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想我了吗


    茶鸢抱着傀儡从温泉池中起来, 趴在岸边微微喘气,她面色红润,不知道是被氤氲的水汽所熏, 还是羞怯。


    她一脸餍足的望着浑身湿透的傀儡, 方才和他修炼,玄女心经将所有感官都无限放大。让她情难自抑,娇喘吁吁, 险些软成了一滩泥,软化在这泉水中。


    在水中与他吻得快窒息时, 她脑中仿佛有一道白光闪过,在脑中炸开。前所未有的刺激,席卷了全身,让她仿佛在云端轻轻飞,快活似神仙。


    那种感觉让她既害羞,又兴奋, 恨不得再来一次。只是她如今的修为低,不能汲取太多能量, 她得悠着点, 纵情伤身。


    她盘腿就坐在水中打坐, 将汲取的灵力化为己用,在丹田中凝结成滴滴精纯的魔液。


    茶鸢越发喜欢打坐,入定的整个过程很快乐, 能感觉到身体里渐渐充满了能量,充实感满满。


    如今,茶鸢打坐时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以前静心不久, 心里就会非常烦躁,就像不想写作业的小孩,觉得除了打坐任何事都很好玩。


    许是因为她用心经采的是灵气,而不是人类或者魔修精气的缘故吧。


    合欢派的魔修喜欢采灵修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身体内的杂质少,精气干净。能缓解魔修长期居住在魔界,在魔气的影响下易怒、多动、暴躁、沉下心打坐的浮躁心情。


    茶鸢修炼完,离开戒子世界,她望向窗外,已经快要天亮了。她稍微睡了一会儿,在天亮后,退房离开客栈。


    一路上,她都很谨慎,生怕再遇见昨天那个变态。


    茶鸢想起以前原主听过的八卦,听说控尸门的人不光将炼化的尸体当武器,还有一些有特殊爱好者,会将尸体当成“爱人”。


    尸体在打斗中弄脏了,他们不使用除尘决,而是亲自为尸体清洗,轻柔的为她们擦拭每一寸肌肤,呵护至极。


    更有甚者,早上再为尸体打理头发,化上精致的妆容,背着尸体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美名其曰是在陪爱人逛街。


    当然,也不是每个控尸门的魔修都这样变态,也有兢兢业业修炼的,只不过他们很无趣,一般不会被沦为谈资。


    茶鸢一路上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直到看见合欢派的大门,她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她却愣了一下,不知何时,她已经将这里当成了避风港,她不是一直想逃离这里的吗?


    她心情有些低落,有些蔫头巴脑的,守卫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小女娃,怎么愁眉不展的,是这次出门没有物色到新猎物吗?”


    茶鸢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累了。”


    守卫递给她一瓶补气丹:“累了就吃丹药,别省着,你这么年轻,以后什么好货色不能遇到。”


    “谢谢,我还有丹药。”茶鸢将丹药推回去,在储物袋里摸出几颗服下,裂开一个很勉强的笑,“好了。”


    守卫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她心里有些羡慕。这个小魔修,前几年一点也不显,近来开荤修炼后,修为进步愈发神速,都快要突破筑基中期了。


    茶鸢没急着回房间,她先去了南苑,她昨天告诉他晚上回来,晚上却没回来得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生生受了一晚上的折磨。


    她有些愧疚,昨天晚上她爽到了,却害得他难受了。


    叶景酌早就知道茶鸢快回来了,因为他心中的酸楚逐渐被喜悦代替,恨不得马上跑出去,狠狠的将她揽在怀里。


    只不过,叶景酌一点动作也没有,他将失礼的想法压下去,急切的想要将蛊虫清除,他快要不认识现在的自己。


    叶景酌不断为方才的肮脏想法而自责,他将房门紧闭,连窗子都关得紧紧的,将自己困在压抑的房里。


    房间能关住他的身体,却不能困住他的心,他的神识早在就在她踏进合欢派大门时锁定了她。


    叶景酌对他的做法深感唾弃,心神却由不得他,无法控制的将注意力投在她身上。


    叶景酌心里砰砰乱跳,这是他第一次偷窥别人,这感觉令他很不耻,偏生又很兴奋,心脏都仿佛都要跳出来。


    他的理智和想法在脑中天人混战,叶景酌不明白他为何会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做了还乐在其中,满心都是愉悦。


    叶景酌的世界观摇摇欲坠,他实在无法忍受,心里这般可耻的想法。另一边,神识却如亲吻她一般,在她身上如清风般扫过。


    她今天换了一件新裙子,是颜色非常清新的嫩黄色,更衬得她肌如白嫩无比,犹如凝乳一般。


    她心情似乎不好,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好想将她愁思抚平,让她开心一些。


    茶鸢的修为不高,完全察觉不到有人在偷窥她,这也使得叶景酌的视线不带一丝隐藏,颇有正大光明的意味。


    忽而,茶鸢朝南苑看了一眼,叶景酌的视线刚好与她对上,他心里猛的一紧,像是做坏事被发现了一样忐忑不安。


    叶景酌捂住心口,有些后怕,她应该察觉不了。


    谁知,茶鸢并没有回小院,而是径直往南苑来了。叶景酌心里一惊,难道他被发现了,他赶紧收回神识,面色极度难堪。


    叶景酌有些惊慌,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这一刻,他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心跳得如同人间婚礼上,不断敲打的锣鼓,七上八下,不停歇。


    叶景酌简直羞愤欲死,昨天他才做出在心里亵渎她的事,现在又像登徒子一样窥视她,简直无耻至极。


    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明明知道以她的修为不可能发现他,但他心虚,不敢赌,只奢求她不是为他而来。


    叶景酌无法接受,一只小小的蛊虫就能将他的心智扭曲至此。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本来就是这样变态之人,所以才会在蛊虫的引诱下,丑态尽显。


    在他不断自我折磨时,茶鸢已经走至少门口,轻轻扣响他的门:“晏生,你在里面吗?”


    叶景酌徒然一惊,面色一僵,不敢说活,他实在无法面对她。


    里面还未回复,茶鸢却笑了一下,她问得好像有些多余,他不在房间会去哪里呢。就他这种修炼狂,就算天塌下来都影响不到他修炼,她何苦要多问这一句。


    茶鸢喊道:“晏生,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事找你,你开一下门。”


    叶景酌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他本来想装不在,可现在好像装不了。他走至门边,却没有开门:“你有什么事?就这样说。”


    茶鸢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有些不习惯隔着门说话,她比较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这样才能更好的察觉对方的想法。


    既然他不想出来,茶鸢也没有强求,就贴在门边说道:“晏生,对不起,我昨天在外被人耽搁了,所有现在才回来。”


    她语气很是愧疚,仿佛在外花天酒地了一晚上的男人,酒醒后卑微的求妻子原谅。


    “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我又管不着你去哪里。”叶景酌如是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是他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般难以言语的事。


    “我又管不着你去哪里。”这句话听得茶鸢眼皮直跳,她察觉出了一丝幽怨的气息,他果然很难受,所有才会说出这般埋怨她的话。


    茶鸢更加愧疚了,低着头,有些踌躇不安,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想我了吗?”


    她的语气很轻柔,像情人厮磨的耳语,叶景酌脸刹的红了,顿时心乱成了一团,各种滋味缠绕在一起,根本理不清。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心气不稳,连语气都有些磕绊,声线紧张得不行。


    “我知道你肯定想我了,我多和你说说话,就会让你不那么难受了。”


    叶景酌心头一暖,竟有一丝丝甜意在心中蔓延,充斥了他原本被自责填满的心房。


    他无法述说此刻的心情,只觉得连头发丝都被爱意包围,幸福感油然而生,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虽然,叶景酌知道她说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其他含义,但他仍旧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偷偷窃喜。


    随后,他苦笑了一声,这蛊虫真的很容易满足,随便一句暖话,就能让它开心得翻腾。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茶鸢知道他的忍耐力有多强,连中了情毒,身旁还待着一个大美人,他都能忍得住坐怀不乱。只不过,这份忍耐也真是苦了他,像他这种正人君子,就算被打掉了牙,也会往肚里咽。


    茶鸢知道他不会说实话,也没反驳他,反而软了语气:“晏生。”


    “嗯。”听见她软绵绵的喊着他的小字,他耳尖发红,心里有些触动,又有些后悔,不应该告诉她这般亲昵的名字。


    “你把门打开一点,行吗?”


    “为什么。”


    “你打开一点嘛?”茶鸢完全没察觉到,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叶景酌没办法拒绝此刻的她,拳头紧了紧,还是听话的将门打开了一点:“好了。”


    “你再把手伸出来。”


    叶景酌有些不解,又觉得她有些得寸进尺,几经犹豫下,还是将手伸出去。


    茶鸢嘴角微扬一抹得逞的笑,又坏又矫,她伸出手,和他的手掌贴在一起,手指弯曲和他十字相扣。


    叶景酌心脏漏了半拍,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只感觉握住的那只手好软,比天上的云朵还要软。


    第32章 何不就此顺了心意


    叶景酌一脸惊慌地将手收回, 甚至将门也关上了,他背靠着门,脸上似火烧:“没没事的话, 你就走吧。”


    茶鸢低头, 隐下嘴角的笑意,知道他害羞也不逗他了:“好,那我先走了, 你好好修炼。”


    “嗯。”茶鸢走后,叶景酌松了一口气, 他将手虚握着,似乎有点贪恋方才的余温。


    他的身心都被安抚好了,总算能静下心来修炼,他盘腿打坐,吸取天地之灵力。


    突然,隔壁门打开, 云幽有些吃味的叫住茶鸢:“主人,既然都来了, 不来看下我吗?”


    茶鸢停下脚步, 她险些忘记云幽也住这里, 她回头,对他展颜一下:“好。”


    云幽热情的迎茶鸢进门,给她沏了一杯茶:“主人, 为什么晏生不想开门见你,你们闹什么矛盾了吗?”


    茶鸢泯了一口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可能不想见我吧。”


    云幽心底冷笑了一声,估计是他不行, 所以才无颜面对茶鸢,真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好药。


    他表面却不显,坐在茶鸢旁边,小心翼翼的央求她:“主人,我能看看我哥哥吗?”


    茶鸢有些犹豫,元亓昨日才受了伤,大半个身子被控尸门的魔修生生砍掉,看起来很惨烈。


    虽然给他喂了一些小鬼,阴沉木里修养了一天,但是他却没有完全复原。


    云幽眼巴巴的看着她,祈求能看上云亓一眼,茶鸢望着他可怜兮兮的眼眸,有些不忍心,还是将云亓放出来给他看了。


    云亓今日的状态比昨日好一些,躯体长好了,还有一只手臂没有长出来。


    元幽还是被云亓的惨样吓到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哭泣着问:“主人,我哥哥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茶鸢有点后悔将云亓召出来,她解释道:“昨天有人想杀我,云亓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啊。”他上下打量茶鸢,有些焦急的问,“主人,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就是连累得云亓受伤了。”


    云幽松了一口气,望着云亓空荡荡的手臂,心中针扎一样疼,泪如雨下:“能保护主人,想必哥哥也很高兴。”


    茶鸢心里堵了一下,用手帮他拭去泪水:“你别担心,你哥哥的恢复能力很好,很快就能恢复。”


    她放了十几只小鬼出去,云亓立刻扑了上去,他身形矫捷,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模样。几乎是一口一个,很快将满屋乱窜的小鬼,全部吞噬干净。


    云幽看得目瞪口呆,似乎不能接受,他哥哥竟然靠小鬼进食,他呐呐的开口:“我哥哥平时都吃鬼?”


