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爱你。” 正文完。
时眠提心吊胆了好几日。
但陆灼那三个字的影响, 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粉丝群里稍微讨论了几天,但是热度没有破圈,就好像被一种隐形的力量给压下去了。
时眠纠结地去问他:“你去花钱压了吗?”
陆灼只回了他一个“。”
……
保姆车上。
经纪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就差给他跪下了:“祖宗, 我的老祖宗, 你给我留点肝行吗?你知道这两天我和汪哥掉了多少头发吗?!”
汪哥是刚升任的公关负责人。
一上任就碰到自家旗下最大的王牌当众出柜,要不是汪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他都想和经纪人一起来给陆灼跪下了。
陆灼转了转手机, 道:“瞒不了多久。”
经纪人抹了把额头, 为自己日益消退的发际线, 由衷感到深深的缅怀和悲怆:“唉,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陆灼不置可否,只伸手在车框边缘敲了敲:“走了。”
年终颁奖典礼。
主办方在入场处设置了排场巨大的红毯, 聚光灯伴随着缓慢落幕的夕阳,将场馆的外墙染成了绚目的暖橘色。
【?这谁啊,要不是他去签名,我还以为工作人员走错片场了】
【姐姐姐姐好美!这套真的美爆了!】
【女明星都好漂亮啊嘶哈嘶哈, 男明星……emmm都是个男的。】
【救命,xx这套衣服是不是租大了,肩线有点垮】
【没意思,都没什么大咖】
直播镜头里,刷过的弹幕不少。
但或许是因为天冷, 许多明星并未在外停留太久, 因此弹幕也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直到陆灼下车——
弹幕一瞬间出现了断层式的真空。
直播的工作人员还以为屏幕卡了,伸手下拉重新刷出,下一秒,无数弹幕裹挟着无数的感叹号, 密密麻麻满屏幕地飞过来。
【!!!!!!】
【艹!!!!!!】
【好帅啊好帅啊好帅啊好帅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弹幕像是回到了猿人时代。
不是标点符号,就是满屏啊的失语。
陆灼的礼服并不复杂,一身利落的西装外,仅一件宛如斗篷般的长衣。但或许是衣服的剪裁太好,也或许是设计的人实在太懂他,从肩线到轮廓,从腰身丝绒面料,每一处的剪裁,每一毫米的把控,都将他的身材与气质炫耀得淋漓尽致。
没错,就是【炫耀】。
他们看到了背后的设计师,对陆灼整个人的炫耀。
“#陆灼 神图#”的热搜一瞬间冲上榜首,于是,原始人类一般的交流方式,顿时从弹幕延展到了更广阔的平台上。感叹号与“啊”声齐飞,再听取“草”声一片。
有人总结道:
“他看起来像是带了一身高山青柏上落下的雪,又像是将一整片银河披在身上。
这已经不是红毯,而是艺术。”
……
时眠早早地进了会场,坐在位置上无聊地刷着热搜。
陆灼粉丝的出图速度,和热度攀升的宣传速度,都让他感到极为满意。不过,或许是在做衣服的暗绣时,他就想象过陆灼穿上的样子,对许多粉丝们的吹捧反而感到有点免疫。
他刷了一会儿,然后用小号,给一条“啊啊啊不知道设计师是谁,这tm也太牛逼了我x”的评论,欣赏地点了个赞。
就在这条评论之下,还有一条——
“cp粉能畅想下,这套神图的背后设计师是时眠吗?暗绣和剪裁风格有点像(但这不重要),主要是很难抗拒这种感觉,[穿在你身上的衣服,是我于灯光下日夜裁剪出来的丝线。每一块我数次摩挲过的布料,都会穿在你赤裸的身上……在你最万人瞩目的时候,我包裹着你……]”
“咳咳咳咳咳咳!!”
时眠紧急灌了半瓶水。
差点没被这群动不动就开车的cp粉给呛死!
他咬牙切齿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看看左右没人,再看看摄像头也没注意,他悄悄亮起手机屏,也给cp粉那条点了个赞。
太可耻了。
他本来是很纯洁的。
但现在好像……有点不能再直视陆灼了。
*
颁奖典礼很无聊,再说都和时眠没什么关系,他能来这蹭着,纯粹是因为导演说,好像他们的综艺节目也得了个破奖。
有人上台,领奖,漫长的获奖感言……
他刷手机。
又有人在掌声中走上台,领奖,漫长的获奖感言……
他继续刷手机。
又又有人上台,领奖,获奖感言……
他仍然低头刷手机。
——不对!
这个获奖感言很短。
时眠“唰”地抬头,定睛凝眸看向台上。
大脑似乎慢了一拍,所以,明明那句获奖感言已经听见了,但它依然经过了慢悠悠地分析,就如同那个充满了搞事意味的、慢悠悠转到他身上的镜头一样。
刚才陆灼说了什么?
他回放记忆。
首先是陆灼上台,拿了年度舞台奖,然后一开始,陆灼的感言也很正常,说的是“感谢评选组,感谢幕后的工作人员……”
但好像就说了这么半句。
陆灼突然停顿了片刻,然后他笑眼一晃,抬了抬玻璃奖杯,话锋猛地一转,说——
“多的就不说了。”
“我只想说……”
陆灼眼眸里带着碎光的涟漪,道:“我脱单了,谢谢大家。”
回放到此为止。
时眠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已经不敢想,此时台上的主持人是什么表情,镜头外的粉丝是不是又在扣无数的问号。
镜头来回地横扫,也不仅在他这里停留。
陆灼曾经有过的所有绯闻对象,都没有逃过镜头的无声扫视,还有他们同一个节目组的所有嘉宾和导演,每一帧的表情细节都被捕捉。
宋礼就坐在隔壁,镜头前死命保持着微笑,实际上却有点心慌。
镜头过去后,他忍不住问:“陆老师脱单了?谁啊???”
时眠喝了口水。
——压惊。
张生生扯了他一下,似乎是想说“别问”,然而宋礼已经看向了时眠,好奇道:“时老师你认识吗?”
