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楚衍诺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会相信表妹会离开他。
他怒不可遏的瞪着楚衍晴,“一定是你，是母亲，把她藏起来了,你快告诉我，表妹到底在哪，只要你告诉我,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衍晴，你快点告诉我。”
楚衍晴知道大哥还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大哥，你快点接受现实吧，表姐她不要你了，她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楚衍晴的话,楚衍诺一个字都不信。
“来人，快点把表姑娘给我带过来,限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他忍着怒火吩咐管家。
他确定表妹就在侯府,一个他不怎么注意的地方。
“多找找我不常去的地方。”
楚衍诺不光吩咐管家带人去找，他自己也去找。
翠竹园里里外外翻了十几遍。
衣柜、花园、柴房等等所有能藏身的地方,他全部找过。
可哪里都没有表妹的影子。
她那么柔弱的一个姑娘，从小到大都靠着他的宠爱生活,怎么可能离开他。
再说，她那么单纯，怎么可能想的到离开。
就算被他抛弃，她也会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求着他不要放手才对。
看见侯夫人和楚衍晴过来，他满心悲愤赶过去，抓住侯夫人的手，苦苦哀求，“娘，你快点告诉我，表妹到底被你们藏哪了，她那么单纯，对我那么依赖，没有我会活不下去。
娘，儿子错了，儿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只求你快点告诉我，她到底在哪，我这就把人接回来。”
侯夫人早已经被他伤透了心。
他此刻的痛苦，不过是恶魔的眼泪。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了解这个儿子。
只要侄女回来，他仍然会瞧不起她，圈禁她。
“衍诺，放手吧，你表妹真的走了。”
楚衍诺说什么都信，楚衍晴指着屋里说：“你自己去看，她所有的珠宝首饰可有一件？全部被她换成银票带走了。
你清醒一点吧。”
楚衍诺还是不信，他发了疯一般冲进卧室，打开唐兮暖放珠宝的箱子。
除了大件，不方便带走的，一件不剩。
所以，他从小疼到大，连一手指头舍不得戳的姑娘，真的离开他了？
这怎么可能！
“我不信，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肯定是你们骗我的，快点告诉我，你们把她藏哪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楚衍晴摆了摆手，青柠很快来到楚衍诺面前，紧张不安地跪下。
“世子爷，新婚夜……表姑娘带着小倩趁着人多，走了……”
楚衍诺怀疑全世界都在欺骗他。
今天是他大婚第四天，也就是说表妹已经离开了四天。
“表妹她……连自理都不能，她怎么可能走的掉。”
他充满怨恨的指着侯夫人和楚衍晴，“一定是你们，帮了她是不是？”
侯夫人只想让他清醒一些，“我们唐家的姑娘，从不是软弱可欺的，是你一直认不清现实。”
“所以你就把她藏起来了，不让我见吗？”
楚衍晴跟他这个疯子实在说不清楚，“大哥，你怎么还不明白，是表姐自己走的，是她主动离开了你，是她不要你了，是你一步一步把她推开的。
是你嫌弃她傻，管不了家。
又怕她生出傻孩子，连孩子都不许她要，一碗又一碗的给她灌避子汤。
你说说哪一件事是人干的。”
楚衍诺已经濒临崩溃，“三妹，我的好妹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点告诉我，她在哪，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没有她，快点告诉我……”
楚衍晴推开他的手，“大哥，表姐一直很聪明，只是你不肯承认，她能从禁卫森严的侯府逃出去，就一定能生活的很好。
我和娘担心不忍心瞒着你，并没问过她的去向。
所以，她现在到底在哪，我们也不知道。”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楚衍诺神情逐渐恍惚，他怀疑自己被人下咒了，否则怎么会逐渐相信表妹会离开他这种无稽之谈。
“来人，给我全城搜捕，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体内气血忽然翻涌，他没忍住，竟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眼里迸火，蹭了下嘴角的鲜血，忽然狂笑起来，他一手养大的姑娘啊，“她怎么敢！”
