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何为得偿所愿


    一路无话, 茶鸢牵着叶景酌闲庭信步般,欣赏完一百零八尊欢喜佛后,走到了大殿尽头。


    灵月地宫第一层没有考验, 想走便走, 只是大部分魔修都在莲台沉迷,很少有意堕于修炼的魔修,径直下第二层。


    因为地宫开放时间长达七天, 所以她们并不急着去下一层,抓紧修炼为妙。


    通往地宫下一层是一条蜿蜒的楼梯, 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阶梯像云朵一样蓬松。


    茶鸢将叶景酌眼前的白色绸带解开:“好了,我们直接去下一层吧。”


    茶鸢试探性的踩在云梯上面,脚往下陷了一点,和看上去的一样,非常软, 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她迫不及待的将两只脚都放上去,轻飘飘的, 就像置身于云层中。茶鸢欢快的跳了几步, 雀跃道:“晏生, 你也来试试,超级好玩。”


    叶景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踩上云梯, 漠然的往前走,而且走得很快,似乎一点都不想等她。


    “唉,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茶鸢小跑了几步才追上,跟在他后面:“你说下面会是什么呐, 灵月地宫除了第一层是欢喜佛阵,后面的每一层都随机的,不知道等会有什么考验等着我们。”


    “不知。”叶景酌刚说完,脚下的云层开始变淡,身子往下沉,他立刻召出龙吟剑。


    这里非常怪异,他就像一个没有练气的凡人,连御剑术都使不出。


    两人急急往下坠,茶鸢眼明手快拽住了叶景酌的衣袖,和他一起坠入深渊。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看的她眼花缭乱,渐渐的,她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茶鸢昏昏沉沉的醒来,脑中多一团东西。她还没有仔细查看,便察觉怀里有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入目的半张精致的侧脸,肌如玉色,完美无瑕。


    他浓墨般的青丝,微微有些凌乱,为他增添了几丝别样风情。


    茶鸢摸了摸她的大腿,光滑一片,他亦是如此。她瞬间涨红了脸,心跳如雷,手足无措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狱剧情,她难道失忆了,她怎么会和晏生滚在床上了,方才不是在云梯上吗?


    对了,是从云梯上坠下来了,她望着天花板,没有洞,不可能是掉下来的。


    茶鸢脑袋里乱成了一团浆糊,突然想起脑中还有一团迷雾,她小心翼翼用神识去试探。


    迷雾逐渐散开,白光一刹那融入她记忆。


    她在秘境中的身份,是一个落魄门派的掌门,她怀中的人,是四大仙门之首青云门掌门的儿子。


    她在少年时曾经追过他爹,他爹当年是惊才艳艳的首席弟子,而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外门弟子,他爹连正眼都没看过她。


    她熬了许多年,终于修成金丹,离开青云门,去外面闯荡。


    她独自游历了许多年,在她想安定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即将解散的落魄门派。她耗尽一生积蓄,拯救了这个岌岌可危的门派,当上了掌门。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青云门,她带门徒来参加十年一届的仙门大比。


    来青云门的第一天,她发现一个少年和她初恋长得非常像,甚至还比初恋还美上三分。她隐忍多年,爱而不得的心魔就此爆发,她打探到少年正是她初恋和妙音门仙子所生,她心中更加怨恨。


    多年来的嫉恨就此爆发,她故意接近初恋的儿子,认识后,她下药睡了他。


    茶鸢直呼好家伙,这是什么狗血故事开端。


    看完记忆,她在脑中搜索了片刻,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灵月地宫第二层中的幻境,此幻境名叫“得偿所愿”。


    茶鸢望着怀中之人,这可不是心想事成吗?只不过,她身上并无异样,显然是刚进入幻境,什么事都没做。


    她在脑海中搜寻“得偿所愿”的破境办法,看完后,她沉默了许久,心尖都忍不住颤抖,太太太野了吧。


    “得偿所愿”是无数合欢派魔修,进入灵月地宫,梦寐以求想进入的四大幻境之一。


    幻境中会出现七个攻略对象,这七人是入境者带入的鼎人或者喜欢的人,亦或者是印象深刻之人。


    入境者在幻境中,不管用什么手段得到七个攻略对象,就能破境,“得到”二字,在合欢派女修的字典里,就是睡到。


    在幻境中修炼,增长的修为都得真的,所以进人“得偿所愿”的魔修,相当于在梦中把无法得到手的人,都能修炼一遍,甚至无数遍。


    这秘境也太邪门了吧。


    茶鸢很茫然,她在魔界认识的男人都没几个,她的攻略对象会是谁呢。


    她望向怀中的人,他呼吸平稳,睡得很踏实。不知道他等会醒来有没有记忆,只不过,他有没有记忆,都将是一场暴风雨。


    茶鸢怕被一剑捅死,她挣扎着起身,想要悄悄的离开这个危险的地点。当她爬起来一点时,浑身像针扎一样疼,她疼得没有力气又倒了下去。


    她躺下后,疼痛消失,她瞪大眼睛,这是不让她离开的意思吗?


    这不是让她死吗!


    茶鸢在秘境中是金丹修为,他也是金丹,她脑中倒是多了些仙法。但是他可是掌门的儿子啊,新一辈的天才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招式和法宝。


    茶鸢哭丧着脸,她怎么在秘境里也是菜鸡啊。


    她现在的模样倒是和之前一样,但是在幻境的年龄,足足有三百岁了。而他只有十八岁,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年龄,就和她这个三百岁的老女人一样修为。


    茶鸢在心里暗自打气,等她出了灵月地宫一定要认真修炼,不能落得个如此下场。


    她琢磨了一会儿,灵机一动,用手在光洁的脖颈和锁骨上用力掐了几个红痕。


    为了弄逼真些,她废了很大的功夫。随后,她将头发弄乱,用力搓揉唇瓣,营造一种被亲得红肿的假象,看起来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茶鸢小心翼翼的动了下身子,和他换了个位置,变成是他主动拥着她。


    做好这一切,茶鸢闭上眼睛,一般这种情况下,谁先醒来谁先尴尬。她已经尴尬了一次,也该让他感受下,她当时有多懵逼,多震惊。


    茶鸢等了许久,也不见他醒来,渐渐的,她眼皮发沉,瞌上眼睡了过去。


    太阳升起,阳光从花窗透进,叶景酌睡得有些不安稳,他睫毛微颤,眼皮动了动。


    霎时,他猛的睁开眼,感觉怀中抱着一个东西,他定眼一看,是一张恬静的睡颜。


    他下意识将她推了出去,手中柔嫩的异常,吓得他惊恐万分,脸上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粉色。


    叶景酌低头看向自己,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急急拽起床下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茶鸢被惊醒,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他一脸绯红,慌张穿衣的画面,顿时清醒了。


    她尖叫了一声,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故意露出脖颈和锁骨的吻痕,一脸羞红,身子微微发抖。


    叶景酌不料她醒得这么快,来不及穿,只将外袍裹在身上,遮住大半身体。


    她凌乱的发,微微红肿的唇,还有脖颈下那一片片的殷红,无一不激着他的大脑。


    场面一片尴尬,空气都仿佛浓稠了些,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茶鸢发现他看到她身上的痕迹后,没有一丝杀气,有的只是惊慌失措和震惊,她便松了一气。


    她一下子将被子往上拉,捂住脸,将自己捂得紧紧的,带着哭腔说:“你你能不能去屏风后面,我想穿衣服。”


    噼里啪啦一阵响,他似乎撞到了桌角,又提到什么东西,跌跌撞撞的,可见他现在有多么慌张。


    茶鸢嘴角上扬,偷偷笑了一下,他肯定不知道是她下的药,不然不会这样慌张。


    她回忆脑中的剧情,他中的是“迷迭香”,中药者很可能失去这一小段记忆。所以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们在凉亭相遇,泛泛打了一个招呼。


    只是,茶鸢不知道,他是只有秘境内的记忆,还是全都有。


    茶鸢快速将衣服穿好,准备试探一下,她拘谨的坐在桌子前,小脸红扑扑的:“你出来吧,我穿好了。”


    叶景酌穿戴整齐,除了眼中有些闪躲,不敢看茶鸢之外,和在秘境外的气质一样。


    茶鸢心中有了谱,在幻境中,两人的名字都没变,她试探性问:“晏生,你知道灵月地宫吗?”


    叶景酌倏地看向她:“你是茶鸢?”很快他发现这话有歧义,“知道,这里是幻境?”


    茶鸢点了点头,她拢了拢衣领,低着头,一脸难以为情:“应该是,我也不知道刚刚我们会”


    叶景酌刚才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毫无痕迹,说明并没有做出格之事。他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身上,那些痕迹


    他有幻境中的记忆,和她只有点头之交,她在幻境中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他负责一部分大比的事务,她来问了一些比赛注意事项。


    叶景酌脑中的记忆,只有他们在凉亭中,碰过一面,连说话都不曾,怎么会弄成如今的地步。


    幻境中,也是遵循一定逻辑,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很突兀的事情。


    “你记得发生什么了吗?”发生这样尴尬的事情,叶景酌其实不太敢跟她说话。但是此幻境古怪,他不得多了解一些信息,以便破阵。


    茶鸢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故作镇定:“我也不记得了,醒来之前的记忆在云梯,幻境中的记忆是在凉亭与你见了一面。”


    她话锋一转:“只不过,我大约知道这是什么阵法。”


    叶景酌忙问:“什么阵法?”谈论正事,他也轻松了很多,不像之前那般尴尬。


    “据魔简记载,这个阵法叫做得偿所愿,是根据合欢派魔修的美梦,编织而来。阵法中会出现七个攻略者,入境者得到他们,就能破开幻境。”


    “得到?何为得到?”


    “我们是靠什么修炼的,你知道的。那得到他们,自然是与之咳咳,你懂得吧。”


    第42章 那能让我自己来


    “你们合欢派真”叶景酌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不光修炼的秘籍不知羞耻,连幻境都如此无下限。


    若他早点知道, 肯定不会来躺着浑水, 他昏了头才会答应和她一起来秘境。


    他气得不行,转眼想到:“你的魔简呢,不是说想要提前离开, 捏碎此简便可?”


    茶鸢摇了摇头:“魔简在识海中,拿不出来, 不光魔简,以前的所有东西都用不了,只能用现在这个新身份所拥有的。”


    叶景酌试着召唤本命剑,召出来的是一把陌生又熟悉的剑,这是他在幻境中的本命剑。而他真正的本命剑,被封存在识海中, 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召唤。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幻境中会出现七个需要你攻略的人, 那些人都有谁。”


    茶鸢红了脸, 有些别扭的看了他一眼:“应该是幻境中, 我所认识的七个人,其中就有你”


    叶景酌微怔,耳尖也红了, 语气不稳:“肯定会有其他解开幻境方法。”他顿了一下,“我去查一下,你切莫乱来。”


    茶鸢垂着头,小声的说:“我一个女儿家,没有你帮忙, 怎么能乱来。”


    他脸更红了,正色道:“莫要说这些不正经的话,你且等着,我一定尽快查到。这是传音铃,你若是要找我,用这传音铃便可。”


    “好。”茶鸢接下传音铃,环看四周,“这是你的房间,那我先走了,被人误会不太好。”


    “嗯。”


    她整理了下衣服,将发髻扶正,将埋入颈的秀发撩出,因为她的动作,她藏匿在颈间的红痕便露了出来。


    叶景酌一下子有些慌,心中乱成一团,他急忙冲储物袋中拿出一瓶雪肌膏。


    “你脖子的伤,要擦药吗?”他一点记忆也没有,根本不知道这是他弄的,还是幻境中的演变。


    叶景酌不敢看她的脸,眼中挣扎。若真是他,他该怎么办,做出这等丑事,以死谢罪也不为过,实在枉为人。


    茶鸢微愣,摸了摸脖子:“我脖子上有什么?”


    “有很多伤痕”叶景酌心里更加自责,仿佛这都是他造成的。


    她将衣服拉下去了点,露出一片纤细的脖颈以及漂亮的锁骨:“我看不到,你能帮我擦一下吗?”


    叶景酌闻声,手抖了一下,差点把药瓶摔碎:“你自己”


    他哽了一下,这有一半几率可能是他造成的,他实在说不出让她自己擦的话。


    心口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他,压得他逃不过,也喘不过气。


    “嗯。”他艰难的说出这个字,将视线移向茶鸢,那一朵朵殷红又一次深深的灼烧了他的眼。


    叶景酌揭开药瓶,抹了点药膏,轻轻涂抹在她伤口处。


    指腹轻触她柔嫩的肌肤,指尖仿佛过电一般,麻酥酥的。他的心似乎也跟着酥了,他紧张得几乎忘记了呼吸,极其艰难的为她下一处红痕处上药。


    清凉的手指,在她敏感的颈部轻轻按压,痒痒的,接着又换一个地方,仿若在故意逗弄一般。


    茶鸢制作这些吻痕时,除了疼,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而他只是用手指轻碰,就让她有些不行了,她轻轻咬住下唇,艰难的忍受这番,她主动要求来的“折磨”。


    所以红痕都上完药,叶景酌才松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要命的那种。


    他退开一步:“好了。”


    茶鸢缓慢的将衣服合上,抿了抿唇,忍不住嘤咛了一声,眼巴巴的望着他:“晏生,怎么办,我唇上也有点疼。”


    她唇瓣红润,微微有些红肿,看起来更加饱满了。连唇角有些泛红,像是受到了极粗鲁的对待,看着特别怜人。


    叶景酌难堪得说不出话,像做出事的孩子,满眼都是不知所措。


    茶鸢指了指嘴角,目光柔柔的看着他,仿若一泓盈盈的春水:“这里也能帮我上点药吗?”


