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文案回收(3)


    第二天,云湛带着温似雪去了北国的最南端,那里气候宜人,四季都是春色。


    这边群山坏绕,森林中间有好几个小湖泊,云湛花了钱,直接在这边租了一个钓鱼的地方。


    南下以后,气候明显要暖和许多了,湖面的冰层早已化开,云湛低头,水面能清晰的倒映出她的脸。搬个小凳子坐在湖边,远山上还有残存的白雪,抬起头来就能看到蔚蓝色的天。


    “来一起钓鱼吧,钓鱼也很有意思的。”云湛拉着温似雪在旁边坐下。


    这边有一栋小小的木屋,屋前延伸出一个木制平台,正适合垂钓,云湛就是看中了这个才租下来的。


    云湛支起了鱼竿,安静地坐在平台边缘,将鱼线悠悠地甩入湖中。


    “有点想睡觉,我可以睡半个小时吗?上次看到你一个小时都没上鱼,等我休息会就陪你。”温似雪讨好似的亲了亲她的侧脸。


    温似雪则没有那份耐心,她对钓鱼的兴趣远不如对云湛的兴趣大,过来的目的就是陪着云湛的。


    “去吧,待会要记得来陪我。”


    “好啊。”


    温似雪搬了张藤编的躺椅放在木屋的屋檐下,这样既能晒到阳光身上会感觉暖呼呼的,又不会觉得阳光刺眼。


    温似雪眯起眼侧着身子,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云湛身上,云湛的侧影显得格外宁静,她爱的人正专注地看着湖面,微风拂动着她额前的碎发,整个人与这片湖光山色融为了一体。


    慢慢的,温似雪有点困了,意识开始渐渐涣散。


    春日的午后总是让人困倦,微风和煦,周围都暖洋洋的,耳边是云湛偶尔呼喊声和远处林间的鸟鸣。


    温似雪扛不住了,眼皮渐渐沉重,在一片安宁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北国,没有雪山,也没有云湛。


    场景变成了明顿学校的教室,这儿她再熟悉不过了,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下斑驳的光影,周围充斥着贵族小姐们的香水味,耳边还有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对温似雪来说,这是噩梦,她不喜欢这个学校。


    可是,学校里有云湛


    温似雪猛然回头,却发现云湛没有看她,她和云湛都穿着最简单的白色校服,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同班同学。


    “云湛!”温似雪跑到她的桌边,惊喜的想和她说话,可下一秒,温似雪的心就凉透了。


    云湛不动声色的坐远了一点,少女蹙眉,眼底一片疏离。


    “有事吗?”云湛抬眸看着她,声线冷清,没了之前的温柔。


    梦里的云湛,似乎并不认识她或者说,她们的关系仅仅止于同学。


    云湛不再是那个深爱着她的人,她清冷,疏离,漂亮,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却也与所有人保持着距离。


    温似雪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坐回去的,心脏几乎快要被惶恐压碎了。


    她攥紧自己的胸口,出了一身的冷汗。


    难道又穿越到了幻境里面吗?还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云湛根本就没有选择她,一切都是自己的梦而已。


    下课铃声响彻了整个校园,周围的贵族小姐们三三两两的笑着离开了。


    温似雪没有动,她也不敢动,因为她身旁的云湛,正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上节课是枯燥的西语课,耗尽了云湛所有的精力,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侧着脸呼吸均匀而绵长,阳光恰好在这个时候越过窗棂,不偏不倚地笼罩在她身上。


    阳光为她的侧颜镀上了柔软的金色轮廓,刚才那些冷漠消散了,气氛变得柔和下来。


    光线描摹着云湛高挺的鼻梁,投下一小片细碎的阴影,温似雪的视线滑过云湛微微抿起的唇线,那唇形漂亮得让人心折,她忽然好想吻云湛。


    温似雪几乎忘了呼吸,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就这样痴痴地看着云湛。


    就在温似雪看得出神时,趴在桌上的云湛似乎有所感应,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云湛醒了。


    被温似雪看醒的。


    她的视线实在是太直白了,云湛做不到完全没有反应。


    云湛揉了揉眼眶,眼角处溢出了几滴泪水,那是睡意惺忪的慵懒,等脑子稍微清醒一点,云湛才睁开眼睛。


    那双眸子还带着几分迷蒙,像笼着一层薄雾的潭水。


    云湛的视线慢慢聚焦,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温似雪那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四目相对。


    温似雪的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她偷看云湛被发现了,脸颊瞬间升温。


    然而,云湛的反应却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种。


    没有熟悉的微笑,温柔的声线,而是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被打扰后的不悦和。


    “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云湛边说边皱眉,语调清冷又直接:“你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喜欢被人看。”


    云湛问完,温似雪又不说话了。


    “真没意思,我主动找你搭话你有不说话了。”


    云湛哼哼唧唧地嘟囔了一句,啧了一声后干脆利落地偏过头去,将后脑勺留给了温似雪,还是换个方向继续睡觉吧。


    那动作里明晃晃的透出了不耐烦和刻意的疏远,猝不及防地伤到了温似雪。


    梦境里的阳光依旧明媚,教室依旧安静,可温似雪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看着云湛留给她那个冷漠的背影,那个穿着纯黑色校服少女,对着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正面反应,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这不是她的云湛。


    温似雪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轻声问道:“你……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了吗?”


    “之前在戏园里那些事,还有”


    温似雪指的是她们的初遇的事情,那是她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然而,云湛连头都没有回。


    云湛背对着她,声音从课桌的臂弯里闷闷地传来:“你在说什么?”


    温似雪瞬间哑声了,她红了眼,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浸满冰水的棉花,又冷又涩的。


    明明周围都是阳光,她却感觉格外的冷,她的面色变得惨白。


    温似雪怔怔地坐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心脏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沉入一个无边无际的、冰冷而孤寂的深渊。


    那股冰冷彻骨的失落感是如此真实,如此强烈,狠狠地攥住了温似雪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痛。


    下一瞬,温似雪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从高空中坠落一样,被一股失重感叫醒。


    眼前不再是让她讨厌的学校和教室,也没有冷漠疏离的云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被夕阳染成暖橙色的湖光山色,面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温似雪还坐在那张藤编的躺椅上,而云湛就站在她的面前。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云湛的身形,她头上戴了一顶浅色的渔夫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部分光线,让她脸部的轮廓显得愈发深邃柔和。


    云湛一手拿着那根细长的鱼竿,另一只手则提着一个半透明的水桶,水桶看上去还有点重,云湛把它放在了地上。


    温似雪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水桶里,她在确认这个世界是否真实。看上去,云湛钓了五六条大鱼,桶里的水轻轻晃动,能清晰地看到好几条银色的鱼正在游弋。


    云湛是刚结束垂钓,正准备叫醒温似雪。


    “我上鱼了,然后就没叫你,想着你多睡一会,晚上要不要吃这个?我来烤。”


    云湛说完,当她看清温似雪的脸时,笑意瞬间凝固在了唇边。


    “怎么了?”


    云湛愣住。


    温似雪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沿着脸颊的弧度,系数坠落到衣襟上,浸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的眼神空洞而破碎,眸子里写满了惊恐,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云湛,瞳孔毫无聚焦。


    云湛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鱼竿,飞快地蹲下身,用指腹去擦拭温似雪眼角的泪水,动作轻缓又温柔,全然不像梦境里的模样,在这里,云湛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温似雪。


    “怎么了?做噩梦了?哭成这样。还是遇到了什么别的…”


    云湛的指腹温热而细腻,带着真实的触感,那熟悉又温柔的嗓音,终于将温似雪飘散的魂魄拉回了现实。


    温似雪的视线缓缓聚焦,稍微清醒了一些。


    “刚刚…我好像梦到自己回学校了,那里很真实,你不爱我,我们没有相遇。”温似雪掉着眼泪哽咽道。


    这才是她的云湛。


    一股劫后余生与后怕瞬间冲垮了温似雪的理智。


    温似雪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攥住了云湛的手腕,力道大得指节都泛了白。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确认。


    “还是说,我刚刚没有做梦。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又穿越到幻境里去了?”


    温似雪的眼神里满是恐惧,急切地在云湛的脸上寻找着答案,她在确认,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又是另一场虚假的泡影。


    “那里好真实……真的好真实……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她语无伦次地继续说:“那里的你……那里的你不爱我……”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彻底破碎了,变成了压抑的、带着无尽委屈的呜咽。


    “这一切都是梦而已。”云湛弯腰下来,抱住了温似雪的脑袋。


    “梦是相反的。”


    “可它太真实了,我怀疑…这不是梦。”


    温似雪还是不安心,本来云湛,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第122章 无声


    “21。”


    云湛找了个温似雪不在的地方,单独把21喊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某种幻境?”


    她没有像常人一样,将温似雪的话简单归结为一个荒诞的噩梦。


    云湛太了解温似雪了,知道她不是一个会无端歇斯底里的人,如果只是寻常的噩梦,她会钻到自己怀里来寻求安慰,而非固执又偏执的抓着她的手,眼底满是破碎和不安。


    况且,云湛所经历的一切本就超乎常理,她是穿越者,在各个时空里游荡,会因为不一样的选择而产生不一样的分支。


    所以在荒谬、再不可能的事情,云湛都会认真的判断。


    现在,她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并重视温似雪的每一句话,感知她的每一个情绪。


    “我查一下我先看看是不是白霁尘那边动的手,然后问问主神。”


    21的电子音地在云湛的脑海中响起。


    “嗯我分析了一下温似雪的脑电波与精神状态……她好像有点深度REM睡眠后的情绪应激反应,大概就是噩梦后遗症。但梦境内容似乎……有点特殊。】


    云湛皱紧了眉头,一边用空着的手敲了敲面前的木桌:“特殊在什么地方?”


    21沉默了一会,它在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究,过了一会儿,21才给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神奇的解释。


    “刚刚主神答复了,它没有插手你们的事情,白霁尘那边没什么东西,所以幻境倒是不至于。”


    “根据我的推测,我感觉……更像是她在梦境的潜意识层面,窥见或者说‘感受’到了其他平行时间线的可能性。】


    “其他时间线?”


