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兴致这么好，如意也不好打断, 只好让娘亲先去做饭，自己就跟小时候一样, 乖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师兄面前听他讲话。
“……关于我们这些年与师尊相处的日子, 师妹估计听腻了。”
“不过没关系, 后面还有更有趣的。”长生话锋一转，笑容不变道：“还记得上次我和师尊还有你三师兄一起过来的时候吗？在那之后不久, 师尊委托给了三师兄一个任务，就让他去合欢宗找一位故人……”
【叮】
【任务三：扒掉师尊马甲之[祸水风止]*1（已完成）】
【任务奖励：金丹期（待领取）】
如意：“……”
“找这位故人的原因呢, 其实还在于师尊的另一个故人。对，这个忘记跟你讲了, 前一位故人的身份也不简单, 那可是神剑宗的第一天才剑修。但是现如今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位天才人物其实层有位至交好友，名曰：周青。”
“哎呀，讲跑题了不是。没关系, 后面有更有趣的。”
“这就要讲到三师兄完成任务后不久的事了。大师兄回宗后不知受到什么启发决定出门历练，但在历练途中, 他灵光一闪拿着师尊炼制的法器参加了修真界最出名的一场炼器比赛, 结果你猜怎么着……”
【叮】
【任务四：扒掉师尊马甲之[剑道天才周青]*1（已完成）】
【任务五：扒掉师尊马甲之[炼器大师云游]*1（已完成）】
【任务奖励：元婴期（待领取）】
【任务奖励：化神期（待领取）】
如意：“……”
要不是她从未跟人透漏过自己身上有个‘系统’, 真的要怀疑是长生师兄是不是知道她具体任务内容了。
不过仔细想想, 修真界法术有数万种，说不定她脑中的‘系统’还真是师尊或者师兄师姐给她放进去的呢？
不过刚得到系统的时候她才三岁, 那时几位师兄师姐也才刚入门, 所以是他们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不管是不是，多问两句也不费什么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如意试探性地开口道：“**……”
‘系统’两个字还未被说出口便自动消去了声音。
如意有些失望，果然还是不行。
然而她没发现的是，坐在她对面的长生目光却隐隐有了变化。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其实如意从始至终没开过口，但她脸色却古怪的变来变去，先前眼中突然激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瞬就又莫名失望，而且失望中又有些预料之中的平静。
如果是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长生可太熟悉这种表情了。
这不就是他想开口跟别人说‘系统’存在，但又无法被人感知到的时候的表情么。
虽说他看不到自己的，但还观察不到其他几位师兄师姐的不成。
由此可见，师妹身上也确实有‘系统’。
或者说，天道印记。
而且从师妹突然被触动的反应来说，说不定是恰好完成了某些内容。
从他这段时间与师妹说的事情来反推，所以可以确定这任务依旧与师尊有关。
推测出了某种事实，长生唇角不自觉上扬，假装没看到如意欲言又止地沮丧的模样，继续含笑讲述道：
“其实除了前面讲的几件事，我倒是还恰巧听过另外一些有关师尊的事，所以也有了点有趣的猜测。”
“比如在修真界有一个很出名的暗楼……师妹可能不太了解什么是暗楼。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一种专门交换消息的阁楼。这种地方最讲究消息及时可靠，背后实力不够强大的人根本不敢轻易涉足，算是修真界最神秘也最赚钱的一种生意之一。”
“这种暗楼中，最厉害的一家名为‘千机阁’，而且这千机阁正好在太初峰底下开了一家。当初三师兄被人暗中下了追踪咒，我曾想找出背后真凶，便上这家暗楼打听了一番。只是我当时没钱，师妹你猜后面怎么样？”
如意给面子地问道：“怎么样？”
“我说欠着，然后就这么记账欠着了。”
“……啊，这、这样啊。”
听一向清贵端方的四师兄状似骄傲地说着自己欠钱的事，如意笑容隐隐有些龟裂，心中有关四师兄的强大滤镜不自觉碎了一角。
欠钱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该不会前面四师兄对媒婆说的‘入赘’也是真的吧？
仔细想想看不是不可能。
