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林千羽刚想上去行礼，却发现这人跟五公子身高差别不小，难道六合门的光头还有第二颗？正疑惑间，却听带他的师兄开口道“午师兄，我给你们机关堂送人来了。”
那人闻言，放下手中工具，转过头来，笑道“原来是柳师兄，难得还记着我们机关堂，看来，我是非得留你吃顿饭不可了。”
林千羽这才看清午师兄的相貌。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男人帅不帅，刮个光头就知道了。”林千羽之前一直都觉得，美丽是形容女人的，看到午师兄后，倒是觉得，除了这两个字，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连忙行礼“见过午师兄。”
“好说，好说”午师兄笑着回应道，随即转头问道“柳师兄，怎么就一个啊？”柳师兄无奈摇摇头“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你是知道的。”午师兄皱皱眉头“这么瘦……”
柳师兄哈哈笑道“你们机关堂不是有句口号么，进了机关堂，半年壮如狼”他顿了一下道“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凶神恶煞，吓得别人不敢来了吧”他噗嗤笑了一声“个个又都刮个光头，大概是以为进机关堂都要刮光头吧。”
午师兄下意识得摸了摸光头，一脑袋的木头沫子。林千羽苦着脸问道“啊？进机关堂还要刮光头啊？”
午师兄见状，生怕他改变主意，连忙解释道“不不不，这个纯属自愿。”林千羽这才放下心来。
“其他人呢？”柳师兄问道。
“去广场拆台子去了，毕竟明早还有人要去修炼。”
午师兄跟柳师兄交谈片刻，将他送出门去。等他回来，林千羽凑上前去“午师兄，需要我做什么？”
午师兄拍了拍手，道“什么都不用做。”
“啊？”林千羽还以为这是给自己的下马威。午师兄见他表情，笑道“真的什么都不用做，我们一年之中，除了有限几天检修下房屋，或者类似宗门测试选拔搭架拆台，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的。”
“可是我见你刚才……”
“哈哈”午师兄将工具收拾妥当，说道“我是闲得无聊，瞎玩呢”
林千羽仍然不太相信“可我刚才听柳师兄说，好多人是因为机关堂工作又脏又累，这才不愿意过来……”
午师兄楞了一下，说道“他们过来看时，我们正准备搭建主席台，因为前一天晚上都喝得有点多，起来晚了，这才加班加点。”
……
午师兄看他的表情，好笑道“那你为什么来？不怕这里又脏有累么？”
林千羽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是被人挑剩下的，支吾了半天“那个……人家都说五公子人挺好的……”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五公子便带着人回来了。机关堂人不多，也就二十多个，甚至不够其他堂口的零头。虽然高矮不一，但是个个壮硕如牛，清一色的秃头，光洁可鉴。
说起来，林千羽还是五公子救回来的，自然对他有些亲热。林千羽虽然当时正在昏迷之中，并不知情，不过见五公子说话直爽，大大咧咧，一看便是真性情，也很是欢喜。
五公子挥挥手道“这是我们机关堂三年一来第一次增员，怎么样，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嗷呜”“五公子万岁！”
五公子笑骂道“特娘的，真活一万年还不成王八了！”众人又是哄然大笑，气氛热烈。林千羽受他们感染，紧张的情绪也就一扫而空。
“小午”五公子叫道。
“师父”午师兄连忙应声“千羽初来乍到，你先带他到处转转”
“好嘞”午师兄痛快答应下来。五公子有指点几个人“你们几个，去给千羽收拾个房间出来，开窗通通风，明天就让他搬过来住”他一转身“你们几个，去准备准备，老时间，老地点”“你们几个，把今天拆下来的木头归置归置，能用的入库，不能用的，通知丹药堂来弄回去。”
