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我夫郎是娇纵美人花 > 第42章【END】
    第42章 一生所求莫……


    在这个京城不管什么动静都能跟衛霄扯上关系的节骨眼上, 皇宫出了一件大事。


    新君在處理政务后去御花园散心,看湖里荷花开得正艳,一时兴起命人乘船游览, 却一时不察,失足掉入湖中。皇家暗衛当机立断将人捞起,新君幸而没有呛水, 但依旧昏迷不醒, 太医来了也束手无策。


    衛霄和丞相代为把持朝政。


    立刻有人站出来说, 是衛霄控制不住舆论,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新君下毒,好自己登位。


    乱象滋生,暴乱即将一触即发时, 却又出现了怪事。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布政史接连上报,说在天空中看到异象, 云层翻滚,似有藏龙。紧接着兴修土木的农民在寺庙、道观附近发掘出了流光溢彩,纹路特别的巨石。


    巨石运到京中, 惊奇地发现,这四块奇怪的石头竟然可以毫无缝隙地拼合成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


    只是有一项是特别的,那金龙的后爪明显残缺,缺了一根脚趾。


    金龙身上的纹路也大有深意, 摘星司仔细研究后发现那竟然是前朝已经弃用的晦涩文字。好在摘星使博文多识,能够识别这种文字, 潜心整理一个月,使文字成集。


    集上按照周易八卦排列象序,以天干地支相配, 记载了大梁朝前五百年,以及后两百年之事。经专人核对,前五百年的部分均和史书、几段野史对得上。


    至于那后两百年的预言,是这么写的:“煌煌真龙,降世临雍。世浊難载,自戕其胫。玉璜同堕,佐运惟恭。鼎成则愈,天下景从。”


    大概意思便是:真龙降临凡世拯救苍生,但天下浊气正盛,真龙便自断一腿。一块玉璜一同坠落人间,其使命便是令真龙归位,辅佐真龙。当大业成就、地位稳固时,真龙腿伤便会痊愈,天下万民都将归顺。


    书上还写了玉璜降临人间的方位,摘星司测算多天,终于算出了西南方向的澧家寨。


    启世圣书传到民间的第二日,新君便悠悠转醒,残废多年的腿伤顷刻间痊愈,当场就能下地行走,来去自如。


    自此,不管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的人,都不得不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对新君心悦诚服。还有人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挥墨赞颂起新君和卫霄起来,全然忘了当初是谁将其骂了个狗血喷头。


    卫霄在将军府的书房里捧着这本文集嘴角一抽一抽的:“这是沈鵲翎编的?可真会胡说八道,给老子编成硬邦邦的石头了!”


    “说你是下凡的仙君还不好?”段楓玥捧着碗熱乎的羊奶进来了,捧到卫霄面前说,“给如意熱的,他剩了不少,你喝吧。”


    卫霄现在就这个待遇。


    什么如意吃了一半的糕点啊,喝剩下的肉粥啊,段楓玥全给他端来了。说是自己親手做的,扔了可惜。


    段楓玥给小孩做的食物都挺甜的。想当初卫霄在澧家寨是喝酒吃肉的,现在整日吃这些,有点水土不服。他看见就反胃。


    但段楓玥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动作慢点还要唤“夫君……”,弄得卫霄骑虎難下,浑身受不了。干脆长臂一伸,把人捞到懷里,狠狠啃一口道:“你喂我。”


    朝政稳定后,新君大赦天下,追赠悼念自大梁国建国起已逝的有功之臣及其眷属。国公府崔烈风赫然在列,其名之后,是国公府老夫人、长子崔容疆、次子崔瑾年,以及嫡长孙段枫玥。


    有了新君认证,就算有人看见段枫玥的脸,认出他来,也不敢指认他的身份,不然就是挑真龙天子的错處。


    他總算可以不戴面纱,痛痛快快地出门。第一件事就是给如意请启蒙的夫子,他在家捧着名单挑了许久,才选定这位姓张的夫子。


    有奖就有罚,新君还清算了一波瑞王残党,其中就包括段玉成。他按照当初对卫霄许下的承诺,将段玉成连同他的外室和外室子一起关进了诏狱,由卫霄全权负责提审。


    “阿爹,阿爹……”如意坐在床上,不停地抓段枫玥给他做的口水巾,挥舞着小手,嘴邊还残留着食物残渣。


    “哎,别找你阿爹了,他都没空搭理我。”卫霄把最后一勺米糊给他喂好,擦擦嘴给这小孩抱起来,皱眉道,“怎么还不会叫阿父?来,跟我学,阿——父——”


