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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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圆跟同事换了班，坐当晚的飞机，马不停蹄地赶去剧组。
下了飞机，手机调回正常模式，几个未接来电进来。她先看微信消息。
小超：沈姐？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阳哥没事，刚跟他去医院检查了。
叶初阳没发信息给她，电话也没回。她觉得不太对，在机场叫了出租车。走得急，行李都没带，人钻进车子，脑子还是恍惚的。
之前给叶初阳寄过东西，沈清圆把地址找出来，给了司机。
后半夜，天还黑着，简直没有一丝要亮的意思。
赶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沈清圆觉得自己灰头土脸，头发也是油的。她在电梯里用手指整理了下头发。
然后她给小超打电话，说自己到酒店了-
门打开，沈清圆轻手轻脚进门。
小超低声：“沈姐，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她跟小超招招手：“他呢？”语声有点沙哑。
没受伤的说辞，她不信，觉得小超在骗她，或者可能在叶初阳的授意下骗她。
必须亲眼看见他好好的才行！
小超努努嘴，转头一指客厅。
客厅是典型的行政套间格局：L型沙发陷在晨光里，茶几上散着药盒和冰袋，迷你吧台空着，只有半杯凉透的水。再往里，一扇虚掩的门后是卧室。
“阳哥还没醒，剧组放他一天假。”小超犹豫，“要不……我去叫他？”
“别。”她摇头，目光锁在那扇门上，“让他睡。”
小超欲言又止：“那我给你开个房？”
“不用。”她脱了鞋，蜷进沙发，“我就在这儿等。”
离他近一点，心才能落回原位。
小超挠头苦笑：“阳哥醒了非骂我不可……”
“我会护着你。”沈清圆闭上眼，嘴角终于弯了弯-
七点多，叶初阳的生物钟准时唤醒他。
他扶着腰起身，脚步还有些虚，走向洗手间时，忽然顿住。
客厅沙发上蜷着一个人。
发尾乱糟糟搭在颈窝，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整个人绷着，像随时会惊醒。
他怔在原地，喉结滚了滚——她连夜飞来，却连叫醒他都不肯。
心口又酸又烫，几乎要裂开。
他俯下身，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不敢碰。
可她还是醒了，睫毛颤了颤，一把攥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叶初阳……”她声音沙哑得不成调，“你到底伤哪儿了？”
她眼圈是红的，眼下发青，整个人疲惫已极，眼睛却异常亮，警觉，努着劲。
她从沙发上快速爬起来，从头到脚地盯着他看，检查他的手脚。
他小腿处有一块用消毒棉纱裹着，应该是破损了，桌子上的消炎药应该是为了这个伤处拿的。
“我没事，”他挤出酸涩的一笑，两只手固定住她的手臂，故作轻松，“怎么连夜跑过来，看把你累得。起来去床上睡吧。”
那段视频里，他从高处摔下，整个人趴在坚硬的石阶上。粉丝群里有人说“看着就骨折了”，有人说“威亚松脱太危险”，还有人翻出旧闻，说这剧组安全措施一向马虎……
她怎么可能不急？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等到天亮？
“小超说做完检查了，MR片子呢，我看看？”她刚到的时候就想让小超把片子翻出来给她看，怕吵醒他，忍着没要。
叶初阳顿了顿，没立刻回答。他垂眸，睫毛在晨光里投下一小片阴影，手指爱怜地摩挲着她手背。
“……真没事，就一点软组织挫伤，医生说静养几天就行。”
“我不信！”
看他的样子还不算太严重，但是毕竟他之前受过伤，最严重时要坐轮椅。她怕这次的意外牵动旧伤，怕他的医生忽略片子里微小的变化。
