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露
初春冷烟雪，除尽塞北风。近时倩为雨，久叹故人忧。多情思别许，溪无尚由风。敢做怨和离，把酒醉当中。
引
山林中，屋檐前，桃花已结，桃情隐现。荣山虽有路，但那景叫人心触。自心中些许不明，留何路方为头？那些年，苦忆无眠，两两云雀间，红了情者眼。心中的尘念，不单单只此一劫，多少烽烟，踏上那游魂的消散，我仿佛神似当年。漫漫、漫漫，渐渐、渐渐，不明何时，我又有缘夺那梦魇。
第一节 恬静
心说，不愿的事没人能阻止，就是那师傅也只得叹声凉气。自断了脚之后，眼见红柿都要揭起，这一晃得有了半年左右。红儿丫头虽隔几日便问我何时回去。可我想来还是想多留在此处。原何？情吗？我反复问我自己，可这情似乎有些虚，有些浅显。至始至终，我与那巧燕都只能算得上礼仪恭敬，没半分的过界。
可能是心意相通，我们两彼此也是默认。然而这相敬如宾的客套，却也急坏了一边的红儿。
红儿扯了扯我的衣服道：“都说，情中人是傻子，大哥哥，你什么时候能不傻了？该回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快就赶我走呢？难道哥哥在，你嫌我烦了？”我就看着她没完没了，便回了句。
“这到没有，只是，你毕竟还有事。再说了这孤男两女。说出去也不好。”
我撇了撇她，“这有何不好？我一出家人，不怕这些俗事。”
红儿鼓着腮帮子，有些好气地纠结道：“你是出家人吗？本来我和我姐以为你真是出家人，可出家人哪有你这般贼眉鼠眼。”
“贼眉鼠眼？这贼从何而来？我怎么没看见？”我是气了，可想想人家小姑娘说得也是。确实这样躲着总不是个办法，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毁掉了一个家。
“怎么没有？哥哥，其实呢，你要真喜欢我家姐姐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喜欢放心里也就可以了。不过……”话到一半，眼见巧燕走来，红儿便不做声。我见来人是巧燕，遂姗姗一笑：“你回来了？”
真是不想哪壶提哪壶，巧燕兴冲冲道：“嗯！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看你在这里时间也很长了，不怕被家里人寻的长？”
“身体没什么问题，我正准备着什么时候动身呢？刚刚还和红儿提起此事。”红儿见我没刚刚说得那么不舍，又有些幽怨，便不多说话。
其实刚刚红儿那话说的也确实对。这一直耗着显然不是个事。再说了，我与她姐可能更多的是救命之恩，至于那儿女之情可能我有，她就不一定。
细细斟酌了一番后，我随即道：“我打算着再过一周便回去。也好对家人有个交代。”
巧燕听了我的话，眉头微皱，这个细小的变化着实小，我和红儿根本没察觉。
“那好，正好有个事还要劳烦你帮下忙。最近这柿子成熟得差不多了，这重量比较沉。我想你陪我去集市做做这生意，看看能不能卖掉点，换些米粮。”我听着倒也没什么特别，便随口应下，而后自己去后院劈柴，红儿则拉着她姐的手进了屋内。
“姐，我们家柿子不是特别多啊！我自己都不够吃啊！”红儿很是不舍地看了看瓦缸里的红柿子。
“你怎么就知道吃呢？你又没个肺病什么的。吃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如换些钱来。”
“姐，我们家不缺钱吧！怎么说我们也算半个仙人。自从母亲死后，父亲虽然一直在天上，但也常送钱下来。”红儿不是很明白巧燕的意思，顺口便说了些往事。
“你别提他，你怎么又要那人的钱了？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吗？”说到深处，巧燕双眼不住地有些湿红。
“对不起姐，我没忘记那事，不过姐，你为什么非要卖掉这些我喜欢吃的柿子呢？卖别的成不？”