    云湛忽然之间紧张了起来,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其实她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上温似雪的,是后来才喜欢的。


    当时在幻境的时候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应女主们的感情,如果那个时候她选的不是温似雪或许时间线就会改变。


    云湛忽然间就内疚了起来,她使劲掐着自己的眉眼,开始有些心虚了,如果温似雪看到了其他时间线


    “感觉不太妙啊”云湛弯下腰,把脸埋在了膝盖里。


    “是的。”21的声音继续响起。


    “云湛,你还记得你最初是什么样子的吗?我说的是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云湛当然记得。


    在刚穿越来的时候,她的人生轨迹清晰、目的就是完成任务,然后早点回家。


    情感,尤其是爱情,是她人生规划中最不重要、甚至被完全排除在外的选项。


    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带着一种审视的、淡漠的态度,为了回家而完成任务。


    21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接着说道:“其实你以前挺冷漠的,对任务之外的一切都不关心,更别说谈恋爱了。你们那次在戏园初遇,只是你一时兴起的决定。”


    “所以,有可能……在绝大多数的时间线里,你都没有选择出门,你们也没有在那个戏园相遇。又或者,即使相遇了,以你当时的心态,也只会将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主,对你来说,她只是一个好看却与你无关的人。”


    在那些时间线里,你不会爱上她。


    21的最后一句话,平静得近乎残忍,却也无比真实。


    云湛的身子猛然紧绷。


    21的话有些细思极恐,云湛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遇到温似雪,是一件多么幸运又偶然的事情。


    一切都只需要一个微小的偏差。


    如果那天她没有心血来潮去看那场戏,或者她看完戏就直接离开,没有在台下给她胸针……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选择,都会将她们推向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而在那条平行线上,温似雪遇到的,就会是梦里那个冷漠的、不识她、不爱她的云湛。


    所以,温似雪才会那么害怕。


    “可是,现在不是幻境,是真实的。”云湛沉默了半晌,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在我的这条时间线里,从我第一眼在台下看到温似雪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注定了。”


    过了一会,云湛捡回了那些散落的鱼,重新装回桶里,这些鱼滋味鲜美,不吃太可惜了。


    她把鱼放到一边去,温似雪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只是眼眶依旧红红的,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就这样一直看着云湛。


    云湛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阿雪,我跟你说点事。”


    云湛想了一下,还是有必要跟温似雪说清楚,让她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这比用“只是个噩梦”这样轻飘飘的话来敷衍更好。


    “阿雪。”云湛直视着她的眼睛,坦诚的跟她说:“我诚实地告诉你,那一切确实不太像梦。根据21的分析,你很可能是……看到了其他的时间线。”


    云湛停顿了一下,给了温似雪一个消化的时间,然后用了一个更通俗易懂的词汇:“你可以理解为,平行世界。”


    温似雪听到“平行世界”这四个字后,眼睛睁大,这有些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但是云湛说的她都会相信。


    对温似雪来说,这算是未知事物,她有点被吓到了,反手攥紧了云湛的手。


    温似雪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情再次复杂起来,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因恐惧而生的颤音:“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另一条,或者很多条时间线里……我们没有在一起?”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温似雪能听到了自己心脏失序狂跳的声音。


    云湛就在她的身边,她们的手紧紧相握,能够感知彼此的温度,但在另一个时空里,她们形同陌路,不曾相遇,这种认识化作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惶恐,钳住了她的喉咙,让她窒息。


    她知道这些事以后,不会感觉到庆幸,相反会有一种发自肺腑的难过。


    为那个世界的、孤单的自己而难过,也为那个世界的、错过了自己的云湛而可惜。


    “不用那么伤心,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恋爱’这个选项。”


    云湛的声音很轻,她把自己一层层的刨开,拿给温似雪看:“我以前冷漠、自我,觉得感情是无用的累赘。所以,很可能……你在梦里遇到的,就是那个时候的我。”


    她没有否认那个残酷的可能性,因为那是事实。


    温似雪的眼圈又红了。


    “可就算是在其他时间线里……”


    温似雪抬起头,拽住了云湛的袖子,她的眼睛红红的,有点固执:“我也想让你喜欢我,我好像没办法接受你不爱我的事实。”


    哪怕那个世界的你与我素不相识,哪怕你冷漠疏离,我也希望你能为我动心,能爱上我。


    这是她最卑微,也最执拗的愿望。


    她好像,已经没办法忍受任何一个“云湛不爱温似雪”的可能性的存在,哪怕那只存在于平行时空。


    “那些时间线是否存在,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在这个时间线里,让我爱上了你。你做到了绝大多数平行时空里都未曾发生过的事,你已经很棒了,阿雪。”


    云湛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走出了这一步,选择了和温似雪在一起。


    她看着温似雪的眼睛,用指腹擦过了温似雪的眼角:“你拥有了最真实的、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你的云湛。”


    温似雪点点头。


    是啊,何必去为那些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而难过呢?


    她已经拥有了最好的结局。


    这是她不顾生命危险,争取到的人,争取到的余生。


    温似雪把头埋进了云湛的怀里,将脸深深地藏在她的颈窝处,用力地呼吸着那份能让她安心的气息。


    房间里一时间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温似雪的似乎已经完全平复了。


    云湛这才松开她一些,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无线耳机盒,她取出一只白色的耳机,然后凑近温似雪,动作自然地想帮她戴上。


    云湛灼热的呼吸拂过温似雪的耳畔,带着一丝微痒,让温似雪的脖颈忍不住收紧。


    “来听一下这个吧。”


    她轻声说:“这是北国的歌,一首很安静的民谣,我觉得还不错,有舒缓压力的作用。”


    云湛想用音乐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彻底从刚才的坏情绪里走出来。


    然而,就在那只冰凉的耳机被轻轻塞入温似雪左边耳朵的一瞬间,温似雪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之后,温似雪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在云湛的视线里,温似雪的脸庞在戴上耳机的那一刻,就好像被冰霜冻结住一样,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之前还埋在自己怀里撒娇,现在却被惊慌与无措所取代。


    温似雪咬紧下唇,她怕被云湛发现


    云湛的动作太突然了,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表情去应对,才能显得自然。


    刚才被塞入耳机的那只耳朵,什么也听不到。


    她听不到悠扬的民谣,也听不到云湛说的‘舒缓的旋律‘’,耳朵里只有死寂的无声。


    这个秘密,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云湛知道,她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之前,她曾经刻意地站在云湛的右侧说话,睡觉时总会下意识地将右耳朝外,用尽了一切办法去掩饰,生怕被她发现自己身体上的这一点点“不完美”。


    她害怕云湛会追问,害怕得知了事实以后的她会愧疚,更害怕这份残缺会成为她们之间的一道隔阂。


    “你怎么了?”


    温似雪的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云湛的眼睛。


    云湛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她无意之间,用最不经意的方式亲手触碰到了温似雪最深、最不想被揭开的伤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温似雪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被发现的恐慌,这份担忧将她瞬间淹没。


    第123章 抚慰


    云湛取下自己耳朵上的耳机,伸出手,指尖停留在温似雪的耳廓上。


    温似雪的肌肤很细腻,云湛指尖扫过的每一寸都会泛起分红,温似雪的身子开始僵硬,削瘦的肩胛骨如同受惊的蝴蝶,翅膀瞬间收拢,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少女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瞳孔中一闪而过的惊慌被云湛尽收眼底。


    温似雪这个反应很奇怪不像是正常听歌时该有的反应。


    而且,她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云湛的眸光沉了下去,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是不是不喜欢这个?那我把耳机取下来。”


    云湛缓缓地将耳机从温似雪的耳中取出,但她的手却没有第一时间就离开。


    云湛刚刚钓完鱼,手指还是冰凉的,她故意用手捏着温似雪小巧的耳朵,这个动作看似亲昵,实则是为了测试她的听力。


    敲击耳廓的某处地方,如果这个人听力正常,就会有比较大的反应


    云湛看着温似雪温似雪躲闪的眼睛,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阿雪,我们是伴侣,我不会生气的,你也不用瞒着我,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们应该一起去解决。”云湛温柔的牵住她的手,耐心进行劝导。她对温似雪有足够的耐心,并不想要逼迫她承认什么。


    刚才那样严肃,也只是心疼和慌张。


    云湛的语气里没有责备:“跟我说说吧,你的耳朵,到底怎么了?”


    温似雪心跳如擂鼓,云湛指尖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每一下都让她止不住地战栗。


    她知道,云湛的双眼睛能洞察一切,自己在她面前的任何伪装都是无用的。


    幻境里发生的一切,她好像要瞒不过去了。


    难堪与委屈涌上心头,温似雪无法直视云湛探究的目光,她哽咽了几声,慢慢地将头扭向一边去避开云湛的视线,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眼底的脆弱。


    “……没什么大事。”温似雪放低语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之前在幻境里……耳朵不小心被伤到过一次,听力……差了一点点而已。”


    她当然不会全盘托出,只是含糊地承认了一部分事实,就此希望能就此蒙混过关。


    然而,她面对的是云湛。


    一个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观察能力与分析能力的穿越者,云湛穿越了二十多个世界,她遇到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任何欺骗都瞒不过她的双眼。


    在温似雪说出“差了一点点”的瞬间,云湛看出来她的不对劲了。


    “温似雪在骗我。”


    眼见从温似雪那里问不出来什么,云湛开始跟21对话。


    她不想给温似雪压力,所以就来压力压力21吧。


    这家伙肯定知道什么的。


    “啊,是啊你看出来了。”21含糊其辞的,试图蒙混过关。


    “你说,她为什么要骗我?”


    “哈哈,可能是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我觉得这种善意的谎言正是她爱你的表现对不对?”21已经开始慌了,它其实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它随便一检测就能查到,但是它答应过温似雪给她保密。


    云湛在脑子里哼了一声,话锋一转:“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那是善意的谎言的?!”


    “咳咳,宿主我”


    完蛋啦!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


    “跟我说实话。”云湛的声音沉了下去,她已经生气了。


    她回忆了一下,温似雪刚才的反应绝不是像是“听力差了一点”该有的反应,那张脸上写满的全是被揭穿秘密的恐慌。


    云湛回忆过往,温似雪之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身体总会下意识地偏向右侧。


    一切原来从那个时候,就有迹可循。


    之前去滑雪的时候,她在嘈杂环境中呼唤温似雪的名字,她如果站在自己左后方反应就会慢半拍。


    让云湛感到难过的不是欺骗,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疼与挣扎。


    她是真的不想……不想用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观察能力,去像分析敌人一样来分析自己的爱人。她也不想用理性的逻辑,去恶意揣测温似雪每一个细微表情背后隐藏的谎言。


    她爱她,所以她本该无条件地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云湛的内心在激烈地交战。


    “好啦,我一会跟你说怎么回事吧,你别问人家温似雪了。”21彻底败下阵来,这件事,就让它跟云湛两个人讨论就好了。


    “行。”


    云湛点头,这样最好。


    云湛看着温似雪微微颤抖的肩膀,轻叹一声:“原来是这样,那你先去休息吧,回国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不想再逼她了。


    深夜


    温似雪或许是真的累了,云湛让她去房间里睡觉,她便早早的睡下了,在云湛没有继续追问后,她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便很快在床上沉沉欲睡。


    “去阳台上说吧。”云湛对21说。


    “嗯。”


    温似雪好像是做噩梦了,睡得有点不安稳,眉头微蹙,云湛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才悄无声息地从床上起来。


    云湛不敢开灯,一个人来了阳台上。


    阳台的推拉门被风撞得轻响,云湛扶着冰凉的栏杆,缓缓低下头。


    寒风卷着夜的冷意灌进她敞开的衣领,吹得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她的手指攥紧栏杆,指尖一片冰凉。


    “21.”