怕，都怕。
叶初阳去卧室把胶片袋拿出来，给她。她拿出来看胶片的时候，他去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叶初阳：“先喝口水，一会我让小超买点吃的回来，你吃了早饭，再好好睡一觉。”
她胡乱应一声，专注地看胶片。一帧一帧，从T10到L2，骨质完整，椎间隙维持在之前的状态，无骨折、无神经压迫。
她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之前目测跌落高度，以为他会受伤，谢天谢地。
“就说了没事。”叶初阳靠在沙发上，声音还带着笑意，“医生同志，可以下班了吗？”
她没理他，把片子小心插回纸袋，转身时眼眶微红：“昨天晚上……吓死我了……”
话没说完，自己先哽住了。
她没那么怕过，即便当初被医闹的男人泼不明液体，恐惧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熬了一晚，飞机上收不到新消息，心一直揪着。她承认，一向冷静的沈清圆发现自己慌张失措。
他愣住，随即心疼得不行，收紧手臂，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蹭她发顶：“傻不傻……事情没弄清楚就连夜跑过来，怕你看到新闻紧张，我还让小超给你发信息呢。哎，白发了。”
沈清圆委屈了，大颗眼泪啪嗒啪嗒滚下来，扯过他睡衣带子抹眼泪。
“你还说……自己不发，让小超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他慌了，帮她抹眼泪，心疼死了：“好，是我做得不对，沈医生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你下次不能这样了。再发生这种事，立刻打电话给我！不对——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你答应我，叶初阳！”
“好，我答应！”
他低头吻她，吻她的眼泪-
门被推开的瞬间，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小超一手拎着豆浆油条，一手抱着热腾腾的牛肉包，推门就喊：“阳哥，沈姐，早饭……”
话音戛然而止。
沙发上，俊男美女正拥抱着亲吻，气氛旖旎。
空气凝固了三秒。
小超闭着眼睛，手忙脚乱地后退，脸涨得通红：“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就要关门溜走。
“站住！”叶初阳停下动作，稍稍转头，用余光瞟了他一眼，眼神里带出被打扰的些许不耐，“早饭留下！人可以走了。”
小超嘿嘿一笑，把袋子搁在门口玄关，背对着他们摆手：“得嘞！马上走！”
门“咔哒”一声关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
叶初阳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再看沈清圆，脸都红透了。
嘻，小姑娘脸皮真薄。
送沈清圆去机场的路上，小超说：“你们俩我真是服了，跟偶像剧似的。沈姐，你知道阳哥摔下来，送医院的路上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嗯？”沈清圆抬眼看他，睫毛微颤。
“他说：‘别告诉沈清圆。’”小超模仿叶初阳当时吃痛又紧张的语气，故意夸张数倍，闭着眼睛，顿了顿，“‘应该没事，她不看八卦新闻的。’”
空气安静了一瞬。
她说：“以前不看，现在看了。”-
新戏杀青后不久就是春节了。
在此之前，好几家省级卫视来请，都想让叶初阳上自家的春晚表演节目。
叶初阳都婉拒了，以陪家人过年的名义。
钱是赚不完的，他一年到头在外面，跟家人见面的时间太有限，何况今年……还有别的安排-
“太早了吧……”沈清圆犹犹豫豫。
“沈清圆，我都见过你爸妈了，礼尚往来，你可不能不来我家啊？”
