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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1章


    赛罗斯卡就是几年前,世界大战的最初开启之地,第一个被瓜分的倒霉国家。也是战后,依然十分倒霉的国家。


    即使在谈判之后,各国确实都撤兵了,但临走时也搜刮走了他们能搜刮的一切,送回来的……却只有赛罗斯卡的国王,号称近代最奢靡贪吃国王的埃尔托三世,战争中他先是在伊斯特王国避难,后来又逃亡到了匈塞。停战最初,他就直接回国了。


    战火最激烈的时候,他也没有让自己受一点委屈。从这一点看,这位国王其实还是很有战略眼光的,一直能找到最安全的所在地。


    而且,他不是独自回国了的,他带来了大批雇佣军以保护自己的安全。换言之,只要能保护他的安全,这些雇佣军可以在赛罗斯卡的土地上为所欲为。


    赛罗斯卡前王弟的儿子,流亡国外,向各国求救,在绕了一圈后,他找到了奥尔。这也是十分黑色幽默了,因为他的父亲,尤吉斯亲王,本来已经成功夺位,却为了抵抗普士顿军队的入侵而战死。奥尔虽然是从诺顿入主普士顿的,但按照西大陆的规矩,他现在就是普士顿的摄政亲王。


    奥尔答应了小国王派军帮忙,条件是在赛罗斯卡建立一座水库,以及租借大片土地——赛罗斯卡的干旱和过度耕种有密切的关系,干旱的情况,已经开始影响到普士顿。普士顿大学的学者们研究过,建立水库后,可以有效缓解周围的干旱。当然只是建水库是没用的,奥尔准备植树造林,同时,他总不能傻到干好事不留名,建水库后获得的利益当然是要最大限度的自己享用。


    对方答应了,奥尔干脆出兵,赛罗斯卡国王人头落地,少年亲王继位。这些就发生在王血之年,各国都在乱,赛罗斯卡小国的这点动静,根本没人注意。


    小国王在回到赛罗斯卡后,重新建立了君主制体系,倒还算有模有样。而且他履行契约,给了奥尔租界,奥尔当然也履行契约,撤走了士兵,只是兢兢业业地建水库,不打扰任何赛罗斯卡的内政。甚至水库的建设还招收了不少当地人,直接或间接地给当地增加了数万工作岗位,稳定了水库周围的局势,双方也算是合作愉快吧?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1058年2月,小国王在视察新火车站建设工程的时候,被一个高呼着“杀了卖国国王!”的士兵开枪刺杀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奥尔的本体正和达利安一块儿在波塞科尼游泳馆里游泳。本来是很快乐的一天,奥尔却突然没有了玩乐的心思,爬上水池,坐到了一边的躺椅上。


    达利安问,奥尔就说了。


    “他是个好国王。”


    “是的……”


    小国王还很年轻,十七岁,他对他的国家充满了爱意和热情,他没有结婚,没有情人,恋爱都没谈过,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个时间,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救国上。他抓住了每一根救命的稻草,包括去寻找仇敌普士顿的帮助。


    但当(才十六岁)他和奥尔谈判的时候,是很理智的,所以在奥尔提出租界时,他很干脆地就答应了下来。租界这情况对一个主权国家来说,是耻辱,但他的国家一无所有了,就连土地也十分贫瘠,仅存的那点矿产也不是什么让人亮眼的东西,之前才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忙。


    具体谈判的时候,他很小心仔细,足够谦虚,但不会谄媚猥琐,奥尔觉得,他的腰是弯曲的,脊梁却是笔直的。


    他把家族能卖的都卖掉了,甚至连国王城堡的地砖都撬下来卖了——卖到普士顿了。他所有的钱都用来买粮食,喂饱他的国民。赛罗斯卡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国家,眼看着在这个少年的手上,重新运转了起来。


    对一个破败贫穷的小国来说,在没有外部干涉的情况下,一个高度集权的政府,是很适合它的,特别是还遇见了个明君,赛罗斯卡简直就是抽卡黑手的最后一抽突然抽出来了张SP啊。


    奥尔已经思考着,是否要把一些缺人的企业,迁到赛罗斯卡去的时候,他死了。


    一个有大智慧的爱国者,被一个自以为是的爱国者,杀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还没来得及展现自己的光芒,就已经陨落了。


    “天降猛人是存在的,但有些人不配。”奥尔把脑袋埋进了达利安的胸口,马赛克改变过容貌的他们俩,不会被人发现。但游泳馆里也有人吹起了善意的口哨,还有人在鼓掌,达利安捧着奥尔的后脑,直接和他来了个深吻。起哄叫好的人更多了,恍惚间,让人以为外头的世界已经一片和平,欣欣向荣。


    “我本来想和赛罗斯卡结盟的,现在是真的麻烦啊。”


    达利安摸着奥尔脑袋的手顿了一下,他有点心虚。完全忽略了奥尔的政治考虑呢,只以为他这样的行为是出于私人忧虑。


    当年普士顿首先对赛罗斯卡动手不是因为它最弱小,虽然赛罗斯卡也是个内陆国,而且土地贫瘠,但他地形平坦,对于普士顿来说,是重要的陆上交通枢纽地。而且,吞并赛罗斯卡后,只要再向前几十里,就是一座河港城市——普罗塔(目前归属于伊斯特王国)。


    不过,奥尔对小国王的喜爱,应该也是真实的。


    “看看吧。或许继任者也不错呢。”达利安说,“毕竟这不是一场有预谋的政变,以赛罗斯卡的情况看,继任者应该也是出自小国王的班底吧?”


    “嗯……”奥尔答应着,但他心底有些怀疑。


    天降猛人,是有可能成群结队的。但赛罗斯卡,可没有那样的民族厚度。


    事实证明,奥尔的想法是对的。赛罗斯卡的新任领导者,上任之初就来了一个骚操作。


    在小国王去世后掌权的,是他曾经的宰相——因为没有赛罗斯卡的王族,想站出来继承王位了。


    不单是赛罗斯卡,过去被争抢的王位,现在变成了贵族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毕竟最近各国都太费国王了。不是真的有能力,又对国家有点想法的,没人敢接手的。赛罗斯卡,已经没有对国家仍存责任之心的王族了。


    这位宰相没有登基,他改帝制为议会制,截至现阶段还算正常,可是,在议会建立的当天,他宣布,废除赛罗斯卡过去的所有法律,改为以《旧·圣典》治国。


    这么多的国家,也有从世俗国家变为宗教国家的,但像是宰相这么骚的操作,真的是全世界独一份。这个所谓的《旧·圣典》指的就是,还留有鞭打寡妇迫使其嫁人等等糟粕的最古老版本《圣典》,最守旧的守律教都不宣扬这玩意儿了。


    更骚的是,这位宰相……他是个无神论者。


    奥尔在拿到资料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他继续看到了后边,才确定情报人员没犯错。这位宰相真的是个无神论者,而且在赛罗斯卡以清廉、俭朴和公平著称,因为他的品德太高尚了,所以在赛罗斯卡被占领期间,民众拼尽了全力保护他,各国的驻军试探过后,为了免找自己的麻烦,也没去打扰他。小国王登基后,当然也立刻让他成为宰相。


    这位宰相大人也在议会上解释了,为什么他选择《旧·圣典》代替所有的法律。因为他翻遍了历史,赛罗斯卡最繁荣和平的时期,就是一千年前,全世界都奉行《旧·圣典》的时候。所以他坚信,《旧·圣典》比其他任何改革,都适合赛罗斯卡人。


    奥尔:“……”


    这情况让奥尔都忍不住笑了,祝贺赛罗斯卡人给自己选择了这么一个鬼才——小国王被杀后,赛罗斯卡各地响起了欢呼声。宰相改帝制为议会制时,人们狂欢着上街游行,高呼着“我们被从□□中解救了!”。关押刺杀者的监狱外头,有人高举着“英雄”的牌子,给凶手加油打气。


    原来赛罗斯卡人,早就不满小国王的“独裁”了。


    甚至,他们还千方百计地保住那个凶手的命,用各种手段拖延审判时间,想要让凶手活过这一年,因为赛罗斯卡有一条不成文的惯例,每年新年是国王特赦罪人的时候。虽然现在他们没有国王只有执政官了,可谁都认为这条惯例应该还是不变的。


    不过,随着《旧·圣典》的实行,就没人去多关心那个凶手了。


    所有的国家执政者都直接转换身份为传教士,但他们不归属于任何一家教会,只是守护《旧·圣典》。


    必须得承认的是,这位宰相本人,确实是很清廉俭朴的,这一点和小国王一样。同时,他也是致力于救国的,所以他同样没有娶妻。但和小国王不同的是,他有一大家子亲戚,并且极端信任自己的亲戚。


    宰相的亲戚在小国王的时代,没有得到重用,可在宰相掌权之后,他们立刻被赋予了极大的权力。因为《旧·圣典》说了“要信任你的家人。”


    商业大臣是宰相的弟弟,税务大臣则是他的妹夫。


    接下来宰相快速将所有产业都收归了国有,是所有,从路边的小吃摊,到有门脸的店铺,更包括小国王刚刚建立不久的火柴厂,这些产业都必须由传教士重新辨认是邪恶还是正义,确定是正义后,才能重新开张。


    宰相最初设定的辨认手段是什么,外界不得而知。反正,奥尔得到的资料上,他的那些亲戚大臣们所设定的手段,是钱财——给够了钱的,被认定为正义,没给够钱的,被认定为邪恶。就连工人们要上工,首先要做的也是先给工头一笔钱,否则连工作都没有。


    重要的国策在实行中出现了巨大的错误,宰相本该尽快纠正的。这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赛罗斯卡就是个小国,不是大到“上下难以通达”的大国,宰相出门转两圈就能知道国内的情况。


    但是,宰相没出门,他在自己家里,按照古法,忙于……斋戒和祈祷。


    奥尔是震惊的,小国王在世的时候,没听说过他的宰相有这个毛病。


    “有趣”的是,宰相的亲戚们,也和宰相一样,十分善于团结自己的亲戚。他们以家族为基础,将势力如撒网一样迅速地扩张着。而且他们很懂兵权的重要性,军队和警察局当然也由亲戚们接手了。


    当宰相完成了一周的斋戒和祈祷仪式离开时,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全部都是亲戚了。并且这些亲戚们,展现给了他一片十分古朴又美好的世界,他很高兴自己的成功,继续下放各种各样基于《旧·圣典》的改革文件。


    赛罗斯卡这个国家,在短时间内,从一个虽然贫困,但至少有点奔头,并且在实际上正逐渐抬头上行的国家,变成了一个古怪扭曲的炼狱。国家的最上层依旧保持着俭朴的生活,被赋予国家治理责任的传教士们(宰相的亲戚们),在面见宰相的时候,衣着俭朴甚至破烂,一转头回到自己的家里,就变成了衣着华奢的贵人。


    谁能想到呢?已经被多次搜刮的赛罗斯卡平民,竟然还能被搜刮出油水来。


    曾经那位英雄的囚牢外头,打牌子支持他的人,变成了扔石头咒骂他的人。国王的坟墓前,也出现了民众祭奠的白菊。这可真是,有对比才有伤害,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不过,这些都是宰相自己在国内折腾的,是他们的内政,奥尔不参与,真正让他动手的原因,是宰相的亲戚们开始找他的麻烦了。


    首先,赛罗斯卡要求增加普士顿列车的过路费——赛罗斯卡已经穷到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列车了,原本的小国王虽然有这方面的意向,但还没开始谈判,总之,目前在赛罗斯卡境内奔驰的,都是普士顿的火车,普士顿按照车次给钱,同时保养铁路一切花销与人员也是普士顿负责的。


    然后,他们要求赛罗斯卡的每辆货运列车,都必须空出三分之一的车厢来运送赛罗斯卡的商品,免费的。客运车厢也必须至少有两节留给赛罗斯卡人,也是免费的。


    奥尔完全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他甚至都怀疑这是有人陷害这位宰相。毕竟,长脑子的人不应该,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第572章


    就算奥尔真是冤大头,他们也得有那么多的货能塞进车厢里去啊,赛罗斯卡有什么?火柴还是土豆?难不成直接运泥土?这很明显就是变相勒索普士顿的钱财,他们想让普士顿再出钱,把自己的车皮买回去。


    这些都还在奥尔能忍能谈的范围内——奥尔也是觉得自己脾气太好了。可这还不是全部,对方还有杀手锏,他们要求收回租界,否则就要要驱逐普士顿的大使。


    这一点赛罗斯卡不是直接发布的国家公告,而是宰相私下里约见的普士顿大使。大使派遣特使紧急回国,向奥尔汇报的时候,这位本该镇定坚毅的狼人特使却一脸做梦的表情:“普拉特先生的态度十分坚定,他表示为了维护赛罗斯卡的利益,不惜与普士顿开战。”


    奥尔眯眼:“不惜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惜……与普士顿开战。”特使甚至都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的,因为他本人也是到现在都觉得这件事充满了不真实感。


    “赛罗斯卡最近的科技有什么提升?他们发现了什么远古遗迹?”奥尔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把H弹搞出来了,或者从地下挖出来了什么大杀器。


    “不,最近赛罗斯卡一直在忙改革,他们的学校从大学到小学已经全部停课,传道士正在组织人手焚烧书籍,因为‘《圣典》是唯一的真理’,所以,《圣典》将成为赛罗斯卡唯一的书籍。”


    这事儿奥尔是知道的,已经在过去的情报里了,但他就是忍不住问,否则实在是太不符合正常逻辑了。


    在收集了三天的情报后,奥尔不得不确定了一件他上辈子本来已经明白了的事——现实不是经常能符合逻辑的。普拉特宰相大人无论是疯子还是傻子,又或者是幕后有谁给了他底气,总之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有能力和普士顿对着干。