    “嗯,他们是靠吞噬同类进行修炼,就算受伤了也能通过进食修补,所以你不必担心,过两天就会好。”


    “同类吗?”云幽原本被擦干的泪水,又蔓延至整个眼眶,他在眨眼时簌簌往下落。


    他心里有些悲凉,伸出手,想要触碰想云亓,云亓察觉到立刻弹开,龇牙咧嘴的威胁他,发出刺耳的桀桀声。


    云幽的手愣在空中,就那样无力的垂着,看起来难过极了。


    茶鸢看不下去了,将他停在空中手的拉回来:“等他修炼成鬼王,就能找回记忆,到时候他就会记得你了。”


    云幽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手,主动投进她怀抱。搂着她的腰,将头靠在她怀里,放声的哭了起来。


    茶鸢轻轻地拍他的背,让他哭得舒服一点,云幽其实比她高很多。但是他性格太软了,皮肤又白,像水做的一样,一碰就会碎掉。


    茶鸢心很软,一点也见不得别人哭,她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让你哥哥恢复,让你们团圆。”


    他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茶鸢,睫毛湿哒哒的:“主人,你真好。”


    叶景酌自从听见茶鸢进隔壁房间,就开始心神不宁,他已经了解合欢派的修炼方法,莫非她是去


    但是,这管他什么事,他瞎担心什么?


    他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隔壁,不一会儿响起男人小声的抽泣声,开始很压抑,后来越来越大声,像是被欺负得很惨。


    叶景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明明说过,她从未同别人双修过,现在


    莫非,那话是哄骗他的。


    叶景酌心里很纠结,她爱和谁修炼,管他什么事,为什么他老要想着她,心里还非常生气。


    之前,他觉得蛊虫很好满足,现在却越发不懂,明明已经被安抚过,为何还要出来作乱,扰乱他修炼。


    难道,是因为昨日茶鸢离开得太久,蛊虫发作的时间太长,对他的影响更加恶化。


    叶景酌将注意力收回,不再关注隔壁,可不关注后,他的心情反而更糟糕。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占有欲,想将她抢过来,明明连她面都不敢见,他怎么可能去抢呢。


    他闭上眼,努力进入入定状态,可闭上眼睛的画面却是她在隔壁,做昨日他幻想过的事。


    但是,男主角却不是他,而是隔壁的那个男人。她附身将他欺负得直哭,她的表情又兴奋,又愉悦,脸上一片艳色,连眉形的花钿都在愉快的颤动。


    叶景酌猛的睁开眼,实在无法忍受脑中的画面,他提起剑,去院子里练剑,欲想转移注意力。


    他出门后,发现隔壁门没关,房中的声音哭声越发大,他心下一沉,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


    瞬间,他心中骤然一痛,两人拥抱在一起,男子坐于她怀中,两人正在


    叶景酌控制不住的难受,心里被挖空,整个心脏被陈年老醋灌满,被醋意刺激得又痛、又酸胀痛,很不是滋味。


    他气急,挥剑而出,剑气将槐树劈断,树冠坠落惊起了一地尘埃。


    茶鸢听见响声,将挡住视线的云幽往怀里一带,看向门外。大槐树的树冠被削掉了一半,树枝乱七八糟的倒在树下,始作俑者正沉默的站在树下,一动也不动,仿若雕塑一般。


    叶景酌矗立在树下,背脊挺直,望着一地树枝,不知道在想什么。


    茶鸢轻声对云幽说:“云幽,你起来一下,我去看看他怎么了。”


    云幽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听话的让开了,只不过眸色渐冷,在茶鸢转身后,他看向叶景酌的眼神闪过一丝阴冷。


    云幽心下冷笑,想必是看见茶鸢抱着他,所以吃醋了,才故意砍断槐树想引起茶鸢的注意。


    卑鄙。


    云幽心中犯恶心,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人士,真是虚伪至极。


    茶鸢要见他,他活像是见不得人一样躲着不开门,现在却这般姿态,真是又当又立,活脱脱一朵盛世白莲花。


    云幽气愤的将门关上,不想看他拙劣的表演,只希望他快点死才好。


    茶鸢走近,问道:“晏生,你干什么,好端端的毁树干什么。”


    叶景酌回头鄙了她一眼,有些气恼的说:“你怎么不去修炼,来找我做什么。”


    “修炼?”茶鸢有些不解,难道在他心里她是这么上进的一个人?


    见她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叶景酌就来气,语气中都带着刺:“哼,就你们那见不得的修炼方法,你不是乐在其中,连门都忘记关,大白天的,真是好兴致。”


    茶鸢一下子就愣住了,第一次听他拿腔拿调的说话,有点快要认不到他了。


    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林妹妹上身,说话才这么酸,这么喜欢怼人。


    叶景酌看着她一脸震惊的模样,才回过神,察觉刚才他到底说了什么混账话,活像一个怨夫。


    他脸一下子红了,有些无措,浑身被一股浓烈尴尬的包裹,他别过脸,有点不敢看她此刻有些质疑的眼神。


    “额。”茶鸢懂他所说的修炼是什么意思了,有些难以为情,他竟然会这样想她,“我和他没有在修炼,他在哭,所以我就抱了他一会儿。”


    叶景酌听她的解释更尴尬了,他是谁啊,根本管不着别人的事。而且,他一点都不想关注这些事情,他只想修炼,只想调查师兄之死,只想破解上古魔阵。


    在这些面前,儿女之情根本不算什么,他也不需要,他想要的不过是人间安泰,四海昌平,九州安定。


    为何他现在会被这些杂念困住,困得他如井底之蛙,眼界方寸,再也不能像那雄鹰在天空展翅遨游。


    叶景酌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眼神挣扎,一脸痛苦,眸色发红,道心不稳,颇有入魔之兆。


    茶鸢被吓了一跳,忙问道:“晏生,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叶景酌赶紧在心底念清心咒,试图将心魔压下去,可惜,根本没有用,甚至愈发难受。


    他喉间一腥,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衣摆,绽开一朵朵殷红的梅花。


    茶鸢发现蛊虫对他的影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有些担心他就此入了魔。


    茶鸢不希望他这样风光霁月的小仙君,变成了魔头,她无法想象他周身遍布魔气,食人肉,喝人血,滥杀无辜的画面。


    她回想刚才她和云幽的姿势,从门外看,很容易被人误会是在接吻,难道他就是为了这个吃醋,乱了心神。


    茶鸢将手抚在他脸上,动作轻柔的用指腹抹去他唇角的鲜血,心疼道:“晏生,既然忍不了,那就不忍了。”


    她望着他血色的眸子,真诚的提议道:“既然你已经对我生出心魔,何不就此顺了心意。这样,既对我修炼有益,也能让你舒服,不再受心魔的影响。”


    第33章 一点男女之防都没有


    她的声音似乎有魔力, 带有一股浓浓的蛊惑,叶景酌坚如磐石的心竟然有一丝动摇,差一点答应了这个荒唐的提议。


    叶景酌不敢置信, 她竟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最初的目地不过是接近她,让她带他来魔界。


    后来,也是因为他身中子盅, 才跟她回合欢派,顺便调查元婴之事。


    从头到尾, 叶景酌都没有用真心对待过她,他何德何能,能让她以真心相对,想到这里他很是羞愧。


    叶景酌不是个得寸进行之人,不会因为她一时心软,而不顾一切毁她清白:“不行, 这样对你不好。”


    茶鸢有些踌躇的说:“其实,这个对我挺好的。”


    “”叶景酌顿了一下,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我来这里已经是叨扰了, 怎么可以让你牺牲至此,你莫要多说,我绝对不会答应。”


    “好吧。”茶鸢有些失望, “那我能亲你脸一下吗?就像上次那样,只亲一下。”


    她说得太自然,仿佛再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一点男女之防都没有。


    叶景酌细想,她生活在魔界, 周围全身不知廉耻的榜样,就算她心性纯良,耳目晕染下也很容易学坏。


    叶景酌觉得他有必要将她歪掉的观念扳正,他正色道:“这是件非常亲密的事,怎么能随便问出口”


    茶鸢踮起脚尖,飞快在他脸上掠过,像蜻蜓点水一般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我知道了,我不应该随便问,我应该这样默不作声的行动。”


    “你真是无可救药。”叶景酌气得脸红,紧绷着脸,一看就知道气得厉害。


    他清冷的脸上沾上羞恼的红色,特别好看,白皙的肌肤透着一丝粉色,格外惹人怜爱。


    茶鸢有些心猿意马,想要在那粉色上咬一口,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的牙印,让众人知道这里她造作过。


    只不过,茶鸢不敢,她很怕他的剑。她有些气恼,等她强大了,她一定会将他的破剑当玩意踩着耍,踏着玩。


    茶鸢成功偷袭一次就心满意足了,再来一次,他就真的要生气了,她可不想在死亡的边缘蹦迪。


    她算是摸透了他的脾性,他这人将礼义廉耻看得特别重,但是他心是很善良的,只要她不做出很过分的事,他就不会真的动粗。


    这事得循序渐进,小手牵过了,小脸亲过了,其他事还远吗?


    很远!


    茶鸢有些蔫了,耷拉着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很没精神,一点也没有方才偷亲成功时的喜悦。


    叶景酌见状,气消了些,变得有些局促,难道是他方才的话太重。


    她是魔修不懂礼义廉耻,遵循内心做事,不会有顾虑。所以才这般大胆,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魔界的大环境。


    叶景酌心软了些:“我不生气,但是下不为例。”


    茶鸢抬起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么快就不生气了,那她下次是否能做得更过分些。


    她雀跃地惊呼,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像盛夏开糜的花,特别娇媚:“真的吗?”


    见她这么大的反应,叶景酌不由得有点想笑,很快,他又将笑意压下去,一脸正经道:“嗯。”


    茶鸢激动得跳了起来,抱住他,叶景酌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将她推开,却听见她说:“太好了,我以为你生气了,又要像上次那样用剑抵着我的脖子,我怕极了。”


    他手愣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推开她,又因她可怜兮兮的语气而犹豫。


    茶鸢趁机将他腰搂得更紧了,他腰很细,却又很坚韧,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肌肉线条很优美又结实有力。


    茶鸢的心脏胡乱地跳动,她的神经和她的心脏一样兴奋,仿若无数烟花在颅内炸开。


    他不仅气质像,连身材都很像,她闭上眼睛,这触感几乎和与她日夜修炼的傀儡一模一样。


    她真的好喜欢。


    茶鸢轻轻靠在他胸膛,那里有心跳,如她一样激动的乱跳,想必他此刻也是极其兴奋的吧。


    叶景酌的身体又失控了,他的手想要将她搂住,甚至想爱抚的摸她。


    在即将在失控的边缘,他终于抢到主动权,双手放到她肩头正准备将她推出去,不料她突然抬起了头。


    她微微仰头,眼角妩媚的往上翘,那双眸子干净得不像话,仿佛能一眼往到底:“晏生,明天灵月地宫开启,我一早就会来找你,你早上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必,你直接来,不用带东西。”叶景酌身子有些僵硬,他不习惯,也从未以这种姿势和别人说话。


    他轻轻推了推,却没推开,对方却将他抱得更紧了。


    茶鸢抿着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唇瓣,露出了一丝小女儿的娇态,有些担忧的说:“我从未去过灵月地宫,但是我听说过里面很危险。你在魔界吸收魔气不易,到时候你尽量别出手,由我来打头阵,行吗?”


    “嗯。”软香在怀,娇声在耳,叶景酌有些心乱,心里有股子躁动,勾着他想做些什么。


    茶鸢松开手,离开他的怀抱,一脸娇羞的说:“晏生,我先走了,明早再来找你。”


    她突然离开,叶景酌竟然又一丝不习惯,怀里空荡荡的,清风吹散最后一丝余温,好像她从没有来过。


    “好。”叶景酌面色如常,淡淡的回复,双眸波澜不惊,隐隐透着一股凉薄之意。


    茶鸢转身,往回走,心里郁闷果然还是不行。


    他的心如石头一样,根本无法焐热,方才听见他激烈的心跳声,许是她的错觉。


    算了,不想这些了,她倒是很好奇灵月地宫,不知去地宫走一遭,她的修为会不会突破筑基中期。


    茶鸢总觉得去秘境还要带鼎人,而且是至少一个,也就是说会有人会带很多个。


    这就有些怪怪的,就合欢派这种修炼方式,去地宫一遭能涨一截修为,岂不是


    她不敢想,总觉得灵月地宫不是个正经的秘境。


    第34章 我就是有一点好奇


    第二日清晨, 茶鸢洗漱规整,便去南苑找叶景酌,他房间大门敞开, 正在坐在椅子上等她。


    茶鸢笑盈盈的问他:“晏生, 你准备好了吗?”