“是你自己要来……”她小小声抗议。
可不是自己上赶着嘛，到了小区门口，才打电话给沈清圆。
其实传统观念里，见对方父母好像还是挺有象征性的一回事，上次叶初阳跟沈清圆父母在蓟城不小心碰到，是意外。真要特意跑来见面拜年，那意义可太重大了。
他哄着她：“没事，就是见个面，吃个饭。我爸妈很佛系的，没那么多事。我妈你见过的，不是电视剧里的恶婆婆。”
可能之前见孙至妈妈的体验太不好，沈清圆对见男方父母，坦白说有点怵。
“也行……先不以女朋友的身份，以前私人医生的身份上门探望也行吧？”
咿，还能这么操作？
叶初阳去沈家拜年可真是严阵以待。在门口默念：不是片场，没有NG，今天必须一次过。
从选礼物到饭前陪沈爸爸唠嗑，陪沈妈妈做饭，再到饭后洗碗，那可是抖着机灵，小嘴抹蜜，眼里有活。
他还自我安慰，毛脚女婿上门，都有这么一遭。好在沈爸沈妈对他挺满意。
想想确实压力山大。
“行吧，医生就医生呗。”他悻悻，又觉得挺好玩。
“你别说漏了嘴！”
“遵命！放心啦，别小看我的演技。”
大年初二叶初阳去沈家拜年，初四，沈清圆定了去叶家。
她细细问了叶家父母的喜好，提前去商场买好礼物，按约定时间准时上门。
第92章 92（大结局）
初四，一场大雪让辰阳银装素裹。
往年春节，这座江南小城最多飘点湿冷的雨夹雪，今年却一反常态，一夜之间天地皆白，青瓦覆霜，河岸垂柳挂满冰晶，连石板路都软绵绵地陷着脚印。
沈清圆站在玄关，正低头系围巾，手机忽然响了。
是医院同事打来的，问她初六晚上值班能不能提前交接——语气平常，可她握着手机的手指还是微微收紧。
她轻声应下，挂了电话，心头却莫名浮起一丝不安：好像总有什么事在等着她，让她不敢全心全意去赴这场约。
收了线，很快沈清圆接到一通电话。
“我到楼下啦，快下来吧！”
是叶初阳。
“雪这么大，你怎么自己开车过来了？路好走吗？”
“好走。路上没什么雪，辰阳温度高，柏油路上的雪很快就化了。”
叶初阳笑她噜苏得像个小母亲。
她下楼，叶初阳远远看见，快走几步迎上来，把她手里的礼物接过去。
“家里礼品都摆不下了，你还买。”
沈清圆：“上门做客，总要意思意思的。”
她买了叶爸爸爱喝的红茶，给苏芹买了阿胶。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寒酸了，是她能力范围内的价位。
她落在后面，慢吞吞地踩着雪。温度不低，这些雪估计很快就会化完的。
“怎么了？”叶初阳把东西放到车子后备厢后，走到她面前，替她理了理围巾边角，声音低而暖，“不太高兴？”
她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温热驱散寒意。
“怕我爸妈不喜欢你？”
她没答，睫毛垂着，像沾了雪的蝶翼。
其实不是怕不喜欢——苏芹阿姨很温和，上次见面已足够亲切。叶爸爸虽然没见过，但听叶初阳讲过，他爸爸个性随和，很好说话。
她是怕自己不够好，怕配不上他眼里的光，怕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被一句无心的话、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打碎。
她的生活被打碎过，虽然弥合了，接缝处痕迹还在，偶尔还能感受到，她没以前那么天不怕地不怕。
“好啦，”他把沈清圆裹在怀里，“别紧张，小傻瓜！他们喜欢我，我喜欢的，他们当然喜欢。”
现在想来，他在蓟城糊里糊涂就见了家长，完全不需要这些心理建设啊，看她忐忑的样子，怎么回事，有点幸灾乐祸啊！
实际见到叶初阳的父母，沈清圆紧绷的肩线不知不觉就松了下来。
他们比她想象中还要随和。
叶父叶明远话不多，但眼神温和，递茶时总先问一句“烫不烫”；叶母苏芹更是热情得恰到好处——没端长辈架子，反倒一见面就拉着她的手，眼眶微红：“清圆啊，真该我们先去给你拜年才对。要不是你一直跟在阳阳身边照顾他身体，他哪能恢复得这么快？”
苏芹想起半年前儿子坐轮椅的光景，真有些后怕。
沈清圆连忙摆手，耳尖微热：“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是医生，也是……朋友，这都是应该的。再说，阳阳平时对我照顾也很多。”