    因为大使馆再次来人了,向奥尔递交了一封宰相的密信,或者说是威胁信更恰当。对方表示,现在的赛罗斯卡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赛罗斯卡了,作为赛罗斯卡的执政官,他要求普士顿立刻从神圣的赛罗斯卡的土地上撤走全部的人马,并给予赛罗斯卡十亿金徽(诺顿货币是目前世界上最□□的货币)的赔偿。


    奥尔放下了这封信,招来了伊维尔:“准备出兵吧。”


    有些人一朝得势,真的会变得不是人。


    奥尔: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赛罗斯卡的地理位置对普士顿来说十分重要,既然赛罗斯卡人自己不做人,奥尔不出手就太傻了。


    这一场以占领为目的的战争,不能说是实力悬殊,只能说是毫无抵抗。小国王在的时候,努力重建了赛罗斯卡的军队,不过当时军队总人数只有四千多人,因为再多了赛罗斯卡的财政就供养不起。其中三千五百人都归属于国王近卫队,他们的教官是从普士顿请的狼人,除了没有飞艇,其他训练和福利,都尽可能贴近诺顿天军。


    一旦赛罗斯卡发展起来,近卫队是能承担整支军队的健壮骨架。可这三千人被全部强制退伍了,因为他们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国王——刺杀国王的军官来自当地警察。


    宰相的亲戚们则在这几个月内将警察和军队都进行了快速的扩充,无论军、警都是没有工资的,实际上就连所有的传道士也都是没有工资,但他们有特权,高于普通人的特权。


    这些人虽然写作军队和警察,但实际战斗力,还不如索德曼的帮派打手,他们纯粹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地痞无赖。面对普士顿的军队,他们配合得非常积极。


    普通平民的反应也十分从顺,有家的就乖乖缩在家里,没家的就找一个角落蹲着。还有一部分,大概过去是给普士顿人工作过的,十分高兴地对着士兵欢呼,用勉强能听懂的普士顿话表示,愿意给他们带路——因为奥尔将所有的居民打混,所以普士顿境内根本没有单一民族的居住区,现在的普士顿话渐渐掺杂进了大量的诺顿语,孩子们从小就居住在多语言的环境中。


    至于那位宰相……奥尔命令,暂时把他关在了刺杀国王的犯人隔壁,杀人犯在普士顿宣布彻底掌握了赛罗斯卡的当天,就被枪决,宰相后来则被移交给了高度戒备的疯人院,他一直在里边居住到了死亡。


    奥尔也看到了关于这位宰相的更多的资料,他甚至怀疑他是被自己的弟弟与妹夫□□了,然而他失望了,这个人是完全出自真心签署的所有的命令,在他根本没出过家门的情况下。


    是的,他在完成了斋戒后,其实依然没离开他的家,一边处理政务,一边翻看大量的资料。他敢给奥尔写那封让奥尔觉得他疯了的示威信,因为他坚信,拥有十五万士兵的赛罗斯卡,已经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奥尔不敢在战后的现在,对他们这样一个军事强国发起进攻。


    怪不得小国王在的时候,他当个宰相没问题呢?在有上级监督把控的情况下,让他做资料分析,应该勉强合格。他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忠实拥趸,最多该进学校做学问,不该当一个政客。


    赛罗斯卡在他执政的短短六个月内,非正常死亡人数超过八万人,这可是和平时期。


    宰相固然被亲戚蒙蔽了耳目,什么都不知道,但作为最高执政者,如此失职,这本身就是他最大的罪。不杀他,让他在精神病院经受摧残,是他该得的。其余人,从可笑又可恶的商业大臣与税务大臣开始,到最下面的小卒,全部严惩——简单点说,就是该枪毙的枪毙,犯罪情节严重但正常法律还是坐牢的,一样枪毙。


    所以,各国先是震惊于普士顿竟然出兵了?!


    接着,再次震惊于普士顿的铁血手腕。刚拿到占领地,就敢这么大杀特杀?


    但对于赛罗斯卡的情况,最终各国都选择了装聋作哑。甚至默默地,把国内的地图都改了过来。他们已经看着赛罗斯卡被分食过一次了,虽然不过短短几年过去,教训还是滚烫的,但这次的敌人更可怕,他们自身也更虚弱,正义是需要铁拳维护的,既然没有,就只能闭嘴,祈祷敌人的钢刀别落在自己身上。


    伊斯特王国更干脆,直接送来了两张地图,一张是河港城市普罗塔的详细地图,另外一张,是伊斯特王国的“新地图”,和现普士顿的边界分割得干干净净的,普罗塔当然也算是普士顿的国土。


    在他之后,其余和普士顿接壤的国家也纷纷表态,多多少少都割了点国土给普士顿。也不能算是彻底的割让,其实现在各国也是都有领土问题的。


    新纳入的赛罗斯卡区域,十分老实。这地方毕竟被来回洗唰唰了好几遍了,有能力又能跑的都跑了,有爱国心的在被占领期间死了一批,在小国王被害后又死了一批,剩下的大多心冷了。心思恶毒的刺头,在宰相上位后,基本上都冒出来了,让普士顿一把全给拔了。剩余心思活跃但不是太坏的,要么现在因为罪不至死在服苦役,要么成了普士顿的带路党。


    平民们经过“敬爱的圣人”的六个月统治,彻底萎靡了,面对态度还算温和,还帮助他们很多人报仇的普士顿人,只剩下了温顺。这毕竟只是个小体量的国家,另外按照他们自己的话说“谁家没有几个普士顿的亲戚呢?”


    普士顿很快安排起了户口登记,部分地区被安排了移民,被枪毙的尸体还堆在各处城市和乡镇的广场上,而且,这至少不是像上次那样被塞进集中营,他们是有明确目的地的——普士顿毕竟是蓝天使的国家,应该……会讲信用吧?


    移民、整合,得到食物,得到工作,街道上虽然有巡逻的士兵,但抓捕的只是窃贼、强盗和骗子,学校重新开学,孩子们每天至少能得到一杯牛奶和一个鸡蛋,火车隆隆,带来更多的物资。只要一个月,成年人脸上的惶恐就被笑容替代,孩子们已经围着普士顿来的警察打闹,用普士顿话称赞警察们的红衣制服漂亮了。


    河港城市普罗塔混乱了一阵儿,大量民众外逃,但普士顿的驻军没有阻止,反而帮了忙,剩下来的部分城区的民众被要求搬家,新城市提供了选择。就在他们全部搬走的当天晚上,河道被拓宽了,然后,出现了一条支流……


    普士顿背后就是约赛尔图里克山脉,奥尔思考过要不要在山下面开个隧道,但就算开了,也是直奔北极,一个永冻港对普士顿没什么用。而且,要是洞开得太大,还会影响到普士顿,甚至于大半个西大陆的气候,那罪过可就太大了。


    既然拿到了普罗塔港,那就从这个港口着手吧。一夜之间,他开了一条几乎用最短距离通向海岸的支流出来,然后又顺手,在新造出来的出海口又造了个小小的半岛,也就是一座海港城市的大小,奥尔的分身把国旗插上,这地方以后就是普士顿的飞地了。


    一路上奥尔为了平移几处小山村,积出了几座小山包,除此之外,没什么做出干扰到别国的大事。


    河道建造好的第二天一早,这条支流所途径的几国外交部,就收到了普士顿驻该国大使的正式提案——我们来商量一下关于商船与军舰通行,商品过境、买卖等等问题吧。


    看着自己家里多出来的那条宽阔的河流,各国当权人这时候能说的也只有一个字了:“好。”


    达利安拍着奥尔的背脊,无声地安慰着他。普士顿在外头威风赫赫,奥尔在家里却萎靡不振,因为他……是个侵略者,甚至,现在赛罗斯卡人自己都没几个记得他们的小国王了,奥尔却还在为那个少年哀悼。


    普士顿扩张领土的行为,还是有一定好处的——1058年的最后四个月,各国的改革都温和了许多,国内的各个党派不约而同从过去的不死不休,变得有所克制,因为谁都不想变成第二个赛罗斯卡。


    果然外部危险,往往能让人们放下内部的仇恨。


    普士顿三国继续稳步发展,觉醒仪式的事情,总算是逐渐顺利了。毕竟当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参加了仪式后,至少也获得了更强壮的身体,这种好处是明摆着的。


    在这一年的年底,奥尔从亲王那儿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诺顿的小熊人希望能够移民到普士顿,就算不是全部,也希望能移民一部分过去。


    现在才向亲王提出这个要求,因为过去的他们不敢。这个天性温顺的种族,很少主动要求什么,他们甚至认为奥尔是将他们抛弃了,以至于暗暗伤心了很久。直到发现自己的生活不但没有变坏,反而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后,这个事实让小熊人们立刻意识到,他们错怪主人了,长老们私下里研究了一阵儿,终于大着胆子提出了要求。


    “我们想去追随我们的主人,呃,我们明白,主人现在不是主人了,但是,我们想成为他的子民。”


    亲王特意召见了这些小熊人的代表,他们比最初从下水道里被救出来时状态好多了,皮毛变得蓬松,身材也变得圆滚滚的,穿着打扮和现在的工人近似,就是因为自身也有厚毛,所以大多不穿上衣,只是一条背带牛仔裤,脚踏大头皮靴,头戴一顶深色鸭舌帽,圆圆的耳朵支棱在鸭舌帽两侧,脸上的毛毛明显梳理过,都很服帖蓬松,尤其是腮帮子两侧的,粉色的鼻子在对方说话的时候,一颤一颤的。


    ——这时候已经是圣约翰节前夕,他们的打扮,和玩具店橱窗里的泰迪熊无限接近。


    亲王这种早就和天真靠不上边的“老”男人,看见他们时,也被萌得愣了两秒,靠着多年练就的意志力,才听清楚了小熊人的请求。


    第573章


    “这是一件很好的事。”亲王温和地笑了。


    他以为自己成为诺顿的实际掌权者后,会变得冷硬尖刻,但实际上,他发现自己坐上这个说一不二的位子后,反而心软了。大概因为,他此刻很确定,无人能够对自己的位置产生影响,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吧?


    也因为,这些小熊人是真的太可爱了。


    “我会与普士顿进行沟通,不过,据我所知,奥尔实际的所在位置是波塞科尼,并非普士顿。”


    “我们无所谓,殿下。只要奥尔殿下需要我们,我们去哪儿都行。”小熊人攥紧了帽子,咧嘴露出可爱的笑容,他鼓囊囊的双颊翘了起来,鼻子两侧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


    谁能拒绝他们啊?


    这可真的是一群温柔人心的小可爱,对他们,无论是感情还是实际,奥尔都是欢迎的——普士顿的人口,真的是太少了,听话老实的小熊人,简直是天降的国民。而且,奥尔想让他们进入其他国家的地下,把更多的小熊人带出来。


    依旧是1058年年底,蒙代尔营业公司出品了两部电影,一部是纪录片《战争一》,一部是童话电影《圣约翰节》。


    《战争一》的片头,以流血特效写着一行字:希望这部电影永远都不会有第二部。


    无数或清晰或模糊的短镜头,以及各种尺寸的黑白照片,以前所未有的两个小时三十七分钟的时间,简略记录了这个世界一战的全过程。


    电影的结尾,同样以流血的特效写着:完成剪辑时为1058年9月28日,诸国已经停战,但混乱在继续,非正常的死亡依然没有停止。


    这部电影的票房在当时低到惊人,除了诺顿和波塞科尼,几乎没人愿意花钱去看,毕竟谁愿意去看这在他们身边发生的惨剧呢?


