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有秦之屿可以亲你?
空气里有一股氤氲不散的橘子香气。
“什么?”秦之屿没经历过比此刻还懵的, 人都傻了,完全是无意识出声。
梁问夏讨厌话说第二遍。
眉心蹙起,红唇微撅, 不耐烦重复:“亲我。”
秦之屿脑子空白一片,还是不敢相信。
这就是传说中的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梁问夏已经醉倒认不出他是谁的程度了?可她前一秒还睁着眼睛叫了他名字, 气鼓鼓地骂他狗东西。
呼吸变得很乱,还没亲她, 却有种已经与她唇舌纠缠的混乱错觉。秦之屿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语气迟疑地重复她的话,“亲你?”
没人知道, 此刻他的心脏跳动得有多疯狂, 一下又一下地击打, 似擂鼓声般亢奋激烈。
“对。”梁问夏又拽他,细白手指将他的衣领攥得更紧。
即使喝醉,也能感知心跳比任何时候都快。
“咚”“咚”“咚”, 心像是要跳出来。
秦之屿想知道她突然发出邀请的原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梁问夏理直气壮。
“总得有个原因不是?”
“没有原因。”
秦之屿能猜出个大概, 说话的同时捏了捏她小脸上的肉,嗓音很低, “今天瞧见你小舅跟南一接吻, 好奇?”
梁问夏心底否认他的话,却又点头“嗯”了声。
“你喝醉了。”秦之屿只给她这一次反悔的机会。
趁人之危不虽道德, 但他不介意做个没素质的强盗。
梁问夏染着醉意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眉间晕着浅淡媚态, 有种说不出的动人。对望几秒后,她红唇轻启,“我知道你是秦之屿。”
她醉了吗?好像醉了, 又好像没醉。她只知道,心底有个地方很难受,很不舒服,急需排解,急需发泄。
“秦之屿可以亲你?”某人听闻内心狂喜,嘴角不自觉上扬,“是只有秦之屿可以亲你吗?”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梁问夏抿紧嘴唇不讲话。
秦之屿一定要知道答案。
微微放低身子,用鼻尖低着她的鼻尖,嗓音蛊惑,“是吗?”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叫我亲你?”
“你是秦之屿。”梁问夏的答案给的很是无厘头。
你是秦之屿,跟只有秦之屿可以。意思一样。
秦之屿当然听得懂。
“亲你哪?”秦之屿伸手将一根贴在她唇上的发丝别在耳后,指尖有意轻抚她细嫩的耳后肌肤。
他在等,也在酝酿。亲她,得做好准备才行。
抽空朝二楼窗台瞧上一眼,确定没有许珩年和赵南一的脑袋才彻底放心。那俩护犊子尤其最护梁问夏的,不管任谁在偷看,今晚他都铁定亲不了眼前的姑娘,还会被揍成猪头。
“你是傻子吗?”梁问夏更加不耐烦,心说狗东西怎么变得跟条傻狗一样,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指着嘴唇的位置,语气十分之理直气壮,“当然是这里。”
不喜欢他磨磨叽叽,讨厌他一直无动于衷,烦死了他的啰里八嗦。她等好久了,没耐心再等下去。
“亲嘴啊?”他扬了下眉,嗓音懒散。
明知故问很爽,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更爽。秦之屿太喜欢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戏码。
他可真的——太喜欢了。
要早知道挨俩巴掌能亲到她,他早把脸伸给她扇了。甭管她扇多少下,扇烂了都行。
酝酿怎么下嘴的几秒钟时间,秦之屿思索过一件事,要不要用手机把她主动让他亲她的话录下来,保留证据。
算了,来不及了。
“你能不能快点?”梁问夏等得快爆炸了,狗东西要再不行动,再不听她的指令,她就自己动手了。
满脸绯红,又一次不满地撅起嘴命令他,“秦之屿,快点……”
梁问夏没说完的话,被秦之屿堵了回去。
不得不承认,做再多的心里准备都没用。
完全没经验,又过度紧张。秦之屿撞下去的时候用力过猛,且没找对位置,牙齿撞到梁问夏的上唇瓣和人中,磕得有点重。
“唔……”梁问夏发出一声呜咽,疼得小脸皱成一张废纸。
心里骂骂咧咧:傻子,笨蛋,狗东西。人怎么可以没用到这种程度?