“衍诺，”关键时刻，侯夫人还是心疼儿子，“快叫府医，快叫府医过来。”
楚衍晴早盼着他后悔这天，可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关心。
“大哥，你还是想开点吧，表姐那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攒够失望，她怎么下得了决心离开，你再生气也无济于事。”
“那你就告诉我，她在哪，我去接她回来。”
楚衍诺使劲握着妹妹的手腕，“你快点告诉我，告诉我，嗯，我的好妹妹，大哥只求你这一件事，告诉我她在哪。”
楚衍晴之所以没问表姐的去处，就是担心自己会有心软的时候，忍不住告诉大哥。
这样倒好，她想说都没办法说出来。
“大哥，我真不知道。”
楚衍诺没等府医。
此刻他对母亲和妹妹充满失望。
这个世上最亲的两个人，竟然联合起来欺骗他。
“来人，把这几天负责看守翠竹园的人全都给我锁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们出来。
谁想到了表姑娘的去处，放谁出来。”
如果说楚衍诺刚开始还抱有一线希望，没准哪个瞬间表妹忽然跑过来抱住他，跟他说，刚才不过是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可一整晚都没见人影，他在翠竹园从天黑坐到天亮，最后一点幻想也逐渐破灭。
小姑娘怎么能如此狠心，竟然一点提醒都没有，忽然从他的世界抽离。
这让他怎么活下去！
端王今天心情甚好，他刚从大牢出来，亲自关照了郑建安。
之后坐着轿子进宫。
和往常繁华的大街不一样，今天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疯狂盘查的侍卫、差役。
正好有一队差役从他轿旁跑过，他命人抓过一个。
“干什么呢？”发现对方是府尹的手下，“怎么，你们府尹丢人了，闹这么大动静。”
那差役认出端王，如实回道：“不是我们府尹丢人，是武安侯府丢人了，现在全程搜捕，已经找两天了。”
差役刚回答完，端王就看见侯府的侍卫从旁边的铺子里跑出来，见人就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端王满脸都是八卦欲，没想到侯府动作这么慢，人都丢五天了才开始找。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飞进宫里，把这个笑话讲给二哥听。
不过他实在好奇楚世子的反应。
“从武安侯府门前多绕几圈。”
端王今天运气极好，一个来回还没绕上，就见楚衍诺骑着高头大马像丧家之犬一般往侯府的方向走。
他命轿夫停下，撩开帘子主动打招呼：“楚世子，这是忙什么呢？”
楚衍诺没心情搭理端王。
他拱了拱手，心不在焉地回道t：“端王安，下官家里还有急事就不叨扰了。”
他甚至都没给端王一个多余的眼神。
端王忍着笑，急急忙忙赶回宫里，“二哥，楚世子疯了。”
周川行想到小姑娘所受到的伤害，“他还好意思疯！”
端王：“要不我给他点教训，别让他活得这么轻松。”
周川行看了一眼勤政殿的方向，自从离开侯府到现在，小姑娘没抱怨过一句，大概是不想报复的，“不用，让他疯去吧。”
第二天上朝，楚衍诺请了病假没来。
有朝臣故意开他玩笑，“楚世子新婚燕尔，肯定累得下不了床了。”
周川行面无表情的听完八卦，开始今天的朝会。
大周朝十几年没开过科举，人才早已断层。
尤其懂算学的，少之又少，再这么下去，以后朝廷发俸禄都要算不明白了。
所以他决定，今年乡试增加一科算学。
早知道朝廷那些老古董不会同意，可他没想到自己才一开口，立刻遭到几个老臣的围殴。
就连左右丞相都不同意，更别说六部尚书。
原因无非几点，算学不重要。
如今乡试临近，有路远的学子已经开始启程，朝廷忽然增加一门学科，增加负担不说，还容易造成恐慌。
好在他兵权在手，又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关键时刻一言堂拍板决定，几个老古董面色不愉，倒也没再坚持。
不过他知道大家心里不服气。
这项政令能够颁布，能不能执行可不一定。
到时候，从上到下一片阳奉阴违，这项政令很快就会成为一纸空文。
这个时候，他特别希望天降几名大才，能帮他一起撑住朝廷这片天。
半个月后，唐兮暖身体好多了。
太医诊断后，不用再每天喝两碗苦药，改成一碗。
周川行出宫的时候特意买些糖果。
今天早早忙完政务过来看她。
唐兮暖刚喝完药，白皙的小脸皱吧在一起，明显很不高兴。
“小倩啊，这药得喝到什么时候，”她伸手递到小倩面前，“你闻闻，我是不是都被淹入味了。”
小倩笑着哄她：“小姐刚沐浴完，全身上下都是香的，哪里有药味。”
唐兮暖才不信，看见周川行进来，把手腕递到他面前，“二郎，你闻闻，是不是中药味？”