    叶景酌打量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眼神中略有些不赞同, 不明白她去试炼为何还穿得这般清凉。


    茶鸢察觉到他在看她,提起裙摆, 像孔雀求偶一样,在他面前展示出最美的一面。


    她一身纱裙薄如蝉翼,随着她的动作,裙摆轻轻扬起,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秀腿,修长的腿上肌肤细腻, 莹白润泽,特别诱人。


    叶景酌被这截雪白刺激到了, 俊脸刷的变红, 连忙别过眼, 语气紊乱:“你这是做什么,赶紧将裙子放下去。”


    茶鸢将裙摆放下,向他凑近, 逼迫他看向自己:“我是在给你打警钟,因为我们修炼心经的副作用,很怕热,所以穿着轻薄。我还算好了的,该遮的都遮住了, 我的那些师姐们穿得比我还露。”


    “”叶景酌向后退了几步,她靠得实在太近了,身上的香气直往他鼻息里钻。


    茶鸢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嘴角微扬,眸底明媚,万般风情尽在眉梢。


    她轻轻抬了抬胸,一脸正经的问:“晏生,我这里不错吧。”


    叶景酌被她的大胆的动作,吓得满脸通红,连后颈都羞红一片:“你”


    “其他师姐的更不错,她们有些还漏了半边,漂亮极了,我怕你遭不住。所以提前让你了解一下,免得你到场后,一副没见识的模样,很丢人的。”


    “嗯,知道了,你能不能离我远些,我有点不适应。”叶景酌语气有些不自然道。


    茶鸢娇嗔道:“这怎么行,等会你要装成我的鼎人,我们怎么能太生疏,若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怀疑。”


    茶鸢牵起他的手:“晏生,等会我们装作亲昵一点,好不好。”


    叶景酌大脑空白了一瞬,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有收回手:“如此这般就行了,莫要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不然,我定不会再随你进入灵月地宫。”


    茶鸢欢喜惊呼,满口答应:“好,我绝对不会得寸进尺,晏生,你放心好了。”


    叶景酌道:“那我们走吧。”


    茶鸢牵着他往广场走,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好,笑颜如花般绽放。她时不时抬头,望着叶景酌笑得合不拢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的手特别软,而且有点热,叶景酌原本微凉的手,不一会儿被她暖热了。


    叶景酌说不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应当是和她一样快乐,心被填得满满当当。


    随后,他察觉到这种感觉很危险,会让人不断沉沦,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只不过,他没有就此抽回手,他答应过她,就不会反悔,也任由自己短暂的沉迷其中。


    去的路上,茶鸢遇见很多睡眼朦胧的师姐,软若无骨的倚在鼎人身上,将身体重量都压在他们身上。


    有些师姐甚至卧在鼎人怀中,让鼎人抱着她去广场,在他怀中补觉。


    大家都带了鼎人,数目不一,最多的人带了十几个,他们个个容貌不凡。


    茶鸢有些吃惊,这怎么吃得消。


    当然,这不是茶鸢该担心的事情,她只能可怜兮兮的牵牵小手,其他的想都不敢想。虽然只牵了他的手,她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这种看得着,吃不着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


    茶鸢觉得她越来越色了,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以前她多清纯,最多嘴上不饶人,干真事,还真不敢。


    就拿云家两兄弟来说,她其实也是馋的,只不过她只敢逗逗他们,完全不敢上。因为他们太弱了,很可能一次就榨干了,她怕闹出人命。


    而她手中牵的人,日日被子盅折磨,他是想和她贴贴的,却碍于礼义廉耻,不敢和她做出失格的事情。


    面对他,茶鸢没有多少心理压力,就算她被心经弄失控,也不会将他采死,最多让他掉一小境界。茶鸢有些苦恼,为什么合欢派真正意义上的双修之法,两人共同进步该有多好。


    她其实很想和傀儡酣畅淋漓的痛快一场,但是傀儡身体里的灵气太充裕,她吃不消,怕身体坏掉。


    而他只有筑基,与她正是相配。


    她不贪心,只想来一次,感受一下这事有多快乐,才会让这么多合欢女修乐此不疲,夜夜笙歌。


    施盈盈搂着她两个新鼎人的腰肢,不知道在说什么,将那两个男子逗得合不拢嘴,朗笑声连绵不绝。


    她忽然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茶鸢,向她打招呼:“小师妹,快过来。”


    “师姐。”茶鸢也才看见她,正准备躲开,没想到被她发现了,她便带着叶景酌很尴尬的过去。


    她用余光看了眼叶景酌,发现他的表情如常,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茶鸢此刻的心很纠结,既庆幸,又觉得可悲,悲喜交杂的看着两个仇人碰面,而两人都不知。


    施盈盈上下打量了叶景酌几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朝她挤眉弄眼:“小师妹不错啊,他模样看着挺绝,宽肩细腰窄臀的极有力量,不知道床上那功夫如何?”


    茶鸢一下子红了脸,想将她的嘴堵住,莫要说这些下流的话,他会生气。


    她娇斥道:“师姐,这里这么多人,别说这些了。”


    茶鸢抬眼看叶景酌一脸,他面色潮红,不知道是气恼还是害羞。她将他手紧了紧,似乎在安慰他,让他忍耐一下。


    施盈盈的眼神像打量货物一样,让叶景酌很不舒服,她的话更让他十分羞恼。


    只不过,他一向能忍,默不作声将视线朝下,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看不出有一丝情绪。


    施盈盈娇笑道:“没想到师妹都开荤了,脸皮还这么薄,等会到了地宫,你要如何是好。”


    茶鸢忙问道:“地宫怎么了。”


    “我也只得到一点消息,应该很好玩,地宫中的考验每次都不同,所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好吧。”茶鸢有些失望,以为能得到一点消息。


    施盈盈又看见了熟人,搂着鼎人热情的过去打招呼,很快她们那圈围了好些人,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茶鸢这边除了方才的施盈盈,一个和她打招呼的都没有,显得很冷清,叶景酌察觉到了,问道:“你没有朋友?”


    “有。”原主以前有两个好朋友,只不过,“她们都死了。”


    “抱歉。”叶景酌有一丝后悔,不该问这个问题,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没事,人总会死,说不定那天我也死了,你就解脱了。”茶鸢笑着说,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


    叶景酌哽咽了一下,一股子莫名的伤感在心底蔓延,有种茶鸢死了,他也不活的想法。


    “说什么傻话,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话一出口,叶景酌一下子怔住了,他怎么能随口给出承诺,他想将话收回,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谢谢。”茶鸢没放在心上,这只是子盅对母盅所说的话,与她无关,也与他无关。


    叶景酌见她一副波澜无惊的模样,便知她没有将他的话当真,心中庆幸。又觉得不是滋味,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他就是这样一个不可信的人?


    他的确是,不可否认,他一直未对她说真话。连模样、修为、来魔界的目地都是骗她的,他有什么资格,让她信服。


    叶景酌的心又乱成了一团,来魔界的这段时日,他心中烦绪比之前的二十年的总合都多。


    是他太年轻,阅历太少,不知如何处理这繁琐又强制性的感情,徒添烦恼罢了。


    很快,广场聚满了合欢派弟子,将偌大的广场占据了一大半,许多在外游历的弟子也都回来了。


    灵月地宫三年开放一次,机会难得,筑基期和金丹期的魔修皆可参加,所以大家自然不会错过。


    人一多,空气中的香味便杂起来,有人趁机作乱运行玄女心经,释放出媚香,有些定力差的鼎人竟当众发作,主动向主人索爱。


    面对鼎人主动索爱,大多合欢派魔修都顶不住,抱着人退至广场边上,靠在树上就无所顾忌的开始。


    茶鸢和叶景酌站在广场边上,身后不远处就有几对在欢好,树叶簌簌落下,靡靡声不绝于耳。


    茶鸢很是尴尬,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干的好事,她关切道:“晏生,你没事吧。”


    她拿出一张绣着雪鸢花的帕子,在上面滴了几滴提神的薄荷水,将帕子递给他:“媚香虽然不浓,但是闻多了定力再强的人也会不舒服,要不你拿这个醒醒神。”


    叶景酌没有接,手帕是女儿家极私密的东西,他若拿了心里怕是会更加难受:“不必,我能忍住。”


    茶鸢飞快瞄了一眼他身下,并无异样,她放下心来,收下帕子:“那好吧。”


    叶景酌是多么敏觉的人,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她轻飘飘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如情人在他身上爱抚,他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他有些韫怒:“茶鸢,你在看什么。”


    茶鸢没想到她只是偷看了一眼就被发现了,有些慌张的解释:“没没什么,你不要生气,我就是有一点好奇。”


    叶景酌甩开她的手,带着怒意,往旁边走了几步,像陌路人一样和她保持距离。


    他神色冷清,嘴角冷硬的绷着,一言不发,有一种拒人千里之感。


    茶鸢心凉了半截,她扶着额,一脸忧郁,哦豁!


    第35章 你能抱我起来吗


    茶鸢被晾在一旁, 她望向同门,她们要么聚在一起聊天,要么和鼎人亲热的在调情, 好不自在。


    很快, 三位长老上台,其中一位茶鸢不认识的长老开口道:“三年一次的灵月地宫即将开放,大家做好准备, 地宫开启后,大家会随机传送到地宫周围, 进入地宫前需要猎杀一百只魔兽”


    她说完,挥手向每个合欢派弟子投发了一块魔简:“地宫的地图和注意事项都在此简上面,轻触额头便可获得。地宫开放七天,若是要提前离开,捏碎此简便可。”


    茶鸢按照她的话,将魔简放在触碰额头, 一道白光闪过,一张清晰的地图在脑海中展开。


    茶鸢快速看了一遍, 地宫外的地形非常复杂, 有危险的也有安全的, 她在脑海中祈祷一定要传送在安全的地方。


    在她研究地图时,三位长老合力施法。本来如一块巨石,非常朴素的灵月镜骤然光芒四射, 中间黑和紫交织在一起,如同黑洞漩涡一样。


    灵月镜飞至空中,黑紫色的漩涡悬在众人头上,俯瞰众人,张开深渊巨口。


    “启。”


    茶鸢还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已经飞至空中,其他同门的鼎人因签了主仆契约和主人一起飞向空中。


    叶景酌察觉到不对,轻点地面,腾飞至空中,向茶鸢飞去。


    茶鸢见他来了,赶紧抓住他,所幸广场里的人很多,没人注意到这一异样。


    一阵天悬地转,茶鸢下意识的抱住叶景酌,头晕乎乎的什么都没有想。等她恢复意识,两人已经进入秘境,而她趴在了他身上。


    茶鸢意识到姿势不对,在他动手之前主动爬下去,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晏生,方才我太慌张了。”


    叶景酌从地上站起,理了理被她弄皱的衣袍,面色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见他如此冷淡的表情,茶鸢就知道他还在生气,赶紧在脑内查看地图。


    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地,山上光秃秃的连杂草都难生。地上全是红褐色的石头,空气非常燥热,像在火焰山一样。


    茶鸢很快就找到位置,正是离地宫最远的万魔窟,听名字就知道此地不安全。


    “这里是万魔窟,离地宫还有很远的距离,万魔窟天气燥热,生活着许多皮厚的魔兽,防御性很高,攻击力也很强。”


    她看了眼周围,一个魔兽都没看见:“它们喜欢在夜里活动,所以白日里还算安全。”


    “嗯。”


    茶鸢问道:“我们是趁着天明,离开这里,还是在这里猎取魔兽,这里魔兽很多。”


    “你来决定。”


    茶鸢突然想起,她之前嘱咐他不要动用灵力,猎取魔物之事还得她独自完成:“嗯,那我先试试这里的魔兽攻击力如何,如果能对付,我就在这里先抓一百只魔兽,再赶往地宫。”