    “”叶景酌避开她的视线,眼睫微颤,紧张得不行,脸红得像薄皮柿子,仿佛轻轻一戳就能破掉。


    茶鸢扯了扯他的衣角,略带撒娇的音儿:“晏生,帮帮我嘛。”


    她的声音又娇柔又甜腻,唤得叶景酌千里冰封的心脏都化了,他心里很挣扎,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叶景酌认命般的沾了一点药膏,白皙的手指上透明如水的药膏,反射着细碎的光,干净,透亮。


    叶景酌的动作更加轻柔,非常细致的将药膏涂在她唇上,娇软的触感,让他忆起与她相触的那一日。


    他心头一紧,手上动作加快,飞速的涂完,便移开了手。


    茶鸢望着他慌张的神色,哪里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在他离开之际,茶鸢搂住了他的腰,往身前一带。


    她秀眉微蹙,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晏生,我嘴角好像破了,这药刺得我有些疼。”


    她搂得很轻,轻轻一推就能离开,只是触到她湿润的眼眸,他就下不定决心。他仿佛是一只被她套牢的兽,无法忤逆她做任何事,他分不清是他的不忍,还是子盅的影响。


    叶景酌低头问她:“还要我做什么。”


    她顺势,勾着他的肩膀:“想要你帮我柔柔,很轻的那种。”


    叶景酌恍惚了一瞬:“怎么个轻法。”


    “我教你。”茶鸢踮起脚,凑上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就这样。”


    他周身轻微战栗了一下,一下子清醒,拨开她的手,急急往后退。


    茶鸢搂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他太慌乱,后退时撞到床弦,膝盖微微一曲,往后仰。茶鸢顺势扑在他怀中,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在床上。


    茶鸢双手撑在他肩头,红着眼眶,闪着泪光:“晏生,我清白都被你看光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我”望着她含泪的眼,叶景酌内疚得不行,恨不得戳瞎双眼。


    他痛苦的闭上眼,一番艰难抉择后,他召出命剑,剑身泛着一股寒气,寒若秋霜。


    茶鸢看见剑光闪过,她急忙往旁边一滚,全身防御姿态。


    叶景酌拿着剑,将剑尖对准自己的金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愿意散去修为,以示愧意。”


    “你疯了,在幻境中受伤,离开后也会反应在本体上。”茶鸢急着道,一副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我知道,我不悔。”说罢,他往果断的往金丹处捅下去,不带一丝犹豫。


    她快速击出一掌,将剑打歪,剑尖从他腰侧穿过,刺穿衣袍。


    空气中有一丝血的味道,想必他皮肤被剑气伤到了,可见他是下了死手。


    茶鸢简直惊呆了,他不愧是正道中人,正直得有些过火,甚至可以说没有脑子。


    “停,我们还未出幻境,我还需要你帮忙。若是你成了废人,失了修为,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不要这么冲动,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方才哭了,一定很介意,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解气。”


    “”茶鸢沉默了片刻,“若你想要我解气,那能让我自己来?”


    “好。”叶景酌将剑递给她,“你来,不要犹豫,我不怕疼。”


    他不想留下魔障,除了这次,他心中还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他竟然在梦中幻想和她搂着一起。他心魔已久,每当想起这事,他便万般自责,苦不堪言。


    茶鸢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个念头,她道:“我怕你会反抗,伤到我,你能不能将自己捆住,暂时压下修为。”


    第43章 你为何要这般戏弄我


    叶景酌第一反应是她不信任他, 他以前拿剑威胁过她,她不信任他也很正常。她方才看见他亮出秋霜剑,似乎很害怕, 吓得一激灵, 像一只炸毛的猫。


    他从储物袋拿出一根捆仙绳,抹去上面的印记:“它现在是无主之物,你拿去吧。”


    茶鸢有些艳羡的看着他, 他随便就拿出一件灵器都是上品,方才的传音铃是, 这条捆仙绳也是。


    她在幻境外,是一个隐形的小富婆,但是在幻境里却穷得响叮当。她现在的身份虽然是一派掌门,却只是一个空架子,灵石都填进门派的庶务里了,可以说是穷得叮当响。


    不知道要在幻境里待多久, 她应该先搞点钱傍身。


    茶鸢接过捆仙绳,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注入灵力, 双指合并转动手腕, 往前一指。


    捆仙绳一分为四,将叶景酌手脚都固定在床上,他躺在床上, 青丝散乱,美目中存有一丝疑惑:“为何要这样绑。”


    他就这样躺在床上仰望着她,莫名有些羞耻,他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茶鸢轻笑,眼中再无楚楚可怜之态, 反而有一丝邪气:“我怕捆仙绳捆在你身上,等下会碍事。”


    “”叶景酌微微皱眉,她和之前有些不一样,浑身的气质不同,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占有欲。


    茶鸢提剑慢慢走向他,停在床边,剑尖指向他腰间。


    见她有所行动,叶景酌竟然有一丝解脱,修为倒退可以再修炼,道心若毁,那就药石无医。


    他闭上眼,心平气和的等待最后的审判,没有一丝反抗之意。


    茶鸢看着他乖觉的表情,希望他等一会儿也如此乖。她手腕轻动,剑尖挑起他的腰带,往上一抬,剑气将腰带斩断,可怜的散落在床上。


    他倏地睁开眼,瞳孔微惊:“茶鸢,你在干什么。”


    茶鸢将剑丢掉,爬上去:“当然是来解气,你不是叫我不要犹豫,你不怕疼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景酌急忙解释,脸色羞红,手脚不停的挣扎。


    茶鸢有些难过:“你现在是想后悔吗?”


    “我没有后悔,我的意思是让你捅我一剑,若是将我捅死,那也是我命该绝,而不是现在这样。”


    “那样对我有什么好处呢?”茶鸢在他脸颊上掐了一把,力气用得很大,他脸上出现了一道红痕。他肌肤很白,这道红痕在他脸上格外显眼,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她越看越觉得心血翻涌:“你想离开幻境吗?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办法,何不试一试呢。”


    “茶鸢,你休要放肆。”叶景酌气得直接吼出了她的名字,是从未有过的厉声。


    “我偏不。”她将衣领扯下去了些,将脖颈上的痕迹全都显露出来,“就允许你在我身上放肆,就不准我如法炮制吗?小仙君,你未免太双标了,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叶景酌被堵得哑口无言,他想反驳,那些都不是他做的,但是他一点也不确定,也没有证据。


    茶鸢在他懵逼时,在他侧脸落下一吻,在他的怒目下,和他晓之于理:“等我睡了你后,北斗七星的中一颗会愈发亮,等将七颗都点亮之后,幻境便能破。我不知道其他攻略者是谁,左右不会有人比你和我更加熟悉,我也没经验,不如我们先试一试。欢喜佛你也见过吧,我们就试其中一个姿势便好,不会太为难你。”


    “你”叶景酌被她这一副歪理,气得连话都说不出,脸色更加羞了。


    叶景酌平时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样,连表情都很少变,只有在调戏他时,他的表情才会这般多变,生动极了。


    此时,他被捆仙绳捆住,无法释放灵力,如同凡人一样没有任何危险。


    “你不知羞,怎么能随便与人”他凌厉的眼神,也失去了杀伤力,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简直可爱极了。


    茶鸢心尖微颤,附身堵住了他的唇,沉迷在这蚀骨的滋味中,无法自拔。


    叶景酌立即无法出声,瞳孔睁大,被迫承受呼吸被掠夺的滋味。他气息紊乱,手脚不停的挣扎,捆仙绳将他手腕和脚踝都勒出了血,肩膀也在不断乱动。


    茶鸢不想就此被扰了兴致,她用手将他肩膀按住,不让他乱动,低头,轻柔的吻在他眼帘上:“听话,你别乱动,好生享受就是了。”


    她将手放在他心口,感受他狂跳不已的心脏,媚声道:“晏生,你敢说我亲你时,你不舒服,不开心吗?人生在世,就图一个开心,你何苦因为那些繁缛的礼节,压抑你的真实想法。”


    “我不是你,你休要拿你那套歪理说教我,我没你这般放荡。”他一脸愤恨,星目带寒,锋芒毕露。却因为被禁锢了修为,只是一只被拔掉牙齿的老虎,毫无攻击力。


    茶鸢不可置疑的笑了一下,含住他因为激动而上下滚动的喉结,舌尖轻扫而过。


    他瞬间禁声,不安扭动脖子,想要将她弄开。


    她抬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面镜子,对着镜子左右偏了偏,数了一下脖子上的红痕。


    她垂下头,心情姣好的对叶景酌说:“有九个呢,我要在你身上,一模一样的位置印九个,你说可好。”


    叶景酌没有搭理她,显然气得不轻,将头转向一遍,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你”叶景酌刚想出声,却撞见她一双戏谑的眸子,他瞬间歇了出声的想法。她就是想让他愤怒,想看他一脸震怒却奈何不了她的样子,他紧咬着牙冠,不想如她意。


    茶鸢见他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有些失落,他好像察觉了她的意图,那就换个方法好了。


    她细细地亲吻他的脖颈,炙热的呼吸全都撒在了他的颈间。他被这热气一烫,瞬间红了脸,再也无法维持冷漠的形象。


    茶鸢将红色的花瓣,一个一个的,认真的,细致的种在他脖子和锁骨上。入眼一片殷红,他也如她一般凌乱不堪,一朵朵桃花点点,煞是好看。


    他敏感的颈部被吻了个遍,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像触电一样瘫软在床。全身轻飘飘的,不知今宵是何年,不知置身于何处,是云巅亦或者是仙宫。


    “晏生,你看一下,这些痕迹的位置没有弄错吧。”茶鸢将镜子对着他,他恍惚的看了一眼,彻底愣住了。


    镜中人是他吗?


    脖间红痕斑斑,一副靡靡的之色,连眼中都都染上了欲色。他明明没有中药,脑中清醒,为何还会这般意乱情迷。


    叶景酌脸色狼狈,漆黑的眸中全是茫然之色,他心如乱麻,无比混乱。


    茶鸢的指尖在鼻尖点了点,趁机给他闻了一点“迷迭香”,再诱他说话,让他多纳入一点:“晏生,你说话呀,位置没错吧,我是不是很厉害,看一遍就记住了。”


    她心中有一丝慌张,也有些忐忑,希望这点药能帮助她,又希望他能自愿。


    “你为何要这般戏弄我。”他胸膛剧烈起伏,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折辱他。


    一剑捅死他,不能解气吗?为何非要用令他生不如死的办法。


    “因为,我喜欢你呀,我想让你感到快乐,所以要将束缚你的枷锁强行解开。我希望做这种事情,你能回应我,而不是我单方面的努力。”


    她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我吻你时,心脏也跳动得和你一般快,你知道吗?我快乐极了,你能为我敞开一丝心扉?其实,我并不想强迫你,想让你自愿和我一起探究破幻之法。”


    叶景酌的心被她的话,烫得像炙热的火焰在心中燃烧一般,他忍着这非人的折磨:“你先将捆仙绳解开,我一定会找到破幻境的方法,我们不必这样做,太荒唐。”


    茶鸢苦笑了一声,向他靠近:“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她脸上又失去了神采,娥眉微蹙,眼眸中是一片化不开的墨色。一滴泪从她侧脸滑过,坠落在他的锁骨上,烫得他皮肤一阵激灵。


    叶景酌触及到她眼中的忧伤,说不出的难受,之前的恼怒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她不管犯下什么错,他都能原谅,都能容忍,不知何时他的心偏了。


    他直觉这样不好,他若是容忍,她就越发放肆,可他气不起来,只希望她能恢复之前的神采奕奕。


    茶鸢再次附身,吻上他的唇,特别依恋的在上面轻柔辗转,将所有爱意都化为柔情,通过柔嫩的唇瓣传递给他。


    她长睫挂着簌簌的泪滴,在她闭眼之际,泪水从她侧脸滑过,落入两人相吻之处。


    甜蜜中掺杂着一丝苦涩,叶景酌深深震撼,竟然主动在她嘴角轻舔,帮她拭去嘴角的泪。


    茶鸢浑身一颤,心头撞鹿,更加柔情似水的吻他,呼吸交织间,两人都有些忘情的沉溺其中。


    她脑中绷紧的弦,彻底断掉,她放心下来。一切都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她大胆的将手放置他腰上,欲要将他碍事的衣服


    突然,房门坍塌,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茶鸢一时不察,竟被直直的拍在墙上,从墙上滚落。


    她捂住心口,猛的喷出一口血,脸色苍白如纸。


    茶鸢抬头,鄙见来人,瞬间吓得一抖,她立即收回绑在叶景酌手脚的捆仙绳。


    叶景酌恢复行动能力,下意识召回命剑挡在她身前,却回起他方才竟然主动


    他脑中炸开了,他为何会,他调动灵力排查是否是龙血草又出来作乱。却发现体内多了一丝细微的粉色真气,在身体里不断蔓延,他才意识到方才的失控竟然是。


    他回头,怒视着茶鸢:“你”


    茶鸢抬头,对他虚弱的笑了一下,随即像是牵制到了伤口,表情变得非常痛苦。


    “晏生,你快让开,让为父替你杀了这龌龊的歹人。”晏霁月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气,一双眼睛似有利剑射出,寒意逼人。


    他浑身威压直直的压向茶鸢,她喉中腥甜,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她用手背抹去血迹,兀的笑出声:“大师兄,好久不见,你对我还是这般冷漠呢。”


    “你早就不是青云门弟子,休要与我攀关系,你害得我儿受这折辱,我绝不会轻饶你。”


    “我害的?”茶鸢将捆仙绳甩出去,抛在他身前,“这物你可知是谁的。”


    晏霁月定眼一看,怒气更加大:“你竟然逼迫我儿至此,竟将捆仙绳都抹去印记,给你这贼人。”


    茶鸢道:“我说他是自愿给我的,自愿让我绑的,你信吗?”


