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难道师叔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九里师侄。”双手负后的白笙见着这个三番两次想要毁她道心的女人,杀心毕显。


    每次在她想要动手之时, 又隐约察觉到天地法则, 不,或者说是另一个文明在庇护她。


    修为越高的修士越接近于半神的存在, 也能触摸到一些本就看不清, 摸不着的天地法则,被桎梏行为的条款越多。


    总而言之,利大于弊。


    如今想要除掉她,非常规之法才可行。


    闻言,殷九里讪笑一声将一绺鬓发别于耳后:“我只是因为见到师叔,过于高兴罢了。”


    “要是高兴, 师侄的笑意为何如此勉强, 可别是硬挤出来的强颜欢笑。”


    “怎会。”殷九里见周围都没有人, 也不想在她面前假装,扬手打了个哈欠, 眼角上挑不屑, “九里想起来还有事要忙, 就不陪师叔了。”


    竟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敷衍更吝啬。


    出来后的殷九里本打算在胥府走动一下,看能不能顺走什么宝贝。


    谁料刚抬头, 就见到不远处长身玉立,恰逢惊鸿月色铺满人间的男人, 顿时脸颊泛红, 犹如飞霞。


    “闻师侄。”嗓音娇软, 似一道梅浪叠叠递进。


    “殷姑娘。”手捧萱草花的闻枫见到和他打招呼的女人, 隐约记起父亲和娘亲都不怎么喜欢她。


    爹爹和娘亲都不喜欢的人,说明肯定很糟糕。


    嘴角漾出优美弧度的殷九里见他要走,暗自唾骂一声,本打算往前走,却不小心踢到了一颗石子作势往他怀里倒去,好让他来个英雄救美。


    闻枫却像见到洪水猛兽一样往旁边一躲,任由她摔了个四脚朝天也没有要扶的打算。


    打算实施苦肉计的殷九里见他如此不解风情,甜美的脸蛋上差点儿出现龟裂:“我的脚崴到了,闻师侄能扶我一下吗。”


    “既然闻姑娘的脚崴了,不妨原地休息一下。”爹爹可是告诫过他,男女授受不亲。


    殷九里见他面对她这么一个大美人都毫不怜香惜玉的木棒锤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单手扶额,声细凄凄:“我的头有些晕,闻师侄能不能扶我到前面的小亭子休息一下。”


    “你们没有听见吗,本尊的那位好师侄说头晕,还不快点将人抬走,等下记得请个医修过来为她诊断一二。”立于小石径尽头的白笙哂笑一声,就像是将她所有的衣服扒光,摊开在世人眼前。


    “诺。”


    身后传来的声音令殷九里尴尬得脚趾头扣地,特别是随着脚步声越近,干脆眼一闭再次往闻枫怀里倒去。


    闻枫见她倒过去的架势,吓得像惊弓之鸟一退三米远,致使殷九里直接嗑到了地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顿时吓得两只手举起,一脸无辜:“娘亲,她晕倒了不关我事,我什么都没有做。”


    白笙看了他一眼,点头,又见到几个侍女完全忘记了动作:“你们还不快将你们家主的女人抬回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这位师侄可真是既胆大得令人作呕又没有丝毫廉耻之心,之前欲图勾搭闻瑜不成,现在又将目光放在了她的儿子身上,就连胥柠,许烬也欲图染指。


    还真是,不要脸至极!


    正在议事厅与几位长老商谈诸事相宜的胥阳听到殷九里突然晕倒,匆匆结束了会议前去看她。


    “九里,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小脸苍白如霜落梨花的殷九里轻咬唯一有血色的朱唇,似一道月光落入,稍不注意就会散去。


    “是不是胥家有人说你坏话,只要你告诉我,我马上让那个人付出相应代价。”将她拥入怀里的男人眼睛半眯,似一把细而锋利的刀尖。


    “不是,不是阿阳家里的人,是,其实是我师叔。”


    “我知道师叔不喜欢我,还对我有意见,可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小巧朱唇不安嗫嚅,似同情人诉说委屈。


    “你的师叔,可是那位号钟尊者?”


    他对那位的印象只存在于是侄子胥柠耗费两年也要拜上的师父,也是九婴大陆数一数二的强者,剩下的便是有关于她的那些八卦花边。


    两指捏攥男人米白衣襟的殷九里眼眶泛红,唇角下扬:“我之前只是不小心和师叔公说过几句话而已,我后面也跟师叔澄清过了,她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还有我喜欢的人明明是你,又不是师叔公。”


    “也许你的师叔在嫉妒你。”胥阳撩起一绺发丝别到耳后,双手拢住她的脸,目光认真,“九里的天赋,运气,修炼速度连一些天灵根都比不上,别说你那位停留在分神期多年的师叔。”