    “嗯。”


    茶鸢找了一会儿,没看见一只魔兽,周围山上却有许多山洞,密密麻麻的,看得人有些发麻。


    她找了一个不那么密集的山洞下手,她不敢贸然进去,扔了几个石头进去,几个石头都砸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将魔气覆在手上,加大了力度,又扔了一个石头进去,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吼—”里面的魔兽被惊醒,发出嘶哑的吼叫声,猛的冲了出来。


    是只低阶魔兽,像蜥蜴一般,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它张着血盆大口,向茶鸢咬来。


    它的血盆大口还未到,口中的臭气先到了,茶鸢面如菜色,险些被臭晕。


    她拔剑,气愤的向它砍去,把剑用得像用大刀虎虎生威,很快魔蜥的被砍成了几块,血溅得到处都是。


    叶景酌向一旁躲了几步,才没溅到血,见她这般毫无章法的剑法,他微微有些皱眉。


    茶鸢很解气,也很有成就感,她将魔蜥收进储物袋里,意气风发的朝下一个洞口走去。


    她照例扔了几个石头进去,只不过这次出来的不是一只,而是五只。魔兽一多,她顿时有些手忙脚乱,魔兽并不是她想的那般蠢笨,它们很有作战计划,将茶鸢团团围住,从四面夹击她。


    茶鸢注意了前面,却顾不了后面,幸好她穿的衣服有防御作用,魔兽咬她腿时,被防御弹开。


    她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五只魔兽解决,她额角已经汗渍涔涔,脸色发红,热得很。


    叶景酌不明白她是如何练到筑基,灵墟宗练气弟子都比她基础好,只不过,她周身的装备却比大多灵墟派弟子都要好。


    剑、衣裙、储物戒皆是上品,可见她门派长者对她多溺爱,用外物帮她将修为堆到筑基也不是不可能。


    叶景酌对此很不赞同,这样修炼只能修出一具花架子,离开这些外物便什么都不是。


    若是不修心,也不修身,很容易就此止步金丹,无法再前进一步。


    茶鸢不知道她此时在叶景酌眼里,就是个花里胡哨的菜鸡,她还在为独自砍死五只魔兽而沾沾自喜。


    叶景酌本想指点她一二,但是望着她亢奋的眼神,他说不出打击人的话。只希望她在秘境中,遇到危险能突破自我,在逆境中求生,感悟真理。


    叶景酌用神识环视四周,这周围都是低阶魔兽,他将神识向外展开,开口道:“茶鸢,那边山洞分布比较稀疏。”


    茶鸢正在擦汗,听这话心中一喜,他还是关心她的,见她这般疲惫,特意给她寻了个魔兽少的地方。


    茶鸢心头一暖,跳跃到他面前,笑颜如花的对他说:“你不生气了呀。”


    “嗯。”


    “太好了。”茶鸢欢喜的凑到他面前,大胆的牵起他的手,“走吧,你带我去。”


    她笑得眼睛如月牙般好看,又妖媚,又清丽,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充满的少女的天真无邪。


    叶景酌奇异的没有推开她,任她牵着,带她去他事先探测好的地方。


    大约走了一刻钟,此面山只有五六个山洞,比之前的少太多。


    茶鸢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狐疑的看了眼叶景酌,面对她质疑的眼神,他依然神色如常,毫无波澜。


    茶鸢这才打消了疑虑,他也是第一次来灵月地宫,怎么可能知道哪里危险,许是真的以为,这里的魔兽很少吧。


    她从未外出猎杀魔兽,但是她也不是没脑子的人,魔兽的独居意识很强,越强的魔兽越喜欢占地盘。


    她有些怜悯的看了眼叶景酌,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知道,如果真知道,也不会轻易的被销金窟的人抓住。


    又是这种眼神,叶景酌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误会他什么,总拿这种眼神看他,令他很不适。


    “你想说什么。”


    茶鸢赶紧摇了摇头,她万不可能说出心中想法,不然他又要闹脾气了。


    她现在有点累,不想哄他了。


    “没什么,就是瞅你比昨天更好看了,你瞧这山上光秃秃的,一片荒芜,再也找不到比你好看的人和物。”茶鸢说的是实话,他生得宛如玉人,站在万魔窟,如同仙人坠落在废墟之中,美得惊人。


    “油腔滑调。”他淡淡的瞥了茶鸢一眼,便看向别处,一脸云淡风轻。


    只是他微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他心中并无表面上看着的这般淡定,反而有些难为情。


    茶鸢低头,抿嘴偷笑,这个小傲娇,原来也喜欢被夸,看来她以后得多夸夸他才行。


    茶鸢明知里面的魔兽阶级不低,却没有离开,她不想在他面前露怯,便也没寻找别处,就在这里猎杀魔兽。


    权当哄他咯。


    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茶鸢不确定他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无法亲自动手杀她。所以想将她引到危险的地方,让魔兽杀她,她一死,他身上的子盅便解了,他也就重获自由。


    茶鸢不想养一个想杀她的人在身边,就算他如此美貌也不行,她已经有一个更美貌的傀儡,相比之下他还真不够看。


    茶鸢决定诈一诈他。


    她照例找了一个边缘的洞口,扔了一个石头进去,这次她使用了神识,一下就就命中的目标。


    魔兽发出了惊天怒吼,飞快的冲出来,茶鸢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猛力撞倒在地下。


    胸口撞得生疼,衣裙也裂开了一个小口,她若是没有防御,必定被魔兽的尖角撞出一个血窟窿。


    这是只中阶魔兽,像一头壮硕的牛,但是比牛丑多了,额头长着一个尖利的犀角。全身覆盖着红黑色的鳞片,红色的其他魔兽的血,长年累积如鳞片本来的颜色一般。


    一击未将瘦弱的敌人撞死,独角魔牛气冲冲的用蹄子刨地,更加凶猛的撞上来,它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眨眼间又来到茶鸢面前。


    茶鸢避无可避,只能应战,她用剑猛的刺向独角魔牛,剑尖与牛角相抵抗,竟然呈僵持状态。


    她的力气没有独角魔牛大,再僵持一会儿,肯定是她先败下阵来。


    茶鸢手中捏住一枚淬毒的穿心钉,只要独角魔牛中毒僵硬了一瞬,她便能将其宰杀。


    只是,她并没有这样做,拼尽全力和它对持,独角魔牛怒吼了一身,力气更加大。


    就在茶鸢快要坚持不住时,独角魔牛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茶鸢被惯性冲得往前一送。


    独角魔牛看准机会,飞起一撞,再次将茶鸢撞在地上。


    衣裙直接被裂开一个口子,茶鸢疼得龇牙咧嘴,她是现在才知道上品魔器也挑人。正常情况下它能挡元婴全力一击,只不过,穿在她身上发挥不出最大的作用,她修为太低。


    好在她如今试了一下,不然真正生死存亡时,那就要命了。


    茶鸢痛苦的躺在地上,喉见一腥,她索性用魔力逼出一大口血,天女散花一般喷出去。


    谁知,独角魔牛闻见人类血的味道,魔气高涨,眼睛鼓得像铜铃,气势比之前翻了无数倍。


    它猛的一脚向茶鸢踩去,茶鸢连忙翻身躲避,却被踩到了脚上,小腿骨被生生踩断。


    茶鸢疼得险些晕厥,脸色煞白,她有些后悔,干嘛要卖惨,喷血将它惹怒。


    独角魔牛再次袭来,它的身子异常庞大,动作却十分矫健,快得茶鸢根本躲不过。


    她不敢再装,不然命就玩脱了,她果断地将淬毒的穿心钉射出。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独角魔牛被一股强大的剑气劈成两半,散落的内脏糊了茶鸢一脸。


    茶鸢被这一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血水险些流进她嘴里,她及时闭嘴,才免遭毒茶。


    她早就知道他剑厉害,却不知竟然厉害到这般程度,这么大一只被激怒的魔牛,竟然一剑,不,一道剑光就劈死了。


    茶鸢觉得她需要冷静一下。


    只不过,他厉害虽厉害,却没有心眼,在失落大地就是魔修使诈,才轻易将他降服。


    叶景酌以为她吓傻了,问道:“你没事吧。”


    茶鸢本来想说没事,突然脚上一股钻心,她才意识到她腿断了:“有事,腿疼。”


    脸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茶鸢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诀,将脸上弄干净。


    她撩起裙子,露出小腿,腿上血肉模糊,骨头碎成了渣。


    茶鸢一下子被吓哭了,她没想到会这样严重,还以为只是骨折了。


    叶景酌有些愧疚,他应该早点出手:“可带伤药?”


    茶鸢抽泣了一下,带着哭腔说:“有。”


    她胡乱掏出一堆,拧开瓶子就往伤口上倒,叶景酌制止了她粗鲁的动作,手覆在她伤口上方。


    一股暖流在伤口上流动,缓解了些疼痛,茶鸢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眼眶红红的,看着十分可怜:“你还会疗伤?”


    “会一点。”


    茶鸢没那么疼了,思绪也飞了起来:“晏生,你对我真好。”


    她在心里说抱歉,她方才还怀疑他想杀她,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的灵力比她难积累,救她跟为她疗伤,怕是用了不少。


    叶景酌手顿了一下:“不算好。”


    他帮茶鸢将碎了的骨头接好,在她伤口上轻柔的撒上生肌粉和止血药:“可有纱布?”


    “有。”茶鸢在储物袋里找了一下,递给他,为了方便他包扎,她将裙子往上又掀了一点。


    “别动。”叶景酌脸色微红,避开与她皮肤接触,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


    他像在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头上冒着虚汗,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好了。”叶景酌瞬间起身,不想与她过多的接触。


    茶鸢坐在地上,扯了扯他的袍角,软声道:“晏生,我站不起来,你能抱我起来吗?”


    第36章 乖,过来一点


    叶景酌有些为难, 低头,视线一下子撞进她娇泪点点的水眸中,心里紧了紧, 鬼使神差的蹲下身去。


    “我背你。”


    茶鸢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背她, 她迟疑了一瞬,没有立刻爬上去:“晏生,我想趁着天明再捉一些魔兽, 你确定要背着我去?”


    “嗯。”


    得到确切的回复,茶鸢什么顾虑都没有了, 攀着他的背,爬了上去。


    叶景酌起身,隔着她的裙子,抬起她的腿轻轻架在腰上,手虚扶着。


    茶鸢搂着他的肩:“晏生,我们去方才哪里抓低阶魔兽吧, 那里比较安全。”


    “嗯。”叶景酌打消了让中阶魔兽锻炼她的主意,她现在状态不行, 修行这事得循循渐进, 急不得。


    回到原处, 茶鸢并没有自己动手,她将云亓召出来,云亓的手臂长出了半截, 还差一点就恢复了。


    茶鸢挥动御鬼幡,放了些小鬼出去,让云亓捕食,他吃得欲犹未尽。


    茶鸢便又放出了一只厉鬼,他看见厉鬼, 眼珠子一下子就活络了。兴奋的扑上去,几番缠斗后,他将厉鬼吞噬入腹,渐渐的小手臂也长好了,竟有一丝突破之意。


    茶鸢心中一喜,没急着使唤他,将他招进阴沉木中,让他潜心突破。


    她使出鬼煞灵召唤出两只厉鬼,让它们去洞穴里捕捉魔兽,两只厉鬼在洞穴里倒腾了好一会,才抓出一只魔兽。


    魔兽的皮太厚,防御性太高,厉鬼根本咬不穿,爪子也抓不破。


    直到茶鸢想到,让厉鬼从魔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钻进去,从它内部攻击,搅碎它的内脏,使魔兽血尽而亡。


    该手段很残忍,魔兽叫得非常凄惨。但是别无他法,茶鸢也想像叶景酌一样,一剑给它们一个痛快,可是她做不到。


    两只厉鬼的效率不高,茶鸢使出祭鬼出,试一试秘境中是否也有鬼物。


    片刻,四面八方飞来几十只鬼物,茶鸢猜测这应该是历年来死在秘境中的合欢派弟子和鼎人所变。


    有这些鬼物的加入,猎取魔兽的速度加快。小山包成了人间炼狱,无数鬼物穿插在山洞中,魔兽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山体。


    叶景酌注意到她手中的御鬼幡,上面魔气腾腾,很是不祥:“这就是你所说的鬼术?”