    “休要一片胡言。”


    “呵,说来不才,我和你儿子修为同等,我怎能逼迫他。或者,你应该亲自问他,是否是他自愿的,我的话你不信,你儿子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茶鸢喉中干痒,声音像锯子一样,割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


    晏霁月看向叶景酌,沉生道:“晏生,她所说,是否属实。”


    “是。”叶景酌垂着头,一脸悔意,他不该轻易相信她。


    她终究是是魔修,魔性难改,满嘴荒唐言。甚至在他毫无招架之力时,还卑鄙的给他下药,诱他像浪荡子一样主动回应她。


    晏霁月心疼的看向他的手腕和脚踝,血淋淋的一圈,深可见骨,他用治愈术帮他治疗。


    一股绿色,带着生机的灵气包裹在叶景酌伤口,片刻,他的伤口恢复如初。


    晏霁月怒视着茶鸢:“就算是他愿意,也是你使用诡计诱哄他,他才十八岁,心性纯良,你怎么忍心向他下毒手。”


    他忆起一些往事:“两百多年前,你身为外门弟子,不潜心修炼,一心只想走捷径。现在贵为一派之首,还这般下作,枉为人伦。我儿只负责大比中一些小庶务,根本不能帮你放水,你何苦要将毒手伸向他。你如今已三百多岁,即为长者,偏生为老不尊”


    晏霁月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化神的威压,他是想直接用威压,压死她。他寻不到理由杀她,若是她经脉寸断,吐血而亡也是她的造化不深。


    茶鸢被压得直不起身子,胸中的血反复往上涌,又被她用灵力压回,她再吐血,就要血尽而亡。


    叶景酌将手覆在她背后,往她身体内输送灵气。他虽然恼她行事卑鄙,却不想让她死,起码不能死在幻境中。


    他忍着羞耻,艰难的开口:“父亲,此事不怪她,皆是我的错,是我是我自愿与她行此事。”


    晏霁月见儿子不要命似的给她输送灵力,心尖都在疼,他惊才艳绝的儿子,竟然会栽在一个废材的手中。


    晏生修行至今,一直顺风顺水,难道这就是他必经的劫难。晏霁月暗自发誓,一定会帮他斩断荆棘,铺向通天之道。


    他叹了口气,视线看向半死不活的茶鸢,面无表情道:“今天就放过你,若是你再敢招惹我儿,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茶鸢挣扎着起身,脚步踉跄,叶景酌忍不住扶了她一把。茶鸢拂开他的手,一副逼他如蛇蝎的模样,虚弱的往外走,还不忘将地上的捆仙绳收进袖中。


    茶鸢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如今连买伤药的钱都没有,连地上的东西都要捡,虽然是她丢的。


    叶景酌跟着她离开,晏霁月将他拦住,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得了失心疯?为何还要跟上去,你前途无量,为何要和她这种废物混迹在一起。”


    叶景酌将半身的灵力都输入了她体内,她已无性命之忧。他只得停住脚步,他要查的东西很多,不想在此时忤逆晏霁月的意思。


    若是晏霁月怒而不争,将他关禁闭,那就不妙。


    他望着茶鸢颤巍巍的背景,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心底像是被刀尖刺一样,隐隐作疼。


    晏霁月见他这幅神色,警告道:“你如今该以修为为重,你担任的庶务,便由”


    叶景酌收起心思,正色道:“不必,我能同时兼修,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待。”


    晏霁月见他恢复正常,不想逼他这么紧:“你能想通便好。”


    他抬手,坍塌的门上附上一层金光,卧室门瞬间恢复原样:“我方才来找你,是因为你母亲要去玉泉山一趟,你去送送她。”


    “是。”


    走出很远,茶鸢才在储物袋翻了翻,找出一颗补血丹,其他丹药也只有一两颗,穷得令人发指。


    她赶紧服下,走到树荫下,不要形象的坐在地上,靠着树干休息。


    茶鸢简直气死了,以前觉得睡叶景酌是件很艰难的事。现在,他前面还挡了一个青山老鬼,她要避开这只用威压就能杀死她的老鬼,才能接触到他,她真难。


    这是一群女修从她面前的道路走过,她望了一眼,顿时有些自惭形愧。她们均穿着一身浅色的弟子袍,娇嫩得像春日的花儿一样,美得灼眼。


    茶鸢赶紧低下头,她身上一身灰扑扑的袍子,上面还溅满了血,脏乱不堪。


    一阵清香飘来,一个人影遮住她前方的光线,她茫然的抬头。


    一名身材高挑,长发如云的女修站在茶鸢面前,她五官精致而立体,容貌艳丽,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她柔声道:“你需要帮忙吗?”


    茶鸢像雷击一样愣住原地,第一是惊艳她的长相,第二是她这张脸茶鸢见过一次,还在销金窟见过他的


    第44章 很有新鲜感


    茶鸢人没了, 她在销金窟见过他的大兄弟!!!


    明明只有一面之缘,而这一面还是她单方面见到的,他根本没有看见她。


    茶鸢当时很震惊, 而且对他记忆深刻, 没想到幻境竟然将他也搞出来。


    若是要破幻,岂不是连他也要睡吗?茶鸢心跳加速,有些晕乎乎的, 这也太刺/激了吧,她有点承受不住。


    段洛灵见她一脸呆愣, 白嫩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秀眉微蹙:“你没事吧。”


    “没”茶鸢一下子缓过神,慌忙改口,“有事,我方才被贼人偷袭,中了一掌, 吐了很多血。现在头很晕,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仙子可否送我回去?”


    他听见“仙子”二字, 忍不住笑了, 眸中艳色更盛,宛若山间妖精般美貌惑人。


    茶鸢的小心脏骤停了一秒,近距离看他, 比在销金窟远看更美了。


    段洛灵手指掐诀,为她施了一个除尘诀,将她身上血弄干净后,才道:“你住在何处。”


    “我住在临台院,西厢房中。”


    “嗯, 我送你过去。”段洛灵扶起她,茶鸢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她只在他胸前,被他一衬,便有点小鸟依人了。


    许是在树下坐久了,茶鸢脚有些麻,竟然一时没站稳,向他扑了去。


    段洛灵稳稳的接住她,她一下子撞在了他胸前,软乎乎的像两团云。茶鸢一脸羞赧的抬起头,脸红得滴血,她磕巴道:“对对不起,我腿有些软,一时没站稳。”


    “没事。”他低头看向她,她唇色发白,脸却绯红一片,一脸害羞很可爱。


    “青云门中不能御剑,我抱你回去。”


    “谢谢。”


    他微微屈身,修长的手勾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轻松的抱在怀中。


    茶鸢一惊,赶紧搂住了他的肩膀,两人不可避免的撞在了一起。她脸色越发红了,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连说话都不敢。


    “段师姐,你去哪儿啊。”前方那几个女修还在等他,见他往回走,不由得出声问道。


    段洛灵回复道:“她伤得不轻,我去送送她,你们先走,我等会就来。”


    “段师姐,你将人送到就赶快来,师父最近心情不好,你千万别迟到。”


    “知道了。”


    段洛灵和其他几位长老的大弟子,负责大比期间,门派中的外来修士的安全。


    一般在外门有斗殴的情况,门派内却不曾有过,他疑惑道:“是何人伤了你,青云门中禁止私下斗殴,主动挑起事端者必将重罚,对前来参比之人亦是如此。”


    “他不是参比人员,是我在外面的仇人,他知我在青云门所以偷潜进来,欲要将我灭口。”茶鸢不敢说是你家掌门伤了她,只好胡乱寻了个借口。


    “竟然有这事,那人修为如何,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潜入青云门。”段洛灵一脸震惊,赛事将近,整座青云峰都笼罩在护山结界中,竟然还有人混进来。


    “不知,他并没有亲自进来,用元神操纵了一具傀儡,傀儡已被我打退。我在外游历的多年,结仇数人,我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说一句谎话,就要编织无数句谎话来打补丁。


    茶鸢有些累,咳了几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


    段洛灵见状,也不好多问,暗自决定回去和师父商量一下,怎么加强安防,防止再出此类事。


    一路无话,茶鸢虚弱的靠在他肩上,思绪偏飞。她和叶景酌滚在床上时,她想要离开,却莫名的浑身刺痛。


    冥冥中有股力量,不让她离开。若她当时就离开,就不会被晏霁月打,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在这里遇见他。


    这么来说,得偿所愿这个幻境,并不需要入境者主动去找攻略者。幻境会主动将他们送来,考验的只有入境者的行动能力,也就是降服他们的基本功。


    她渐渐地将头往下靠了一点,这里比肩膀软和多了,靠着特别舒服。


    茶鸢轻轻抬头,看向他的脸,他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耳尖却有一丝红,看来并非没有感觉。


    随后,茶鸢并没有什么动作,就很自然的靠在他怀中,仰头,名目张胆的看着他。


    “我叫茶鸢,你呢。”


    “我叫段洛灵。”


    她浅笑道:“很好听。”也很像女孩,不知这是他的真名,还是假名。


    他生得特别艳绝,看表面是个妩媚,又有些飒的大姐姐。


    除了身高有些高挑之外,完全不会将他联想成男人。他的声音并非电视中的人妖那样带着点粗砾,完全是御姐音,而且说话又很温柔,特别迷人。


    茶鸢是个特别直的女人,提前知道他是男人,才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随后,她脑中闪过方才和叶景酌在床上的场景,他清冷的脸上因为她,一片羞色,连眼中都都染上了欲色,特别好看。


    茶鸢有些心虚,方才还和他亲密的接吻,现在又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只是,他太难攻略了,而且一直很排斥与她接触,搞得她像是要强他一样。


    算了,既然他不喜欢她,她就换一个人喜欢好了。


    其实,才接触这么短的时间,她对段洛灵谈不上喜欢,就是很好奇,很有新鲜感。


    幻境中,一年相当于外面一天,看似时间差很大,但是在于修仙人眼中,一年时间只是弹指一挥间。


    灵月地宫只开放七天,她在外面已经耽搁了一天,离地宫关闭还剩六天。若是她没在地宫关闭之前,离开幻境,她就会被剥夺记忆,成为幻境中的一个真人NPC。


    活着,却相当于死了,这是相当可怕的事情。


    茶鸢不想落得个如此下场,只是,破幻境的方法有点刺/激,她心中有一丝忐忑。


    面对段洛灵,茶鸢只有好奇而已,若真要干那事,她是非常害羞和犹豫的。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幻境中,得尽快离开,攻略之人足足有七人之多,要下很大功夫。


    茶鸢需要给自己一段心理疏导的时间,才能接受这样的事,她并不是一只野兽,不可能对陌生人做那样的事情。


    所幸,段洛灵生得好看,她心里并不排除,她会试着接触和了解他。


    段洛灵鬓间有一丝发丝,被风吹乱,挡在无暇的侧脸上有些碍眼。


    茶鸢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轻轻撩开,指腹不小心碰到他脸上的肌肤,非常细腻,甚至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


    茶鸢收起手,指尖微弯,那细腻的触感还在她心头颤动。


    “谢谢。”段洛灵没有察觉出异样,反而对她笑了一下,在他的容光映耀下,天地仿佛都黯然失色。


    茶鸢呼吸不稳,脸有些热,小声说:“举手之劳。”


    临台院位于青云门的外门,平时鲜少有人居住,这次充当参比门派的客房。


    参赛门派很多,隔壁还有几个院落,以及内门也有一些院落被充当于客房。仍然不能满足一人一间房,所以按照门派,五人分配一间房间,掌门特殊,单独分一间。


    由于,客房过于拥挤,好多人都住在山下的客栈中,或者在青云门有熟人被请到其他府中居住。


    像茶鸢这种,没钱住客栈,也没熟人的人只能住在简朴的临台院。


    幸运的是,她是掌门单独拥有一间房间,不用和别人挤。


    临台院中人声鼎沸,许多人在院落中练剑,以及谈论第一场比试各自的对手。


    被分派在临台院的都是一些小门派,来青云门纯属来见世面,但是不妨碍他们兴致高涨,在院里吹牛逼。


    段洛灵抱着茶鸢进来后,声音明显一静,除了惊艳于他的美貌外。还羡慕他青云门亲传弟子的身份,以及他年纪轻轻就有金丹修为。


    茶鸢成了他的对照组,虽然她的模样也是一流,但是她的骨龄委时有些大。


    青云门掌门和她一般大,早就步入化神,而她只有金丹,可见资质之差。


    金丹修士在这些小门派中,算长门级别。但是他们最近见了太多青云门的天才,便有些眼高于眼,瞧不起用时间熬上去的修士。


    殊不知,他们也修为平平,就算熬时间也不见得比茶鸢好。


    茶鸢脑中多了三百年的阅历,一眼便知院中这些年轻弟子在想什么。


    这种眼神伴随着她在青云门修行的大段时间,她一直是外门最刻苦的弟子。但是她的运气很差,每次从外门挑选弟子她都落选,渐渐的,她年龄大了,更没办法进入内门。


    她很长一段时间,成了外门的反面材料,告诫大家不能死修炼,要灵活运用。


    这些回忆,压得茶鸢有些难受,这应该是修真界大部分人的写实。


    所以,幻境才设置了这一身份,让入境者更有代入感。让她们攻略的人都是天之骄子,既考验了她们的业务能力,又大大提高了她们的成就感和爽感。


    茶鸢不得不感慨,这幻境真的绝。


    再次受到这种眼神攻击,她没和这些“晚辈”计较。反而搂住段洛灵纤细的腰肢,将头埋在他怀中,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她这一搂,一埋的动作,刺到了无数男修的眼,恨不得和她互换位置。


    第45章 我依你便是


    进入西厢后, 堂厅里的人都惊讶的望着她们,段洛灵问:“你住在哪一间房。”


    “右边里面第一间。”


    段洛灵将她放在床上,给了她一张传音符:“若是再遇见歹人, 记得传音给我, 我会立刻带人来救你。”


    茶鸢收下传音符,放进储物袋中:“谢谢。”


    “你好生疗伤,我先走了。”


    “嗯, 慢走。”


    段洛灵走后,门外弟子睽睽相视, 商讨一会后,便去另一间房中告诉正在打坐的穆长老:“穆长老,掌门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刚被人带回来,你去看看吧。”


    穆音猛的睁开眼,脸色微惊, 立刻下床:“我这就去看看。”


    穆音敲门,一脸焦急的问道:“掌门, 你没事吧。”


    “我没事, 穆音。”


    “我能进来吗?我会些治疗之术, 也许能帮上忙。”


    “那你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长得格外清秀,观之亲切, 像一朵出水芙蓉般气质温婉。


    星陨门此次共来了十一人,掌门茶鸢,二长老穆音,还有九名参比弟子。


    此次青云之巅大比,参赛者为十五至一百岁的正派修士, 比赛按照修为分为练气场、筑基场、金丹场、元婴场,四个比赛级别。


    每一级别比赛中,获胜的前十名都能登上青云榜,并且能获得极丰盛的比赛奖励。比赛前三名,便有资格去沧海一粟武器冢,挑选一把武器,作为本命武器。


    此武器冢中,出现过数件仙器,当年青云掌门和他夫人丁宛白,皆在其中获得仙器,可谓惊羡四海。


    当然,像星陨门这种小门派,最终目标是挤进前十,获得丰盛的比赛奖品。若是有一人成功,星陨门一年的门派经费就有了,若是省吃俭用说不定能用两年,所以每个弟子都铆足了劲儿。


    穆音今年一百二十岁,已过了参比年龄,她以往来参加过几届,经验丰富,所以由她带队。


    “茶鸢”当年也未参加大比,青云门的修士太多,所以只轮得上内门弟子参加。外门弟子则负责接待来客,累死累活却只分发了一些丹药,和几块灵石。


    穆音见她脸色惨白,气息虚浮,便知不好。她将手覆在茶鸢的腕脉上,一脸凝重:“掌门,你的伤势不轻,经脉断了数处。我能用灵力将你的经脉链接,但是治标不治本,需要诸多良药滋补,才能痊愈。”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块中品灵石和一小瓶丹药,脸色有些拘谨:“我囊中羞涩,能为掌门做的只有这些。”


    在“茶鸢”接手前全由她负责星陨门的庶务,早已掏光了全部家底,还欠了一许多外债。她现在存的这些灵石,还是“茶鸢”上任后发放的,她还了外债,便也不多了。


    好意茶鸢心领了,只是这灵石她不能用,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碧绿的剑,上面系着一块上好灵玉配着粉色流苏。


    她将碧玉剑递给穆青:“你将它卖了,用来买丹药,若是灵石不够,我再想办法。”


