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戏弄我吗?”


    阴无烛脸上的媚气笑容凝滞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双桃花眼潜伏着的野兽此刻被硬生生打断,朝着鱼忘时露出垂涎又危险的光芒。


    鱼忘时还是那么温顺的样子:“怎么会?我可是完全照着你的要求说的。”


    阴无烛眯起了桃花眼:“你是觉得我长了一张很愚蠢的脸,还是当我没玩过鸟人听不懂鸟语?”


    “……”


    不蠢你能把自己心上人认错?


    鱼忘时默默吐槽,不过他现在还不想把阴无烛激怒,阴无烛怒了对他没好处,点到为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阴无烛没再给他胡诌的机会,直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鱼忘时迅速往旁边闪避,这个举动让阴无烛发现了手中猎物被擒获的漏洞,本来抓着鱼忘时的手转到他腰眼处。


    致命之处被人拿捏在手里,鱼忘时忍耐着没再动了。


    “哼……”察觉到掌下的身体僵硬了几分,阴无烛勾唇一笑,“果然还是要用这种方法对付你,既然不愿意骂出声,那就哭给我听吧!”


    鱼忘时几乎毫无抵抗力地被抱起,很快,就被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接触到床面的那一刻,他几乎立刻就想跳起来。


    可是软骨散还没有消除完,别说跳了,他现在连坐起来都费劲。


    眼见阴无烛一点点朝他靠近,鱼忘时要不是还惦记着这个变态在床上异于常人的癖好,早就骂出声了。


    他一边躲避着阴无烛的手,一边喊道:“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阴无烛呼吸急促,感觉已然被猎物的抗拒挑起,桃花眼里像是跳动着一团猩红的火焰,充满着露骨的侵略性,他拿眼灼灼地看着鱼忘时的脸。


    鱼忘时顶着这道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努力镇定地道:“实不相瞒,我天生泪腺分泌失常,哭不出来,你不会有兴致的。”


    不料,阴无烛眼一眯,反而更兴奋了,“是吗,那我就更期待,把你弄哭的画面了。”


    “……”


    死变态!


    鱼忘时不可避免地一阵恶寒,除了不想被迫双修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跟阴无烛双修过后的下场一定是精尽人亡。


    就在鱼忘时苦苦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躲过一劫的时候,他感觉到阴无烛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顿时泛起了鸡皮疙瘩。


    “你的反应真让我爱不释手。”


    阴无烛陶醉地眯着桃花眼,“闻名天下的怀啼美人成为了我的榻上宾,我突然有点舍不得就这么直接上了你。”


    鱼忘时听着这话,脑子里飞快地划过什么,心念一转,主动抓住他的手:“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良宵苦短,我们更应该抓紧时间。”


    阴无烛动作顿了顿,他凝视着鱼忘时的脸神色莫名:“你刚才不是还不愿意?”


    鱼忘时眨了眨眼睛:“刚才只是为了增加情趣,逗你开心的。”


    阴无烛一时没有说话。


    鱼忘时又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很开心?


    不,阴无烛并没有觉得很开心,相反,他对眼前这个“主动献媚”的大美人突然有些兴致索然。


    这让阴无烛很不满意,他掐了一把鱼忘时的脸,恐吓道:“快向刚刚那样!”


    鱼忘时更加肯定内心的猜测,故作迷惑:“哪样?是我还不够主动吗?要不这样,你来下面我去上面?”


    这句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阴无烛,他面色兀地一变,精彩纷呈。


    鱼忘时还在继续说:“你是不放心在下面吗,哎呀,我的技术很好的,相信我,我绝对能让你满意,你就放心地躺好就行,我一定让你欲仙欲……”


    “闭嘴!”


    阴无烛打断他,语气有了几分恼怒。


    鱼忘时也就住嘴了,只是眼睛还直直地看着他,眼里没有半分害怕和不情愿。


    阴无烛突然狠狠瞪他一眼,脸色阴沉地松开他,离开了这间房。


    他走之后,瘫在大床上的鱼忘时才后怕地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得亏阴无烛走得快,走慢一点,他就算他表情稳住了,身体的反应也瞒不了。


    鱼忘时一直在想原书中关于阴无烛的描写,阴无烛热衷于用各种方式折磨被他掳来的美人们,不是把美人折腾得问候他祖宗八代,就是让他们哭哭啼啼地露出怯弱之态。


    所以,鱼忘时大胆推测,阴无烛由于常年依靠阴阳交合的方式修炼,身体机能出现了毛病,他只能对某些特定的刺激产生反应,换而言之,不骂他不害怕他的,他石更不起来。


    结局是鱼忘时赌对了,阴无烛真的不行!更因为鱼忘时的话,打击到了身为男人的尊严,一怒之下给气走了。


    估计短时间内,是不想看到他了。


    男人嘛,最怕别人知道他不行了。


    确定阴无烛走了,鱼忘时立刻坐了起来,可还没走到房门口,就有两名蒙着面纱的侍女拦路,冷冰冰的不发一言,但意思很明显。


    他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间房。


    在思考了一下自己硬刚这两名侍女成功逃跑的可能性之后,鱼忘时识相地转身回去了。


    算算时间,段怀啼应该也发现他不见了。


    想到这个名字,鱼忘时就颇有怨念,因为原本,被阴无烛掳走这样那样的情节是属于段怀啼的,现在却阴差阳错地落在了他头上。


    鱼忘时暗暗期盼着阴无烛三天之内都不要回来,这样三天一过,他的修为也能回来了。


    他记得原书里提到阴无烛这时候境界已达到元婴,虽然原身境界也是元婴,但同个境界的实力也有高低,原书里阴无烛跟原身并没有交手过,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但至少有保命的筹码。