小姑娘身上散发着一抹淡淡的馨香。
周川行接触到她的肌肤，难免心猿意马。
他故作淡定道：“香的。”
唐兮暖气咻咻哼了一声，“你们都骗我。”
周川行将刚买的糖果递给她，“尝尝。”
好久没吃到外边的糖了，唐兮暖含进嘴里，满心欢喜，“好甜。”
这时芍药过来汇报工作，“王爷，唐姑娘这几天胖了两斤，饭量也比前一段时间大些。”
周川行从怀里摸出二百两银票，“你们三个有功了。”
芍药激动的两手发抖，刚开始王爷说唐姑娘胖了有赏，她以为王爷只是随口说说。
没想到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
三个大宫女每人能分五六十两，剩下的分给下边的小宫女。
小倩不明所以，眼睁睁的看着芍药拿走二百两银子，背着周川行悄悄问她：“好姐姐，刚才王爷为什么赏你？”
芍药如实回她，“王爷说了，唐姑娘胖了我们都有赏。”
小倩一副才见过世面的样子，啧了两声。
“我家小姐的肉还挺值钱。”
唐兮暖以前经常幻想出府，尤其听表妹出门回来跟她说起听戏、看花灯、踏青怎么怎么有趣，她每次都羡慕极了。
想她逃出侯府半个月还没离开过勤政殿，和关在侯府又有什么区别。
“二郎，”这是她第一次跟周川行开口，担心他不许自己出门，那她大概又得想办法逃走了。
不过太医医术高明，她怎么也得坚持完两个月，把身体调养好。
毕竟她还不想死。”怎么了，”周川行注意到她有话要说。
唐兮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能不能出宫呀？”
周川行一怔，随即笑出了声，“又不是什么大事，想出去随时都可以。”
唐兮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同意我出去？”
“你真同意我出去？”
周川行好笑道：“你是成年人，当然想去哪就去哪。”
和担心的不一样，唐兮暖怀疑这里边是不是有猫腻，“你没骗我？”
周川行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不过我有条件。”
只要能出宫，唐兮暖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快说。”
周川行严肃道：“第一，得带侍卫，我给你配了四名武功高强的婢女，至少要带两个出门。”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唐兮暖毫不犹豫道：“我带，我带，我肯定带。”
周川行把小姑娘打量一遍，“你没怎么出过宫，安全起见，换男装吧。”
换男装也不是大事，唐兮暖一口答应下来，“你给我准备，你让我穿什么就穿什么。”
两个条件如此简单，唐兮暖又问：“还有什么？”
周川行看她满心期待的样子，枯燥的生活终于有了些生机。
“没了，玩够了记得回来就好。”
唐兮暖开心坏了，“那我明天就出去，可以吗？”
她仰头看着周川行，眨了眨乌黑澄澈的大眼睛。
她人长得漂亮，撒娇的时候尤其勾人。
周川行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解下腰上的牌子，“这个给你，以后出行无阻，万一遇到麻烦，你亮出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唐兮暖第一次随心所欲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都透着愉悦的味道。
今天吃过早饭，喝过药，带上小倩以及两名侍卫从皇宫西门出来，直奔都城最繁华的大街。
昨晚激动的半宿没睡。
当然，小倩觉得小姐纯粹是白天睡太多了。
经过太医调理半个月，她现在精神十足，浑身清爽。
一只脚迈出宫门，她忍不住激动，“小倩，我们真的出来了。”
小倩真心为小姐高兴，“是啊小姐，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刚见到摄政王，看他行事霸道嚣张，以为他是个比世子还变态的男人。
甚至一度想劝着小姐离开。
这半个月接触下来，小倩发现自己错了。
王爷人帅心善，对小姐尤其好，是这个世上最值得托付的男人。
小姐能遇到他，她是真心为小姐高兴。
宫门口准备了马车，几人一起坐进去。
唐兮暖撩开轿帘，看什么都新鲜，脸上一直挂着开心的笑容。
“小倩，你说我们今天都做什么？”
小倩也没怎么出过门。
除了之前帮小姐变卖首饰，找工匠打造兵器，她几乎没出来过。
“小姐，你想做什么？”
唐兮暖想做的事情太多，可一下做不了那么多事，才有此一问。
“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我第一次出来呢。”
小倩看向两名侍卫。
摄政王一共给唐兮暖配了四名武功高手，是两对双胞胎姐妹。
