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学姐你找了谁啊？是张主任吗？还是其他比较厉害的医生？”宋月华抬起眼睛问道, 连脚步都慢了些。
白清玉侧过头看她，指尖轻轻蹭过她被风吹乱的发顶，语气温软：“是其他医生, 姓李, 她的经验不比张主任少。”
“那就好！那就好！”宋月华一下子松了口气, 喜得眉梢都翘起来，又想起什么, 小声嘀咕起来, “那李医生什么时候答应的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前几天还老担心你睡不着，怕你自己扛着自责……”说着, 她悄悄抬眼瞄了白清玉一眼。
白清玉看着她这副蔫蔫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指尖轻轻蹭过发顶的软毛：“就是今天早上刚定下来的, 本来想等你来了再说，没故意瞒着你。”
“啊？”宋月华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圆了点，随即又垂下眼。
原来白清玉昨天说不定还和自己一样焦灼，根本不是故意不告诉她，自己刚才还偷偷琢磨是不是她忘了, 瞬间更愧疚了。
“那、那你是怎么联系上李医生的呀？她听起来好厉害, 肯定不好约吧？”说着, 她又抬眼, 眼神里满是崇拜，亮晶晶的。
“你知道我和时丽做的那个程序吧？”
宋月华立刻点头，“当然记得！你们那时候天天泡在自习室里, 我给你们带饭，好几次去都看见你们在揉眼睛敲电脑。”
“那个程序卖出去了。”白清玉嘴角微扬，“作为回报，李医生来做手术。”
“哇！学姐你也太厉害了吧！”宋月华听得眼睛都亮了，忍不住抬手鼓掌，“能把程序做得这么好，还能请到这么厉害的医生来给阿姨治病，你也太牛了！”
“也耗了不少时间，改了好多次呢。”白清玉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轻轻拉着她的手，“饿了吧？咱们去吃。”
宋月华点头。
吃完早饭回到病房，白母正好醒着，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
白清玉走过去，给白母掖了掖被角。
说来奇怪，白清玉是个温柔的人，和别人说话都能聊得来，但是在白母面前，却很是沉默，只是用行动来细心照顾白母。
医生之前特意嘱咐，要让白母保持好心情，有助于病情恢复。
白清玉和白母之间又这么沉默，所以活跃气氛的任务就交给了宋月华。
好在宋月华别的不行，逗人开心倒是有一套。
她凑在白母床边，手舞足蹈地讲着日常小事，说校门口新开的早餐摊，煎饼里的薄脆有多脆，豆浆甜得刚好不齁。
讲上周拿逗猫棒逗宋小米，它追着羽毛跑，没留神撞进衣服堆，沾着毛线急得喵叫，拉出来时脸上还挂着线。
明明都是细碎的事，被她眉飞色舞地一说，连带着空气都变得鲜活起来。
白母靠在病床上，指尖轻轻搭在被子上，看着宋月华的模样，嘴角慢慢勾起来。
白清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削苹果，偶尔抬眼看向宋月华，眼底的笑意软得像化开的糖，手里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突然，“吱呀”一声，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白清沅背着书包，一手撑着门把手，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她刚要开口，瞥见屋里安安静静的氛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下意识想把涌到眼眶的湿意压下去。
可等白母偏过头，轻轻叫了声“清沅”，她那点克制瞬间破了功，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大步就冲到病床边，伸手轻轻碰了碰白母的胳膊，声音还有点发颤：“妈，你身体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好多了。”白母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很轻。
宋月华第一次见白母时，她连说话都要喘半天，脸色苍白得像纸，让人忍不住担心能不能撑到手术，可这阵子被白清玉精心照料着，她脸色渐渐有了血色，说话也有力气，精神好的时候还能在走廊里慢慢走两圈。
白清沅却没松口气，转头看向白清玉，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向来敬爱的姐姐用这种语气说话：“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是我不让你姐说的。”白母抢先开口，轻轻捏了捏白清沅的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温柔，“你还没长大，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就行，告诉你了，除了让你在那边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我就算帮不上忙，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强啊！”白清沅嘟着嘴，眼底还带着点没散的委屈，倒总算露出了点同龄人的纯真模样。
白母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书包带子：“好啦好啦，现在知道也不晚。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白清沅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那我以后每天都来陪您说话。”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秦阿姨和一个女生才姗姗来迟。
推开门时，秦阿姨手里拎着果篮和一束向日葵，脸上带着歉意：“哎呀，真对不住，清沅不知道从知道了你病重的消息，我实在拦不住她。”