时眠表情淡定。
唯有耳朵一抹红。
他说:“我不认识。”
张生生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时眠连自己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只知道路上被冷风吹了一路,脸上的滚烫都没消下去半分。
陆灼的短信如约而至:【你走了?】
时眠对着26个字母的英文键盘,盯着看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最后才勉勉强强地打出一个:【嗯。】
陆灼:【现在所有人都在问我对象是谁。】
时眠磨了磨牙齿,心说:活该。
陆灼又跟过来一条讯息:
【能说吗?】
时眠:【不!!!】
对话框终于安静了一会儿。
时眠的额头不自觉地顶在车玻璃窗上,借着凉丝丝的温度平复心情。
本以为晚上起码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仅在几分钟后,他就刷出了陆灼登录微.博,发布动态的消息。
陆灼:“我对象管得严,不让说//回复:@宋礼:我真不知道啊!我没见过陆老师的对象,你们要不问陆老师自己?”
时眠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是——
这么个不让说的吗?!!
时眠顿时烧得更厉害了。
他愤怒打字:【你在哪!!!】
陆灼发了个定位。
时眠气冲脑顶,根本没有多想,直接让司机改道而去。
一路红灯。
在无数个读秒的红灯里,时眠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值,又狠狠翻了好几倍,因此他到了目的地后,也没想太多,径直敲开了陆灼的门。
直到里面透出温馨柔软的光线——
时眠一愣:“这是?”
陆灼:“我家。”
时眠还踩在门口的白色毛绒地摊上,突然有点不敢进去。
陆灼眼里带出些许笑意,侧身让了让:“进来吧,家里只有我。”
时眠磨磨蹭蹭地往里挪。
又像是只探头探脑的小动物,把路上的气鼓鼓忘了个大半,转而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装饰。
时眠有点意外:“我以为你家会是那种,重金属冷冰冰的风格。”
实际上什么都是毛绒绒的。
白灰的浅色调组成了主旋律,在屋内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很柔和。
陆灼给他倒了杯柠檬水:“你随意坐。”
时眠不客气的,一屁股把自己埋进了满是毛毯的沙发里。
他的目光好奇地来来回回转,片刻后,落在了钢琴架上的一个红色绒布盒子上。他有些惊喜,站起身道:“这是不是商煜城的礼物?和你上次转交给我的一模一样。”
陆灼的表情略有些微妙:“……是。”
时眠眼睛微圆,脸上写满了探究:“能打开看吗?”
陆灼语气微顿:“最好不要。”
最好不要=看也可以。
时眠从善如流地朝着它走过去,边走还边问:“那我回头能用用吗?”
“……用?”
时眠点头:“别小气,我又不白拿,你真要舍不得,那就只借一天好了。”
陆灼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肾脏。
“……一天?”
他有些迟疑。
“是啊。”
时眠已经伸手摸上了盒子。
商煜城送的,一定是好东西。
这个包装又很奢侈,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不同款的袖扣吗,还是手表一类的东西。
他满怀期待地打开——
“啪”的一声。
飞快关上。
但好像已经有点晚了。
陆灼从身后圈住了他,慢条斯理地打开盒子,让他看清里面的十来个不同款的套。
时眠:“……我瞎说的。”
陆灼胸腔抵着他,闷闷地发出颤动的笑:“你说的,1天。”
时眠在死在床上和死不要脸之间,断然选择了后者。他旋转了半圈,将自己埋入陆灼的怀中,衣服上冷硬的碎钻贴得他的脸都有点疼。
但时眠仍放柔了语气,轻轻扯他袖子:“陆灼~”
无限接近于撒娇。
陆灼的手指,在他主动露出的脖子上蹭了蹭。
激起了他一身的小电流。
“用的方法很对。”陆灼随手从盒子里抽出一个,轻笑道,“但是小眠,你说晚了。”
时眠凌空而起。
……
陆灼的床也很毛绒绒。
时眠素白的一张脸,陷在灰色的床铺里,像浸透了月光的白瓷。时眠的额前碎发被拨得微乱,一双眼眸却带着两汪湿润的潭水,好像他轻轻用手指一抹,那潭水就会晃动起来,溢出到指尖。
“要洗澡吗?”
陆灼停顿几秒,看着他,微微地笑起来,“我洗过了。”
其实不说也知道。
清清浅浅的柠檬味,始终萦绕在他的身上。
时眠错开视线,又咬着牙挪回来,嘴硬地抵抗:“你洗了,然后还穿回这件?”
陆灼引着他的手指,摸索向腰扣的位置,眸中的温柔渐渐凝成一滩半化不化的蜜糖。
“嗯,”他含糊地落下亲吻,“留给你脱。”
这就是和衣服太熟的坏处。
时眠甚至不需要去看。
他的指尖轻微探索,就能熟悉地找到每一处的扣子。
咔哒。
他听到了。
……
时眠一开始是在看着他。
后来,是只能看到他。
陆灼低头亲他一下,指腹温和又带点不容拒绝的力道,哄着他松开了牙关。
“别咬自己。”
陆灼在哄。
时眠脑袋发热,听话又不听话,尖锐地咬住陆灼的手指,只是片刻后又松开。
他忍不住痛骂:“你tm第一次就用螺纹的?!”
陆灼很冤枉:“随手抽的。”
都是不透明包装袋,他怎么知道哪个是哪个。
时眠几乎要哭出来,气得咬牙:“你、滚开啊。”
“我要回家……”
挺霸气的一句话。
奈何被人逼的,说的断断续续,两个字,三声喘。
陆灼停下来,眼角微微地耷拉出一点可怜的弧度,拇指怜爱地揉一揉时眠的嘴唇。
时眠:你还可怜上了?!!
陆灼轻轻叹气:“小眠,我这三天跑了七场舞台。”
时眠停住。
陆灼含混地说:“好累啊。”
时眠只是犹豫的片刻,就被陆灼牵起了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指尖。
“那……你改天?”
时眠有点期待地商量。
陆灼实在没忍住,低下头笑了:“时眠,改不了了。”
他的亲吻落在喉结上。
时眠闷哼了一声。
就听到一句,在耳边的轻叹——
“心疼我一下吧。”
陆灼的尾音微颤,几乎是犯规。
时眠心跳加速几拍,意识跟着迟疑了几秒,却又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小腿微微勾起,蹭了蹭陆灼的脚踝。然后,他就再没机会能说话了。
…………
……
时眠绝望地吭声:“几点了?”
一张口,嘶哑的嗓音把他吓了一跳。
陆灼没让他看,转而亲亲他的耳垂:“不重要。”
去尼玛的不重要!
你特么不是还说,自己忙了七场舞台很累吗?
你真的累了吗?!!!
时眠气得想挠人。
陆灼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双手都放到自己腰上,安慰道:“你不是喜欢的吗?摸吧。”
摸你大爷!!!
