狗，也没有那么无辜啦……
许妙妙又想了想，牧灵只是有些龟毛和洁癖，但对Lucky的投入已经远远胜过许多不负责任的毛孩子家长了，于是好心安慰道：“虽然你比不上我了解小动物，但你也不是那么差劲啦！”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妙妙姑娘。”牧灵感激道。
要不是今天折返回案发现场，她也无法确信，原来许妙妙真的能听懂小动物的心声，而Lucky的真实心声居然是这样的！
她彻底打消了之前对这家宠物店的怀疑，只剩下对许妙妙的钦佩与感激。
“好吧！”许妙妙决定收下这个人族对自己的恭维。
牧灵又说了一大堆感谢许妙妙的话语。
好不容易电话挂断，许妙妙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恭喜用户已解锁‘富家小姐’隐藏顾客画像，人气值+100。”
姓名：牧灵
职业：富家小姐
年龄：年轻女性
难度：4星/5星
许妙妙还来不及诧异，旁边响起一道更加惊讶的声音。
“店长！早上那位泥巴泰迪的主人，直接转了一万元哎！”戴小莲看着收银方到账的数字，反复核对了三遍，仍旧不敢置信，十分怀疑自己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许妙妙：[问号][问号][问号]怎么个事？
泰日天（曾用名：Lucky）：已经决定重新做狗。[心碎]再见了，我的猫条和小饮料。
第23章 科普视频
在许妙妙的授意下, 戴小莲立即拨通了牧灵的手机号，提醒对方付错了钱。
牧灵却称，这是付给许妙妙的学费。
这笔钱对她而言这并不算什么。仅仅一万元, 就能够获得和小狗沟通的机会，她认为非常值得。
“店长，刚刚那个顾客, 是不是有些……”戴小莲斟酌着措词, “奇怪呀？”
许妙妙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开出一款隐藏的四星顾客盲盒！
明明在刚刚接待牧灵和Lucky的时候, 她还特意看了任务面板, 系统没有弹出任何提醒。
直到给Lucky洗完澡后，系统才弹出提示，先是给特殊顾客Lucky奖励, 又解锁了隐藏的四星顾客画像，累计增加150点人气值。
按照以往解锁顾客画像的经验，一般在顾客登门的时候，许妙妙就会收到系统的提醒，她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延迟奖励的情况。
“明明那个牧小姐刚进店的时候，还嫌弃咱们店位置不好, 服务不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呢！”戴小莲告状道。
因为比格多多, 她很欣赏汪思雨这样善良又慷慨的顾客。所以当汪思雨带着牧灵进门时，戴小莲特意将手里的工作交给伍涛，亲自接待对方。
可是牧灵一进门，就拒绝了她的示好，坚持独自抱着沾满泥泞的小狗去洗护区。这也就罢了，戴小莲勉强可以理解, 有些主人就是非常宝贝自己的爱宠，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可是后来，戴小莲出于好心，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热水。她还没走多远，就听见牧灵抱怨这里位置太偏，坐落在老城区，周围环境不好。员工服务意识也太差，居然只提供白水。
或许对标牧灵自己的生活标准，这里确实不符合她的习惯。但对于戴小莲来讲，妙妙宠物店刚刚全面翻新了一次，正是员工自豪感爆棚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她当即就不乐意了。
所以后来她只是履行自己应尽的职责，举着手机完成拍摄，没有再和牧灵多说一句话。
直到刚刚，牧灵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检讨自己的错误，又直接转了一万元，在金钱攻势下，戴小莲立马原谅了对方的“冒犯”。
“咦——我好像明白了！”许妙妙拍手，有些恍然道，“居然是这样！”
戴小莲的话提醒了她，牧灵刚刚来到宠物店的时候，虽然情绪有些崩溃，可确实是一副眼高于顶，谁也瞧不起的架势。
后来许妙妙凭借出色的洗护技巧和能够听懂小动物心声的“金手指”，牧灵态度也只是稍微好转了一些。
最后还是牧灵亲自返回“吃屎案发现场”，确认许妙妙没有撒谎，才终于对许妙妙心服口服。如果不是这样，恐怕许妙妙根本不会解锁这款隐藏的四星顾客成就。
许妙妙不得不承认，星级越高的顾客，确实更难令对方达到满意，从而解锁相应的顾客画像。
不过，一旦成功解锁了高星级的顾客画像，获得的人气值也是低星顾客的数倍。像是一星和二星的顾客画像，只能增加5点或10点人气值。即使是三星顾客，也不过增加20点人气值。而一个四星顾客，就能增加100点人气值！
许妙妙对待所有的爱宠人士一视同仁，也知晓每天接待的顾客的星级就像是盲盒，讲究一个概率事件。
但此时此刻，许妙妙忍不住祈祷，如果天天来店里的都是四星或五星顾客就好了！
虽然麻烦了些，但这可都是实打实的人气值呀！
·
当天晚上，“妙妙宠物店”官方账号发布了一则视频。
自从上次缅因猫鳌拜的视频爆火后，妙妙宠物店的官方账号在各大平台一夜之间涨粉三万多，吸引了许多爱宠人士的关注。
但令人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小动物都像鳌拜那样，既生得貌美可爱，又具备强烈反差效果，洗护前后判若两猫。
所以即使戴小莲拼劲浑身解数，保持着每周三到四次的更新频率，“妙妙宠物店”的托管方账号也没有再出现第二条爆款视频。
最令戴小莲感到强烈落差的，不止是这些后续发布的视频播放量平平无奇，普遍只有几千到一万的数据，还有“妙妙宠物店”官方账号的持续掉粉现象——
当缅因猫视频的热度逐渐消退后，许多网友们对日常的宠物洗护视频并不感兴趣，纷纷选择取关“妙妙宠物店”的账号。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妙妙宠物店”已经掉粉将近三千人，眼看粉丝数量就要从三万出头掉到两万多。
要不是许妙妙承诺过，即使没有爆款视频，也会照常给戴小莲发奖金，戴小莲是真的没有动力继续更新了。
因而对于今天的这条视频，即使戴小莲依旧认真完成了剪辑工作，但看到持续减少的粉丝数，她的内心早就没了期待。
视频是关于今天上午的泥浆小狗Lucky的。
这段时间戴小莲一直在学习视频剪辑技术，相较于最初的那条缅因猫视频，她的剪辑技术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在新视频中插入了许多动态音效和表情包转场，看起来十分吸睛。
不过这条视频的侧重点并不在于整活，而在于对养宠人士的科普。视频采用AI搞笑配音，通过剪辑许妙妙对Lucky的洗护全过程，强调了机油难溶于水的特点。
养宠人可以先沾取少量食用油，对重点脏污部位进行软化，再进行全身的涂抹工作，最后再上宠物沐浴液，冲洗到水变清澈为止。
视频还贴心提醒，这种洗护方法不止适用于机油，也适合家里宠物不小心沾到老鼠胶的情况。
视频发布后，戴小莲登入后台，发现账号又掉了两个粉丝，立马长叹一声，兴致缺缺，关掉电脑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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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戴小莲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重新打开电脑。
虽然最近账号运营的工作进度不顺，但这段时间除了研究剪辑技术，她也在学习宠物相关的专业知识，习惯每天晚上看一些科普文章或纪录片，再整理相关的笔记。
——在Lucky视频中关于机油洗护的专业科普知识，戴小莲就是从一篇宠物急救的文章中看到的，并在视频简介区特意标注了文献出处。
今晚的学习目标是一个纪录片，在观看片源之前，戴小莲顺手点开了宠物店的账号后台，检查稿件的审核发布情况。
在点开的瞬间，戴小莲的鼠标已经挪到了“关闭”按钮。可是她的视线无意一瞟，却被后台的“999+”惊呆了。
原来是刚才发布的那条视频，短短一个小时，播放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50万+，在线观看人数更是突破了10万+！
看到“当前视频位于全站视频播放量第1名”这一行小字时，戴小莲差点一个没稳住，扔掉了手里的毛巾。
这样的数据过于恐怖，比起上次的缅因猫洗护也不遑多让，绝对又是爆款视频预定啊！
在视频的评论区，网友们纷纷留言，其中前排的高赞评论已经突破了五位数。
【学到了，原来可以用食用油！上次我家毛孩子沾到了邻居放在楼道的老鼠胶，我用沐浴液根本搓不掉！最后只能自己动手把毛给剪了，坑坑洼洼，别提多难看了！我家毛孩子剪完直接抑郁了，好几天都不愿意出门……】
【话说，我有件衣服上次不小心沾了点机油，用洗衣机洗了没效果，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
【回楼上，建议你用酒精去油污，注意用95%浓度以上的酒精才有效果。棉麻制品的衣服不能用油，会掉色的。】
【哇！这个泰迪好温顺，全程都没有挣扎，不仅自带油水，还想偷吃老板手里的花生油，口水都流出来了，也太可爱了！！】
【泰迪：咦？我怎么越洗越香啊！】
【我必须为日天兄正名，虽然它们普遍喜欢日天日地日空气，但真的非常亲人，也能看懂主人的眼色。只要认真教导，根本不会出现惹人厌的行为。】
【其实所有狗狗，尤其是小型犬都是这样。大家讨厌的不是小狗，而是不会养狗的主人。因为泰迪聪明不掉毛，体型小，性价比高，所以很多人饲养。但是那种主人不牵绳、放任小狗挑衅乱叫的个例数量过多，直接影响了泰迪的风评。】
【唉，泰迪真的是弃养和流浪数量最多的犬种之一。明明这么乖这么聪明的小狗，却被一些人把名声搞烂了……】
【不是，只有我的关注点在于，这家店也太便宜了吧！洗狗洗了五个小时，从早上洗到下午，水电费、造型、全程弯着腰的人工费，最后只收99元，这和做慈善有什么区别？！还好遇到了富婆小姐姐……】
【小姐姐全身都是大牌高奢，应该也不差这一两万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最开始裹日天的毯子也是爱马仕的限量版。】
【上次的缅因猫视频我就想说了，这家店的老板对小动物似乎真的有点东西啊！感觉再难伺候的小动物，到老板手里也变得温顺乖巧了呢！】
【楼上还真别说，有的人就是天生吸引猫猫狗狗这些小动物的喜欢。我坚持每天投喂楼下的流浪猫，还带它们去做绝育，找领养。结果那些小猫依旧对我爱理不理，我朋友偶然跟着我去投喂一次，它们就疯狂爱上了……唉，家人们，泪目了！】
……
视频的播放量和评论数还在不断上涨。
戴小莲握紧手机，终于确认了一个客观事实。
这条视频，爆了！
·
第二天一早，许妙妙发现自己的人气值账户增加了200多点，都是来自于昨天戴小莲发布的那条科普视频。
泰迪Lucky一战成名，因为一身机油的洗护难度被网友们取名为“机油小狗”，而穿着名牌服饰的牧灵喜提“富婆姐”的外号。
就连许妙妙，也被网友们称赞人美心善，是一位非常懂小动物的行家。
许妙妙十分高兴，当即拍板，直接将牧灵额外支付的一万元，当做戴小莲的奖金。
“店长，这，这是店内的营业收入，你这样不好吧！！”戴小莲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道。
自从重新装修后，许妙妙就给她和伍涛涨了一次工资。当初缅因猫的视频大爆，许妙妙又额外奖励了她五千元。再算上剪辑视频和兼任前台会计的奖金，戴小莲现在月工资已经将近两万元。
这种收入水平并不是顶尖的，但在南阳市这种非一线城市来讲，戴小莲的收入水平已经足以实现南阳市范围内的财富自由。
没有人讨厌钱，也没人会嫌弃钱多。但以许妙妙的慷慨程度，戴小莲只想说，她到底何德何能啊！她甚至有些怀念最初那个抠抠索索当无业游民的自己……
“这有什么？钱对我来说，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许妙妙无所谓道，“放心，伍叔每天在外面喂流浪猫，也有补助的。”
说着，她就把一万元打到了戴小莲的私人账户中。
于是戴小莲不争气地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作者有话说：[加油]
第24章 电视台采访
汪顺是南阳市电视台的资深记者。
在融媒体时代的背景下, 汪顺借助“互联网+”的东风，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干，为南阳市电视台打造了数十条爆款短视频。
其中一条视频被人民报道转载, 累计播放量破亿，令南阳市在省内大大出了一回风头。
作为这些视频的制作者，汪顺在电视台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明明三十岁出头的年龄, 待遇已经破格提到副台长的水准, 话语权更是不一般，台领导已经明令要求台内各项资源为他的选题项目大开绿灯, 尽全力配合。
汪顺是南阳市本地人, 对南阳市有很深的感情，因而面对领导们的提携培养，汪顺知恩图报, 主动负责了许多融媒体项目。
其中“南阳市网红经济，助力消费复苏新增长”是南阳市电视台今年的重点扶持项目之一，也是汪顺今年上半年的工作重心。
这个项目是为了响应上面的政策号召，电视台决定选取南阳市当地具有代表性的“网红”达人案例，推出相应的专题汇总，打响“网红经济”专题报道的第一炮。
如果这个项目可以成功, 南阳市电视台又能在省级领导面前长一次脸。相应地，这些被报道的网红们也算是走了官媒“明路”, 有助于这些网红拓展自己的事业版图，算是双赢的项目。
不过，如何选取适合的“网红”对象，是一个非常考验人的工作。
南阳市好歹也算是一个地级市，常住人口四百多万，其中不乏一些千万粉丝的博主网红们。自从这个选题立项后, 许多心思活络的经纪公司或网红，纷纷找人联系汪顺，试图搭上这趟宣传自己的“便车”。