    “嗯,怎么了。”


    “这些鬼物你是从何处而来。”


    “魔界和你们修仙界不同,生活在魔界的人,受魔气干扰,心中的执念会被无限放大。死后不愿入轮回,戾气横生,很容易变成小鬼,更有甚者直接化成厉鬼。”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鬼物也有自己的修炼方法,要么靠吞噬人类情绪,要么靠吞噬同类。吞噬情绪比较麻烦,混迹在人类中很容易被魔修抓住,所以它们喜欢靠吞噬同类修行。”


    茶鸢搂着他的肩膀,向他耳根凑近,细声细语的解释:“所以,你别多想,这些鬼物是我招来的,不是我折煞活人而炼制的。”


    修仙界一向和平,很少有人死后变成鬼物,邪士若想修鬼术,抓是不好抓的,靠残忍的方式炼制要快得多。


    听了解释,叶景酌仍有一些不赞同:“此法阴损,徒增命劫,切不可当成正统之术修行。修行之路若走捷径,天道必重罚之,雷劫无情,必会加重。”


    茶鸢低头,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畏:“我生来便是魔修,历劫时的天雷本就比你们灵修要多几道,多上这一道也没什么。我修为低并无傍身之法,若是不修鬼术,我不知道还能修什么保命,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她语气很轻,她的话却重重的砸在叶景酌的脑海里,让他非常压抑,又非常沉重。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叶景酌第一次体会这句话。


    茶鸢没有理会他的沉默,专心驱使鬼物抓魔兽,同时驱使这么多鬼物极耗神识。她像是无骨一样,软绵绵的趴在叶景酌身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鬼物抓齐了一百只魔兽,加上之前的七只,刚好一百零七只。


    为了保险起见,茶鸢多备了几只,以备不时之需。


    她将魔兽全都收入储物袋,御鬼幡一挥,大半鬼物收进其中,跑的那些茶鸢没追,因为天快黑了。


    “晏生,天快黑了,魔兽即将大规模出动,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嗯。”


    叶景酌找了一处没有魔兽,还比较大的洞穴,洞穴里面非常脏乱,还有许多残留的血迹。


    他施了一个除尘诀,将洞穴弄干净,正准备将茶鸢放在地上,茶鸢连忙制止他,“等等。”


    茶鸢不想坐在冰冷的地下,她从储物袋中拿出几床被子:“晏生,地上太硬,我们用被子铺一下,坐着也舒服些。”


    叶景酌不在乎这些外部条件,介于她是病人,所以照做了,简单的铺了一下。


    铺好后,他将茶鸢放在被子上,茶鸢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几个软枕,放在靠墙处,她试着靠了一下很舒服。


    她热情的招呼叶景酌:“晏生,你要不要来试一下,和床上的感觉一样。”


    茶鸢丝毫没觉得她的邀请有什么问题,说得很自然。叶景酌却不太自然,义正词严的拒绝后,找了一块平坦的地面,盘腿坐下,老僧入定般开始打坐。


    茶鸢见他在修炼,也就没打扰他,她也想修炼,但是旁边有人不方便。


    天色渐黑,魔兽倾巢出动,嘶吼声连绵不绝,连地面都有些震动。


    茶鸢怕魔兽跑进来,拿出阵盘,放上几颗魔石,开启防御罩。


    布置好结界,她才安心的躺下,明明神识已经很累了,但是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些饿了。


    茶鸢想起储物袋里还有一具中阶魔兽,魔兽肉对于魔修来说很滋补。她爬到被子边缘,将剑伸进储物袋,将魔兽皮消掉,切了一块魔兽肉下来。


    她将剑和魔兽肉用水洗了一下,切成快,用调味料腌制了一下。她在储物袋里找了一会,找打到几块槐树木,她将其点燃,用剑串起肉,架在火上烤。


    为了不影响到叶景酌打坐,她时不时甩一个除尘诀将产生的烟散去,魔兽肉在柴火的炙烤下,冒出油脂发出滋滋的响声,顿时香气四溢。


    叶景酌被香味打扰,忍不住看了眼,便见茶鸢身残志坚的在烤肉。见她拿本命剑烤肉时,他眼皮不由得抽了抽。


    许多灵墟宗的弟子将本命剑当成道侣一样爱护,宝贝得不行,每个月的月俸多数用于保养剑上,宁愿自己过得苦哈哈的。


    叶景酌不至于这般疯魔,但对剑也是极爱惜,常将剑放入识海中温润,绝对不可能像茶鸢这般,用来烤肉。


    他虽然觉得她是在暴殄天物,但也没多说什么,他不是个多舌之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她开心就好。


    茶鸢察觉到叶景酌在看她,扬起手中烤肉,得意道:“香不香,这可是我秘制的烧烤酱料,以前没逮到机会弄,现在终于可以一饱口福了。”


    “不用,我不爱食用荤腥。”


    “哈哈哈,你怕不是佛教中人,正在带发修行。”她摆出一副娇羞的神情,捏着嗓子道,“圣僧,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若不是她腿受伤了,她就地给他表演一个矫揉造作的行礼了呢。


    叶景酌蹙眉,觉得她有点怪,还是耐心解释:“我不是灵门寺之人,我只是仙门的普通弟子。”


    茶鸢见他这般古板,也就歇了角色扮演的心思:“普通弟子,你饿了吗?”


    一天未食,想必也饿了吧,还未等叶景酌回复,她拿出食盒,用法术放置在他面前。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里面的食物清淡,很适合你。”


    叶景酌望着食盒出神了一瞬,食盒正是前几日那个,他打开,里面放着几层精致的清淡小食,还冒着热气。


    食盒有三层,一层有三样,每一层的食物都不重样,很用心。


    “谢谢。”


    茶鸢见他愣了一瞬,以为他被感动了,甚至觉得是她亲自做的。她会心一笑,深藏功与名,她才不会告诉他,这是酒楼搭配好的套餐。


    “不客气,快吃吧,吃完好修炼。”茶鸢拿出一瓶桃花酿,边喝边撸串,好不快乐。


    吃到后来有些腻了,她又在肉串上撒了一些辣椒粉。只不过这辣椒有点辣,她吃得直吸气,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吃完后,茶鸢又灌了一瓶甜米酒,才把辣意消下去,嘴里甜滋滋的,有股米酒的清香。


    吃饱喝足,她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诀,浑身清清爽爽的,她又躺下,这下总能睡着了吧。


    谁知,越睡越热,茶鸢拿了张席子铺在被子上,还是热,她忍不住将领口拉下了些。


    她热得在席子上翻来覆去,发髻凌乱,衣服也弄得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截雪白的肌肤。


    茶鸢扯了个软枕,挡在怀里,她抱着软枕,难受得发出了小兽般的呜咽。


    叶景酌注意到她这边的异样,见她头上冒着虚汗,脸色发红,以为她伤口发炎,发烧了。


    他起身,来到她身边,用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滚烫,烫得灼手。


    一股清凉覆在她额头上,茶鸢舒服得嘤咛了一声,无意识的抱着他的手,贴在晕红的脸颊上,像小猫儿一样蹭了蹭。


    叶景酌急急抽回手,神色大变,她这是


    茶鸢发觉清凉之物离开,神色恍惚的伸手在前方虚晃了几下,叶景酌一惊,慌张的避开。


    她睁开眼,望着叶景酌眼神迷醉:“乖,过来一点。”


    第37章 连念咒都让人感觉清耳悦……


    叶景酌不但没有听她的话, 过去一点,反而避得更远了。


    茶鸢见他走远,想去追, 起身时却不小心碰到伤腿, 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剧烈的痛意使她眸中清亮了几分,清醒的感受到了体内强烈的欲念,下腹一阵阵暖流, 浑身热得想将自己扒光才好。


    茶鸢坐起身,强忍着才没有向他扑过去, 她拖着伤腿,缓慢的向角落缩去。她靠在石壁上,妄想用冰冷的石壁,让她舒服一点。


    她和叶景酌几乎形影不离,为何只有她单单这样,难道是


    茶鸢在脑中将魔简中的内容快速过了一遍, 之前她的注意力全在地图上,并没有注意其他。她这才知道原来秘境中的魔兽肉, 有催情的作用, 乃是上好的助兴之物, 合欢派魔修的大补之物。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方才的柴火堆也燃尽,洞穴内昏暗一片。


    在夜里, 所以感官都随之放大,茶鸢就算不去看叶景酌,也能清晰的感动到他的所在。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像一只蛰伏在暗中发/情的野猫儿,看向叶景酌的双眸带着强烈的侵略。


    叶景酌如芒在背, 恨不得立刻离开洞穴。可他怕他离开后,她也会跟上,外面太危险,她的脚脚又不方便。


    茶鸢不喜欢这般黑暗的环境,她拿出几颗夜明珠,镶在石壁上,夜明珠皎洁的光洒在洞穴中,有种梦幻的美。


    她懒散的靠在石壁上,衣衫凌乱,露出了一截红艳艳的小衣。


    浑身又热又难熬,似乎有羽毛轻撩她的敏感处,让她情难自已。


    她难受扭着身子,脸色潮红,媚眼如丝的望着叶景酌,娇声道:“晏生,我好热,你帮帮我吗?”


    夜明珠的珠光撒在他身上,为他渡了一身圣洁的光,他俊美的面庞上,一片清冷之色。


    茶鸢渴望这一片清冷,仿佛这世间只有他能为她解决身上的欲/火,她可怜兮兮的望着叶景酌,眸中透着盈盈的水雾:“晏生。”


    她浑身散发着靡靡香味,满室飘香,声音软得不行,如有蛊惑般在叶景酌心头撩拨。


    “不行,你且忍忍,我给你念清心咒。”


    一声声温润的声音映入茶鸢耳帘,他声音很好听,连念咒都让人感觉清耳悦心。


    听这悦耳的声音,茶鸢心中更加燥热,让她更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忍着没轻喘出声,稳住身形,声音软糯的说:“晏生,我好像舒服一点了,你能来我身边念吗?”


    叶景酌见她的状态好了一些,便按照她的要求,离她近了一些,来到席子边上。


    “厮~”茶鸢没控制住,头磕在了背后的石壁上,她眼中泛着泪光,“晏生,你过来一点,帮我看一下后脑有没有被磕破。”


    叶景酌犹豫了一会儿,见她扶着头,一脸痛苦的模样。终是褪去靴子,走至她跟前,蹲下身为她检查后脑勺的伤势。


    她的青丝非常茂密,在青丝的掩护下,根本看不起有任何异样。


    他近在咫尺,近得呼吸都撒在了茶鸢的后脑,他修长的手指轻按在她头上,引得她头皮一阵阵发麻。


    茶鸢双颊更加朝红,快要忍不住顺势将他扑倒在地,她紧咬牙冠,强行忍了下去,浑身都难受的颤动。


    叶景酌察觉到她的异样,手上一僵,立刻将手收回,准备离开。


    茶鸢拽住他的袍角,额角香汗涔涔,额间的碎发贴在上面,一脸欲色。


    她眸中不安的望着他:“晏生,我又难受了,你能再为我念一遍清心咒吗?”


