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玄其实一开始来也并没有想跟时然斗剑,但是,他并不清楚他们两个怎么又会发展到斗剑这一步的。


    这令他很困惑。


    他这两次每一次与时然相见,他都能隐隐约约感觉出她意识里淡淡的对他的厌烦。


    可是沈青玄很难过。


    他不知道这种难过的情绪从何而起,只是胸口隐隐作痛。


    沈青玄捂住胸口,他手中的剑直直地从时然的身侧擦了过去。少女一回神,她手中的冰蓝色的剑也同沈青玄手中的剑交织在一处,两柄剑缠绕在一起,犹如最亲密的情人交颈缠绵。


    少女直直后仰身子,躲过他欲刺过来的那一剑。


    而后两柄剑迅速的交织在了一处,两柄剑交错之间,极尽缠绵,只是一念之间,沈青玄的那柄剑便迅速的从这种缠绵的剑招中抽身而出,将剑刺向面前的少女。


    少女欲躲过迎面刺过来的那一剑,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迎面而来的这一剑不停地逼退,竹林间的竹子密布在竹林中,几乎没有什么藏身之地,时然迫不得已的仰面向后倒去,她下意识地动作将身后的青竹压了一片。


    竹叶窸窣落下,打在少女的脸庞上,这些竹叶没有使时然整个人变得更加狼狈,却为她增添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就像是九天上最纯洁的,不染一丝尘埃的少女,她正在浅浅入眠,被突如其来落下的竹叶惊扰了她的好梦。


    也像是一幅上好的精致的水墨,被落下来的水墨玷污,却意外被这水墨勾勒出来了别样的一种风情,让人赏心悦目。


    沈青玄便在这样的错愕之中,呼吸急促,他的剑已经到了少女的近前,却被他直直地收住。


    时然的呼吸猛地一窒,她靠在了竹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能够感觉到剑尖正好点在了她胸口的位置上,只差一点,便能穿透她胸前的薄纱,将她的心脏穿透。


    沈青玄的剑是冷的,同他这个人一般无二,时然自己心中很清楚,这剑他若是穿透她的胸口。


    饶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没有任何转圜的机会。


    死亡的威胁迫在眉睫,之前沈青玄想要杀她的事情,她仍然记忆犹新。


    剑冰凉的像是响尾蛇冰冷的蛇信,那蛇信,纠缠着她的发丝,挑逗得将她的发丝缠绕在蛇信之中,终究是来索她的命来了。(过剑招中描写)


    她不由得剧烈的呼吸起来,连心跳都变得比往日更急速。


    只是就在时然沉浸在这种被死亡纠缠的窒息感之中,像是一条在沙滩上因为失去水而濒临死亡的来自大海中的鱼时。


    沈青玄却戛然而止,他的剑就点在那里,而后用剑继续缠绕着时然的发丝,他手指轻轻把玩着面前人的发丝,又用剑将它们缠绕至一处,他将唇瓣凑近了面前少女的头发,闻起来的味道是淡淡的茶香味。


    时然自然察觉到了面前人的举动,她在心里默默的暗自唾骂了一句变态。


    也不怪她这样想,因为目前沈青玄这样闻着她头发的举止属实不算太过妥当。


    而且这人剑还在她胸口横着,就差没一剑刺下去了。


    时然能够感觉到沈青玄靠得离她更近了一步。而后她听到剑啪地一声落地的声音。


    沈青玄将她扣在了竹子上,竹子被他用法力定在了那里,时然想往后退,却再无退路。


    紧接着,少女能感受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耳畔。


    那种冰凉的触感,犹如在冰天雪地里的一片雪花,触感温柔却又冰凉。


    竹叶落了下来,挡在了少女的眼睛上,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


    却又再次感觉到了,温润的指腹摩挲过她的唇瓣,久久不愿离去,就保持着摩挲的状态,一寸又一寸地碾压过她的红唇。


    她动弹不得,来自大境界对小境界的压迫,让她整个人更加的无法动弹。


    少女抬起头来,她的眼睛由于失明而变得黯淡无光,此时失神的模样,像极了失去光泽的琉璃,透明易碎,但却惹人爱怜。


    时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得让自己从这种失衡之中解脱出来,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道:“镜玄道君,劳烦您放尊重点,您难道不知道,这样对待别人的未婚妻是无耻的吗?”


    可是沈青玄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开她,他的头蹭了蹭时然的头,将时然整个人禁锢在他的怀中。


    越靠近面前这个人,时然便越能感受到来自于面前的这个人身上那冷冽的白梅香气,萦绕在她的呼吸之中,也萦绕进了她的唇齿。


    白梅香气在她的口中迅速溢满,一寸又一寸,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定要将她的呼吸之中尽数溢满白梅的香气。


    时然再也无法说出话,任凭她怎么样努力,都无法出声。


    那人带着病态的,似乎是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中。


    这不像时然曾经认识过的沈青玄。


    面前的这个人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他的发冠松散,掉落在了地上,银白色的发冠就这样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一向最以整洁和不喜尘埃的镜玄道君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极为落魄。


    少女手中灵力翻转,一道淡蓝色的流光刚刚要打出去,她便被沈青玄扣住了手腕。


    那人声音沙哑,能隐约听出来是由于方才的行动过于剧烈而让自己产生的呼吸急速,他轻声道:“他对你好吗?”


    只是寥寥五个字,却能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勾勒的淋漓尽致。


    沈青玄不愿提起那个人的名字,这些时日以来,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时然无时无刻不把他放在火上炙烤。


    修道之人一向道心稳固,从不为外物所累,可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找不到了修道的意义和方向。


    他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手心是空的。


    没有剑。


    也没有道。


    他一向不会为任何事,任何人舍弃了他的剑。


    所有人都知道,镜玄道君将剑视为自己的命,他的剑从无人能动,在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舍弃他的剑。


    可是今时今日却不是如此,时然缓缓抬头,她轻声道:“道君,你不会放开我,再同我说话吗?这点礼貌难道你都不懂吗?”


    她的声音表明了她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冷淡。


    可是沈青玄却并不愿意放弃,他觉得胸口更疼了,没有剑在手中,他第一时间想的并不是如何去找他的剑,而是怎么样面前的这个少女才不会推开他。


    时然的面上还隐约带着些潮红,但她已经准备好送沈青玄一脚断子绝孙脚了。


    他们两个人现在刚做了那种让她无语的事,他就在那问谢缥缈对自己好不好,这玩意像极了男小三介入别人的生活,还要表达自己对另一半多么忠贞多么疼惜。


    这人哪里是什么清风霁月的道君。


    分明是她在夏天上大学时候走在路上,非要往她裙子底下钻的那只大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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