专题时长有限，更何况考虑到视频质量，汪顺也不可能将所有南阳市户籍的网红都剪辑到报道中。因而，汪顺定下一条规矩，除了网红本人的户籍是南阳市当地以外，他必须亲自上门考察网红的业务能力，和其面谈交流。
这样虽然耗时耗力，但经过两个多月的走访调查，汪顺总算筛掉了一批只图流量，擅长投机倒把的网红，确认了大致候选人名单。
不过，汪顺在这边淘汰着人，另一边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关系户”，试图通过各种途径，想要进入候选人名单之中。
像是今天的这家“妙妙宠物店”，就是南阳市发展局的二把手领导，直接给他打电话推荐的候选人。
对于“关系户”，汪顺倒是不会带着有色眼镜待人，只要有能力有本事，他并不介意是什么人通过什么途径推荐的，甚至还要感激对方。
可如果对方是那种酒足饭囊之辈，毫无真才实学的花架子，汪顺不仅会当面令对方难堪，更会直接拉黑对方的推荐人。
譬如此时此刻，汪顺站在南阳市老城区“妙妙宠物店”的门口，看着周围破败的环境，不自觉冷笑一声。
对方的官方账号勉强算是及格，虽然运营时间并不长，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全网各平台的粉丝量已经累积将近五十万，其中一条缅因猫的视频更是直接火出圈。
——就连汪顺本人，也用过那只缅因猫的表情包呢！
这两天这家店又出了一条“机油小狗”的洗护视频，再次登上各个视频平台的热搜榜，一夜之间涨粉无数，被网友们称为萌宠界一股画风清奇的泥石流。
可是，这家店网上风光无限，线下居然选在南阳市老城区一处遍布老破小社区的地段。明明视频中这家店从装修到洗护设备，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这能说明什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走访调查，汪顺也对网红产业背后的逻辑有了自己一套判断。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汪顺做出初步判断，认为妙妙宠物店，也是那种网上立人设，只想通过带货收割“韭菜”粉丝消费的网红！
看着宠物店来来往往的人群，汪顺忍不住阴暗地猜测，或许那只缅因猫和机油小狗，正是老板自己找人搞出来的摆拍……
正当他准备进门的时候，店里突然迎出来一个女生。
汪顺的视线不自觉停留在女生身上，对方看起来年龄很小，像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但对方浑身流露出来的气质明显没有大学生特有的清澈和愚蠢。
她五官精致，头发却挑染了一撮白毛，拥有小麦色的肌肤，劲瘦的手臂线条在衣服下若隐若现，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张扬野性，令人不容小觑。
“是汪顺记者吗？”许妙妙的视线锁定汪顺，态度和煦，嘴角带笑，“龙瑞阿姨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交代说你过来了，叮嘱我好好招待。”
俗话说，迎面不打笑脸人。见到许妙妙这么热情的态度，汪顺就是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忍住，更何况龙瑞是南阳市发展局的二把手，发展前途一片大好，他只能扯了扯嘴角：“麻烦你了。”
·
在和龙瑞的通话中，许妙妙将胸脯拍得震天响，信誓旦旦，保证要招待好记者，争取拿下专题采访的指标。
结果将汪顺一迎进门，许妙妙就将人丢给了戴小莲。
在许妙妙眼里，她可是末法时代仅存的能够修成人形的大妖。若是放在过去，这些人族都必须跑来侍奉她呢！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种活动极有可能增加人气值，许妙妙才懒得接待什么汪顺喵顺的呢……
戴小莲早就从许妙妙那里听说了，可能会有电视台记者上门考察的事。
于是自觉作为妙妙宠物店的核心员工，戴小莲自发准备了一套演讲稿。
好在汪顺并不在意这些换人的细节。事实上，一进宠物店内部，汪顺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清心静气的磁场，彻底吸引了他。
作为一名记者，又是电视台重点培养的骨干人员，汪顺的工作非常繁忙，经常加班。——就连今天决定实地考察妙妙宠物店，也是临时一个市局的会议取消，他顺路跑过来的。
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节奏下，说没有工作压力是不可能的，汪顺也一直有高血压的毛病，经常容易心浮气躁。
可神奇的是，自从踏入这家宠物店，汪顺心里那股火就突然消失了，就像是有人轻轻拂过他的眉心，抚平了他的烦恼。
汪顺吸了吸鼻子，一股清香的气息钻入鼻腔，他眨了眨眼睛，最近一直困扰他的一个工作难题突然有了解决的新思路。
汪顺不自觉问道：“这是什么植物香氛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植物香氛？”戴小莲反应过来，“您是说我们店长买的观叶植物吧！”
她指向宠物店四周角落摆放的一盆盆绿色盆景，笑道，“不止是您，许多来店里的客人，都说这种植物闻着清香，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汪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宠物店的角落摆放着一盆盆绿色植物，这些植物宽厚的叶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翠绿。一阵清风拂过，这些叶片随之摆动，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特有的清甜气息，令人仿佛置身于天然氧吧。
“这是什么植物？”汪顺忍不住道。
他常年伏案工作，如果办公室能摆放两盆这样能够宁心静气的植物，肯定对他的工作大有裨益。
“这是我们店长托朋友买的，她也不知道具体的品种。”戴小莲说道。
“那——”汪顺欲言又止。
戴小莲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笑道：“盆栽数量有限，我们不卖的。不过店长说了，如果是妙妙宠物店的黄金级会员，就可以免费赠送一盆。”
汪顺瞟了眼前台张贴的价格表，黄金级会员要累积充值或消费5000元。权衡片刻后，汪顺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没有养什么宠物，如果只是为了一盆植物开卡，未免太过冲动。
“听说你是‘妙妙宠物店’的新媒体账号运营，方便和我聊聊，你们店的创业故事吗？”汪顺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看向戴小莲。
戴小莲自信道：“当然方便！”
为了今天的采访，她可是特意写了一份发言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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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和戴小莲的交谈，汪顺了解到，原来这家店是店长许妙妙几乎从零开始，完全凭借一己之力发展到今天的。
“……我们店长虽然有钱，但她是真的热爱宠物行业，从开始的老破小，到今天扩张翻修，都是对小动物们满满的爱呀！”戴小莲认真道。
“所以，你也是因为热爱，自发决定做这个新媒体账号？”汪顺问道。
“那倒不完全是。”戴小莲摸了摸鼻子，委婉道，“一方面是因为兴趣，另一方面是店长的鼓励，她很尊重我们员工的想法。”
——经常用钱砸的戴小莲找不着北。
汪顺手指飞快，记录下戴小莲提供的关键词。
其实从进店的第一眼，看到明亮整洁的装修，井然有序的接待秩序，他就已经对这家店的印象开始改观。现在戴小莲的话，更是让汪顺对“妙妙宠物店”的好感直线上升。
一个热爱宠物行业，不计成本经营的店长，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是多么难得啊！
采访结束后，戴小莲领着汪顺，逐一参观介绍重新翻修的妙妙宠物店，汪顺看到整齐划一的分区，严格消毒的洗护设备，不自觉对宠物店的好感值又上升了一些。
正当汪顺离开洗护区时，他突然察觉裤腿一沉，低头一看，一只灰白色的缅因猫正蹭着他的裤腿。
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缅因猫扬起脑袋“喵喵”叫着撒娇，眼看就要舒展身体，攀爬到他的大腿处——
“鳌拜！！”休息室追出来一对年轻情侣。
女生匆忙抓住缅因猫，男生卸下巨型猫包，然后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完成了抓猫、塞猫、关包的一套动作。
“真是不好意思！”男生尴尬道，“我家鳌拜刚刚在吹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挣脱跑出来了，实在太抱歉了！”
“鳌拜……？”汪顺皱了皱眉，觉得对方有些眼熟，“这是那只网红缅因猫吗？这家宠物店拍过视频的。”
“哦——对！”女生摸了摸猫头，“我家鳌拜之前确实有些小问题，不过在妙妙宠物店，听了妙妙店长的话，我们已经改正了它的习惯，一直在家洗澡。”
“那你们怎么还来这家店？”汪顺有些怀疑，对方或许是这家店提前安排的“演员”。
“来剪屁毛呀！我们在家只能洗澡，又不会宠物洗护。”男生看了看汪顺，又看向旁边的戴小莲，用一种刻意压低但汪顺恰好能听清的音量，警惕道，“这人干嘛的？看着也不像毛孩子家长，不会是来找茬的吧？要不要我报警？”
汪顺&戴小莲：“…………”
年轻人，话可不能乱说呀！
这时，鳌拜从猫包中探出一个大脑袋，夹起嗓音，朝汪顺“喵喵”娇声叫着。
“哎呀！鳌拜喜欢你！”女生忙道，“它想让人摸它了，就会这样叫，快摸摸它！”
“……是吗？”汪顺走到猫包前，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虽然他勉强也能算是一名云铲屎官，会观看一些可爱的毛茸茸小动物的视频，但在现实生活中，他根本没有和猫狗实际相处的经验。
掌心感触到猫咪特有的柔软绒毛，巨型猫猫一顶脑袋，愈发贴近了汪顺的手掌，不停和汪顺的手心贴贴。
“鳌拜！——”老父亲方昊下意识掏出手机，拍下这惊人的瞬间。
秋桐也有些诧异，鳌拜是性格亲人不假，但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男人，浑身流露出一股严肃冷硬的气场，鳌拜居然也会主动亲近。
要知道，平时鳌拜只会和温柔漂亮的小姐姐贴贴。对除了方昊以外的男人，尤其是这种严肃的男人，是从来不屑于亲近的！
在猫咪热情的贴贴下，汪顺渐渐找回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他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神色带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这样乖巧黏人的小猫，怎么可能是“演员”呢？鳌拜的出现，打消了汪顺对“妙妙宠物店”的最后一丝怀疑。
秋桐和方昊只是送鳌拜过来洗护，现在洗护结束，和许妙妙简单打过招呼后，就准备带着鳌拜离开。
在场所有人，包括汪顺和戴小莲在内，都没有察觉到，缅因猫鳌拜在离开时，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猫包，小声“喵喵”叫着，不断朝许妙妙的方向眨眼，还眨出了一个Wink。
店长，鳌拜尽力帮你糊弄那个记者啦！
下次来店里，你一定要记得给鳌拜发一颗香香的仙草呀！——
作者有话说：鳌拜：（自我夸赞）[摸头][摸头][摸头]好猫猫，你真是一个好猫猫！！
第25章 百分百满意度（二更）……
送汪顺离开的时候, 戴小莲热情道：“汪记者，那咱们这个专题报道的考察——”
汪顺推了推眼镜框，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你们等通知吧。”
“这是不是意味着能够进最终的名单呀？”戴小莲高兴道。
“今天只是例行考察, 我可没有答应你们一定能入选。”汪顺认真道，“更何况，虽然你们的账号数据不错, 店铺经营状况也很好。但你们的只是起步阶段, 比你们条件优秀的竞争者还有很多。”
“好吧——”戴小莲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些不高兴。
直到汪顺离开, 她忍不住抱怨道：“这是什么记者呀！考察了那么久, 最后还没有一句明确的答复，真是过分！”
伍涛安慰道：“人家是电视台的台柱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要求严苛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明确的答复，人家代表的是南阳市电视台，说话就是要严谨一些吧！”
在宣传南阳市文旅的那些爆款视频中，汪顺的镜头似乎具备生命力，能够将平平无奇的人和物拍出自己的灵魂，在无形之中感染观众。
这也是明明知道汪顺性格傲气难伺候, 却依旧有许多人想要托关系结识他的原因。
“哎！伍叔，道理我都懂。”戴小莲闷闷不乐道, “但我就是希望咱们店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在电视台也能露露脸嘛！”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美好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戴小莲查过南阳市当地的网红情况，发现“妙妙宠物店”确实是粉丝体量最少的那个。