宋月华抬眼望去，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身边的女生扎着低马尾，发尾有点自然卷，别着个浅粉色发夹，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但线条已经透着少女的柔和。
女生一进门就眼睛亮了亮，快步走到白清沅身后，指尖轻轻捏着白清沅的衣角。
秦阿姨把草莓篮和向日葵放到床头柜上。“没事，清沅早晚都会知道的。”白清玉语气温和，目光扫过秦阿姨略带疲惫的眼底，“您能拦到现在，已经很费心了。”
“小事。”秦阿姨凑到病床边，伸手轻轻碰了碰白母的被子，指尖带着点小心，眼里闪过明显的心疼，“好点了吗？”
“好多了，多亏你这段时间照看着清沅。”白母道。
“咱们多少年朋友了，说这个见外。”秦阿姨笑着摆手，又拉过秦真，轻轻推了她一下，“真真，跟白阿姨问好啊。”
秦真被推到前面，一屋子人的视线落在身上，她往白清沅身后缩了缩，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白清沅的小臂
“别怕。”白清沅低声说道。
秦真这才慢慢探出头，声音带着点少女的细软：“白阿姨，你……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白母笑着说：“好多啦，谢谢真真关心。”
秦阿姨这才转头瞥见站在旁边的宋月华，眼神里带着点好奇：“这姑娘是？”
“这是我的朋友，宋月华。”白清玉侧身指了指宋月华，语气自然。
宋月华赶紧笑着打招呼：“秦阿姨好，真真你好。”
秦真偷偷抬眼，眼神里带着好奇，又赶紧低下头，耳尖悄悄红了，手指还在轻轻绞着衣角。
“好好好，这姑娘看着就讨喜，眉眼特干净。”秦阿姨笑着夸赞，宋月华被说得耳尖发烫，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白清玉看了眼手机时间，顺口问：“秦阿姨，您和真真还没吃午饭吧？”
“没呢。”秦阿姨道：“清沅一大早就说要去医院找你们，我又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去，就说我带她来。”
“那我和月华去楼下给你们带午饭吧。”白清玉伸手牵住宋月华的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您和我妈难得聊聊天，正好多说会儿话。”
“好嘞，那辛苦你们了，路上慢点啊。”秦阿姨应下，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两人刚走出病房，宋月华眼神里藏不住好奇，快走两步跟上白清玉：“清沅平时是和秦阿姨住在一起吗？”
“有时候会。”白清玉道。
“什么叫有时候？”宋月华问。
白清玉：“秦阿姨家就在我们隔壁，小时候妈妈正在住院，我平常又要去赚钱，时常不回家，清沅年纪小，在家不安全，秦阿姨就非常热心地接到她家一起看管了。现在清沅长大了，和秦阿姨的关系还是很好，所以有时候也会去秦阿姨家。”
“哦……原来如此。”宋月华眨了眨眼，还是没忍住追问，“那真真呢？”
“真真小时候胆子就小。”白清玉道：“她们小时候在一起玩，真真总躲在清沅身后，连买棉花糖都要清沅帮她开口。现在长大了也没改多少，身边就跟清沅最亲，旁人多问两句都会脸红。”
“原来是这样。”宋月华总算理清了关系，刚抬起头，就撞进白清玉的目光里。她正望着自己，眼底的笑意像揉了碎光。
“怎么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没有了！”宋月华耳尖悄悄红了，手摆得有点急，心里暗暗嘀咕：糟糕，刚才一门心思想问她的事，会不会问得太多，让她觉得烦了？
“没关系的。”白清玉看着她说：“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诚实地告诉你。”
宋月华抬头看她，白清玉的眼瞳亮得像盛了星光的银河，望进去就像要被裹进温柔里。她盯着看了几秒，突然就愣住了。
白清玉对自己，好好哦。
白清玉忍不住用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手，声音带着点笑意：“回神啦？想吃什么？”
宋月华下意识地说道：“过桥米线！”
“好，我们现在就去。”白清玉道。
两人走在路上，白清玉的手机突然传来接收到消息的声音。
白清沅：姐。
白清沅：能给秦真带碗面吗？不要葱不要香菜不要辣。
“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阿姨那边有情况？”宋月华现在可是紧张的很，害怕在白母手术前发生什么变故。
“别慌，没事。”白清玉给白清沅回了一个“好。”
然后回答宋月华道：“就是清沅特意跟我说真真的忌口，怕我们点错了。”
“哦，那就好。”宋月华长舒一口气，还下意识拍了拍胸口，紧张感散去后，又好奇地凑过来：“那秦真要吃什么呀？”
白清玉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把聊天记录递到她眼前，眼底裹着笑：“你自己看，和某个挑食鬼的口味，简直一模一样。”
宋月华看清那行字，耳尖有点红，梗着脖子狡辩：“我这哪算挑食！”
“是是是，不算挑食。”白清玉收回手机，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手指轻轻搭在她肩头，语气里满是调侃，“我们月华最乖了，什么芹菜、胡萝卜，半点不挑。”
宋月华鼓了鼓腮，把剩下的辩解咽了回去，只好抿着嘴闭嘴不说话。
“那就给你和秦真带一样的吧。”白清玉道。
“好。”宋月华道。
去米线店要过个十字路口，两人走到斑马线前时，红灯还剩几秒。风卷着路边的树叶扫过脚踝，带着点冬天的凉意，远处车流声嗡嗡地飘过来。
等绿灯亮起，宋月华脚步刚迈出去半分，就瞥见一辆黑色迈巴赫从右侧路口驶来。
它车速不算快，正巧停在白清玉她们经过的地方。
宋月华的瞳孔猛地放大，手指下意识攥紧了白清玉的手腕，指尖都有点发凉。脑海里瞬间闪过原书里的画面。
宋月岚就是开着这样一辆黑色迈巴赫，多次强行把白清玉掠走。
白清玉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头看了眼被攥得发紧的手腕，又抬眼望向那辆迈巴赫，声音放软：“月华？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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