    这部纪录片的制作人和导演,是塞尔瓦·蒙托里·乔伊,曾经那位一心求死的忧郁青年,现在依旧忧郁,但眼睛里的死志,早已经被能将人灼伤的勃勃生气所替代。


    在奥尔彻底从鱼尾区撤离时,别的企业都好说,娱乐公司的问题最大,毕竟娱乐公司的负责人,是莫瑞蒂艾·佩鲁斯伯爵和拥有大型纺织企业的塞尔瓦,他们俩是奥尔的合作者,在诺顿都是家大业大,他们应该留下,毕竟娱乐公司的认真算起来只是他们的副业。


    所以,奥尔当时也只是对他们说,娱乐公司愿意走的人,他很乐意在普士顿建立一家新的公司——波塞科尼真就算了,目前的波塞科尼,就是一所刚建起来的空房子,材质优良,构架巨大,但里头一片空旷,人文?艺术?历史?全没有。至少要等接受了新思想的下一代成长起来,软实力才有可能冒头。


    但是让奥尔意外的是,佩鲁斯伯爵和塞尔瓦都要跟着他离开。


    塞尔瓦很单纯,他当时其实已经着手开始剪辑《战争一》,素材就是奥尔提供的,那些插在每次电影开播前放映的小片段。他想完成《战争一》,他不确定在奥尔离开后,是否还会人提供给电影公司这些素材。


    就算是完成了《战争一》,他也希望能够继续拍摄一些抨击战争电影,电影很可能连诺顿王族(包括海伦娜一世,甚至奥尔本人)一块儿骂进去,他相信,奥尔是会允许他这么拍摄电影,甚至保护他的,但换个人就不一定了。


    至于纺织公司,他可以直接与奥尔的蒙代尔集团合并,把公司折成股份,每年给他分红就够了。


    “虽然公司是属于乔伊的,但是……我们的未来已经彻底断绝,我也不可能让自己再生一个孩子继承她的公司,那是对她的背叛,不如交给你。我只要拍电影就够了,毕竟,我最终的署名,永远有乔伊。”


    《圣约翰节》则是佩鲁斯伯爵监制的,他这么一个看起来很贵族的……贵族,很意外地竟然喜欢甜蜜蜜的童话风格。


    这部电影的内容类似于卖火柴的小女孩快乐版+桃乐丝梦游仙境+爱丽丝奇遇记:一个贫穷的小姑娘在圣约翰节前夕捡到了一个小熊玩偶,然后玩偶活了(幼年小熊人饰演),带着她在绮丽梦幻的魔法世界里遨游,经历了姜饼人的糖果城堡、娃娃公主的娃娃屋、圣约翰的礼物盒子等等,他最喜欢的当然还是自己的家。


    实际上是小姑娘抱着小熊玩偶已经冻晕了过去,睡梦中她扑在母亲的怀里睡过去时,现实中被几个路过的妇人发现并救了下来,她们是绿十字的人。圣约翰节当天,她在一个充满了糖果味道的大房子里醒来,很多陌生人来祝福她,为她送上礼物,他们都很像是小姑娘在冒险中看见的人,而她在的地方,是蒙代尔孤儿院。


    奥尔看完之后尴尬得脚趾抠地,这波马屁拍得也太丧心病狂了。这也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佩鲁斯伯爵在离开索德曼前,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奥尔很意外他也会要求跟着走。


    “您的怀疑可真是让我伤心,我可是被公主殿下救下来的呢。”佩鲁斯伯爵朝窗外看去,他和乔伊没有超出友情的关系,他选择跟着奥尔一块儿,是出于自身目的的考虑。


    别的城市不喜欢乌鸦,认为他们乱翻垃圾,排泄物很臭,黑漆漆的很丑。但在索德曼,乌鸦是人们的平安鸟。现在佩鲁斯伯爵的窗外就戳着一根高高的杆子,杆子上方有个像车轮的东西,很多乌鸦站在上面,梳理着羽毛。


    杆子的下方有个小喷泉,旁边放着坚果和杂粮,这些都是提供给鸟儿的,不只乌鸦。但是,鸦科大佬占据的地盘,其余小鸟可很难过来。


    “其实我早就想去波塞科尼了,我的公主在那儿。但我也知道,我过去了帮不上什么,您不需要除了吃饭外,毫无才干的家伙。现在您让我们去普士顿,那我们就去。我会让蒙代尔娱乐公司变成最强的娱乐公司,只在诺顿不行,还是要立足西大陆。我相信,普士顿未来会成为整个西大陆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您麾下的其他人,会因为战争或政治而历史留名,我和塞尔瓦,我们的名声,就在电影上。”


    “……您可真是让我压力颇大。”


    还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他以为他和佩鲁斯伯爵是合作伙伴的,什么时候,他也成了他的属下了?奥尔无比熟练地扑在达利安怀里,他只希望普士顿变成咸鱼晾晒中心。


    然后,佩鲁斯伯爵就在普士顿搭了个摄影棚,拍出了特效满满的《圣约翰节》。奥尔觉得很神奇的是,竟然没多少人质疑最后的蒙代尔孤儿院——蒙代尔孤儿院的名声竟然已经传得这么广了吗?


    1059年1月03日,一艘钢铁巨轮停靠在了新建的特安吉尔港,巨轮卸下了旧货装上了新货后离港,被它卸下的货物上了几艘内河运输船只,顺着新开拓的短河(它就叫这名字)逆流而上。中途这些船只几次停靠,部分货物,尤其是粮食直接上岸,运往别国。


    这条只靠着一名劳动力挖掘的人工运河,不只是方便了普士顿,更方便了沿岸诸国。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分薄了西大陆第二大河,赛吉尔河的水量。下游本来就多年干旱,这一下子河水比往年减少了至少三分之一。


    奥尔想了想,在大海边弄了个魔法阵,增强了海水蒸发的效率,又在赛吉尔河的发源地也弄了个魔法阵,将大部分多蒸发的水蒸气都引了过来,直接让水落在这儿了。剩余小部分的水蒸气,则落到了新加入的赛罗斯卡境内,尤其是新建的水库那儿。


    未来可能也会给气候带来不利的影像,但目前科学家们是都表示没问题的,等未来的科学家对他说有问题,到时候再解决吧。


    4月,在这儿停靠的是一艘钢铁客轮,下来的是数千毛茸茸的客人。他们中的一部分坐上了木客船前往普士顿,另外一部分则背着行囊坐上了马车,前往另外一个方向的内陆,要去接他们的兄弟姐妹。


    时间进入六月,浩浩荡荡的毛茸茸大军,在各地诺顿与普士顿大使馆的安排下,前往普士顿。


    1060年8月1日,波塞科尼终于正式独立,不再是诺顿名义上的殖民地,加西亚·达利安的身份从波塞科尼的第一任总督,成为波塞科尼的第一任总统。与波塞科尼建交的第一个国家却不是诺顿,而是普士顿——普士顿现在还是帝制,同时,奥尔在给贝切尔越来越多独当一面的机会。


    不过,那天代表普士顿在建交的国书上签字的,是普士顿的摄政王。


    交换国书的瞬间,两方代表本该握手的,摄政王和总统却抱在了对方,直接亲了。


    “建交照片,好像结婚照啊。”很多很多年之后,这张照片依然被如此吐槽着,但这也是真相,未来的历史学渣们第一次在教科书上看到这两位的名字后,往往会发出疑惑,“奥尔维茨卡不是我们的第三任总统吗?”


    虽然是学渣,但这么有名的人物,他们还是知道的。


    “嗯,因为那时候加西亚去普士顿摄政了。”


    “……”


    “你不会不知道他们俩是一对儿吧?”


    “明、明明姓不一样,我可是知道那时候婚后都要改姓的!”学渣努力表示自己还是有一定的知识量的。


    “诺顿、普士顿和波塞科尼,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结婚不改姓了。婚姻双方都可以保持自己的姓氏,不过这两位在中间名里加了对方的全名啊。你看这个历史人物的大头照下面,写着的。”


    “谁会把那么长的名字看完?尤其是奥尔维茨卡的,他本名就够长了,看个开头再看个结尾,难道还不够吗?”


    “……”学渣之所以是学渣,是有原因的。


    一直到1060年冬天,各国的政局看似终于稳定了,开始专注于自身发展,工农业开始恢复。


    旧教会已经彻底被奥尔打趴下了,而在过去的数年中,蓝天使基金会与绿十字互相配合,在整个西大陆境内蓬勃发展。即使各国高层都知道,它们也从事一些间谍活动,但一开始是看着奥尔的面子,没人愿意动。后来,这一蓝一绿成了很多平民的生命线,见识过平民力量的上层,彻底不敢动了。


    ——各国的权贵阶层都在后悔当年没有重视异族的力量,在战争中,原本他们国内的没死于战争的异族,一开始都向诺顿跑,后来又朝着普士顿跑,国内剩下的小猫两三只,又都为不同的势力服务,完全无法形成强势力量,也是不敢和数量庞大的普通人正面冲突的。


    农民的状况相对好了很多,因为人口的减少,以及大量人口停留在了城市中,农村人口极度短缺,为了尽快恢复本国粮食供给,各个地方的政府都为农民提供了各种优惠政策。


    可是工人们的状况,就糟糕多了。


    因为工厂主想回到过去那样的聘用方式,但电影中,还有绿十字和蓝天使基金会的人们,经常给各国的工人们讲述普士顿与诺顿工厂的情况,那些工人的生活待遇,显然和他们国家是不一样的。工人们,开始“不安分”了。而且,这时候的工人,可是刚刚经历过改革,正是武德充沛的时候。


    确实现在是数年动乱中,艰难得到的和平,值得珍惜,但是……珍惜和平,难道就是有钱人继续享受,而他们继续忍受吗?


    重开的工厂中工作繁重,却工资微薄,面粉的价格依旧高昂,一家老小为了活命还是得去领取用来救济的面包粥——那些粥里掺杂着砂石,吃到虫子是加菜,腐败的酸味不是大问题,偶尔粥上会飘着或黑或绿的霉菌。


    如果是女工,还要面临老板或工头的调戏,这和她们的美丑衣着无关,那些男人们就只是想行使自己的“权力”,当然,她们也能花钱,把自己赎出来,就像是很久之前,贵族们的初夜权那样。


    这个时候,工会快速地组织起来了……


    奥尔放下了情报,民众又开始游行了。这次不再是全民性质的,甚至也不是全部的工人,只是来自一部分工人。


    奥尔刚穿过来的时候,遇到的鱼尾区弯钩帮,对外的称呼就是鱼尾区码头搬运工工会。后来找事的铁锤帮,则是黑区炼铁工人工会。奥尔见识过的,还有什么佣人工会、私家侦探工会、律师工会等等。所以这些工会组织的罢工,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工人争取工资,可不一定是好事。


    第574章


    “工会”这个词,是安罗娜女王到来后出现的,可她出现之前,很多工会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那时候它们叫“行会”。这个世界的行会,最初都是几个某行业的大佬集合起来建立的组织。


    虽然行会有一定的互助与稳定行业的作用存在,实际成立的根本目的就是大佬们保护自己的利益,所以也别想这些组织和正义什么的挂钩,它们更近于某一个行业中的父传子王朝,和帮派无限接近。后来,很多行会也确实发展成了帮会组织。


    作为只是变了个名字的行会,工会的上层因为不属于贵族,又拥有大量人手,所以很多行会的上层在过去的血腥改革中,都能保存自身,改革完成后,也重得利益。


    现在的这些游行,不排除是工人为自己争取利益,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工会大佬们冒头了。


    “该放一群学生离开了。”奥尔嘀咕着,他不插手,继续冷眼旁观,不排除真的会有一些特别的国家建立,但更大的可能是工人们被残酷镇压,一群食肉之蛆却因为饱餐血肉长得肥硕蜕变成了巨蝇,继续趴在那些国家的民众身上吸血。


    把学生们放出去,依然不能确定,他们都能做到壮举。但是,至少这些人会让他们国内的人知道,“谁”出现了,“谁”在看着他们,他们该收敛手段,公平地对待民众。


    奥尔的书信下达到普士顿大学时,其实很多学生已经在整理行囊了。不过奥尔的书信也是真的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你们该走了。


    但学生们也给了奥尔一封回信,他们希望奥尔能最后上一堂课,他们有些问题,希望能从奥尔本人那得到答案。


    “您对现在各国广泛采取的议会选举制怎么看?为什么您会让普士顿继续保持帝制?您最推崇的是什么制度?”


    以奥尔的身份地位,这是三个十分无理的问题,就算这些学生们很多在本国也是骄傲的狂徒,但依然没谁敢在来到普士顿后,就把这些问题扔到奥尔的脸上,但现在他们要走了,可以临别疯狂一下了。


    奥尔看过纸条后,犹豫良久,开始在普士顿大学开了一节大课:“我是有推崇的制度,但终我一生,我也不会从口头上说出来,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拿我的话当成神谕,去给别人施压。”


    他是有资格这么说的,因为已经有人开始把他的话掰开揉碎,细究里边的“深意”,甚至出书贩卖了——入选了学生教材的作者们,假如看见学生试卷上阅读理解的答案,大概和奥尔都很有共同语言。


    “我让普士顿继续保持帝制,因为这是最适合目前普士顿的制度。我对各国采取的议会选举制,没有看法,我祝愿每个国家也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制度。”


    大礼堂里,坐着的不只是要走的学生,甚至不止政治系的学生,今天大学里听到奥尔上课的消息,能过来的就都过来了。大礼堂的每个能塞人的角落,都塞满了人,奥尔一眼看过去,整个礼堂黑压压一片。他的胆子这些年早就练出来了,否则现在站在台上,大概已经腿软心慌到说不出话来了。


    随着奥尔的话音落下,礼堂里一片交头接耳。


    目前各国学生都在论证一个问题——哪个国家目前采取的制度,才是最先进的。这种“最适合自己的制度”的态度,在蓝星是很正常的理论,但对他们来说,就很新鲜了。


    片刻的议论后,一条条手臂高高抬起,他们要提问,于是奥尔也顺应民意地开始点人。


    “殿下,您这样的答案,是在逃避问题吗?”


    “我不回答自己偏爱的制度,确实是逃避问题。但我说‘适合本国的制度’绝对不是逃避问题,国家在有些地方其实和个人也很类似,得给口渴的人喝水,饥饿的人吃饭,生病了就治病。国家制度也得符合国家的需要,毒药还是良药,谁都说不准。”


    “先生,您目前是普士顿的宰相,而普士顿的宰相并非选举制上位的。据我所知,波塞科尼也宣布并不实行全民选举制,而是只在行政院内进行小范围选举。诺顿也没有任何进行自由改革的迹象。虽然您没有偏爱的制度,但是,您实际上,并不青睐选举制,对吗?”


    “对。”


    “!!!”大礼堂闹了起来,此起彼伏的是“不可能?!”“为什么?”


    两分钟后,众人安静下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看向奥尔。


    “‘如果我当选,我会给你们每人一周一个金徽。’”奥尔敲了敲演讲台,“这就是选举制的未来,即使不会这样简单粗暴,但每一位上任者的竞选纲领都会是提升民众福利。提升民众福利本身不是一件错事,但这需要有一个限度,国家的钱财是需要分到方方面面的。超额福利,带来的是崩溃。”


    奥尔是有前瞻性的,毕竟他经历过,他看过未来诸多国家上台的,都是怎样神奇的政客——虽然和近些年的奇葩比还差了一点,但已经足够让人惊叹了。就算实际掌控国家的,是他们的背后的智囊团和政党,但就能说最高当权者的存在对国家局势没有任何影响了?