秦之屿跟傻了一样,撞下去后就一点反应都没有,牙齿一直磕在梁问夏人中,完全没有要撤离的意思,都快疼死她了。
没办法,她又抗疫地“唔”了一声。
听见她那声因为疼痛发出的呜咽,秦之屿骤然紧绷,下意识打算撤离,想察看她的伤势。
不许离开。梁问夏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说。都到这一步了,狗东西敢打退堂鼓,咬死他丫的。
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手臂攀爬而上,用两条细白胳膊圈紧他脖子,用力摁住不许他动。再犹豫缓慢地动了动嘴,一点一点将唇移至正确位置。
又一次在心里骂人:笨死了。
唇瓣真正完全相碰的那一刻,两人均愣住。
时间静止,心跳擂鼓。
两人都睁着眼睛,黑眸近距离对视,从未有过的近距离。手臂和大腿紧紧靠在一起,心跳传达的速度一致。
一个觉得对方笨得要死,亲嘴居然都能亲错位置?
一个觉得对方软得要命,小嘴怎么能比果冻还软?
从没有体会过的,想象不到的,十分混乱的奇怪感觉。
像什么?
好像形容不出来。用什么形容都合适,用什么形容又都不合适。
但……是喜欢的。
本就不稳的呼吸一下变得更加紊乱,彼此气息交错缠绕,体温蒸腾升高。
姑娘的唇瓣柔软謦香,比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要软。秦之屿感觉自己全身都浸在蜜罐儿,沉醉其中不愿离开,只想进一步探索更深处的奥妙。
相接的地方尝试着动了动,尝到甜头就想要更多,唇瓣一点一点磨蹭柔软触感,嘴角碾过唇珠,从上唇边辗转至下唇。轻吮重磨,胡乱探寻,不得章法,心动又混乱。
明明不知该如何进行,不知该怎么继续,动作却又自然得像亲过她很多次一样。呼吸都是她的气息,甘醇醉人的红酒味道在唇舌萦绕,橘子香气将他周身全都包围,滋味太过美妙,一种快要爆炸的眩晕感来袭。
秦之屿现在能回答梁问夏接吻是什么感觉了。
——停不下,想亲到死的感觉。
夏日凌晨的夜晚静谧交加,清风微凉,躲在树上草丛的蝉鸣鸟虫叽喳声不依不饶,路灯下投射出细细碎碎的光影。
青青草地里,有人在接吻。
终于知道亲嘴是什么感觉的梁问夏,在心里认同了姐姐们的话。亲嘴,确实挺好玩儿。
狗东西身上的气息清爽温和,柔软唇瓣带着湿润水意,纤长黑睫晕着温柔,闭着眼磨蹭她嘴唇的表情格外顺眼。
她喜欢这个吻,喜欢这种不可言说的奇妙感觉。
美中不足的是,秦之屿吻技不行。
太用力了,她嘴唇都快被他磨出火。舌头也是,要伸不伸的,每次只刚一碰到她就急忙退回去。畏畏缩缩,胆小如鼠,太差劲了。
亲嘴不伸舌头,还叫亲嘴吗?
这世上就没有梁问夏害怕的事,而好奇心和胆子是她拥有最多的。
微启唇齿,伸出舌头轻舔了下秦之屿的唇峰。只一下就退回去,动作非常迅速。
秦之屿后背僵了下,瞬间欣喜无比。
偷摸在心里骂了脏话:草。
不亏是梁问夏,真tm牛逼。对比之下,他真tm像个怂包。
人姑娘都给出这么明显的信号了,秦之屿自然大了胆子。不再满足于唇瓣的接触摩挲,左手扶在梁问夏脸侧,舌尖滑至唇外,试探着撬开她的牙齿。
没遇到阻碍,很顺利就进去了。
小心翼翼游晃几处,再横冲乱撞扫荡几下。滋味妙不可言。
不经意睁眼,发现她一直睁着双含着丝缕情-欲的水润大眼睛,顿觉好笑。停下进攻的动作,舌头微微撤出,嘴唇贴着她的唇讲话,“闭眼。”
梁问夏不听话,他用指尖摩挲几下她脸颊柔嫩肌肤,柔声把话衔进她唇间,“梁问夏,闭上眼睛。”
“你也没闭。”她要公平,绝对公平。
两人同时闭眼。
秦之屿手指下滑,指尖掐住梁问夏下颌迫使她嘴张开得更大,舌尖探进去,勾住滑软小舌就不再放开。两人气息越来越急,某人也愈发贪心,缠住小舌玩耍许久,又带她进入他的领域,再推回至她的。
来回往复,停不下来。
梁问夏没有拒绝和后退过一次他的进攻,不仅接受,还出奇配合。这让秦之屿更加肆无忌惮地扫荡她整个唇腔,卷着滑腻小舌纠缠厮磨。
急促的呼吸相互交错,黏腻暧昧的啄吻声越发大声。停不下来,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被亲得没力气,身体发软。梁问夏抱着他脖子的手有些挂不住,渐渐往下滑。
秦之屿将她的双手拉下来,掌心相贴,十根手指填满她的指缝,扣紧后摁在她脑袋两侧,身体压得更低感受对方的体温。
“问夏……”他低喃一声,无法诉说的情绪在极速发酵。
梁问夏在黑暗中睁了下眼,恶作剧心思一起,逮着他他舌尖轻咬一口。没过瘾,又重重地咬上一口。
这一口,那一口,接连咬了好几口。
有一下力道没控制住,秦之屿疼得“嘶”了声,舌头从她嘴里退出来。
见人一副干坏事还得意洋洋的模样,没好气地在她唇上啄了下,出声抱怨,“梁问夏,你属狗的?”