    片刻后,一个温和的电子音在她的意识里响起。


    “我在。”21回应了云湛,顺便把之前在幻境里的画面纪录也掉了出来:“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我怎么了?”云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问它。


    “我监测着你的生命体征和情绪波动,云湛,从下午开始,你的数据就一直很紊乱。”


    21的语气很平静:“你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的数据可能会更混乱的。”


    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好事。


    21之前答应过温似雪,如果事情败露了,最多只能说耳朵的事情,至于十四年寿命,那是绝对不能说的。


    “告诉我。”云湛眼神冰冷,语气很坚决。


    21的语调变得严肃起来。


    “你还记得之前被白霁尘困住的幻境吗?当时温似雪为了让你活下去,选择了替你进行选择,但是这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一只耳朵的听力,仅此而已。”


    云湛的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喉咙里堵着的哽咽快要压不住了。


    一只耳朵,听上去没什么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21刻意没说寿命的事情,如果真的说了,它不敢想象云湛会疯成什么样子。


    “除了这个,还有吗?”云湛的声音几不可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21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回答。


    “没了,后续白继承问温似雪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要放弃生命帮你,温似雪的原话是:‘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只要她能活下来。”


    她几乎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主动替云湛承担了风险。但‘代价守恒’是世界的基础规则,白霁尘需要她身上取走等价物来维持平衡。


    21的叙述结束了。


    阳台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风,呜咽着吹过。


    云湛的身体顺着冰冷的栏杆缓缓滑落,最终蹲在了地上,她将自己缩成一团,低下头,额头无力地抵在了冰冷的膝盖上,整个人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又是因为我她到底还要为我做多少事情”


    云湛缓缓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臂弯,寒风依旧在吹,吹得她后背发凉。


    “对不起……”云湛终于挤出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肩膀颤抖得厉害:“对不起……”


    眼泪浸湿了袖口,她却不想抬头,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阳台的灯亮着,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地面上,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块,云湛没有哭出声,只是呼吸还是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


    风还在卷着寒意,云湛蹲在栏杆边,肩膀的颤抖始终没停。


    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布料摩擦声,是温似雪赤着脚走了出来,脚上没穿任何鞋,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脚步声几乎听不见,没惊动沉浸在愧疚里的云湛。


    其实从云湛起床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


    温似雪身上还穿着纯白丝质睡袍,手里攥着一条米白色的羊绒毯子,走到云湛身后时,先轻轻把毯子搭在她颤抖的肩上,再伸出双臂,从后面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温似雪抱着她,温热的身体贴上来,带着熟悉的沐浴露香气瞬间驱散了云湛后背的凉意。


    云湛的身体猛地一僵,这才从难受和自责里回过神。


    她缓缓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转头时,正好看见温似雪垂落在她肩头的发丝,还有那双看着自己满是心疼的眼睛。


    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温似雪环在她腰间的手背上。


    “对不起”


    云湛张了张嘴,她还想说点别的,想跟温似雪道歉,可是喉咙太疼了,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任由愧疚与心疼在胸腔里翻涌,连呼吸都带着哽咽的滞涩。


    温似雪没催她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像妈妈安抚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样,指尖轻轻顺着她凌乱的发丝。


    “没事的,宝贝。”


    温似雪的声音很轻,温柔的不像话:“这不是你的错。当初知道你失去心脏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你死,那是我自己选的,和你没关系,是我自愿的。”


    她说的坦荡,可云湛的肩膀抖得更厉害,眼泪掉得更凶,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温似雪的手背,也浸湿了她的睡袍领口。


    温似雪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痛苦,她轻轻蹭了蹭云湛的发顶,继续柔声说:“你还记得吗?之前你送我回家,我们在客厅的时候,有个喝醉的男人过来敲门,你让我去房间里,然后自己一个人跟醉汉对持,然后还说喜欢我,没了我不行。”


    说到这里,温似雪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那时候我就想,能被你这样放在心上,真好。所以我现在做这些,和你当初照顾我一样,都是因为在乎啊,在乎一个人,怎么会觉得自己的付出是负担呢?”


    “我当初帮你,从来不是为了让你愧疚。”


    温似雪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带着安抚的暖意:“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更不要带着愧疚难受一辈子。你看,我现在能听能说,能陪你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除了左耳偶尔会有点听不清,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啊。”


    他顿了顿,低头在云湛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里满是柔软的期许:“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想和你一起去巷口那家咖啡厅吃甜点,想和你一起看明年春天的花,想和你一起毕业,一起规划未来,我想和你一起开心地走下去,而不是看着你总为过去的事难过,好不好?”


    见云湛还是沉默,只是眼泪流得慢了些,温似雪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开始哄她:“别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云湛。你已经很好了,你为了护着我拼命学习,然后又带我出来玩,为了让我安心,再难都自己扛着。可我也想护着你啊,护着你的开心生活下去,而不是让你被愧疚困住。答应我,以后别再想这件事了,好吗?”


    “好啦,我陪你坐一会,然后我们再回去睡觉。”


    “冷不冷?风这么大,别着凉了。”温似雪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哄劝的软意,指尖开始顺着云湛凌乱的发丝慢慢梳理。


    她一点都不急,而是一下一下,轻轻拨开粘在她脸颊的泪湿碎发,指腹偶尔蹭过她泛红的眼角,也只是极轻地碰一下,像怕碰疼了易碎的瓷。


    第124章 舔舐


    阳台的风还带着凉意,现在气温更低了,温似雪担心云湛感冒。


    她先松开环着云湛的手臂,然后指尖轻轻牵住了她的手:“乖,外面冷,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温似雪软下声音,她牵着云湛起身时特意放慢了脚步,刚刚云湛在阳台外面蹲的太久了,温似雪怕她哭久了腿麻站不稳。


    果然,云湛的脚步有些虚浮,只能靠在温似雪身上仍由她带着走。


    温似雪赤脚踩过客厅的地毯,脚踝被羊毛地毯包裹着,但是却依旧有些冷。这个房子的暖气不是很好,温似雪想到云湛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于是把她放到了之前自己睡过的位置上。


    “这是刚刚我睡得地方,应该还没有冷下来,快钻进去暖暖身子。”温似雪给她捏了捏被角。


    “你不睡吗?”云湛眼眶红红的,拉住了温似雪的手。


    “要睡的,我睡你旁边就行。”


    温似雪侧过身,手臂自然地环住云湛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她的头能舒服地靠在自己肩头。


    接着,她的手掌轻轻落在云湛的后背,像小时候妈妈抚摸她一样,慢慢顺着云湛的脊背抚摸。


    “乖宝宝,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


    温似雪的首长从肩胛骨滑到腰际,掌心的力道恰到好处,偶尔碰到云湛因为抽泣还在微颤的肩膀,她就会特意多停留片刻,再轻轻拍两下,然后继续低声哄着她。


    被褥间满是温似雪身上的香气,后背传来的触感温柔又安稳,云湛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她沉默了很久,又抽噎气了几声:“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需要你付出那么多……心脏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你却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温似雪的爱意,她真的无以回报。


    “嗯?怎么会。”


    温似雪抚摸后背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只是力道放得更轻了些。


    她低头,鼻尖蹭了蹭云湛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当然不会。”


    她又摸了摸云湛的头顶:“以前总是你护着我,怕我被人欺负,之前还说要住在我家里,不让那些人骚扰我,你怕我在学校受委屈,还替我挡下了开水。所以,我也想保护你啊,想在你难过的时候,能让你靠一靠。”


    温似雪微微收紧手臂,让云湛能更贴近自己,指尖轻轻蹭过她后颈的碎发:“有的时候,我也想把你当成需要被照顾的人对待,不用你一直强撑着,不用你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能护着你,能让你安心做自己,就够了。”


    “被照顾的人。”云湛有点懵,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的去照顾别人。


    “对啊,嗯其实我对你的感情,有些复杂,像爱人也像是亲人,我更多时候把你当作我的另一半,偶尔也会觉得你像我的孩子。”温似雪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啊,孩子?”云湛愣住了。


    怎么能是孩子。


    “我希望,我们以后的孩子也可以像你一样可爱。”温似雪眉眼弯弯的,如果能有个孩子的话,她就有双倍的云湛了。


    “像你不好吗?”云湛问。


    “最好像你,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孩子。”温似雪亲了亲她的唇。


    这一夜,温似雪是抱着云湛入睡的。


    早上六点,温似雪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眉头紧紧皱着,她又梦到了那个陌生的时间线,梦里的云湛眼神冷淡,对她伸出的手视而不见,连她小心翼翼递过去的早餐,都被毫不留情地推开,那句“我对你没兴趣”像刀尖,反复扎在她心上。


    “云湛!”


    “别……”温似雪无意识地呢喃出声,指尖在被褥上胡乱抓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慌乱。


    直到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她才猛地睁开眼睛,视线还带着刚从噩梦中挣脱的模糊,等看清周围的幻境以后,双眸才渐渐聚焦。


    云湛就睡在她旁边,侧脸对着她,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轻缓又均匀。


    温似雪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胸腔里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刚才梦里的寒意与恐慌,依稀还留在她的胸口,这种窒息感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确实太真实了。


    温似雪坐在床上,视线一直落在云湛的脸上,怎么都不肯移开,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向下,从额头到鼻梁,最后再到那双红润的唇。


    “你是我的”


    温似雪的鼻尖先蹭了蹭云湛的脸颊,感受到那真实的温度后才微微仰头,她几乎是贪婪地吻上了云湛的唇。


    这个吻不是昨晚那样带着劫后余生的缠绵,而是带着急切的确认,她想确认现在的一切是否真实。


    唇瓣轻轻厮磨,温似雪的指尖不自觉地攥住了云湛的衣角,她迫切的要感受这真实存在的温暖,来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云湛被吻得轻轻动了动,眼睫颤了颤,却没醒。


    “唔”


    “乖,再睡一会吧。”


    温似雪慢慢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里还带着未散的慌乱,眼底的迷茫却渐渐消散。


    “这不是梦”温似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是梦,我已经得到云湛了。她会在我身边睡着,会任由我靠近,会因为我的付出而愧疚,这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她劝自己安心,然后用指尖轻轻拂过云湛的眉眼,少女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让我抱抱好不好?”