“那你怎么这么消极？人家等通知，没准意味着我们很有希望呀！”伍涛乐观道。
“NONONO——”戴小莲伸出手指，挥了两下, 一脸沉痛道，“伍叔，一看你就没有参加过现在的春招秋招和体制内的各种考试。”
让你等通知，就意味着没有通知。
因为真正优秀的人才，早就不用通知，直接内定啦！
戴小莲看向一旁专注干活的许妙妙：“店长，你怎么没反应呀？”
“什么反应？”许妙妙有些疑惑。
“汪记者呀！说起来，我只是个普通员工，本来应该店长你亲自接待这种电视台的大记者，才有说服力吧……”戴小莲发愁道。
“哦，你说这件事啊——”许妙妙捏了捏戴小莲的脸，鼓励道，“你做的很好！既然我们能够顺利入选这个什么专题报道，我决定庆祝一下，给予你和伍叔每人1000元的现金奖励！”
说着，许妙妙拿出手机，给戴小莲和伍涛分别转了一千元的奖金。
“不，不是——”戴小莲觉得许妙妙过于慷慨，忍不住提醒道，“店长，我们还不知道结果呢！”
如果入选专题采访的最终名单上，没有妙妙宠物店的名字，这种半场开香槟的行为，岂不是非常尴尬？
许妙妙“唔”了一声：“那就当奖励你们这段时间工作辛苦，又招待了那个电视台记者吧！”
“店长——！”戴小莲屈服于许妙妙这种动不动就砸钱的金钱攻势。
她发誓，只要妙妙宠物店还在一天，她就必然和店长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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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感动不已的戴小莲，许妙妙又接到了龙瑞的电话。
作为南阳市发展局的管理层，龙瑞也参与过电视台这个专题项目的会议，知道这个项目是南阳市从各个单位挑兵点将，准备一鼓作气，冲击今年的省精神文明建设奖。
因而，这个项目的预算十分充裕，制作成本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上限。换句话说，只要能够入选这个项目的网红大V，就会跟着宣传沾光，百利而无一害。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项目负责人是汪顺。因为有两把刷子，所以汪顺有些恃才傲物，标准非常严苛。即使龙瑞特意打过招呼，也只是得到对方同意上门走访，并未许诺一定入选。
龙瑞无法向许妙妙透露这个专题项目的重要性，又担心许妙妙期望值过高而受伤，只能委婉问道：“妙妙，电视台的人怎么说？”
许妙妙不甚在意道：“那个记者口风很严，没透露结果。”
龙瑞不自觉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希望许妙妙的店能够入选，但这其中的竞争激烈程度可想而知，她安慰道：“没关系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许妙妙兴高采烈地打断：“龙阿姨，周末我去市场买两条新鲜的河鱼，让林叔叔做好，我们庆祝一下妙妙宠物店能够入选最终名单吧！”
林国栋的厨艺很好，上次的清蒸鲈鱼，味道鲜美，许妙妙一直念念不忘。
“没问题，热烈欢迎！”龙瑞一时有些迷糊，“不过，你知道最终名单了吗？我记得，那个名单好像要下个月才公布——”
“唔，”许妙妙摸了摸鼻子，“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就希望一切顺利！”龙瑞打定主意，等会儿再联系电视台的朋友，打听一下最终的入选名单，她可不想让许妙妙失望。
·
挂断电话，许妙妙摸了摸肚子，又砸了咂嘴，恨不得立马穿越到周末，去龙瑞家做客，好好犒劳自己的肚子。
不过，许妙妙确实没有撒谎。
——她是真的知道这次电视台记者面谈走访的“结果”。
时间回溯到三个小时以前。
汪顺刚刚抵达妙妙宠物店的门口，正当他开始审判宠物店周围环境的时候，许妙妙手机弹出系统的消息提醒。
“用户已触发【突发任务-电视台采访】，请问是否接受该项挑战？”
任务描述：妙妙宠物店在顾客群体中的口碑正在稳步提升，但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在互联网时代，新媒体宣传也同样重要！请在3个小时内，接待来自南阳市电视台的记者，配合对方完成实地调查，获取他的好感度吧！
任务奖励：如能顺利完成挑战，人气值+50；失败则扣除相应点数，并在下次挑战成功后返还。
许妙妙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到突发任务，因而面对系统发布的指令，她迅速调整工作规划，准备着重研究一下这个任务的具体要求。
根据描述来看，她需要配合对方的调查，刷够这个记者的好感度……
不过，应该怎么配合呢？
正当许妙妙皱眉思索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手机屏幕上，原本的任务栏出现了一张“妙妙宠物店”的简略地图，以及一个男性小人。
小人的五官非常模糊，是标准的像素画风，只能依稀辨认他穿着一套黑色衣服，戴着一副褐色眼镜，手里拎着一个笔记本。
他的脑袋上顶着一个进度条，上面的数字显示为“0”。与之对应的，他的心情似乎非常糟糕，身上不断冒出灰色的爱心。
当许妙妙出门看到汪顺身上的同款打扮后，恍然大悟，原来她手机上的像素小人，就是“汪顺”啊！
紧接着，手机屏幕上，一个名为“戴小莲”的女性像素小人出现，她穿着妙妙宠物店的员工制服，引领汪顺参观妙妙宠物店。
于是许妙妙就看到，两个像素小人在“妙妙宠物店”内部走走停停，那个名为“汪顺”的小人时不时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看起来非常认真。
看到观叶植物和小麦草嫩芽时，名为“汪顺”的像素小人身上冒出了粉色的爱心，脑袋上顶着的进度条从“0”变成了“+20”；
和“戴小莲”交谈时，像素小人坐在凳子上，神色严肃，一会儿写写画画，一会儿皱眉思索，身上偶尔还会冒出“emmm”的小气泡，似乎遇到了什么思考难题。
与此同时，他脑袋顶上的进度条时不时冒出“+1+1+1”的提醒；
遇到那只灰白色巨型缅因猫后，小人更是浑身冒着粉色爱心，进度条一口气涨了一大截，直接“+30”；
当“戴小莲”用电脑展示机油小狗Lucky的视频素材时，像素小人不住点头，拿着笔记本疯狂记录，脑袋上偶尔冒出一个小小的问号，以及粉丝的爱心，进度条不断“+5+5+5”；
……
总之，在参观完“妙妙宠物店”的所有区域后，像素小人脑袋上的进度条从“0”变成了“100”，浑身冒着粉色的小爱心。
送走汪顺的同时，系统传来消息提醒，【突发任务-电视台采访】任务已经完成，许妙妙收获了50点人气值。
对比汪顺的语焉不详，以及戴小莲的惴惴不安，许妙妙这边已经确认，妙妙宠物店的专题采访名额，百分百稳啦！
至于许妙妙为什么全程没有太大波动，甚至在明知这是突发任务后，也依旧将接待工作丢给戴小莲，则是因为许妙妙看到了这个突发任务任务的奖励——50点人气值。
不是许妙妙吹嘘，依照现在宠物店每天入账将近100点人气值的“豪横”资本，许妙妙已经看不上这样小小的“蚊子腿”奖励啦！——
作者有话说：汪顺：（表面）[白眼][问号][哦哦哦][闭嘴]
汪顺：（实际内心）[红心][红心][红心][红心][撒花][好的]
第26章 人事变动
不知不觉中, 妙妙宠物店已经正式开业一周了。
经过一周的经营，许妙妙发现，自从宠物店推出升级版的洗护套餐, 小卖部上新了猫狗鲜粮和羊奶产品后，店铺每天入账的人气值不降反涨，稳中向好, 正在逐渐朝着日均150点人气值的目标不断攀升。
再加上接待特殊顾客和完成突发任务的人气值奖励, 许妙妙现在的账户余额已经有700多点人气值。
也就是说，只要保持这样稳定经营的节奏, 许妙妙就能够在系统规定的三个月时间内顺利完成营业目标, 从而兑换到“宠物医院”。
不过，在店铺的日常经营中，许妙妙需要用到人气值的地方也很多, 其中升级员工和道具商城就是两大主要花销。
尤其是员工升级方面，以戴小莲为例，自从她的活力值升到“4”级后，许妙妙考虑到其均衡发展，试图将其总等级从“4”升到“5”，但系统居然发出提醒——
“是否支付400点人气值, 用于员工“戴小莲”升级？”
要知道，戴小莲的活力值从“1”升到“4”级, 总共也才花了131点人气值。现在只是升级一级总等级，居然就要400点人气值，这也太多了！
许妙妙罕见地犹豫了，她最近正想攒攒人气值，兑换道具商城的道具呢……
不过，员工的总等级提升了, 会有什么效果呢？系统提供的各种数值都和员工的工作表现息息相关，应该不会有没有用的数值吧？
话又说回来，最近道具商城刚上架了一批新的道具，其中有一款道具能够提升顾客对店铺设施的满意度，恰好需要700点人气值。
但话又再说回来，戴小莲从试营业的时候就在宠物店做洗护工作，又主动承揽了前台、财务和账号运营等额外工作，打造了两条爆款视频，称得上认真负责，兢兢业业，完全值得本次升级。至于道具需要的人气值，她慢慢攒也可以兑换……
一时间，许妙妙的脑海天人交战，难以抉择。
最终，猫猫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性。
许妙妙选择了氪金，支付了400点。
下一秒，戴小莲的个人信息刷新。
姓名：戴小莲
性别：女
年龄：24岁
等级：5/10（新升级）
月薪：10000+奖金提成（新升级）
活力值：4/10
技术值：8/10
微笑值：7/10
等等……！许妙妙两眼一黑，为什么升级员工等级，月薪会相应增长啊？！
虽然她不差钱，可也不是傻瓜呀！
早知道只有增加工资的效果，还不如选择那款提升人气值的道具呢！
许妙妙很想给系统一个诈骗的差评。
不过还不等许妙妙找差评按钮，戴小莲已经捧着手机冲到了许妙妙身边。
“店、店长！”戴小莲激动道，“为什么你给我涨工资了呀！还有，我、我真的成副店长了吗？我真的可以吗？！”
“……什么！”
许妙妙看向戴小莲的手机屏幕。
原来一分钟前，戴小莲收到了一封“妙妙宠物店”抬头的邮件。
这是一封用词严谨、格式讲究的委任书。正文陈述了戴小莲这一个多月的工作成绩，决定将其升职为“妙妙宠物店”的副店长，分管财务和营销工作。与之对应的，戴小莲的月薪本次上调33.3%，从7500元升至10000元，奖金另算。
戴小莲有生之年，第一次收到这么正式的委任书。而凑巧的是，最近戴小莲的父母，托人给戴小莲介绍了一份民企的财务工作。
虽说戴小莲很喜欢妙妙宠物店的这份工作，可是她必须考虑家人的意见。那个民企的月薪水平和妙妙宠物店持平，且和她本科所学专业对口，离家也更近，发展前景似乎也比妙妙宠物店更好一些。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就收到了许妙妙这份委任书，于是戴小莲决定投桃报李，为金钱发电，果断跟随许妙妙的步伐！
许妙妙也没有想到，系统居然自作主张，不止给戴小莲加薪，还宣布升职了。
但作为妙妙宠物店的山大王，许妙妙自觉有义务维护宠物店的威信，于是轻咳一声，点头道：“没错，你要继续努力！”
戴小莲恨不得原地敬礼表示忠心，她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装作淡定道：“店长，我一定会当好这个副店长的！”
许妙妙一边点头鼓励戴小莲，一边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不能随便乱点员工等级的升级按钮了，好奇心果真害死猫呀！
“不过店长，我有一个问题。”戴小莲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掰着指头道，“伍叔是退休半兼职性质，您是店长，我现在又成了副店长。那么，普通员工是谁呀？”
许妙妙：“…………”
这确实是一个好问题。
她也没有预料到，系统会直接自作主张，把小.兵升级成管理层啊！
·
不过，许妙妙的担忧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进入第二周后，宠物店门口张贴的招聘广告开始发力，陆续有人拿着简历上门求职。
戴小莲负责收集和整理对方的简历，而许妙妙能够通过人族的气息，判断对方是否符合宠物店的招聘需求。
在初步筛选后，许妙妙留下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的简历，通知对方参加面试。
男生叫王斌，女生叫姜柠。两人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应届本科生，其中王斌学的是环境工程，姜柠的专业倒是和动物行业相关，是兽畜牧养殖与防疫。
王斌长相白白胖胖，性格温吞，在参加面试时，他主动道：“店长，虽然我是环境专业的，但我非常喜欢小动物，我自己收养了一只流浪猫，救助过三只怀孕的流浪母猫，并成功给小猫们找到领养，也等母猫完成绝育手术后才放归。”
“非常好，你很有爱心！”许妙妙面露赞赏，准备拍板要下这人。
旁边的姜柠有些急了，她身材娇小，却是个急性子：“店长，虽然我学的是畜牧养殖与防疫，但这也算是兽医学科下的专业。我对常见的宠物非常了解，可以诊治一些基础的疾病。另外，我也在准备执业兽医资格证的考试！”
“很好，我正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才！”许妙妙露出一个微笑，给予肯定。
另一旁王斌慌了，连忙道：“店长，我有会计证，能处理一些简单的财务报表。”
姜柠积极道：“店长，我也有会计证！还有计算机二级证，精通Excel、Word和PPT制作。”
“我有大学英语四、六级证书！”
“我也有英语四六级证书，其中六级考了560分，口语非常流利。”
“我还有教师资格证，是初中语文。”
“哈！我是高中语文。”
“我普通话二级甲等。”
“我也是啊！还是一次通过！”
“……”
“停停停，打住！”眼看两个人莫名其妙卷了起来，许妙妙疑惑道，“你们考的这些证书，到底有什么用啊？”
她现在已经有戴小莲这个“左膀右臂”，分担了财务和新媒体工作。本次招聘的岗位就是宠物洗护员，既不要求语言成绩，也不需要计算机技能，更不需要什么财务或教师证书。