    “而且,选举制有两大弊端,一,拉选票成为当选的唯一标准,一位满口官方语言,功劳累累的行政官员,很可能比不了一位英俊潇洒,能言会道的花花公子,上台的会是一个好演员,而不是一个好领袖。二,四到五年的执政期,漫长却又短暂,如果无法连任,那在任内的工作还没做完就要卸任,功劳反而会是被对手收获。上任者很可能会放弃为国家服务,而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为自身所在的党派牟利上。”


    “这……所以您认为民众是愚蠢的吗?”


    “不是愚蠢,而是人们总是更先看到自己的利益,谁都一样,包括我也是。而且,我现在所阐述的,也只是我个人的主观想法,是一些猜想罢了,没有现实依据。几十上百年后,各国的现实,才能证明我的猜想是否正确。”奥尔摇了摇头,他刚才一时激动,多说了。他的表述是十分自以为是的,因为不能把他在蓝星的经历完全投映到这个世界,即使很多事情重演了,但这里未来将是全民觉醒的世界,比蓝星更多了一个变量,到底世界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谁都不知道。


    毕竟众神都□□耗在这儿不知道多少岁月了,显然已经不正常了,而他只是个普通人。


    “可是,假如让现在的普士顿国民选举,他们会毫无疑问地选择您的,不是吗?”


    “我是开国者,别拿我来当后来的例证。”


    上完这堂课后,奥尔的想法是,他这辈子都不上课了,未来的记者招待会也全都交给发言人吧。他已经把肚子里能挖的东西都挖出来了,前世今生的急智和干货都在今天被这群人精挖出来了,甚至还进行了场外求助,包括达利安、亲王和阿尔弗雷德。


    他的分身看来很适合用来考试作弊,得让研究院试着研究一下类似技能该怎么屏蔽,以防未来的高考生用这种能力作弊。或者,干脆把异能觉醒仪式统一安排在十八岁以后?不对,还有复读生、专升本、成人高考,以及各种证件考试呢,还是得研究。


    ——奥尔明显是被刺激得过分了,已经思考着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头脑风暴结束后,奥尔的思想重新回到了眼前的情况上。学生们的问题说明,西大陆还有的乱,毕竟他们也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变革,所有有能力有责任感或有野心的人,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奥尔那些纯理论的小本子外,目前稳定的三国,都无法给他们借鉴。


    诺顿看似没变,完全是因为奥尔的余威加现在强大的异族势力,在缓慢地给统治阶层换血,这才让这个衰老的国家重新焕发了蓬勃的生机。奥尔也看出来了,亲王其实也是摸索的一员,他等着其他国家都稳定下来后,再去借鉴经验,所以,诺顿才保持着前所未有的稳定。


    波塞科尼……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野蛮人的世界,和其他南大陆国家被一视同仁了。


    普士顿虽然进行了从上到下的,彻底的改革,但普士顿重新架构改革过程就比较奇葩了,不是从上到下,也不是从下至上,它是从两头开始,向中间慢慢过渡——最大头的奥尔,最小头的居委会和警察局,他们才是被最先确定下来的国家部门。


    中层的大量管理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有权却无名的状态,是在下层稳定后,奥尔和其他人才渐渐把管理层的权责范围、职务名称,以及等等其他弄出来了。甚至,现在普士顿的各种法典还在紧急地建立当中,现实中使用的是代法典,无论民事还是刑事用的都是诺顿的法律。


    至于党派问题,普士顿没有明面上的党派,只有一个所有人都在私心里认可了的党派——蓝天使党。


    第575章


    想加入蓝天使基金会很简单,去基金会登记,然后募捐就好。但是蓝天使基金会还有一种正式成员,这个“正式”目前来说,至少表面上和捐献多少钱物没关系,完全靠老带新。由两个正式成员为介绍人,介绍一位新人加入。


    但是,每年每位成员只有一个介绍新人的名额,并且,这个新人未来做的事情,都与他的介绍人挂钩。假如新人有不道德的,甚至违反法律的行为,他和他的介绍人,以及他自己介绍进来的后进,都会被开除出蓝天使基金会(后来因为牵连太大太广了,所以这条规则变成了上下追索两层的介绍人与被介绍人)。


    蓝天使基金会正式成员的好处,最开始只是能见到奥尔,后来多了得到赐福药剂,和出色者得到赐福羽毛——奥尔总不能让羽毛变成单纯的炫耀物,那也差赐福药剂太多了,他在它上面设置了小魔法阵,羽毛在佩戴者遇到危险时可以形成一个一次性的防护盾,在日常佩戴时,也可以缓缓地温养佩戴者的身体。


    即使是在很多年之后,这些蓝天使之羽也依然是让人趋之若鹜的珍贵魔法物品。


    但是,在建立几年后,随着蓝天使基金会的扩张,正式成员身份得到的就不止这些名声和物质上的好处了,在普士顿与诺顿,这还有巨大的政治利益。


    这两国中的主要大臣,都是基金会的正式成员,而和后辈挂钩的推荐制度,也让前辈和后辈彼此之间结成了巨大的关系网络。


    ——奥尔已经开始正式考虑,真的让这些基金会正式成员以原班成员组成政党,甚至私下里他把党纲和党章等政党需要的东西都写好了,只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事儿怪怪的,一想到自己会是一党的党首,他就尴尬到浑身发毛。


    这种推荐的形式,倒是被很多国家的政党借鉴了。但也仅此而已了,属于蓝天使党的“帮扶众人”的内核,实在不是目前可以被其他国家的政党认可的问题。


    奥尔叹气,小册子已经是他爆发后的最高成果了,路还是要看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去走,他还是管好普士顿吧。


    普士顿大学政治学院的毕业生们陆续回国,他们的离去给各自的国家带去了各种各样的变化。重新陷入混乱的反而是少数,多数国家的工人运动反而平息了下来。


    毕竟工厂主们已经见识到了过去数年的混乱,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恢复生产,尽快赚钱,在这种情况下,适当地给工人们让利,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部分野心者就算想继续煽动混乱,可出自普士顿的归国毕业生们能从蓝天使基金会与绿十字获得一定的帮助,工人们对这一蓝一绿是信任的。


    而部分学生背靠着工人,也开始建立自己的政党——大多取名为工党。


    1061年三月,西大陆的世界终于要重新步入春天了。这一年,普士顿的战争赔款也靠历年来折算的物资还了大半。


    原本普士顿对外的火车多是运人的,现在来来去去的满载的货运列车占了八成,运河上的船只更是密密麻麻。对外运出的是各式机械、家用电器和各类车辆,对内送过来的则以原材料为主。


    现在的普士顿,是轻重工业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而让普士顿起飞的最初的物资供应,当然是从波塞科尼来的。不是奥尔吸波塞科尼的血,是波塞科尼发展到现在,有一个极其严重的缺点——缺少技术工人。


    是“技术”工人,不是工人。目前波塞科尼的造船厂、炼钢厂,以及高级建筑工都是从诺顿移民过去的原蒙代尔公司的人。波塞科尼的本地人,只能进技术含量低的流水线工厂。


    普士顿大学是由分院与原普士顿研究院组合而成的,从大学里出来的研究成果,放到十年后都是落后技术,可放到现在,就是高新科技。新生产线上的工人,是需要一定技术与知识水平的,普士顿的工人很合适。后来过来的小熊人虽然知识水平低,但他们的服从性强,低端的工作交给他们十分放心。


    所以,现在波塞科尼和普士顿,恰好是互补的最佳搭档。


    诺顿……亲王陛下最近正在折腾发行纸币的事情。


    诺顿的金徽现在是世界范围内的硬通货,可这件事没有给诺顿带来大的利益,恰恰相反,给诺顿引来了麻烦。最近两年诺顿的黄金大量外流,战争最激烈的时候物价都一直稳定的诺顿,在吃了最大块的战争红利,并且政局一直都算稳定(军变的过程很快,国家根本没什么影响)的情况下,经济情况却开始出现了诡异的波动。


    物价时上时下,在诸国的工厂停工,西大陆物资紧缺的情况下,国内的许多商品却因为太贵了,都卖不出去,大量外贸交易甚至因为金徽的一路升值,出现了逃单的情况,部分抗风浪能力差的小企业开始破产。


    诺顿国内,甚至物理意义上的没钱了。


    其实国内现在基本上都在用各大银行的代金券了,亲王是要将代金券整合,彻底推出属于诺顿的纸笔。诺顿国内都很支持,可是,其他国家不允许。毕竟他们国库里的金徽,其实有不少是□□。


    现在处于一个极其特殊的阶段,即使货币都是用的贵金属黄金,但是金徽就是比别国的货币价值更高,各国的管理者也是很会变通的,他们只要把自家的货币变成金徽就够了。以国家的力量造假金徽,不是什么麻烦事。


    外国拒绝承认诺顿的纸币,甚至对亲王表示,纸币他可以在国内用,国外还是用金徽就好了。


    这就是引发诺顿糟糕状况的主要原因,西大陆诸国的行为已经不是集体薅诺顿羊毛,而是把吸管戳在诺顿身上,直接吸血了。


    但是这种丧心病狂的吸血行为,不是他们突然胆子大了,不怕诺顿和普士顿了,实在也是他们的无奈之举。因为一旦他们国库中的(假)金徽不能用了,他们的国家资产就会立刻大幅度缩水,做好的所有预算都打了水漂,一些财政糟糕,目前只是在勉强支撑的国家,甚至可能在几个月内就财政破产。


    面对这种情况,别说诺顿的武力威胁他们要硬扛,就算是奥尔的武力威胁,他们也得硬扛。把他们都宰了,换一群人上来,只要不是傻子,还是得硬扛。因为各国真的已经没有资本让自己国内再乱了,尤其是因为彻底经济破产引发的混乱,一旦这种事情发生,就是一个国家彻底陷入无政府状态的崩溃。


    “有解决方法吗?”亲王来找奥尔了,虽然奥尔的政治手段还比较幼稚,但他总能想出一些另辟蹊径的解决方法。


    亲王对别国的死活不感兴趣,但西大陆所有国家联合起来不接受纸金徽,手段虽无赖,但他也确实没办法了。


    “其实各国还是有一条路缓解国内的矛盾的。”


    “什么路?”


    “把国内的有钱人都杀了。”


    “……”


    “他们的财产能帮助这些国家渡过难关。”


    “那等于是自杀。”


    “不是有一部分人不是有钱人吗?”


    之前各国的贵族被筛了一遍,但也没全死光,局势稳定后,甚至新政权还发还了部分贵族的财产,不过这个继承人到底是不是死亡贵族的真正血亲就比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多数大商人更是摇身一变,反而变成了改革的领袖。在乡下的大地主们,完整保存下来的更多。所以亲王才会说等于自杀,因为对大多数国家来说,现在他们国家议院里的大多数人,就是有钱人。


    剩下的少部分不同者是从中产家庭里脱颖而出的幸运儿,一般从事会计、报社记者、银行职员、教师,以及律师等工作。


    ——这个世界的寒门是不可能出骄子的,女孩五岁进纺织厂,男孩五岁去刷烟囱,这是改革前穷人们的最好出路,终其一生,能数二十个数,会加减法,就已经是他们知识水平的极限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人,就算真的出现了一个超人,天生才智卓绝,魅力十足,还成功地成长起来,拉扯起了一股势力,但在进入政坛后,他要么娶个贵族小姐被快速同化,要么就是莫名其妙没了命。


    “不可能。就算把你的这些话放出去,也不会有人这么干的。”


    “我想想……”他想想一战的时候,诸国是怎么缓过来的,呃,好像就没彻底缓过来,否则就不会有二战了。靠吸血战败国是有些回血,可现在的普士顿没办法让他们回血了。


    奥尔皱了半天的眉头,突然站起来,他从书柜里拿了一张地图出来:“这是我新绘制的中央大陆地图,实际上,我发现中央大陆的外围区域虽然还处于混乱状态,但内部的大片土地,已经开始变得生机勃勃了。


    我会加快中央大陆的正常化,我们开世界大会,说说怎么分吧。”


    不能给诸国吸血,那就想办法转移矛盾。对目前各国的民众来说,一块属于他们的土地,无论是对乡下人还是对城里的工人来说,都有巨大的吸引力。而且从西大陆到中央大陆,可比去往南大陆的距离近的多。


    “……”亲王也皱紧眉头,“也只有这样了。”


    “我们还能从贸易上入手,诺顿发行纸币后,普士顿和波塞科尼将只接受以我们两国的货币,或诺顿的金徽币结算,也接受贵金属,但仅止于贵金属本身的价值,而不再接受以贵金属制作的货币。”


    亲王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在他看来,这个法子比殖民地有用。


    “父亲,您也该管管诺顿的金融了,这次诺顿大量资金外流,也是诺顿国内的富豪们把钱从实业里抽调处理,都投进股票和期货市场炒钱的关系。也是因为他们放弃了对本国实业的投资,才让您现在束手无策。”


    普士顿和波塞科尼现在是西大陆诸国的最大两个供货商,可这个地位,本来该是诺顿的。


    但在奥尔的产业彻底搬离之后,诺顿的实业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甚至就连钢铁巨舰的生产也慢了下来。诺顿的有钱人们,好像更乐意用钱生钱,而不是钱生货。奥尔虽然不确定世界的政局发展,但他很确定,作为一个大国,产业空心不是好事。


    “我和你有相同的看法,别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亲王对着奥尔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这眼神……


    “本来您就是来要这个的,对吗?”