特么的……
特么的什么时候才天亮啊……
时眠无比想睡觉。
但是他又死撑着,既执着于自己的五分钟,也执着于自己被陆灼见过、他却没好好看过陆灼的不公平待遇。于是,他死命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最后一瞬间。
陆灼的双眼微微眯起,眼尾会同样带出一点红。
然后——
陆灼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时眠:?????
掌心是热的,他的眼睫跟着颤了颤。
但,稍一恢复,时眠就匆忙扒拉掉陆灼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陆灼:“……别看我。”
时眠有气无力,嗓音哑得厉害:“凭什么?”
陆灼蹭了蹭他的后颈,无奈道:“会害羞。”
时眠:……
主卧的房间隔光很好,但再好的隔光窗帘,也盖不住那一丝丝缝隙里透进来的亮光。
时眠绝望地躺尸。
陆灼把时眠往自己的怀里滚了滚,抱着人闭上眼准备睡觉。
何止是时眠,他也累得够呛。
时眠:“我特么都听到鸡叫声了,我恨你——”
陆灼跟着笑了一声,手指伸入他微湿的头发里,用力揉了揉:
“嗯。”
“我爱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os:所以时小眠,你还记得你来他家是来问罪的吗??
(时眠:……)——
终于写完了!!!
首先,还是要感谢大家的陪伴(开始发表获奖感言[菜狗][菜狗]);
其次,番外暂定(也可能鸽):
1、时眠偷买的快递到家,为了洗刷3分钟的耻辱,于某日回家后扯着陆灼的领带一顿猛亲,结果一转头发现——爹妈居然在家?!
2、if线:时眠穿越回高中,正睡得迷迷糊糊,一睁眼看到陆灼,于是脱口而出一声“老公”。
3、if线:陆灼回到过去,上一秒还在吵架,下一秒孔雀开屏。时眠表示:有病吧你?!
最后,带个预收,求求求求点收藏~~~争取这本全文完结后1个月内开文[让我康康][撒花]
《陛下,何故造反?》
文案:
陈游穿进了一本古代小说。
在系统要求下,他手持“开局一个破碗,结局朱元璋”的造反剧本,历经千辛万苦才带着军队,决战长安之巅。
然而。
千军万马之前,老将军颤颤巍巍,扶着战马老泪纵横:“陛下,何故造反啊?”
陈游左右看看,终于茫然:谁是陛下?——我、我吗?-
陈游只觉得造反之路异常顺利,却从未怀疑过,满朝文武早就围在他身边做上了卧底。
比如那位大字不识、因“貌丑”而带着鬼面的屠夫——
竟是原著中相貌妖冶、行事狠辣的锦衣卫首领?
那位在村门口晒着日头抽着烟袋、只爱逗黄狗的老大爷——
竟是桃李满天下、一步策三算的三朝元老帝师??
那么,他身后的这位,看似霁月清风、走两步就要咳三声的病弱军师……
只能是原书反派。
温、书、衍。
*
温书衍。
原书最大反派,翻云覆雨权倾朝野,幽禁原著太子,又杀傀儡幼帝。被他温文的表象骗过的人不计其数,却全都去了黄泉。
而根据原著,温书衍看似文弱,实则少习骑射,一支穿云箭能百步穿扬,轻松射透敌人咽喉。
换言之——
跑都没法跑。
陈游想着这几年对美人做过的荒唐事,不禁在阵前汗流浃背。
温书衍策着马,慢条斯理催促:“陛下?”
哈哈。
陈游僵在马上,
不敢回头。不敢动。
【小剧场】
登基当日,温书衍帮他整理冠冕,手指总似有若无地扫过他的喉结。
陈游脑补了一堆自己人头落地的画面,含泪道:“这皇位你要吗?朕可以退位让贤。”
温书衍指尖一顿,眸色转深:“臣要皇位做什么?”
陈游:……这话我能信几分。
温书衍从容敛衣,退了半步道:“陛下安心,这天下都只会是您的。”
他的不臣之心从不在皇位。
只在于…那个人。
第62章 男朋友生日快乐 我势必要一雪3分钟的……
1、【关于“长大”】
时眠最近长大了。
这指的并不是身高, 也不是体重。
一开始他发现的时机很偶然,是在洗澡时,沐浴露搓着搓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那样用两根手指圈了一下。
然后, 他就惊喜地发现, 好像是长大了。
“是大了点。”
当天晚上,陆灼把人圈在怀里亲, 面对时眠的再三追问, 他同样认可了这件事。
时眠当场惊喜:“真的?”
“真的。”
地暖的温度有些热, 时眠的额头渗出些许的汗意, 却又被陆灼干燥的手掌轻轻抵住,露出一点脆弱的依赖意味。他好声好气地商量:“如果我继续长大——”
陆灼顺手把人翻了个面。
时眠被迫中断两秒,耳后跟着染上一抹红, 但依然很有毅力,坚持问出那句:“你会愿意被我压吗?”
“哈。”
陆灼轻笑了一声。
他直接用行为证明了答案。
干燥的掌心扣着时眠的喉结,陆灼的指腹微微用力,带得他的脖子被迫上仰。薄荷夹杂着柠檬的味道萦在鼻尖, 时眠很快被融化成了一颗糖。
陆灼很喜欢这个姿势。
因为他可以将时眠,近乎完整地抱在怀里。
时眠艰难开口:“……我不喜欢。”
——因为背对着,就会很容易在逃跑时被抓回来!
陆灼单手抬起了他的腿,笑声很重:“可是宝宝,它喜欢啊。”
时眠:“……”
陆灼:“你看, 它长得更大了。”
被养得多好。
时眠:“……”
他心说, 你放屁。
我能二次发育,完全是因为我坚持不懈地吃生蚝!
时眠深感不服。
他张口想骂,一出声,却是就漏出几声呜咽。
——顿时没有了气势。
时眠羞愤地把自己埋入了枕头里, 装起了安静的鸵鸟。
都说男人过了25岁,那方面的能力还有欲望都会急剧下滑。
……所以陆灼什么时候过25岁生日?!!
时眠气得想挠人。
次日。
陆灼亲自下厨,为他做了一顿饭。
时眠看着一整桌的“生蚝大餐”,无语凝噎:烤生蚝、蒜蓉蒸生蚝、蚝仔烙、生腌醉生蚝,还有生蚝韭菜煎鸡蛋……
陆灼给他夹菜:“多吃点。”
时眠的脸比韭菜叶子还要绿。
“你什么意思,”他咬牙切齿,“嫌我虚???”