她们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相似的发誓，平时接触不多，小倩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你们两个，你是紫苏，你是连翘？”
天杀的，她刚把三名大宫女分清楚。
挨着唐兮暖的姑娘纠正：“我是连翘。”
小倩痛苦道：“你们两个也太像了，这怎么分。”
唐兮暖毫不犹豫道：“这有什么难的，紫苏左边眼睑有颗痣，连翘右脸侧有道浅浅的疤痕。”
小倩顺着小姐的指点仔细观察两个人，还真如小姐所说。
“小姐，你好厉害，这么细微的区别都能发现。”
唐兮暖只看一眼就发现了四人的区别。
她记性好，过目不忘，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事。
“是么，难道不是你太笨。”
小倩不高兴地垮下脸，“小姐，奴婢真的分不出来呢。”
“有痣的是连翘，有疤的是紫苏……”
紫苏和连翘满脸无语地纠正，“小倩姑娘，你说反了。”
小倩：“……不管了，你们两个应该经常出来吧，知不知道哪里好玩，适合我们家小姐去的地方。”
两个人确实经常出来，不过都是蹴鞠、投壶、骑马一类的运动，唐兮暖身子弱，都不适合她玩。
唐兮暖看她俩也没想法，没有一点不开心，“我们随便转转，看到什么好玩就玩什么。”
今年秋天乡试增加了算学。
摄政王令发出去还不到时三天，京城的风气已经变了。
其中花活最多的彩月楼，往常都是豪门公子聚集吟诗弄月的地方。
这两天竟然改了玩法。
还在今天摆下擂台，胜者能拿到一百两纹银。
隔着老远，唐兮暖看见很多人往里挤，肯定里边有热闹，“我们就去那里。”
紫苏担心道：“那t里人多，万一冲撞了姑娘……”
她是姐姐，性子沉稳、心细一些，顾虑也就多一些。
唐兮暖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肯定要玩尽兴。
“不是有你们两个嘛。”
连翘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早盯上彩月楼了，“对啊，有我们两个呢，怕什么。”
紫苏还是担心，“咱们第一次出来，还是尽量往人少地方去。”
唐兮暖疑惑道：“你武功不好吗？”
紫苏倒不是这个意思。
唐兮暖又问连翘，“你呢，武功也不好？”
连翘最骄傲的就是一身好功夫，虽然比姐姐差些。
“别的不敢说，皇宫大内还是能来去自如的。”
唐兮暖心里充满了羡慕，“不知道我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
连翘很喜欢这个性子随和的女主子，大包大揽道：“来得及，姑娘想学，等回去我就教你。”
唐兮暖开心坏了，“等我学会了功夫，就再也不怕任何人了。”
她看向小倩，“你也学。”
小倩可不想舞刀弄枪，“小姐，您还是别难为我了。”
唐兮暖举起扇子敲她额头，“喊我什么！”
小倩急忙捂嘴，“是公子，公子，奴婢忘了。”
两人都是穿男装出来的。
紫苏和连翘倒是女装打扮，不过她们一身紧身衣，腰上还挂着宝剑，一看就很不好惹。
四人很快进了彩月楼。
紫苏紧紧盯着唐兮暖，生怕一不小心把人丢了。
彩月楼今天人满为患。
听说要比出大周朝最聪明的人，哪个青年才俊，世家小姐不好奇，一大早便赶过来凑热闹。
这其中还包括了朝栎公主和楚衍晴。
不过她们到的早，在楼上定了雅座，正好能看清楚楼下的情形。
唐兮暖挤在人群里，又是男装打扮，面对面碰到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更何况，楚衍晴怎么可能相信在这种地方会见到表姐。
是以，一起出现在彩月楼里，双方之间谁也没发现谁。
不过，唐兮暖进门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倒不是她引起来的。
而是她身后紧跟着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头发挽着，人还算精神，只不过面黄肌瘦，仿佛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一般。
他一只脚迈进门槛，立刻惹得周边客人捂鼻。
各个嫌弃的躲开他。
“这是哪来的花子，竟然敢进彩月楼。”
“不想活了，快点滚出去。”
“出去，出去，这是有钱人的销金窟，哪是你这种人能进来的。”
“老板，老板呢，快点把这花子赶出去。”
……
很快有人挤过来，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推着他往外走。
“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他推搡完，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扔到地上，“买个馒头吃去吧。”