    “本来也只有这个能帮助到诺顿。”


    “现在我们是盟友,并且将各国之间货币结算正规化,有利于我们各自的发展,您没必要把正事弄得像是算计。另外,请少牵连一点平民。”


    “你不是正要去改善中央大陆的情况吗?他们有处可去的。”


    奥尔拳头硬了,亲王瞬间站起来退后一步。


    “咳!”亲王整理了一下外套,遮掩自己刚才的失态,“亲爱的,请放心,我很有分寸,我知道现在是战后世界发展的最佳时机,我会这么干,也正是因为在这个最佳时机里,诺顿的各方面不进反退。有些事儿,就算我不去做,也会有别人做的。


    与其让那些‘别人’获利,不如我自己站出来,也能把危险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你说对吗?”


    “现在,您才是诺顿的掌权人,我没道理干涉别国。但是!一旦情况超出控制,我会动手的。”


    亲王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我明白。”


    亲王从奥尔的行政楼离开,各国大使就相继请求会见了,但全部被奥尔驳了。奥尔对亲王还是不放心,他一边让几个分身赶去中央大陆,一边开始翻看起了诺顿近期的金融情况。


    提着一袋子礼物回家的达利安,看见奥尔在一脸严肃地打牛丸——牛肉已经被棍子打成了看不见任何纤维的糜状。


    第576章


    “出什么事了?”达利安看着那些牛肉,他很确定,奥尔手上的这两根棍子其实不想打在牛肉上。


    “最近诺顿的债券市场上,出现了一个顶级操盘手……”奥尔开始挤牛丸,马赛克聚合成了文件,落在了达利安手里。


    这位顶级操盘手名叫格朗·舒尔特,自称是来自飞利浦王国的贵族,从小就有很高的数学天赋。他说他发现了一个黄金公式,可以通过数学的方法,算出某个时间里,什么货物的价格将会升值,并在未来升值到多少。所以,无论是炒期货,又或是炒股票,他都可以稳赚不赔。


    但是,他是蓝天使的忠诚信徒——达利安撇嘴——所以他不能只顾着自己赚钱,而是想把财富和善良的人们分享,所以他成立了一家金融公司,所有人都可以委托他的公司炒股,共享他的财富。


    不过,他是不会公开黄金公式的,也不会公开每次使用公式的结果,因为那样很可能会被别人反推出公式,这也是他仅有的自私了。


    现在,整个诺顿,不,连西大陆的一些有钱人,都开始把大笔的钱财投进了他的舒尔特金融公司,他们尊称他为舒尔特爵士,爵位更高的顾客们,也用谦卑的态度面对他。


    这位舒尔特先生也不负众望,每个月,都能让他的投资人们获得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回报。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将自己的利润取出来,而是重新投入舒尔特金融公司里,渴望获得更多的财富。


    “我记得你不是……曾经抓过这么一件事?菠萝?!”真是很久之前的案子了,但这种金融类案件,他们遇到的很少,而这案子之后的几个月,菠萝的价格狂跌,过去只能买来在家里摆着的水果,那段时间被奥尔做成了各种各样的美食。所以,达利安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就是和菠萝类似,不过,那时候至少是真有菠萝,这次完全是亲王在割韭菜。”


    达利安再次把文件的最后几页拿过来看了看,这几页写的都是在舒尔特金融公司里注资的大股东,这些人无不身份显赫,其中包括两位地位等同于皇太子的亲王,还有几位身为国家经济代言人的大商人,他们拿出来的资金,动辄百万金徽计数。


    这绝对不只是他们自己的钱,还有国家的钱在里边。


    蓝星的现代被庞氏骗局的各种变种诈骗的人,尚且无数,以国家级别整体被割韭菜的情况也不少见,甚至还有因为庞氏骗局亡国的。在这个金融沙漠的年代,舒尔特所谓的黄金公式能唬住人,不算难以置信,尤其,亲王还在对方的背后为他打掩护。


    当然也不排除有聪明人看出来了,但认为自己有能力及时抽身,成为赢家,所以依然插足的。


    奥尔把牛肉丸盛出来了一碗,递给达利安的同时,长叹了一声:“都是玩火的。”


    “别担心,有我在,至少不会让他们饿死。”


    奥尔叹了口气:“加西亚,大学里研制出了化肥,过段时间我把他们给你送过来,让他们在这儿实验,并且进一步完善后续工艺,并在这儿建厂。”


    “化肥?化学肥料?增加粮食产量的?”


    “对。化肥厂需要的技术还是挺高的,所以目前还是研究阶段。”


    达利安抬手揉了揉奥尔的头发:“不用着急提升波塞科尼的工业,目前炼钢和造船,我们都握在手里。最近自行车厂已经建起来了,技术学校也开始有学生毕业了,一切慢慢来就好。”


    “嗯……”化肥可是现代的重要发明,化肥厂是工业化必备的一环,不过,奥尔穿过来后,发现这世界很多农民甚至连堆肥技术都没有。农民和城市穷人的主要食物来源是萝卜和芜菁,豆类他们都很少吃,小麦主要供给有钱人,所以,西大陆诸国教会施舍的面包粥即使霉烂变质,也依然让穷人们趋之若鹜。


    所以,西大陆那边农田产量过去几乎完全靠土地的肥力,反而是这边“野蛮”的土著人,掌握着还算不错的堆肥技术——但听说西大陆的殖民者最早过来的时候,反而因此讥讽南大陆土著不会耕作,竟然把粪便洒进耕地里。


    想起来之前看过的资料,奥尔笑了笑。


    达利安看他的笑容,放下吃了一半的牛肉丸,把他放礼物的袋子又拎起来了:“我们的人从一个小部落那,收到了一种很让你感兴趣的植物。”


    “?”


    达利安把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奥尔的眼睛瞪大,亮了——可可豆!


    他嗖一声从餐桌的那边直接蹦了过来,把可可豆抓在手里,细看两眼之后,舔了一口,苦得他脸都皱了,但这个就是可可豆!


    想当年,蓝星有一阵UP主们流行起了自制巧克力,从可可豆开始的那种。奥尔看着也很好奇地买了可可豆回来自制,后来确实是成功做成了巧克力,也确实很好吃,但算了算成本……还是买巧克力吧。


    但当初闲的没事的行为,还是有用的,至少现在他能给达利安做巧克力了。


    所以,接下来奥尔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做巧克力……不,是中央大陆上。这片大陆从天空上看看,就像是一块儿抹茶夹心的奥利奥饼干掰开之后的样子——有夹心的那一面。看中间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神奇,也可能众神插手了?但总之,中心已经一片绿色。


    这些绿色大多低矮,没有森林,最多是茂密的灌木丛,还有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鸟雀和昆虫,穿梭在绿色中间。


    夹心外头的那一圈儿,都是喷涌躁动的火山。


    去年的时候这片大陆还到处都是火山,这才一年,一切就彻底变样了。


    奥尔的四个分身各自占据一个位置,开始了动作。基本上他们干的和挤痘痘差不多,只是现在这个痘痘(火山)有亿点大,有时候发现火山地下的部分太大,还要动“刀”做一下引流。


    中央大陆有的地方被火山爆发的威力直接炸没了,但也有的地方因为汹涌的岩浆多出了一块土地。


    四十八小时后,奥尔在各地的分身陆续消失,奥尔的本体躺在变成巨狼的达利安怀里,睡足了二十四小时。达利安察觉到了某种窥探感,但他知道,对方并没在他周围,所以只是安心地守着奥尔,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在奥尔醒过来之前,发明了伟大的黄金公式的格朗·舒尔特突然失踪了,应该说他已经失踪了至少半个月了,但所有相关人员,包括雇员、股东,无数和金融公司签约的委托人们,都没有发现,就算其中很多人的转款日已经到期了,却没收到钱,他们依然不认为出事了。


    看起来,只是非常“巧合”地,在这一天被人挑出来了而已。


    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见到过伟大的舒尔特爵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开始人们都更倾向于他被绑架了,一群人蜂拥向了索德曼各处的警察局报案。可是到了下午,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说舒尔特其实是逃跑了。后来在下午七点多的时候,某家小报突然发了号外——号外是一张照片,两周前,某位在港口取景的记者拍下了一张诸多客人登上客轮的照片,照片上的其中一人,正是舒尔特。


    报纸上的图像非常模糊,但这家报社却信心十足,甚至表示,他们已经洗出了多张照片,并将其张贴到了报社的四周,真实照片足够清晰,欢迎大家前来观看。


    一些人冲向了报社,可聪明人已经拿着合同冲向了金融公司,要求取出自己的钱。可早晨还正常工作的金融公司,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甚至打字机等办公用品都消失不见了。可是工作人员没办法像老板舒尔特那样彻底消失,晚上九点时,许多原舒尔特公司的职员,就被无数讨钱的人堵在了家里,幸亏警察也及时赶到,才没发生伤人事件。


    奥尔醒来的时候,《小偷舒尔特跑啦!》的头版头条,已经覆盖了整个世界,而同时覆盖整个诺顿的,还有绝望。


    奥尔没着急动作,他等着亲王的反应。


    这天的中午十二点,亲王站出来发出全国广播——收音机已经在诺顿普及。


    因为这是一桩特大的诈骗案,所以他愿以个人的身份,以本金的价格购买全部50金徽以下的舒尔特公司合约,而51到500金徽的合约,可以在具体商谈后,以本金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三十的价格购买。


    只用本金的价格,代表着近一年时间中的利息是不算的。如果他更早一点站出来这么说,得到的必将是无数人不满的抗议。可绝大多数投资人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已经经历了一天的绝望,尤其是那些出资数在50金徽下的穷人,大多数人已经无所谓利息了,他们只想把属于自己的钱拿回来。


    舒尔特金融公司的最低投资额是1金徽,这家公司有着大量的投资数在10金徽以下的投资人,对平民来说,能攒下几枚金徽,完全是因为最近这些年诺顿情况的改变,这些是他们一生的积蓄。


    亲王的承诺从广播中传出去的时候,奥尔相信,诺顿部分平民的信仰已经从蓝天使变成他了。


    “这个混蛋。”奥尔咒骂着他的亲爹,他把本来就是这些平民的钱“还”了回去,还让他们感恩戴德——那个叫舒尔特的骗子,绝对是亲王的人,“心狠手辣。”


    亲王在诺顿普通人,尤其是平民中的声望一直不高,在今天之前,人们提起他时,都只说是“海伦娜一世陛下的丈夫”,或者“蓝天使的父亲”,虽然他在军队中的威望不差,但那种威望也是借由他血族亲王的身份,以及深入到军队各个角落的血族和狼人的,人类士兵听命与信任的是他们的军官,依然不是亲王。


    这一次,人们彻底将他当作单独的个体记住了。虽然,他的这个形象在普通人看来是仁慈的,另外一些人看来则是愚蠢的,可确实形象是记住了,接下来,他可以慢慢修剪自己。


    这种缺德事,奥尔绝对干不出来的。毕竟……亲王的仁慈(手段)不是无节制的,他放弃了那些小有资产的商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倾家荡产,这些的“家”和“产”,却八成也进了亲王的腰包。


    事实的发展也确实如奥尔所想的,舒尔特金融公司带来的超高利润,很少能让人坐得住,许多中小商人不但将全部的存款都拿来投资,还抵押了房产与店铺,他们的投资超过500金徽了。亲王拒绝购买这些人的合约,就算是以百分之一的价钱购买都不行,就是彻底拒绝购买。


    在还不上贷款利息的情况下,银行飞快地收回了这些人的抵押品——银行也知道,这些人已经彻底没有了资金,很难重新站起来了,他们也要尽快收回自己的损失。


    一家子服毒的,跳河的,上吊的……最近都不是稀奇事。


    但是,那些真正的大客户,这时候反而都销声匿迹了,他们显然也明白真正坑了他们的到底是谁。不过这事儿,算是诺顿通过非正常手段要回了一点利息吧?


    奥尔不再看最近的诺顿新闻了,只是吩咐在普士顿的秘书,舒尔特被抓回去后再通知他。


    等到分割中央大陆的国际大会召开(在索德曼)的时候,他再去揍亲王一顿!


    于是,一个多月后,亲王:“……别打脸。”


    “好!”


    “嘭!”亲王的背脊撞在墙壁上,不止肋骨疼,脊柱也疼得要死。


    奥尔打了个响指,他忘了屏蔽声音了,另外也得给房子弄一层结界,以免亲王把墙砸破,或者弄坏了窗户。


    “嘭!”“咚!”“哐!”


    亲王从达利安身边飞了过去!


    第577章


    达利安一脸平静地拿起一块巧克力夹心酥饼,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巧克力——奥尔刚做出来的巧克力,苦得他都无法保持脸上的平静了,可是在奥尔逐渐调整配比,加糖、加牛奶后,它的滋味就让达利安也上了瘾。假如不是确定了,奥尔对毒的深恶痛绝,达利安甚至可能怀疑,这玩意儿也是一种毒了。


    ——至于奥尔是怎么在这种新植物还没被发现的时候,就知道该如何把它做成这种美味,达利安直接忽略掉了。他只知道,这不是灵魂岛屿房客们传承的记忆,以及,奥尔多留些底牌,是正确的。


    奥尔其实是和达利安一块儿巧克力上瘾的,甚至他比达利安还疯狂,毕竟他是厨子,原本就理所应当偷吃的(那叫品尝)。


    种子当然已经留够了,在波塞科尼农业部的人每人尝过一块巧克力后,他们和商业部就把这件事当成了头等大事。只要可可豆的产量跟上来,未来将不只是开启一个新赛道,而是开启一片新赛道,这里边的利益大到恐怖。


    一个半小时后,奥尔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坐到了达利安的身边,达利安给他倒了一杯热巧克力补充热量。亲王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然后一边把错位的骨头推回原位,一边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单人沙发上,达利安也给他倒了一杯热巧克力。


    亲王动了动刚长好的胳膊,端起来尝了一口:“怎么卖?”奥尔瞥了一眼,拳头攥着,但总归是没再开打第二轮。


    达利安:“至少十年内不卖种子,其余具体产品,今年下半年才会有少量的对外销售,到时候和波塞科尼的商业部谈。”


    “真遗憾啊……”亲王又喝了一口,“里边有牛奶和糖,这个浓稠感……奶油还是黄油?看来我要好好发展一下畜牧业了。”


    奥尔:“蓝牛奶的事情还没解决?”蓝牛奶就是劣质牛奶,喝水都比喝这种牛奶有营养。


    亲王耸了耸肩:“问题太多,轮不上。诺顿……说到底还是国土面积太小,资源也太少了,真到了要发展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着手开始。其实发展金融业确实是一条好出路,可惜,时机不对。”


    现在发展金融,就是诺顿自己把自己煮熟了,放在西大陆诸国的餐盘上。


    “父亲,您想过发展捕鱼业吗?”达利安问。


    “捕鱼?”