“你才是狗。”梁问夏又张嘴咬他下唇瓣。
秦之屿被她的可爱模样逗笑,朝她脸上吹了口气,低声询问:“还咬吗?”
为什么不?
梁问夏彻底放开了来,双手捧着秦之屿的脑袋,逮哪咬哪。将狗东西的嘴唇,鼻尖,耳垂,下巴,唇峰,舌头,到处咬了个遍。
一口又一口,时重时轻的力道,边咬边嘟囔:“咬死你。”
秦之屿没觉得有多疼,反倒像个受虐狂,觉得很爽,巴不得她多咬几口。愉悦蔓延至全身心,预测她下一步要在哪下嘴,就提前送到她面前。
等姑娘玩够了,他才重新继续被中断的吻,“该我了。”
不同于刚才的生涩莽撞,这次是极尽的温柔。
梁问夏感觉自己全身都轻飘飘的,缓慢抬起手,一点一点将手臂慢慢环在上方男生劲瘦的腰上。
她想拥抱她,喜欢他身上热烘烘的气息。
这么浪漫难忘的时刻,秦之屿觉得自己要不说点什么,日后回想起来,铁定会后悔。
犹豫过后,将唇移至她耳边,吮了饱满透红的耳唇,用气音将藏在心底很久的秘密说与她听,“梁问夏,我喜欢你。”
她喝醉了,明早睡醒后还能不能记得他的告白,他都接受。
“我不喜欢你。”梁问夏一秒不带犹豫,答得很快。
秦之屿不管她说什么,自顾自地重复:“我喜欢你。”
“我……”梁问夏的第二句“我不喜欢你”,被秦之屿吃掉了。
温柔不复存在,又回到最开始的急切放肆。
这种事,男生都有无师自通的本事,又有过刚才的一两次短暂经验,秦之屿变得像个老手,手也不老实起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姑娘的脸颊一路下滑,忽略不能触碰的部位,停在裸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腰间,掌心感受细滑软腻的触感。过了一阵儿,指尖在衣摆边缘徘徊不前,想往里探进去,又不太敢。
够了啊!趁人之危也不能过分到这个份上。秦之屿最后还是放弃欲使坏的念头,用更“凶”地吻她来转移注意力。
焦灼的吻在梁问夏就快要被憋死前停下来。她没有接吻经验,不知道怎么换气。
秦之屿退开一点距离,急促的喘息打在她光洁额头,痒意明显。
梁问夏伸手推他,想让他离远一点。无意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深邃眼眸,手顿在那里忘了动作。
狗东西眼里的情动,她瞧得十分清楚。
暗火悄然滋生,压在心底的某种难受也像火山爆发。
“秦之屿。”梁问夏低声呢喃,仰起雪白脖颈追上去张嘴咬住男生的嘴唇。
她咬得很用力,用尽全身力气去咬。
“嘶……”秦之屿吃痛,忍得眉心拧紧。
一直到嘴里出现难闻的血腥味,梁问夏才缓慢松开牙齿。
不够,还是不够。
她又一口咬上狗东西脖侧的软肉,势必要咬下一块儿肉来,才能发泄心底的某种难受情绪。可在牙齿含住温热肌肤的瞬间,没由来的,她的心突然就疼了那么一下,怎么都下不去口。
一下泄了气,躺回草地。
秦之屿用指背擦了擦下唇伤口处的血迹,垂眸发现姑娘眼角有泪珠一样的东西滑落,心脏一缩。
忍着眼眶的酸涩,梁问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沾着一丝血迹的鲜红唇瓣轻启,“秦之屿,我讨厌你。”
下一秒又阖上眼皮,任由眼泪从眼角流至太阳穴再消失在头发里,轻声问了句:“为什么?”
