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正文完结
很显然, 威士忌的不受控让日本政府的高官产生了许多焦虑，很快，那位高权重的老人就再次接见了降谷零。
这次, 双方的态度都有了一定的变化。
老人的目光不再和蔼，他阴沉沉的盯着降谷零，浑浊的眼神中透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降谷零倒是淡定多了，他甚至还有时间想——说起来, 悟君把这些皱皱巴巴的老家伙们叫什么来着？
烂橘子。
黏在藤筐的底部, 腐朽的、黏腻的, 没人喜欢，却因为太丑陋、气味攻击性大, 导致没人能忽视的, 烂橘子。
在毒舌这方面，悟君其实很有天分啊, 怪不得能与治君玩到一块去。
降谷零的走神显然惹怒了老人，关节粗大苍老的手重重拍在桌面上，老人厉声呵斥：
“降谷君！”
降谷零姑且还是按照岛国的礼仪, 稍微摆出了一点下属的样子, 淡定的仰起头，只不过说出的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长官，你想年轻十岁么？”
老人手指微微一顿。
降谷零微笑着，慢慢上前一步，双手手掌按在桌边。
这是个微妙的角度倒转——从老人坐着审视下位，变成了降谷零压迫力满满的俯视。
“安室家族意味着什么, 您应该很清楚，毕竟，您可是看过‘波本’档案的, 少数的权威官员了。”
“所以，现在不是你生气事情脱离掌控的时候，我来给您机会了，长官。”
您能给我什么，换取身体机能的进化、换取健康重返呢？
长官？
比起不确定的资料，我能直接给你的更多。
降谷零微笑着离开，表情一如既往的谦逊又隐含骄傲，如同在这里出入的每一个前途远大的年轻人那样。
第二天，降谷零成为联合行动的最高负责人的消息传来，因为已经蔓延开的“安室家族”而惴惴不安的零组成员，以及观望的各国机构成员们，立刻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位降谷警官，从今天开始，就要乘着安室家族的青风，一路高升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威士忌却似乎比其他人还要惊讶的样子。
“这不是好事嘛？”
吃了过期A药至今还没能恢复身体的柯南坐在自家客厅里晃荡着腿，虽然他并不太懂官场的弯弯绕绕，但奈何天生有一副聪明的头脑，听过和月一番毫无头尾的自怨自艾之后，在被赤井秀一暗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纯洁的男男关系，此刻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会意到，降谷零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但。”
到了这种时候，威士忌的表情还是非常淡定，但可能是相处久了，又有可能是今天威士忌情绪其实很充沛，已经充沛到冲破了他淡定的表层，浅浅的显露了出来。
总之，赤井与柯南居然从他身上看出一些无措来。
“我逼迫透哥做出了这种选择，透哥，不会高兴的。”
赤井秀一：“嚯？”
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微妙的笑容：“如果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波本的话，嗯，确实是会有一脸微笑着遵从强权的可能性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室和月看起来似乎要碎掉了。
“但、但是，就算是安室先生，也绝不会一脸欢喜的接受别人的勉强啦！”
柯南摸了摸脸上的汗，赶紧补充，
“那个人胜负欲超强的，也超级骄傲的，能让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承认与威士忌的关系亲密，想来，一定，一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是认真的！”
赤井秀一咳嗽一声，压低声音：
“boya，和月君好像更加碎裂了呢。”
柯南摔落额头的一滴汗水，急忙的扭过头，小声问：“为什么这么说啊赤井先生？”
男人继续用低沉但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回答：“这样就像是降谷君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决定遵从强权获取属于自己的权力了呢。”
安室和月：……
下一秒，安室和月在工藤宅凭空消失了。
柯南露出豆豆眼：“赤井先生，和月快要被你吓死了啦……”
狙击手老神在在的倚着沙发椅背，顺便打开了电视：
“那个威士忌，是一个习惯性收敛锋芒的人——但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他也是最擅长迎难而上，冲破困境的人。”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变得危险了，那么威士忌本身就会成为比危险更深的危险。
“听起来又像是给安室先生挖坑了……”
柯南嘀咕着。
赤井端起酒杯，淡淡一笑。
他这可是在助攻呢，为了感谢威士忌额外给他的那些关于美国分部的情报。
嘛，虽然他没什么想当大官的欲望，他的背景也让他在FBI似乎没什么前途的样子。
但是这份恩情还是要还的。
于是，坐在家里等着和月回家的降谷零，就迎来了气势冲冲的安室和月。
注意到和月的表情不对，降谷零心中一顿——嗯，今天的事，和月都知道了？
并且，似乎没向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去理解呢。
笨蛋。
明明很多时候都心意相通，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几乎不需要眼神交汇就能默契配合，但是在某些方面，却相当的笨拙呢。
无论是自己，还是和月，都是笨蛋。
时间暂停的那个瞬间，降谷零微微皱眉。
再次强调，在【潮汐】的时停空间里，降谷零并非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慢慢的摇头，轻声拒绝：
“和月，我不喜欢这样。”
刚刚走到透哥的身边，准备彻底发疯的安室和月沉默了下来。
非常罕见的，他没有因为透哥的拒绝而停下异能力。
降谷零与他对视。
很难得的，他好像有点看不穿和月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