当初招聘戴小莲的时候，许妙妙就十分疑惑，为什么人族这么喜欢学一些和自己专业毫不相干的技能呢？难道这些人族就不累吗？
她的同族们，每天在解决了基本的生理需求后，就是玩耍和睡觉。就连她在开启灵根后，每天除了认真修炼，也会四处游荡闲逛，活得潇洒肆意，根本没有考虑学习什么其他技能。
王斌&姜柠&围观的戴小莲：“…………”
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些证书没什么用。
可是读书的时候，大家要么卷实习经历，要么考证。难以找到具备含金量实习的他们，只能选择后者，考取证书，试图增加一些求职竞争力。
“总之，还是现在工作太难找了！”戴小莲一脸沉痛地说出了真相。
“好吧——”许妙妙耸了耸肩，拍板要下两人。
其实面试只是走个流程，她早就通过两人身上的气息，知道他们都是对小动物怀有善意的人。
王斌和姜柠两人又惊又喜，没想到许妙妙如此爽快，立马同意签订劳动合同。
系统自动录入王斌和姜柠的个人信息，员工数量从“2”变成了“4”。
姓名：王斌
性别：男
年龄：22岁
等级：3/10
月薪：7500+奖金提成
活力值：1/10
技术值：4/10
微笑值：8/10
由于姜柠所学专业和兽医学相关，又具备诊治小动物常见疾病的能力，在谈月薪的时候，许妙妙主动给对方加了五百元。
姜柠感激地连连点头，虽然她算是兽医专业出身，可严格来讲，她学的专业是畜牧防治，对口的工作是农村的畜牧站，在城市中并不如学临床兽医、基础兽医学的同学们好找工作。
——当然，在现在的就业环境下，兽医学这个专业本身就属于为爱发电的冷门专业。
姓名：姜柠
性别：女
年龄：22岁
等级：3/10
月薪：8000+奖金提成
活力值：1/10
技术值：9/10
微笑值：7/10
两人的信息录入完毕，许妙妙扫了一眼系统面板，立马皱起了眉头。
王斌和姜柠性格不同，技术值和微笑值两项指标各有侧重，可以理解。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两个人的活力值都是“1”啊？！
许妙妙看着跟着戴小莲参观店内区域，不断发出赞叹声的二人组，更加疑惑了。
这两人年纪轻轻，看起来活力十足，怎么可能有这么低的活力值呢？
这时，伍涛拎着水桶和抹布经过。
他看到新入职的两个年轻人，不自觉感叹道：“店长，我们这儿终于要来新人了吗？年轻人懂得多，体力好，真不错呀！”
许妙妙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这两个人，以及她不断氪金提升活力值的戴小莲，虽然人品善良，其他指标不错，但活力值指标低得令猫发指，远远不如年过六旬的伍涛，说好的年纪越小越活力满满呢？
考虑到王斌和姜柠过低的活力值，许妙妙一边摇头，一边把这两人的活力值从“1”级氪到了“3”级——
作者有话说：王斌&姜柠：（表面）店长，我需要这份工作，我热爱上班，我愿意内卷！[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王斌&姜柠：（内心）对不起，现在找工作太难了。谁家好人喜欢上班啊……[爆哭][爆哭][爆哭]
第27章 和尚下山（二更）……
自从王斌和姜柠加入后, 妙妙宠物店现在拥有四名正式员工。
许妙妙制作了一份排班表，四人可以轮流调休。这样极大程度缓解了店内人手不足的情况，减轻了伍涛和戴小莲的洗护压力。
此外, 许妙妙也将自己负责的部分工作分给了王斌。她教会王斌制作猫狗鲜粮的方法，令王斌负责每天的鲜粮制作。
每天早上，王斌负责去菜市场采购清单上的食材, 回来后按照许妙妙提供的配方, 将新鲜收割的小麦草和各类食材用破壁机“ri”一声打成糊糊，搅拌到一起, 最后再进行分装冷冻。
许妙妙只需要检查王斌采购的食材新鲜程度, 以及最后的成品即可。
至于姜柠，许妙妙充分发挥对方兽医学的专业特长，将救治区的权限划分给她。这样每天姜柠闲暇时候, 可以跟着伍涛前往附近社区，及时救助受伤的流浪小动物。
王斌和姜柠第二天来店里正式报到入职。他们本就喜欢小动物，许妙妙给的薪资待遇在南阳市算得上优渥，自然对于许妙妙的分工没有异议。
甚至在后来两人发现许妙妙对于奖金方面的“挥金如土”，每个月都会发四位数的现金补贴后，更是流下了戴小莲同款感动的泪水……
而许妙妙这边, 在招聘到两名新员工后，她查看了自己的用户面板。
相比于刚继承这家宠物店全部都是“0”的面板数据, 现在的店铺信息已经可以称得上“初具规模”。
【店铺信息】
名称：妙妙宠物店
面积：180平方米
人气值：161……
道具：
新鲜的小麦草种子（不限量）；
绿色观叶植物（不限量）；
动物奶（每日限量1瓶）。
设施：
洗护设施1套；前台1；储藏室1；洗手间1；休息室1；寄养区1；救治区1；洗护区1；小卖部1。
员工：
1号戴小莲；
2号伍涛；
3号王斌；
4号姜柠。
考虑到刚给员工们氪了一波人气值，许妙妙看着所剩无几的人气值，索性大手一挥，在道具商城兑换了两款绿色植物。
“是否支付80点人气值，兑换道具‘绿色多肉植物’？”
“是否支付80点人气值，兑换道具‘绿色藤蔓植物’？”
许妙没有犹豫, 直接选择了“是”。
系统扣款成功后，许妙妙的账户余额只剩下“1”点人气值。
所幸人气值余额是动态变化的，每分钟刷新一次，在宠物店正常经营的情况下，许妙妙的人气值余额是不断增加的。
其实许妙妙想要兑换能够直接增加宠物店客流量或人气值的道具。譬如一款招财猫摆件，每天能够额外增加客流量20人到50人；一串动物造型的风铃，能够额外增加每位顾客5到10点人气值。
可惜这些道具定价过于昂贵，动辄就要五百以上的人气值不说，还需要严苛的限定条件，那个招财猫摆件，只对小卖部和洗护区的客流量生效。而风铃必须被摆放在前台，只对寄养区的顾客有效……
但兑换这些植物道具就不一样了，这些植物虽然不具备直接增加人气值的效果，但只要兑换成功后，就可以无限量供应。
——毫不夸张地讲，只要许妙妙愿意，她就可以把这些绿色盆栽摆满整个宠物店。
更重要的是，这些植物普遍含有轻微的灵力，具备宁心静气，安抚情绪的功效。
对于许妙妙这样大妖来讲，这些植物含有的灵力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普通人族和小动物们而言，店内摆放植物越多，他们受到的影响就越强烈。
再不服管教的小动物们，嗅闻到这些绿色植物，也会不自觉安静下来。再难缠挑剔的顾客们，踏入妙妙宠物店的大门，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掏出自己的付款码，给出五星好评。
所以许妙妙决定转变思路，用数量压倒质量，先从改善店内氛围环境抓起，再徐徐图之，兑换更多有用的神奇道具。
除了兑换道具，许妙妙也计算了兑换“宠物医院”奖励欠缺的条件：5000点人气值，7种顾客画像，5名正式员工。
最核心的就是“人气值”这一项。但许妙妙估算了宠物店每天入账的基本情况，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如果她能够忍住不买道具和不给员工升级氪金，完成5000点人气值的目标绰绰有余。
而在顾客画像方面，正式开业第一周许妙妙就解锁了一个稀有的四星顾客画像，现在还差三个顾客画像就能完成任务。
——虽然开启顾客盲盒具有一定的挑战性，但在三个月的时间非常充裕，难度并不算大。
至于员工数量，更可以称得上这三项之中最简单的一项。现在宠物店已经有四名正式员工，只需要再招聘一人，就可以完成目标任务的规定。
不过，现在四名正式员工，再加一个勤劳能干又聪明的妙妙店长，已经足以应付宠物店的日常经营活动，许妙妙并不急着招聘最后一名员工。
许妙妙有自己的小小私心，既然是最后一名员工，那么她想挑一个各项条件都十分优秀的人，最好能出现等级10，活力10，技术10，微笑10的全“10”人才！
·
月明星稀，树影摇曳。
偏僻荒凉的小径，逐渐出现一个光头僧人的身影。
慧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左肩背着一个褐色布包，右手则拿着一个手机。
他戴着一副老花镜，努力凑近手机屏幕，用手指在上面写写画画，似乎正在和人热聊。
对方发来语音，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径响起：“……师弟，此番下山，虽然未必能见到那只千年大妖，但这或许也算是你修行缘法的机遇。”
慧空听清对方的话，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现在末法时代，修士数量寥寥，寻常小妖也已经难觅踪迹，更何谈这样的千年大妖。
他既然已经错过了寻觅大妖踪迹的最佳时机，而人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载，他怕是此生也无缘再次见到大妖踪迹。
这一切，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他感应到南阳市城区的方向有千年大妖的踪迹，和住持师兄打过招呼后，当即便收拾了行李包袱，连夜下山，做好了斩妖除魔的准备。
五云岭地势广袤，慧空走到半山腰时已是清早，许多慕名灵隐寺的香客们陆续出现在小路上。
信徒们见到慧空这幅打扮，纷纷向他打招呼。
慧空神色谦和，避让到道路一侧，双手合十，逐一回礼：“阿弥陀佛。”
可紧接着，这些信徒们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食物和矿泉水，纷纷递给慧空。
更夸张的是，有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直接朝着慧空下跪，准备原地磕头。
慧空急忙上前一步，搀扶起老人：“老人家使不得啊！”
“这儿的师父都是活佛，应该的。”听口音，对方像是慕名而来的外省人。
慧空：“……”
到底是谁这么散播谣言的。
灵应寺的部分僧人确实具有一定修为，像是慧空，就能使用一些佛经真言，用于各项法事活动。
但现在是末法时代，大多数僧人不具有慧根，根本无法迈入修行之道，所谓的“活佛”更是早已成为传说中的存在。
然而这些信徒们根本不理会慧空的解释，他们将其团团围住，强行投喂慧空各种食物和饮料，甚至还有人递来一大捆红色现金钞票……
慧空强烈推拒的同时，内心不禁产生一丝疑惑。灵应寺会定期举办法事活动，信徒往往会在这种活动上捐钱捐物，最后再由灵应寺统一转交给南阳市的社会福利机构。
除此之外，灵应寺并没有任何僧人和信徒们接触的其他方法。
慧空知道一些僧人会修苦行僧，徒步数万里，沿途全凭在信徒们那里化缘，可灵应寺的僧人并不搞这一套啊！他们结善缘都是去南阳市区的养老院和孤儿院这种地方去当义工……
正当慧空大感疑惑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一个穿着土黄色衣袍，和慧空同款打扮的僧人。
对方背着黑色书包，双脚赤.裸，一步一叩首，缓缓往前行进，他的额头已经磕出了一道土印，脚底板也被染成了黄土的颜色。
其他信徒见状，赶紧将那人团团围住，送水送食物。
这人也没客气，立马停下磕头动作，接过信徒们的供奉，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就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慧空眼尖地看到，有大妈送出去一摞红票子，也被这人不客气地收到了背包中。不仅如此，吃饱喝足后，他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从峨眉山出发，一路拜过来已经恰好三年了。”
“我是为了达到无上菩提之境，拜到灵应寺山顶就返程。”
“这位施主，我看你天庭饱满圆润。如果你想要积攒功德，广结善缘，可以布施我一些路费。”
“施主留步，我有一串佛家珠子，正在寻找有缘人。”
“……”
慧空看着那人侃侃而谈，可是气坏了。
他正奇怪呢，怎么好端端有人对着他又拜又跪，原来是这个假和尚搞的鬼！
僧门确实有苦行僧不假，灵应寺也接待过一些外地的苦行僧，可人家修行时是结结实实一步一磕头，结的是天地功德，从来不和信徒们搭话的！
而眼前这人，拜了三年过来，脚底板居然都没有茧子，也就骗骗这些单纯的信徒们。
慧空撸起袖子，跑到这个假和尚面前，义正言辞一大堆话，揭穿了对方的假身份。
穿过层层人群，对方和慧空对视后，眼神中不自觉闪过一丝慌张。
不过紧接着，意识到慧空只有一人后，对方呵斥道：“你这样空口污蔑我，是不敬佛！我看你一个月内必有血光之灾！”
慧空一气之下，动手推了对方一下。
对方立马“哎呦哎呦”叫着，倒在地上：“快来人呀！假和尚欺负苦行僧啦！”
这下可好，慧空一下子捅了假和尚“窝”。
随着对方的呼喊，四周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许多僧人打扮的和尚，将慧空团团围住。
慧空打量着这些人，他们长得人高马大，额头都有一道土印，要么光脚要么穿双沾泥的袜子，却根本没有清苦修行的痕迹，俨然是“复制-粘贴”批量生产的假和尚们！
对方拽住慧空，仗着人多势众，讨要个说法。
慧空自然不肯。
于是双方拉拉扯扯，眼看已经动起手来。
慧空虽然平时不管寺庙杂务，但也主持过灵应寺的多起法事，有认出他的香客匆忙跑到灵应寺求助。
灵应寺的僧人立马拨打了“110”，然后带着一众僧人出发前往半山腰，解救被困的慧空。
·
在帽子叔叔的调解下，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这些假和尚们都是五云岭当地游手好闲的村民。
他们看中五云岭和灵应寺是佛教圣地的名气，假扮成僧人，吸引慕名前来参观的各地游客或者信徒，骗钱骗物。
最过分的是，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定组织规模，商量好每人负责一段从山脚到灵应寺的道路，大概几十米到几百米不等。
每个路段的负责人需要从起始点拜到固定终点，再折返回去，举办“巡回表演”。
这样一来，一段路不会出现两个同样打扮的苦行僧，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这也是灵应寺迟迟没有注意到这些人诈骗行为的原因。