    “对,我想您也注意到了,西大陆诸国的渔船已经不敢出外海了,现在,在外头的都是诺顿的渔船。可木头船的抗风浪能力与承载量都不高,改造空间也不大。奥尔曾经提议,在渔船上增加加热与冰冻魔法阵,可以将渔获根据种类熟冻或活冻。这样能最大限度地保鲜,也能获得更高的利润。”


    亲王挑了挑眉:还能发展造船业。


    他其实没注意到西大路诸国渔船的情况,知道是达利安给他脸面。


    诺顿的造船业确实已经陷入了停滞,甚至钢铁巨舰的原商单,都有违约的,或者买家直接嘎了的。因为西大陆的混乱,除了军队采购订单外,民间的商贸几乎陷入了停滞,目前虽然商贸渐渐恢复,但也还没到用大船的时候,过去的木船就够了。


    至于军事……因为诺顿天军的出色表现,所以现在诺顿军队中开始出现了军舰无用论,因为军舰在海上就是天军的靶子。


    即使关于天军和海军的事情,奥尔曾经很深入地和亲王谈过,亲王也明白,军舰必须发展,可没办法,真的是事情太多了,为了争取军队的稳定,他只能把军舰的事情当成看不见,暂时委屈海军。


    造船厂的船坞都快生锈了……


    虽然造军舰和造渔船的情况不同,可至少造渔船能让工人们的手艺不至于彻底荒废了。


    “非常感谢。”亲王举起热巧克力,对着达利安致敬。


    捕鱼业对岛国的诺顿来说很重要,可最近看报表,诺顿的捕鱼业是在稳步发展的,他在这件事上的关注,同样被排在了后头,没有达利安的提醒,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么重要的事情。


    达利安笑了笑:“不客气。”


    奥尔动了动手指,桌上的巧克力系美食自觉飘开,亲王伸手把离他最近的一碟子大块巧克力曲奇抓了下来,他开吃的时候,地图也铺开了:“开始选吧。”


    达利安的波塞科尼最好选,因为他在南大陆,从那儿去中央大陆要朝东北方走。其余在西大陆的国家,要去中央大陆,则是向西走。


    “你这是已经初步勘探完了?”亲王看见了地图上的一些矿物标签——煤精、气精、铁、铜,甚至还有金银。


    “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我标记的都是在地表就能发现的矿物。”


    “向你道歉,我亲爱的儿子,确实,中央大陆的分割能解决诸国的问题。”


    奥尔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所谓的解决问题,就是掀起淘金热,吸引热血的青壮年外流,国内的压力当然就减少了。但战后各国本来的青壮年劳动力,本来就极其短缺,再散出去一群,政局是稳定了,可到底各国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好说。


    “父亲,我是要把中央大陆的土地当成自己的国土建设,而不是随时都能丢弃的殖民地。”


    说起来普士顿的国土现在也很奇怪了,就像是个逗号再加一个距离遥远的小点(飞地的港口城市),未来中央大陆的土地加起来,就是远隔重洋的两块。


    “哦。”亲王无所谓地答应了一声,把剩下的热巧克力喝完,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我要这一块儿。”放下杯子,他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奥尔凑过去看了两眼:“不行,这一小块儿我要了。”他用手指头在海岸线上比了比。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他画的圈里有两处金矿,结果奥尔对金矿没兴趣。


    “拉索露原来就住那下面,我正在慢慢地挖他的宫殿,目前危险性颇大,你要是不怕被炸飞一块儿国土,那就要。”


    “……我再看看。”亲王连刚才画的圈都不要了,立刻转移地点——奥尔不会在这上面跟他开玩笑,拉索露是个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凶神。


    最后三方很和谐地,在中央大陆的地图上都给自己画了个圈。亲王看见奥尔当场就把地图标记画上了,忍不住问一句:“你就把这张图拿到大会上去吗?”


    “对。”


    亲王一愣,他以为的他们仨先选的原因,是避免未来的大会上出现自己打自己的情况,也能更好地在分地的时候,大家打配合。结果奥尔这是选好了,就直接公示吗?


    “没人会反对的。”奥尔加了一句。


    “……”是没人敢反对吧?亲王突然发现,奥尔已经十分霸气了。


    “父亲,你觉得我们这次的大会,以后常开怎么样?”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建立联大,每个被承认的国家都派驻一个长期代表。我们三个,再加塞拉比和飞利浦,是常任理事国,对所有决议有一票否决权。”


    提前把联大搬出来吧,虽然……很多时候觉得联大挺废物的,但有总比没有好,至少这是一个小国发声的平台——虽然大国不想听的时候,就能笑着离席。


    奥尔从桌子下面抽出来了一个文件袋,交给亲王,联大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来之前,奥尔已经和达利安,以及智囊们研究出了大概的章程。


    亲王接过文件袋,翻看了几页后,神色越来越怪异:“你想把联大放在中央大陆?”这等于是同意了。


    “对,放在中央大陆,具体在哪儿我无所谓。”


    “你真的是很想把中央大陆发展起来。”亲王咕哝了一声,他是异族,但他对国家的理解早已经没有了两千年魔法时代国家的痕迹,只有来自人类国家的认知——这种地区在他的认知里,就是殖民地,是把罪犯扔过去,把资源挖过来,就可以放弃不管的地方。


    “同一个国家,当然都要发展起来。”


    亲王耸了耸肩:“知道了。既然你的设定中,联大的主席是各国轮值的,那驻地干脆也各国轮流?”


    “联大的驻地就放在诺顿的中央大陆区吧。”达利安和奥尔对视一眼,达利安说。


    “那实在是太好了。”亲王满意了。


    与此同时,奥尔留在普士顿大使馆的分身,会见了伊斯特王国(把河港城市白送奥尔的那个国家)的特使:“很高兴见到您,冕下,伊斯特王国希望能够归入您的羽翼之下。”


    “我并非神祇,不会给任何人祝福,或承认任何人对我的信仰。”奥尔以为,他的意思就类似于想让某宗教成为国教,毕竟对方称呼他的是“冕下”。


    “请您原谅我的不善言辞,我此次前来,是代表伊斯特国王,希望能够与普士顿结成最紧密的联盟,伊斯特希望能够加入普士顿帝国,成为帝国的一分子。”


    “……”奥尔脑海中自动播放“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伊斯特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前半段是普士顿的盟国,后半段投奔了匈塞,所以,这个国家很神奇的,损失不大。算是西大陆少有的几个,没在之前的战争中没被敌军攻入过本土的国家之一。


    而且,伊斯特战后恢复得也很不错,连改革的风浪都比别国平静——现在掌权的,依然是之前的王室,前任国王引咎辞职,他的外甥继位,很早就和普士顿建立了外交关系,从普士顿大量进口粮食,后来普士顿推出农用机械,他们也是最先购买的。


    伊斯特王国的人口,奥尔是有些馋的,但是思考了一下对方跳脱的国家特性,奥尔还是决定拒绝:“阁下,普士顿是没有贵族的。”


    普士顿就三个王族,奥尔也算是钻了言语上的漏洞。


    “您的意思是……”


    “我很乐意增加领土和人口,可一旦贵国进入我的羽翼之下,我就收回贵族爵位,收回贵族特权,以及多年前赠与他们的土地。如果贵国的国王陛下乐意代劳,那我当然十分感谢。如果不愿代劳,他也可以把情况隐瞒住,当两国完成合并后,交给我来办。


    到时候,贵族们或者是全力配合,那样可以保留一部分的财产,或者,我可以‘帮助’贵族们配合。”奥尔露出了一个微笑,没有具体解释是怎么配合的,而是留给了对方充足的想象空间。


    特使张着嘴巴,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奥尔。


    “好了,我知道您的选择了。所以,还是请回吧。”


    其实站起来走人的是奥尔,但特使坐在原位,一声都没敢出。


    人口……总会有的,而且络绎不绝的小熊人的加入,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普士顿人口不足的问题,甚至奥尔已经开始控制舆论了。


    毕竟,普士顿是有本土居民的,可现在小熊人的人数眼看着就要超过普士顿人,成为国内的第一大民族了,这必定会引发普士顿人的不满——电影《圣约翰节》的上映,算是恰逢其会,给小熊人刷了一波好感,也降低了一些人们的敌对意识。


    万幸,现在的普士顿人都很老实,很多地区犯罪率为零。小熊人更是天生温和,没有作奸犯科的弦,他们长得又太可爱了,精神正常的人,很难在面对小熊人那双豆豆眼的时候,产生伤害之心。


    而战后恢复中的普士顿,到处都是工作,食物并不缺乏,奥尔放开了香辛料种植,从诺顿来的鱼尾区人把小吃摊也带来了,各种美味的食物丰富了人们的餐桌,电视和收音机丰富了人们的娱乐。


    还有医疗,国家企业的员工可以由企业代买医疗保险,有医保的情况下,常见病的治疗都在可以承担的范围内。普通人没有医保,也可以咬咬牙看病,或者能够忍忍,每年有一次国家组织的义诊,诊疗免费,可以按照正常医保的价格拿一个疗程的药物。


    和战前相比,现在的人们是幸福的,幸福的普通人,也就不会惹事。但这个前提普士顿国内的人听话,国家尽量公平。但把伊斯特加进来,尤其是没经过大清洗的一群贵族和商人加进来……


    他是真的会把这群只想来蹭好处,必定会破坏国内安全稳定的家伙杀掉的。


    第578章


    奥尔为自己的善良叹了一口气,他本体的视线在达利安和亲王两人间扫过。


    “刚才,伊斯特王国特使的过来,想和普士顿合并。”虽然已经有了决定,但他还想听听旁人的意见。


    “我觉得没必要答应,和他们合并是给普士顿找麻烦。”达利安说完后,就看向了亲王。他清楚奥尔应该也是这个想法,他的提问是想听听亲王这个没有底线的政客的意见。


    亲王把嘴里的巧克力草莓咽下去:“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两国合并后,伊斯特王国会把混乱带给普士顿。其实你想多了,只要在合并后,把收音机的网络扩充到伊斯特,并且把前往原普士顿一侧的火车票降低到几个艾柯的标准,要不了多久,两国就成功合并了。


    你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现在普士顿的人口比伊斯特少得多,伊斯特的国王应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到时候谁吞谁,还是个未知数。”


    奥尔和达利安一块儿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几分钟后,达利安给亲王又倒了一杯热巧克力,奥尔把他面前的巧克力饼干,放到了亲王的面前。


    奥尔和达利安的想法都是一把抓的一步到位,但这很可能会引发伊斯特王国的不满。亲王的想法,则是不怕伊斯特的不改变,甚至利用这一点,只要奥尔做好宣传,到时候不怕伊斯特国内的民众不流向普士顿。


    问题真的就只剩下了人口数量这一点,普士顿人太少,不断接纳各种族移民,再加上吞并赛罗斯卡,到现在也才一百八十多万,而且其中的多数人还没融入普士顿体系。伊斯特有两百多万的人口,他们可都是纯粹的伊斯特人,两国合并,最终到底谁是主导,根本说不好。


    “其实,你可以和他们谈判的。”亲王很满意地用巧克力饼干沾着热巧克力吃,达利安和奥尔虽然也是巧克力狂热爱好者,但也皱了皱眉,这也太甜了,“现在普士顿周边的平民,已经开始向普士顿移民了吧?谈上两三年,基本上两国什么状况你也就清楚了。假如是普士顿人被伊斯特人带歪,就中止谈判,禁止移民。反过来,就同意合并,那时候就算伊斯特发现情况不对,想拒绝……但他们敢吗?”


    亲王把饼干举了起来,对着两人露出了个开心的笑容。


    奥尔和达利安:……果然姜是老的辣。


    “可贝尔东教呢?”


    他对贝尔东教可是印象颇深的,伊斯特王国就是个纯贝尔东教国家,教会的圣山(大教堂和圣堂所在地)就在伊斯特王国首都。贝尔东教虽然不在三大主体教会之中,但在过去奥尔“灭教”的狂潮中,他却是最稳定的,因为贝尔东教和希克林这个民族紧紧扣在了一起。


    诺顿的希克林人和贝尔东教拆开,那可是经历了颇多曲折的。


    “你觉得希克林人是怎样的民族?”