    如意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根本没听他说话,一个小手按着卫霄的胸肌,一手扒拉着领口。卫霄眼皮一跳,赶紧按住他的手:“我可不是你阿爹,我没奶。”


    说完他又回想起昨天晚上和段枫玥厮混的场景,补了句:“你阿爹现在也没奶。”


    伺候完了小的,卫霄听说段枫玥还窝在书房里研究给如意挑伴读的事儿,讓厨房备了一食盒的菜,拎进去在桌上摆开,一邊布菜一邊说:“别看了,过来吃饭,饿瘦了多不好。”


    段枫玥放下手里的名单,和桌上的《千字文》放在一起。当初他开蒙时,就是阿爹抱着他,一句一句地念千字文,他也打算给如意这样做。


    依依不舍地坐到桌邊,段枫玥瞅了眼菜色,不太高兴:“不想吃。”


    做的有一半是药膳。卫霄寻思段枫玥最近为如意的事儿操心不少,头发尖都干燥了,也没时间像以前一样打理,直心疼,特意讓厨房做了调养身体的。


    “没那么難吃,来,就吃一口,尝尝味道。”卫霄随口安慰道,把段枫玥拉到腿上,给他盛了碗人参鸡汤,黄汤里飘着枸杞。


    他用勺子舀起汤,往段枫玥嘴边送去,哄小孩似的哄,语气比哄如意吃饭时还要温柔。


    只要吃一口就好了,接下来忽悠忽悠就能吃完了。


    卫霄在骗段枫玥吃饭这事上有十足的经验,满意地看着段枫玥吞下一口鸡汤。


    他又夹起一筷子鸡肉,剛要给段枫玥送进嘴里,就听外边门响了,赵轩站在外屋禀报:“将军,诏狱有情况。”


    八成是段玉成。


    卫霄的手顿了顿,他还没告诉段枫玥。看了眼段枫玥单纯的双眼,他恢复了喂饭的动作,道:“说。”


    赵轩干净利落道:“段玉成受不了饥饿,在牢中闹着要见夫人。这是供词。”


    段枫玥自听到段玉成的瞬间,神色就不对了。


    卫霄松开他,从赵轩手里拿了供词,打眼一扫。


    段枫玥立刻凑过来,脑袋挤着卫霄的脸,看那张纸:“他写什么了?”


    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屁话。


    卫霄心里冷哼,但还是把纸给了段枫玥。


    段玉成的供词上字字泣血,将自己从头到尾批判了个遍:


    “枫玥,这一切都是父親的错。是父親太愚蠢,看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当初入赘国公府,你阿爹處处为我好,为我打点,可我却听信他人谗言,将他为我做的一切视作羞辱,嫌他管得宽,闷闷不乐出去吃酒,醉倒巷中,天寒地冻的,被一个商户哥儿捡了回去。那哥儿知道我是官员,想要攀附,对我嘘寒问暖,用尽计谋,我那时天天与你阿爹吵架,实在太伤心了,否则不会犯下大错。”


    “当初把你送到澧家寨,也没有害你的心思,只是走了一招险棋。你知道的,先帝、瑞王……各个势力都在找你,我只能把你送到那种偏僻的地方藏起来。父親都是有苦衷的。”


    ……


    往后还有更多的长篇大论,均是在诉说自己是多么无辜,多么被动,是如何一步步走向错误之路的。可是他的心是好的,他从来没有想害过段枫玥。


    虎毒不食子啊!


    他是他的生身之父,又怎么会真的害他呢?


    他恳请段枫玥看在血缘关系上饶他一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能放过他,讓段枫玥不高兴的外室和外室子随他处置。


    段枫玥看到这些文字气得脸都红了,啪地一声把纸甩到桌上,头扭向另一边,胸膛起起伏伏,呼哧呼哧地喘气。


    卫霄皱着眉抢过来,赶紧低头一扫,这一眼就给他气不行了,嚷嚷道:“说的什么屁话!你信嗎?”