师尊说过，修真界的人以实力为尊，只要实力够强，不论男女都能娶妻娶夫甚至纳小。
该不会四师兄就娶了个比她厉害的妻子，现如今被管死了吧？
嘶，想想四师兄之前把自己说得那么没有地位的样子，怕不是娶的妻纳小了吧！
天呐！
这么一想，如意看长生的眼神都不对了，满满都是心疼，欲言又止道：“师兄，嫂子她……她对你好吗？”
长生：“……”
什么嫂子？你哪来的嫂子？
这么明目张胆地同情，他连想装看不见都做不到。
没想到卖个关子都能让如意联想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长生拿着扇子往如意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笑容中含着警告，“话没听全别乱猜。人家之所以同意我欠钱是因为千机阁是师尊开的。”
“而我之所以故意亏欠，也是好奇那处掌柜为何每次都对我如此优待，所以才如此行事。”
“放在正常情况，这天机阁若是有人得了消息还拖欠灵石不给，怕是连第二天的太阳都见不到，偏偏我接二连三去得了消息，人家不仅没对我动手，后来还干脆搬了地方，走之前都没问我要过灵石。”
想到那位掌柜韩老被他扰地不胜其烦匆匆地搬家的样子，长生就止不住暗暗好笑。
“噢，这样啊。”
听到脑海中系统响起的任务六完成地提示音，如意捂着脑袋自觉理亏，连忙补救地夸道：“师兄你也太聪明了！”
长生轻轻哼了一声。
其实他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的。
只不过有一天他路过千机阁时，正好看见门上的招牌上画了一朵极其漂亮又罕见的花，名为玫瑰。
因为在招牌上见到了，长生对这种从未见过的花好奇不已，回去翻了一大堆书也找不到更多信息，只知道这是千机阁的标志，所以就拿了这花的画去问师尊。
那时候他才十五六岁，看起来就像个书呆子，云轻舟也没什么防备，就顺口告诉他这花天生带刺，风雅又寓意极美，象征相爱者矢志不渝。
不过修真界没有，‘玫瑰’就是种虚构的普通花卉。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是虚构出来的，书里又没有关于这花的半点介绍，师尊是怎么知道后面这些的？
十五六岁的长生聪明地想到了这个问题，并决定继续寻找答案。
之后便是云轻舟发现他聪慧过人，故意派韩老逗得他团团转的一些小小黑历史。但这些就没必要再跟如意说了，免得破坏自己在小师妹面前风光霁月的形象。
长生挥着折扇，笑得含蓄内敛，“倒不是我聪明，只是师尊已不在意旧事，所以才被我无意中发现罢了。”
如意捧场地接话，“那还是长生师兄聪明，不然如果是三师兄的话，估计得再过好久才能发现呢。”
“……”
想到现如今似乎还在愁怎么花灵石的无忧，长生潇洒挥着折扇的动作一顿。
某些方面倒也不必非要拿他和三师兄比，毕竟赢了也胜之不武。
目光飘向头顶看不见的地方，想到那出现的五分之二的天梯，长生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卖关子了，平铺直叙道：
“除了天机阁阁主，另外还有一个我确定了八成的身份——一位失踪了的佛宗佛子。”
如意不太了解这些意味着什么，只一脸茫然的听着。
长生：“两百年前佛宗曾差点又出现一位女佛子，法号智如。这位前辈生性自由散漫，虽于佛法上悟性上佳，但并不愿挑佛子这个担子。”
“所以在佛宗的人透露出这个消息时，她直接拒绝，甚至还直言不想整日跟一群大蠢蛋为伍，自己主动退出了佛宗，之后再也不见踪影。”
“再之后不久，佛宗的至宝圣子舍利神秘失踪，曾有消息怀疑动手的就是这位极其嚣张的智如大师。而且最神奇的是，我前些日子却见到掌门师祖拿了一颗舍利模样的珠子来还给师尊……”
听到长生提到‘圣子舍利’几个字，如意心中莫名有些触动，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正好赵父赵母端了盘子上来招呼二人吃饭。
一场精彩的故事会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吃过饭，似乎看出了如意心不在焉，长生没有继续抓着她继续讲故事，反而自己悠哉悠哉地出门不知道溜达去了。
剩下如意一个人在院子里盯着自己的系统面板出神。
【叮】
【飞升系统系统——宿主：万如意】
【任务：扒掉师尊七个马甲（已完成）】
【奖励：大乘期巅峰（可领取）】
当初一行行清晰明了的任务标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这几行简单的小字。
就连之前炼气、筑基、化神之类的领取选项也都直接消失，变成了如今仅剩的【大乘期巅峰】。