    现在只能苟一苟,苟完这三天。


    而且,为了自己的菊花着想,不仅要苟,还要愉快地苟。


    在察觉到那两名侍女有意无意在观察他的时候,鱼忘时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松开了自己皱起的眉头,随手从随身的乾坤袋里掏出一本书,无所事事地看了起来。


    余光中可见她们相互对视一眼,又恢复如常。


    除此之外,那两名侍女还会定时更换桌上的点心和茶水。


    修道之人皆会选择辟谷,但不代表他们就不会食用凡人的食物,相反,他们的生命比凡人要长得多,甚至为了打发漫长的时间,比起凡人,修士们更懂得如何享乐。


    看来阴无烛除了用邪功修炼之外,平日里也挺会享受的。


    看到侍女又端来了一盘通身淡绿的水果后,鱼忘时这样判断。


    这种水果名叫碧香果,除了口感清脆甘甜外,对修士的身体也很有好处,价格昂贵,大概要好几颗上品灵石才能买到这么一小颗果子,是修真界名副其实的富贵果。


    原身的记忆告诉他这种水果很好吃。


    说实话,鱼忘时有点馋,穿书以来,他还没吃到过这么昂贵的水果。


    可惜万回宗是修真界出了名的穷宗,宗门推崇苦修,讲究戒贪戒欲,在原身的记忆里,可是攒了很久的钱,才买了这么一颗,还是偷偷摸摸不能让其他的师兄发现。


    想到水果里面不可能被下什么药,而且下药什么的更不可能引起阴无烛的兴趣,鱼忘时大大方方地尝了一颗。


    滋味比鱼忘时想象中的还要好。


    汁水充足,甜丝丝的,还很香,香味儿在唇齿之间久久不散。


    确定是他买不起的昂贵水果。


    说起来真是命苦,为什么都穿书了,还是改变不了他穷逼的命运?


    鱼忘时一边遗憾,一边手不停歇地抓起果子,放在嘴边“咔嚓”啃着。


    不知不觉,一张盘子摆的六七颗碧香果都被他吃完了。


    那两名侍女看他的眼神都仿佛写着“真没见过世面,鄙视”。


    鱼忘时装作没有看见,吃完了水果后,他又把手伸向了旁边的糕点盘。


    味道同样没让他失望,吃饱了之后,鱼忘时还用香喷喷的茶水簌了簌口,然后才打着哈欠走向大床,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睡了……他睡了……


    两名侍女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从来没有人,被主人掳来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大吃大喝,然后大摇大摆地上床睡觉。


    两名侍女把这个结果告知了主人。


    …………


    鱼忘时一觉睡醒之后,发现之前那张摆满了吃的的桌子变得空荡荡的。


    “?”


    我明明睡觉之前还剩了那么多?


    阴无烛这生活太奢侈了,那么多昂贵的点心只要过了夜就全扔了,太浪费了。


    果然是有钱任性。


    等过了会儿,新的水果点心还没有摆上来,鱼忘时这才从两名侍女冷漠的眼神中明白过来。


    敢情这是嫌他吃太多从而拒绝了继续款待?


    ……这么有钱还这么小气。


    鱼忘时暗暗吐槽,不过他也不纠结,不让吃点心他就继续看书。


    没想到他刚坐下,两名侍女忽然上前,把屋子里所有的板凳都搬走了,包括他屁股底下的那张。


    鱼忘时:……


    算了算了,他再去睡一会儿了。


    可还没等他走到床边,两名侍女又手疾眼快地把被褥全拆掉了,只留下一张雕花床架。


    鱼忘时正在考虑这个天气不冷,睡床板也不是不行,突然一记掌刀袭来,上好的花雕木床,被劈得粉碎。


    “……”


    旖旎奢华的房间瞬间变成了空荡荡的囚房。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名劈碎了大床的侍女冷冷凝视着鱼忘时。


    鱼忘时看了看地上的粉末,把视线移到她脸上,静默一瞬后,张唇道:“故意破坏公有财物,你这样上班竟然还没有被老板开除?”


    侍女:“……”


    侍女冰冰冷冷的脸陡然变得恼怒,要不是她的同伴及时拉住,估计她那记掌刀劈的就是鱼忘时。


    在她们的注视下,鱼忘时靠着墙壁,席地而坐,双目微阖,犹如老僧入定。


    少顷,鱼忘时动了动耳朵,听到脚步不甘远去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害,他会这么轻易就被激怒吗?


    鱼忘时靠着墙壁听了会儿,门外那两名侍女似乎因为意见不同起了争执,其中一人语气不耐,认为只要出手教训鱼忘时一顿,鱼忘时自然会害怕,另一人觉得她们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看守鱼忘时才是她们的职责。


    过了一会儿,争执声停止了,鱼忘时也判断不出到底谁争赢了,只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似乎有人进来了。


    鱼忘时立刻看向光源处,他还不想被突如其来揍一顿,万一来的是那个一掌劈碎大床的侍女,他总要做好准备避一避。


    两名侍女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面纱,由于逆着光,鱼忘时就更难从面纱上只露出的一双眼睛判断到底是哪一个,只觉得那双眼有些微妙,似乎有话想说。


    只不过面纱下的嘴唇刚动了动,门外就响起了另一位侍女的呼喊声,鱼忘时从声音分辨出正是脾气暴躁的那位。


    面纱侍女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出去了。


    刹那,鱼忘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鱼忘时微愣,用鼻子嗅了嗅,那香味儿却早已散在空气中,让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闻错了。


    因为这香,跟段怀啼身上的味道非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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