    “假以时日,九里一定会取代她在修真界的地位,所以她才会嫉妒你。”手指捻起她一颗眼角泪珠,放进唇舌间浅尝。


    果然,他喜欢的女人不但身上香香软软,就连眼泪都是甜的。


    *


    得知三叔回来后,胥柠立刻扔下手头一切前去告知:“师尊,我三叔回来了。”


    “嗯,我不但知道你三叔回来了,还给你带回来了一个三嫂。”尾音微微咬重,带着戏谑玩味。


    “啊?什么三嫂?”他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地就感觉胥家变了天。


    “你的那位三嫂,说来你也认识。”语气不紧不慢就像手中棋子,只要她不落子,谁都猜不出她下一子方位。


    “嗯?”胥柠正心急如焚地等着下文,谁知道师父突然专心下棋将他晾到一旁。


    “师父你能不能不要再卖关子了,徒儿是真的想听。”越是这样,越是令他心痒难耐。


    过了半晌,白笙见他等得快要抓耳挠腮,才不急不缓:“你澹台师伯,门内的唯一女弟子。”


    原先的沧岚山本就是一个和尚庙,如今有一朵娇花点缀,又怎能不令人记忆深刻。


    周边空气也因着她这句话静了一静,直到叶落,花开。


    “不可能!九里师妹一直喜欢的不是澹台师伯吗,怎么好端端会喜欢上我三叔,师父哪怕是开玩笑也不应该这么开。”虽然师父平日里从未开过玩笑也是真。


    “是与不是,清修一见便知。”话落,原本势均力敌的棋局一改先前两岸清平无争。


    白子被黑子打得溃不成军,四散而逃,逃跑的尾巴还被咬掉一截痛不欲生。


    鹿死谁手,尚未得知,即便你身负法则之力又如何。


    ………


    火急火燎赶往清圆斋的胥柠推开门,过于想要知道是真是假,朝里大喊道:“三叔,你这一次是不是带回来一个女人。”


    话刚喊完,只见亭台玉楼坠池塘,花团锦簇中缓缓走出一身形拂柳,唇若点朱的白裙少女。


    怀里抱着一束山茶花,衬得人比花娇艳的殷九笑意微顿,继而眸光染上星星羞涩:“胥师弟。”


    “你怎么在这里。”


    “阿柠,怎么和你三嫂说话的。”闻声赶来的胥阳呵斥道。


    一声“三嫂”瞬间将胥柠拉回神,嘴巴半张半合竟吐不出只言片语。


    只因殷九里喜欢许师伯,在整个青云宗完全是公开的事情。


    “你乱说什么,还有我们都不是那个关系。”暗恨他破坏了勾搭胥柠计划的殷九里娇嗔的用小拳头捶了他胸口,满是小女儿家娇羞。


    “你我二人都有了肌肤之亲,你理应属于我的人,也是我们胥家未来的女主人。”男人搂住她的腰,霸道宣誓。


    伫立在原地的胥柠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只觉得眼前的三叔格外陌生。


    三叔喜欢的人怎么会是殷九里,殷九里为何会和三叔搅和在一起?


    等他宛如游魂飘离清圆斋,脚下不知方向胡乱走动时,正好撞到了在桂花树下的拾花少女,旁边放着她的小竹编篮。


    原本想要无视的脚步像长了眼睛黏过来,弯腰蹲下身:“雯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蹲在树底下捡花瓣玩的雯雯想到最近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位爹爹,充当隐形人的娘亲,鼻翼抽搦:“娘亲和爹爹他们都有事要忙,哥哥又整天睡大觉都没空理我了。”


    “这样吗。”胥柠拭了几朵桂花,又见一朵桂花飘悠悠落在她发间,“雯雯想不想出去,柠哥哥带你逛浔阳城怎么样。”


    抬起头的闻雯虽心有意动,但是想起娘亲叮嘱的话,摇头:“娘亲说了,最近不能让我一个人出去。”


    “你和我出去又不是一个人。”


    “不行,没有娘亲的同意,我不能出去。”她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能做出让娘亲不开心的事情。


    “要是雯雯不和我出去,那我带你到胥家逛逛怎么样。”


    歪着脑袋的闻雯想了想,点头:“那你拿好我的小竹篮,这些桂花晚点是要拿回去做桂花糕吃的。”


    *


    缺月昏昏,星光稀疏,偶有夜雀歌吟谱一场夜华流水。


    独居空院的白笙在收棋间,忽听门扉敲声阵阵。


    “号钟尊者,在下胥家主。”门外人见她迟迟未开,只得自报名号。


    “那么晚了,不知胥家主有何事。”撩起残蔓宽袍,再拈一子。


    “在下得知尊者想要借昆仑镜一事,想着今夜正好月圆,正是启动昆仑镜之时。”男人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掌心凝聚冰刃,“昆仑镜只能在月圆之日开启,还请尊者莫要再耽搁。”


    许久的安静下,换来的是男人耐心磨尽得破门而入,滔天杀意无遮掩。


    “你这女人纳命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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