    “嗯”云湛迷迷糊糊的往她怀里钻。


    温似雪迫不及待地重新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


    等会儿云湛醒了,要给她做她爱吃的煎蛋,再冲一杯热牛奶。


    温似雪赤着双脚下了床,从床底下把自己的拖鞋给捞出来了。


    这个小木屋里面有厨房,温似雪穿好衣服以后,系着浅蓝格子围裙在灶台前煎蛋,油星在平底锅里轻轻跳动,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锅里还给云湛热了牛奶。


    她刚把煎好的蛋撞到盘子里,身后就传来卧室门轻轻晃动的声响,温似雪想,应该是云湛醒了。


    温似雪回头时正看见云湛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她的头发还带着刚睡醒的凌乱,身上松松垮垮套着一件她的浅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


    大概是还没完全清醒,云湛的脚步有些虚浮,眼神也带着惺忪的迷糊,直到目光落在厨房的温似雪身上,才渐渐有了焦点。


    昨天晚上哭的太久了,现在眼睛都还有点睁不开,应该是肿了吧。


    “宿主,如果你请我吃饭,我就给你消肿。”21提议道。


    “谢谢,不用,我会自己找冰敷。”云湛呵呵一声,然后拒绝了。


    “醒啦?”


    温似雪笑着回头,手里还拿着锅铲:“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牛奶已经热好了,就差把吐司烤好,你先在旁边坐一会吧。”


    “不要嘛。”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接着,一双手臂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云湛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带着刚睡醒的温热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茉莉花香,是昨晚两人相拥时染上的味道。


    云湛显然还没彻底清醒,像个大熊一样黏在温似雪背后,脸颊在温似雪的后背轻轻蹭了蹭。


    然后,云湛的舌尖忽然轻轻舔过温似雪的脖颈。


    温热的触感落在颈间,带着细腻的痒意,温似雪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锅铲“啷”一声落在灶台上。


    她的双脚猛地一软,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踉跄着往前倾,差点摔在灶台边。


    罪魁祸首云湛似乎早有预料,她反应快,手臂瞬间收紧稳稳地将温似雪捞进了怀里,让她的后背紧紧贴在自己胸前。


    “小心点,这就受不了了吗?”云湛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贴在温似雪的耳边,呼吸里的热气让她颈间的痒意更甚。


    温似雪的脸颊瞬间红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连耳垂都泛着滚烫的粉。


    “你这里是厨房。”


    “哦,我知道啊,这里是厨房,你在给我做饭,但是我就想吃你。”


    温似雪羞得咬紧下唇,指尖死死攥着围裙的衣角,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体温,还有环绕在她腰间上正在作祟的手。


    云湛的指节修长,带着让人浑身发颤的力道。


    一股陌生的电流从脊椎窜过,让温似雪浑身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尖泛起一阵熟悉的悸动,那是难以克制的生理反应。


    “别闹……”


    温似雪的声音轻得像呢喃,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这里不是家不可以胡来,窗户是透明的会被看到的,而且早饭快凉了。”


    “好。”


    云湛嘴上答应了,却没松手,反而将下巴埋得更深,鼻尖在她的颈间轻轻蹭着,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着急,先抱会儿,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


    云湛的指尖轻轻在温似雪的腰侧画着圈,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眼底的迷糊渐渐褪去,只剩下温柔的缱绻。


    空气里多了几分暧昧的悸动,温似雪靠在云湛怀里,感受着身后人稳稳的支撑,还有那让她心跳加速的触碰,只觉得浑身发软。


    她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在这样下去,真的会走火的,太危险了…


    第125章 婚礼(上)


    云湛终于不闹她了,主动端着餐盘到了餐桌上,早餐的热气还在白瓷盘上氤氲。


    云湛放下手里的吐司,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牛奶杯壁,目光落在温似雪垂着的发梢上,忽然开口问她:“我们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毕业后的事情,我大概理了些头绪。对了”


    云湛咽下嘴里的吐司,然后说:“你对婚礼有什么想法吗?想办什么样子的?”


    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想在月都还是去海外。


    温似雪正用小勺小口舀着盘子里的水果沙拉,听到“婚礼”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动作凝滞了一瞬,眼底还带着一丝怔愣。


    她放下小勺,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轻轻托着下巴。沉默了几秒,温似雪才慢慢开口:“如果……我不想大办婚礼,你会同意吗?”


    “当然同意,婚礼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只要你喜欢就好。为什么不想大办?”


    温似雪的视线轻轻飘向窗外,晨光落在她的侧脸,让她眼底的情绪变得柔和又有些复杂。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热闹。”


    温似雪轻声说,指尖开始轻轻抠着桌布的纹路:“人多了会乱,我也怕应付不来。我更想在家里,简单挂些彩带和气球,摆上我们都爱吃的点心,然后……”


    她的声音顿了顿,耳尖悄悄泛红:“然后跟你喝杯交杯酒,之后就安安静静待着洞房,一起共度春宵就好。”


    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温似雪就是这样的,习惯把喜欢的幸福悄悄藏在心底,不张扬,也不奢求盛大。


    自己没有裴颜汐和时明月那么大的背景,没有那么多家族束缚,她自己也没有很远大的志向,所以不想追求什么轰轰烈烈的仪式,只想要和云湛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而且,自己身份特殊,要是结婚的事情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了,可能会影响到云湛。


    云湛忽然之前跟温似雪同居的时候,每次说到唱戏和表演的时候,温似雪的眼底总是会闪过一丝明显的局促。


    云湛叹息一声,伸手越过餐桌,轻轻握住温似雪的手,温似雪的指尖有些凉,还带着点紧张的颤抖。


    “是不是还在担心你的身份?”


    云湛的声音放得很柔:“怕有人说闲话,对不对?”


    很明显,云湛说对了,温似雪的指尖蜷缩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知道自己骗不过云湛,所以又轻轻点了点头:“我在戏园唱戏,而且有很多人都认识我我怕大办婚礼,会有人在背后说你,说你找了我这个……”


    “没有什么不体面的,如果有人伤害你,我就替你打回去。”


    云湛打断她的话,握紧了她的手:“靠自己的努力生活,这比什么都体面。而且,我们的婚礼,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觉得幸福就够了。”


    云湛的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你想在家里办,我们就把家里布置得漂漂亮亮的,你想喝交杯酒,我们就选你喜欢喝的,不一定要喝真的白酒,你想安安静静就我们两个人,那就不用邀请朋友,刚好我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朋友。”


    北国的旅行如同一场温柔的梦,很快就结束了,几天后,云湛和温似雪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那段关于耳朵的沉重过往,像一颗深埋的种子,被云湛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她不能再提起这件事了,等她回国了以后,一定亲自去找白霁尘问个清楚。


    云湛会下意识地走到温似雪听力完好的那一侧同她说话,会在嘈杂的环境里主动带走温似雪,记住了要将耳机放到温似雪的右耳。


    这些细微的变化温似雪都感受到了,但她也默契地没有点破。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爱意在沉默的关怀中,愈发醇厚深沉。


    短暂的假期结束,她们又回了明顿学校,现在距离毕业只剩下最后几个月,就连平日里骄纵惯了的大小姐们,都开始对未来产生了迷茫。


    “啊,不想回家继承家业。”姜言沫跟几个女生聚在一堆,抱怨着家里的安排。


    “我也不想接受长辈的行业,她们那些都太老套啦。”


    “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想出国来一次全球旅行。”


    教室里有些嘈杂,但云湛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从那天晚上得知真相起,一种强大到足以撼动一切的信念就在她心中扎下了根。


    她不能再让自己出一点问题了,她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成为温似雪永远的依靠,强到再也不需要她为自己做出任何牺牲。


    “我想保护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再也不用面对任何风险。”


    云湛的信念化作了她无穷无尽的动力。


    最后几个月里,云湛几乎是以一种拼命的姿态投入了学习。


    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完成课业,而是疯狂地吸收着所有能触及到的知识。


    明顿学校的考试不同于原世界的高考,学校更注重学生的综合素质发展,不单单是理论方面的考试,云湛再最后的几个月里,将语言类、理工类以及音乐类的学科全部都学完了。


    毕业那天,云湛看到了自己的成绩单,她考到了全校第九。


    夏日的阳光明媚而热烈,毕业典礼的会场人声鼎沸。


    云湛穿着学士服,站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缓步向她走来的人。


    裴颜汐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套裙,长发优雅地挽起,气质沉静而干练,与周围穿着学士服的学生们相比,显得格外成熟瞩目。


    她手里捧着一束包装精致的向日葵,金色的花盘在阳光下灿烂夺目。


    “恭喜了。”


    裴颜汐将花束递到云湛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有祝贺,也有一丝别样的复杂情绪。


    云湛一毕业,她就彻底失去了看到云湛的机会了。


    以后天南地北,从此难以相见。


    裴颜汐又递过来一个牛皮纸包的文件封:“这是你的毕业证。”


    “谢谢。”


    裴颜汐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云湛的学士服上:“如果你想的话,明顿学校可以直接保送你去国内外任何一所知名大学就读。不过……”


    裴颜汐的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不远处的温似雪。


    “你应该……也不会选择出国吧。所以,要不要我帮你申请一下国内最好的大学?”


    云湛接过了花和文件封,对着她微微颔首:“我很需要,谢谢学……不,谢谢校董。”


    云湛知道,裴颜汐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学姐了,她毕业了,她们的身份再次倒退,她裴颜汐是真正执掌这所学校的校董,而她只是这所学校里,众多毕业生的一个。


    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随着身份的转变而不同。


    “校董”这个称呼像一根无形的刺,让裴颜汐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很快恢复了常态,像随口聊天一样,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跟温似雪在一起……怎么样?”