    “好。”


    茶鸢将他的袍角,紧紧的捏在手中,她仰着头看着他:“晏生,你能坐下吗?我这样看你脖子好难受。”


    叶景酌扯了扯袍角,没有扯开,于是,他妥协般的坐下,尽量离她远一些。


    坐下后,他静心念清心咒,这次他将灵力包裹在咒语中,将清心咒的作用放大。


    茶鸢只觉有一股清冷的灵气在她身上拂过,像是他在温柔的轻抚她,身外凉悠悠的,心里却更加炙热滚烫。


    叶景酌念着昂长的清心咒,薄唇轻启,一张一合,好似在诱人品尝一般。


    她按耐不住心中的欲念,大胆的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叶景酌身子瞬间僵直,几乎是立刻想将她推开,可肩膀上却传来了压抑的抽泣声:“晏生,我好难受,我身子里热得快要炸开,能不能就让我抱你一会儿。你身上很凉,能缓解我身上的燥热。”


    他久久没有回答,茶鸢权当他默认了,他身上有股清新的幽香,很好闻,让人特别舒服。


    她将侧脸贴在他脖颈上蹭了蹭,凉意透过脸颊的皮肤,传遍全身,她愉悦的轻吟了一声。


    听见这羞人的声音,叶景酌面色依然淡漠,心底却慌了神,有些手足无措。


    肩膀借她靠一下,已经是叶景酌的极限,可她却十分磨人的在他颈间乱蹭,扰得他心神也乱了几分。


    不知何时,茶鸢的手摸到他腰上,在他腰间慢慢探索,随后抱着他的腰肢趁机挤进他怀中。


    茶鸢靠在他怀中,仰着头,泪光点点的看着他,细嫩的雪肤染上情/色的红晕。


    她伸出手,深情款款地抚摸他的脸颊:“晏生,你长得真好看。”


    叶景酌按住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心上有一丝纠结。在他的纵容下,两人已是这般亲密的姿势,他不能再容忍,让她继续这样下去。


    叶景酌不敢看她娇羞的小脸,别过眼,面色冷硬,毫不犹豫的将她推下去。


    茶鸢所有的努力在一刻,全部崩塌,她忍耐这么久,只是想在他身边多待一会,仅此而已。


    若是此刻离开,她再也找不到靠近他的理由,她心下一横,攀着他的肩,欺身上前。


    叶景酌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急急往后躲,不慎跌在席上。


    他唇瓣微启,随心跳起伏,微微颤动。殷红的唇,皓白的齿,无不诱惑着茶鸢。


    茶鸢忍不住欺身上前,用唇封住了那轻喘的地方,他震惊的睁大眼,似乎不敢置信。


    叶景酌心慌不已,急忙推开她,却碰到了那软绵的地方,让他更加乱了。


    茶鸢在他唇齿间卷了进去,勾起他柔嫩的香舌,与之缠在一起,恣意无忌地夺取他口中的空气。


    叶景酌惊慌失措,心跳如雷,从未有过真实触感,让他心神荡漾。


    他脑中晕乎乎的,只觉得这样不对,他用舌尖抵了抵,想将口中的放肆娇软推出去。


    茶鸢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她只和傀儡接吻过,只有她主动,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对方回应。


    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更加忘情的欺负他,唇齿间萦绕着香甜的味道,让她沉醉不已,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叶景酌被亲得浑身发软,她还欲犹未尽,一点也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


    叶景酌心口剧烈的跳动着,几乎失去了节奏,他扬起手,手指绷直作手刀状。


    他本想果断的给了她一击,可他的手却违背他的意愿,不忍伤害她。


    几番僵持下,他凌厉的劈下去,却在中途卸下一半的力量。


    茶鸢后颈一疼,骨头像是要裂开一般,钻心的疼,她心中的燥热被委屈代替。


    她从他怀中翻下去,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胡乱的手背擦了擦,不想在他面前掉泪。


    她鼻尖发酸,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叶景酌起身,气得脸上红霞一片,本来是他被非礼了,她这副模样,倒像是他欺了她。


    他心里又气,又觉得荒唐,为何他要觉得愧疚,难道该愧疚的不是她吗?


    可心中所想,却和他的做法相悖,他关切道:“对不起,还疼吗?”


    说完他后悔不已,将唇闭成一条线,不想让其再开口。


    茶鸢哭得更凶了,莹白的小脸挂满的泪水:“你没错,是我对不起你,我控制不住心中的野性。我这就出去,我看不见你,就不会乱想了。”


    她连忙起身,她心头那股子羞人的躁动,一时半会儿是无法解除的。


    她不想再强迫他,她要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进入芥子空间,用傀儡泻火。只有她心爱的傀儡才不会反抗,任由她索取,也不会用手打劈她。


    茶鸢起得急,竟一时忘了她腿还受着伤,一下子又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摔得异常狼狈。


    叶景酌叹了口气:“你别动,我出去。”


    茶鸢抬起眼帘,眼泪婆娑,娇怜至极:“外面危险,我出去,我有鬼物护身,比你安全一些。”


    叶景酌没有说话,径直往洞穴外走,一道半透明的结界拦在他面前。


    此阵盘精妙,至少是元婴修士制作,以他的能力能破开,但肯定会引起怀疑。


    他回头:“茶鸢,将结界打开。”


    茶鸢已将阴沉木中的云亓召了出来,她搂着云亓飘在空中:“听话,你好不容易累积的灵力,不该浪费在此时。我们还未进灵月地宫,我不想我们两人都废了。”


    “听话”二字格外刺耳,好像他是需要保护的弱者,他一向独立,从未有人保护他,这让他很不习惯。


    他堵在洞穴出口,和茶鸢僵持着,一点也不想让步。


    茶鸢在识海中命令云亓向前,云亓抱着她,飘到叶景酌身边,茶鸢笑着说:“除非你亲我一下,不然我不会打开。”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又笑又哭的,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只是她的话,一点也让人心疼不了,反而是让人气恼的恶劣:“反正都亲过一次了,再亲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第38章 你,欺人太甚


    “你, 欺人太甚。”叶景酌被她的话气得肝疼,她拿他当什么,在她眼中他就是这般随便的人。


    他心中的愤怒达到了登峰, 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寒光逼人,冷漠无情。


    茶鸢靠在云亓怀中, 笑得风情万种,眼尾上翘, 染上一层粉色的脸颊,魅惑十足。


    “好晏生,你就让开吧,我想亲你,你又不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叶景酌气得拂袖, 他眸中如凛冬冰雪,面若寒霜的立在一旁, 冷声道:“赶紧走。”


    见他这副气闷的模样, 茶鸢不由得掩唇浅笑, 她将结界暂时打开,任由云亓抱她出去,离开洞穴后, 她再次将结界打开。


    隔着结界,她笑容灿烂,冲叶景酌招了招手:“我明天早上再来找你,你好生修炼。”


    茶鸢被云亓抱在半空中,地上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群魔兽, 它们红着眼睛,不分敌我的互相攻击。


    天上也飞着许多翼形魔兽,时不时附身向下冲击,用尖厉的爪子和坚硬的喙,偷袭地面的小型魔兽或者受伤的魔兽。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味道,一片混乱,茶鸢没敢多看,挥动御鬼幡召出一群鬼物护在身边,往魔兽少的地方飞去。


    有几只眼睛尖的翼形魔兽发现了她,她赶紧驱动鬼物拦住它们,不让它们靠近。


    茶鸢走后,洞穴里静得如一潭死水,叶景酌独自走到方才打坐的地方,盘腿坐下。


    他用手背使劲擦了一下嘴唇,很用力,几乎将唇瓣擦白。随着他手离开,唇上再次聚集血色,比之前的颜色更加艳丽。


    叶景酌非常懊悔方才没有及时推开她,她做的一切都是蓄谋引他到她身边。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诱他放松警惕,连她中毒之事,他都觉得很蹊跷,仿佛那也是她阴谋的一环。


    他早知魔修诡计多端,不曾想她也这样无耻。


    叶景酌将龙吟剑从识海中召出,神色冷肃,白皙的指尖划过剑身的龙纹。若她在敢招惹他,他必让她尝一尝剑气灼烧之苦,让她长长记性。


    茶鸢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避开魔兽,她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挥手将山洞的杂物清除,又施了几个除尘诀,才将山洞中弄干净。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阵盘,放上魔石,将阵法开启,整个山洞都笼罩在结界中。


    她没有离开太远,怕叶景酌离她远了,会难受,她心里其实有些愧疚,毕竟是她强吻了他。


    但一想到,将他压在身下,他那又羞涩又纯情的模样,她就心里发烫,烫得她心尖都在颤动。


    他太单纯,竟然妄想用舌头将她抵出去,殊不知,这样做反而让她更兴奋了,这是对她的鼓励和与回应。


    茶鸢脸发烫,轻添绛唇,仔细回忆那个令人愉悦的吻,顿时心中愈发燥热。


    她拿出芥子空间,准备进去,她顿了一下,抬眼望向半透明的结界。


    茶鸢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更高级一点的阵法,可以避免别人神识和肉眼偷窥。


    进来了这么多合欢派弟子和鼎人,她们之间又是竞争对手,茶鸢不想她有芥子世界的事被别人发现。


    此阵盘,是她便宜师父所制,连元婴强者破阵也需要时间,拿来防秘境中修为最高是金丹的同门,绰绰有余。


    宣亦瑶本不是个负责的师父,她喜欢放养,她收的徒弟天资都很好,不用她多教,就能领悟玄女心经之妙。


    在她得知徒弟几乎死光后,她才意识到,她没有给这些羽翼未丰满的徒弟,一个安全的修炼环境。


    所以她熬了几天,赶制出了一批防御性好的阵盘,交给茶鸢和施盈盈。


    合欢派魔修在修炼时,警惕性很差,连精神都会被心经影响,这是她们最薄弱的时候。


    茶鸢想起地宫开启前,站在高台上的那抹红色倩影,强大、美丽、洒脱、邪气、让人钦佩又胆寒。


    她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她将结界设置好了后,收起周围的鬼物,带着云亓一起进入芥子空间。


    茶鸢让云亓将她抱到小屋内的阴沉木大床上,床上凉悠悠的。为茶鸢缓解了一些煎熬,她将外衣脱掉,只着一件绣着雪鸢花的小衣。


    她将傀儡拿出,让他平躺在身侧,她坐在他身边,细致地抚摸他清润的脸颊。


    星光从窗户透进,微风捎来清新的青草香,香味在室内萦绕,宁静而舒爽。


    茶鸢放了一颗夜明珠于床帘上,梦幻缥缈的珠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肌肤越发柔腻,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他一头柔顺黑直的秀发披散开来,像铺上了一层黑色的地毯,这黑色衬得他俊脸愈发白皙,五官精致,完美得不可亵玩。


    茶鸢附身,在他樱红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唇上像触电一般,麻酥酥的。


    她粉面绯红,躺在他臂弯兀自喘息,对她而言,他美貌比任何媚药都要强烈,令人心神动乱。


    茶鸢指腹在他漂亮的锁骨上滑过,感受上面嫩滑的肌肤,她心跳越发快,手上的触感完全不能满足她。


    她起身,低头吻上他的脖颈,亲吻他修长的天鹅颈。她缓慢的往上,含住他莹白如玉的耳垂,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激,眼中也愈发迷醉。


    *


    叶景酌将剑收回,忍不住向洞穴外望了几眼。他起身,走至洞口,地面上黑压压的一片,连空中都飞着许多魔兽。


    他收回视线,回到原地,盘腿打坐。


    他反思,最近修炼的效率比他初学仙法时还要低,他万不该再放任自身惫懒至此,这段时日他的修为只减不增,让他心生不安。


    叶景酌闭上眼,神识却不由得往外飞,外面魔兽狂叫不歇,尽情肆虐这片大地。


    风卷起魔兽痛苦的嘶吼,声声不断映入他耳帘,他眼前不断闪过白日里的画面。


    她被凶恶的魔兽撞在地上,小脸痛苦的拧着,捂住心口,口中鲜血像血雾一般喷洒在地。魔兽发狂,疯了一样向她袭去,她避无可避硬生生被踩断小腿。


    她苍白的小脸,不断在他脑中浮现,眼中含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口中软糯的喊着:“晏生,我好疼。”


    不一会儿,画风转变,她红着脸,一脸娇羞的望着他。软若无骨的玉手扯着衣领,露出因欲念的泛着粉的脖颈:“晏生,我好难受。”