    段枫玥手指都掐白了,胸中气愤之情在看到卫霄担忧的面庞时松开一个口,眼睛骤然就湿润了。他红着眼瓮声瓮气道:“我哪那么傻?”


    “你就是傻!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卫霄把段枫玥搂过来,大手捧着他的脸,恨铁不成钢道,“这种人你哭什么!真是……除了我的话,谁的话也不能这么傻乎乎的信,听见了嗎?”


    “我知道你对我好,才信你的话的。”段枫玥把脸埋在他胸前,小声道:“我只是在哭阿爹,他怎么千选万选了个这么东西呢?死到临头还不肯真正忏悔,只会用花言巧语开脱。”


    “你说阿爹的死,会不会也……”


    当时他和祖母都不在国公府里,只有段玉成在。明明走之前阿爹还是风寒,等要回来时就病重去世了。很难不懷疑是段玉成做了手脚。


    “……”卫霄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说才好。


    他也有过这个疑虑,在段玉成剛落到他的手里,就严刑拷打审问了一番。段玉成贪生怕死,很快供出实情。


    崔瑾年的死,和他有关,也和他无关。


    那时崔瑾年剛刚找到崔容疆的消息,迅速派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去寻兄长的踪迹。段玉成见夫郎總是和侍卫在书房关起门来私会,火冒三丈,喝了酒后冲进书房跟崔瑾年大吵一架。


    崔瑾年急火攻心,病情恶化。


    段玉成被吓坏了,悉心照顾,但还是无力回天。最后时分,崔瑾年难得温柔地拉着他的手,却说的全都是段枫玥:“照顾好我的玥哥儿,他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


    段枫玥听后沉默良久,卫霄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你想怎么处置他?”


    这是段枫玥的事,必须要段枫玥自己决定。他再如何心疼他,为他抱不平,都不能替他做这个主。


    儿时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段玉成对他不如其他父亲那样上心,看到侍卫叔叔教他鞭子会勃然大怒了。


    他以为自己太娇纵,以为段玉成政务太繁忙,以为……各种各样的以为,却都没想到这里。


    原来段玉成懷疑他的身世。


    “呵。”段枫玥笑了声,声音充满讽刺,他闭了闭眼,把脸放到卫霄粗糙的手心里蹭了蹭,声音缓慢,好像一把凌迟人命的刀。


    他说:“卫霄,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枫玥,别哭……”卫霄心里堵得慌,他按段枫玥发红的眼皮。


    段枫玥真的没哭,他的眼泪不该为不愛他的人流。他轻笑了声,抵上卫霄的额头:“嗯,我不哭。”


    他知道卫霄愛他就够了。


    不需要别的。


    武安一年年底,瑞王反党一派被流放北疆大漠。


    “这鬼地方真热!”押送犯人的官差坐在桌前,饮下一碗凉茶,面前一桌酒肉好菜。


    大快朵颐后,他冲门口努了努嘴。那几个犯人半死不活地蹲在沙地上,满面黄土,骨瘦如柴,皮肤被晒得干裂,仿佛下一秒就要缺水而死。


    “麻煩。”对面的官差叹了口气,不耐煩地从桌上抓起一盘馒头,跟喂狗似的往地上一扔,“吃吧。”


    几个面目全非,不似人样的犯人眼睛里闪着绿光,像野兽一样扑食争抢。


    两个月后,京城收到消息。


    段玉成在争抢食物的过程中,被同行的犯人打死了,死相凄惨,尸体还被饥饿的流民咬下几块肉。


    他的外室和外室子不知是否还活着,即使侥幸能保住一条命,到达终点,也活活脱了一层皮。再往后,要么运气好一点,成为开垦荒地,靠天吃饭的农民,要么倒霉至极,给披甲人为奴为婢。


    近来新君总是宣卫霄进宫,要么和卫霄讨论些国事,要么和卫霄赏花饮酒。


    卫霄煩不胜烦,他是那个醉心权术的人吗?还有这赏花,跟皇上一个男人赏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放两盆花在家里搂着他媳妇花前月下呢。


    忍了几回,他终于忍不住了,直言不讳道:“皇上,你要干嘛?没事不要叫我,我还想和我媳妇要个小的呢。”


    “上回他怀孕我就在边关给你打江山,好不容易没什么事儿了,你老是叫我干啥!沈鵲翎就不说了,就我那军营,人才没给你培养吗?个个都是将才的料,你找他们商量国事啊!”