    “古……”奥尔本来想说古板执着,可这只是诺顿希克林人给他的印象。实际上全希克林人的伊斯特王国,可是左右横跳的大佬,有名的墙头草之国,那希克林人就该是油滑世故的。


    “波塞科尼也有希克林人,他们一开始很清楚地标榜着自己希克林人的身份,开始抱团,在抱团之后,就开始要求更多——首先就是贝尔东教堂,得到教堂之后,他们开始以信仰的名义,赶走社区里的其他人。”


    达利安摇了摇头:“手段很恶心,因为他们很清楚波塞科尼的制度,不会用拳头,但却会用冷暴力。比如拿着他们的《圣典》跑到小孩子玩耍的公园里,大喊大叫神罚、异教徒等等之类的。或者大晚上集结教徒一块儿唱圣歌。如果去找他们,他们只会用宗教活动搪塞。”


    “后来你是怎么解决的?”奥尔好奇地问,这些事达利安从没对他说过。


    “说有贝尔东逃犯跑到了那个社区里,让警察们张贴通缉令,以维持社会治安为名,增强巡逻,另外平均每三个小时左右,去敲一轮贝尔东教徒的门,让他们全家出来核对身份。拒绝配合的,以扰乱治安为名,收押看管六小时。收押过程中拒不配合的,看管时间最多可延长为一周。


    另外,我把光明教、正辉教和守律教的教堂,都塞在他们的社区里了。蓝天使基金会的办事处则和行政楼在一条街上。一周后,希克林人老实了。”


    亲王和奥尔一块儿举起热巧克力向达利安敬“酒”,达利安也举起了自己的那一杯,喝了一口后,又反敬了奥尔:“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贝尔东不敢有大动作。”奥尔把教会彻底打服了,希克林人才只敢用这种恶心的小动作。


    “我大概知道希克林人是什么情况了。”典型的欺软怕硬,小人啊——这指的不是全部,但是他们当中必定产生了一部分很习惯也很喜欢利用自身优势的领头人。至于其他人……人本身就是一种很喜欢和同类扎堆以及占便宜的生物,其他希克林人会很快跟进,就算他们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不道德,但既得利益者们很少会为被侵害利益的一方发声。


    所以对付希克林人就很简单了,一旦他们知道使用过去的手段,不但没办法从你身上占到便宜,反而会让自己吃亏,这些人就会立刻规矩下来了。


    “不过我有点担心家里的毛茸茸们。”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小熊人看起来很温柔,可他们有些死脑筋,换个角度来讲,就是他们足够坚定。希克林人要找他们的麻烦,没有找人类的麻烦那么容易。”亲王很笃定地说。


    “可我现在已经拒绝了。”奥尔低头,好吧,他对伊斯特的人口和土地确实动心了,谁能不动心呢?尤其这还是自己送上来的。


    “别担心,还会找来的。”


    亲王的笃定让奥尔有点懵,他之前提出的要求,可是杀光贵族,就这样还敢再来找?


    “伊斯特国王在国内的权力这么大吗?”


    “不,他认为你在和他讨价还价,故意吓唬他。”


    “哦!”奥尔和达利安同时一脸恍然大悟,他们对这些上位者,还是不够了解。


    “青霉素采购的大单,给我。”亲王的授课,也不是免费的。


    当年青霉素的制作工艺是公开的,虽然一开始众人都磨磨蹭蹭的,但随着战争降临,各国国内的青霉素厂,也陆续建了起来。目前有几国的青霉素,确实已经足以和诺顿工厂的青霉素竞争。


    奥尔比了个二,达利安比了个四。亲王点了点头,这些都是白给的,其他的单子,他也可以继续竞争,这一笔赚得不错。


    说完了这些事,“狼狈为奸”的三人,就贸易、工业各方面的事情深谈了两天后,大会开始了,本次参与大会的有37个国家——停战后开会时,参与的是25个国家,就算是战胜国,也有很多国家的名字变了,比如最惨的匈塞,现在一变三了。


    身在局中,尤其是诸国混战的时候,奥尔觉得这国家还挺多的,结果大家都站出来“排队”,他才发现其实这个世界的国家挺少的,还没蓝星的一个零头,但已经够混乱的了……


    不过,南大陆的国家,只有波塞科尼一个。虽然确实有不少殖民地在过去的时间里开始闹腾,但最终都没闹大,在急需殖民地的粮食救命的情况下,各个宗主国都是下了死力气镇压,以目前双方的武力对比,殖民地很难闹出大火花,更别提建国了。


    反抗失败的土著大多数跑到了波塞科尼,给波塞科尼的治安带来了些小麻烦——无论善意或野心,他们鼓动波塞科尼国内土著人觉醒民族意识,让他们民族独立的行为,就是找麻烦,达利安也只能把这些人找出来宰了。


    目前,波塞科尼国内的学校,正在努力进行波塞科尼民族教育,宣扬大家都是渴望公平公正的民族,都是相同的“人”,强调整体,包括最不像人的小熊人,也和大家都一样是人。至于个性教育之类的……等几十年后,国家体量大了,且政局彻底稳定了再说吧。


    此刻的大会上,波塞科尼并不是一个被重视的国家,人们对它的认识,只停留在奥尔和达利安这两个人的身上。那些看向达利安的眼神,只因为达利安是目前最强大的狼人萨满,他们国内的狼人,基本上都跟着这位萨满跑了。


    果然和资料上的一样,很高大英俊,气质威严,但是也不是多么特别,蓝天使和他的亲密关系,看来是因为政治原因——他们的脑子里刚浮现出这种想法,就看见奥尔对达利安露出了温情脉脉的笑容,他的灰眼睛发着光。


    这样的笑容应该出现在初恋的少年人脸上,而不是奥尔维茨卡,不是说他不年轻,只是作为一个杀人无数的上位者,脸上还能有这么真挚纯粹的表情,太不可思议了。


    达利安带着波塞科尼的使团,一路走到了奥尔的身边,在他身旁坐下了,面前的桌子上,也正好写着“波塞科尼”。


    别问这些坐位是按照什么顺序排列的,反正在现场的没有一个人抗议。


    一张放大地图被挂在了墙壁上,这张地图上,已经写了普士顿、诺顿和波塞科尼三个国家的名字。


    “……”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就十分整齐划一地低下头,依然没人对这种划分提出任何异议,只是专心研究自己手里的那份地图。


    南大陆的土地已经被瓜分殆尽,各国国内的麻烦都有一箩筐,这时候一块白来的富饶海外领土将会极大地缓解各方的压力,谈判桌变成了无声的战争,使团们唇枪舌战。刚刚打过大战的大家其实都是武德充沛之人,不过因为奥尔坐在最上头,所以大家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行为控制在了用椅子腿互殴的程度——有人头破血流,但是没出人命。


    在一日一日谈判的过程中,那位伊斯特王国的特使果然如亲王说的,又来找了奥尔几次,希望奥尔能够在降低一定标准的情况下,接纳伊斯特王国的并入。


    双方几番拉扯之后,奥尔得到了伊斯特王国全国农业用地的百分之三十,全部铁路公司收归国有,未来二十年广播公司和电视公司的税收减免政策,伊斯特放弃警察和军队,由普士顿的警察和军队保护伊斯特国民与国家的安全等。


    对方当然也有条件,比如,伊斯特国王,现在在位的爱德华六世,在合并后,赐予他亲王的爵位,保护他和他子女的大部分财产,允许他前往普士顿首都拜尔特斯居住,他将会拥有与身份相符的特权。伊斯特王国公爵及以上爵位的贵族,都能继续保有他们的大部分财产,在离开伊斯特范围后,他们不再拥有贵族的特权等等。


    条件是很苛刻的,但伊斯特王国一方还算满意。在谈判的过程中,奥尔也明白了伊斯特一方的心态——普士顿已经吞并了赛罗斯卡,这说明奥尔不是个吃草的兔子,他是有着扩张之心的,总会有下一个目标的。善于站队的伊斯特看了看四周,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所以对于国家上层来说,与其被打趴下,不如他们自己乖乖躺下。


    伊斯特的国王爱德华六世,他本来没有继位的可能,但前边的继承人全死干净了,他就被从邻国挖过来,按在了王位上。能活到现在,对爱德华六世来说,已经是走了一次大运。他人生的第二次生死考验,就在于奥尔要不要他的命了。于是,他和国家上层想到一块儿去了,与其等奥尔来要他的命,不如他站在奥尔的背后摇旗呐喊,让他去要别人的命。


    这……有时候必须得承认,民族特性是确实存在的。


    奥尔相信,伊斯特也有宁死不降的英雄,所以,合并这件事,还是先让他们伊斯特国内自己弄明白了,普士顿再接手吧。无论民族,无论出身,奥尔都不想对那些不屈的人动手。


    第579章


    伊斯特王国有着诸多的缺点,奥尔对他们的印象糟糕透顶,他以为这群人会在他们商定的时间点之前,就把两国合并的消息放出去,但对方的嘴巴却出乎意料地严实。一直到大会的最后一天,也没有半点风声漏出来。


    这……果然左右横跳却不翻车,也是得有些能耐的。


    这场历时一个半月的大会,主要只商量了两件事——中央大陆的瓜分,以及建立联大。后者反而花费的时间更多些,毕竟是要交钱的。


    在会议期间,中央大陆上各国的属地不断变化,但却不是因为各国依然对自己的国土有争议,而是因为他们还没回国,就已经谈起了国土的买卖。


    中央大陆和南大陆不同,是纯土地,矿藏丰富易开采——奥尔后来和达利安议论,怀疑是剧烈的火山爆发,直接把地下的矿物喷到了地面上。这块大陆,其实是众神的手脚,他们在从侧面送东西,降低这个世界文明发展的难度,要推进发展的速度。


    除了达利安之外,这种猜测,奥尔只对亲王稍有透露。其实这种透露,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他没说的时候,亲王就想购买土地了,就像其他国家来开会之前,就决定把土地卖出去了一样。


    这些人会卖国土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中央大陆没人。想要开发土地,要么先把人弄上去,再把能提供给这些人吃喝拉撒的物资弄上去;要么就只能放弃国家层面的开发,彻底交给私人。前者麻烦很多,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收回成本,一旦遇见疾病瘟疫,或者海难之类的,回本的时间还得后延。交给私人……国家能得到的就更少了。


    至于对外移民分散压力?就算不是他们自己的所属领土,移民想出去也是能出去的。何况西大陆那边的殖民地也没住满人啊。


    这些当权者会这样思考,可以理解为他们的国家现在都需要一笔快钱,难以支撑长线投资,但根本上还是目前所有人都有西大陆才是文明中心的想法,一块儿难以发展的殖民地,与其留在手里,不如卖出去。


    这些土地,大多被达利安和亲王买走了,伊斯特的代表也凑热闹购买了周边了一些土地,价钱在现在看来,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达利安花掉了五百多万金徽,亲王近千万,伊斯特八十多万。奥尔没动手。


    稍后各国还有大量的商务合同要签,国家之前实际的金钱交易只占小部分,大部分会换成实物,各国的商务部至少要忙到明年年末去了。


    在大会的最后一天,奥尔和伊斯特的代表宣布了两国合并的消息。普士顿在中央大陆的国土面积,瞬间扩大了一倍,还是无本的买卖,毕竟伊斯特买的土地花的是他自己国库的钱。


    卖掉了土地的诸国代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开始怀疑中央大陆的下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否则为什么异族一系的家伙们,都是这种态度?但卖都卖了,部分商单都签完了,东西也确实都是他们急需的,再看看亲王、奥尔和达利安一块儿露出的“和善”笑容,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嘴巴。


    他们不能,也不敢撕毁协议。


    两国合并的消息传回各国后,最着急的,就是贝尔东教的高层了,贝尔东教没有圣城,只有圣山,大教堂就在圣山上,这里也是教宗的居所——贝尔东教没教皇,最高者为教宗。


    在贝尔东教一干高层召开了紧急会议后,他们无奈发现,自己不但无法采取任何行动,甚至还要配合伊斯特王国与普士顿的合并,不要让国内的极端者闹出事来。


    毕竟消息已经公布,这代表着伊斯特王国已经是那位“大魔王”叼进嘴里的猎物了,去和他抢?


    “虽然我们贝尔东教在多年前曾经和奥尔殿下发生过矛盾,但最近这些年,我们和他相处得十分和谐,两年前普罗塔城的割让,我们也出了力……只要我们保持安静,或许,这次合并,也会给我们带来好处。


    我们……将成为唯一被普士顿认证的宗教。”


    一位红衣主教这么说,他的同僚们顿时变得神色各异——时间后退五六年,谁能想到,他们贝尔东教会对一个异族畏惧到这个地步,甚至会为他的认证,感到喜悦呢?是的,在同僚说“认证”的时候,他们大多高兴了,最差也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使全没了,被改造的圣堂骑士已经不敢出现在明面上,地表上的预备圣堂骑士培训基地(养殖场)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贝尔东教原本有两座大型地下城,在去年都被奥尔掀了,他们连“吱”都不敢“吱”。


    这也不能怪他们胆小,最惨的光明教,教皇国都成平地了,除了一些脑子不清楚的狂信者平民嚷嚷了两声圣战,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再没有了别的动静,大家都很老实。


    蓝天使的拳头,太硬了。他就是《圣典》上描绘的真魔神,然而,教会毕竟不是真的神之代言人。神不在乎他们。


    “我们……配合?”


    “配合,尽量争取普士顿的民间力量。”


    “看看到底谁活得更久吧。”


    “他终究只是一个异族,再耀眼的太阳,也都有落日的那一天。而我们教会,只要希克林人存在,就会延续下去,教会的生命不灭。”


    “一切交给我们的继承者,又或者继承者的继承者吧。”


    说得是挺伟大,但语气和神色掩饰不住的,是他们的不甘。


    贝尔东教会现在只能蛰伏,把重新崛起的重任移交给继任者,这也是目前大多数宗教势力的想法——两千年异族才出了一个奥尔,别看异族现在威风,奥尔一死,他们最大的靠山没了,一切虽然没办法回到原点,可至少那时候他们没有一动就被拍死的危险了。


    各个教会已经都开始下大力气培养起了学者,毕竟就算奥尔死了,对方也有了至少百年的发展优势。而且天使现在也都在奥尔的手里,想重新崛起,教会不只要对抗异族,还要面对倒戈的天使,他们只能借助科技的力量,或许,该称呼他们为“科技神学”了——这也是很神奇的发展方向了。


    因为教会已经“朝前看”了,所以,奥尔担心的贝尔东教会找麻烦,根本没有发生。甚至贝尔东教会乖到了超乎想象,他们的神父竟然直接在教堂里以布道的方式安抚民众?