    空气中,还残留着她的身上的香味,带着丝丝魅惑,徐徐地进入他鼻息,影响他的思绪。


    叶景酌睁开眼,眼底一片寒意,他拂手,驱散一室馨香 ,漆黑的眼眸如同无底深渊一般。


    如今,他无比清晰,无比清醒的结果却是,清醒的感觉到脸颊被柔嫩的指腹,轻轻揉过。


    如寂静而清澈的湖面,坠下一滴墨汁,搅乱平静泛起波澜,使清澈的湖水污浊不堪。


    唇被轻啄了一下,像蜻蜓点水一般,短暂而虔诚,在他心底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叶景酌一脸隐忍,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而已,不弄得他意乱情迷,这种异样不会结束。


    他第一次觉得他好脏,如那妓子一样,谁都可以浅尝,谁都可以冒犯。


    叶景酌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脑中乱成一团浆糊,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只是那人给他留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一直未捅破,给他留下了最后的尊严。


    不然,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叶景酌在灵墟宗从小以天才著称,在同龄弟子中辈分极高,备受尊敬。连脏话都无人对他说一句,他干干净净的来到人世,清清白白的长大,如今却落得个被人当成玩物的下场。


    他背后软柔,却有一丝凉意,是躺在一张散发凉意的床上,这是他能察觉到的唯一线索。


    这世间,带凉意的材料,他所知的就有几十种,再分布在偌大的魔界之中,如同大海捞针,毫无头绪。


    不知道,是不是被茶鸢强迫他的那个吻激到了,他整个人都非常丧,意志薄弱,在无人的深夜脆弱得不行。


    锁骨被掠过,他浑身绷紧,接着呼吸喷在他敏感的脖颈,他手指微卷,有些受不了。


    水润的唇含住他冰冷的耳垂,轻轻撕咬,他忍不住溢出了一声低吟。


    叶景酌的眉头越蹙越紧,双颊晕红,长长的羽睫轻颤,他咬住唇,不让那羞人的声音再发出。


    他刚咬住唇,炙热的唇瓣就贴了上来,他脑中一片空白,直触他的心灵。


    一股酥麻感从他尾椎骨向上涌,通过他每个跟神经,传递至全身,搅得他心神激荡。


    叶景酌闭着眼,脸上绯红一片,他被迫忍受这忘情的吻,他压抑着自己,不想太失态。


    这与之前他和茶鸢的吻,真实的混为一体,他浑身绷紧,思绪偏飞。


    子盅又开始作乱,才分开一会儿,它就按耐不住出来作乱。


    叶景酌控制不住的走向茶鸢曾经待过的地方,似乎想找她残留的气息。他脚下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让他举步维艰。


    这是他抵抗的结果,可是这千斤重也挡不住他前进的步伐,他爬上去,卷缩着身子,靠在方才她之前呆过的地方。


    叶景酌满脑子想的都是茶鸢的一颦一笑,连身上可耻的欢愉,仿佛是她带来的。


    他将软枕抱在怀中,两颊发烫,似乎在掩饰什么。他想逃离这个地方,可他却连手脚都控制不了。


    温软的触感还在唇上蔓延,轻柔、缓慢、缱绻和之前的掠夺不同,他心底漏了一拍。


    叶景酌觉得他被定在了羞耻柱上,无法挣脱,无法逃离,被万人唾弃。


    他紧紧的揪着软枕,浑身燥热,眼角划过一滴清泪,没入他有些凌乱的青丝中。


    第39章 不是担心我,便是想我……


    茶鸢靠在他怀中, 喘息声急促,她的修为即将到达筑基中期,只需她打坐巩固一下, 便能突破。


    只不过, 她并没有就此打坐,她出去一晚,修为就上升一个小境界, 很容易被叶景酌怀疑她在外面偷了腥,她不想让他误会。


    魔兽肉不愧是上好的助兴之物, 她这次修炼的时间比以往都要久,来势也更加猛烈。所以结束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安抚般的和他温存了很久。


    茶鸢对待他,就像真人一样,这样能让她更好的投入, 有爱意的修炼,比干巴巴的修炼有趣多了。


    她将夜明珠收回储物袋, 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将傀儡收回去, 她窝在他臂弯, 感受他比常人凉一点的体温。


    茶鸢搅起他的青丝,缠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他的发很丝滑, 手轻轻一松,就能从指尖滑走,在即将滑落的瞬间,她又将其捞起,让他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她玩得不亦乐乎, 像乖巧的小孩,一点小玩具都能玩耍很久,开心很久。


    不知何时,她有了一丝困意,眼皮逐渐沉重,她迷迷糊糊的闭眼,手中的青丝却就没有松开。


    一夜好梦,茶鸢醒来时,天色依旧如同夜晚一样,昏暗一片,只有一层薄薄的星光照进来。


    她的睡姿很不好,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若他是真人肯定会被她缠得睡不好。


    只不是他是傀儡,没有任何感觉,茶鸢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她浑身舒爽的伸了一个懒腰。


    舒服完,茶鸢又滚进他怀中,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浅尝而止的吻表达不出对他的喜爱,她在他脸上轻轻咬了几口,用牙齿撕磨,用小兽的方式表达她的心意。


    茶鸢觉得这样有趣极了,为了表示公平,她从他身上翻过去,在他另一边脸颊也如法炮制,咬了几口。


    嫩滑软柔,口感非常好,即使品尝了很多次,她仍惊叹不已,他真是上天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才会如此完美。


    她爱不释手的摸了几把,才恋恋不舍的将他收回储物戒,贴着心口存放。


    茶鸢没急着离开芥子空间,她将云亓放出来,给他喂了两只厉鬼。他本就有突破之意,又在阴沉木中修炼了一天,身上的黑气愈发浓烈。


    两只厉鬼在他手中,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就被吞噬。


    云亓眸中血红,鬼气冲天,身体疯狂的颤动,口中不断发出惨烈的桀桀声,又刺耳,又诡异。


    他佝偻着身子,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像一个黑色的大团子。腾腾的鬼气在他身上不断穿梭,像是利刃一样,一刀一刀在他身上刺过,他发出哀嚎也越来越大。


    戒子空间没有白日,在这死寂的夜晚,到处寂静无声,只有他的哀鸣响彻整个空间。


    他面目愈发狰狞,獠牙森森,身体展开扭曲的绞在一起,活脱脱一只地域恶鬼。


    茶鸢往床角缩了缩,有一丝害怕,鬼物突破的成功几率不是百分之百,也会失败。失败后,可能会降一级,也可能会魂飞魄散,消弥于天际。


    云亓陪了她这么久,她舍不得他消失,也接受不了他消失。


    他似乎察觉到了茶鸢脸上的惧意,忍着痛苦,往窗外飞去,在辽阔的草地上释放恐怖的煞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扩散的鬼气,尽数往身体中钻,不像之前如在身体掠过,而是全都纳入身体。


    他浑身的颜色愈发浓黑,之前他的轮廓很散,只能隐约看出是人形。现在更加清晰了,依稀能看一点生前的模样,他成功从厉鬼进化成鬼兵。


    茶鸢想起她上次被两只鬼兵追得如同丧家之犬,如今云亓也是鬼兵了,就算下次再遇见它们,也不会那么被动。


    进化消耗了云亓很大一部分力量,他现在很虚弱,也很饥饿。


    茶鸢挥动御鬼幡,放出几只厉鬼,就算他再虚弱也是鬼兵,境界高一阶便是天生的压制。


    如之前吃小鬼一样,几乎是一口一个,在口中嚼得咯吱响。


    他身上笼罩着强大的鬼气,茶鸢心里多了一丝安全感,鬼兵相当于人类的筑基大圆满,在筑基层次几乎是无敌的。


    下次见到控尸门那个坏小子,她也不怕了,她一定要将他锤得跪地哭着叫祖宗。


    茶鸢解开腿上的绷带,皮肉长好了些,没有昨日那般吓人。她扶着床弦下床,在地上走了几步,除了有一点痛之外行动没有任何问题。


    她的伤之所以好得这么快,除了叶景酌用医术将她骨头接好和药物的作用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玄女心经不光能汲取别人的精气,用于自身的修炼,还有修补之效,用于疗伤。除了合欢派,血煞门的秘法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他们受伤后,吃别的修士的血肉,也能疗伤。


    茶鸢能好得这么快,托了傀儡的福,只不过她很纳闷,她修炼了这么久,不见他灵力减退。


    这有点不符合常理,茶鸢沉思,难道他还能自动吸取天地间的灵气,这也太棒了吧。


    茶鸢在芥子空间浪费了些时间,等她出去时,天已大亮,大地在烈日的灼烧下,连空气都变得非常炙热。


    茶鸢撤下结界,山洞周围散落了些碎石。想必是她昨日将某只魔兽的洞穴占领了,它回来进不去,气得撞击结界,导致结界周围的石头落下。


    她睡得太死,竟然没有感觉到,许是那只魔兽的等阶太低,她下意识没有把它当威胁,所以未醒。


    白日没有魔兽作乱,茶鸢并没有招鬼物出来护身,她虽然能走,但是还有些疼。所以,她依旧将云亓当坐骑,让他抱着她去找叶景酌。


    阳光很毒辣,茶鸢将御鬼幡放大,抛至空中,用其遮阳。


    云亓突破后速度越发快了,几乎只用了昨天一半的时间,就到了之前的洞穴。她打开结界,叶景酌盘腿正在打坐,他昨日似乎没有休息好,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黛色。


    他睁开眼,眸中无悲无喜,看向茶鸢的眼神完全像陌生人。


    茶鸢知道她昨天临走时对他说的话,有些过分,但是,若她不那么说,故意气他,他肯定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那她还怎么偷偷拿傀儡泻火。


    茶鸢一脸歉意,语气诚恳:“晏生,对不起,昨天晚上让你担心了。”


    叶景酌收回视线:“没有担心。”


    茶鸢让云亓往前了些,眸子一措不错的看向他浅浅的青黛,语气带着丝甜腻:“还不承认,你眼下的青黛告诉我,你昨天没睡好也没修炼好。”


    她狡黠一笑:“不是担心我,便是想我了。”


    叶景酌心里噎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昨夜是他经历过最黑暗的一夜。


    他做晚确实没修炼,那人不像以前那般,结束后就将他的元婴收回,而是在他怀里睡了一晚上。


    那人的睡姿极不安稳,扰得他心神不宁,一直无法平静。


    在这无尽的折磨下,他精神不支,竟然睡了过去。梦境中更是荒唐得不行,他竟然梦见他和茶鸢相拥睡了一晚,早上她还像小兽一般,轻咬他的脸,湿漉漉的。


    他醒来后,万念俱灰,躺在席上望着顶上的石壁,就那样消沉了很久,很久。


    直到他察觉茶鸢回来了,正向他靠近,他心中泛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才将他之前的丧意冲散。


    叶景酌立刻将洞穴内施了个除尘诀,回到原地,装作一副认真打坐的模样。


    他下意识,就这般欲盖弥彰的做了。


    他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打落牙齿他都要往肚子里吞。他要维护这仅存的颜面,不然他什么都没有了,他迷茫,这样的他要如何立于这个修仙界中。


    叶景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如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屠了整个合欢派也会将那人找到,以证道心。


    茶鸢发觉,他视线中有一股萧杀之意,她以为他被自己话激到了,恼羞成怒。


    她一下子就闭嘴了,不在逗他。


    茶鸢心里懊恼,他本就正经得不行,一点也开不得玩笑,她为何总喜欢逗他,真是作死的恶趣味。


    “咳咳。”她清了一下嗓子,正色道,“已经收集起一百只魔兽,我们赶快去灵月地宫吧。”


    “嗯。”叶景酌起身,冷声道,“带路吧。”


    如果徒步走去,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她可以让元亓抱着她去,那他怎么去呢,御剑飞行也太消耗灵力。


    她灵机一动,吩咐云亓变成一张毯子,他没有实质,想变成什么形状都可以。


    茶鸢坐在云毯上,向叶景酌伸手:“徒步去太浪费时间,你上来,我们一起坐,他昨日进阶了,速度很快。”


    叶景酌早就察觉他强大了一些,轮廓也愈发清晰,能看出生前是一名男子,而且和他隔壁的那个男人有几分像。


    这让他觉得有几分诡异,他拒绝道:“不,我御剑。”


