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平萍的离去,几位民警继续给张鸿泉录着口供,可很明显对他并不怎么上心,匆匆敷衍问了几个问题就敷衍了事。
第二天下午,张鸿泉被东区分区定性为故意伤人案,走了个过程最后当天就给移交到郊区拘留所。
被剪完平头的张鸿泉摸着那一身不算干净的天蓝色横条劳改服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在干事的安排下,张鸿泉扛着洗漱用品进了一间不足五来平米的单人小房间。
“怎么没其他人?现在的拘留所还有单间了?这么高级!”张鸿泉有些摸不清套路。
干事盯了张鸿泉一眼笑道:“东区分局那帮人说你一个打了十几个,把你传神了,我们所长怕你这刺头进来闹事,特意关你几天让你冷静冷静,行了,好好呆着吧,趁有时间把发你的手册条例背熟了,对你有好处。”
干警一走,张鸿泉懒洋洋的靠在床上发呆,回想起这大半年,像做了一场梦,接下来事情会不会顺利的朝着想象中发展下去,谁也不知道,想着想着,张鸿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进拘留所的第三天,所里把张鸿泉提了出来,说是他的委托律师要见他一面。
“你好,我是你父亲的委托律师唐思婷。”唐糖假扮的委托律师偷偷对张鸿泉调皮的眨了下眼。
狠狠盯了眼唐糖一身笔挺的职业装和圆润光滑的大白腿,张鸿泉低声骂道:“小样,装得挺像,你们在外面吃好的穿好的留我在这吃窝窝头和烂咸菜算什么回事,赶紧给我打钱进来,我要抽烟,我要吃鸡腿和方便面。”
唐糖捂着嘴偷笑道:“绿色食品健康,我们想吃还吃不到呢。”
“放心,刘处正在暗地操作,我们比你还急,最新收到的消息,刀疤是因为打伤了外省的一个狠角色的儿子才进去避风头的,现在听说人家出重金买他人头。”
“所以你接下来不光要接近刀疤,还得保护好他,不出一个月你就直接开审,暂时先呆着吧。”
拘留所里的日子很平淡,都是一些等待判决或者治安拘留的人待在里面,没判刑之前没人喜欢主动闹事,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在这段日子里,张鸿泉见过了各类形形色色的人,有看似硬气无比的好汉接到判决书那一刻腿软得发抖的,也有头一晚进来就受不了这牢笼之灾想不开的,还有那些三进宫四进宫的老油条混吃混喝。
张鸿泉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牢狱之苦外面可没人教,他在努力学习吸收中,调整好心态争取快点适应这种非人一般的生活。
刘剑星的动作很快,第二十天的时候开庭通知书已经下来了,月底就开庭审判。
拘留所里人员流动量很大,今天有人进明天有人走,倒是这两天进来的一批人引起了张鸿泉的注意。
这是一群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进来的时候个个一副老子就是天的表情,走路都鼻孔朝着天,仗着人多,没事到处惹事挑衅。
但凡里面懂事知道深浅的人都懒得理会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大小子,由着他们嚣张。
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这天晚上正是安排拘留人员洗澡的时候,张鸿泉夹在人群里慢慢搓洗着身体,
可没几分钟就发现事情不对,洗澡间里人渐渐走空,最后只剩下他自己,那群小子守在门口静静看着他。
“你们几个小子倒挺机灵,知道选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下手,是那个黄鼠狼叫来的吧?这是要我的手还是我的脚呢?”
关掉水阀的张鸿泉转身看了看那几个小子,不屑的笑了笑,继续慢吞吞的擦干身体穿着衣服说道。
“不要手也不要脚,要你的命。”为首一个高个子男孩冷着脸拿出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其余几个小子也纷纷掏出钢管和一些自制刀斧,鬼知道他们怎么把这些管制武器弄进来的。
张鸿泉打了个哈欠:“想要我的命的人多了,我倒很好奇那黄鼠狼给了你多少钱买我的命。”
高个男孩犹豫了一下,比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
“十万?”
张鸿泉连问了两次高个男孩都没回答,他不禁苦笑道:“我的命不会特么就值一万吧?”
“是一万没错,钱不钱的不重要,只要干掉了你,我们七兄弟就算在迷城打出了名声,黄老板还答应只要我们出去后分几个场子给我们看。”其中一个男孩充满希望的说着。
张鸿泉有些可怜的看着这群被人利用的无知小屁孩,也懒得和他们说什么大道理,就算他不出现,黄鼠狼早晚也会利用他们干别的事,他们自己不自爱谁也帮不了。
“让开吧,真没功夫和你们扯淡,你们还小,老子怕失手伤到你们。”
“你真以为你今天还能出去吗?”高个男孩亮了亮手中匕首威胁道。
张鸿泉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真想动我还扯那么多干嘛?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瘦得刀都拿不稳还说杀人?我现在就出去,有本事你动我啊。”
“老大,现在怎么办?”几个小鬼看到张鸿泉真的准备要走,畏畏缩缩聚在一起讨论着对策。
高个男孩仿佛受到了侮辱,红着眼睛骂道:“怎么怂了?谁要是今天不动手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说完举起匕首直奔张鸿泉朝他腰间捅去。
正往外走的张鸿泉倒是大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小鬼胆子会这么大,等听到身后响动声人已经离自己不到一米,赶紧侧身缩腹躲住这致命的一刀。
但终归还是晚了一点点,匕首贴着他腹部而过,擦破了一道不算太深的伤口,鲜血马上顺着肚皮留出来。
高个男孩一看这么轻松就得手,不像黄老板说的那么难对付嘛,赶紧从着同伙挥挥手喊道:“一起上,干掉他就是我们扬名立万的时候!”
用手抹了一把肚皮鲜血,张鸿泉随即抓起一块湿毛巾紧紧勒住肚子,很少真正动怒的他这下心底深处真的被激怒了。
张鸿泉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这群小鬼,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子,你们爸妈不会教你们做人今天老子来教教你们!”
顿时浴室里传来一声声惨叫和骨头敲碎的声音。
“不要啊,大哥放过我!”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你......你不是人,来人啊,杀人了!”
“滴答,滴答。”
不到一只烟的时间,整个浴室只剩下张鸿泉开着水管冲洗手中血水的声音。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这些小屁孩,张鸿泉没有丝毫得意,反倒心里堵得慌。
“这扭曲的人性,这该死的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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