如意早就不是当初连修真者是何物都不知道的三岁小儿，也从几位师兄师姐的口中得知了修为的划分，更知道了这种修为意味着什么。
大乘期巅峰。
也就是说，只要她选择答应，甚至会立刻一跃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最强大的人。
额上汗滴垂落，如意下意识擦了红扑扑的小脸，这才发现手脚有些发麻，头顶上的太阳不知何时有些偏移，眼下正好晒了过来。
站起来活动活动了手脚。
刚躲在阴凉的屋檐下，便有一阵清风拂来吹去了身上的燥热，也吹醒了如意有些浮躁的内心。
听着耳边堂屋里赵父赵母小声商议着晚饭做什么，听着隔壁院落里呵斥小儿的骂声，再听听街边卖货郎的叫喊声，如意怔愣片刻，突然轻轻笑了。
“真是傻了，现在急什么，要是老了还嫌活不够再选也不迟。”
修仙为了什么，无非就是长生不老。
如意现在没这个心思。
不过要是等到时候她有这个心思却没这个机会了，那也没办法，用师兄师姐们的话来说，那就是没有缘分。
顺其自然吧。
如意这边想通了的时候，空域边界外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自从知道佛宗这边弄出来的大动静，云轻舟顾不得再掩饰，直接让联系自己认识的所有人，让他们把阵宗的人有一个全都弄过来。
“我家不省心的徒弟说这是个新阵法，他有点思路了所以想进去试阵，你们一群玩阵法玩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别说连一个臭小子都不如，一点线索都没有！”
云轻舟对阵法只懂个皮毛，那些东西太烧脑子，她没觉得自己头发能经得起考验。
就连长生后面的学习都是直接扔给掌门，或者自己从其他宗门巴拉点好的阵法书给长生，让他自己琢磨。
所以眼下连帮着解阵的资格都没有，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激着新来的阵宗的几位长老干活。
还好阵宗的人大多醉心研究阵法，这会儿看到这个阵法都沉入了进去，一时都没顾的上听云轻舟说话。
有的听到的也没怎么在意，继续研究眼前的阵法。
毕竟这玩意儿一个处理不好，整个大陆都要生灵涂炭。
别看大家都瞧不上世俗界，但每年大家都要从世俗界招不少新弟子，没了这部分来源，各个门派的新弟子来源就几乎没有了。
而且修真者一个个寿命悠长，身边或多或少都有没有灵根的子侄亲人，这些人除了最亲近的大部分都被送回了世俗界过日子。
虽说平日里不怎么过问，但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也绝无可能。
仔细研究着，还真被有些人看出了端倪。
“玄白，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阵法的轮廓似乎有些眼熟？”
被唤为玄白的那位长老看起来容貌平常，但身上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势，听到同门说地话，虽然没回应，但脸色却沉重了几分。
说话的那个以为他不记得，连忙补充道：“就是前些年霜降在暗地里钻研，结果却被我发现后训了一顿的那个禁阵，你还记得吗？”
被提起具体的人和事，玄白不好再不理会，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有点印象。”
“那应该没错了，我记得那阵法似乎是要生祭魂魄来召唤邪物的，眼下看来似乎有所改动，等我把原阵图画出来……”
就在他们讨论间隙，云轻舟却迅速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脸色剧变，冷声道：“霜降？巫霜降?”
前面最先说话的人没空理她，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人听清楚。
云轻舟这会儿却脸色发青。
当初苏渺渺天劫之后，跟着她一起飞升的男人仅存的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夏冠玉，已经被她弄死了。
另一个就是巫霜降。
只是这人跟着苏渺渺之后没有多少存在感，就连云轻舟的事儿没掺合过。
这也是云轻舟没有刻意去针对他的原因。
本以为这人摆脱苏渺渺后应该会正常一些，没想到如今他竟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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