    穆青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去接:“掌门,这是你爱惜之物,你怎么能卖。卖了以后就买不回来了,青云门现如今越来越强大,这弟子剑多少人抢着要。”


    “是我的命重要,还是这把我现在根本用不到的弟子剑重要。”


    “可是”


    “我意已决,你莫要多劝。”她早就离开青云门了,却舍不得这把象征于青云门的弟子剑,时常拿出来缅怀曾经。


    茶鸢却对这东西一丝感情也没有,那些都是不好的回忆,有什么值得缅怀的。她身上疼得要死,只想快点养好伤,她现在穷得要死,得早点出去赚点钱。


    茶鸢原本想将捆仙绳卖掉,可是这是她唯一的上品武器,她需要留着防身。


    “好。”穆音艰难的说出这一字,眼中已是一片湿润,她以为茶鸢这幅无所谓的表情是装出来的,心中定是万分不舍。


    很快,她打起精神,一脸严肃道:“掌门,我现在为你疗伤,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嗯。”茶鸢直起身,盘腿打坐。穆音将手掌置于她背后,一股温柔的灵气,从她背后渡进来。


    灵气在完好的经脉上,如同温泉水流淌过,在经脉断掉的地方却如熔浆灌溉,疼得不行。


    茶鸢脸色更加白,冷汗直流,她猛的吐了一口血,伤势更加严重了。


    “掌门。”穆音被吓了一跳,急急扶住她,再探了一下她的经脉,发展她的伤口竟然排斥她的治疗。


    她忙道:“掌门是何人伤了你,竟然在你身上下这般狠毒的反噬咒,不是同宗的治疗术,根本不能将你经脉接好,只会越治越严重。”


    “晏”晏霁月,这个狗东西。


    茶鸢就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穆音残留在她体内的灵气就像镰刀一样,疯狂的割她本就脆弱的经脉,她疼得连话都说不出。


    茶鸢倒在床上不停的抽搐,她手颤巍巍的伸进储物袋,摸到一个镂空精致的小铃铛,她准备将其拿出来时,手顿了一下。


    若是让他来了,被晏霁月那个狗东西发现了,她肯定会连命都保不住。


    她在储物袋里又缓慢的摸索了一会,拿出一张传音符,她手上的鲜血将淡黄的符纸,一大半被染成了暗红色。


    茶鸢缓了一会儿,对一脸焦急的穆音说:“若我现在请一名青云门的修士为我疗伤,他能发现是他同门伤了我吗?”


    穆音仔细思虑了一番:“不能,若是一开始便是青云门的人为你疗伤,根本不会发现有反噬咒。现在来的话,更不可能发现,因为反噬咒已经起作用,反而会以为是我残留的那丝灵气是凶手留下的。”


    正派修士鲜少对无冤无仇之人下手,因为作了恶,会在渡劫时,被天道惩罚。


    若她当时真是强迫叶景酌,晏霁月杀她是为儿报仇,天经地义,并无业障。


    但是叶景酌承认是他自愿,他就没理由发作,杀她便是作恶,所以他才耍阴招对付她,将业报转到别人身上。


    真是好心机啊。


    茶鸢气得又吐出一口血,殷红的血开得异样鲜艳刺眼,她脸却像纸人一样惨白。


    茶鸢启动传音符:“洛灵,你现在有空吗,我好像要死了,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说完后,传音符化为一束白光,从窗外飞出,没入空气中。


    穆音红了眼眶:“掌门,你不必如此心灰亦冷,我这就去求青云门的人帮忙。他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我就算豁出这张老脸,跪下求他门也不会让你死。你的我们星陨派的恩人,我们还未报答你,你绝对不会死。”


    茶鸢虚弱的睁开眼:“我知道我一时死不了,起码得一天,活活疼死我。我方才是去搬救兵,他应该等会就来,你先出去避一避,若是他不来,你便将剑卖了用灵石请人来。”


    “好。”望着一床的血,她正准备施法帮她处理干净。


    “不要施法,我自有用处。”因为开口太急,她被口中鲜血呛到了,像肺里镶嵌了铁皮,特别难受。


    穆音停住了动作:“好,我不是施法,掌门你别激动。”


    茶鸢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声音像砂纸一样粗:“没事了,若是他愿意帮我疗伤,你也去将剑卖了,换成灵石,购些伤药。”


    她将灵石推了推:“你将灵石收回去,药我先服用几颗吊命。”


    穆音犹豫了片刻,知道掌门性子倔,不会轻易反口,她将灵石收回:“我就在隔壁守着,掌门若有吩咐,喊我便是。”


    “嗯,去吧。”


    段洛灵正在摇光殿听月真道人授课,忽然,他感觉腰间一烫,他将神识投进发现是传音符在发烫。他望向窗口,外面有一个小光点在窗外徘徊,殿内设了结界,传音符进不来。


    他的传音符并非只给了茶鸢一人,其他师兄妹也有,他不知道是谁找他。


    月真道人是他师父,她虽为女子脾气却非常古怪,做事一丝不苟,绝不能容忍弟子迟到和早退。他方才跑得肺都要炸了,才堪堪赶上,因行色匆忙,发髻不整,被罚了去灵兽山喂一天灵兽。


    灵兽山的灵兽最近处于发热期,非常暴躁,而且喜欢到处撒尿,一不小心还会被溅到。还需提高警惕,别被灵兽攻击,既锻炼了他的反应能力,又成功恶心了他。


    他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正襟危坐认真听课,等结束后,才去查看传音。


    茶鸢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她有些绝望,难道他给她这张传音符是让她当摆设?


    很快,她想起他同行的女修说,她们要去找师父,应该是被事情耽搁了。


    她静下心来,继续等待,只是身上的经脉断裂越来越疼,疼得她甚至想主动了结自己。


    穆音担心她,中途进来了一次,茶鸢叫她不用担心,再等一会儿。


    直到傍晚,段洛灵才急冲冲的赶来,他猛的打开门,晚霞的余晖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了一层绚丽的光。


    一双皓手扶在门上,因跑得太快,他呼吸急促,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粉,更添俏媚。


    他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茶鸢,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语气轻柔:“对不起,我来晚了。”


    茶鸢闻声抬头,撞见他比晚霞还耀眼的眸子,骤然像失了魂儿,挪不开眼。


    茶鸢等了他很久,心中早就脆弱不堪,看见他时,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挣扎着起身,段洛灵连忙扶住她,坐在床边,让她靠在身上:“你怎么了。”


    还未等她说话,段洛灵先探上她腕脉,为她诊伤。他方才走得急,未了解她的伤势,不曾想她竟伤得如此厉害。


    茶鸢疼得早就没了力气,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他没办法,只能将她揽在怀中疗伤。


    柔和的灵气从他掌心渡进,所到之处如清风拂过,缓解了大部分疼痛。


    茶鸢靠在他怀中,舒服得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段洛灵聚精会神的为她疗伤,没注意到这一小细节。


    灵气包裹着她受伤的经脉,一点一点的将断裂处重新连接,经脉愈合的过程有些痒。像是有小虫子看啃咬,她难受的动了动,由于她是正面躺在段洛灵的怀中,不免有所接触。


    像是挠痒痒的一样,有了一些缓解,她更加不安分了,头靠在他肩上发出舒服的娇哼声。


    段洛灵被晃得有些难受,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便由着她短暂的放肆一下。


    茶鸢恢复了些力气,才发现她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红着脸颊,便不敢动了。


    段洛灵感觉怀中的身子僵硬了片刻,不由得有些好笑:“不痒了吗?”


    “还有些,只不过我能忍住。”


    “没事。”


    茶鸢仰着头看他,有些惊讶:“你不介意吗?”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段洛灵点了一下她鼻尖,声音不由得有些宠溺:“你是病人,我不介意,经脉重新融合的阶段是有些痒,你如今伤势严重,忍耐不住也很正常。”


    他肌肤似雪,朱唇带着淡淡的笑,美目温柔,让人一不小心就沦陷了。


    茶鸢望着他,整个心都被温柔包裹,像是掉入坚果罐的小仓鼠,心中满是欢喜。


    她偏头靠在他肩上:“你真好。”


    “你在我们青云门受的伤,我没能帮你将歹人抓住,已经很抱歉。方才我急着去听课,没有了解你的伤势,我心中愧疚,帮你疗伤不算什么。”


    “谢谢。”虽然,他只是出于责任,但是不妨碍茶鸢对他的感官越来越好。温柔美丽的大哥哥,谁不喜欢呢。


    茶鸢伤势很重,直到夜幕全黑下来,段洛灵才将她受伤的经脉和五脏修复好。


    他从储物袋,倒出一颗灵气充裕的丹药,喂进她口中。


    茶鸢嚼了几下,甜丝丝的,身体里的经脉舒服了很多。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只知道灵气很充裕,应该价值不菲,她感激道:“洛灵,谢谢。”


    “不客气。”段洛灵一时失了太多灵力,有些疲倦,唇色淡了几分,多了一丝病态美。


    他生得好看,从天姿国色,到水中皎月,唯有唇色和气质的差别。


    茶鸢恢复了些力气,望了眼窗外,夜幕中挂满了繁星,凉风习习,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段洛灵扶住她的肩膀,从床边起身:“既你已无大碍,那我先走了,天色已黑,你早点休息。”


    待茶鸢坐直后,他才将手松开。她柔弱无骨的躺在靠枕上,轻轻拉着他准备离开的指尖,语气软柔:“洛灵,这么晚了,你就在我这里歇息,可好?我见你唇色不好,想必是累极了,我没什么报答你,只希望你能早点休息,不用趁夜色赶路。”


    段洛灵一下子愣住了,隽丽的容色有些慌张,眸中写满了为难:“怕是不妥,我习惯一个人睡。”


    茶鸢放开他的手,脸侧到一边,用手背掩在眼上,声音有一丝哽咽:“你是嫌弃我吗?”


    “不是,只是我不方便。”


    “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不方便。你是不是嫌弃我这简陋,我暂时没办法改变,我”她语无伦次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整人异常低落。


    “我没有这个意思。”段洛灵知道这些小门派,活得煎熬。只是他以往遇见的男女,都很坚韧,鲜少将软弱透露出来。


    她是个例外。


    在段洛灵的心中,没太多男女之妨,他从小被当作女子养。


    本该在成年后被买入花坊,却在九岁时,因根骨俊秀,经脉通透,被月真道人一眼相中,收为内门弟子。


    段洛灵从小便知他是男子,但他不敢对月真道人说,他不想在花坊度过一生。他想有名字,堂堂正正的活在蓝天下,而不是被人叫着花名,夜夜笙歌,夜夜不熄。


    他有些不忍,叹了口气:“你别哭了,我依你便是。”


    床上血迹斑斑,非常凌乱。


    他施了一个除尘诀,将茶鸢和床都过了一遍,他再往自己身上丢了个,才褪去外袍鞋袜,爬上了床。


    见他上来了,茶鸢一下子欢喜的扑了上去,撞进他怀中:“你真好。”


    段洛灵将她稳稳接住,柔媚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能看出她的骨龄,只是她的心性却如少女一般,毫无违和感。


    修仙是件很枯燥的事,每天重复一样的事情,许多人年纪轻轻便如老朽一般,死气沉沉。


    他好久没见过这般娇艳,又这般有活力的笑颜,这让他日渐枯燥的心有了一丝色彩。


    段洛灵将她鬓间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她娇嫩的小脸:“好了,你伤还未痊愈,不要做这么大幅度的动作。”


    茶鸢在他身上拱了拱,像小兽一样嗅了嗅:“洛灵,你身上好香,真好闻。”


    “我在天山的暖泉中泡过。”


    天山暖泉,茶鸢知道是秘境中的一处温泉,只有天赋极佳的人泡过,才会生出异香。


    茶鸢赞扬道:“你好厉害。”


    “也不算,只是我运气好,碰巧降落在暖泉中。”


    段洛灵的怀中,又暖又香,茶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沉,有了一丝睡意。


    段洛灵将窗子关上,帮她把枕头铺好,将她放在枕上:“睡了吧。”


    “嗯。”待他也躺下后,茶鸢又滚进了他怀中,搂着他睡,粘人得紧。


    段洛灵揉了揉她的脑袋,将薄被拉上来,将两人盖住,轻轻闭上眼。


    两人都有些疲惫,很快,便睡得昏昏沉沉的,这时,窗台被人轻轻的敲了敲。


    茶鸢睡得太沉没有听见,而段洛灵灵力耗费太多,也没察觉到。


    叶景酌将他名义上的母亲送到玉泉山后,就急急的赶回青云门,途中没有歇一口气。


    他不知道茶鸢住在何地,给她传音,却没得到回应,她的传音铃没有开启。


    他只有去查来访门派登记的住处,查了一个小时,眼睛差点看花,才查到茶鸢坐住在临台院。


    他担心她的伤势,所以等不及,冒着夜前来查看。


    叶景酌又敲了两下,还是无人回应,他察觉房间中有两个人的气息。掌门独自分配一间房,为何她房中会多了一个人,他脸色沉了沉,难道她背着他,偷偷找到了其他攻略者。


    他掀开窗户,纵身翻了进去。


    他落地的声音并不轻,成功将茶鸢惊醒,她从段洛灵的怀中爬起来。


    由于房间的灯并未熄灭,她一下子就看见叶景酌带着寒意的脸,她下意识的将被子拉上,将段洛灵的脸遮住。


    她心里乱成一团,眼中全是被抓包的无措和慌张,吓得脸色发白:“你来来干什么。”


    他身上风尘仆仆,连发尖都带着夜里的露气,与他之前的矜贵清华完全不同。


    叶景酌嘴角紧绷,眸中卷着浓浓怒意,浑身散发着古井般的森森寒意。


    冻得茶鸢牙齿有些抖。


    茶鸢的注意力全在叶景酌身上,没注意到,被她掩在被下的段洛灵,已经坐了起来。


    他将浑身轻颤的茶鸢,搂在怀中,安抚她,不解的看着叶景酌:“晏师弟,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叶景酌眼中也露出惊讶:“段师姐?”