男人好像只是在沉默，又像是在思考，一瞬间，降谷零有点想推翻自己之前的判断——和月来的时候，是误解了自己的行为所以生气，还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的妥协而难过呢？
随后，时停解除，和月更加向前一步。
在对方开口之前，降谷零问：
“如果我真的拒绝了你，你要怎么办呢？”
威士忌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用平静的语气抛下炸弹：“上一次我说过了，透哥，我会迫使你无法拒绝。”
“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不管怎么样都不同意，鱼死网破的都不同意。”
和月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些笑意：“透哥是不会走到哪一步的，即使您不爱我，您也会答应，只要能获取您想要的，最大的利益化，婚姻对您而言是可以作为交易的东西。我了解您。”
一说混账话就开始用敬语的小混蛋……
小混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继续说起来：“您心冷的很，哪怕是对自己，所以足够的利益，有很大把握换取您的献身，但您心太软了，尤其是对待身边的人，所以得到您之后，只要对您付出足够的爱与尊重，并且注意到别触碰到您的底线，也会有机会打动您的心，或者最终，即使您无法回馈爱情，也会给家人留存足够的情感与责任，总之，也能得到您。”
降谷零挽了挽袖子，难得的有种想打孩子的冲动。
他才不是这种……
但是想一想，如果没有这段经历，如果他只是单纯的偶然认识威士忌，如果对方以毁灭组织为条件，那么只要验证对方所言非虚，波本应该真的不介意与对方结婚。
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比现在做得更好，至少不会逃避，他会想尽花样的迎合对方，说不定会干出每到一个国家捣毁组织分布，就去同性合法的一个国家结一次婚的程度。
降谷零因为好气又好笑而勾起的嘴角又慢慢落下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
想尽办法对和月好，才是降谷零应该做的事情，不是么？
为什么现在却让虚拟的、他所不熟悉的威士忌享受到了这种待遇，而那个一腔热血对待他，真诚的尊重他，到最后甚至还因为患得患失而违背原则的和月，却只能忍耐自己的拒绝？
降谷零深吸了口气：
“和月，我没有生气。”
他哪里生得起来气？
安室和月安静的点头：“我知道。”
见到降谷零的那个瞬间，他就看出来了。
都说了，他是真的很了解透哥。
但他仍然要继续做勉强对方的那个人，因为有些话，他不希望让对方先讲出来。
“即使你不想听，但我还是想说。”
降谷零直直的看着和月，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和温柔，
“我们不合适，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你说的对，如果你单纯的只是威士忌，或许我也能更加单纯的接受因为利益而献身这种事。”
和月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的点了一下头。
“而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降谷零继续道，
“不是因为你逼迫我而做出的选择，而是因为我逼迫你到这种地步，所以我做出了选择。”
他的眼前投射下一片阴影，安室和月又往前了一点，站在他的面前，长发遮挡住了降谷零的视野。
那种很有小说范的草木松雪香气涌入鼻腔，淡淡的，并不强烈，却回味绵长，持久萦绕不散，显然不是喷了香水，而是讲究的boss香薰了衬衫。
“你没有逼迫我。”
和月知道透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温和了下来，低沉的像是叹息，
“……透哥，你真是心太软了。”
无论是作为波本的还是降谷零，就算是伪装成阳光开朗人气服务生的安室透，都很少能够获得心软这种评价。
对一个手段没什么底线，常年游走于黑白之间界限模糊的公安来说，“心软”绝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形容词。
可非常奇异的，降谷零就是能从心脏的跳动中，感受到某种名为快乐的多巴胺正在蔓延向大脑。
“和月，你太擅长压迫自己了，你给自己定下的责任太重，甚至除了无可挽回的生命，你觉得其他事情都无足轻重。”
降谷零慢慢低下头，额头落在和月的肩膀上。
Boss大概有一瞬间的身体僵硬，随后，那边肩膀慢慢放松，变得更加契合降谷零的身体。
于是降谷零放心的将头部重量交给对方的肩膀支撑。
“你的情绪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很抱歉，我自认为是一个称职的兄长，可我一直说你很乖，又像其他那些因为孩子乖巧而漠视心灵创伤的家长有什么区别呢？”
接受或是拒绝，都该给和月一个明确的交代，沉默着退避，就像是在躲藏一样。
他感觉到和月的胸膛震了震，本以为对方会反驳这种“兄弟家长”的论调，但和月却说：
“爱上家长是我的问题，透哥，你可能有一千种一万种专业术语来形容我的感情，我不会一一反驳，又不是青春期的高中生了——我只想让你知道，从第一次见到波本的时候，我就很清楚自己心中对你的欲／望到底是源于什么样的情感。”
“这份感情与救命之恩并不相关，与兄弟之情并不冲突，绝非生死相依的吊桥效应，它产生于作为一个性取向为同行的我，纯天然的被你所吸引的那一秒，加深与我越发了解你的每一秒，爆发于我恢复记忆后绝不可能松手的那一秒。”
“降谷零，你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
“从此以后，就像今天一样，分享我的权利，利用我的资源，接受我的感情，无论我的爱情在你这占据多少精力，我只需要你回馈给我属于你爱情的那一部分就够了。”
即使是降谷零，也会有那么一秒会因为情感而冲破理智的时候。
至少这一秒，降谷零真心实意的摇头：
“不够。”
和月，我应该给你我所有的一切。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和月已经听到了。
他低下头，激烈的拥吻中，BOSS所有的淡人光环通通失效。
他只会侵略，无休止的侵略，占据透哥，也被透哥占据心脏。
时间在此停驻——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感谢大家。会有福利番外掉落，讲一些后续。《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