陆灼坚决否认:“没有的事。”
嘲讽。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嘲讽。
时眠目光幽幽地盯他半晌,过了好久才愤怒地拿起筷子,哼哧哼哧地把桌上的生蚝一扫而空。
2、【关于“快递”】
时眠买的快递到了。
他买快递的时间是在节目里,但没想到这类快递发得格外慢,直到他等了小半个月才到货。为了安置这堆见不得人的快递,时眠甚至还特地搬出了家里,在外面的公寓暂住。
前有“3分钟”的旧仇,后有“生蚝宴”的羞辱。
新仇旧恨。
时眠恨不得立刻报仇雪恨,因此快递一到,他就第一时间取了回来。
但——
拿快递时,小哥的表情好像有些微妙。
时眠:?
不是说好的“私密发货”吗?!
他尴尬又生气,到家后飞快地扫视起了快递单。这类快递,大部分都很注重隐私,包装也较为精致,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他买的是什么东西。但就其中的一个,写的就异常直白:
“奶***软**项圈。”
时眠立马表演了个脸爆红。
到底是哪家,这么没有职业素养!!!
他怒气冲冲地拆开,里面的东西直接掉了出来。
时眠:……
他的怒气“咻”的一下,变成了无语。
时呆呆原本好奇地蹲在旁边,陪着他拆快递。见到这东西,它顿时高兴得“汪汪”直叫,冲上来把东西拖出去,咬着甩来甩去,尖尖的犬牙更是“嗷呜嗷呜”地啃着项圈的皮质。
显然是认出了这东西是给它的!
时眠抽着嘴角,去看手机上的订单记录:
【奶白色狗狗牵引绳结实柔软项圈】
时眠:……
到底是谁教你这么打码的啊?!
他买的六个快递,其中五个都是见不得人的,唯有这个快递无比清白。
可偏偏就是这个翻车了。
时呆呆玩了一会儿,凑上来舔他的手指,表示——
还有没有我哒?
快拆呀。
时眠干咳一声,微有些心虚地揉着鼻子:“没你的了。”
他不好意思当着时呆呆的面拆快递,抱着盒子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任凭小狗崽在房门外“呜呜”地挠门。
东西被一样一样地拆出来。
摆在床上。
时眠脸红地盯着看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偷偷地把某样东西塞进了口袋。
——以备不时之需。
*
2月12日。
距离情人节还有2天,距离春节还有一周。
但街巷早已被红与金的颜色缀满,沿街的商铺门口,春联与福字像一片连绵的祝福海洋,从街的这头延伸到街的那头。各商家都有各自的BGM,有时候这家还在放着“新年好呀新年好”,隔壁放着情人节特殊的“Beautiful love”,再隔壁就是用劣质大喇叭,滋啦滋啦喊出声的“全场年货8折!坚果瓜子开心果全部打折!”
下午2点。
时眠率先接到了时臣的电话。
“小眠,对不起。”时臣疯狂在电话里道歉,“公司有急事,我必须留在这里,实在是抽不开身了。”
时眠:“啊,没关系。”
下午3点。
时眠收到了爸妈的语音消息。
“小眠,你弟弟他身体不舒服,我带着他去看医生。”温恬的口吻格外焦急,又带着愧疚,“今天我和你爸不一定能赶回来,我给你转笔钱,有什么喜欢的你就自己买。”
时眠:“哦,好的。”
温恬听起来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还有,记得给自己买个蛋糕啊。”
她轻声说。
时眠:“好啊。”
他收到了3万元的转账。
下午4点。
朋友在群里发起了祝福,并热情询问时眠今天打算去哪浪。
时眠懒洋洋打字:【不浪。】
群:“你家里人在???”
时眠:【没。】
“那你不出来干嘛?”
时眠:【……别说得像我没地方去一样。】
他不太想出门,是因为时呆呆还在家。
小狗傻愣愣地睡在他的脚边,四脚朝天,连肚皮都露出来了。时眠看得心软,拍了一张发进群里。
时眠:【我家煤炭[图]】
“对于你把一只白狗,取名叫[煤炭]这件事,我已经想吐槽很久了……”
“话说回来,你这狗有点眼熟。”
“别管狗了,我定了餐厅,快来@时眠。”
时眠慢吞吞打字:【好意领了,但没必要,这么多年都这样,我又不难过……】
打完,没来得及发出去。
因为陆灼的消息弹了出来。
他不小心切换掉了聊天框,跳成了和陆灼的对话。
陆灼发来两个字:【在哪?】
时眠挑了下眉:【家。】
陆灼:【男朋友,愿意出来过生日吗?】
时眠单手托着下巴,右手打字:【那呆呆怎么办?】
陆灼:【我儿子,当然一起带出来。】
时眠没忍住。
眉眼跟着弯了一下。
时呆呆似有所感,懵懵地抬了下头看他。
时眠歪着头,问它:“出门玩吗?”
时呆呆能一秒起床,兴奋地甩着尾巴求他抱。
时眠:。
时呆呆的语言天赋时好时坏,坏在它经常听不懂“批评”,好在它对于“出去”、“玩”、“吃”这类字眼格外的敏锐,一听就懂。
几分钟后,时眠站在门前,看着镶钻的粉色跑车,和后备箱硕大的一簇玫瑰花束,微微眯起了眼。
陆灼穿得有点帅。
一张脸在日光下,像是帅得在发光。
他带着笑,伸开双臂:“生日快乐啊,小寿星。”
时眠没和他抱,直接从胳膊旁边走了过去。
他看着后备箱的花束,一言难尽:“好浮夸。”
陆灼挑起一侧眉梢:“不好看么?”
时眠:……
有点好看。
只是一后备箱的花都不好放。
陆灼却似乎早就想好了方法,从花海中分了一些出来,沿着整栋公寓楼,挨家挨户地在门口留下一小束花和一小份礼盒。
时眠跟在他身后,忍不住扶额:“送花可以,为什么要留卡片?”
