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归途 晨光 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
“时越……” 顾知秋抬头看向他, 眼里的情绪迅速被一层水雾替代。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后不后悔。因为看着那双盛满平静的眼睛，就可以知道，他已经想得无比清楚。
顾知秋把脸深深埋进他怀里, 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我也不要和你分开了！一天也不要！” 时越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 低下头，极尽温柔地吻着她：“好。”
过了许久, 他才轻轻拍着她的背, 柔声说：“只只, 那不是我唯一的路。我只是选择了一条此刻最想走的路而已。我只是选择了一条此刻最想走的路而已。”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洛桑很好，但你不要有负担。等以后我们都准备好了，再去也不迟。”
“嗯。”顾知秋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刻没有遗憾，异国的星空下，两个决定再也不放开彼此的人, 为他们的未来许下了最坚定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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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清晨，顾知秋在房间化妆台上留下了一张感谢信。当他们把行李装上车时, 农场的女主人亲自出来送别, 往顾知秋手里又塞了一小罐自制的蓝莓酱。
“Honey, ”老太太的眼角漾开温暖的纹路，挥手说：“希望你们的生活，就像这个酱一样甜蜜。以后有机会, 一定要再回来看看。”
顾知秋用力地点点头, 带着这罐沉甸甸的祝福出发了。
车子缓缓驶离农场, 顾知秋回望了许久，直到木屋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车子平稳地一路向南，驶向波士顿的方向。道路越发平直, 城市的轮廓渐渐清晰。当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最终停在公寓楼下。时越熄了火，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他转头看她，两人相视一笑，甚至不需要言语，那种长途跋涉后的安心感瞬间落了地。
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拧开。这扇门再次开启时，时越感到这个空间的气息彻底改变了。它不再只是一个冰冷的临时居所，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仿佛被注入了暖意。
“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会儿？”时越把行李箱拎进客厅。
“不累！”顾知秋语气雀跃，踢掉鞋子，“我要先把东西归位，强迫症等不了一点。”
她迫不及待地要将旅途的印记安放进来，就像刚到的第一天那样，两人默契十足。衣柜门大开，她的裙子挂在他的白衬衫旁，真丝睡裙叠在他的运动短裤上，黑白灰的衣橱再次被色彩填满。时越拿出那个木船模型，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被顾知秋插进了书架，紧挨着他晦涩难懂的专业书。
最后，顾知秋拿了一个冰箱贴，把那张仿佛还在散发着甜香的蓝莓派食谱，郑重地贴在了冰箱正中央。
时越靠在厨房门框上，静静地看她忙碌的背影。这个曾经单调、冷清、对他而言只是睡觉的空间，正在她的手下一点点地变成他们的领地。
一切妥当后，顾知秋拍了拍手，环顾四周后心满意足地：“好了！现在这里看起来顺眼多了。”
“嗯，”时越走过来，从背后拥住她，下巴轻抵她的头顶，“顺眼多了。”
收拾完毕，已是傍晚。告别了旅行的梦幻，他们需要与现实世界重新连接了。
顾知秋站在冰箱前，指着那张食谱，满脸跃跃欲试：“时越，今晚的甜点，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时越正在洗菜，闻言关掉水龙头：“我怕顾大厨第一天上任就把厨房烧了，波士顿出动火警很贵的。”
“哼，”顾知秋反手去捏他的脸颊，“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天选甜品师!”
