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退亲后阴鸷皇子后悔了 > 41 ? 第 41 章
    ◎家变◎


    第四十一章


    孟砚泓是于第三日的早晨彻底清醒过来的。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姚静檀。张进宝捡着适当的措辞说的很委婉, “三姑娘平安无事,这两日一直在园子里不曾出去过。”


    “我病这两日,她可曾来过?”这会儿嗓子疼痒的厉害, 可若一咳嗽就会引得后背伤口生疼,于前两日的事记的已经不甚清楚了,只能向旁人一点一点求证。


    张进宝眼珠子一转,“来过的, 您刚回来那晚, 三姑娘独自在房中陪了您许久。”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觉着发虚,那夜本来是好好的, 谁知姚静檀跑出来喊人, 众人一进房间去才发现本来趴的好好的人不知道怎么就横躺在床上,身后血迹湿了一片,瞧着吓人。


    实则他还咽了另一半下去, 除了那日之外,姚静檀便再没来过,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一句。


    “左边点,上面上面, 还有那一个, 那头那个!”——窗外传来姚静檀兴奋的两声喊。


    孟砚泓强忍了咳意目珠朝外望去,透过纱窗隐隐瞧见院中有个跳跃的身姿。


    “院中有棵石榴树,三姑娘正叫着人摘石榴呢!”


    “向鹿鸣,还有那一颗最大的给我摘下来!”——又是她的一声叫。


    听到向鹿鸣的名字,孟砚泓眉目一紧, 无端又想起那天夜里时的事来。


    心口又疼了。


    “她整日和向鹿鸣待在一起?”孟砚泓的脸色显见的暗了下来。


    “三姑娘爱玩, 向先生他脾气好, 平日顺着她些。”


    “顺着她?”听到此句, 孟砚泓脸色更难看了,“仅凭着顺着她的意,她就高兴了。”


    张进宝自知失言,不敢再多嘴半分。


    “三皇子,京里来信了!”此时申毅突然大步迈入门里,急急将手上的书信双手捧到孟砚泓面前。


    孟砚泓接过,信封上空无一字,展开信中内容却是太子亲笔。


    他细细看来,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送信的人现在何处?”他自床榻上站起身来,张进宝忙上去搀扶住他。


    “正在堂中。”申毅道。


    “将人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孟砚泓侧目又看向纱窗外,“将姚静檀也叫进来。”


    姚静檀入门时手里还捧了两个石榴,听见是孟砚泓叫她,还颇有些不情愿,瞧着屋里还站了个未见过的生人,不知道他又要闹些什么。


    孟砚泓只瞧了她和她的石榴一眼,便转头朝那脸生的男子说道:“你将姚府的事重新说一遍。”


    一听事关姚府,姚静檀瞳孔一撑。


    “回三皇子,就在前几日,姚知远姚大人被人告发与西北官员里应外合私卷西北振灾钱粮,损公自肥,如今已经下了大狱,姚府上下皆被缉拿归案,只有个别人在逃。”


    姚静檀脑子嗡的一声,手上两个石榴砸在地上,滚出好远。


    “你说什么呢?”姚静檀上前两步,腿都是软的。


    “你先下去。”孟砚泓朝那人挥了挥手,强忍着背后的疼痛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静檀,太子那边才派人来送的信,姚家的确出事了。”


    “不可能!”姚静檀一口否认。


    “方才的话,你也听的清清楚楚。”正是怕她不信,所以才非他自己亲口讲与她听。


    “就是不可能!”她一甩袖子,眼睛也跟着急的红了,“什么里应外合,什么私卷振灾钱粮损公自肥,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我得回京城去,我要自己去看看!”她猛一转头便要朝外跑,却被孟砚泓一把拉扯回来。


    “静檀,你方才难道没听到他说,现在姚家的人已经尽数被缉拿,你现在前脚踏入京城,后脚也会被人押到狱中去!”


    方才一使力,他身后的伤口好似又绷开了。


    身前的人挣扎的厉害,他说的一个字也不肯听不肯信,“你胡说,我爹做官这么多年,他分文不曾贪过,就是有人冤枉他有人陷害他,我爹没罪,我们姚家也没罪,他们凭什么抓我!”


    “我就是要回京城去问个清楚明白!”


    姚静檀一头扎着就要往门外跑,张进宝一见不好,忙奔出去将房门带上。


    孟砚泓自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将人带回来,紧紧将她圈住,“你冷静一些,将你父亲下狱这件事是皇上亲自下旨,你还能去找谁?”