陆灼笑了笑:“花店送的,留着也没用。”
时眠:“哦。”
时眠跟了一路,原本并不在意卡片上留了什么,花店的赠送卡片,无非就是一些网上抄的废话。直到最后一楼,陆灼弯腰时,他才翻了下卡片——
【祝1602生日快乐,愿这份喜悦与您共享。】
时眠一愣。
陆灼还在挂小礼盒。
时眠的指尖下意识一缩,像是骤然被小卡片烫到。
陆灼:“挂完了。”
时眠若无其事:“嗯,走吧。”
公寓楼管得严,即使是业主,也只有到自己那一层的电梯门卡。要走遍22楼,就只能靠双腿。
时眠跟着陆灼。
毫无怨言地爬完了22楼。
又踩着陆灼的脚印,亦步亦趋地往楼下走。
——哪有花店会送这种卡片。
——若非有意,哪有人会在车里,准备这么多的小礼盒。
……为什么?
时眠放在兜里的手,掌心热得厉害。
左侧胸腔的心跳声。
好像又和陆灼的脚步音重叠在了一起。
他走了一会儿,莫名觉得无所适从,干巴巴地把手换了个位置。但就是手指放进裤兜的一瞬间,时眠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陆灼倏而抬眸:“怎么?”
时眠:“……没什么。”
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来。
陆灼拐去16楼接了一趟狗,抱着呆呆,在电梯里轻飘飘地打量他:“你不对劲。”
时眠后背一紧。
陆灼狐疑:“总不能是快被我感动哭了?”
时眠:“……大白天的别做梦。”
沉默片刻。
他垂下眼,吐了点真心道:“我只是打算暂时原谅你。”
起码这一天。
时眠决定原谅那“3分钟”和“生蚝”的旧怨。
陆灼:???
不是。
我从一大早奔波到现在,又是买花又是订蛋糕、餐厅,我有什么居然还需要被原谅?!——
作者有话说:时眠买快递是60章,“3分钟”的旧恩怨在58章。
第63章 喜欢吗? “你哭出来,我放过你。”(……
“我有点好奇。”
陆灼诚实道, “如果我今天没来找你……”
其实时眠从未和他讲到过生日。
时眠挑了挑眉。
陆灼:“会生气吗?”
他觉得,大概率不会。
时眠想了想,伸手, 摸了摸时呆呆的狗头:“不会。”
陆灼:。
看吧。
时眠冷笑:“但是, 你下次再来我家, 最好是趁我不在,爬墙上来。”
他绝对不会再给陆灼开门禁。
陆灼:…………
时眠似乎是被这个假想, 平白惹出了点气, 踩着略沉的脚步走出了电梯。
陆灼却扬了扬嘴角。
——时眠说会生气。
他的心情, 就好得不得了。
时眠有些心惊胆战, 跟着到了陆灼定的餐厅。好在在公开场合,陆灼还打算当个人,没有搞出那种“一群人围着你唱生日歌”的i人社死场面。
陆灼微微一笑:“你是在期待什么?”
时眠:“没有!”
整餐饭都进行得相当低调, 他们坐在透明的窗边,窗外寒风肆虐,屋内却温暖如春。
江边两岸灯火绵延成片,像一条璀璨的蜿蜒的星河。他们坐在餐厅里, 面前是一个很大的奶狗蛋糕,而时呆呆就坐在旁边,有着专属的宠物小桌子,上面是用狗狗可食用的蔬菜和肉糜,做成的专属小蛋糕。
时呆呆已经吃得乐不思蜀。
“咔哒。”
陆灼按下了打火机, 道:“许个愿?”
话没来得及说完, 刚点起来的蜡烛就被时眠吹灭了。
时眠僵硬地坐了一会儿,默然开口:“要不,你再点起来?”
他其实很少过生日。
时眠和时终的生日,只差了三天。爸妈图省事, 就会把两人放在一起过。
但时终身体弱。
每一年的同一天,爸妈都会为弟弟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弟弟在过去的病痛中,又成功“熬”过了一年。相对来说,时眠这个健康的孩子,“生日”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等长大后,他俩就都不习惯过生了。
时眠的指尖放在桌上,微微尴尬地挤出一抹白痕。他抿了下唇,试图找补道:“我们可以重来……”
陆灼侧过脸,无奈笑了。
他打断:“今天是你的生日。”
时眠茫然眨眼。
陆灼语气柔和:“所以你才是最大的。”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用解释。
时眠更缓慢地眨了下眼:“……哦。”
*
半小时后。
一个名为“陆灼今天糊了吗?”的群里,有人震惊地发出了猴叫声。
Lux:“嗷嗷嗷嗷嗷嗷!!”
Lux:“哇哇哇哇哇哇哇??”
其他人忍无可忍,对他发出了严厉警告:“你再学一声猴子,我们就要踢人了!”
Lux:“不是,我撞鬼了!”
“?”
几秒后,Lux往群里发了张照片。
照片拍得有点糊,或许是因为Lux拍照的时候,手就有点抖。不过,作为损友,他们还是能看出,照片里的其中一位当事人是时眠。
“心碎了,放我们鸽子,却和别人吃饭。”
“时眠对面是谁?他哥还是他弟?”
“看背影有点小帅。”
Lux顿感一言难尽。
Lux:“不是时家人!不是,你们没发现,这两人氛围很暧昧吗?”
“所以时眠脱单了???”
时眠低头咬了口鱼丸,手指解开锁屏的瞬间,就先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陆灼喝汤的瓷勺,在碗壁上磕出一声响。
对方没抬头,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
时眠迟疑两秒,单手输入:【嗯,脱单了。】
“??????”
“嫂子是谁?”
“妹夫看着挺帅的,我认识吗?”
时眠悄悄抬眸,偷看了一眼。
陆灼在捞他碗里的鱼丸。
时眠含糊道:【算认识吧。】
“所以到底是谁啊?”
时眠:【煤炭的另一个爹。】
“……”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时眠含糊其辞,渐渐忘记了自己在喝的汤,分心应付着群里的追问。
“小眠。”
陆灼突然开口。
时眠倏而回神,一抬头,发现陆灼居然还在捞那颗鱼丸。
时眠:……
你手残?
陆灼垂着眼,看不出什么态度,听语气甚至都有些心平气和。他问:“我很见不得人吗?”
时眠微愣。
陆灼眸色淡淡:“很难承认吗?”
时眠的喉咙顿时有些干。
陆灼反问:“我是你男朋友这件事,不能说?”
时眠下意识攥紧了手机,又慢慢地松开,迎着陆灼的目光,他很难说出那一声否认。
……
Lux憋得慌,餐品就放在那里,也没有心思吃,而是双手打字,疯狂在群里暗示: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Lux:“特么的时眠男朋友我认识啊。”
Lux:“那什么,你们有没有觉得,时眠的狗和某个人的狗,长得真的特别像!”