    “嗯。”


    茶鸢见叶景酌此番神色,突然意识道,虽然他曾在销金窟待过,但是他并没有见过段洛灵。


    毕竟,当时段洛灵穿得那般单薄,模样似女,身材似女,他更不会故意注意段洛灵。


    茶鸢松了一口气,恢复到了平时的变情:“晏公子,有事明天说可好,夜已深。”


    一句生疏的“晏公子”,冲淡了叶景酌浑身的热情,她的身上的伤已好,而段洛灵神色疲惫,显然是为她疗伤导致。


    “好。”他翻身而出,将窗子关上,脸上多了一丝落寞。


    段洛灵问道:“你和晏师弟很熟?他这般晚了还来找你。”


    茶鸢连忙否定道:“不熟,我和他只是点头之交,他进来也没说话,许是寻错人了吧。”


    段洛灵显然不信,点了点她鼻尖:“既然你不肯说,我便不问了。他向来守矩,应当有要事找你,不然也不会大晚上找你,还一生风尘仆仆。”


    “嗯,我明天亲自去找他,问清楚。”


    “那睡吧。”


    茶鸢靠在他怀中,想着,她才不会去找叶景酌,现在晏霁月肯定防着她,她可不会主动给他把柄。


    叶景酌来找她,应该是为她身上的伤,所以才会大半夜来找她。


    既然无事,那就这样吧,她还有很多事,暂时想避一避他,免得惹麻烦上身。


    房中并未设结界,所以她们的话都落入了叶景酌耳中。


    虽然,看见她和段洛灵睡在一起,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听她说,明天会来找他,心中的郁闷冲淡了一些,甚至有些期待。


    他抚上心口,看来是今天去玉泉山,离她远了些,心神才这般动乱。


    第46章 没忍住,你太可爱了……


    清晨, 窗外的鸟儿在树上欢乐的鸣叫,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生机。朝阳徐徐拉开帷幕,透过纱窗将室内照亮, 一片温馨。


    茶鸢朦胧的睁开眼, 她下意识动了动,一脸惊愕的睁开眼。等看清人后,才想起昨天晚上她和段洛灵一起睡的, 一个人睡久了,醒来时, 难免有些惊愕。


    他鬓发微乱,星眸轻闭,睡颜十分恬静。休息了一晚,他肌肤更加透亮湛白,唇色已恢复原本的红润,甚是娇媚。


    茶鸢没有忙着起身, 静静地看了他很久。忽而,他长睫微动, 随后轻轻睁开, 他眼中映着晨光, 如那繁星点点,艳而不妖。


    茶鸢来不及闭眼,就被他的视线抓个正着, 她垂下眸中,有些不好意思。


    他睡眼惺忪,语气也柔柔的:“你醒了多久了。”


    “没多久。”


    “为何不起来。”


    “我见你睡得香甜,不想将你吵醒。”茶鸢脸发烫,为了不让他看见, 往他怀中拱了拱。


    段洛灵搂着她腰,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头上:“我好久没睡这么熟了,晚上基本都在打坐、修炼,不敢这样肆意的消磨时间。”


    茶鸢抬头看他,他的皮肤打了柔光似的,格外细腻,她有一丝歉意:“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修炼了。”


    “没有,久违的休息后,我心情也很轻松。”


    “那我放心了,洛灵,你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段洛灵顿了一下,有些难为情的说:“我今日要去灵兽山,喂一天灵兽,傍晚才归。”


    茶鸢有些纳闷:“呃,灵兽不是分给外门弟子喂养吗?为什么你要去。”


    “我昨日犯了师父的忌讳,被罚了。”


    “是因为送我迟到了,才被罚的吗?”


    “这倒是没有,是我跑得太快,发髻乱了,神色冲忙,没有给其他师兄妹做好的表率,所以才惹师父不快。”


    茶鸢抿了抿唇,这还不是是因为她吗,她有一丝愧疚想要弥补:“那我陪你一起去,行吗?”


    段洛灵有些惊讶:“你今日不忙吗,大比在即,你门下弟子何人照顾。”


    她有些羞赧:“他们用不着我,由穆长老照料,她比我经验丰富。”


    段洛灵通过她一人住一间房和住在临台院,判断她是小门派的掌门,见她这般说,便应道:“好,只是灵兽山比较乱,并不是一个玩乐的好地方。”


    “嗯,我知道。”她以前是外门弟子,不知在灵兽山服役了多少日夜,对哪里可谓是了若指掌。


    段洛灵看了眼窗外:“时间不早了,我们该收拾起身。”


    “好。”茶鸢也没耽搁,从他怀中起身,她坐起后,发现段洛灵还躺在床上。


    他一头乌发如云般散开,微仰着头,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肌肤,看着她眸中含笑,无意间媚意荡漾。


    茶鸢会心一击,磕巴道:“怎么了。”


    段洛灵眉眼弯了弯,展颜一笑:“茶鸢,你压着我衣服了。”


    茶鸢连忙低头,发现她坐在段洛灵纯白的里衣上了,她赶紧移了移,脸微红:“好了。”


    段洛灵起身,忍不住捏了捏她羞红的脸颊。茶鸢被捏蒙了,她惊讶的望着段洛灵,她第一次被人捏脸,这种感觉竟然很不错。


    段洛灵见她这幅神色,收了手:“抱歉,没忍住,你太可爱了。”


    “可爱?”茶鸢一措不错的望着他,眼睛像小兽一样瞪得圆溜溜的,满脸的求知欲。


    “对啊。”他毫不犹豫道。


    若是以前,她倒不会太惊讶,现在这副身子的骨龄已经三百岁了,竟然能被夸可爱。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茶鸢心头一暖,扑进他怀中,仰着脸看他:“你想捏就捏吧,我也不介意。”


    段洛灵一手搂着她,一手覆在她脸上,在她红晕处揉揉了:“好了。”


    他正想移开手,指尖却突然被茶鸢握住,在他温玉般柔腻的手背落下一吻,才松开手。


    在他微愣时,茶鸢从他怀中起身,穿上外袍,坐在镜前梳理秀发。


    段洛灵望着手背,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一丝异样在他心头萦绕。


    很快,两人收拾好。灵兽山在青云峰后面,青云门中不能御剑,出了门派,两人才召出命剑,御剑飞向灵兽山。


    茶鸢第一次御剑飞行,心中很兴奋,但是为了不让段洛灵发现端倪,她面上并无表情。


    清凉的风冲她耳畔掠过,吹起她鬓间的发丝,衣袍在空中猎猎作响。她眸子晶亮,身心仿若都融入天际,和风一起在这广袤的天空遨游。


    不久便到了灵兽山,灵兽山外也有结界,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窃灵兽和灵兽逃跑。


    段洛灵身上带着进入灵兽山的玉简,他站在结界外同茶鸢解释:“整座灵兽山都被结界覆盖,常人不得入内,你将手给我,我牵你进去。”


    “好。”茶鸢将手递给他,他轻轻握住,牵着她进入结界。


    进入神兽山,段洛灵将手松开,对方却将他握得更紧了。他低头看向茶鸢,她垂眸,似乎很紧张的望着地面。


    他嘴角带笑,眸中温柔得像水一样,似乎能包含她的所以任性和胡闹。


    他紧了紧手,再次将她握住,牵着软若无骨的小手继续往前。


    灵兽山的灵兽种类很多,分别喂养在不同区域,灵兽除了吃地上长的牧草外,还需喂养精饲料。


    段洛灵在管事哪里领了灵兽饲养指南和饲料后,前往灵兽区,最近的区域饲养着一些雪灵兔。


    地上被雪灵兔刨了许多坑,雪灵兔闻见陌生人的味道,藏在洞中不敢出来。


    雪灵兔生性谨慎,时常能发觉常人无法察觉的危险。除了因为好看被当作灵宠外,还是探秘境的好帮手,能带着主人驱利避害。


    它们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茶鸢和段洛灵没有危险后,纷纷出洞,围在段洛月身边,它们闻见了饲料的味道,一双双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


    段洛灵将定额的饲料和丹药,倒在食槽中,正欲离开时,一只正在抢食的雪灵兔突然喷尿。段洛灵看了灵兽饲养指南,早就防御着,在身上捏起结界,将尿液挡在结界外。


    它吃了几口饲料,突然爬到旁边那只雪灵兔头上,咬着对方的毛,双腿颤抖起来。


    茶鸢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是没经验的,竟然骑错了方向。


    雪灵兔繁殖快,生育很损修为,为了防止它们掉阶,都是分性别单独饲养。


    听见茶鸢的笑声,段洛灵有些尴尬:“它们发/情了,难免有些控制不住。”


    “嗯嗯,我知道,我们去下一个区域吧。”茶鸢不笑了,转身将笑意掩于眼底。


    另外一片区域的雪灵兔情况好一些,没在她们面前丢了可爱。一只只雪白的团子,排着两排乖巧的吃着饲料,格外呆萌。


    接着,喂了寻宝鼠,寒霜白虎,火烈鸟,鹿铃兽,花鹊猫一晃大半天都过去了。


    段洛灵一直忙着喂灵兽,茶鸢有时候也会帮他忙,只是有些灵兽异常暴躁,在茶鸢受到一次攻击后,他便不让茶鸢帮他忙了。


    茶鸢就在安全区域等着他,看他生疏的在灵兽里周旋,有些特别珍贵的灵兽,必须一只一只喂,他还需单独去抓。


    他显然没有干过这些粗活,但是他从未抱怨过,上手得很快,动作也很利索,不拖泥带水。


    “茶鸢”刚开始喂灵兽时,经常会被灵兽作弄。还会将她顶在空中,像踢皮球一样,不让她下来,吓得她哇哇大叫。


    那时,她不过是练气期,所以那些灵兽将她当玩意一样玩耍,根本在乎她的死活。


    这也导致茶鸢对这些长相美貌的灵兽,毫无喜欢,还有一丝厌恶。甚至想烤来吃,听说灵兽肉极美味,等阶越高的灵兽,味道越妙。


    可惜,她只尝过魔兽肉。


    只剩最后一种灵兽,烟云兽没有喂了。烟云兽长得极美,其形状似马,通透发白,头上顶得一头如云般软的毛发,颜色会随着阳光和温度轻微变化。


    烟云兽的尾巴也极好看,像拖地的轻纱裙,上面闪着细碎的光芒。


    烟云兽是极佳的坐骑,神兽山也只有三只,它们非常高傲,普通人根本近不了它们的身。


    茶鸢见到它们时,也被它们皎洁的模样,也被美到了。


    只不过她记忆中的情绪,很快占领她的大脑。当年妙音门的大小姐,丁宛白来青云门借烟云兽,她很受烟云兽喜爱。她挑了一只后,命人带来一桶灵泉水,让人负责喂养灵兽的人帮她洗一下。


    “茶鸢”和另一个倒霉的外门弟子,刚好在这一天负责喂养烟云兽。烟云兽很排除她们,她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烟云兽赶到角落,它却扬起蹄子,直接从她们身上踏过去。


    “茶鸢”被踩断了几根肋骨,还因为没成功帮烟云兽洗澡,被管事罚了几天。


    段洛灵喂完烟云兽,摸着它的头,对茶鸢说:“你进来吧,它们很温顺。”


    茶鸢笑而不语,进去后,试着摸了一下它的脑袋。它斜了茶鸢一眼,倒也没在段洛灵面前发作,它的脚踝上有名字,正是当年踩断她肋骨的那一只。


    它被呵护多年,如今更美了,如天宫仙兽下凡。这样美的仙兽,不知道烤来吃,会是什么滋味呢。


    “它的毛真软,真漂亮。”茶鸢脸上笑容甜腻,眸中清澈,毫无杂念。


    段洛灵翻身上去,骑在烟云兽背上,伸手至茶鸢面前:“要上来试试吗?”


    “好呀。”茶鸢将手递给他,顺着他的动作,轻盈的跳跃在他怀中。


    烟云兽不悦的动了动,段洛灵轻柔地摸了摸它的头顶,将它安抚好。它似乎很喜欢段洛灵,忍着脾气,没有将茶鸢掀下去。


    它娇哼了几声,往前冲刺了几步,腾飞至空中,脚似乎踩着祥云,一步步向空中攀登。它长长的尾巴飘洒在空中,像天上的银河倒下,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茶鸢手中拽着它顶上的烟云,软软的,手感特别好,它飞得很稳,在神兽山上空盘旋。


    “我第一次乘坐骑飞上天,真好玩。”她转身对段灵月说,眸中欢喜,娇俏动人。


    青云门中大多数女修都喜欢烟云兽,但是,大部分人都不得烟云兽喜欢,不让她们靠近。


    段洛灵是少有能接近烟云兽,并能骑它的人。许多人央求他,带她们坐上烟云兽,他一直没有允诺过。因为,一旦他开了先河,其他人比效仿,他不想和她们有过多接触。


    看着她欢喜的眸子,他软了语气:“你喜欢就好。”


    被烟云兽踩断肋骨这件事,在“茶鸢”记忆中,非常深刻。她羡慕能得到烟云兽的认可的人,也非常想有一天能骑在烟云兽身上,跨着它飞入云霄。


    让它甘愿当她的坐骑。嘉


    托段洛灵的福,她算完成了心愿,心中的怨气消散了许多。


    茶鸢很惊讶,怨气竟然这么容易消除,她方才还以为将烟云兽烤来吃,心里才会高兴呢。


    茶鸢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简直美得冒泡,幸福极了。这种感觉特别爽,她才意识到,将记忆中的遗憾完成后,她的幸福感会升高。


    她转身激动的抱住段洛灵,她现在太快乐了,恨不得能和他分享喜悦。


    “这么高兴?”段洛灵被她脸上的喜悦感染,也带着笑,无奈的揽着她,防止她摔下去。


    “嗯,高兴得不得了。”她抬起头,对着他的侧脸亲了一下,“谢谢你。”


    段洛灵愣住了,脸上渐渐染上了胭脂色,眼中潋滟着似水的光芒,颇有含情脉脉的意味。


    茶鸢心中一悸,吻上他动人的眼眸。顺着他眼角往下,直到吻上那娇嫩的红唇,软柔的触感,在两人脑内炸开了烟花。


    烟云兽携着两人,纵身飞入云层,在洁白的云朵中不断浮沉。


    段洛灵整个人都蒙了,心跳似乎要冲破胸腔。他眼角落下一片红,眸中迷离,渐渐闭上眼眸,低下头,生涩回应她的吻。


    第47章 你们不知羞耻


    段洛灵学什么都很快, 这次也不例外,开始轻柔的回应。后来,竟开始主动攻城略地, 缠上她的香舌。


    直到, 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段洛灵才放开她,望着她眸中满是柔情。


    茶鸢面颊绯红, 靠在他怀中身子软到不行。她仰着头,微微喘息, 双眸中透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带着几分欲气。


    见她这副神色,段洛灵连后颈都攀上了一片红,揽着她的手,将她抱着更紧了。


    茶鸢心里被他的主动,填得满满的, 她轻轻唤了句:“洛灵。”


    “嗯,怎么。”


    “你唇好软, 我们还能再来一次吗?”