梁问夏醉得不轻,说话东一句西一句,让人没头没脑。
秦之屿听得懂她的“为什么”,她在问他:为什么,要走?
心底一慌,捧着姑娘的脑袋把人抱起来摁进怀中,胡乱吻走她眼角的泪痕,嗓音哑得像沙砾,“梁问夏,不可以讨厌我。”
无意识低声重复:“你不可以讨厌我。”
“对不起。”除了一句没用的道歉,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梁问夏现在听不得从秦之屿嘴里冒出“对不起”三个字,一听就浑身不爽,所有火气聚成一团直往脑门儿冲。
“你道歉也没用。我就是讨厌你,非常讨厌,超级讨厌,无敌讨厌。”她猛地一下将人大力推开,大声喊道:“永远都讨厌你。”
话音刚落,她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你走,现在就消失,以后都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她一直以为……她和秦之屿可以永远都像小时候那样,每天形影不离地待在一块玩。以前,她有过那么多被秦之屿气得要死的时刻,都没有真的讨厌过他。现在,她确是真的讨厌。
梁问夏非常认真地了说了句,清醒时打死都说不出来,尴尬至极的幼稚话,“我要跟你绝交。”
是醉话,也是真心话。
“问夏。”秦之屿跟着站起身,想拉她手却被躲开,手顿在半空,“别这样……”
上一次她气鼓鼓地跟他说“绝交”两个字的画面,还停在记忆很深处。小时候每天都挂在嘴边的话,初中毕业后,她就再也没对他说过。
幼稚是真的,真情实感也是真的。
“不许叫我名字。”梁问夏用手背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泪痕,转身就走。
“你去哪?”秦之屿默默跟上。
梁问夏打开扶在臂膀的爪子,顺带再踹他一脚,恶言恶语道:“关你屁事。”
“很晚了,回房间睡觉好不好?”说话的同时,秦之屿在她面前蹲下身,“我背你?”
醉酒的人本就意识不清,东一句西一嘴地打岔干扰,梁问夏就把前一秒“绝交”那茬儿忘了。
仰着脖颈,鼻孔朝天,傲娇嘟嘴,“那你求我。”
秦之屿没少陪她玩这种幼稚游戏,没犹豫几秒就张嘴了,“我求你。”
“大点声。”梁问夏不是很满意。
“……求你。”
“谁在求我?”
“我。”
“你在求谁。”
秦之屿就差给她跪下了,“你。”
梁问夏没彻底满意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连起来说。”
“我求你。”秦之屿给自己说笑了,左手绕到后背,抓着姑娘的手腕轻扯了下,“上来。”
“这还差不多。”梁问夏笑嘻嘻地趴上去,第一句话就是,“秦小狗,跑起来。”
“跑不了。”秦之屿慢慢地走。
梁问夏不高兴狗东西不听话,张嘴咬他耳垂,伸手揪他耳朵,“快点。”
“小祖宗,你消停一分钟行不行?”秦之屿见识过喝醉的梁问夏有多不讲理多能闹腾人,但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这么能折磨人,“我没比你少喝,这会儿看路都是飘的。”
梁问夏听闻一下就乐了,继而超级嫌弃地“切”了声:“你可真没用。”
被说没用的秦之屿轻笑一声,难得没反驳。
想到刚发生的事,又问背上玩他耳朵的人儿:“梁问夏,你就指着我一个人祸害是吧?”
“我又没祸害别人。”梁问夏红唇一噘。
秦之屿又问:“我很别人有什么不同?”
这话梁问夏听着不舒服,觉得狗东西认为她麻烦他,“可以相同,你可以跟别人一样。”在我这不重要。
“那还是不同吧!”秦之屿勾了勾嘴角,“梁问夏,你想怎么祸害我都行。”
最好是祸害我一辈子。
她又高兴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一路都是梁问夏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问几句,秦之屿应一句。不想惹醉鬼不高兴,怕多说多错。
赵南一和许珩年的房间在三楼,梁问夏和秦之屿的在二楼,秦之屿将人背上二楼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就欲放她下来。
梁问夏有所察觉,手臂和大腿同时收紧,晃了晃两条悬空的小腿,“进去。”
两人打小一块长大一块玩,男女性别意识显现后,避嫌的事有,但不包括不进对方房间。
他进她房间,和她进他房间这事不仅从没避嫌过,还算得上是家常便饭,驾轻就熟。最多有一个流程不同,秦之屿进梁问夏房间前会敲门,梁问夏进秦之屿房间就没这个讲究了,都是直接开门往里闯。
所以这次秦之屿也没多想,摁下门把手推开白色木门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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