群:??
“这跟狗又有什么关系?”
Lux正打算继续暗示,头顶却突然投下了一片影子。
他傻傻地抬起头。
时眠面无表情,手里拿着盘蛋糕,看起来特别像是要把它反手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Lux无比心虚,伸出爪子打招呼:“嗨。”
陆灼抱着狗,对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时眠往前走了一步。
Lux下意识抱住了脑袋:“眠,我亲爱的眠,先说好打人不能打脸的啊!”
时眠:……
他把蛋糕放在Lux面前。
Lux左右看看两人,震惊道:“咦?”
时眠用力揉了揉眉心,破感头疼:“只是过来请你吃蛋糕。”
Lux两眼放光:“啊,谢谢谢谢!”
原本说完正事,时眠就该走。但他不知为何,在原地迟疑了两秒,还是牵起了陆灼的手,明晃晃地介绍道:“陆灼。”
Lux呆萌道:“我认识啊。”
时眠:“我男朋友。”
Lux:……
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上一秒他还在怀疑自己见鬼。
而他们的群名都还没有改过,是时眠亲自选定的“陆灼今天糊了吗?”。
结果下一秒。
他这兄弟就和死对头官宣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魔幻?
Lux没过脑子,脱口而出,但实则疑惑得很认真:“你是在用自己来报复陆灼吗?”
陆灼挑了下眉。
又用力捏了下时眠的掌心,似惩罚。
时眠觉得好冤枉,没忍住:“你脑子是怎么长的?这种事你都想得出来?”
Lux委屈:“还不是因为你,你不是说就算世界毁灭……”
时眠眼疾手快,用叉子叉了个蛋糕上的草莓,赶紧塞进他的嘴里。
陆灼捏了捏时眠的手指,微笑着追问:“世界毁灭,然后呢?”
时眠脊背微微发凉:“没有然后。”
陆灼:“嗯哼?”
时眠断然转身,在他的嘴角边碰了碰:“然后就是我喜欢你。”
Lux:……
就当我眼瞎吧。
群里还被蒙在鼓里。
还有人在问,时眠的对象到底是谁?
Lux幽幽叹气,给了正确答案:“陆灼。”
“哈哈哈哈哈你别讲鬼故事!”
Lux:“那个背影就是陆灼。”
“别闹了,你开玩笑之前,请先阅读以下群名好吗?”
“这里全员陆黑,你别演。”
他们拒不相信。
直到时眠冒泡,引用了Lux说出的那个名字,直白地承认道:“是他。”
群:……
整个群突然陷入了寂静。
数秒后,又猛地炸出了99+的爆炸信息。
时眠没有管他们,而是换上了和陆灼的情侣头像,像是一种无声的官宣。
Lux翻来覆去地看。
但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这俩人的情侣头像有点离谱——
时眠头像:狗的右爪。
陆灼头像:狗的左爪。
Lux:这得脑洞多大,才能看出你们俩是情侣啊?!!
不过,有些蛛丝马迹单看并不明显,若是放在一起看……
Lux困惑询问时眠:“你家狗到底叫什么?”
时眠:“叫煤炭。”
Lux:“可是陆灼家的狗,和你的好像!”
时眠:“也叫呆呆。”
Lux:???
时眠:“它姓时,大名时呆呆。”
Lux终于恍然大悟。
陆灼给这只狗办满月酒是在一个月之前。原来,他家兄弟不是突然和人在一起的,而是早就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和他对外宣称是“死对头”的陆灼,勾勾搭搭暗度陈仓,偷偷地搅和在一起了。
心机深沉,恐怖如斯!
这是哥们把你当战友,你把哥们当猴儿耍啊。
Lux愤怒输出,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被陆灼加好友的信息给打断了施法。
点击通过后。
陆灼主动破冰:“小眠平时和你们,吐槽了我不少吧?”
Lux嘴都歪了。
哟哟哟。
都“小眠”了呢。
陆灼:“听说你喜欢玩玉。”
他接连发了几张玉石的照片。
Lux:?!?!
陆灼:“喜欢的话,送你。”
Lux连忙回应:“哥,客气了。嫂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以后您有什么想问的,随时联系我~~~(本人24小时待机服务,不需要睡眠)”
陆灼:“好的^^。”
……
……
两人在外厮混了许久,终于打算回家。
时眠下车前,掌心再次触碰到裤兜里的东西,他垂眸思索片刻,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时机。
陆灼锁上车:“走吧,送你上去。”
等待电梯的间隙里,时眠微微试探:“你说过,今天我最大?”
陆灼行了个绅士礼:“当然,悉听尊便。”
时眠“嗯”了一声。
他想,那他要求陆灼陪自己玩一场“3分钟”的游戏,大概也不过分吧?
叮。
电梯停到了16楼。
一梯一户的设计,让时眠在瞬间进入了私人空间。
他深吸了口气,快步走上前,揪着陆灼的衣领就往自己这边亲。
陆灼愕然出声:“诶,等等……”
不给等。
时眠存心想一雪前耻,因此吻得格外主动。
陆灼闷哼一声,勉强提醒:“门。”
时眠唇齿缠绕间指纹解锁,轻而易举打开了门。他扯着人的衣领,尖锐的虎牙咬住对方的唇角,时呆呆在脚下兴奋的“嗷嗷”,前肢还扒拉着他们俩的脚踝。
但时眠不管不顾,趁着陆灼分心的那一瞬,压着人抵到了墙上。
灯都未开。
唯有入户处的一盏小夜灯,自动感应发出微微的亮光。
陆灼的背轻轻撞在冰冷的墙面上,他试图开口:“停、停一下……”
时眠心想,停个屁。
我就是要趁你不注意。
只要雪耻一次就好,只要让陆灼有一次短于三分钟——
他主动诱惑,像是撒娇:“阿灼。”
陆灼瞳孔凝住。
“你说随我的。”
他低低出声,带了点细微的委屈。
陆灼瞬间分神,而时眠的右手,也摸黑翻到了兜里的东西。
“哒”的一声。
他把它扣在陆灼的手腕上。
是手铐。
外表还包裹着柔软的绒毛。
时眠想,陆灼家里的摆件都是毛绒绒的。
所以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时眠自信地亲了上去。
陆灼:……
虽然被控制了一些行动,但他还是不得不腾出手来,把人控制在了半个身位的距离外。
时眠不满地瞪他。
陆灼终于找到空隙,开口道:“时眠。”
时眠对这称呼,更加不满了。
陆灼的呼吸有点乱,双眼却微微闭着,似有种不忍直视的怜悯:“你先回头看看。”
时眠带着满头的问号,毫无防备地转过头——
客厅灯开了。
哦,他爸。他妈。
他哥。
他弟弟。
和一只快乐的时呆呆。
哈哈哈怎么所有人都在他家啊……
时眠僵在角落里。
灵魂已然出走。
陆灼:“……我想提醒你的。”
但时眠太热情了,没给机会开口。
时眠: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
温恬手上抱着很大的人民币蛋糕,原本或许还摆好了庆祝的姿势,但这会儿,她的笑容还留在脸上,姿势却看起来莫名的局促。
时爸爸双眼失神,看起来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时臣的表情极度意外。
但他又比寻常看到陆灼时,脸上明显多了一丝宽容和愉悦,好像在宽慰于他弟的崛起。
至于时弟弟。
时终怀疑,时终不相信。
他目光来回巡逻了片刻,最后还是觉得,陆灼没有可能被他二哥制服。
——大概还是某种情.趣吧。
他淡定地接受了,并低头开始打游戏。
时眠原地石化半晌。
他在收拾这“一锅粥”,和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之间,果断选择了第三条路:装晕。
“我,头好晕。”
时眠毫无演技,啪地直接倒在了陆灼的怀里。
陆灼接住了他,低声咬牙:“晕可以。钥匙呢?”