灵应寺的真和尚们拒绝和这些假和尚们调解。
于是作为事发当事人的慧空，只能暂时放弃寻找大妖的使命，前往山脚附近的派出所做笔录。
等到彻底结束调查，这群骗子们被关起来，已经是半个月后。
半个月时间过去，现在不要说和大妖决一死战，就连大妖留下的气息踪迹也难以寻觅了。
对于慧空来讲，不遗憾是不可能的。
末法时代，人世间灵气稀薄，别说千年大妖，就连出具灵智的小妖也十分罕见。若真有千年大妖现世，必然会引发南阳市甚至整个华夏神学圈震荡。而他，险些就成为这一奇迹的见证人。
不过，慧空仍旧决定下山碰碰运气。
就算没有遇到妖怪，他也可以去灵应寺定向合作的南阳市社会福利机构做做义工，修行一段善缘。
·
挂断和住持师兄的通话后，慧空埋头赶路。
现在他已经走到五云岭和南阳市郊区的接壤地带，再走一段路，就是有人烟的村落。
慧空收好手机和老花镜，又将充电宝和手机连接好，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这时，一阵冷风扫过，慧空的视线不自觉扫向僻静无人的小径两侧，不自觉一惊。
只见荒芜的田野之间，伫立着一个个坟包，有莹莹鬼火飘荡其中，忽明忽灭。
远方传来不知名野兽凄厉的嚎叫，扑簌簌惊起一片隐藏在坟头的鸟雀，听起来格外瘆人。
慧空头皮有些发麻，不自觉加快了步伐，打算尽快经过这处野坟地。
突然，慧空脚底一软，身形打了个趔趄。
他似乎踩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好的][好的]本文最大反派即将登场！
第28章 道友救命！
慧空今年五十岁出头, 不仅有些老花眼，还有轻微的散光。
在朦胧的月色之中，他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不自觉后退两步，拿出背包的可折叠降龙棍，往地上戳了一下, 试图稳住步伐。
谁料他用力往下一戳, 却像是戳到了柔软的垫子中。慧空蹲下身子，伸手摸索, 发现这东西的手感不仅柔软, 还滑溜溜的。
最令人称奇的是，这东西似乎是死物，被戳了也不动弹。于是慧空又用力捏了几下, 感觉自己像是在捏一条毛茸茸的玩具蛇。
月夜时分，坟头野地，遇到这样的东西，简直到了诡异的程度。
慧空从背包摸出自己的塑料眼镜盒，正准备戴上老花镜仔细观察一番。
然而紧接着，只听一声尖锐凄厉的啼哭, 一阵阴风直直迎面朝慧空而来！
慧空是有修为的和尚，当即便念了一段金刚经, 一层浅浅的金光闪过，护住了他身体的重要部位。
饶是如此，对方来势汹汹，浓郁腥臭的煞气依旧划破了慧空的衣袍，造成数道见血的伤痕。
慧空大震，他的修为已经算是灵应寺数一数二的存在, 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够轻易破了他的防御。而此等浓郁的煞气，也只有邪修大妖才能修炼出来，看来今天是少不了一场恶战！
不过慧空仍旧试图与对方沟通：“敢问阁下为何伤人？我乃灵应寺僧人慧空，只是路过此地，并非为了惊扰阁下。”
然而对方并没有现身，空荡荡的荒郊野岭，只有路边的数座孤坟与莹莹鬼火。
慧空握紧背包，迅速将战斗经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严阵以待。
下一秒，只听远处传来千军万马之声，慧空下意识扭头，却发现原本伫立在道路两旁的坟头，居然从中间一分为二，无数白骨骷髅正从中爬出，朝着慧空的方向爬来。
慧空心下大骇，忙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低声吟诵经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然而他的修为远远不及对方，慧空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逐渐将自己包围，那些白骨骷髅发出了“咔咔”的响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加大灵力灌注后，慧空的头上冒出冷汗。所幸这样的抵抗尚且有效，那股令人胆寒的气息散去一些，当他再度睁眼，那些坟头爬出来的白骨骷髅幻想也终于退却。
慧空略微松了口气，在不敢轻敌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他是灵应寺的僧人，平时从未与人交恶，甚至前两年还被南阳市福利中心评选为“优秀义工”。
就算是游荡在野外的山野精怪，伤人也往往是有个由头，他只是路过此地，却招惹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难道说，呼吸也是一种错吗？
正当慧空满腹牢骚的时候，突然那处野地中最大的一个坟包，传来“砰”一声巨响。
只见一个浑身冒着莹莹鬼火，足足有将近三米高的巨型骷髅，手执一柄银芒长刀，宛若地狱修罗，直接破墓而出。
远处飞来一只喷火怪鸟，那怪鸟双翅展开将近两米多，它有一双闪着银芒的锋利鸟喙，全身燃烧着红色的火焰，所过之处不断滴落燃烧的火种。
只听怪鸟发出一声尖啸，直直冲着那个巨型骷髅而去，巨型骷髅被怪鸟托举到半空之中。
在怪鸟身上站定后，骷髅举起银芒长刀吗，缓缓对准了地上的慧空。
紧接着，一声宛若小孩啼哭的尖鸣声从它身上发出，那只怪鸟不断喷着火焰，径直朝着慧空俯冲而来！
眼看闪着银芒的武器就要擦到他的头皮上，慧空慌不择路，连忙从背包随便掏出一件物品，甩到身后，试图抵挡对方的攻势。
只听“滋”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那个骷髅怪物居然真的被牵绊住了脚步，径直从那只喷火怪鸟上跌了下来！
慧空定睛一看，发现刚才自己居然甩出了背包中的充电宝。
当时充电宝连接着手机，正处于快速充电的工作模式。对方一柄长刀径直砍下来，居然砍爆了那个白色充电宝！
于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充电宝化身小型可燃炸.弹，直接把对方从那只怪鸟身上炸了下来。
慧空有些心疼，这个充电宝是他多年前自己网购的，质量非常好，现在满电状态仍旧能充三到四次手机。这么多年陪着他走南闯北，慧空早已经习惯了它的陪伴。
即使前段时间颁布了充电宝的3C认证标准，许多人纷纷扔掉自己的充电宝，慧空也一直留着这款充电宝，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非自愿被动销毁！
还不等慧空哀悼自己的充电宝，那个宛若地狱修罗的骷髅已经从小范围爆.炸中恢复过来，它似乎愤怒极了，长啸一声，重新登上那只喷火的怪鸟。
这回它没有再尝试直接用刀砍慧空，而是凭空在手中变出一个银色长钩，直接勾走了慧空肩膀的背包。
一时间，慧空携带的行李散落一地，包括手机、充电线、老花镜、雨伞、薄外套……
慧空被对方的蛮力带倒，但此时此刻，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与狼狈，只是拼了一条老命，疯狂往自己身上叠加各种经文的保命Buff。
一道又一道浅浅的金光闪过，但明显对方的实力更胜一筹，只见它手中又换了一把尖锐的银色长矛，轻松挑破慧空的一道道“防御线”。
骷髅怪物似乎并不急着要慧空的命，反而像是具备恶趣味的凶手，不断试探着慧空的底线——
一会儿用长矛钉住慧空的衣袍，施加强横的重力，令其动弹不得。一会儿又松开长矛，放慧空逃跑，可就当慧空即将逃离它的掌控范围时，这柄长矛又无情的将慧空“钉”住……
当慧空不知道多少次再次被对方“钉”住衣角，心中不免闪过一丝绝望，他挣扎了这么久，只逃跑了不到百米的距离，看来对方这是打定主意，让他在绝望中死去。
慧空被压在地上，只觉得胸口重若千钧，正当他准备认命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不远处的小径分叉口，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对方身形窈窕，像是成年女性。她的左右手各自拎着什么东西，看形状像是两柄拂尘。
夜半时分，能够出现在这样的荒郊野岭，或许对方正是修行之人，感应到了这里的妖怪气息，才会出现在这里！
慧空心中终于燃起一丝希望，不自觉大喊：“前方道友，救命！”
·
许妙妙左手拎着一只狸花猫尾巴，右手拎着一只黑猫尾巴。
她好不容易将两只打架的猫咪分开，就听见一声模糊的“道友，救命”。
“有人，在叫我？”许妙妙打量四周，发现周围都是荒凉的野地，不太确定道。
右手那只狸花猫“喵喵”叫着道：“大王，这种荒郊野岭，肯定没有人类啦！”
左边那只黑猫只是“喵呜”一声，用力朝对方翻了个白眼。
不过很快，许妙妙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幻听。
因为她发现前方小径的三岔口，一个和尚正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朝她的方向大喊“道友救命”。
而他的身体上方，是一只浑身圆滚滚的大橘猫。
橘猫骑在一串麻雀上，表情十分邪恶。
它拿着一枚炼成法器的猫指甲，按在那个光头和尚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就像是戏弄濒死的猎物一般，迟迟不给对方一个痛快。
许妙妙：“……”
这是什么离谱的画面！僧人居然被妖怪按着打？！
一只小小橘猫罢了，居然也要大喊救命？
许妙妙知道，现在是末法时代，灵气稀薄，但修士们能够孱弱到这种地步，真是令猫非常诧异，且不理解！
·
许妙妙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
事实上，她今天是应了一只宠物店附近社区的狸花猫邀请。
——狸花猫称自己从农村出生，一路流浪到南阳市城区。它知道农村有许多地道好吃的土特产，而它的表亲就在村里驻守，于是极力邀请许妙妙回它老家做客。
鉴于对方热情的态度，身为山大王的许妙妙认为自己有义务照顾小弟们的心情，同意了对方的邀请。
结果去了发现，狸花猫所说的“土特产”，只是一些死老鼠和蟑螂，小虫子……
许妙妙意兴阑珊，但为了照顾手下马仔的情绪，依旧给予狸花猫肯定。
狸花猫的表亲是一只黑猫，据称是它妈妈的远房表妹的孩子，两只猫从小也是见过面、在一起玩过的关系，所以黑猫负责本次的招待活动。
发现货不对板后，狸花猫认为十分丢猫面子，冲到黑猫面前一顿“喵呜”输出：“说好的优质猪火腿和腌鱼呢？怎么都是死老鼠和虫子！”
黑猫舔了舔爪子，十分散漫道：“你们来的太晚，昨天主人已经把火腿和腌鱼卖了，我也没有办法。更何况，就连我也只偷吃了一点点……”
“我提前一周就托麻雀给你传信了，你就不能给大王留一点吗！”狸花猫气愤道。
“大王住在城里，又不缺你那口吃的！”黑猫耸了耸肩，拍过来一只死老鼠，“你不要看不起我准备的东西，这老鼠还是今天晚上新鲜现杀的，味道不比火腿差，要不要尝尝？”
狸花猫瞟了许妙妙一眼，发现许妙妙无动于衷，大感丢猫面子，于是它“喵呜”一声，弓起身子，扑到黑猫身上，连着飞踹数脚。
黑猫虽然性格散漫，但从小就在农村散养，又具备一定灵智，早就凭借偷吃技能把自己养得膘肥体壮，战力并不算弱。
于是两只猫当即原地开打，一时间伴随着猫咪的“喵呜”大叫，猫毛满天乱飞。
许妙妙站在原地，背手看着两只猫干架。——她小时候也经常和其他小动物打架，知道这两只猫都没有下死手，因而也没有出手干预。
不过看了片刻，意识到黑猫难敌狸花猫，被狸花按在地上胖揍后，许妙妙觉得虽然狸花猫为了维护山大王威严的打架动机没有问题，但也不能任由它这么欺负其他小动物。
——狸花猫在社区里就是小区一霸，经常胖揍其他的猫咪，再这么打下去，黑猫绝对要吃大亏。
于是许妙妙出手，分别捏住两只猫的尾巴，左右手各一只，将其倒着提溜在手中。
刚结束劝架，许妙妙就听到“道友救命”的呼喊，又亲眼目睹了一只橘猫是如何胖揍和尚的“凶残”现场。
一时间，许妙妙的心情十分微妙。
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人还是要救的。
许妙妙双手在虚空结印，低声念了句“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只见一道磅礴金光自她手心而出，瞬间照亮了周围昏暗的夜色，那股阴冷的气息荡然无存。
·
慧空只觉钳制住自己的那股力量终于消散。
他睁眼一看，发现周遭哪有什么坟地的影子，小径两旁明明只立着两三个小小的土包，不远处生长着一簇簇郁郁葱葱的庄稼。
而一直压制住自己力量的骷髅怪物，竟然是一只油光水滑的胖橘猫！
橘猫脚底踩着七八只小麻雀，这些麻雀串成一串，用力扑腾着小翅膀，勉强将那只肥猫托举到空中。——它们则是刚才喷着火焰的怪鸟。
而现在，不论是那只肥猫，还是这些麻雀，都在那道磅礴金光的照耀下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再也没了之前作威作福的气势。
慧空迅速爬起来，一脸羞惭，向许妙妙道谢：“多谢道友相救——”
他的眼镜盒早就在打斗中遗失，因而慧空看到许妙妙手中的“拂尘”突然动了一下，差点被吓了一跳。
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对方手里拎着的压根不是什么“拂尘”，而是两只同样不同色的肥猫！
慧空才被一只猫妖折磨过，又一眼看出这两只肥猫也是开了灵智的，这些大妖都被许妙妙轻松收服，不免心中更是钦佩：“今晚实在多亏了道友！”
许妙妙轻咳一声：“无碍。”
这个光头和尚不仅眼神不好，连她的根脚都看不出来，居然以为她是道士。
——虽说她原来确实跟着道士们修行过一段时间，掌握了一些基础咒法，但她明明是一只大妖啊！
末法时代，不仅妖族没落，连人族修士也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许妙妙又想叹气了。
·
另一旁的慧空却浑然不觉。
在他眼中，许妙妙已经成为道家大能的化身，于是主动报上名号，试图套近乎：“这位道友，请问您在何处修行？我是灵应寺的僧人慧空。”
“唔——”许妙妙言简意赅道，“市区。”
市区……？