    段洛灵被这不带丝毫的情话一击,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带一丝犹豫的说:“好。”


    茶鸢搂着他的后颈,将自己递上去,他低头吻上, 含住她如花瓣娇嫩的唇。


    茶鸢抓住他的衣袍,指尖卷曲,口中溢出一声娇哼声,娇躯酥软,仿佛一滩水溺在他怀中。


    两人乘在烟云兽上, 挟着清风,在天际肆意的畅游,忘情的享乐,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却不知有人跋山涉水,在神兽山寻了她一个多时辰,却在抬眼时望见她们藏匿在云层中,若无旁人的亲密拥吻。


    叶景酌仿佛长在地上,挪不开一步,那双钟灵毓秀的眸子,望着她们眼中似乎有漩涡,无数种情绪在其中搅动。


    茶鸢和段洛灵都没有注意到下方的情况,心中只有彼此,空气中布满甜蜜的味道,连烟云兽的毛发都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良久,段洛灵才驱使烟云兽降落在地下,突然看见了,像一块石柱子一样愣在原地的叶景酌。


    段洛灵心中有些慌乱,莫不是都被他看见了,他牵着茶鸢的手,却没有放开:“晏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叶景酌像是才晃过神,视线落在她们牵着的手上,良久才开口:“茶鸢,我有事找你。”


    茶鸢现在有点怕看见他,看见他,浑身的经脉都开始隐隐作疼:“什么事,你说吧。”


    他看了眼段洛灵:“不方便。”


    段洛灵在两人之间察觉到股不对劲的感觉,他松开手:“我去避一下。”


    茶鸢牵回他的手,谨慎地向四周望了望,并没发现其他人,她看着叶景酌说:“既然不方便,那就不要说了。”


    她又望向段洛灵说:“灵兽都喂完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嗯。”


    “那我们走吧。”


    茶鸢没有再看叶景酌一眼,和他很生疏的模样。


    离开时,她并没有御剑,而是和段洛灵一起乘坐在他的剑上。两人立在剑上,茶鸢依然很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只不过,两人思绪却不在一条线上。


    段洛灵回头看了叶景酌一眼,他还在原地,背影孤寂。他和茶鸢之间定有什么,像两个正在闹矛盾的小情侣,故作生疏。


    段洛灵不知道,他在茶鸢眼中是什么,是故意气晏师弟的工具人,还是真的喜欢他。


    她不知道他是男儿身,还对他这般,他心中有些不安,难道她早就察觉晏师弟来了,所以才故意吻他。


    段洛灵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却不敢问。有些事,一旦戳破了,就再也挽回不。


    他舍不得和她划清界限。


    回到青云门已是傍晚,茶鸢本想邀请段洛灵同她一起回临台院,又怕耽搁他修炼,便忍下了。


    两人分开后,段洛灵望着茶鸢离去的背影,想起昨夜,她看见晏师弟翻窗入内,一脸慌张,似乎很怕他被看见。


    今夜没有挽留他,应该是在等晏师弟,他苦笑了一声,终究他什么也不是。


    茶鸢回临台院,穆音正在找她,她将碧玉剑卖了,买了些伤药和补药。


    “掌门,你回来啦。”


    “嗯,进来说吧。”


    “好。”


    两人就座后,茶鸢才开口道:“穆音,你找我何事。”


    “掌门,你昨日吩咐我的事,我已办妥,这是伤药和补药,其余的是剩下的灵石。”


    茶鸢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知段洛灵给她吃的什么丹药,效果显著。


    她匀出一半伤药,交给穆音:“大比在即,擂台上刀剑无眼,难免会受伤,这些伤药就麻烦穆长老分给弟子们。”


    穆音没有推脱,掌门伤好后,这些即将大比的弟子,便是重中之重,不可马虎。


    “明日便是预赛开始之日,你去安排一下,莫要让他们修炼到深夜,适当休息,以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明天。”


    “是。”


    穆音离开后,茶鸢服下一颗混元丹,如今她伤刚好,需要静养,暂时不能长时间修炼。


    服下混元丹后,她坐于床上,盘腿打坐调理经脉,运行一周天后,她便歇了下来。


    茶鸢在灵兽山,走了一天,身子也有些乏了,便施了个除尘诀,躺下休息。


    被窝里,没有昨日的温暖,也没有软柔的身子拥着,她心里空落落的。她有些后悔了,她应该再缠着段洛灵一晚,说不定在情浓时能与他


    茶鸢脸颊绯红,想到欢喜佛殿中的姿势,身子徒然烫了起来。


    正在她想入非非时,窗扉突然被敲响,打断了她的一切幻想。


    她坐起身子:“谁啊。”说完她就猜到了,谁会这么晚找她,肯定是他。


    茶鸢有些无奈,走至窗边:“你干嘛啊。”


    听着她不耐烦的语气,叶景酌一时没说话,她以前从未对他这般说话过,他心里有一丝苦涩。


    “我能进来说吗?”


    茶鸢犹豫了一瞬:“你能保证,不被你爹察觉吗?”


    “他不在青云门。”


    茶鸢松了一口气,将窗户打开,左右望了望:“你快进来。”


    叶景酌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也有了一丝尴尬,好似两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翻身进来,茶鸢立刻将窗户关上,在屋内布置上结界,才安心的坐在床边:“有什么事,你快说吧。”


    叶景酌不明白,她为何对他前后的差距这么大,他细想,或许是她有了新目标:“你和段师姐,她也是你的攻略对象?”


    “嗯。”茶鸢没有隐瞒,坦然回答。


    “”叶景酌难以理解,为何幻境会给她安排一个女人,“你不介意她是女人?”


    茶鸢不想把段洛灵的秘密给他说,虽然,她相信他的人品,并不是一个会将别人秘密透露出去的人。


    但是,她也不是,她不想给段洛灵带来麻烦,就算这是幻境,她也不想。


    “我不介意,洛灵他人很好,也很温柔。能纵着我做很多事情,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叶景酌听着茶鸢夸其他人,心里酸涩异常,他没立场阻止她喜欢别人,只能将一腔酸水压在心头。


    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古籍,摊开放在桌上。茶鸢看了一眼,上面是极其复杂的梵文,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图案。


    “这是什么。”


    “破阵之法。”


    茶鸢站起身,将古籍翻了几下,眉头微皱:“这上面写的什么,难道是助兴的小口文。”她嗔怪的看了一眼叶景酌,“怎么不拿本带画的,梵文我只看得懂几个字,根本理解不了。”


    叶景酌面色酡红,急着解释:“不是,这里面记载着幻境的形成,和破阵的放法。幻境中没有梵文,所以无人看懂,只是书上有非常强的灵力波动,所以被收藏在藏书阁。”


    茶鸢有些好奇:“噢,破阵不是睡齐七个攻略者,就可以了吗?还有其他办法?”


    “入境者在幻境中的身份都不高,身世凄苦,被人欺压,心中压抑着无数怨气,消除心中怨气便可。”


    他从书中拿出一张图,正是北斗七星图,上面第二颗已经点亮,散发着濯濯亮光。


    茶鸢一惊讶,立刻将窗户打开,将头探出去。北斗七星遥挂在空中,第二颗星光最为璀璨,耀眼得不行。


    她攻略的第二个人是段洛灵,她只亲过他,没睡过,这就算攻略成功了?


    怨气?对了,她耿耿于怀的烟云兽事件,因为段洛灵,心中的淤积释然了,所以第二颗星点亮了。


    也就是说,消除怨气才是破阵方法,睡到七个攻略者,只是消除怨气途中的福利。


    她今天和段洛灵相处得甚好,若是她顺势将他再留在房中度过一晚,干柴烈火,自然顺理成章的误以为是和他睡了,才点亮了其中一颗心。


    茶鸢不想叶景酌太得意:“你知道,为什么点亮了第二颗星吗?”


    叶景酌想了解其中的缘由:“为什么?”


    “因为,我和段洛灵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叶景酌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秘籍是我昨天寻得,今早我还看了一眼,并未点亮。”


    “昨天晚上我和他并未做出格的之事,今天在灵兽山才”


    叶景酌心口骤然一疼:“不可能,我看见你们只并未做出格之事。”


    茶鸢翘起嘴角,颇有些得意:“傻子,你没来之前,我们就不能做些有趣的事情吗?”


    叶景酌无法相信,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茶鸢望着他一脸凌乱的表情,心情颇好,准备给他科普一番,免得他露出这般没见识的模样。


    她凑到他耳边,炙热的呼吸洒在他耳畔,他耳后一片酥麻:“你肯定很好奇,两个女人要如何行事,那我不妨告诉你”


    她靠得很近,叶景酌有些不适宜,但是她所说之话,迫使他停住了躲开的想法。


    茶鸢在他耳边细语,用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们,这滋味特别销魂,你来之前我还在回味。”


    叶景酌脸红透了,往后退了几步,语气都是抖的:“你们不知羞耻。”


    茶鸢慢悠悠坐在椅子上,手伏在握把上,翘起腿,一脸悠闲的望着他羞涩的眉眼。


    “你还有事吗?没事可以走了。”


    “你”


    “我什么我,难道你不想走吗?长夜漫漫,难道你寂寞了,要自荐席枕。”


    叶景酌面红耳赤,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冷清不复存在:“你无耻。”


    茶鸢撩了撩耳朵,叹了口气:“唉,你还是这般无趣,睡也不给睡,亲也不给亲。是个人也会腻,我是不想再哄你了,很累的。”


    叶景酌听不下去了,掀开窗户,击碎结界,离开临台院。


    茶鸢倒不是真的要放弃他,若他失了元阳,损了修为,被他爹发现后,定会大发雷霆。


    所以,茶鸢故意将他气走,决定最后才动他,这样比较安全。


    第48章 倒映着晚霞,也映着她……


    第二日, 茶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临台院已经空了,今日是预赛的第一天, 许多弟子今天都有比赛。


    茶鸢收拾了一番, 准备去看比赛,其实收拾和不收拾也没太多差别。她是个穷剑修,只有本命剑值点钱, 其他身为之物都买了许多年,都很旧。


    她常穿的就几件深色的袍子, 款式简单,看着乏味。她在储物袋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到一件年代久远的裙子,裙子上衣是粉色,绣着朵朵娇嫩的梨花,裙子是水蓝色, 格外飘逸。


    这是当年“茶鸢”准备向晏霁月表明心意时,特意花全部积蓄高价购得。那天她在山门口, 等了晏霁月半日, 他连一眼都没看她, 直接从她身边越过。


    她鼓起勇气喊住他,他这才瞧了她一眼,还未等她开口, 他便说他有要事,急着去汇报掌门。


    她芳心碎了一地,换回外门弟子服,这件裙子再也没穿过。


    茶鸢站在镜子前,端详她这张脸, 怎么看都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一直穿得老气秋成,一点也不精神。


    她将裙子换上,挽了一个少女飘逸的发髻,插上一支飞凤步摇,带了几朵许久不曾带过的绒花,十分娇俏。


    收拾好以后,她便去了青云广场,青云门的广场非常气派,能容纳几万人同时观看比赛,一点也不拥挤。


    练气和筑基场设在广场上,一个级别有十个擂台,金丹和元婴场则设在广场前的半空中。


    茶鸢本想去看门下弟子比赛,却在半路上,看见广场边缘悬浮着许多擂台。下方是万丈深渊,特别吓人,若是受伤不慎落下去,不堪设想。


    茶鸢一眼便看见了擂台上的段洛灵,他的对手是一名眉宇硬朗的剑修,两人均为剑修,但是风格却完全不一样。


    段洛灵的剑,和他人一样无害,完全感觉不到杀气。却在十招内将对手打得措手不及,完全无招架之力,温柔剑,剑剑致命。


    对方落下擂台后,他好心的将鞭子甩出去,将人卷回擂台。大家都鼓掌夸他人美心善,唯有被救上来的剑修,黑着脸,御剑跳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茶鸢笑得花枝乱颤,头上步摇颤得厉害,她还未收起笑,台上人突然望了过来。


    他伫立在高台上,衣裙飘飘,纤腰盈盈一握。倾国般绝美的容颜,却因他身后的仙云缭绕,更像落入凡尘的仙子,让人黯然失了魂。


    段洛灵御剑飞回青云广场,台下有他许多师兄妹在观看他的比赛,他和她们说了几句后,走向茶鸢。


    他来后,茶鸢欢喜的抱住他手臂:“你在台上真美,你发现没,观看你比赛的人最多,隔壁元婴场都没你的观众多。就是太快了,我都没看够,你下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段洛灵低头,眉眼带笑:“明天上午,下次我慢一点,你来广场是看你弟子比赛吗?”


    茶鸢沉溺在他惑人的笑容中,暂时抛弃了她门中弟子:“不,我是来找你的。”


    “嗯,我下午无事,你想去哪里玩。”


    “都可以,只要你陪着我就够了。”


    “那我们,就在广场看比赛?”


    茶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了下来,艰难道:“好呀,看比赛也挺有趣的。”


    段洛灵点了点她眉心的艳色:“骗人,你不喜欢看比赛。”


    他的动作很轻,就像点在了她心尖上,她将他指尖握住:“你若是想看比赛,我陪你,我看你就满足了。”


    段洛灵想了一会:“青云门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倒是有一处的晚霞特别漂亮,你去看吗?”


    “去。”


    玉霞峰在青云峰的侧后方,万年前,曾有仙人落下一道剑气,将玉霞峰从中间劈开。现如今,玉霞峰一半是陡峭的悬崖,一半是正常山体。


    茶鸢以前听过一种传言,玉霞峰下埋藏着仙人留下的秘宝,而陡峭的断崖则是仙人特意留下,考验传人的方法。


    为此,很多人不惜从断崖下方爬到山顶,又从山顶爬下去,如此折腾数次。


    当然“茶鸢”也做过如此美梦,只不过她爬到半山腰就爬不动了,直接御剑飞了上去。


    后来,许是无人得到传承,这个传说也就淡了,到现在玉霞峰只是个看风景的好去处。


    两人御剑前往玉霞峰,青云峰人声鼎沸,其他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茶鸢看见半山腰有一处溪水汇集的小潭,提议道:“洛灵,现在看晚霞还尚早,我们去下面玩会儿。”


    “好。”两人剑尖朝下,往下降落。


    潭水非常清澈,周围还长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花瓣飘落在潭中,特别漂亮。


    茶鸢摘了一朵小花,巧笑着向段洛灵走去,别在他发间:“真好看。”


    段洛灵抚手摸了摸,蹲下身,在花丛中寻了朵开得最艳丽的,摘了下来:“茶鸢,你要戴吗?”