    云湛的目光越过她,语气不咸不淡:“很好,很幸福。”


    这五个字,像是一阵风,吹散了裴颜汐伪装出的所有从容。


    她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澄澈的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唇边挤出一句话:“幸福……就好,好好跟她生活吧,以你的才华,你们会过的不错的。”


    1云湛抱着那束鲜艳的向日葵,拿着象征结束的毕业证,对着裴颜汐又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这一次,云湛用的称呼是“您”。


    “那我先走了。”


    “嗯,回去吧。”裴颜汐点点头。


    云湛走了,裴颜汐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她看着云湛走到了温似雪身边,看着她们相视一笑然后并肩牵着手,汇入喧闹的人潮之中逐渐远去。


    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头。


    裴颜汐的目光追随着她们,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了回来。


    她脸上的那抹微笑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落寞。


    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感觉不来一丝暖意。


    裴颜汐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微痛的太阳穴。


    周围是女孩们的欢声笑语,不远处还有相机快门的咔嚓声,是一片充满了希望与未来的喧嚣,而这一切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她站在那片喧嚣的孤岛上,许久,才从喉间逸出一声极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与自嘲。


    “时明月都选择出国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话音落下,她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笑容里,是尘埃落定的无奈,是输得彻底的释然。


    第126章 婚礼(下)


    毕业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却又在每一个与温似雪相伴的瞬间被无限拉长。


    云湛没有依靠任何人,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能力以及在明顿学校积累的资源,很快在商界崭露头角。


    财富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以她现在的财力足够和温似雪富贵一生,她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保护温似雪一辈子。


    几年以后,当月都的第一场风月到来之时,云湛用自己的积蓄在远离城市喧嚣的一处静谧之地,买下了一座带着宽阔庭院的别墅。


    这里背靠浅山,面临清湖,四季的更迭都能在第一时间。


    周围没什么人,风景倒是不错,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云湛和温似雪可以把四季的美景都收入眼中。


    这里是她为温似雪,也为她们自己选择的家。


    而今天,云湛准备履行自己结婚的承诺,婚礼就在家里办。


    没有繁琐的宾客,没有喧闹的仪式,只有她们彼此。


    云湛亲自将整个家布置了一遍。


    客厅里,温暖的壁炉燃着噼啪作响的火焰,映照着沙发上红色的柔软的羊绒毯,为了办这场婚礼,云湛把地毯的颜色都换了个遍。


    墙壁上没有挂满俗气的“囍”字,取而代之的是她亲手挑选的几幅画,画中是北国的雪山湖泊,是她们上次去旅游的时候拍下来的,在国内请画师画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白玫瑰与百合的香气,那是温似雪最喜欢的味道。


    餐桌上,摆放着一对精致的龙凤红烛,烛身也是专门找人来定制的,雕刻着繁复而古朴的纹样,婚礼虽然简单,但一点都不廉价。


    再往里面看,就是两套款式相近的婚服,那是云湛请知名设计师专门定制的,一套缀着细碎的珍珠,显得温婉雅致,另一套则用银线绣着暗纹,于低调中透着清冷矜贵。


    云湛拿起那件缀着珍珠的婚服,缓步走到温似雪面前,眼底露出笑意。


    “我来帮你。”


    云湛的声音很轻,慢慢走到了温似雪的身后,她伸出手撩开了温似雪脖颈处的碎发,那儿的肌肤光滑细腻,好似羊脂白玉一般。


    “好啊。”


    温似雪含笑点头,顺从地展开双臂。


    云湛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嫁衣。柔软的绸缎滑过温润的肌肤,冰凉的珍珠贴上温热的锁骨,云湛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触碰到温似雪的皮肤,微凉地指尖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当最后一颗纽扣被仔细扣好,云湛退后一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爱人。


    灯光下,温似雪美得如同月光凝成的幻梦,清丽绝伦,又因这身嫁衣平添了几分圣洁与娇羞。


    “很美。”


    云湛由衷地赞叹:“你真的很漂亮,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漂亮。”


    温似雪的脸颊浮上一层薄红,她拿起另一件婚服,走向云湛:“现在,轮到我了。”


    她的动作同样轻柔而专注。


    当她的指尖划过云湛的背脊,为她整理衣领时,云湛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颗为她而跳动的心,正发出擂鼓般的声响。


    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或许并非“我爱你”,而是这般无声的、亲手为对方穿上嫁衣的默契与虔诚。


    当两人都换好婚服,并肩站在穿衣镜前时,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镜中的两个身影,一个清冷如月,一个温婉似水,但却完美地交融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走吧,去喝交杯酒。”云湛主动牵住她的手,两人的裙摆落在地上交融到了一起。


    “嗯。”温似雪仍由她牵着,眼神还在不自觉地看向镜中的婚服。


    夜色渐深,她们牵着手来到餐厅。


    云湛点燃了那对龙凤红烛,橘红色的烛火跳跃着,在她们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将满室的清冷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暧昧。


    桌上,放着一壶温好的合卺酒和两只古朴的酒杯。


    温似雪酒力不好,本来不打算喝酒的,但温似雪坚持要走这个仪式,云湛也只能随着她了。


    云湛执壶,将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温似雪,自己拿起另一杯。


    两人相视一笑,手臂轻轻交错,挽在一起。


    “温似雪。”


    云湛凝视着她的眼睛,烛光在她的瞳仁里跳跃:“从此以后,我们,风雨同舟,甘苦与共。”


    “云湛。”


    温似雪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此生此世,唯你一人。”


    没有更多的誓言,最深的承诺,早已融入了彼此的生命里。


    她们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温润,带着一丝甘甜,顺着喉咙滑入心底,烧起一片滚烫的爱意。


    放下酒杯,温似雪的唇瓣因酒意而愈发显得红润饱满,贝齿皓白,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美得惊心动魄。


    云湛看得有些痴了,一时竟忘了言语。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温似雪却主动地、勇敢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微凉,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却坚定地将云湛的手,引向了自己心跳的位置。


    隔着柔软的婚服,云湛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那颗为她而剧烈跳动的心。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是在对她诉说着最炙热的爱语。


    温似雪抬起眼眸,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水光潋滟,盛满了情意与决然。


    她看着云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今天,我只属于你。”


    这句话,像是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云湛隐忍至今的所有情感。


    理智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决堤,她再也无法克制。


    她低下头,吻上了那双她渴望已久的唇。


    起初的吻是温柔的,带着试探与珍重,像蝴蝶轻颤的翅膀,充满了仪式感。


    但很快,这温柔便被更深沉、更汹涌的爱意所取代。云湛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灵魂交融的渴望,辗转厮磨,攻城略地。


    空气的温度骤然升高,烛火跳动得愈发欢快。


    她们的身影在墙壁上交织、拉长,仿佛融为了一体,云湛拦腰抱起温似雪,一边吻着她,一边凭着记忆,大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唇齿间的喘息、心跳的共鸣,是此刻世间最动听的交响。


    当后背陷入柔软的床榻时,温似雪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哼,云湛俯下身,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急促地呼吸着,凝视着彼此眼中的自己。


    那是一种超越了欲望的最深刻的联结。


    “阿雪……”云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嗯。”温似雪温柔的看着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描摹着她的眉眼:“我爱你,云湛。”


    云湛不再言语,只是用一个更深、更缠绵的吻作为回应。白色的婚服如月光下的潮水般褪去,交叠的身影被柔软的被褥轻轻吞没。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沿,又温柔地为她们拢上了一层圣洁的银纱……


    夜,已经很深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人相偕走了出来。


    她们都换上了舒适的丝质睡袍,云湛的清冷与温似雪的温婉,此刻都多了一份缱绻后的慵懒。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亮,清辉如水银泻地,将整个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月亮。


    温似雪的身上披着一件云湛的外套,长发还有些微湿,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几缕发丝被晚风吹起,拂过她光洁的额头,那双在月下显得愈发清澈的眼眸,美得惊心动魄。


    她们在庭院的躺椅上坐下,静静地依偎着,享受着这无人打扰的静谧。


    许久,温似雪轻轻抓住了云湛的手,十指紧扣。


    “云湛。”温似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感谢的是什么吗?”


    云湛侧过头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问:“是什么?”


    温似雪没有立刻回答。


    她转过头,回望着云湛的眼睛,那目光深邃而真诚,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是有你的存在。”


    “我的前半生”


    温似雪的视线飘向那轮皎洁的明月,陷入了悠长的回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缥缈的怅然:“过得很辛苦。我几乎记不清母亲的模样,只知道她在一个很冷的冬天离开了我。很快,我的父亲也离开了,家里剩下的长辈……他们把所有对生活的不满,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要不停地忍耐,不停地……活下去。后来爷爷奶奶也离开了,把我扔在了大街上。那是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一件被丢掉的垃圾。”


    “在戏园的日子,吃得饱,穿得暖,却依然像一株没有根的浮萍。我努力学习,拼命让自己变得优秀,然后读了明顿学校,当初只是为了向这个世界证明,我不是垃圾,我是有价值的。可午夜梦回,那种被抛弃的孤独感,还是会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这些过往,是温似雪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藏在心底最深的伤疤。


    温似雪感受到了她的心疼,反手回握住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直到……我遇见了你。”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云湛的脸上,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如水般的温柔与庆幸。


    “你毫无征兆的、却又像理所应当一样,忽然闯进了我的世界里。你清冷、强大,却又那么善良。你给了我很多钱,又给了我的那么多爱,在我被刁难时站出来维护我,会记得我所有不经意的喜好。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一种温暖的感觉。”


    温似雪的目光从皎洁的月轮上收回,重新聚焦在云湛的脸上。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却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倒映着过往的沉重与此刻的庆幸。


    “你知道吗,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更像是一场漫长的、没有回音的跋涉,没有人回应我的渴望,没有人爱我。”


    “我曾以为,这就是人生的常态,在孤独中习惯孤独,在黑暗里适应黑暗。我用尽全力去汲取知识,去让自己变得优秀,那就像是在这片无尽的漆黑中,试图用指甲划亮一根潮湿的火柴,只为求得一瞬间微弱的光明,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可那光太短暂,熄灭后的黑暗,反而更显……刺骨。”


    温似雪说着,眼角泛起了一点晶莹的泪光,那不是悲伤,而是极致的幸福与感激。


    “所以,云湛。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能与你度过余生,是我前半生所有苦难,换来的、最珍贵的礼物。”


    话音落下,一滴眼泪终于滑落。云湛抬起手,用指腹为她拭去,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温似雪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此刻这个拥抱。


    原来,她们都是彼此的光。


    在遇到对方之前,她们都在各自的世界里孤独地行走。


    而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她们便成了彼此的救赎,照亮了对方余下的所有岁月。


    月光下,两个相拥的身影,化作了永恒。


    愿明月高悬独照我。


    从此以后,我不再孤单、不再彷徨、不再痛苦、不再麻木。


    第127章 if-裴线(1)


    “云湛,你选择好了吗?”


    “选择好了,我要调查明顿学校的真相。”


    云湛拖着残破的身子,将心脏塞回自己的胸口,眼底闪过疯狂的火焰:“既然明顿学校存在那么多的不堪,那这份丑恶就由我来终结。”


    回到现实世界的一瞬间,云湛看到裴颜汐挡在自己的身前,站在她们对面的是裴家的长辈们。


    裴颜汐发丝凌乱,面颊有些发肿,唇角出溢出了一丝鲜血,额角处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瞳孔有些涣散,显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裴颜汐!你疯了吗?这个地方是外人可以进来的吗?”裴珍厉声呵斥,抬起手的巴掌再次要落下时,云湛猛地将裴颜汐拉了回来。


    “学姐。”


    “云湛!你站到我后面去。”裴颜汐甚至没有回头看云湛,她伸手将云湛挡在身后。


    云湛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应该是自己私自进入地下室的时候,裴家的长辈刚好来了,学姐来不及转移,只能挡在自己面前,不让裴家的人带走自己。


    “裴颜汐!”裴映急了,吼了一声。


    “够了!我说了,她是来协助我进行调查的,我是裴家下一任的继承人,我难道没资格在这里吗?”