慧空垂下眼眸，认真思考，南阳市城区倒是也有一两家道观。但南阳市以灵应寺闻名于世，这些道馆的规模非常狭小，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大能现世。
慧空参与过一些华夏佛道交流会，粗粗通晓一些道家的经书，知道许妙妙刚刚念的是净秽咒之中的一句话，能够荡除不洁之物。这和金刚经等经文类似，是道家的基本咒法。
在交流会上，他见过许多道士使用这篇经咒，但他们往往只能像慧空一般，召唤出一道淡淡的金光。
能够参与这种交流会的，往往是各大寺院道观中修为数一数二的人，这样的水平已经称得上优秀。
可眼前这位年轻的女道，居然随手就能召唤出一道气势磅礴的金光，慧空有生之年还是头一回见！
慧空悄悄打量着许妙妙，许妙妙年龄很小，修为却如此高深，额角一缕白发垂下，更是增添了一丝高人的气息。
这时，许妙妙抬手将那道原本笼罩在橘猫和麻雀身上的金光撤掉。
一串麻雀们得到自由，立马四散开来，飞向不远处的田间地头。
而那只橘猫似乎被金光给闪晕了，趴在地上晕乎乎的，半天都没有动弹。
慧空知晓许妙妙修为高深，却仍旧好心提醒道：“这位年轻道友，这头孽畜法力精深，又极为擅长幻术，切莫轻敌呀！”
许妙妙瞟了他一眼，片刻后才道：“无碍——”
说着，她一招手，刚才消失不见的黑猫和狸花猫，它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生锈的铁笼子，两只猫齐心协力，将铁笼子驮在背上，一同步伐飞快地从远方窜来。
许妙妙蹲下，将那只大橘猫塞到了笼子中。
这个笼子有些小，橘猫又吃得膘肥体壮，以至于它被塞进去的时候，一直哼哼唧唧，发出“喵呜喵呜”的嚎叫。
许妙妙却置若罔闻，只见她塞完猫，朝慧空微微点头，准备提着箱子走猫。
慧空却赶紧从地上找回自己的手机，朝许妙妙殷勤递过来：“道友，请问您在市区何处修行？我恰好也要去市中心的服务中心。不如我们换个联系……”
他的话没说完，许妙妙已经一摆手，自顾自道：“我在宠物店工作。走了，再见！”
宠物店？慧空神色闪过一丝迷茫，是他理解的那个贩卖小动物的宠物店吗？
就这么几瞬的功夫，许妙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径尽头。
慧空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神色不由一震，这等缩地成寸的功夫，明明早已失传于世！
相比于那只作恶的猫妖，眼前的道家大能才是重点。慧空不敢耽误大事，连忙擦了擦手机屏幕的灰尘，向师兄发起了语音通话的申请。
“师兄，我此番下山，遇到了一位道家的大能！可惜我没有要到人家的联系方式，不过那位大能说，她在南阳市城区的一家宠物店修行……”——
作者有话说：随堂数学测验，请问当天现场有几只猫咪？
慧空：（自信满满）邪恶橘猫妖一只，狸花猫一只，黑猫一只。综上所述，总共有三只！
许妙妙&小狸花&小黑猫：[问号]这和尚眼睛瞎掉了……
第29章 第五名新员工（500营……
深夜, 妙妙宠物店。
许妙妙坐在椅子上，她的手指敲击着桌子，一下又一下, 非常有规律。
过了片刻，许妙妙终于开口：“还不出来吗？”
她的话音刚落，脚边的铁笼子内, 就迅速滚出来一团橘色的毛茸茸胖猫。
橘猫滚出来后, 身体不断拉伸变长，最终变成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
明明同为妖怪, 但相比于许妙妙的精致五官, 男人的五官平平无奇。他身材臃肿，有一双豆豆般的小眼睛，嘴角两个尖尖的虎牙, 再搭配胖乎乎的脸颊，可以说是长得泯然众人矣。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男人有一头橘褐色的卷发，十分醒目。只是这些卷发随意摊在肩上，不知多久没有打理过，看起来有些邋遢。
从铁箱子出来后, 男人豆豆般的小眼睛转了一圈，迅速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夹着嗓子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说说你的来历。”许妙妙敲着桌面，抬眼看向男人。
“我叫包大橘，包子的包，大橘猫的大橘。”包大橘忙道，“我是南阳市当地猫，自小被一户姓包的人家收养。后来开了灵智后, 就一直在城郊一带修炼。”
“你和那个和尚，怎么回事？”许妙妙打量着对方。
包大橘深知许妙妙的实力远胜于自己。它的修为也足以在城郊一带称王称霸，但在许妙妙面前，它却连许妙妙的根脚都看不出来，只能通过对方蛮横霸道的气息，勉强辨认出对方同为妖族。
因而在没摸清许妙妙脾气之前，包大橘决定夹起尾巴当猫，老实道：“大人，这可不怪我呀！是那个和尚一直摸我，我本来都想忍住放他一马，可是他摸得没完没了，实在令我难以忍受！”
说起这事儿，包大橘也是满肚子牢骚。
本来它正躺在一个土包上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人狠狠踩了一脚它的尾巴。
包大橘“嗷呜”一声被痛醒。
还不等它反应过来，对方拿出一个棍子，又对着它的尾巴狠狠捣了一下。
包大橘睁开眼睛，发现对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秃头和尚。那和尚连着戳他两下后，仍不知足，伸出手对它的尾巴摸来摸去，还用力捏了几下！
包大橘控诉道：“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呀！都说老虎的尾巴摸不得，何况我堂堂一个猫妖！自从我修成人形后，从来没有遇到那样胆大妄为的登徒子！变.态！老色.魔！”
许妙妙：“……”
她的视线停留在包大橘的啤酒肚，以及豆豆眼上，顿了片刻，才道：“那些幻象又是怎么回事？”
“哦——”包大橘低下头，嗫嚅道，“那是我自己琢磨的震慑他人的幻术。自从修成人形后，我又收了一帮小弟，于是我们经常凑在一起排练……”
包大橘想到许妙妙帮助那个和尚的行为，忙抬头保证道，“但我从来没有伤过人！就是那个和尚，我当时也只是想出一口恶气，玩弄他一番，并没有想着要他性命！”
“小弟……？你还有小弟？”许妙妙十分诧异。
这只橘猫是她入世以来见到的第一个能够修成人形的妖怪，不过在许妙妙眼中，这只小妖怪的修为实在不够看，放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恐怕连能否存活都是一个问题。
“就，就是那些麻雀呀……”包大橘小声道，“我经常喂它们一些掺杂着灵力的稻谷。久而久之，那些麻雀就把我当大王了，平时任凭我差遣。”
不想当山大王的妖怪不是好妖怪。
包大橘也有一颗想当山大王的心。不过它生活在南阳市郊区，方圆数百里只有它一个能够修成人形的妖怪。于是收不到小弟的包大橘，退而求其次，培养了一群麻雀充当自己的马仔。
它会定期召集麻雀们举办实战培训班，让那群麻雀驮着自己在空中飞来飞去，喊打喊杀……美名其曰提升整个山头成员的实战能力。
许妙妙：“……”
一想到那个叫慧空的和尚败于一群麻雀和一只橘猫之手，许妙妙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妖族实力大减，但现在看来人族修士也不过如此，甚至还不如妖族呢！
包大橘又掏出一枚猫指甲，献宝似的说道：“这是我用自己换下来的指甲炼成的法器，能够幻化成长矛钉人，一钉一个准。也能换成钩子抓人，命中率也挺高的。大人，如果您需要的话——”
“你真舍得？”许妙妙瞟了眼那枚银色指甲，似笑非笑道，“这应该是你的本命法宝吧。”
“能够献给大人，当然舍得。”包大橘话是这么说，豆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舍。
它们妖族向来凭实力说话，它知道许妙妙的实力远胜于自己，因而这枚法器就算是自己交的“保护费”了。
许妙妙自然瞧不上包大橘炼出来的法器。
但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山大王，许妙妙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包大橘一言不合就抓住路过的和尚道士们殴打。
于是在拒绝了对方的献宝后，许妙妙又揪住包大橘，教育了对方一番关于和谐友爱宽容善良的价值观。
结束教育后，包大橘试探道：“那，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它知道一些妖族的规矩，按照惯例，落败的妖族就会自动划分成胜者的小弟，任凭对方差遣。
可包大橘在农村乡野自由惯了，无拘无束当了这么久的“山小王”，自己手下还分管着一批麻雀。骤然让它去给别的大妖当马仔，包大橘心里是不情愿的。
“嗯。”许妙妙点头，“回去路上注意隐蔽身形，不要被人族发现踪迹。”
包大橘内心狂喜，表面却装得一派老实：“谢谢大王！”
说着它就重新变身成一只胖乎乎的大橘猫，准备钻出妙妙宠物店的大门。
“等等——”许妙妙叫住包大橘，打量着他过于肥胖的身材，片刻后才道，“你左转去小卖部拿几包鲜粮和动物奶，记在我账上。”
虽然这只猫妖挺胖的，但纯属是吃胖的。
现在是末法时代，灵气稀薄，这些食物对于许妙妙这样的大妖没有什么明显效果，但对于包大橘这样修为的小妖怪来说，大有裨益。
许妙妙开宠物店就是为了照顾小动物，自然对包大橘这样的猫妖也要帮扶一二，不吝啬这些吃的。
听闻有羊毛可以薅，包大橘想着来都来了，原本已经踏出门的猫爪又缩了回去，转身拐进了小卖部。
·
第二天一早，所有妙妙宠物店的员工，都听说了一个大消息——
妙妙店长的一个远房亲戚，特意从老家前来投奔她。
然而许妙妙明明已经义正言辞拒绝了对方留下来的请求，那人却非要赖在宠物店里，死活都不肯离开，仿佛和听不懂人话一样！
妙妙宠物店，前台接待区。
员工们凑在一起，围观着地上撒泼打滚的男人，以及旁边面无表情的许妙妙。
“这人，真的是妙妙店长的亲戚吗？”新来的姜柠小声道，“就冲这颜值，也不太像啊……”
不是她说，妙妙店长五官精致得宛若洋娃娃，身材劲瘦有力，她无意中瞟到过，许妙妙腹部有好几块腹肌呢！
而眼前这个男人，颜值却属实有些“抱歉”。一双圆滚滚的豆豆眼，搭配小鼻子小嘴巴，再加上一头橘色卷毛，足足有两百多斤的体重，不仅看上去不太聪明，还有些流里流气。
“就算是亲戚，也只是远房表亲吧！”王斌推测道，“不过，店长头发颜色是金褐色，这位大叔的头发是橘褐色。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家族遗传吗？”
“怎么可能！妙妙店长的头发是天生的，我来店里也有一段时间，根本没见过店长去理发店补染过。但这人的发色这么枯黄，颜色要掉不掉的，肯定是染的！”戴小莲皱眉道，“他和妙妙店长肯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要不然，店长的态度能这么冷漠吗？”
姜柠和王斌齐声应是，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地上那个躺着撒泼的男人身上。
“大人，您就让我留在这里吧！！”包大橘手脚并用，在地上不断翻身打滚，试图耍赖。
许妙妙按了按眉心，压低声音道：“这里有人族，他们都叫我店长——”
包大橘迅速改口道：“店长，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一定要誓死追随您的步伐，每天聆听您的亲切教诲……”
“不可能！”许妙妙毫不留情道，“这里是人族聚居的市区，根本不适合你这种修为低下的小妖生活。更何况，你也不符合我的用人标准。”
一方面，现在宠物店的人手充裕，因而许妙妙现在开始卡招聘员工的数值标准，她希望能招到一个各项“10-10-10”的满级员工。
另一方面，许妙妙深谙同族的各种性格，像包大橘这种肥胖型橘猫，一看就是好吃懒做的类型……她愿意提点包大橘修行，但若让包大橘留在店里，许妙妙是坚决反对的。
“我跟着您修行一段时间，修为不就涨上去了吗？您就让我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包大橘一边念叨，一边恨不得口吐猫语。人族的语言，终究还是限制了它的发挥。
谁知它一个激动，一节毛茸茸的尾巴凭空出现在地板上，“砰砰”敲击着地板，表露出尾巴主人迫切的愿望。
好在许妙妙反应迅速，立即用法术罩住了包大橘的尾巴，才没有在一众员工面前露馅。
“你，跟我过来。”许妙妙面色一沉，指了指员工休息室的方向。
包大橘自知捅了娄子，立马爬起来，乖乖跟着许妙妙离开。
·
事情还要从半夜说起，包大橘拐到小卖部。
一进门，它就被室内充盈的灵气所吸引，不自觉深吸了好几大口。
不论妖怪还是道士，平时修行都会摆出一套聚灵阵法。可自从人世间进入末法时代，空气中的灵气已经十分稀薄。
以包大橘为例，它已经能够修成人形，天资算是聪颖。可它画的聚灵阵法运转一个月，也不过只能收集到堪堪一捧灵气，它用力嘬两口就没了。
而现在，这个貌不惊人的宠物店，居然到处都充盈着精纯的灵气！
包大橘立马瘫软在地，不想走了。
它倒在地上，用圆滚滚的猫眼打量四周。
这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小卖部？
它和人族打过交道，知道这是卖东西的地方。但这里的货架却摆满了一盆盆绿色植物，空气中精纯的灵气正是从这些植物的叶片中散溢而出。
包大橘掰着猫爪数了一下，发现这里总共有四种植物。它似乎都见过，其中一款叶片细长的口感不错，它经常做成小零食吃；一款三角叶片的味道不错，但它有鼻炎，不太喜欢闻；还有肉嘟嘟的和长着细长枝条的，都是田间野地的常见植物……
数着数着，包大橘有些嘴馋，很想挨个啃一圈。
但它尚未丧失理智，知道这些肯定都是许妙妙的手笔。而许妙妙在这里放置这么多能聚拢灵气的珍贵灵植，或许这里正是她修炼的场所。
于是包大橘只能忍住馋意，寻找许妙妙所说的鲜粮和动物奶。
由于保鲜期短，这两样商品都放置在冷柜中。考虑到和许妙妙关系一般，对方或许只是客气一下，包大橘十分矜持地只拿了两袋猫咪鲜粮，一瓶动物奶。
关上冷柜门后，包大橘有些口渴，顺手拆开动物奶，抿了一口。