“朋友？”苏芹笑得意味深长，眼角细纹里盛着暖意，“那可真是‘特别’的朋友了。”
特意嘱咐阿姨做什么菜，一早出去接，年初四上门，儿子之前可没有这种好朋友。
小姑娘聪明漂亮，知根知底，苏芹越看越喜欢。
叶初阳正给沈清圆舀汤，闻言手一顿，汤勺差点碰响碗沿。他抬眼扫了母亲一眼，语气故作无奈：“妈，您再这么夸下去，沈医生该以为咱家想赖上她了。”
苏芹佯装生气地瞪他：“谁让你打断我？我要跟清圆说话。”
“打断您谢来谢去啊。”他把汤碗轻轻推到沈清圆面前，“再聊下去，饭菜都凉了。”
众人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
饭桌早已摆好，清淡温润：清蒸鲈鱼、荠菜豆腐羹、蒜蓉西兰花、栗子鸡，还有一锅山药排骨汤——全是沈清圆爱吃的。
她心头一软，抬眼看向叶初阳。他回望她，不动声色地挤挤眼睛。
席间，苏芹只轻声问了几句工作忙不忙、家里父母身体如何，语气像关心自家孩子。
饭后，苏芹拉着她去小区看雪。几株梅花正在花期，红梅映雪，美不胜收。
叶爸爸在旁边拍照，先给叶初阳拍了张单人照，又招呼着沈清圆过去，让两个年轻人在腊梅树旁边拍个合影。
老头儿不说什么，心里明白着呢。
“其实啊，”苏芹把沈清圆拉到一旁，笑着说，“我们早就知道你了。我跟你叶叔叔也看新闻的。”
沈清圆怔住，她是真忘了，以为自己爸妈不关注八卦新闻，理所当然地觉得长辈们都不关注。
两个人今天演这一出，在叶爸叶妈眼里，可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嘛！
苏芹转过头，眼里带着笑意和一点郑重：“清圆，今天不是‘见家长’，是‘认家人’。你不用紧张，更不用客气。以后常来，好不好？”
远远传来叶初阳的声音，他正在团雪球，大约听到了几个字：“妈，别又吓唬人家！”
“谁吓唬了？”苏芹笑着应他，回头对沈清圆眨眨眼，“你看，他急了。”
风一吹，树上的雪屑落在地上，细碎无声。
梅香沁人。
沈清圆忽然觉得，这个雪天，因为这几株红梅、一桌热菜、一句“认家人”，变得无比温暖-
初五，叶初阳又到沈家。
一个年假，来三天了。
“刚出炉的蟹粉小笼”，他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怕你吃腻了饺子。”
饺子的确吃太多顿了。南岚在厨房忙活着和面，估计今天还得接着吃。
不过……
沈清圆：“你这样频繁出入，街坊该传闲话了。”
他笑得理直气壮：“传就传呗，反正迟早要传。”
南岚吆喝一句：“圆圆，谁来了，你三姨一家吗？”
“呃，是小叶。”
沈清圆想起来了，今天三姨家来做客。
“小叶啊，快进来！”南岚说着，出来招呼了一下。
沈清圆：“今天我三姨一家来，估计快到了，要不你先回去？”
“怎么赶小叶走啊，来了就认认亲戚，大家一起吃个饭！”南岚完全当他自己人了，“你们聊，我去包饺子。”
三姨家的表妹追星，看见叶初阳，不可能认不出来，她还不得疯了，沈清圆觉得不妥。
南岚进厨房接着包饺子。
正说着，门铃响了。
说时迟那时快，沈清圆一把把他推进自己房间，“快，躲我房间去！”
叶初阳笑：“金屋藏娇啊！”
她把卧室门关好，才去开大门。果然是三姨一家三口，大家寒暄着说吉祥话，互相问候，客厅顿时热闹起来-
沈清圆的房间不大，收拾得却很整齐。床单和被罩是淡紫色，开了空调，还算暖和。
冬日的阳光透过纱帘，在书桌和书架上投下斑驳光影。
叶初阳本想坐一会儿玩手机，目光却被书架上的书吸引。她桌上竖放了很多文学类和专业类的书。
叶初阳手指划过书脊，书里有一本笔记本，书脊上是没字的。他随手抽了出来。
翻开看了两页，小子鬼鬼地笑了，扉页写了“沈清圆”三个字，开头是时间、天气，这是日记啊。
看创作时间，还是高三的时候。
闭着眼睛犹豫三秒，还是轻轻翻开。对不住了沈清圆，实在太好奇。
日记大部分是当年的心情，自我砥砺，苛责自己的惰性，不愧是沈清圆，简直是灵魂的自我鞭笞。
他翻得很快，粗粗地读，有一页内容不太一样：