    茶鸢眼眸灵动的转了转,指着她的娇唇:“我要戴在这里。”


    段洛灵有些疑惑:“这里怎么戴。”


    茶鸢抱住他的手,轻轻将花含住,水润的唇瓣在他手上掠过,留下轻柔的触感。


    他脸色有一丝微佯,收回手,看着她唇间的那朵花,以及她比花更加娇艳的唇瓣。


    茶鸢见他一直看着花,嘴角微扬:“既然你舍不得,我便将花还给你。”


    茶鸢搂住他脖子,踮起脚尖,隔着花瓣吻上他的唇,轻轻将花送到他唇边。


    茶鸢望着他,两腮粉白,眸子黑白分明,动人无比:“怎么样,甜不甜。”


    段洛灵轻轻吸了一下花蕊,甘甜的花蜜,在他口中扩散:“很甜。”


    “我也觉得甜。”她再次勾上他的脖子,重新贴上去,与他共尝花蜜的甘甜。呼吸间,清新的花香在鼻尖萦绕,茶鸢心跳加速,酥麻的感觉从唇上传遍全身。


    茶鸢睁开眼,他脸上泛起了红潮,欲色弥漫,更加让人情难自控。她轻颤着承受着他的爱意,双眼似乎要滴出水,荡漾了一片春水。


    那花,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却无人知,被风吹到水潭,在水中荡起了涟漪。


    茶鸢被他亲得浑身燥热,分开后,她额上都冒了薄汗,她的体质在幻境里依然敏感。


    她靠在段洛灵怀中,微喘着:“洛灵,我有点热,想去潭水中洗个澡。你帮我用神识看看,周围有人吗?”


    段洛灵脸色微红,用神识帮她探了探,整座玉霞峰只有他们两人。她最该防的应该是他才对,他委婉的提醒道:“你穿上衣服洗,这样比较稳妥。”


    茶鸢见他红了脸,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不要,湿衣服贴在身上一点也不舒服,我喜欢脱了洗。”


    段洛灵心里如小鹿乱撞,跳个不停:“那我帮你支起结界,帮你防着外人。”


    茶鸢抱着他,在他怀里撒娇:“我要你陪我一起洗。”


    “不行。”他因激动,语气有些拔高,很快他意识到不对,“乖,我帮你守着,这段时日门派中来人多,不防有别人也来玉霞峰。”


    茶鸢靠在他怀中,听他热烈的心跳,回应道:“那好吧,我只脱外衣,那你要陪我一起洗,不然我不依。”


    段洛灵见她退了一步,松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茶鸢从他怀里离开,心里热得难受,小脸也红扑扑的。她褪去外衣和鞋袜,坐在潭水边,白嫩的小脚在扑腾起水花,水光粼粼。


    她扭头望着段洛灵,向他招了招手:“洛灵。”


    “嗯。”段洛灵解开外袍,褪去鞋袜,缓缓的移步至水边。


    茶鸢跳进潭中,惊的水花,溅在了他脸上,微凉。他也纵身跳入水中,还未漏出水面,一双雪白的玉臂缠住了他。


    她的长发在水中散开,脸上映着莹莹波光,仿佛覆上了一层白纱,如同水中妖精般迷人。


    段洛灵搂着她的腰,向她靠近,蜻蜓点水般吻上她的唇,就在他准备离开时。


    茶鸢勾住他后脑,轻轻一压,两人又重新贴上,在水中缠绵了很久。


    水中浮力很大,随波逐流,有种快被水冲走的感觉。


    只不过,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不管冲到哪里,都在一起。所以遵从本性放空身心,沉迷在彼此之间,细致的感受对方的柔情。


    直到,两人的空气都被对方夺走,快要喘不过气,才从冒出水面。


    茶鸢望着段洛灵,目光含羞,心口微微起伏,呼吸急促。


    段洛灵浑身湿透,额间碎发不断往下滴水,顺着精致的五官,坠落至漂亮的锁骨上,渐渐蓄上了水。


    他睫毛湿漉漉的,眼中格外柔和,茶鸢忍不住为他吻掉了睫毛上的水珠。


    轻轻道:“洛灵,你头上簪子掉了。”


    “你的也是。”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再次潜入水中,为各自找簪子。


    茶鸢在水中一泡,身子中的燥热,完全被压制。她和段洛灵在水中嬉戏很久,才有些疲乏的上岸,将衣服用法术烘干。


    茶鸢坐在树墩上,段洛灵为她梳理秀发,指尖穿过发丝,竟比绸缎还柔滑。他的手比茶鸢巧多了,很快帮她重新梳理了一个发髻,插上步摇和簪子。


    茶鸢照了照镜子,明明和她之前梳的是一个发型,因为簪子的位置不同,就显得格外不一样。


    “真好看。”茶鸢在称赞道,随机她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头发。”


    段洛灵已经收拾好了,由衷道:“都好看。”


    两人牵着手,徒步从半山腰,走向山顶。太阳渐沉,天边似火烧一样,火光将整片天都染红。


    “哇。”攀上山顶那一刻,茶鸢忍不住惊呼,玉霞峰很高,周围无一遮挡物。站在山顶,视线非常辽阔,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绚烂的晚霞。


    茶鸢伸出手,手背细腻的皮肤上也染上了晚霞的红色,她回头,惊喜的说:“洛灵,我好像摸到了。”


    “我看见了。”他默默置身于她身后,眼中映着晚霞,也映着她。


    第49章 视线有一些颤抖


    晚霞落下最后一丝余晖, 昼夜交替,茶鸢和段洛灵御剑回青云门。茶鸢依偎在他身边,风吹起两人的发, 缠绵的纠在一起。


    回到青云门, 茶鸢与他恋恋不舍的分别,他明日还有比赛,得好好准备。


    一路上, 茶鸢的心情都非常好,脚步都是跳跃的, 像一只天真的小鹿。


    只不过,临台院西厢房中的气氛非常压抑,弟子们看见茶鸢,立刻迎了上来:“掌门,你可回来了。”


    他们脸色如丧考批,连语气都带着丝颤抖。


    茶鸢忙问:“怎么了。”


    茶鸢望向四周, 还未等他们开口,率先向里走:“进来说话。”


    进来后, 他们齐刷刷跪在地上:“掌门, 求求您救救万师弟吧, 他快不行了。”


    “万博敏,他怎么了?”


    “万师弟在上午的比赛中,艰难的战胜了天罡岛的人, 没想到下午又遇上了荒星岛的人。那人叫池暝,他将万师弟打趴下后,仍然不肯放过他。不知他使用了什么禁术,竟让万师弟不能开口认输,想将他困在擂台上活活打死, 若不是万师弟拼尽最后一口气,逃下擂台,现在已经死了。”


    茶鸢脸色一沉,万博敏是门中最小也最优秀的弟子,在大门派可能不算什么,在她们这种小门派都像宝一样护着。


    “他现在在哪?”


    “在房中,穆长老正在为他疗伤。”


    弟子们引她去房中,一靠近房门,便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万博敏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他身上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唇色发紫,脸上布满青色的血管,显然是中毒了。


    穆音见茶鸢来了,一脸焦急的说:“我查不出万博敏中的什么毒,不光我,连比赛驻场的医师也没查出来。”


    “比赛不是禁止用毒?”


    “比赛刚结束时,他身上并无中毒痕迹,只是伤得很严重,连意识都是清醒的。回来后,伤势才恶化,出现了中毒现象,我们反映到青云门,那时候已经无法证明是在比赛时中的毒。”


    天罡岛,茶鸢心里有点印象,是非常出门的一个门派:“你们将此事反映给天罡岛的负责人了吗?”


    旁边弟子气恼道:“反映过,天罡岛的负责人根本不相信池暝会下毒。说他天性纯良,不会做此事,是我们小门小派的人输了,故意讹人要钱。”


    “天性纯良?”茶鸢被气得心一哽,先不说毒的问题,在擂台上公然将对手打成这样,也叫天性纯良。


    茶鸢怜悯的看了一眼万博敏,他现在像个活死人,没有一丝生机:“穆长老,若是没有解药,他还能坚持多久。”


    “三日。”穆音难受的别过眼,将泪压住,“还是我极力压制毒性的情况下。”


    “既然天罡岛不管,那就让我为他们清理门户,池暝现在在何处。”


    穆音摇头。


    “我知道,我在他身上留了一张追踪符。”后方弟子冒出头,他手忙脚乱的从储物兜里将追踪符掏出。


    茶鸢接下符纸,一脸严肃的警告道:“若是以后再出现此事,莫要擅自行动,掌门自会为你们出头。”


    他缩着脖子,小鸡啄米般点头:“掌门,我知道了。”


    茶鸢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若是茶鸢想息事宁人,他们就会自己去找池暝要解药。


    星陨门总共只有不到五十人,根本禁不起折损,即在其位,就要负责。


    “穆长老,你约束好他们,我去想办法。”她给了些灵石给穆音,吩咐她买些好药材,尽量为万博敏多争取一些时间。


    茶鸢离开临台院,按照追踪符的指示,追寻池暝的下落。星陨门的弟子很穷,所用追踪符的等级很低,只能指出大概的方位。


    茶鸢寻了一会,发觉这个路线正是通往玉霞峰,到达玉霞峰之后,追踪符失去了功效,变成了一张黄纸。


    她一时有些无语,若池暝此时在山下客栈,就这破符,她不得一间间房慢慢寻吗?


    可能还未寻到人,就被别人当成小偷抓了,她的修为可不能来无影去无踪。


    茶鸢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其像特别抽象,鬼画桃符般,只能勉强看得出是个男人。


    她向弟子多问了几句,池暝的长相有没有特别之处,那画像的弟子吞吐了很久,才道出:“他长得好看,一看便知。”


    茶鸢彻底对他失去了信任,修仙界长得好看的人,多如牛毛,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而且,茶鸢一点也不相信他的品味,她转身问穆音,穆音犹豫了一会儿:“他说的没错。”


    “好吧。”


    茶鸢将画像收起,隐去气息,御剑在玉霞山上穿梭。她用神识慢慢探索,他和万博敏在同一擂台,修为应当只有筑基。


    若是他一人在玉霞山,那就好办,直接绑了逼他交出解药。若他身边还有强者,她只能先撤退,蹲他落单后再伺机行动。


    茶鸢从山脚下,慢慢往上探查,却在白日她洗过澡的水潭中探索到一丝人的气息。


    她还未细查,便被人发现了,他卷起衣袍迅速穿上,呵斥道:“谁。”


    茶鸢向下俯冲,降落在水潭边上。“


    那人浑身湿透,正面沐浴着月光,肌肤莹白,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那双眸子就算带着怒意,也漂亮得如同水晶一样清澈、透亮,像小动物一样无害。


    茶鸢愣了一瞬,就算他此时黑发黑眸,满身的少年感,但她还是一眼便看出,他正是在销金窟见过的鲛人。


    他精致到极致的容颜,在她心中落下了深刻的印象,原来他叫池暝,果然如他们所说,“他长得好看,一看便知。”


    茶鸢虽然看着他发愣,手下却没闲着,立刻将捆仙绳释放出去。


    这条捆仙绳虽为上品,但已半步仙品,是晏霁月抽了沧海的万年蛟龙的筋骨,炼制而成的,自然威力不凡。


    池暝收敛了妖力,只剩一半修为,自然招架不住,被牢牢的捆成了一个粽子。


    他眸中染上一层惊慌,面上却十分淡定:“我师父在我身上下了秘法,你若杀我,必会被天罡岛满门追杀。”


    “谁说我要杀你。”


    “那你绑我干什么,若现在帮我放了,我既往不咎,不会怪罪你。”他声音清脆略带稚嫩,一脸天真,好似涉世未深的少年。


    茶鸢深知他的狠毒,他能第一时间察觉她的神识探查,修为绝对不止筑基。若不是她手中有半步仙器,她不一定打得过他。


    茶鸢没和他废话,直接问:“解药呢。”


    “什么解药。”池暝眸子黑润润的,露出些许疑惑,没意料到她突然转移话题。


    “呵,装得还挺像。”难怪天罡门的负责人说他天性纯良,光看他神情,她都差点信了,一点表演痕迹都没有。


    “你寻错了人。”池暝定定的看着她,语气笃定。


    他笃定的眼神,让茶鸢有一丝动摇,莫非真是她弄错了人:“你不是池暝?”


    “我是,只是我从未给人下过毒。”


    茶鸢一下子怒了:“既然都承认你是池暝了,为何不承认是你下毒害我门中弟子。万博敏他现在昏迷不醒,唇色发紫,脸上布满青痕。不是中毒的话,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了。”


    他眸中惊讶,很快垂下长睫,掩饰眼中的情绪:“我向来有仇就报,我已经在擂台上将他打得半死不活,不屑于再给他下毒。”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茶鸢拽起捆仙绳的一端,御剑向山顶飞去。


    池暝被吊在半空中,过往的树枝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身上。她似乎故意在折腾他,飞得很低,将他往大树密集的地方撞。


    他灵力被捆仙绳禁锢,手脚被约束,只能被迫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茶鸢低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些硬骨头,一声不吭。她落在山顶,将他悬于崖上,他的衣袍被树枝刮成破布条,满是伤痕,血迹斑斑,甚是可怜。


    茶鸢将他往上拉了一点,蹲下身,指尖在他漂亮却布满红痕的脸上滑过:“解药呢。”


    他将头往旁边偏了一点:“我没下毒。”


    确定他就是池暝后,茶鸢想起小说中,鲛人若是长期生活在陆地,身体里会积累一种毒素。


    会使鲛人走路时,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疼。


    解毒的办法有两种,一是将毒转移到别人身上,二是将尾巴斩断,生生受断尾之苦。


    第一种,需要在对方没有防备或者虚弱时下毒,丁博敏当时在擂台上,就很虚弱,毫无防备,很符合下毒人选。


    第二种,需要活活砍断尾巴,将毒血排出,这个过程生不如死。尾巴有再生功能,此过程也非常痛苦,鲜少有鲛人尝试。


    所以,真正善良又美丽的鲛人,深居南海,久不出世。


    而在魔界的鲛人,利用美貌,用美色钓取猎物。在利用毒液杀死猎物,获得他们的修为或者财富。


    在修仙界,鲛人不至于这般大胆。


    茶鸢观他天资不凡,身上灵气充裕,并没有习邪术,这毒液便成了他的累赘。


    “你别不承认,我知道你是”鲛人,茶鸢话还没说完,嘴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疼,她疼得嘴角抽搐。


    这话竟然说不得。


    茶鸢突然明白了,她在秘境中得符合人设,以她现在的身份和眼力,绝对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既然不能说,那就逼他现原形。


    若他还不肯交出解药,就将他的真实身份抖出去,他不想交,也得交。


    修仙界的人,还不知道鲛人身怀剧毒,若是被世人知道,他们的处境和魔一样。


    人人喊打,人人喊杀。


    不是茶鸢心狠,而是万博敏在她记忆中的分量很重,她必需要救。


    他年纪轻轻,就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在一个快要垮掉的小门派,是顶好的苗子。而这次星陨门一年的补给,也靠他在大比中挣,他不能出事。


    茶鸢眸中全是狠厉:“不说是吧,你看见悬崖下方没有,深不见底下,你知道下面是什么吗?”