下一秒，它瞪大眼睛，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股精纯的灵力冲刷着他的经脉，再低头一看，之前那个光头和尚战斗，那个小型炸.弹留在自己皮肤上的伤口，居然在短短数秒之内痊愈了！
包大橘又拆开一袋猫咪鲜粮，发现这里面也蕴含着一股十分浓郁的灵力！
于是包大橘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手中的两袋鲜粮，一瓶动物奶，然后擦了擦嘴角，做出一个自己猫生中十分重大的决定。
它决定，不论如何，哪怕撒泼打滚，它也要留在这里不走了！
·
许妙妙将包大橘叫到员工休息室。
包大橘神色讪讪，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努力美化自己：“店长，我很好养活的。您只需要给我准备一份香火供奉，配一个智能手机，每天管一顿饭，我就能替您看家护院，赶走那些宵小之辈！”
许妙妙难得沉默了片刻，管饭的需求可以理解，但，香火和手机？
包大橘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忙解释道：“店长，虽然我法术低微，但在郊区的村子里，一些老人有时候会祈求身体健康，在村庙供奉一些香火。我吃了香火，就会顺手帮他们治一治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至于手机，我之前偷来的老年机刚好坏了，正准备换一个新的，听说现在人族都在用智能手机……”
许妙妙：“……”
面对包大橘的坦诚，她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知道一些农村庙头会供奉保家仙，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猫咪也能保家的，关键包大橘居然还做得有声有色！
另一旁，包大橘兀自卖力的推销自己：“店长，养我一个真的不亏！如果您实在觉得麻烦，香火和手机我就不要了，每天管我一顿饭就行，一袋鲜粮，一瓶动物奶即可！”
许妙妙：“……”
她就知道！橘猫一贯贪吃且懒。而眼前这只胖橘，正是看中了她店里那些富含灵气的食物！
许妙妙有些嫌弃道：“看家护院我自己来就行，凭什么用你？我开店是为了救济更多的同族，而你明明能够自己修炼，怎么好意思赖在我这里？”
包大橘抠着手指，心想它原本也不想留下来的啊！还不是因为你这里待遇太好，是个正常妖怪都会心动吧……
“总之，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再继续纠缠，小心我告诉灵应寺那边！”许妙妙皱眉威胁道，“你知道灵应寺吗？现在它可是华夏佛教第一圣寺，就在南阳市附近的五云岭上！”
包大橘看着许妙妙的脸色，小心道：“店长，我之前胖揍的那个和尚，就是灵应寺的二当家。”
许妙妙万万没想到，这个灵应寺，居然如此不中用。
于是她伸出一只手，握拳：“那你想尝尝我的拳头吗？”
“倒、倒也不用。”包大橘瑟缩了一下。
许妙妙点着包大橘的脑袋，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凡事还需靠自己。我们妖族正是有你这样总想着不劳而获的妖，才迟迟难以壮大，明白吗？
“你只看到我光鲜亮丽的一面，但不知道我为了店铺经营付出多少心血。每天最忙碌的时候，就连我手下的员工都是脚不沾地，不能按时按点吃饭的！”
不知道包大橘听进去了没有，反正许妙妙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又强调：“总之，你回去好好修炼，你年纪也不小了，明明可以自力更生，别整天想着啃大王手里的！”
包大橘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连点头。
·
经过一番谈话后，包大橘果然没有再胡搅蛮缠。
虽说它没有立即走人，而是待在宠物店四处转悠。但考虑到对方身为同族的面子，许妙妙只是提醒它当天离开，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直到当天下午，戴小莲找到许妙妙，小声道：“店长，你那个远房亲戚今天一直拉着我们打听工资待遇的事，就连王斌和姜柠他都问了一遍，他是打算留在这里吗？”
“当然不会！”许妙妙摆摆手，“他最迟晚上就会走，不用管他。”
“好吧——”戴小莲有些好奇道，“店长，那位是您的什么亲戚啊？你们看起来……不是很像呀！”
“当然不像。”许妙妙面不改色道，“我们是远房表亲，血缘关系很远，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戴小莲“哦”了一声，她就知道，那个行为古里古怪的大叔和妙妙店长根本不可能是特别近的亲戚关系。
·
这天傍晚。
等到宠物店打烊，其他员工都下班后，许妙妙特意留了一袋子猫咪鲜粮和一盒动物奶。
虽说她毫不留情拒绝了包大橘的请求，但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店长，许妙妙自觉有义务照料身边所有弱小的小动物。因而这些食物，是她特意匀出来，打算让包大橘带回家的。
不过在快下班的时候，包大橘说要出门采购一些市区的特产，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正当许妙妙在思考要不要送包大橘一台智能手机时，她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提示，提醒她已经自动录入了新员工信息。
……新员工信息？
许妙妙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宠物店现在确实还差一名员工的指标才能完成任务，但事实上王斌和姜柠的加入已经极大程度缓解了店内人手不足的压力。
许妙妙早就撤下了招聘广告，决定慢慢寻找最后一名“10-10-10”的满级员工。
——招聘一名满级员工所需要支付的月薪几乎是新人的三到四倍，但许妙妙根本不差钱，一名满级员工足以让她省下许多升级耗费的人气值，这对她来讲十分划算。
下一秒，手机的“员工面板”面板，自动刷新出新员工的个人信息。
姓名：包大橘
性别：公
年龄：76岁
等级：10/10
月薪：200
活力值：0
技术值：0
微笑值：0
看清新员工的名字，以及后面跟着的一串数字“0”，许妙妙猫生头一回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两眼一黑”。
偏偏这个时候，宠物店的大门被推开。
一只油光水滑的橘猫迈着轻松的小步伐走进来。
它的嘴里叼着一张A4纸，看到许妙妙后，橘猫将那张纸放到许妙妙身旁。
许妙妙低头一看，发现那张纸正是妙妙宠物店的劳动合同模板！原本新员工签署自己名字的地方，已经被盖上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猫爪印。
那只橘猫看着许妙妙，口吐人言，语气十分高兴道：“店长，咱现在也是宠物店的正式员工啦！”——
作者有话说：500营养液加更，本章双更合一，感谢各位读者宝宝[摸头]
鉴于评论区部分读者的反馈，我必须要解释一下：包大橘是橘猫，文中描写全部用的是“它”，请不要用人类“他”的视角去代入解读或审判。
我能理解对于人类男性这种行为的讨厌，我也觉得恶心。但我正文描写的是一只胖橘猫，根本全程都没有提到人类“他”。
面对这种评论，我有种“我说这是一个猕猴桃，你非要理解成：猕猴桃？这明明是一个恶心的长毛鸡蛋！”的无力感……
所以再看到代入人类男性的，我会直接删评[无奈][无奈][无奈]。
（因为我想到这种扭曲的代餐就想吐[小丑]……也顺带保护一下其他读者宝宝们的阅读体验。[无奈]
也请其他正常评论的读者宝宝不要对号入座[摸头]。正常吐槽/礼貌用词的评论，譬如说大橘懒馋/讨厌/不喜欢大橘等，我都不会干预。
第30章 全员“恶人”
许妙妙气愤极了, 若不是考虑到对方是她入世以来见到的第一个能化成人形的妖怪，她恨不得将包大橘原地打杀。
即使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厚脸皮的猫！
许妙妙打开手机的系统面板, 发现员工那一列已经赫然出现了“5号包大橘”的信息，头像还是一只胖乎乎的大橘猫！
许妙妙两眼一黑又一黑，当即点到“员工信息”一栏, 试图解雇包大橘。
每个员工的个人信息界面, 除了升级按钮，最下方也有一个小小的红色“解雇”键。但由于妙妙宠物店的员工普遍非常认真负责, 许妙妙还从来没有想过使用这个按钮。
可是今天, 许妙妙难得果断使用一次，这个按键偏偏像是失灵了般，根本没有反应！
这个时候, 包大橘十分鸡贼地没有变成人身，而是继续保持橘猫形态，用胖爪子溜溜达达，凑到许妙妙身旁，探头看许妙妙的手机。
“这是什么？”包大橘也是识字的天才胖猫，它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头像, 好奇道，“店长, 这是您的本命法器吗？”
在包大橘的观念中，许妙妙是这家宠物店的店长，宠物店就算是许妙妙的“山头”，店铺所属一切都归许妙妙管理。
许妙妙法力精深，又精通人族社会的种种规则，或许正是为了方便管理, 便将本命法宝炼成了智能手机的模样。
包大橘发现许妙妙并未搭理自己，而是抿紧嘴唇，一脸严肃的狂点员工面板中“5号包大橘”的“解雇”按钮，立即意识到，许妙妙这是想退掉它呢！
不过好在许妙妙点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包大橘高高提起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它舔了舔爪子，忍不住幽幽道：“店长，咱们刚签署的合同规定了，用人方不能随意辞退员工，您这属于违法行为……”
许妙妙瞪着包大橘，一双猫眼睁得滚圆。
包大橘则伸出一只胖爪翻开劳动合同，用一枚指甲，给许妙妙点了点其中的一则条款。
许妙妙低头一看，发现那则条款果然注明：“根据劳动法的相关规定，企业辞退员工必须有合理依据。如员工无过错，企业不得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
许妙妙不信邪，拿过合同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发现包大橘似乎真是对的，她还真没有权利无缘无故解雇员工！
除非员工方的工作表现不佳，难以满足宠物店的经营需求，否则合同期限内，许妙妙不能随意解除劳务关系。
其中关于宠物店的经营需求，合同中又做了详细的解释说明，这种需求不包括因为宠物店人手不足导致的无法完成日常工作任务……
总而言之，在劳动合同有效期内，许妙妙是无法单方面解雇包大橘的。
而合同规定的有效期是一年，也就是说，在这一年内，许妙妙都必须和包大橘一同共事。
许妙妙想到包大橘的一串“0”，似乎已经预料到无数的人气值被动氪到无用的包大橘身上，她不禁更加生气，质问道：“我明明没有给你发劳动合同，你到底是怎么签约的？”
自从发现许妙妙无法赶走自己之后，包大橘已经决心将厚颜无耻的精神贯彻到极致。
看到许妙妙生气，它只是缩了缩脖子，在畏缩中流露出一丝得意：“店长，我是拿的店里新员工签订的入职合同，然后拿到附近小区的打印店里复印了一份，再用指甲抠掉那个‘王斌’的名字，最后盖上我的爪印就好啦！”
自从听了许妙妙的提点，包大橘意识到原来宠物店居然还有“员工”这种可以理直气壮留在店内的存在。
向戴小莲等人打听了员工的工作待遇后，包大橘才发现，原来这些人族只需要给猫猫狗狗们洗洗澡，每个月就能够领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工资，还会有额外的奖金提成！
既可以享用店内精纯的灵气，还能攒钱买自己一直想要的智能手机和肉干零食，这简直是一份神仙工作呀！
于是包大橘趁着众人忙碌的时候，悄悄溜到员工休息室，偷拿了一份宠物店的备份劳动合同，跑到附近的打印店，直接复印了一份劳动合同。
随后它又用自己的本命法器，那枚猫指甲，蹲在地上一点点抠掉了王斌的签名，替换成自己的猫爪印。
做完这一切，它才敢叼着合同，回到店里试图道德绑架许妙妙。
不过它还没来得及开口绑架，就发现许妙妙的本命法器已经自动录入了它的信息。紧接着，它又发现许妙妙似乎没有解雇它的权限……
许妙妙捏了捏纸质合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而不是原地打杀了这只贼头贼脑的肥猫。
包大橘迟来的求生欲终于在此时上线，它缩了缩脑袋，小声道：“店长，既然我已经成为妙妙宠物店的员工，要不然你……你还是打死我吧！”
许妙妙的气量倒不至于如此。
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更多是心疼自己的人气值余额，要花在一个“0-0-0”的员工身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或许是由于妖怪的身份，包大橘的等级是“10”级，月薪只有200元。
——虽然依照许妙妙对于橘猫一族的了解，包大橘并不会为宠物店的日常经营有什么突出贡献。
·
第二天一早，许妙妙收到了一个快递。
系统十分贴心，在录入了包大橘的个人信息后，直接为它准备了一整套人类的身份证件，包括户口本、身份证、各种□□……
许妙妙留意到，相比于自己的研究生学历，包大橘的最高文凭是“初中”，只有一个初中毕业证。
这让许妙妙心里平衡了不少，连带着看包大橘也顺眼起来。
不过系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包大橘的户口本住址一栏写得居然是“南阳市包家村-野外独居（原：户外散养）”，这种离谱的地址，居然也能通过人族的审核……
而包大橘收到这一摞证书，十分高兴，忍不住再次庆幸于自己当初决意赖在这里不走的伟大决定。——有了这些证件，它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混入人族社会啦！
这天早上，许妙妙正式将包大橘介绍给其他员工。