    裴颜汐站直了身子,云湛醒了,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裴颜汐抿唇,微微抬起了下颌,俯视着他们,双漂亮的眼眸里没有挑衅,也没有敬畏:“裴家私底下有多少烂账你们不清楚吗?你们有能力去解决吗?自己解决不了,还不允许别人来解决。”


    “我带来的人有非常丰富的调查经验,不比你们强?”裴颜汐极为傲慢地随意侧过身,将云湛隔绝在自己的保护圈内。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他们的心窝子,一群人全都不说话了,因为裴颜汐说的确实是事实,他们都是一群贪生怕死地东西,地下室里很多账务都不敢去解决。


    就跟上次北约帕尔森岛一样,他们只敢让裴颜汐去送死。


    “把门带上,给我滚。”裴颜汐指了指门口,猫咪似地眼睛眯起,慵懒又傲慢。


    “你你个不肖子孙,你居然这么指着你的长辈。”裴珍也急了,指着裴颜汐骂声没停过。


    “那你来解决这些事,包括东南亚的那些事,你能解决,我就不管了。”裴颜汐双手一摊,她在心里暗嘲:没能力还硬装,这群老东西早就该下台了。


    “算你狠!”


    裴家的人丢下一句话,终于还是走了。起初只有裴珍一个人走,后面越来越多的人面带不甘,但也只能跟着他离开,谁都清楚裴颜汐的能力,现在谁都不敢和裴颜汐正面撕破脸皮


    “学姐,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云湛拉住她的手,有些愧疚的垂下头。


    这件事,全都由她而起,她迷晕裴颜汐,私自去了裴家的地下室,若不是学姐挡在她面前,恐怕早就被带走了。


    云湛心里难受,到这种时候了,裴颜汐还是一如既往的袒护他。


    裴颜汐对她越好,云湛就越是愧疚。


    “不是好像,就是给我惹麻烦了,裴家的私人地下室是绝对不许外人进来的,如果被发现了是要被拉去审问的。”裴颜汐看着她,眸光深沉,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却又将手掌搭在了云湛的头顶/


    裴颜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话说的再狠,也都没对云湛下过狠手。


    “对不起”


    “裴家的秘密被你看完了,你既然看到了那些东西,就跟我说说吧,你后续怎么打算。”裴颜汐双手交叠,她站在墙边凝视着云湛,昏暗的灯光落在高挑的身影上,在地面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云湛:“我想跟学姐联手。学姐现在掌管明顿学校,学校内部肯定还有很多蛀虫,不如把他们都清扫出去,让学姐的权力更加牢固。”


    云湛的思维一向慎密,她知道裴颜汐刚刚上任不久,还要受到学校高层的影响,不如借着这些肮脏的事情,把他们全都除掉。


    这样自己也可以完成任务,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空气忽然间安静了下来,走廊里的光线被高大的落地窗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条纹,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裴颜汐思考了一下,最后轻轻点了头:“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确实需要除掉他们来巩固自己。”


    “那,要不然我住进裴家?我的调查能力很强的,还可以去给你当卧底。”云湛的出发点是为了方便交谈,但是裴颜汐的神色却变得微妙起来。


    裴颜汐原本漫不经心倚在墙边的身体缓缓直了起来,她没有立刻回答,深邃的眼眸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圈意味深长的涟漪。


    “住进我家?你准备用什么身份住进我家呢。”


    裴颜汐一步步走近,她双腿修长,红色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哒、哒”声,云湛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冰冷的墙壁抵住了她的后背,退无可退。


    裴颜汐已近在咫尺:“裴家不是谁都能去住的,你要跟我住一起,只有做我的未婚妻,或者干女儿?”


    “啊不能是朋友吗?就借住一段时间。”云湛懵了,脸颊飞速染上红晕,她真的要被裴颜汐的话吓傻了。


    “要深入调查,朋友的身份可不够,你难道想被怀疑?”裴颜汐抿唇一笑,她抬起一只手,骨节分明的五指撑在了云湛耳侧的墙壁上,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与气息之下。


    这个经典的“壁咚”姿势,由裴颜汐做来却不见丝毫轻浮,反而带着一种优雅的侵略性。


    “你选一个吧,是当未婚妻,还是干女儿。”裴颜汐微微倾身,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拂过云湛的脸颊,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一丝慵懒的、像是拖着钩子的喑哑。


    “或者你叫我一声妈妈,我就让你住进去。”


    “你无耻!”云湛咬着下唇骂了一句,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


    学姐什么时候学会占她便宜了


    “我无耻?”裴颜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嗤笑了一声。


    “云湛,你之前在酒店的时候是怎么逗我的?你把房卡塞给我,说要睡我,之后又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在想什么吗?”裴颜汐紧盯着云湛,一步步逼近,她的目光极具侵占性,慢条斯理地从云湛因紧张而轻颤的睫毛,滑到她紧抿的唇瓣,最后才重新锁住她的眼睛。


    “我在想你终于愿意跟我在一起了,结果呢?你放我鸽子!你后面还跟时明月和温似雪不清不楚的,现在我让你叫我一句妈妈,怎么就是欺负你了。”


    裴颜汐显然是真的生气的,她掐住云湛的下巴,那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兴味与玩味,像一只优雅的猎豹在欣赏自己落入陷阱的猎物。


    她本来都做好了失去云湛的准备,但是现在,云湛却主动说要住在她家里来。


    这种天赐良机,她断然不会放过的。


    “你是辜负我。”


    裴颜汐刻意将最后三个字念得极轻极慢,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蛊惑人心的调子。


    云湛哑声了,她无话可说。


    确实,当初是她逗弄裴颜汐的,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就把房卡塞到人家手上之后又去看温似雪。


    她是个混蛋东西。


    “学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你道歉好吗?”


    “光是道歉怎么够?”裴颜汐的指尖从墙壁上移开,转而轻轻勾起云湛的一缕发丝,在指间缠绕把玩,眼神却依旧灼热地盯着她。


    “拿出点诚意来,比如……换个称呼?”


    云湛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她当然明白裴颜汐指的是什么,真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简直比让她去上刀山还难。


    “你叫不叫?”


    最终,愧疚感战胜了羞耻心。


    云湛深吸一口气,她紧紧闭上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因极度的紧张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从喉咙里挤出来时,连声音都是抖的。


    “妈…妈妈…”


    “诶,乖了。”裴颜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所以,你是想做我的干女儿?”


    “都行吧”云湛已经不在乎这个了,连妈都喊出来了,什么身份已经无关紧要了。


    裴颜汐很满意云湛的态度,她垂眸仔细的瞧着云湛发红的脸蛋,扭曲的心里逐渐得到了满足,之前云湛骗她的事情,她要一笔一笔算回来。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谁都懂,云湛已经是她的掌中之物了。


    第128章 if-裴线(2)


    “好了,不逗你了,上去休息吧,晚点我们一起商量事情。”裴颜汐说完,随手撩动了脖颈间的稍显凌乱的长发,她长相极为美艳,撩人而自知。


    女人在云湛身边擦身而过的一瞬,成熟的玫瑰花香从发丝间溢出来,云湛不小心瞧见她脖颈处的薄汗,哪儿的紧致光滑,她的心忽然乱起来。


    等裴颜汐走了以后,云湛崩溃的蹲坐在地上,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


    “她怎么穿什么衣服都那么性感?我已经没办法直视她了”云湛这辈子都没那么羞耻过。


    又是挑逗她,又是半强迫的让她叫妈妈,云湛觉得自己的羞耻心已经被裴颜汐消磨的差不多了。


    “我说,你不觉得裴学姐的身材很好吗?超级nice的那种。”刚刚裴颜汐从云湛身边走过去的时候,21都要流哈喇子了。


    云湛这才回想起了,刚才,学姐上半身穿的西装,下半身穿的包臀裙,性感撩人,云湛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比裴颜汐更有有女人味的美女。


    “你知道就别说啊。”


    这下子,云湛更没有办法直视裴颜汐了。


    晚上


    云湛被裴颜汐喊到了私人书房里。


    裴颜汐应该是刚刚洗完澡,云湛路过二楼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浴室还冒着热气。


    果然,一推开书房,云湛就看到裴颜汐就站在那片朦胧的光影里。


    “来了?喝点酒慢慢聊?”裴颜汐端起酒杯,仰起头,红唇微张抿下了一口酒。


    她身上只随意地罩了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袍,袍子的系带松松垮垮地在腰间,勉强打了一个结,勾勒出惊人的腰臀曲线。


    云湛看着那即将坠在地上的睡袍,结巴住了:“你你的衣服,要掉下来了。”


    “嗯?掉下来不是便宜你吗?”裴颜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迈着婀娜聘婷的步子来到了云湛身边。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云湛看着拿水珠顺着她肌肤的纹理缓缓滑落,最终没入那饱满处的阴影里。


    云湛间听到了自己的吞咽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云湛扭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去看这美人出浴的香艳画面。


    裴颜汐睡袍的V字领口开得恰到好处,雪白细腻的肌肤就那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与睡袍深沉的黑形成了极致的视觉冲击。


    那不是少女式的青涩,而是成熟女性才拥有的、饱满而惊人的弧度。


    裴颜汐轻笑一声,她伸出腿,白皙细腻的脚踝蹭过云湛的小腿:“云小姐,你也是成年人了你之前欺骗我那件事,我们怎么算?”


    云湛被她蹭的有些痒,浑身像被电过一样酥麻,小腿处被蹭过的那片肌肤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触觉。


    “你想怎么算?”云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好好说话不行嘛非要这样挑逗她。


    “签了这份合同,我就原谅你。”裴颜汐退开一步,冷着脸从抽屉里拿了一份合同出来。


    云湛拿起来,看完以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甲方:裴颜汐


    乙方:云湛


    乙方需要协助甲方进行明顿学校的调查,并且满足甲方的生理需求,作为交换,甲方可以为乙方提供一切需要的资源,保护乙方安全


    什么霸王条款!


    “学姐,满足生理需求你是认真的吗?”云湛不敢相信裴颜汐能提出来这种要求,她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这叫自己,怎么答应。


    “云湛,我也是个正常女人,我有需求的。我只喜欢你,这件事情你知道吧。除了你以外,我接受不了别人了,所以只能辛苦一下你了。”裴颜汐说的坦荡,她听起胸膛,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提出的要求而感到羞耻。


    雪山被黑色的丝绸半遮半掩,随着她轻微的呼吸微微起伏,静默中蕴含着将要喷薄而出的力量与欲念。


    “我不答应。”云湛顶着一张大红脸,将合同扔了回去。


    “云湛,我相信,你也是对我感兴趣的,只是不敢承认而已。”裴颜汐眯起双眼,伸出手将云湛拽到了自己身边。


    她太清楚了,云湛就是个闷葫芦,自己要是不主动的话,云湛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来找她。


    她要勾着云湛,看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沉沦,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开始爱上她渴望她


    “我没有你不要自作多情。”云湛矢口否认,她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那你睁开眼睛看我,盯着我看。”裴颜汐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云湛起初是睁开眼的,可慢慢的,脸色却愈发红润,和裴颜汐对视的时间里,她睫毛轻颤,终于忍不住再次别开了视线。


    “你看,你心虚了。”


    裴颜汐危险的眸子眯起来,她的袍子的下摆更短,堪堪遮至大腿中上部。


    云湛一低头,就能看到那双匀称修长的腿,它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裴颜汐说的没错,自己心思确实不再纯粹了,但也没有到那么没羞没躁的地步。


    那并非是骨感的、清瘦的线条,而是充满了力量感与肉感,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跟时明月和温似雪的清瘦不一样,裴颜汐的大腿到纤细的脚踝,构成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弧线,她已然有了成熟的女人韵味。


    “不如现在就让你适应一下合同的内容。”


    “你不是要当我的干女儿吗?”


