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那没有, 难道你想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在这个疯女人面前吗!】殷九里见孙恬霖冒着黑烟的长指甲即将掐上她脖子,惊恐得连连大叫,系统还该死的切断了与她的联系。


    手中符箓不要钱的朝她砸去, 竟连最基本的法术都凝聚不起。


    别说她是金丹期, 恐怕说是刚入门的练气期都有人信。


    “你以为几张小小的符箓就能伤到我吗,未免太可笑了一点。”阴寒刺骨的森冷口吻就像冰渣子滚进她脖子, 激得她毛骨悚然。


    “你的死不关我的事, 你要找也是找白笙那个贱人!是她杀的你!我是无辜的!”


    “对,你去找白笙,是白笙杀的你!”哪怕她被吓得快要神志不清,仍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恶。


    “杀了我的人是你,我为什么要找其他人,你不觉得愚蠢可笑吗, 殷九里。”白笙掌心凝聚冰火, 缓慢地, 缓缓地朝她逼近。


    磷蓝火光照得她的脸惨白得刚从棺材里爬出,嘴唇青紫, 几缕结霜黑发往下滴落水渍。


    一滴, 两滴, 三滴,每一滴都像是滴在她的情绪崩溃边缘。


    忽地,窗牖外传来了一道孔雀啼哭声, 声声泣血,萦绕诛心。


    白笙本不想理会那道孔雀啼哭, 那人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就在她的手即将捏断那纤细得只要她稍一用力就断脖子时, 一根裹着炙炎的赤焰孔雀毛朝她袭来。


    迫使她只能先收手,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多管闲事的神仙破坏了她的好事!


    被掐得脖子留下五根指痕黑印的殷九里即将目光溃散, 失去最后一丝焦距时,正好看见那个疯女人神色诡异地破窗而出,狂涌进来的夜风拂过她发梢,提醒着她。


    “啊!救命!”


    划破苍穹的惨叫声,顿时惊得四院五灯齐亮。


    赶来的清一色男修看见的,是殷九里双手握住脖子想要阻止桎梏,整张脸因为缺氧涨成猪肝色,衣服,地上水渍弥漫。


    大开的门窗,略显凌乱的床铺,恐误以为内里遭了贼人。


    他们将屋内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仍是不见歹人所在。


    “九里师妹,刚才可是发生了什么。”


    “鬼!刚才有鬼进了我的屋子。”见到屋内来了其他人,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


    “这个世上哪里有鬼,九里师妹是不是被噩梦魇住了。”毕竟屋里就那么大,哪儿还能有藏的地方。


    “没有,我看见那个鬼了,那个鬼是………”孙恬霖三字就在吐出嘴里的时候快速咽回去。


    惊出一抹劫后余生殷九里掐得掌心青白,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扬起一抹颤颤笑意:“对不起,我刚才可能真的是梦魇到了,不好意思让几位师兄担心了。”


    “没事就好,我前面听到你屋子里出现了声响,还以为你遭遇到了什么危险。”


    ————


    先前破窗而出,追随孔雀泣血的白笙被引到一棵遮天蔽云的菩提树下停下。


    只见树下正伫立着一人背对着她,清风道骨,月皎柳筋。


    仅凭一个背影,嘴里不自觉冒出一个人名。


    “阙五音。”


    “是我,小白。”那人并未否认,手中八瓣青荷拂尘一扫转过身,露出那张笑得恰到好处的脸。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倒是闲得很。”


    “我再怎么闲,也比不上小白装神弄鬼去吓唬一个小辈强得多,要是我不出手,小白今夜恐怕会犯了杀戒。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修为越高的,越能感受到天道的桎梏。”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白笙对于他爹味十足的说教只觉得反感。


    “我并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是好奇,小白是怎么被一只妖修蒙蔽了双眼那么久,还心甘情愿地生下两只半妖。”男人含笑的眸子凝视着他,就像好友之间话家常。


    “别人兴许会相信了你的说辞,但你觉得我们这些认识了多年的好友,会相信吗。”尾音微微咬重,带着狎昵揶揄。


    “你不相信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唇边溢出一声讥笑的白笙转身拂袖,仿佛再与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惩罚。


    “你看你,我才说几句话你就不耐烦了,果真和当年一模一样。”阙五音每朝她走近一步,白笙厌恶得后退一步。


    “你也和当年一样惹人厌。”当年要不是他死缠烂打,她哪怕被屎糊了眼都不会答应这种货色。


    “你说话就一定要这么伤人吗,我们当年好歹也是………”


    从暗中走出的许烬猜出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立即打断:“师叔。”


    “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白笙见他来了,抬脚朝他走去。


    “我前面有事去找师叔,谁知道师叔正好不在房间,想到师叔在心情烦闷之际会来到这棵菩提树下静心,就打算过来碰碰运气。”自始至终都掠过了同在一景的阙五音。


    “还真是凑巧。”