“我不吃馒头，我也要参加比试，”褴褛人固执道，满眼都是想参加比试的渴望。
这话把身边的人都逗笑了。
“你？今天可要比出大周朝最聪明的人，以算学为主，你知道算学是什么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算学，他怕是连算盘珠子都不认识。”
“哈哈哈……”
唐兮暖听到动静，回头，正好看见花子被推倒。
她心思单纯，又没怎么接触过外边的世界，眼里没有尊卑贵贱之分。
她十分不解的问推倒花子的人，“他为什么不能进？”
推倒花子之人，是彩月楼的二老板，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副道貌岸然君子模样，眼里却全是对金钱的渴望。
大名没几个人知道，大家都喊他李貔貅。
只进不出的貔貅。
他一双眼睛非常毒辣，飞快的把唐兮暖上下扫一遍，目光很快锁住她腰上的玉牌。
竟然是摄政王的腰牌。
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翻到摄政王那页，飞快比对完毕。
心下大惊，半点都不敢怠慢。
“这位爷，”他特别耐心细致的解释，“咱们这里今天要举办一场聪明人的选拔赛，他一个花子，填饱肚子都难，这种大事就没必要麻烦他了。”
连翘瞧不起他这副踩低捧高的嘴脸，哼道：“公子，别听他瞎说，他就是瞧不起人家，看人家穿的不好，嫌弃人家脏，不想让人家进。”
唐兮暖还算理解李貔貅，“他穿的确实很脏。”
李貔貅正害怕这位公子难为他，就听公子替他说话，高兴的嘴都裂开了。
“爷说的对，他一个人脏就脏了，把其他客人都沾脏熏臭了。”
唐兮暖没处理过这种问题，她思索片刻，吩咐连翘，“你去带那位兄弟换身衣服，再给他买点吃的，然后再带他过来。”
连翘：“……”
李貔貅：“……”
小倩也不理解，“小……公子，这是要花银子的，我们别管了吧。”
唐兮暖满脸懵懂地问连翘，“我们差银子吗？”
连翘一脸懵，“那倒是不差。”
紫苏给她一个眼色，连翘立刻说：“公子，我这就去，等我回来。”
唐兮暖毫不犹豫对李貔貅说：“他们回来前，比赛不许开。”
“放心吧，公子，今天的比赛您说的算，您说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
如今大周朝摄政王说的算。
李貔貅的彩月楼做的大，赚的还都是达官贵人、富豪商贾的钱，早就想接触摄政王了，可惜摄政王从不来这种地方，他巴结不上。
如今有人带着摄政王的玉佩来，他可不得费尽心思。
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摄政王什么人。
长得唇红齿白，极为漂亮。
听说摄政王不近女色，那就是好男色了。
难不成是他的……男宠……
被怀疑养了男宠的摄政王，刚好和端王来到彩月楼门口。
刚才端王进宫，告诉摄政王今天京城有热闹，问他出不出来。
其实端王没想过二哥会跟他出来，毕竟二哥活得像个老古董，什么热闹都不好。
意外的是，二哥迟疑片刻竟然同意了。
之后他才听说唐兮暖今天出宫了。
当时他还有些担心，“二哥，你就不怕小姑娘一去不返！”
他二哥怎么回答的？
对了，他二哥说：“能留住一个人的，从来不是高墙大院，更不是镣铐铁链。”
啧啧，瞧瞧他二哥这觉悟。
他简直无法相信这种话竟然是从他那个一板一眼从来不懂人情世故的二哥嘴中说出来的。
李貔貅刚给唐兮暖找位置坐下。
他本意是想带几个人去楼上的雅间，可唐兮暖想凑热闹，说什么都要留在一楼，他便把最豪华的位置清理出来，请唐兮暖稍坐。
之后他一转身便看见端王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端王他是认识的。
十几年前来了京城，皇上登基后，他作为皇上的亲弟弟，在大周朝都炽手可热。
可他旁边的是什么人？
李貔貅打开小册子，偏偏摄政王那页只有配饰，没有画像。
因为摄政王一年前才回到京城，极少人认识。
世面上还没流传出画像。
不过有端王这尊大佛也是他烧高香了。
急忙跑过去迎客。
“这位爷，屋里请。”
李貔貅一屁股顶开摄政王，咧着嘴角跟端王说话，笑得十分谄媚。
周川行有些无语，他倒也不会跟个市井小民计较。
李貔貅刚怀疑摄政王的男宠来了，端王就来了。
谁都知道两个人是亲兄弟，越发确定刚进屋的小公子就是王爷的男宠。
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要把人伺候好了。
以后这彩月楼的生意还不得更上好几层楼。
周川行抬脚往屋里迈，忽然被端王撞了一下。
他顺着端王的目光看过去。
楚衍诺竟然抱着酒葫芦一副落魄潦倒模样晃荡在大街上。
身后还跟了两个侍卫，一边伸手虚扶着他，一边劝他少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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