    裴颜汐的声音低沉下来,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糖衣的命令,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那我现在……”


    她刻意停顿,上前一步,高挑身影瞬间将云湛完全笼罩。


    “……喂你吃点东西?”


    话音落下的瞬间,裴颜汐心一狠,再不给云湛任何反应的时间。


    她伸手,一把揽过云湛纤细的腰肢,稍一用力,就将面前这个女孩整个儿地、毫无反抗之力地压进了冰雪之山中。


    丝滑的睡袍布料与云湛脸颊的肌肤相贴,触感冰凉又滚烫。


    云湛刚想反抗,裴颜汐就大力叩住了她的后脑勺:“给我喝。”


    云湛地脸迫埋进雪山里,雪地附近的松香和玫瑰味十足,鼻尖瞬间被浓郁的花香味彻底侵占,云湛“唰”一下,大脑一片空白了。


    “快点,别逼我骂你。”裴颜汐眸光暗沉,她靠近云湛的耳畔,低声命令,温热的气息拂在云湛的耳廓。


    裴颜汐当惯了上位者,很少有人会抗拒她的命令。


    云湛被憋得没办法了。


    终于,她开始顺从裴颜汐,做了连自己都想不到地事情。


    云湛现在什么事情都想不到了,脑子里只有完成裴颜汐地指令这一个事情。


    最初,那只是一点笨拙而试探性的触碰,像初生的小兽在寻找妈妈的慰藉,带着茫然与被迫的意味。


    但很快,云湛熟悉了地形以后,找到了正确的路径。


    一股异样的感觉毫无预兆地从脑中绽开,瞬间窜遍了裴颜汐的四肢百骸。


    “咳”


    有点疼。


    裴颜汐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本按在云湛脑袋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裴颜汐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是这场游戏绝对的主导。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背叛她引以为傲的理智。


    她微微仰起了头,修长优美的脖颈向后拉伸出一条脆弱而性感的弧线,喉间溢出一声极轻、极压抑的叹息声。


    那声音不似她平日里清冷御姐的声线,而是带上了一丝喑哑的潮湿。


    “够了,可以了”


    裴颜汐闭上了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像蝶翼般不安地颤抖着。


    在剥离了视觉的黑暗中,脑中传来的触感被放大了无数倍。


    云湛踏过雪山,这里很危险,云湛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弹奏,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慌乱。


    那是一种陌生的、几乎让她失控的感觉。


    “给我停下来!”


    她松开了按着云湛的手,转而无力地抓住身旁的沙发扶手,仿佛那是她在汹涌情欲的海洋中唯一的浮木。


    指尖用力到几乎掐进皮质里,才能勉强克制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喘气声。


    裴颜汐自己都没有想到,受不了的居然是自己。


    “裴学姐,你不是喜欢逗我吗?”云湛轻哼一声,带着些孩子气。


    既然这是裴颜汐的命令,那她就“好!好!执!行”喽。


    这一刻,高高在上的裴校董,彻底被原始的羞耻感所击溃。


    “你云湛”


    裴颜汐咬住下唇,眼角处泛起绯红,她不再是那个游刃有余的捕食者,而是一个沉溺于感官盛宴中,眼神迷离的女人。那副被挑逗浸染后的模样,比她任何时候精心营造的性感,都要致命一万倍。


    第129章 if-裴线(3):嘴上叫妈妈,合同上又是情人


    裴颜汐发现自己的腰肢已经不自觉地软了下去,刚才那一瞬,云湛踩过的地方,让她的身体微微弓起。她忍不住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更加深入地带去快乐的源泉。


    这已经不再是单方面的喂养,而是一种本能的、对更极致快乐的渴求。


    裴颜汐抬起绯红的眼眸,她注意到了云湛眼底的露出的得意。


    云湛唇角勾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少女双手交叠包在胸口,看起来有些孩子气,挺可爱的。


    “这样算不算满足你?你还要不要欺负我了?”云湛哼哼唧唧的,这就受不了了,还说什么签合同,也不怕真的签了合同,然后被自己做晕。


    看到这一幕,裴颜汐心里那点羞耻感瞬间被一种哭笑不得的宠溺和暗爽所取代。


    可爱。


    真是……可爱得要命。


    她看着云湛那副懵懂又自得的样子,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


    这个小傻子。


    她大概还以为是自己占了上风,是她征服了自己,所以才这么得意洋洋。


    她根本不知道,从她开口叫“妈妈”的那一刻起,从她踏入这个房间、眼神流露出对自己的迷恋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一步步地、精准地踏入了自己为她设下的、名为“情欲”的温柔圈套。


    她以为是她赢了,殊不知,游戏的规则从始至终都由自己书写的。


    她所品尝到的每一分甜头,都是自己有意无意间的纵容与投喂。


    “好好好,是我输了,签合同吧。我忍不住爽,但也抗拒不了爽以后就辛苦你了。”裴颜汐将合同抵在云湛的腰上,红唇轻抿,她们靠得很近,云湛能闻到裴颜汐发丝之间的女人香。


    这一次,云湛并没有犹豫多久,飞速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21好奇了:“你刚刚不是很抗拒吗?现在怎么那么快就签了。”


    云湛这小子,该不会是尝到了甜头,在学姐的糖衣炮弹下开始屈服了吧?


    学姐牌牛奶果然名不虚传。


    21之前都注意到了,学姐一个就抵得上云湛两个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屈服”云湛说道这里,皱了下眉头,等眉目舒展下来才继续说:“我只是觉得她很好搞定,吸一下都受不了了,更别说别的了。”


    云湛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学姐真的很敏感啊,她只是碰到了学姐的肌肤,就能让她浑身战栗。


    她相信自己在这方面可以随意拿捏裴颜汐,只要不到最后一步,自己就是安全的。


    “这么爽快?”裴颜汐挑了挑美眉,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当然,这方面,我可是很得意的,我刚刚做的好吧。”云湛将合同递给她,现在她们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微妙了。


    嘴巴上叫着妈妈,合同上又是情人,裴颜汐的脊背一阵酥麻,一股背德感刺激着她。


    “这么得意?”


    缓了一会,裴颜汐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却多了一丝事后的沙哑与魅惑:“看来我的‘干女儿’…很喜欢妈妈的招待。”


    “当然,请‘妈妈’以后,也要多加努力,可别像现在一样,嘴巴硬,身子软了’”


    云湛现在觉得,裴颜汐就是个纸老虎,肯定经不住她的折腾。


    合同签完以后,两人终于开始说正事了,裴颜汐从抽屉里拿了另一份文件出来。


    “第一个要调查的就是张元正,他是明顿学校招生办的负责人,这几年没少借着这个身份大肆敛财,他在学校的根基很深,目前我很难把他换掉。”


    书房内没有开主灯,只有一盏复古的台灯在书桌一角投下温暖而专注的橘色光晕。光线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沉夜色。


    裴颜汐就伏在这片唯一的光亮之中,她没有规矩地坐在椅子上,而是选择了一种极为慵懒又不羁的姿态。


    她赤着双足,随意地站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前,上半身则完全向前倾倒,柔软的腰肢弯折出一个惊人的弧度,整个人懒散地趴在桌面上。


    这个姿势,将她身体的曲线以最野性、最不设防的方式彻底展露。


    可偏偏,裴颜汐的注意力又全在文件上,完全不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云湛只敢匆匆看一眼,就急忙收回了视线。


    云湛想把注意力放回文件身上,短暂的专注了一会后,她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出现了裴颜汐的身影。


    学姐身上那件黑色的睡袍,因为她前倾的动作好像要掉下来了一样


    “学姐,你的睡袍真的要掉下来了。”云湛再次出声提醒了,她一张小脸被烧的滚烫,裴颜汐在自己面前,已经跟没穿衣服差不多了


    “哦,好像是这样的,没关系,我们继续看文件。”


    裴颜汐随意拢了一下睡袍,纤细的吊带堪堪挂在圆润的肩头,雪白细腻的背部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睡袍的丝绸主体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滑落,紧紧勾勒出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而后在臀部的位置,又被那饱满挺翘的弧度骤然撑起。


    黑的衣服,白的肌肤,形成了最原始也最致命的视觉冲击。


    刚沐浴过的长发并未吹干,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和背上,几缕调皮的发丝贴着她微红的脸颊与修长的脖颈,平添了几分凌乱而颓靡的美感。


    然而,就是这样一具散发着极致诱惑、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一场风月盛宴的身体,其主人却在做着最煞风景的事情。


    “云湛,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张家,我会假借聊天的机会,来套出一些学校里的事情。”裴颜汐修长的指节拍打在桌面上,性感慵懒的身体姿态,与她脸上严肃认真模样,形成了一种撕裂感极强的反差。


    云湛点点头,她大抵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次日


    云湛睡醒了以后,才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眼底还有一层黑眼圈,昨晚没睡好。


    还说要跟人家合作第一天就睡那么迟,云湛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下了床,穿好衣服以后,云湛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看,裴颜汐给她发了几条短信过来。


    学姐:穿好衣服就下楼来。


    学姐:午饭直接去张家吃。


    云湛推开门,脚步刚踏出门槛,呼吸便猛地一滞。


    只见暮色四合的别墅里,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旁,正倚着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裴颜汐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旗袍,墨色的丝绸紧紧包裹着她成熟曼妙的曲线,从精致的盘扣到高开的裙衩,每一寸都散发着禁欲而又勾人的致命气息。


    她没有看别处,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手臂随意搭在车门上,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渐暗的天色中明灭,烟雾缭绕间,那抹勾起的红唇显得愈发性感撩人。


    云湛心底一热,她咽了咽喉咙,学姐现在就像夜色里的黑猫,优雅、危险,又充满了让人心甘情愿沦陷的魅力。


    “睡醒了?”裴颜汐吐出烟圈,美眸打量着云湛。


    “啊,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


    云湛看到裴颜汐穿了旗袍,自己好像也没时间收拾了,会不会耽搁任务


    “这次很正式吗?我要不要收拾一下。”


    裴颜汐知道云湛指的是什么,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旗袍:“张家也是很传统的世家,跟时家一样”


    时家?