    “皇上”姚静檀的脑中又是嗡的一声。


    “若非证据确凿,皇上怎么可能下旨,又怎会查封姚府!”此刻他后背又是殷红一片,他也顾不得许多。


    “皇上糊涂啊!我爹不是那样的人,我爹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话未说完,她的嘴便被孟砚泓伸掌捂住,将怀里的人圈的更紧了些,背后强烈的痛楚袭来,孟砚泓倒吸一口凉气,“别乱说话,静檀,你先冷静,听我说,听我说”


    “我带你回京,我帮你查问此事,但是你得答应我老老实实的不能乱跑,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这件事,事关重大,定会经过大理寺,若你爹真的是冤枉的我定会想方设法还他一个清白,”他一顿,实则现在实情不明,就像是他说的,若无确凿证据,怎会将人直接下狱,“若不是我会好好护你周全。”


    两行泪自那双美目中落下来,正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她一点一点的从他怀中滑落下来,直到坐到地上,孟砚泓也抱着她坐到地上,将手放开,便听到她的呜咽哭声。


    即使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明明她离京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就偏在这短短时日内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将脸埋进膝盖中,抽抽着低语一句:“我想马上回京城。”


    向鹿鸣说过,孟砚泓的伤不能颠簸,尽管如此,他仍是在姚静檀说想要回京时便立即起身,这一路上他身上的伤口合了又伤,伤了又合,反反复复已经近乎化浓。


    终在三日后自玉台城回到了京城。


    本来还报着一丝希望的姚静檀就在回京后彻底傻了眼。


    走时仍是高门厚院的姚府如今被贴了封条,一派萧条。


    更可怕的是那日那人口中的在逃的个别人,竟是自己的母亲和长姐还有留住在家中的姨母。


    她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着急,庆幸她们没落入狱中,但又担心她们去处,毕竟生死未卜才是最可怕的。


    如今她更是无处可去,自回京后便被孟砚泓藏在了怡畅欣苑之中。


    因京里的人都还以为孟砚泓在家里养摔伤,最近京里的大事小事他都未曾参与,所以没人怀疑他在家中还藏了个人。


    夜色浓时,孟砚泓终于现身,来到了府中早就给她独留出的一片园子——景园。


    房内这会儿漆黑一片,院中无声,就像是无人一般安静,孟砚泓侧头问身后张进宝:“她去过姚府了?”


    “是,白日里乔装成府里采买的小太监,混在人堆里去姚府看了一眼,自打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里未出来过,婢女送过两次饭食,皆是一口未碰。”张进宝道。


    他大步朝向房门口,轻轻推门进去,里面唯有月光可以照亮。


    顺手将门带上,摸了烛台将火点着,找了半晌才发觉姚静檀正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后背贴着高脚的花架。


    此时的京城已近入冬,与山海县的天气比不得,屋内干凉,且不晓得她在这里坐了多久。


    听到脚步声,姚静檀将脸自膝盖中抬起来,突如其来的烛光照的她眼生疼,哭了许久了,这会儿眼睛已经肿的像烂桃一样,一见了光就受不了,需得缓上好一会儿。


    一双登云白鹤履入了她的眼,她抬眼看去,正是自归京后便几日不见的孟砚泓立在她眼前。


    自退亲以来,她从未这般迫切的想要见他。


    她从地上撑掌起身,因一天水米未进,冷不防起的急了身形有些摇晃,抓了手边花架才堪堪站稳。


    “怎么样了?”她问。


    “还是没有你长姐与你母亲她们的消息。”他于烛火光亮中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手轻探上碗沿,已经凉了,“怎么不吃饭?”


    姚静檀后退一步,似瘫软一般的倚住床柱,“我爹呢?”


    “在狱中暂时无事,过两日我需得入宫一趟,待一切前情都弄清楚,再同你讲。”


    姚静檀其间打探过孟砚泓这两日都在何处,婢女说他一直在府中,不曾出去过,姚静檀心里有些犯疑。她不知孟砚泓是奉了太子命假意在府里养伤,暂时还不能露脸,还以为之前说会查清姚府之事只是哄着她玩。


    此刻,就是现在,她突然觉着很羞愧,她明明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明明很想知道长姐和母亲她们现在在何处,却无能为力,甚至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应该去求谁,她还能求谁!


    伍璋离?还是才去大理寺赴职的向鹿鸣?


    明明前几日还在他面前口中狂言,可转眼间她便得了天大的劣势,躲在他的地盘,问他家人的情况,期待着他真的能去查一查此事。


    他真的会查吗?


    她脑子不清,不能确定。


    可是听说求人总要付出点什么的吧,若是不付出,旁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出力呢。


    况且还是孟砚泓这种人。


    她此刻认定了孟砚泓在等她就范,他那样高傲的人,怎么能容得自己之前一次又一次的狠话羞辱。


    她挺直身子,就在此时做了一个决定,眼睛一闭再一睁开,抬着虚浮的脚步来到他的面前,抬手去解自己腰间的系带。


    玉带落地,上头的碎玉发出声响,倒是清脆。


    孟砚泓望着跌落在地的玉带生疑,“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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