    卫霄的牢骚发到了天上去。


    “鹊翎最近忙着教他家新任的帐房先生算账呢。”皇上浅浅勾唇道。


    “不会算账当什么帐房先生……”卫霄嘀咕着,突然嘶一声,明白那帐房先生是谁了。


    清算瑞王一派时,沈鹊翎特意来了诏狱,将傅良要了过去。许久不见,傅良性格大变,以前是个脑子单纯的一根筋,少言少语,现在更是个阴沉的闷葫芦,整日臭着一张脸。


    恐怕现在正跟在沈鹊翎屁股后面,让往东也不敢往西呢。


    沈鹊翎是皇上母家的表弟,颇有经商天赋,在表哥登位后,越做越大,现在已经到了大梁第一皇商的程度。裴益见他赚钱,非要入伙,他跟卫霄这么说,“要给小怜儿攒点养老钱。”


    皇上又聊了两句有的没的,突然话锋一转道:“我记得愛卿在澧家寨没有别的亲人了?”


    卫霄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皱眉道:“是。”


    “我这儿有个小宫女,秀外慧中,貌美贤惠,聪明体贴……”皇上慢悠悠道,意有所指。


    卫霄立刻警铃大作,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立刻跑了:“什么意思?不行!我不要!我要是收了,不对,我要是看一眼,我媳妇都能拿着鞭子把我从府里打到街上!打完我他还要哭,我还得哄。皇上,这个真不行!”


    “……”皇上抽了抽嘴角,温声道:“我是说,你可能缺个妹妹。”


    紧接着他又咳了一声,欲盖弥彰道:“而卫家,缺一位皇后。”


    卫霄这下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原来是给自己的心上人寻个名正言顺的出身,好配得上这母仪天下的位置。


    可这么做……卫霄重重地“嘖”了声。


    “爱卿……”皇上知他为何犹豫,刚要开口,就听卫霄皱着眉头来了句“也行吧。”


    “我可等着吃你的婚宴啊!”撂下这么一句,卫霄迫不及待起身,飞也似的跑了。


    段枫玥说今天亲自下厨,他再不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武安二年,骠骑大将军卫霄将远在家乡的表妹接到京中,那表妹从小被教书先生教养,通达诗书、兰芷蕙心,皇上于赏花宴上一见钟情,次月摘星司卜筮,皇太后下旨纳采,聘卫家女为皇后。


    合卺宴后,紫禁城举办盛大的庆贺筵宴,该宴分为皇帝大臣参与的前朝宴和皇太后主导,各臣子家眷出席的后宫宴。


    临近宫门时,卫霄拽着段枫玥依依不舍:“怎么办个宴会还分开呢?你们京城人总是弄些没用的繁文缛节!”


    “忍一会就结束了。”段枫玥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如意,瞅着卫霄笑。万事太平后,卫霄很是黏他。


    他今天特意打扮过,点了些许唇脂,显得气色红润,眉目更是艳丽,像一簇水中盛开的红莲。怀中的如意穿的虎头鞋,虎头帽,圆乎乎的小脸像红柿子,简直就是个年画娃娃。


    卫霄越看越喜欢,毛病犯了,腆着脸就往前凑:“亲一口,亲一口我再走。”


    “不行,被人看见。”段枫玥躲他,却因为抱着孩子不好挪动,被卫霄按着在原地。


    “没事儿,来得早,没人看。”卫霄急匆匆地说了句,迫不及待地压上来,湿润火热的嘴唇一下一下啄吻着段枫玥的嘴角和下巴。


    他长得高,把段枫玥的视线隔绝了,几乎看不到外面的光景,因此没推拒。


    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段枫玥感觉卫霄好像要咬他了,急匆匆推了一把,没想到这一动,怀里的如意圆溜溜的黑眼睛睁开了。


    如意眨巴着眼:“……?”


    “忘了你了……嘖,小孩不能看这个。”卫霄喘着气,很快低沉着声音骂了句什么,如意眼前一暗,视线就被父亲的大掌遮住了。


    抱着他的阿爹好像身体往前倾了一下,紧接着唇齿交缠的啧啧声传来。


    皇上因为大婚很是高兴,上前敬酒露脸的大臣实在多,温热清香酒液也实在甘甜,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没想到宴会刚进行到后半程,就醉醺醺的撑不住了。


    卫霄让童易把局面稳住后,亲自把皇上抗进了房间,扔在床上。


    皇上面色红润,平时温润淡雅的一个人,今日却热情无比,嘴里不停地说着话,反正卫霄是一句也没听清。冲着皇上叹了口气,叫道:“陛下,陛下?陛下!”