    茶鸢知道他性子倔强,劝不来,她突然想起失落大地施盈盈给了她一块灵石,好像是块上品灵石。


    只是,这灵石的来路有些


    唉,不管了,她就扯谎说是拍卖会上拍来的吧,反正也骗了他许多次了,也不多这一次。


    茶鸢在储物袋中翻了翻,在一堆杂物中找到:“我这里有块灵石,是在拍卖行买的,你们修仙界的灵石真漂亮,晶莹剔透,还带着一股凉意。”


    “谢谢。”叶景酌握着久违充裕的灵气,一时有些恍然。他手掌轻合,灵石逐渐暗淡,变成一颗灰扑扑的石头,最后化成一堆粉尘,消弥在空中。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之前身体中的灵气一直处于枯竭状态。此刻就像干裂的河床,引来了一条小溪,滋润了干枯的土地。


    虽然一颗上品灵石,完全不够将他体内缺少的灵气补全,但比他在魔界虔心打坐三天的效果要好。


    茶鸢见他气色也好了很多,很高兴,财大气粗的说:“等出了灵月地宫,我再给你买。 ”


    叶景酌的储物袋被销金窟的魔修收走,他现在身无长物,他不喜欢欠别人的。他举剑,在无人的空中划上一剑,指尖掐出一滴血,在空中画符。


    一块金色龙鳞从空中坠落,他伸手,落在手心:“这是我封印的剑气,可挡”


    他顿了一下,“可挡金丹修士一击。”


    茶鸢接住龙鳞,偏头看他:“要怎么用呢。”


    “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以手为剑,对准敌人挥出即可。”


    “哇,好方便,谢谢。”茶鸢在手中把玩了片刻,面色欢喜的往心口一送,放进储物戒中。


    叶景酌脸色微佯:“你将储物戒放在哪里干什么。”


    茶鸢一脸惊慌的捂住心口,脸色微红的问:“你能看见啊。”


    “”他顿时有些羞恼,“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有什么。”


    她娇嗔道:“你没事感觉人家心口干什么,怪不正经的。”


    叶景酌无话可说。


    他该怎么解释,他视线一扫,便能感知她身上的魔气波动,魔气那般强的上品储物戒,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茶鸢对这些一无所知,她不是元婴强者,自然不知道强者眼中的世界中。


    她犹豫了片刻问道:“你这是修炼的透视术?”


    好变态啊。


    叶景酌气得险些吐血,一脸震怒:“我修那些作甚,你休要给我安上你们魔修的陋习。”


    茶鸢小声嘀咕:“魔修用不着啊,都直接看的。”


    “你无耻。”叶景酌气急,美眸冷冽,脸上像敷了薄胭脂,煞是好看。


    第40章 也许,以后会有用


    见他反应这么大, 应该不是了,茶鸢放下遮掩心口的手:“好吧,我相信你。”


    叶景酌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将头转到一边, 恢复到了以往的冷漠,


    她让云亓又变回了原样,抱着她, 这样比他变成毯子坐在他身上要稳当一下:“灵月地宫在西北方,等会我们会路过一片沼泽地, 到沼泽地时要飞高一点,沼泽里会喷出一些奇怪的东西,被缠上很恶心。”


    “嗯。”


    茶鸢带路和云亓飞在前方,叶景酌略落后于她,跟着她身后。


    她攀着云亓的肩膀上,看向后方的叶景酌。他静谧的矗立在剑上, 长发飞扬,衣袂飘飘, 在苍茫的大地上愈发超尘脱俗。


    炙热的阳光, 打在他身上, 在他身上落下一层金色光晕,掩盖住了他浑身冰冷的气息,明晃晃的竟有些刺眼。


    他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粉, 神色宁静。


    茶鸢嘴角微弯,一双眼流盼生光,清澈却不失去明媚:“晏生,你热吗?晒得脸都红了。”


    “不热。”太阳怎么可能将他脸晒红,能的只有她一错不措, 认真且专注的目光。


    她毫不知情,还将御鬼幡再放大了些,遮住他头顶的阳光,鬼气的覆盖下,阴冷和炙热混在一起,温度刚刚好。


    叶景酌为了避开她的目光,加快了些速度,和她并排在一起,而且故意在她的反方向。


    茶鸢窝在云亓臂弯里,她不敢乱动,怕摔下去,也就歇了换个方向的念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到达了茶鸢之前所说的沼泽,还未靠近,便闻见熏天的臭气。


    沼泽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泥潭,泥潭如泉眼一样,不断喷出淤泥。


    人类的气息引起了沼泽下方魔兽的注意,许多长条形的东西从泥潭中冒出,软软的,非常灵活,上方还有一张大口,上面密布着削尖的细牙。


    它们在空中肆意的乱舞,寻着气息,攻击茶鸢和叶景酌,两人都加快了速度,在魔兽触手的攻击下不断穿梭,前进。


    数根触角向茶鸢袭击来,带着浓烈的恶臭,云亓的身形很轻盈,全都完美的躲过。


    却不料,它们喷出黑色像墨水一样浓稠的液体,直击茶鸢。


    这液体臭不可闻,云亓带着茶鸢躲开了前方的触角,却没避开黑色液体。茶鸢的裙摆上粘了一点,布料瞬间化成灰烬,被烧出了几个小洞。


    茶鸢脸色白了白,她穿的衣裙自带防御,若她穿的普通衣裙绝对连皮肤都要腐蚀掉。


    她向下望,沼泽里的触手像无数根穿插的软管,交织,纠缠在一起,黑色液体所溅之处滋滋作响,冒着滚滚青烟。


    她冲着叶景酌喊,提醒他注意:“晏生,小心点,它们喷的液体有腐蚀性。”


    只不过,她的提醒似乎有些多余,不管是触角,还是它们喷的黑色液体,都近不了他的身。


    叶景酌在空中灵活得如同一只飞燕,十几根触手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而来,他都能找到刁钻的角度冲出去,可见御剑技术之高超。


    整个过程非常刺激,看得茶鸢佩服不已。


    很快,又有触手攻击茶鸢,所幸云亓知道这些液体有危险后,竭力带茶鸢避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一般魔修来说,这里是一场巨大的考验,魔修的御剑水平一般,有的甚至不会。


    茶鸢只会低空飞行,而且还飞不稳,若她没有云亓的话,估计会绕道走,等她升到金丹她一定要抽时间练习御剑。


    茶鸢望着在高空自由穿梭的叶景酌,有一丝羡艳,她什么时候才能飞得那么稳,动作这么炫。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穿过沼泽,来到一片广阔的草原。


    许是这是植被比较茂盛,所以空气没那么热,魔兽也敢在白天出来狂欢。许多长像怪异的魔兽,聚在一起,红着眼睛打得不可开交。


    不管在何处,魔兽都那么好战。


    茶鸢看见前方有几只长翅膀的魔兽向她们飞来,她收回御鬼幡,召唤鬼物前来帮忙。


    趁着魔兽被缠着,她们已飞出了很远,远远的将魔兽甩在身后。


    穿过草原是一片茂密的深林,林深处有一栋流光溢彩的宫殿。


    是座庙宇式的宫殿,顶上琉璃瓦折射着金乌美轮美奂的光芒,脊梁是凶恶的邪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能活过来。


    墙壁着红漆,梁柱上是彩色浮雕,庄严肃穆之下,又带着异域之风。


    这便是灵月地宫,地上是一层宫殿,地下有六层,一共有七层。


    大殿门前,立着两只饕餮石像,其身如羊面如人,眼睛长于腋下。最奇特的是,它长得这样怪异,却又一双像人的手,配着它庞大的体型,像是畸形兽一样。


    打开地宫门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给两只饕餮挨个投喂五十只魔兽。


    茶鸢将一百只魔兽分成两部分,分别倒在它们面前,饕餮闻见血的味道,逐渐苏醒,张开大嘴,两只手不停的拽着魔兽,投入嘴中。


    魔兽的体型很大,它们的嘴张得更大,像无底洞一样,不停的往里抛,连咀嚼都不曾,直接生吞。


    左边的那一只吃得比较快,它吃完后伸出长舌头,抢了右边的两只。


    右边的那只气得哇哇大叫,声音像婴儿的啼哭,特别诡异。


    一百只魔兽都被吃完了,地宫大门却纹丝不动,茶鸢有些纳闷,很快她想到了原因。


    茶鸢瞪着左边的那只饕餮,肯定是因为它太贪婪,导致右边的那只吃少了,所以地宫才没开。


    幸好她备得有多的,她又拿出两只,准备抛给右边那只饕餮。转眼想到左边那只肯定又要抢,于是,她在右边投了两只,在左边伸出舌头之际,给它也抛了一只。


    果然,右边那只吃完两只后补的魔兽,地宫大门就打开了。


    茶鸢一喜,让云亓放她下来,她准备自己走进去。赶路的这段时间,她伤口又恢复了些,走起路来没之前那么疼。


    “晏生,门开了,我们走吧。”


    “嗯。”


    踏入大门,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烟雾弥漫,看不真切,只是身边响起了一片熟悉的声音。


    烟雾逐渐散去,大殿内挂着许多水晶灯,灯火通明,地上铺满白玉,洁白无瑕,特别纯净。


    大殿两旁供奉着许多座欢喜佛,欢喜佛也被称为阴阳佛,男女相互交缠在一起,各种姿势都有,让人看得面红耳赤。


    叶景酌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发黑的转身,想要离开,茶鸢拽住他的手,忙问:“你去哪儿啊。”


    “出去,不想被这些东西污了眼。”


    茶鸢看了一眼大门:“可是门已经关了,你怎么出去。”


    “我试一下,应该能打开。”


    “不用试,既然你不想看,便不看,我将你眼睛蒙上,牵着你走。”茶鸢拿出一根白色绸带,欲要将他眼蒙上,他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任由茶鸢将他眼蒙上。


    其实,他闭上眼也是一样,只不过,叶景酌深知她嘴上不饶人,很可能说出他会偷看的蠢话。


    茶鸢将他眼睛蒙上,在后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你跟着我走便是,不要用神识偷看,不然也会看见。”


    “”叶景酌他不想说话。


    每座欢喜佛前都供奉着三束香,袅袅的香烟在殿内蔓延,是极佳的助兴之香,能使人更加快乐。


    茶鸢扯了衣领,有些热,只不过香烛的味道很淡,药效并不强,能忍得住。


    茶鸢牵着他,往里走,他不愿看的原因,除了两旁供奉了许多欢喜佛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欢喜佛下有许多莲台,合欢派的女修正拥着鼎人,在莲台上运动,娇.喘连连。


    欢喜莲台是合欢派的修炼至宝,在上面修炼一次,比在其他地方修炼十次还要有效。


    而这莲台也只有灵月地宫有,不能带出去,出去便成了一座石莲,毫无作用。


    若是在莲台上照着欢喜佛的姿势,修炼练完整个一百零八式,整个人都会得到升华。


    只不过,从未有人修炼完整整一百零八式,听说当年合欢派的掌门也只修炼了八十九式,便体力不支的倒在莲台上,不醒人事。


    当然,莲台上有防御结界,任何人攻击莲台上的人都会遭到反噬,非常安全,可以全心投入修炼。


    茶鸢有些可惜,她不能体会莲台之乐,只能将注意力投在欢喜佛上。


    她的见识还是过于短浅,一路上都在惊叹,人竟然能扭成这样叹为观止的高难度姿势,真是厉害啊。


    茶鸢被欢喜佛吸引了目光,所以步伐很慢,连带着叶景酌也走得很慢,眼睛无法视物,其他感官便会更加灵敏。


    叶景酌实在忍受不了,只想快点离开,不想再听这些污秽的声音:“茶鸢,你为何走得这般缓慢。”


    茶鸢被打断,回过了神:“我在观察这些欢喜佛,想多记下几尊,回去临摹下来。”


    “你记这些作甚。”问完,他就后悔了,她这样不知羞的人,其意昭然若揭。


    “也许,以后会有用。”


图片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