今天在路上遇到一只可爱的小黑狗。水汪汪的大眼睛，软乎乎的小折耳，小尾巴摇呀摇。
小黑狗汪汪叫，说：沈清圆，我喜欢你。
太可爱了！！！
想养在家里，但是没有时间呢。高考比较重要，选择自己想去的大学和专业比较重要。
除此之外都没那么重要。但是，小狗好可爱，嘤嘤嘤。
在沈清圆自我打气和剖析的诸多日记里，这一篇十分反常。这哪是沈清圆？
分明是个被萌化了心的小姑娘，连标点都忍不住用波浪线和感叹号堆叠出雀跃。
充斥着“自我鞭笞”的日记里，这一篇简直像个闯入现实的童话泡泡，轻盈、柔软，不合时宜地闪着光。
他看日期，忽然之间，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个日子他记得，是他艺考放榜的日子。可以说是自己人生的分水岭，所以记得很牢。
同时，也是他把沈清圆叫到操场，跟她表白的日子。
他又看回去，“小黑狗汪汪叫，说：沈清圆，我喜欢你。”
没错，她是这么写的，当晚，他恐怕除了自己，不会有第二个人，或者什么小黑狗跟她说这句话。
除非，“小黑狗”就是他！
好哇，原来如此！-
客厅安静了，沈清圆轻手轻脚推门进来。
“三姨他们说要去买东西，先走了。你要不要趁机回家去啊？”
他没吱声，抬头看着她，表情严肃。
“叶初阳，怎么了，生气了？我是为你好嘛……”
“沈清圆，你跟我出来一下。”
“嗯？”她莫名紧张。
两个人下了楼。天气冷，小区人少，偶尔有遛弯的大爷大妈经过。
“到底怎么啦？”
他抓住她手腕，有点懊恼，有点沉冤得雪的痛快：“沈清圆，我就说嘛，我当年的魅力不可能那么小。”
“啊？”
那本日记，他从怀里掏出来，在她眼前一晃。
她脸色骤变，几步冲过来抢日记本，声音都抖了：“你……你看了？”
他把日记藏回怀里，大臂一挥，把她圈进怀里，“小黑狗是不是，沈清圆，不带这么骂人的！”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埋在他胸口，闷闷道：“谁让你乱翻我东西……”
“不翻，怎么知道我的小姑娘，从高中就开始惦记我了？”他低头吻了吻她发旋，笑意温柔，“这下，我可有证据了。日记本，我得好好留着！”
“谁惦记你了？”她死不承认，心脏怦怦跳，“难道不能真有这么一条小黑狗？”
“是吗？那它怎么还会说话？还偏偏说‘沈清圆，我喜欢你’？”他下巴抵在她发顶，抱得死紧死紧，都快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拷问：“说，为什么把我写成小黑狗？”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单向奔赴的傻子，却不知她也曾为他心动过，只是把那份喜欢，悄悄藏进了一篇日记。
“就……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喘息，投降了。
从10岁起，沈清圆就发现妈妈有时候会偷看她的日记。遇到真的想记下来的心事，她就选择“密码式”写作。
本来都忘了的，想不到被他翻出来。
远处有个遛弯的老大爷经过，大爷歇了步子，跟看西洋景似的扭头看他们。
叶初阳松开她，忽然觉悟道：“沈清圆，你当年拒绝我是对的！”
“嗯？”
“万一我恋爱脑，满脑子都是你，把持不住地想你，很难卧薪尝胆，一朝成名啊。对，还是拒绝的好。”
沈清圆：“……”
他倒很会自我说服。
沈清圆：“……你高兴就好！”
远处的大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
她的秘密，11年后，终于被最该知道的人，破译了。
哎，本来想立高冷人设，一辈子拿捏他的。将来，少不得得想些新法子……
未来会很有趣吗？
她的世界里其实充满衰老、疾病、永久性的残缺，甚至死亡。
世界大战或许也要打响，在此之前，再苟一苟吧！嗯，跟这个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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