时眠装死。
他已经晕掉了,不可以再说话了。
温恬:“哈哈哈,突然想起我还要回去给家里的乌龟接产,先走了。”
时眠:……
那乌龟不是公的吗?
时爸爸恍惚回神:“诶,我老婆怎么走了?先走了。”
时臣:“想起公司还有点事,我让他们过来一起加班了,走了。”
时眠:……
还是当个人吧哥。
时弟弟眼看人要走完,想了两秒,平静道:“家里电脑好像炸了。”
时眠:?
时弟弟:“我回去看看,嫂子。”
陆灼颔首:“回见。”
时弟弟点点头,一边操作游戏,一边飘着离开。
等家里重新安静下来后,陆灼揉了揉时眠的耳垂,看着怀里红成了熟虾的某人,意外地问:“还不打算醒?”
时眠打死不醒。
闭着眼,眼睫毛不安分地乱晃。
很轻的一声“哒”。
陆灼解开了手铐,双手抱起了时眠。
时眠:???
他装不下去,愕然睁眼:“你能解开?”
陆灼实话道:“有一次拍戏,玩过这个魔术道具。”
时眠:……
好阴险!!
陆灼的眉眼却渐渐染上了笑:“小寿星,家里没人了。”
时眠:“……对。”
陆灼抱着他,稳稳当当地走入卧室:“12点也过了。”
时眠:“……”
感觉不妙。
陆灼轻笑出声:“是不是轮到我,可以和你算一算账了?”
时眠脊椎刚沾到床,立马翻身而起,拔腿就跑。
陆灼拽着他的脚踝,含笑把人扯回来。
“喜欢手铐吗?”
时眠:不喜欢。
特别不喜欢!
“撒娇没用,不如试试哭出来?”
时眠:“……”
人言否?
陆灼:“公平交易。”
——“你哭出来,我放过你。”
第64章 if线:高中(上) “老公,抱抱。”……
《if线:当现在的时眠回到高中》
放学后的废弃天台。
小蝇虫在路灯边缘来来回回地相撞, 黄昏弥留着些许昏暗的光线,将两拨沉默对峙的人影,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拉得颀长。空气又湿又闷, 混杂着汗水和隐约的火药味。
沉默。漫长的沉默。
两拨人泾渭分明, 互相瞪视。
但又因为这边的“领头人”没发话, 所以双方并没有完全地吵起来,反而在紧张的对峙中, 莫名多了一丝难言的尴尬。
“哥, 什么时候开始啊?”
有人小声开口。
陆灼颇感一言难尽, 道:“……等时眠睡醒吧。”
明明是约战。
可是等他们准时上天台一看, 时眠或许是早到了许久,他半靠在水泥墙的边缘,眉眼微微蹙着, 整张脸都透出些许柔软的无害,呼吸声绵长又均匀。
——居然是等得睡着了。
心是真的大。
“所以他什么时候醒啊?”
又有人在嘀咕。
陆灼眉心微动,抱着胳膊,在对方阵营的警惕目光中, 稍稍往时眠的方向走了几步。他的视线,似探究又似好奇地描绘着时眠的眼睫。
或许是他的动作挡住了风。
时眠眉心骤然松懈。
下一秒,他迷迷楞楞地睁开了眼。
陆灼挑眉:“哟,醒了。”
时眠揉了揉后颈,脑袋还在迷糊。
这一觉似乎睡得格外的长。他记得, 昨晚陪着陆灼折腾到天亮, 因此格外的疲累,思维也断断续续的不太清晰。因此,时眠根本没有注意到陆灼的着装——
他只是打着哈欠,下意识地伸出手。
陆灼:?
这姿势是什么?
看不太懂。
陆灼低头, 和他朦胧的眼神对视。
“醒了吧?”陆灼扯了下嘴角,“醒了就起来……”
他正要说出一些冰冷的话语,可偏偏就是在下一秒——
时眠歪着头:“老公。”
陆灼:????!
瞳孔地震。
一瞬间,他的大脑飞快运转。
但不管怎么搜索中华词库,他好像都找不到两个同音的字,能够用来取代普遍意义上的,这个名词所代表的意思。
难道是……
风太大,他耳朵不好。
或许时眠说的是“老登”?
但他也不老啊!
陆灼灵魂出窍。
而在他的身后。
刚才侧身时,陆灼身影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因此,他们没有看到时眠如何伸手,只看到双方似乎有所动作,甚至隐隐有一种要打起来的意味。
气氛逐渐紧绷。
他们提着心,紧张地等待着动静。
然后。
他们听到了时眠含混的声音,慵懒的,带着淡淡的倦意——
“老公。”
其他人:?????
其他人:……?!
幻听了吗。是的吧。
就说不能随便熬夜吧,哈哈。
陆灼声音飘飘渺渺的,神情恍惚,“嗯?”