    皇上靠在床上,被卫霄这音量不小的嗓子震出了几分清醒。他勉强撑起身子,朝卫霄眼神迷离地看过来:“爱卿有何事?”


    卫霄也不知道他这状态能不能听清话,不放心地给他比了好几个数让他猜,都猜对了才松了一口气,眉头舒展开。


    他从怀里掏出个手心大小的灰褐色石头,是老虎的形状,正是足以号令全国将士,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虎符。卫霄把虎符塞进皇上的手里,道:“这玩意儿呢,还是给您吧。我那有个假的,平常人也看不出真假,够用了。”


    “……”皇上看着手里的东西,总算挤出几分清明,但还是大舌头,问道,“爱卿可是功成名就了,要卸任归田?朕、朕和先帝不同,不会做出让我大梁国功臣心寒之事!爱卿莫要因此烦扰!”


    什么玩意儿?


    卫霄眉头一皱,啧了声:“陛下你别瞎说。我哪是那个意思?你赶我走我都不走。我那媳妇身娇体贵养尊处优惯了,又给我生了个从小身体就弱的金疙瘩,我哪儿能带着他俩再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吃沙子去?”


    “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等我家如意长大了,您随便给他个官职带身边让他不吃苦就行了。”


    还有那军营,卫霄也提携了几个看着不错的新人,都是将帅之才,等他老了能接他的班,给皇帝、给江山社稷效力。


    皇上让卫家出一位皇后,本是好心和信任。可这独一份的重视,背后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毕竟以卫霄现在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家中再出一位皇后,那势力之大,几乎可以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国公府和管重山的教训还在眼前,哪怕皇上真的如他所说那般高风亮节,可难保人心易变。一年、两年……三十年。谁又能抵得过衰老带来的恐慌呢?


    所以,他手里的权力持续到他死就行了。


    过犹不及。


    “阿爹,亮亮。”如意抓着段枫玥的袖子,指着树枝上挂着的花灯,眼睛充满好奇,奶声奶气地说。


    段枫玥坐在凉亭里,他嫌宴会太闹了,那群夫人正君围着他打听卫霄的事儿,估计是想攀关系,简直烦不胜烦,于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抱着如意出来透气了。


    “如意喜欢花灯吗?阿爹回去给你做一个。”如意刚会走没多久,站不稳,段枫玥担心他摔着,弯腰想要把他抱起来。


    嗒。


    段枫玥动作一顿,有个小石子砸在了他后腰上,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嗒嗒。


    又两个石子儿飞过来,这回没打在他身上,直接砸到脚边。


    “什么人这么……”放肆?段枫玥不悦回头,声音却一下停了,眸光被灯光映着,变得讶异又柔软。


    卫霄拎着一壶酒,坐在树上,仰头豪饮,酒液从下巴流下来,眉目间均是潇洒的匪气,段枫玥很久没从他脸上见过这般轻松的色彩了。


    “怎么,不想看见你男人?我可是抛下一国之君来找你的。”卫霄擦擦嘴,挑着眉看着如水月色中的段枫玥,明艳绝色的一张脸,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他都很熟悉,全都沾染了他的气味,还领着给他生的小崽。


    一生所求莫过于此。


    卫霄利落地跳下树枝,把酒壶挂在腰上,手上的土拍干净,把嘀咕着“我后背又没长眼,哪知道你是谁”的段枫玥揽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大口。


    段枫玥拉着他的袖子,很习惯地抬着下巴哼哼唧唧地凑上来,正当卫霄心痒难耐想要继续深入时——


    突然“砰”的一声!


    “哇——”紧接着传来如意大哭的声音。


    卫霄和段枫玥立马回头去看,只见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挂着花灯的树下,扑通一下摔了个大屁墩,举着脏兮兮的小手哭得脸都红了:“疼……”


    “……”卫霄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咬牙切齿地冲上去单手把他捞起来,蹲在地上拍屁股上的土,“我的祖宗!”


    ——全文完——《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