    云湛怔了一瞬,她好像出来以后,就没有和时明月联系过了。


    时明月对她挺好的,她,对不起时明月。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像一根细针扎破了眼前旖旎的氛围。云湛的目光瞬间失焦,原本凝聚在裴颜汐身上的灼热温度骤然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怔忪与迷茫。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一瞬,僵在了原地。


    这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变化,却没能逃过裴颜汐的眼睛。


    “云湛,你在想什么?”


    裴颜汐原本含笑的桃花眼底,那点慵懒的挑逗瞬间凝固,沉了下去,像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一圈冰冷的涟漪。


    她当然知道云湛在想谁,这份不属于她的失神,让裴颜汐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闷闷地堵在胸口。


    “没什么。”云湛摇摇头,她已经选择了调查这些事情了,也就站在了时明月的对立面。


    或许以后,连朋友的做不成了。


    裴颜汐不相信,她的神情依旧冷静。


    她掐灭了指间的香烟,迈开被旗袍包裹着的长腿,径直走到云湛面前,在云湛还没从那片刻的迷茫中完全回过神时,裴颜汐伸出手,微凉的指尖精准地包裹住云湛的手,十指相扣。


    “上车。”


    “学姐,我只是”


    “不许说话,不许想别人。”


    裴颜汐别过头去,她声音听不出情绪,却用行动强势地打断了云湛的所有思绪,拉着她,将她带向那片只属于自己的、由黑色皮革与幽暗香氛构成的私密空间。


    云湛这辈子,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和她在一起,留在这个世界。


    第130章 if-裴线(4):回去,要好好惩.戒你。


    裴颜汐的车子最终停在一座隐于梧桐深处的公馆前。


    张家的宅子并非那种张扬的府邸,而是一栋沉静的青砖小楼,带着鲜明的旧时代风骨。


    建筑本身低调内敛,但在细节处却尽显奢华,云湛下了车,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宅子的二楼露台有精雕细琢白玉护栏,窗户是从南国运来的彩绘玻璃。


    再细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院墙上攀爬的也并非寻常藤蔓,而是一株精心侍弄的紫藤,虽已过花期,但时常都有工人来修剪维护。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却处处是耗费了无数人工与心血的雅致,优雅全都藏在细节里。


    “光是这些玻璃和绿植,都需要花费巨额的金钱来养护。他只是一个招生办的老师,可想而知背地里收过多少黑钱。”云湛站在裴颜汐身侧,侧头过去小声说了一句。


    “对,他家也没有其他人从商,明顿学校现在学生资质下降,有他一半的责任。”


    裴颜汐的脸色愈发阴沉,现在学校是她的地盘,这种毒瘤蛀虫,她是一定要做掉的。


    “那我们怎么办?”云湛说的更小声了,为了方便裴颜汐听到,她便继续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裴颜汐的脖颈,云湛的唇几乎要碰到她耳畔。


    二人走的极近,身边的保镖不小心用余光看到以后,急忙挪开了视线。


    他带着墨镜,终于没忍住又悄悄看了云湛几眼。


    挺其他人说,这个女孩之前在走廊上喊小姐“妈妈”,好像是小姐收养的干女儿可看上去跟小姐年纪差不多大现在身子又贴的那么近。


    刚刚还在车上牵着手,小姐看她的眼神缠绵悱恻,那眼神里的暧昧是假不了的。


    他的后背直冒冷汗,贵圈玩的真乱啊又是干女儿,又是这种关系


    “你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帮我把车看好。”裴颜汐停下脚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板上,冷声道。


    “是的,小姐!”


    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裴颜汐走在前面,身姿被一袭黑色的软缎旗袍勾勒得玲珑有致。


    她步子很缓,高开衩的裙摆下,小腿的线条若隐若现,每一步都摇曳出万种风情,云湛看着,觉得她像从旧画报里走出的美人。


    “乖,跟紧我。”


    裴颜汐并未回头,只是将戴着那只冰种翡翠镯子的手向后伸去。


    腕间一抹凝润的碧色,衬得那皓腕愈发欺霜赛雪,云湛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将自己的手放进了那只微凉的掌心。


    裴颜汐的手指温软修长,轻轻一拢,便将云湛的手包裹住。


    她牵引着云湛,步态依旧婀娜娉婷,而身后的云湛,像个初次踏入浮华世界的女大学生,随便披了件杏色风衣就来了,被裴颜汐牵着,亦步亦趋。


    云湛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闻着她身上清雅的香气,竟生出一种荒唐的迷恋。


    “该死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云湛暗骂自己一句。


    裴颜汐身上那种从容优雅、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成熟韵致,像极了她想象中“母亲”这个词所能包含的一切美好,温柔、成熟,带着令人心安的掌控力。


    这种感觉本该是依赖,却又掺杂着一丝不该有的,少女对极致魅力的向往与心动,这种荒诞的想法让云湛的脸颊悄然发烫,心乱如麻。


    裴颜汐与生俱来的女人味,正在一步步腐蚀她的意志。


    最开始,那句“叫妈妈”只是被云湛当作玩笑话,可当她第一次领略到裴颜汐的魅力时,这句玩笑话便不再单纯。


    “21,我是不是完蛋了我现在对裴颜汐的感情,真的超级复杂”


    “怎么个复杂?”


    “我有点依恋她,应该是说她的人格魅力影响到了我。”云湛痛苦的闭上眼,她像一个孩子一样依赖裴颜汐,又不想真的做她的孩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裴颜汐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没事。”云湛回避了她的视线。


    “你有事,你又躲开我的视线,怎么?我长得很丑,让你看不下去了吗?”裴颜汐微微蹙眉,她穿着高跟鞋,稍微比云湛高一点点。


    女人抬起指腹,轻轻扫过云湛的眼角:“眼睛都红了,还说没事,要是不舒服我就让保镖先送你回去。”


    “我可以先去舒缓一下心情吗,可能待会”


    “去吧,我让小李来接你。”裴颜汐摸了摸她的头:“乖,不舒服就回去,这里我来解决就好。”


    云湛没有直接离开,她想一个人单独行动。


    “喂,你不跟学姐商量一下吗?”21劝了几声,这里是张家的宅子,万一做什么被发现了,让学姐怎么办?


    “这座宅子是张家的私人宅子,没有对外公开的,里面的很多装饰品都是张元正‘买不起’的,所以拍一些照片或许有用处。”


    云湛抬头扭动了眼睛上的螺丝,那是一个微型摄像机。


    这栋公馆比云湛想象的还要大,穿过几道回廊,云湛拍到了很多类似古迹文物的装饰品。


    正当她仰头欣赏一架开得正盛的蔷薇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云湛吓了一跳,回头便看到一个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中年男正死死的盯着她。


    这人胸前别着一枚银质的徽章,应该是这里的管家。


    “我是跟裴小姐一起来的,裴小姐跟你们家住去吃饭了,我出来了一趟,然后没找到回去的路,顺便欣赏一下蔷薇花。”


    云湛冷静下来解释了一番。


    管家上下打量着她,云湛一身简单的学生装扮,与这里格格不入,眼神中的怀疑更甚。


    “裴小姐?”管家冷哼一声:“我在这里二十年,从没见过裴小姐带外人回来。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他便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云湛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云湛冷着脸:“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最好别碰我。”


    二人争执不下时,一阵清脆而有力的“哒、哒”声由远及近,踩在石板路上,步子干净利落,未见其人,先闻其身,云湛知道是裴颜汐来了。


    “她是我带来的。”


    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传来:“把你那只手,给我放开。”


    管家身形一僵,循声望去,只见裴颜汐正站在不远处的月亮门下。


    她不知何时换下旗袍,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丝质长裤与衬衫,踩着尖头高跟鞋,双手环抱在胸前,冰冷的美眸盯着那只攥紧云湛的手,那强大的气场,让管家下意识地就松开了云湛。


    云湛连忙躲到裴颜汐身后。


    管家立刻躬身,态度恭敬了九十度:“裴小姐,我不知道这位是您的客人,是我失职了。”


    也恰在此时,一个温和的男声从主屋方向传来:“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云湛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中式盘扣对襟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这个应该就是张元正了。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气质儒雅。


    张元正看了一眼躲在裴颜汐身后的云湛,又看向裴颜汐:“裴校董,这孩子跟你什么关系?之前没见过。”


    裴颜汐抬手,极为自然地将云湛鬓边的一缕乱发掖到耳后,动作亲昵至极:“我新收养的干女儿。”


    话音落下的瞬间,张元正脸上的温和笑意凝固了一瞬。


    他的目光在裴颜汐美艳的脸上和云湛尚显稚嫩的脸庞间来回打转,那眼神立刻变得微妙而复杂起来。


    在这圈子里,“收养干女儿”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那绝不是简单的善心,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带着别样意味的占有和调教。


    看来传闻不假,裴校董真的喜欢女人。


    他现在要考虑要不要给裴颜汐送几个女人过去了。


    与张元正告别后,那份微妙的客套气氛便在空气中消散了。


    夜色渐浓,司机早已将黑色的宾利停在公馆门口的梧桐树下。


    云湛刚拉开车门,还没来得及坐稳,身后的裴颜汐便跟了进来。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狭小的空间里,裴颜汐身上那股浓郁的玫瑰味瞬间变得极具侵略性。


    不等云湛反应,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猛地揪住了她的衬衫领口,将她整个人向后拽去,后背重重地撞上柔软的真皮座椅。


    “你背着我,私底下调查他?”


    裴颜汐倾身向前,高跟鞋踩在车内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她的脸离云湛极近,近到云湛能看清她长而卷的睫毛在昏暗光线下投下的阴影,呼吸间尽是她身上高级香水与淡淡烟草混合的气息。


    那双漂亮的猫眸此刻没有半点笑意和温柔,只剩下冰冷的打量。


    “你知不知道,在这种地方被抓到,会有什么后果?”


    裴颜汐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耳语:“要是被抓到了,我也保不住你。”


    云湛迎着裴颜汐的目光,毫不示弱:“可我没被抓到,不是吗?所以,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裴颜汐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她松开云湛的领口,转而用指尖轻轻摘下了云湛脸上的金边眼镜。


    她将那副眼镜慢条斯理地戴在自己脸上,镜片后的目光透过薄薄的玻璃,显得愈发深邃难测。


    裴颜汐微微侧头:“没有近视还戴眼镜……装备倒是不少。”


    “鉴于你今天给我惹了麻烦,”裴颜汐的指尖从镜框滑下,轻轻点在云湛的嘴唇上,冰凉的触感让云湛浑身一颤:“回去,需要惩戒一下。”


    “惩.戒”两个字被她咬得又轻又慢,挠在云湛的心尖上,云湛第一次开始害怕起来。


    云湛的心头猛地一跳,喉咙有些发干:“……怎么惩.戒?”


    裴颜汐缓缓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你说呢?”《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