“这位是我老家的远房亲戚，他叫包大橘，特意从老家过来投奔我。”许妙妙轻咳一声，“以后他就在宠物店工作了，希望你们能够团结友爱，和睦相处。”
伍涛好奇道：“店长，小包具体负责什么工作呀？”
不只是他，其他员工也看向许妙妙。明明昨天店长还要赶人走，结果过了一天，这人居然真的留下来了！看来妙妙宠物店终于了迎来第一个关系户！
“唔——”许妙妙看向包大橘，难得有些犹豫。
橘猫既懒散又贪吃，何况包大橘还有过打人的前科。许妙妙既不放心让它在王斌做鲜食的时候帮忙打下手，也不敢让包大橘独自负责宠物洗护订单。
包大橘拿到身份证后，自觉已经和过去的自己割席，它想要在其他员工面前好好表现，于是努力露出一个谦虚的微笑：“没关系，我什么都能做，我不挑的！”
“那就——”戴小莲想替许妙妙缓解尴尬，准备提出让包大橘负责后勤卫生这种简单的工作。
可她刚说了两个字，许妙妙的声音已经响起：“那就让包大橘负责看门吧！”
“看门？！”其他员工纷纷惊了。
“是的。”许妙妙点点头，严肃道，“其他工作都已经有专人负责，而包大橘又是新人，所以我决定让他从看门做起。”
其他员工们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微妙。
说包大橘是关系户吧，许妙妙偏偏让他去看门，似乎有些羞辱人的意味；但说包大橘不是关系户吧，许妙妙又把人留下来，每个月发着工资。
不过，许妙妙说得也没错，他们每个人专职负责宠物店的一部分工作，又拿着专属的奖金提成，确实都不太想和包大橘这种一看就很懒散的人共事。
包大橘则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它知道农村里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养狗，用于看家护院。而它作为许妙妙的头号马仔，理所应当认真看护老大的核心资产——这家宠物店！
它兴冲冲应下了这份工作：“没问题，找我看门，你们可真是找对么一凹——人啦！”
于是众人的神色更加微妙了。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
看门的工作日常实在有些无聊。
第二天下午，包大橘就找到许妙妙，申请它能够在上班时间偶尔保持猫咪形态，称这样会让它更加自由，心情也更加愉悦，从而更加努力的工作。
许妙妙本就没指望包大橘能为宠物店有什么突出贡献，因而爽快同意了它的申请。
不过包大橘的加入，似乎引起了员工们的鲶鱼效应。——包大橘工作还不到一周，已经陆续有多名员工找到许妙妙私下投诉。
最先来的是戴小莲，她支支吾吾道：“店长，虽然包大哥是您的远房表亲，但为了店里的正常经营，我有一件事想告诉您。”
“你说吧。”许妙妙看向戴小莲。
“店长，您应该不知道，包大哥经常……唉！”戴小莲突然重重叹了口气，神色为难道，“店长，我承认，包大哥刚来的时候，我挺不喜欢他邋里邋遢的样子。可是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对包大哥有意见，而是已经有顾客反馈到我这里了。”
“什么？！”许妙妙神色一正，认真起来。
自从宠物店重新装修后，许妙妙提高了宠物店的洗护价格，准备走口碑路线，自然十分重视顾客的好评度。
包大橘明明只负责看门工作，居然也能影响顾客对宠物店的评价吗？
这件事似乎让戴小莲极为纠结，等了片刻后才心一沉，破罐子破摔道：“店长，包大橘他、他经常当众抠自己的屁股！有时候还会拿指甲抠自己的鼻子！”
对于戴小莲来讲，她的立场也十分尴尬。
包大橘是店长的亲戚，两人的关系自然更亲近。可最近已经陆续有店里的客人们向她投诉，包大橘经常坐在宠物店接待区的沙发椅上瘫成一团，要么拿指甲抠自己的屁股，要么抠自己的鼻子，毫无形象可言！
最恶心的是，包大橘似乎根本没有卫生观念，经常抠完鼻屎，仔细端详一番后，直接“咻——”一下弹到地上。
不是戴小莲说，自从她小学毕业后，就没有见过这种幼稚的人了！！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副店长的身份，戴小莲是真不想举报这个疑似智力有问题的同事。
许妙妙：“……”
万万没想到，你是这么邋遢的包大橘！
不过既然戴小莲反映了这个问题，许妙妙还是非常重视的，她神色严肃道：“我明白了，我会找他谈话，让他注意自己的个人卫生问题。”
戴小莲走后，伍涛又来找许妙妙了。
“店长，有件关于小包的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讲。”伍涛纠结道。“我这可是对事不对人，不是对小包有什么意见。”
“您说吧。”许妙妙按了按眉心。
“小包平时总是在接待区睡懒觉也就罢了，中午的休息时间，他居然躲到仓库的货架顶层睡觉！”伍涛一方面是嫌弃包大橘的懒散，一方面却是真的为他担心，“店长，那么高的货架，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现在马上进入三伏天，仓库又没有空调，可不能让他出了什么意外呀！”
伍涛负责店铺的后勤工作，每天都要去仓库核对一遍库存。而仓库放置着两个将近三米的大货架，当伍涛第一次在货架顶层看见包大橘的白胖肚子时，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眼睛出现了幻觉呢！
他不止一次劝包大橘在午休时间去员工休息室睡觉，那里有充裕的躺椅，环境也比仓库要好太多。可包大橘找了一堆借口，要么嫌休息室人太多，要么嫌那里不够安静。
总之，好不容易伍涛终于劝包大橘去了一次员工休息室，可是第二天中午，包大橘又出现在了仓库的货架顶层，睡得十分香甜。
不是伍涛说，那两个货架层高将近三米，仓库放置的梯子却丝毫没有使用痕迹，伍涛都不知道包大橘是怎么爬上去的。
以及，那个货架的材质就是普通的钢架，而包大橘的体重目测超过二百斤，伍涛真的担心某天出现意外，包大橘直接把货架压塌……
“店长，虽然咱们店不是很大，但您还是要和小包谈谈，不要这么——嗯，特立独行，要学会融入集体，大家还是很友善的！”伍涛语重心长道。
许妙妙：“……”
看来她必须要找包大橘进行一场严肃且“深刻”的谈话了。
刚送走伍涛，王斌又捏着一块抹布，跑来找许妙妙。
“店长！我、我要实名举报包大哥！”王斌原本白净的脸颊涨红，喊道。
“他又怎么了？”许妙妙难得有些头疼道。
原来自从小卖部上架了猫狗鲜粮后，在许妙妙没有刻意让戴小莲宣传的情况下，顾客订单量一直维系在一个较为固定的水平，因而王斌每天只需要去菜市场买两大兜果蔬肉类等食品。
可是自打包大橘来了后，王斌发现，小卖部的袋装鲜粮经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早上他往冷柜里面放置了满满的袋装鲜粮，中午再去看就只剩下了一半，到晚上直接空空如也！
于是为了满足其他顾客的订单需求，王斌不得不加大工作量，制作双倍的猫狗鲜粮。但是这两天王斌发现，随着他的加量供应，包大橘炫鲜粮的胃口似乎也加倍了……
“店长，不是我不让包大哥吃。”王斌有些委屈，“可这不是给猫猫狗狗制作的鲜粮吗？这里面的食材倒都是新鲜的，可那都是生肉啊！他就不怕吃坏肚子吗？”
“你就没和他说，这是小卖部要售卖的产品，不能让他这么吃吗？”许妙妙忍不住道。
“说了！”王斌提起这个，表情更加委屈，“大橘哥每次到小卖部被我撞见，都说不是他吃的。可是我明明都看到他嘴角没擦干净的鲜粮糊糊了！”
他都纳闷了，为什么一个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就算是店长亲戚，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许妙妙：“…………”
沉默片刻后，许妙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
当天晚上，许妙妙就找到问题员工包大橘，开展了一场“深刻”的交谈。
包大橘得知戴小莲等人找许妙妙告状后，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和我关系挺好的啊！店长，你是不是在诈我？”
许妙妙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们之间——关系好？”
不是她说，现在员工中只剩下姜柠一个人没跑来告状了。但据她所知，这只是因为姜柠负责的工作和包大橘没有什么交际。
现在所有人似乎都对包大橘每天在店里蹭吃蹭喝的偷懒行径十分不满……
“对啊！”包大橘自信满满道，“他们每天都要摸我，还喂我吃猫条，夸我是个漂亮的美男猫！不是我吹牛，那天有人要亲我，都被我用爪子坚定推开了呢！”
为了方便自由切换成猫咪形态，包大橘曾向众人宣布，它在外面收养了一只流浪橘猫。于是包大橘偶尔会用人身走到随便一处房间内，再切换成猫身大摇大摆跑出来。
——反正它的工作是看门，无所谓用什么形态。而当它恢复猫咪形态时，似乎所有人都给它找好了借口，不约而同认为员工“包大橘”躲到角落去睡懒觉了。
“……”许妙妙终于意识到不对，“你说的是你的猫咪形态，可他们投诉的是你变成人时的表现！”
“那不都是我吗？”包大橘难以理解。
许妙妙沉痛道：“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是许妙妙向包大橘解释了一番，在人族的规矩中，很多人愿意包容一只小猫大半夜跑酷“喵喵”叫，但并不愿意包容一个成年人邻居大半夜不睡觉在家里蹦迪。
包大橘听完许妙妙的解释，一时间脸色异彩纷呈：“大家都是同事，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好的同事之间要团结友爱，和睦相处呢？！”
它虽然是刚从农村到城市发展，可也不是傻瓜。包大橘清楚，自己这是被其他同事联合告状穿小鞋了！
可恶的人类，这也太丢猫面子了吧！
许妙妙难得耐心道：“总之，你要是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就必须注意自己的行为影响。绝对不能再有当众抠脚、抠屁股这种，嗯，有损形象的行为了……”
包大橘一脸忿忿：“我明白了！”
它已经将告状的三人组记到了小本本上。
此仇不报非猫猫！既然这些人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么休怪它向他们开.炮了！
·
包大橘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狠猫。
第二天一早，它就不再搭理戴小莲、伍涛和王斌了。
不过妙妙洗护店的发展蒸蒸日上，众人的工作节奏十分忙碌，根本没有过多时间用于社交和闲聊。
再加上他们早就看不惯包大橘的种种行为，也不会刻意套近乎，因而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包大橘单方面的“绝交”行为。
直到这天下午，阳光正好。包大橘切换成橘猫形态，跑到接待区的沙发椅上晒太阳。
这时恰好没什么顾客，员工们难得清闲，便不约而同凑到了包大橘身边。
戴小莲伸出手，抚摸着包大橘的毛毛：“哎呀，这么胖嘟嘟的橘猫！瘫在沙发上的姿势好可爱哦！”
包大橘：“……”
它缓缓坐起身子，背对着戴小莲。随后用脚挠了挠肚皮的痒痒肉，又用鼻子闻了闻自己的屁股。
戴小莲直接掏出手机，尖叫道：“好萌的大橘哦哦哦哦——居然这么注意自己的卫生问题！真是乖宝宝！好宝宝！”
包大橘：“……”
它根本不想搭理两面三刀的戴小莲，于是离开沙发椅，轻松一跃，跳到了旁边视野更高的储物柜顶端。
下一秒，猝不及防，一根逗猫棒戳到了包大橘脸上，险些直接戳到它鼻孔中。
伍涛举着逗猫棒，亲昵道：“小猫咪，咪咪咪咪——虽然我们有些胖，但我们身手矫捷呀！这么高的地方，一下就跳上去了呢！”
若是包大橘没有从许妙妙那里得知，这些人背地里偷偷告状，它或许还会得意于自己的万人迷光环。
可是，现在它知道就是这些人非常嫌弃它。它已经彻底黑化，完全断情锁爱，再也不是那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单纯大橘了！！
包大橘从鼻孔里重重喷出一口气，用力翻了个白眼，躲开伍涛伸过来的逗猫棒，转身跳下储物柜，趴到前台桌子上。
然而它刚趴下，王斌就拿出一根猫条，送到它嘴边：“橘咪，这是我早上特意给你做的鲜粮，特别好吃！快尝尝吧！”
包大橘用力一扭头，它是一只有脾气的猫，绝不吃这嗟来之食！
但鉴于休息区已经被这讨厌的三人组占据，于是它干脆跑到了很少有人去的救治区。
不过包大橘推开门的时候，姜柠已经坐在里面了。
桌子上摆放着一本摊开的《动物常见疾病与防治》，很显然，姜柠正在利用工作的闲暇时间学习。
对于没有向许妙妙告状的姜柠，包大橘还是十分欣赏且感激的。于是它“喵喵”叫着，跳上桌子，准备陪她一起学习。
然而过了一会儿，姜柠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的闺蜜打来电话，找她聊天。
姜柠一边撸着包大橘身体的毛毛，一边同闺蜜吐槽道：“……哎呀，这种关系户哪里都有的！就我们店里那个黄毛胖子，我和你说过的，我们店长好心让他做看门这种毫无难度的清闲工作，他却成天睡懒觉！
“不过我看他那个豆豆眼的面相，应该是个心机boy。要不然他也不能仗着亲戚关系，拿到这么清闲的工作offer！听我们副店长说，他的月薪都不经过财务，直接由店长亲自发给他，我推测应该还蛮高的。
“所以，像这种好吃懒做的关系户，我们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只有这样，领导才能愈发知道我们的好，以及关系户的废物……”
挂断电话，姜柠又揉搓了一顿包大橘身上柔软的毛毛，最后拍着它的屁股，感叹道：“大橘，你怎么和那个黄毛胖子取一样的名字呀！跟那种好吃懒做的人有什么好的？要不然，你干脆跟我回家吧？”
包大橘：“…………”
不是，这个地方，怎么一个好人都没有啊？！——
作者有话说：包大橘：[爆哭][爆哭][爆哭]店长，我！被霸凌了！！
许妙妙：[吃瓜][吃瓜]大橘呀，你可长点心吧！《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