林千羽随着午师兄出了大门，绕过围墙，顿时眼前一亮。眼前所见，是一栋栋的二层木楼，独门独院，门前花圃之中百花正艳，香气隐隐传过来，闻之便让人心情愉悦，烦恼顿消。有些墙头还冒出几根竹子来，显然这高高的院墙之内还另有乾坤。“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午师兄道。看林千羽一脸的不可置信，说道“这也没什么。毕竟这是咱们吃饭的手艺，至于木头，还不到处都是？”这些木楼后边是一小片栽立不久的果林，密密麻麻的叶子中间露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青绿色果实。山岭之上，一条小小的瀑布垂落而下，发出清脆的水流声。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午师兄笑着道“就以丹药堂来说，这可一直是个大热门，但是你回去问问那些同伴就会知道，他们都是四个人一间屋子，住宿条件比咱们可要差了太多。而且炼丹不像咱们得工作，日落而歇，白天黑夜一刻也不能间断，所以他们通常都是分白夜两班，每班值守六个时辰。每个月一换班。至于咱们堂口其他的好处，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林千羽想了一下问道“午师兄，咱们堂口既然有这么多的好处，那为什么人却这么少呢？”
午师兄道“机关之术向来被视为奇巧淫技，不受重视，机关堂也自然式微。要说以前的机关堂，确实也够窝囊，不过自从十年前师父接手，这才一改颓势。”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其实咱们好多地方都与门规相悖，不过，谁叫咱们堂主是五公子呢？连掌门师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还敢来找麻烦，嘿嘿。”
其实有些时候，无所事事，百无聊赖还是最熬人的。机关堂就那么大的地方，林千羽转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心想着左右无事，不如便回住处跟胖子碰个头。想来明天大家就都搬出去住了，好好珍惜这同房的最后一个晚上。呃，这种说法，貌似没什么问题吧。
没想到把这想法跟五公子一说，五公子便皱起来了眉头，不悦地说道“你一个爷们，哪来的多愁善感？今晚可是说好要给你接风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等天色暗下来就开始，你又哪里有不去的道理？要想回去也成，回去了就别再回来。”措辞严厉，林千羽抗拒不得。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五公子才拍了拍桌子，冲着午师兄吩咐道“我去换衣服，小午，通知大家过来集合”
林千羽这才发现五公子身上穿着件灰仆仆的衣服。六合门的服饰分为两种，一种是正服，用于祭祀，大典等重要的场合。另外一种是便服，用于日常穿着。这两种服饰唯一不同在于款式，而颜色等级不变。按理说，五公子不应该如此着装。
五公子注意到他的神色，心中便了然，解释道“这是工作服，以后我也让人给你准备一件。”他弯下腰，凑到林千羽耳边小声道“这样别人看到我们的穿着，就会认为我们每天都是忙碌不堪，免得别人口舌”。林千羽顿时通透，没找到五公子一副憨厚模样，却也有这样的伎俩。不禁摇了摇头。
很快，机关堂的一干人等便收拾妥当，到堂口集合。
五公子一挥手，老规矩，来呀，上家伙。立刻便有两人从后堂抬出一个三尺方圆的转盘来。转盘分成三十等分，分别标注编号。转盘中心固定着一根指针，水平指向左侧。
“午师兄，这是要干什么？”林千羽问道。
“哈哈”五公子笑着抢答道“这就是抓阄。我们每次下山活动，都要留一个人在登云梯值守，启动机关，我们机关堂有二十一个人，对应着一到二十一的编号，你是二十二号，”他边说着边向下一拉，转盘便吱呦呦旋转起来。五公子解释道“转盘停下来后，指针指向哪个编号，对应的那个人便要留下值守。”看起来这帮家伙倒是经常这么干。
不大一会，转盘便慢慢停歇下来，来回晃动两下，眼看指针指向二十三，五公子道“落空，重来……”话没说完，转盘又突然晃动一下，指向了二十二。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林千羽身上，林千羽轻咳一声“这个……就比较尴尬了”
五公子大手一挥“这次不算，重来。”最终，午师兄成了那个倒霉蛋。闷闷不乐道“上一次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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