    她冷笑一声:“那是为你打开的黄泉入口,掉下去粉身碎骨,绝无生路。”


    她忽的将手上捆仙绳一松,池暝毫无防备,直接坠了下去。


    他心跳剧烈,眼前花白,刺骨的冷风在他伤口,胡乱的刮。他身上缠着捆仙绳,他使不出一丝灵气,渐渐的绝望充满了大脑。


    池暝掉至半山腰,还未被吓出原形。茶鸢心情不由得有些烦躁,她御剑直冲而下,拼命加速,在快接近崖底的时候,接住他。


    他缓好久,才睁开眼睛,看着茶鸢视线有一些颤抖,漂亮的眼眸中坠下了血泪。


    第50章 连鱼尾都忍不住上翘……


    他眸中湿红一片, 愈发楚楚可怜,茶鸢却不为所动:“解药呢。”


    池暝咬唇,将泪憋进去:“我没下毒。”


    “咦, 还挺嘴硬, 那么我们再试一次,不知道下次我还能不能接到你。”


    池暝看了眼地面,怪石嶙峋, 摔下去必尸骨不存,他闭上眼睛, 掩饰心中的恐惧。


    茶鸢嘴角扬了扬,看来他是怕死的,若是不怕死,那才不好办。


    茶鸢抱着他,重新回到山顶。她这次没用帮他绑成粽子,只拴着他的脚腕。


    他的手不再被束缚, 却比束缚时更加无助,他被悬在空中, 想要抓住什么, 却什么都抓不住。


    茶鸢再次将他丢下去, 没想到他在下坠时荡了一下,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身子悬在空中, 努力的往上爬。


    茶鸢飞至他身边,他白皙的手指已经抠出了血,殷红一片,手臂上的青脉都在颤抖。


    他唇色发白,冷汗和血水在脸上混在一起, 发丝凌乱的粘在额头上,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没用的。”茶鸢叹息了一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无情的扳开。


    “你—”池暝再次摔了下去,死死的盯着茶鸢,像淬了毒一样。


    茶鸢背脊有些寒,很快,他变成了一个小点,再也看不到那满是恨意的眼睛。


    茶鸢计算好时间,再次御剑冲下去,还未靠近,便见他周身光芒大绽,身影也越来越淡。


    茶鸢心道不好,加快了速度,最终只抓到捆仙绳的末端。


    她被一股怪力拖着进入了光点之中,视线逐渐变黑,接着身体被水漫过,坠入了水中。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是她的手拽着捆仙绳越来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茶鸢被冷醒。她睁开眼,发现半身浸泡在水中,水凉悠悠,难怪这么冷。


    茶鸢起身,将身上水汽烘干,往岸上走。手里拽着个什么东西,她定眼一看,是捆仙绳。


    手掌已经被湖水泡白,她将捆仙绳捏得太紧,手上都捏出了痕迹。


    茶鸢望向捆仙绳的另一端,他满头青丝已经变成了金色,在阳光下泛着光芒。长卷的睫毛微闭,在眼下留下了一层薄薄的阴影,一脸宁静。


    他皮肤白皙,晶莹透亮堪比美瓷,五官比之前多了一丝妖艳,显得有几分雌雄莫辨,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他绚丽的尾摆浸在水中,像氲了一层烟云,在水波下盈盈流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茶鸢被他惊艳得移不开眼,只是,他的鱼摆上栓了根碍事的捆仙绳,极大的破坏了美感。


    她手指微扬,捆仙绳顺着他波光粼粼的鱼摆,往上移,缠在他细白的手腕上。


    茶鸢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地下湖,顶上有一个巨大的缺口,能将阳光照进来。


    岸上铺满的鹅卵石,前方是人为在墙上凿了一个石府,还在石府门口摆了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棋盘。


    难道说,这里就是传说中,玉霞峰上仙人留下的秘境。


    茶鸢心中莫名有些兴奋,她回头望了一眼地下的池暝,此秘境应该是为他开启的,她只是因为拽住了捆仙绳,才进来的。


    不知秘境中,究竟有什么东西,才使得那么多师兄妹,不惜精力在玉霞峰像猴子一样,爬上爬下。


    茶鸢好奇的上前查看,棋盘上只有两颗棋子,一黑一白,遥遥相隔。


    阴阳棋盘?


    茶鸢脑中一下懵了,许是她在幻境中的修仙界待久了,竟差点忘了这可是魔界灵月地宫的幻境,怎么可能是正经秘境。


    棋盘上,灵气通透,即使放置了数万年,也无一丝尘埃,干净如新。


    茶鸢伸出手,将白色棋子拿起,她顿了一下,将白色棋子重叠在黑色棋子上面。


    瞬间,白光乍现,石府沉重的大门打开,里面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茶鸢望着石府,又望着棋盘上两颗重叠的棋子,心中感想颇多。


    走至门口,捆仙绳被拉直,无法前进。


    她回头看了一眼池暝,他还未醒,气息微弱。她方才被美色影响了心神,没意识到他满身的伤痕竟然好了,皮肤光洁如初。


    茶鸢将捆仙绳拴在门口,在上面设下禁制,以防他醒了后,带着捆仙绳逃跑。


    大堂内,灯火通明,陈设和一般仙府没有区别,器物皆凡品,没什么特别之处。


    两边还有四间耳房,茶鸢走近其中一间。这一间里放满了武器,只不过被时间腐蚀,武器上没有一丝灵气,全成了废铁。


    茶鸢不信邪,她就这么衰,好不容易来到一间秘境,连值钱的东西都寻不到。


    她翻了几遍,终于在角落里探得一丝灵力存在,她将周围杂物抛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剑匣。


    她兴奋的将剑匣抱出房间,放置在大堂的桌子上,她手轻颤,小心翼翼的打开剑匣。


    里面躺着一把极其绚烂的剑,也可以说是花里胡哨,剑柄上装饰着无数颜色漂亮的水晶,连剑柄的流苏,都编制得格外精致。


    只是,它不过是把下品灵剑,有点像凡界富家女的配剑,华而不实。


    茶鸢有些失望,还是将它丢进了储物袋,想着光凭它美貌,应该也能比一般下品剑多卖一点灵石。


    她进入下一间房,屋内满是药材味,架子上放置着许多药瓶。茶鸢不知道修仙界,丹药存不存在过期这一说法,她拿出一瓶揭开瓶盖,嗅了嗅,味道没有变化,只是丹药的品阶极差。


    她依次挑选,将品质好点的丹药装进储物袋,心想外面还躺着个人,可以拿他试试药。


    一堆仙药中,竟然还掺杂了几瓶名字不对劲的丹药,这引起了茶鸢的注意。


    名字还特别不对劲,比如:“身娇体软”“奇淫散”“极乐丹”“销魂蚀骨”“柔情缠”“冰火两重天”


    茶鸢小脸微红,也将这些收入了储物袋,将它们和其他丹药分开放。


    她走进另一间,像一间更衣室,里面全都是衣物,男女都有,可惜的是皆是凡品。


    她拿那了几件,便出去了,想必这秘境里没好东西吧。


    还有最后一间,这间比其他房间要大,布置得像卧房,有床。


    茶鸢有些扫兴,她随意拉开柜门,看里面有没有值钱的动作。却一下子愣住了,满柜子的小工具,什么小皮鞭、蜡烛、夹子、脖套、链条


    看得茶鸢瞠目结舌,她打开另一个柜子,是一些玉势,她一下子将柜门关上了。


    她不由得感叹,这幻境,真的很厉害啊。


    这时,茶鸢听见外面有动静,她迅速离开石府,池暝正站在门口,捣鼓她方才留下的禁制。


    池暝见到茶鸢出来,身形明显一僵,他的鱼尾已经褪去,变成了两只光洁的腿。


    他裤子被尾巴撑破,长袍覆盖在腿上,遮住了大片风光。他的头发依然是金色,想必是没有灵力,他无法变成之前的黑发黑眼。


    茶鸢倚在门口,望着他蓝宝石一样璀璨的双眸,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我都看见了,你的尾巴很漂亮,摸着也非常顺滑,只是”


    茶鸢顿了一下,凑近他的耳边:“只是,我不知道你们鲛人的那个,长在何处,我瞧了许久,都没看见呢。”


    池暝脸腾的一下变红,连耳尖都变成了粉红色,下意识缩了缩脚。


    茶鸢却捏住他下巴,话锋一转:“最后问你一遍,解药在哪儿。”


    他疼得下巴仿佛都快被捏碎了,他艰难的开口:“我没下毒,更不知道什么解药。”


    茶鸢气绝,抬起腿,狠厉的踹了他膝盖一脚。


    他疼得瞬间跪在地上,精致的面容痛苦地拧在一起,眼角流出了生理的泪水,睫毛像泡在水里一样,湿漉漉的。


    池暝咬着牙,伏在地上缓好久。才抬起头,一脸阴沉的看向茶鸢,眼底流窜着阴蛰的寒气,嘴角带着讥讽:“你若是想要给万博敏报仇,大可直接杀了我,何苦编一个蹩脚的借口,诬陷我。”


    茶鸢怒极反笑:“呵,还挺能狡辩。”


    他死不承认,这让茶鸢很被动,在这样耽搁下去不行。


    茶鸢冷静下来,她站在池暝的角度考虑这件事。他是鲛人这事已经暴露,若是再暴露他身上藏有剧毒这件事,必给族人带来灭族的危险。


    这也他宁愿死,也不愿说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很拟定茶鸢不会杀他,因为杀了他,茶鸢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惹上一身仇。


    这让茶鸢很被动,逼迫不行,那只能让他主动交出解药,这何其的难。


    茶鸢有一丝绝望,心里堵得慌。她绝对不会让万博敏死,不然,这幅身体的怨气值肯定上升,她会更加痛苦。


    她沉思了很久。


    突然,茶鸢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翘起嘴角,笑容款款的向池暝走近。


    “你要干什么。”池暝察觉她的笑容危险,妖族的避害性使他往后退了几步。


    茶鸢轻柔的扶起他,他浑身蹦紧,想将茶鸢的手推开,却根本奈何不了她。


    他现在的力气,如同猫儿一样,推在茶鸢手上,就像在欲拒还迎一般。


    茶鸢顺势握住他的手,目光柔柔的看着他:“既然,你不愿意交出解药,便不交了。听说鲛人专情,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这个传言是否是真的。”


    池暝惊讶的看着她。


    茶鸢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这是我在石府里找到的,此药名叫柔情缠,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这药还有效吗?”


    他长卷睫毛下,那双如琉璃珠般清澈的眸中满是惊恐,他挣扎开茶鸢的手,急急往后跑。


    茶鸢拽直捆仙绳,将他往回拉,搂住他的腰肢将他卷入怀中。一手捏着他下巴,逼他张开嘴,将丹药丢了进去。


    丹药上裹了些灵力,进入他嘴中,自动往内滚了几下。茶鸢刮了他喉咙几下,他下意识将丹药吞下。


    他垂着头,猛咳了几下,似乎想将要咳出来,可惜,什么也没有咳出来。


    池暝也意识到,丹药在他腹中已经化掉,根本无济于事。


    他眼神一下子空洞,像坠入了深渊,万念俱灰。


    茶鸢心情颇好,看来那传言是真的,她将他放开,单单只牵着他的手:“走,我带你进屋。”


    “我不进去。”池暝很抗拒,脚上像绑了铅一样,不肯迈开一步。


    茶鸢也没强迫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确定?等会药效发作,你确定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中”


    茶鸢望着这一地鹅卵石,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我倒没什么,就是怕你疼。”


    池暝气得发抖,垂下眼,脸上似敷上一层薄粉,又清纯又妖冶。


    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往前迈开一步。白皙的脚踩在鹅卵石上,脚背上的经脉,都有一丝颤动,似乎踩在针尖上一样痛苦。


    茶鸢有些惊讶,他宁愿被她睡,也不愿意交出解药,这就很离谱啊。


    “等等。”茶鸢将他拦腰抱起,他脸上有些羞又有些韫怒,“你又要干什么。”


    “你没穿鞋子,脚上沾了灰,我抱你去洗洗。”


    其实鹅卵石上很干净,他脚下也一尘不染,那双脚说不出的细嫩白净。


    只是,茶鸢想再看看他尾巴,才找借口将他抱入水中。


    茶鸢在岸边,用脚勾掉鞋袜,抱着他一步步往水中走。他的双腿侵入水中后,自动变成一条颜色绚丽的鱼尾。


    茶鸢轻轻摸了摸,他尾尖十分敏感的颤了颤,脸上也更加娇羞。


    茶鸢将捆仙绳的一端,缠在自己手上,再将他放在水中。他入水后迅速游向湖底,只不过仍然挣脱不开捆仙绳的束缚,他认命般的又游了回来,冒出水面。


    他一头金发被水打湿,披在身后,衣袍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片雪白的锁骨。


    鱼摆在水下轻轻摆动,水波粼粼,他蓝色的眼眸中氲上一层水雾,视线不经意的瞥来,差点索了茶鸢的命。


    茶鸢轻轻拉动捆仙绳,将他拉向自己,搂着他的腰,吻向他迷人的眼睛。


    池暝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捏着拳头,终是隐忍的将眼眸闭上。


    茶鸢亲了一下,便离开了。他的脸上沾染着水光,唇色红润,比之前更加润泽。


    她用手触了触他如花瓣般的唇,非常软,像嫩豆腐一般,似乎稍微用一点力,就会碎掉。


    池暝紧闭的眼睫有一丝颤动,似乎很紧张,背脊绷得笔直,有一丝抗拒却没有推开她。


    茶鸢给他喂的是一颗下品养颜丹,还是多年前购买的,他许是没有没有吃过这样劣质的丹药,竟然没有察觉。


    妖族没有人类那样强烈的羞耻心,他许是刚成年,对情爱非常懵懂,既知不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茶鸢不喜欢强迫人,他这副半推半就的模样,让她甚是满意,也有些心猿意马。


    她移开指腹,手移向他的后颈,自然而然的覆上去,吻上他恬静的唇瓣。


    他很紧张,连鱼尾都忍不住上翘,惊起水波涟涟。


    两人呼吸交织,温软的香甜在彼此之间交缠,他呼吸渐乱,心尖像有羽毛滑过,他手紧紧抓在她衣袍。


    茶鸢察觉到他呼吸愈发急促,手用力得,似乎想将她衣服撕烂。她这才放过他,惩罚似的,在他唇峰轻轻一咬,他不由得发出了小声的哼声。


    他小脸微仰着,双眼懵懂的睁开,眼尾还透着一丝红,特别诱人。


    茶鸢指尖拂过他眼尾那抹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真好看。”


    池暝不自然的将脸转到一边,别过脸,有一丝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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