这很显然是个充满了困惑的疑问句。
但时眠没睡醒。
所以他理解成了陈述句。
时眠又打了个哈欠,眼尾顺势带出了些许水光。
“抱抱。”
他在说。
陆灼:…………
大脑死机了。
这是一种新式的骂人话。
能够取代时眠“想要他死”的意思。
比如说“爆爆”。
——也就是让自己爆炸死的意思
……
……
片刻后。
时眠面无表情地得知,他好像可能穿越到了高中的“噩耗”。
也就是说。
他和陆灼现在还是死对头的关系。
时眠痛苦地吸了口气。
余光中,陆灼在旁边放空。
看起来如同失去了脑子的、坏掉的木偶。
16岁的Lux小心翼翼,试探开口:“你刚才那是梦话吗?”
时眠:……
“是。”他带着淡淡的死意,说,“一睁眼,突然有张丑脸,所以我下意识想说的是——”
Lux:“啊,是什么?”
时眠顿了顿:
“老公公。”
陆灼:?
气笑了。
他瞬间回神,不自觉地咧了下嘴,露着虎牙,幽幽带出一声漫长的轻嗤:“呵。比你大。”
原本只是男人间的寻常攀比。
然而,时眠错开了眼,耳根微微泛起了红。
……不承认。
但,体验颇深。
陆灼:?????
你脸红个der啊!!
在氛围日渐滑向微妙的时候,唯有神经大条的蒋高扬,来回看看,茫然且大咧咧地问:“所以,咱还约架吗?”
说好的约战。
大家都在磨磨蹭蹭什么呢?
将高扬不服。
时眠:“……约。”
蒋高扬兴高采烈地拿出了纸牌,道:“来!”
时眠眼尾一抽,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他想起来了。
原本这时,他和陆灼已经脱离了小时候“扯头花”的打架,改为更高级的pk方式:比如说,三国杀。
蒋高扬弹了弹纸牌:“谁输谁就是孙子!”
现场顿时战意昂然。
时眠:……
但他也记得,当时他们打到一半,因为被人举报“聚众打牌”,所以被抓取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还写了五百字的检讨。
为了不重蹈覆辙,他果然拦住了蒋高扬。
“三国杀没意思。”时眠冷淡拒绝道,“输赢都让人不服。”
蒋高扬自信回瞪:“那你说比什么?”
时眠垂下眼。
蒋高扬忍不住嘲讽:“你不会怕了吧?你放心,别什么我都不会怕。”
时眠:“我确实有个想法……”
*
与此同时,教导主任正在严肃地赶来现场。
据同学举报,放学后的天台上,居然有学生在聚众赌博。
——这怎么行?!
他背着双手,稳稳踩在楼梯上。
天台的铁门没有完全关严,因此,隔着短短的距离,外面的声音准确地落入他的耳中。
“说好了,输的人就在操场边学狗叫。跑三圈,边跑边叫!”
不仅赌博。
还人格侮辱!
教导主任的怒气值瞬间翻倍。
“谁怕谁啊,赌就赌。”
“谁反悔谁是小狗。不对,是老公公!”
“……你们不要误伤陆哥啊喂!”
陆灼:“???是人话?”
这群学生太不像样了。
教导主任带着满腹的怒火,“砰”的一声打开铁门。力道之大,甚至让铁门撞在墙壁上,在巨响中撞出了变形的凹陷。
听到动静,他们纷纷抬头看来。
——表情还都有点痛苦的茫然。
教导主任怒吼:“把你们手上的东西都交出来!”
他怒意上头,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等到学生们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把一张张卷子交给他时,这位从事了教育事业数十年的老教师,这位见惯了无数大风大浪,任何事都不足以让他震惊的老教师……
彻底呆在了原地。
“你、你们。”
教导主任颤抖着,难以置信道,“在做卷子?”
蒋高扬有气无力:“是啊。”
教导主任:“那谁输谁去跑操场是——”
这句话一出。
现场好几个人脸上出现了痛苦面具。
这个年纪,嘴上是不愿意认输。
但做卷子,讲真还不如去跑步!
他们七嘴八舌地解释:
“我们比谁做的快,还要正确率高。”
“比这10道数学题。”
“只比选择后两问,填空后两问,和倒数四道大题。”
“老师,写个卷子,不犯法吧?”
教导主任甚至有点感动。
时眠把知识点忘得挺干净,选择两道抄的lux,填空抄的学霸,至于那几道大题——
陆灼正要翻页,却被时眠阻止。
时眠:“等会儿,没抄完。”
陆灼低头看着某人的手。
时眠的指节很细,也很指,手指皮肤偏白,指尖却有一抹粉。若是愿意去做手模的话,或许他能很吸粉。就是这只手,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的,抓在自己的手腕上???
陆灼憋了憋,质问:“你为什么能这么坦然?”
时眠从卷子里分出了一个眼神。
他够坦然。
也够理直气壮。
时眠:“抄两道题而已——”
戛然而止。
他的眼眸中倒影出陆灼的影子,带着些许的局促和彷徨,和那耳后的一抹绯意。
……这么纯情?
时眠微微愣神,指尖下搭着的某人的脉搏,更是跳出了紊乱的节奏。
学校早上喊人起床的铃声。
都没陆灼这会儿的心跳乱。
时眠:“……”
他松了松手。
甚至还油然生出一种,自己在拐带未成年的心虚错觉。
“那两位男同学,别牵手了。”教导主任心平气和地打断道,“其他同学说,是你俩决定的,要pk卷子?”
陆灼:“是。”
教导主任欣慰道:“不错,精神可嘉。”
“不好意思,老师打断了你们,没能让你们分出胜负。不过,既然是你们俩主导的,那不如就以你俩的结果来比一比?”他呵呵笑着,凑过来看两人的卷子,语气里带着点鼓励,还有些与学生同乐的顽皮,“所以是谁赢了啊?”
陆灼写的比时眠多半道。
但是,他没有把卷子翻过来,所以这半道题看不到。
时眠等了会儿。
他本以为,陆灼会得意地宣布胜利。
可等了许久,陆灼也完全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时眠试探出声:“我赢了?”
陆灼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竟是默认。
时眠:?
Lux他们发出了快乐的庆祝声。
蒋高扬垂头丧气,但又高兴自己起码不用写卷子了。
在全然不同的两种氛围中。
时眠的余光瞥到,陆灼的手就藏在侧边,几乎是下意识的,蜷缩着。而另一只手的指腹,在手腕处流连一般地摩挲了片刻。
时眠微微惊奇。
他突然感受到了回来的好处。
和几年后那个厚脸皮的陆灼不一样。
这个陆灼。
不但有点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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