    等走远后,许烬才说明来意:“我想要问师叔,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今夜之事发生时,他就在旁边看着闻瑜铁青愤怒不甘的脸,他内心迸发出的得意,狂喜越浓。


    想要伸手牵他,恪守在骨子里的君子礼仪又在竭力克制。


    “我和他刚决裂就马不停蹄地与师侄在一起,你说外边的人会如何谈论我们,是早已暗度陈仓,暗通曲款多年,还是薄情寡义,冷心冷肺,又或者说我是蓄谋已久。”


    “外面的人无论如何谈论,师侄都不在意,师侄在意的只有师叔是如何想的。”


    “你不在意,但我在意,我不希望你的名声因为我的缘故沾上丝毫不洁。”白笙见他肩膀处沾上一朵桂花,伸手取下,“现在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男人最宝贵的东西是贞操,一个连贞操都没有的破鞋,她为何要接手?


    何况她对他,不过是一时的利用,谈何愚蠢的情深似海。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愿者上钩。


    距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不少曾参加过,或者有幸观望过上一届八仙之争的人纷纷聚在一起谈论着有关这一次的比赛流程,又以着怎么样的新面目来临。


    人来人往的一楼客栈中,一个修士正和其他人大谈特谈。


    另一个人跟着接话:“这一次的比赛场地好像是定在照阳山脉的迷雾山林,你们有人知道这一次的规则是怎么进行的吗。”


    “我听说前几次的会仙盟都是站在擂台上一比一单打独斗,混战,二者二者轮着来,要么是将参赛者扔进提前准备好妖兽的山谷里,相互抢夺对方命牌,你们说这一次会不会和上次一样啊。”


    此言一出,倒是引得不少人附和,唯独最角落。


    小小一个的闻雯正捧着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羊奶茶小口嘬着,睫毛轻颤间又是泪珠汩汩滚落。


    “哥哥,娘亲这一次也会来吗。”


    “娘亲是这一次的评委,她肯定会出现的。”褪去了成年人伪装的闻枫目光坚定得像个小大人握住了妹妹的手,给了她勇气。


    “嗯,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和娘亲道歉,娘亲说不定就会原谅我们。”哭得眼睛肿成核桃缝的闻雯抽搦着通红鼻翼,用手拭去眼角泪花。


    因为她不相信娘亲真的会抛弃他们和爹爹,娘亲肯定是生气了才会这样的。


    对,没错。


    随着会比赛到来当天,他们才知道了真正的规则。


    参赛者每人手持一枚代表生命象征的令牌进入迷雾山林,寻找到藏在各个角落的晋级令牌。


    因为山谷中经常会有大型妖兽出没,会设置一个由两到三个长老驻守的站点,将令牌被捏碎者,或者遇到危险捏碎玉佩求救的参赛选手带出去。


    时间为半月,令牌总计五百枚,参赛选手多达三千。


    想要胜出,唯有组队,小门派依附大宗门,或者自身实力强劲。


    身为长老一员的白笙从入场初就感觉到暗中一直有几对眼睛黏在她身上,黏稠阴冷得像癞猴子朝她吐口水。


    不用刻意去看,都知道那些目光出自于谁。


    令她感到好奇的是,一向见到她与阙五音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会闹得天崩地裂,狗吠鸡舞的于晴空居然没有跟来了。


    随着日渐中移,林间彷徨雾气逐渐变得轻薄,阳光斜斜照进林翳,晕染圈圈彩虹。


    几个长老将准备好的,隔离神识外扩的红布条一一发放给他们,让他们将眼睛蒙上,随后走进传送阵,随机传送到岛屿的每一处。


    在岛屿中寻到传送令牌者就能成功传送回迷雾山林,而后进行下一轮淘汰。


    殷九里进入迷雾山林之前,怯生生地拉着顶替了青云宗长老身份的男人,尾指轻轻刮过他手心。


    含情杏眸中满是崇拜信赖:“林照哥哥,你一定要小心这个女人,记住不要把自己弄受伤了,要不然我会很心疼的。”后一句,更像是附带的甜头。


    那天晚上他们离开后,她用手指蘸起地上的水滴置于鼻尖嗅味。


    是冷的,并没有她所认为的腥臭味,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人名“白笙!”


    “一个普通修士还不足以我放在心上,九里你放心就好,我一定会将捏爆她内丹的场景录下来给你看。”眼睛半眯的林照想到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的钟英皇,鄙夷之色掩于表面。


    “嗯,我就知道林照哥哥对九里最好了。”白笙!我就不信这一次的你还能逃掉!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还黏着两条同样混进去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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