然而事实证明，顾知秋显然不是“天选”的那一个。半小时后，厨房像是经历了一场面粉大战。黄油忘了软化，打蛋时蛋壳掉了进去，顾知秋手忙脚乱地补救，鼻尖上还蹭了一块白色的面粉，像只狼狈的花猫。
时越在她即将用沾满面粉的手去擦眼睛时，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他低笑出声。 “……我是不是搞砸了？”她小声嘟囔。
“没有。”时越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很可爱。”
烤箱“叮”的一声提示预热完成，温暖的甜香弥漫开来，像是彻底驱散了这间公寓里曾经的冷清气息。
晚餐后，那只外表“老实”却香气诱人的蓝莓派被端上桌。顾知秋切下一大块，用勺子挖了一角，满怀期待地递到他嘴边：“快，尝尝看！玛丽的配方肯定没错！”
时越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好吃吗？” 时越没有回答，只是顺势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吻去她唇角沾到的一点果酱。派是酸甜的，吻是滚烫的。少年的爱意像扎根许久的藤蔓，沉默却执拗，紧紧缠绕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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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窗外夜色渐浓。两人窝在客厅的懒人沙发里。顾知秋捧着一本书在看，时越则拿过电脑处理积压的邮件。
手机的聊天框突然弹了出来。Kevin发来了几张在墨西哥海滩的照片，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消息轰炸： 【Hey man! 假期愉快！你的Tattoo Girl 终于追到了？恭喜恭喜！】
【既然都在一起了，求婚成功了吗？】
时越的动作一顿，【什么求婚？】
Kevin几乎是秒回：【兄弟，别装了！她几个月前就联系我了。】
【她说想给你准备一个求婚惊喜视频，求着我帮忙多拍点你在美国的生活素材。所以我才天天当你跟拍啊！】
【她可是隔三差五追问我要图片，还要问你吃没吃饭，睡没睡觉……】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Kevin直接甩过来好几张长长的聊天记录截图。
时越点开了图片。从顾知秋第一次加Kevin好友时礼貌克制的措辞，到后面为了不想让他发现，只能哪怕有时差也守着Kevin的消息……
难怪那段时间，Kevin这个派对动物突然转性了，总是时不时拉着他拍合照，甚至在他没胃口时还会带一份饭回来。
过去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全部串联到了一起。那时候，正是他最封闭的时候。他自以为是地推开她，对着电话让她不要管他，像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而她，在那段他把全世界关在门外的时间里，绞尽脑汁用这样笨拙的方式，去求助一个陌生人，只为确认他的状态，为他传递哪怕一丝丝的光亮。
时越猛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啪”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知秋疑惑地从书本里抬起头：“怎么了？” 时越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书，放到一边。 “哎~你干嘛……”
她话未说完，就被时越一把拉了起来，近乎用尽全力地拥入怀中。这个拥抱太用力，勒得她骨头生疼。 “时越？”顾知秋被吓到了，手足无措地悬在半空，“出什么事了？”
“Kevin都告诉我了。”他声音沙哑，带着微微的颤抖。
顾知秋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他告诉你什么了？”
“所有的事。”时越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里带着后知后觉的心疼和自责，“你偷偷联系他，让他照顾我。”
顾知秋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辩解：“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那时候怕你出事，又怕你嫌我烦。”
“傻瓜。”时越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你这个傻瓜。” 顾知秋只能安静地回抱着他，直到感觉他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他终于松开她，捧起她的脸，眼眶通红。 “谢谢你。”
“Kevin刚才问我，你是不是跟我求婚了。”时越忽然提起，目光紧紧锁着她。顾知秋脸一热：“哎呀，那是骗他的借口！”
“我知道。”时越打断她，眸底翻涌着深沉的情绪，“但我希望那变成真的。”
顾知秋愣了一下：“什么？”
时越没有回答。他忽然起身，大步走到刚拿回来的背包旁，拉开拉链，取出了一个深灰色的丝绒方盒——他其实一直带在身边。然后，他转身走回来。在顾知秋震惊的目光中，就在这个并不宽敞、也不浪漫的房间里，时越缓缓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顾知秋手边的抱枕滑落在地。
“只只，刚才看到Kevin消息的时候，我其实很害怕。” 时越握着那个盒子，声音里带着一丝脆弱： “我怕我那段烂透了的日子，配不上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喜欢。”
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简洁的单钻戒指，在此刻昏黄的灯光下，安静地闪烁着，像一颗恒星。
“但我又是个卑劣的人。既然你抓住了我，这辈子，我就绝不可能再放你走了。” 他仰头看着她，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终于说出了那句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的话： “顾知秋，不仅是现在，以后每一个狼狈或者风光的瞬间，我都想和你共享。”
“嫁给我，好吗？”
顾知秋根本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点头，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她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回应她的愿意。
时越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回应这个带着咸味的吻。
良久，他才拉过她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缓缓推入她的无名指。冰凉的金属很快被体温熨暖。 “我早就量好的尺寸，”他低头看着那枚戒指，直到完全戴好，虔诚地在指尖落下一吻，“……看来刚刚好。”
顾知秋眼泪还挂在眼眶，她靠在他怀里，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时越。”
“我爱你！我会加倍爱你！会永远爱你！”
“谢谢你愿意爱我，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时越目光温柔，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窗外世界依然喧嚣，未来或许还有无数未知。但都不重要了。
“只只，”他在心里无声地许诺，“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了。”
（全书正文完）《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