“不行，这柿子本来就是这个时节卖的。再说了这东西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吝啬鬼，别以为我不知道，姐，你要对那夏侯公子有些什么想法，我可以给你帮忙呀！刚才我还跟他提起你。”巧燕一听自己妹妹居然跟我提起她，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嘴巴吞吞吐吐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只是那呆子，唉……我还小真是不懂你们这大人的事。感觉大哥哥心里还是有许多别的事。不说了，我得先放两个在我床头，省得你们全拿去。”红儿，二话不说掀起那瓦缸的盖子，左右各抱两个往自己床头被子下裹。
上街卖柿子，我还是头一遭。原本连个头尾都不知道如何应付，可巧燕却很是在行。想来，这些个日子她都是过了惯的。在这小小的集市上，要说能卖个好价钱还是有些难的。毕竟这十里八乡的，也不光我们有这柿子。不过因为这东西的好处，倒是卖得很快。这一天下来，半缸的柿子基本已去。
人们常说，商人最为低贱，可我今天这头一次做生意的经历，让我觉得其实过日子都不容易。这一天下来，连个茶水都没进过，午饭还是从家里带出来的馒头。我仔细打量了下巧燕的饭食，发现她吃的压根比我还少。想想这姑娘确实不容易。不仅要养她妹妹，还要这样努力每日早出晚归。我如果就这么一走，那这日子真是相当得苦楚，想想真叫人怜惜。
“我说巧燕，你这一日的辛苦，这样的坚持，你有想过累吗？”在回家的半路上，我突然想了句问道。
“要说不累，那是假的，可家境贫寒我也无能为力。母亲早亡，至于父亲，我和妹妹对他又不怎么亲。再说，他那人眼里哪有我们这家人。”巧燕说着说着就有了火气。
“能说说你父亲吗？为什么你们要离开他呢？”巧燕看我追问的样子，我原本以为她不会说，哪知道今天倒是破天荒地告诉我。
她找了块路边的巨石坐了上去。喝了口自己手里的水。望了望夕阳，冷冷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那父亲，至始至终看待自己前程，比自己的家人还重要。当年母亲病重，我请他回来多陪陪母亲，可他就是百般推诿。只找了个下人来送了些钱粮。他嫌弃我母亲出生低微。之后，见我和我妹妹没人照顾就假装好心，却让我偷听到，原来他是想拿我作为他利益的筹码。于是我便带着我妹妹离开了那个地狱般的家。目的就是为了要躲着他。”听完巧燕的故事，我看到她满脸的坚毅，恐怕她对她父亲是恨之入骨，不过也确实是这个情况。想想她这父亲做得也太不地道了。自己两个女儿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她们。
“那你们难道就这样躲一生？可不是个办法啊！”我本想说：“要不，你们就跟我去荣华山吧！反正我师傅和风尘虽然不是什么热情的人，但多少罩着你们还是可以的。”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了。
回到家中，红儿已经饿得没了耐心。我赶忙进厨房做了条鱼吃。自从第一次让红儿尝了我的手艺后，她们似乎也习惯我做饭。这饭刚一饱，红儿就有些伤心地盯着这鱼头，叹道：“鱼儿，鱼儿，我真想可以一直吃到你，可惜你要走了。”我尴尬地笑了声，望了望对面坐着的巧燕，于是安慰红儿：“没事，你要想吃，哥哥可以天天给你做呀！”
“真的？哥哥你不走了吗？”我倒是奇怪，赶我走不也是你嘛！
“离开我还是要离开的，不过上次不是听你说，你们也是时不时要搬家的嘛！不如你们和我一起去我那道观怎么样？那地方风景还是不错的，而且也清静，人也很少。”我这一口气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居然把心里想说的都吐了出来。眼见着好像说多了，准备拿起水杯，喝口水淡定一下，红儿却祈求地看着她姐姐。
“容我想想。”巧燕这话，不知道最开心的是不是红儿，反正我也被惊到了，而且也是满脸有点小兴奋。
“姐姐，你最疼红儿了。”说着在她姐脸上亲了口，随即又在我脸上亲了口。
“这孩子，有必要这样吗？”这可不是我要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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