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虎的办公室里,张鸿泉坐在对面听着他开出的条件,可越往下听心里越发毛。
原来霍虎前几天有二十辆名贵的走私跑车要运回来,打算分销给那些老板,这本来是件掌握之中的轻松活,闭着眼睛都能狠捞一笔,可是货还没回到迷城就被邻近的海黄市海关给截住了。
霍虎靠这个吃饭的上上下下早就打点好了关系,要照往常别说海黄市,就是再远他也有自信自己的货安然无恙,可这次偏偏栽了个跟头。
原因无他,海黄市海关半年前换了一任关长,这个家伙比谁都贪,知道霍虎是走私大佬,有些大件的货物他自己弄不回来通常会混在跨国货轮的集装箱里避过海关偷偷运回来。
那个关长似乎抓到发财致富的要领,开箱检验抽查的次数比上一任频繁了十倍,一旦发现是霍虎的货,对不起,扣下再说,直到霍虎给足了甜头才肯松手。
这种漫天要价坐地分赃的方式和土匪没什么区别,可为了货物能顺利运回来,霍虎心里再有火也得打碎牙齿往里吞。
而这一次整整二十辆名贵跑车给掀出来,那位关长心里笑眯了眼,居然向霍虎开出个贵得离谱的价位,不然直接往上报告,让他这些车全打水漂。
霍虎不管怎么好言好语的谈对方就是死咬着这价不松口,甚至亲自上门拜访也被人给轰出来,气得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天天拿手下人撒气。
一口气听完,张鸿泉也无奈的说道:“你他妈当我是神仙?都这样了还想把车套回来?要么乖乖给人钱,要么我帮你干掉他得了。”
霍虎鄙夷的看了张鸿泉一眼骂道:
“干掉一个关长?老子直接提前退休得了,你白痴还是我白痴?看来你也是个名不副实的空壳子,白白浪费我这么多口水,老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过得下去,滚吧,回去告诉你老板,南区这地方不是他能来的,以后见一次扫一次。”
张鸿泉点起一直烟不吭声,心里在权衡中间的利弊,楚中天能不能在南区做好生意他才懒得关心,他看中的是霍虎这个庞大的人脉网。
正如霍虎所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路好走得多,自己想要获取消息不只是一个东区,而是整个迷城里彻底铺开。
西区那个叫徐晓峰的刚打断了他一条左膀右臂,想要和谈几乎不可能,北区那个女人虽然没见过,据说不怎么好接触,现在到了南区霍虎这里,这条线要是也断了以后更加不方便打探情报。
海关虽然布防严密,他张鸿泉还是有这自信能一个人自由出入,全身而退,可偏偏面前这个老不死的给自己出了道难题。
潜入海关容易,找到车子也不难,问题是怎么把车子顺利的运回迷城?可是二十辆跑车,不是二十辆玩具车,恐怕还没进迷城就给截住了。
手里的烟拿多抽少,张鸿泉有些无力的看了霍虎一眼,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霍虎这头老狐狸也同样观察着张鸿泉的表情,看见他没有开口拒绝,也没答应,眼神中有些犹豫,干脆趁热打铁,从抽屉里拿出个纸袋倒出来。哗啦啦全是车钥匙摆在桌上。
随后又开出一张支票推过去说道:“就算这趟不赚钱我也要出这个恶气,钥匙全在这里,另外再给你开200万辛苦费,是做敌人还是朋友你自己选。”
张鸿泉看着桌上那两样东西,在屋里来回不停走动,最后把桌上一扫而空,重重一拳打在霍虎脸上指着他大骂:
“霍虎,你真是个狗娘养的。”
这一拳可不轻,打得霍虎嘴角破裂,可他并不动怒,反而笑得无比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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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鸿泉你再说一次!你是不是傻了?”
电话那头的刘剑星大发雷霆,恨不得直接过来掐死张鸿泉。
张鸿泉也知道玩出火来了,拿着手机不敢出声,等自己上司骂痛快了才苦笑道:
“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要不你和海关沟通沟通把车拿出来?”
刚压下火气的刘剑星听到这话又怒火中烧,说话都带起了脏字:
“你以为我真能通天了?他娘的那是海关,我说的话人家肯听吗?你现在做事越来越过分了,没和我打个招呼就敢乱答应这样的事,你真拿自己当老大了是吧?我告诉你,能干就干,敢不了滚蛋,别瞎给老子捅篓子。”
张鸿泉本来就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他知道这种事难度很大,可为了工作能有什么办法,本想耐着性子给刘剑星马上一通再讨论下怎么办,谁知道对方还越骂越起劲了,火气一上来他也顶回去骂道:
“我在这拿命来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着给你挖出点线索,不给帮忙就算了还骂上脸了你,行,你说的啊!有本事自己来,大爷我还真不干了。”
说完,张鸿泉直接挂断丢掉手机,一头在倒床上。
这是他第一次和刘剑星发生争执,心情极为烦躁的他独自一人驾着车再次来到万胖子的酒吧,打算借酒浇愁。
酒吧名为“撒旦”,听说老板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张鸿泉至今也没见过那女老板长什么样,刀疤之前在这里有些股分,退位的时候索性也大方的转让给了张鸿泉,让他每年白领一份分红。
刚来到酒吧门口,机灵的泊车小弟光看见车牌就知道是他来了,恭恭敬敬的替张鸿泉开了门,取过钥匙把车停好。
最近的张鸿泉红得发紫,一路走进酒吧,不管是谁看见他都低头喊声鸿泉哥,这场面堪比巨星光临。
可张鸿泉没什么心情,只是稍稍点点头应付了下又来到角落里自己的老位置坐下。
“鸿......鸿泉哥好,喝点什么。”
张鸿泉抬眼看了一下,难得的露出点笑容:
“你叫王庭是吧?最近过得怎样?家里还好吧?”
张鸿泉之所以对这个有些土气木纳的服务生有印象是因为他很像自己刚当兵那会的一个战友。
也是和面前这个年轻人一般,话不多,但是永远是同类里最勤快最刻苦的一位,时间久了,你不一定能记住他的名字,但绝对会记住他这张脸。
听说王庭家庭条件不怎么好,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蛮多张嘴都压在他身上,靠他那点微薄的工资养活着。
这种苦出身没背景的山里娃想要出人头地,要么刻苦努力读书,要么唯有和牛一样榨干身体里每一分精力才有机会遇上懂他的伯乐。
和其他人对比,张鸿泉感觉自己很幸运,因为他二十多年前就碰上了自己的伯乐。
那人名字叫张士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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