    当普士顿的警察和军队开进伊斯特王国时,只有极少数贵族闹腾了一下,但他们的反抗甚至不是石头扔进水面,只不过几片轻飘飘的落叶罢了,涟漪微弱,悄无声息。


    奥尔:你们这么遵纪守法,真的让我很难办啊。


    当收音机铺开后,伊斯特人听着广播中普士顿大区各种招工信息,终于开始动心。一开始只是家中的男人坐上了火车,短则几个礼拜,长则三四个月后,接到家书的女人带着孩子也坐上了车。


    还有一部分对于伊斯特王国极其怀念的中产阶层,则却没有选择北上普斯顿,而是前往的相反的方向——中央大陆。他们无法接受两国合并,又知道反抗无用,只能选择离开。


    奥尔认为的大规模的反抗,没有出现。这也是东西方的不同了,西大陆的小国太多,很多国家向上追溯历史,都曾经是某些大国的一部分,分分合合的事情不算新鲜。最近的例子就是匈塞的一分三,本来他们也是三家联合的,历史就是分散而不是聚合的。


    1062年12月,联大终于正式建立之后,普士顿、波塞科尼、诺顿、塞拉比、齐塔为常任理事国。


    也是在联大建立后,世界终于平静了。推翻一国政府,或者两国把军队开出来,进行大规模战争的情况,在之后的数十年间都没有再次发生。不过,各国代表在联大拍桌子互骂,甚至打人的事情,时有发生。甚至有几次粮食矛盾,真的出现了几国代表互殴定份额的事情——谁打赢了谁拿最大份额。


    多年后,联大这些年的影像资料,可是养活了不少历史UP主。谁能想到,很多历史上的大人物,还做过这种逗逼事呢?


    但放到现在,他们的行为确实是一种进步,至少丢的只有大人物的脸,最多让他们因为脑震荡或骨裂去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的,而不是很多小人物的命。


    1068年,奥尔将魔女的传承(蓝蜻蜓)交给了丹妮——曾经被她收为养女的小姑娘,早已经成了一位女士。


    奥尔到这儿的第一个年头1047年认识她的时候,她才11岁,现在她三十二岁,任普士顿天军中校军官,也得到了一只乌鸦成为使徒。


    她不是普士顿、诺顿和波塞科尼三地觉醒的魔女中最强大的,但在力量合格的魔女中,她是蓝蜻蜓与奥尔都认为最合适的——坚强、勇敢、冷静、睿智,还有,她对于新理论有着一套自己的见解。


    关于“野生”的魔女,她们不是没来找过奥尔,奥尔给她们的回答是:“我很乐意接纳你们为普士顿的子民。”可是看见对方脸上的微笑不太正常,奥尔赶紧多加了一句解释,“你们可以获得所有普士顿公民的权利,但也要承担公民的义务。”


    果然这句解释是很有必要的,奥尔的对面,很久之前让族人获得了一点点传承后,就带着人跑了的苏尔特祖母顿时没了笑容:“我们……我们魔女在过去的时代里,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您看,我们只有这么一点点的人了,请您……”


    “好处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女士。血族和狼人都在过去的抗争中流了血,出了力。我想您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小熊人,他们虽然没赶上最艰苦的争斗时期,但他们在来到普士顿后,就勤恳认真地工作,建设这个国家。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魔女去当苦力,但你们可以做科研人员,也可以做行政人员,或者哪怕带着动物使徒当个演员呢?”


    “向您道歉,殿下,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您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去找工作。我们当然乐意为您服务,无论是在警察里成为一位探员,还是在军队里,成为军官,我们都是可以胜任的。”


    “……”奥尔一脸懵逼,“请问,您在来到西大陆后,是如何生存的?”


    不知道怎么找工作,没有任何自立的意愿,虽然拥有魔力,毕竟是一群女性,这是怎么带着族人在动乱的西大陆活到现在的?


    “我们一过去就直接远离了城市,躲进密林里,需要出来购买生活必需品时,就先用使徒探查,之后再用一些小小的伪装术进入城市。”


    明白了,完全靠苟。


    “完全没有经过训练,不知道普士顿法律,现在你们想直接成为探员或军官?”


    “殿下,您是在质疑我们的能力,侮辱我们吗?我以为,您是异族最好的领袖。”苏尔特祖母,“我们……”


    “别,别说我是什么最好的首领,只要是个稍微有点责任心的首领,都不会做出那种傻事。你只要说会在工作中学习,我都会乐意为你们安排进入相关学校的考试。如果考不过,我也很乐意让你们进入成人高中学习。”奥尔站了起来,“我还有工作要忙,请离开吧。”


    “谢谢。”蓝蜻蜓在奥尔的灵魂世界中说。


    奥尔一再地给魔女机会,只是为了她——毕竟转化出的异族,很难对原种族有真正的归属感。二货独角兽的翼族是彻底完蛋了。即使后来从各个地下城救出来的翼族总数量过万,勉强能支撑起一个族群,可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他们的人格甚至智力都有严重缺陷,翼族的血统上没断绝,可文明上是彻底断绝了。重新培养出合适的翼族遥遥无期,之前的杰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第580章


    在族群保持着一定传承的情况下,还是找原族群最好,除非原族群真的扶不起来。翼族是物理上没办法,但魔女……


    虽然只有苏尔特祖母找来,但奥尔根据情报知道,她是几大魔女家族共同推举的代表。虽然也有苏尔特祖母欺骗他人,说她和奥尔彼此熟悉的原因,但其他魔女同样有不想出头的毛病,聚会密谈后她们就飞快退到了城外,找了片林子钻了进去,甚至没有派一个代表与苏尔特祖母同来。


    把苏尔特祖母“送客”后十天,奥尔将蓝蜻蜓彻底转移给了丹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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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岁获得馈赠的丹妮有一个比杰克当年更好的优点,常年训练的她,已经将八年前觉醒仪式带来的好处彻底消化掌握,身体处于巅峰期,并且一直没有停下学习的她,对于魔女力量的掌握,可比外边的野生魔女正规多了——奥尔这些年记录下来的各族魔法知识。


    “您要我做真正的魔女吗,父亲?”一头短发英姿飒爽的丹妮看起来和亚麻色长发的娃娃脸奥尔,他们俩坐在一块儿,现在就像是一对姐弟。


    “作为父亲,我祝愿你与你的兄弟姐妹们,能够在不伤害到别人的情况下,做一个你自己喜欢的自己。”奥尔给了丹妮一个拥抱,“作为一位领袖,我也无意让我的国土上多一个种族。”


    这时候的蓝蜻蜓和火石人可是还在奥尔的灵魂岛屿里呢,可只是火石人发出了几句无意义的咕哝,蓝蜻蜓保持了沉默。


    其实,远在独角兽滚蛋前,他们就用暗语沟通过这个问题,结论是:没有必要让自己的族群有太强烈的自我意识。


    并非是出于隐瞒另外三位长期住客而撒谎,这是他们真实的想法。不然呢?独立出去自成一国吗?目前看来,这是找死。


    “我明白了,父亲。”丹妮转动眼球想了想,狡黠地笑了,“事实已经证明,我们这样的转化魔女,通过学习您分享的知识,是可以正常地进行多次生育的。我申请在获得遗赠后,离开三个月的时间,尽量多地争取野生魔女,毕竟,她们在外头也是不稳定的因素。”


    觉醒仪式在三个国家开展多年,尤其普士顿,已经成为了全民行为,除了狼人,各个种族都有出现,魔女因为种族的特殊性(怀孕有可能面临死亡),都必须强制接受初级魔法教育(魔女版)。


    其实,只要是觉醒成魔女的女性,无论年龄,都必定是冷静沉稳的,和她们说明魔女情况后,她们就一定会自愿接受,谁都不想生了个孩子就死。强迫这种情况,多出现在她们多疑的家人身上的。


    魔女的性格绝对不是巧合,可能是觉醒成魔女后的种族特性,或者只有性格稳定性强的女性,才可能觉醒成魔女。所以,为什么野生魔女是那样的呢?


    “我会写一份命令的。不过,当你回来的时候,就只能向加西亚报告了。”奥尔微笑着说。


    他的灵魂岛屿又少了一个住客,火石人的合适对象也有几个,可是这位倔脾气的住客一直都不满意。那些人选比起杰克和丹妮来,也确实差了一些,火石人坚持要等一个最好的矮人。


    火石人:“反正等不到也没什么,你已经把我们的知识都整理出来了。本体来了,也做不到那么好了。”


    火鸟:“坦白吧,你就是懒得换地方了,你们矮人就是懒。”


    “胡说!我们矮人是最勤劳的民族!”


    “最懒的!”


    “最勤劳的!”


    奥尔:“……”幼儿园小朋友级别的吵架,还是别听了。


    达利安和奥尔都是连任了两届,他们任期到了,要交换执政了——这世界上,也就他们俩能这么干了。


    在诺顿执政的亲王则无须担心,和普士顿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帝制不同,诺顿是真的贵族与王族共同执政的帝制。亲王是诺顿国王任命的宰相大人,只要国王没有(能)让他辞职,他就一直都是宰相。


    奥尔的分身也在这一年,终于破开了拉索露的封印。中央大陆普士顿的国土上,一切都静悄悄地,没人发现。奥尔和达利安在波塞科尼家中的地下室,则多了些新鲜玩意儿——有些东西很危险,不能放进任何一个国家的仓库。


    同样也是在这一年,诸国开始联系奥尔,希望能引进觉醒仪式。


    八年过去了,收音机彻底普及,即使是无家可归者,也能缩在角落里,听到别人家里传出的广播声。


    但遗憾的是,西大陆大多数国家的中下层,对觉醒仪式的畏惧心和警惕心,依然没什么减少——人不成人,而是变成了怪物。毕竟一千多年的教会统治,有些认知实在是深入人心。


    可上层知道,他们不能继续撑着了。


    虽然目前异族三国还不是全民异族,有四成只是身体更强健,但他们的新一代觉醒率越来越高,新生儿的成活率越来越高,随着年份的增长,平均寿命也在提升,还有军队的实力。


    本国的军改还磕磕绊绊,偶尔甚至要面对小规模的军变,别人的军队里,军官们已经按照军种的不同进行山地、海洋、平原、沙漠,天空等不同科目的应用魔法考核了。


    尤其去年三个国家进行了联合军演,军演的主要内容是:导弹的试射、舰艇的反导屏障魔法、空对空以及空对舰的各种战法演练。


    当时允许了各国观察员的旁观——有严格的活动范围限制,必须紧随陪同人员,否则不能保证生命安全。


    一场演习,吓晕了不知道多少人。


    这些前来“观察”的将军们,可都是参与过之前大战,见识过那个钢铁普士顿可怕威力的。但现在,他们不得不确定一件事,即使奥尔不出手,这任何一国都有平推全世界的能力(包括前钢铁普士顿在内的全世界)。


    战争的形式已经彻底变了,他们国内还在努力发展天军与坦克,并为此暗暗得意自己的进展,人家这已经快进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而这种快进的基础,是魔法。


    他们也必须进行觉醒仪式了,普通人不参与,高层和军队,也必须参与。


    不过,双方的谈判还没开始,各国只是向普士顿递交了一个意向,奥尔和达利安就互换了。


    众人:“……”


    在此之前,各国的政坛和新闻界,甚至平民也都参与进去了“疯狂猜猜猜之普士顿和波塞科尼到底谁会当选”,许多国家甚至开了赌局,上面把两国叫得上名号的政治人物都放了上去。同时,所有人都笃定了,继任者绝对不是掌权者,只是一个“占着椅子的人”,因为两国都有规定,不可连任超过两届。


    结果两国最高领导人无缝交接,更神奇的是,两国国内没有丝毫波动,民众甚至还有点喜闻乐见。


    就是别国民众不太“喜”,毕竟这回是庄家通吃,谁都没赢。


    尤其,两人在分别上任后,就改了法律,将四年一任,变成五年一任。这引来了不少各国政治评论员的口诛笔伐,他们国内也有不少人跟着吆喝,不过,也仅此而已了,没人鸟他们。


    至于希望获得觉醒仪式的各国代表团,还没等他们和国内商量明白,奥尔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呃……忘了这位是蓝天使,有无数身影了。


    从最初,觉醒仪式面对的就是整个世界,他们硬邦邦的脑袋终于开窍了,奥尔当然乐意和他们尽快达成协议,当然,他也不是白答应的。


    每个国家要付出的代价各有不同,尤其是齐塔,奥尔要的菲特利茨宫。


    “你们地上的那片废墟我可以给你们留着,但地下的部分,我一定要带走。我想你们也知道,菲特利茨宫,是我们卡罗法兰氏族的故乡。”


    奥尔当年追寻天使药的痕迹,把菲特利茨宫的地下城清了后,将挖出来的大裂口封印了,无数好奇的人想靠近却靠近不了,齐塔的高层当然知道那下面有什么。


    “您想要那块土地?”就在齐塔的首都旁边,就算他们想给,也不能给啊。


    “不,我只要那座城,我会把她挖走的,请放心,不会对你们的土地、水源,或别的什么造成任何的危害,挖走的坑,我会妥善地填充上。”


    “……”在和国内通过电报商量了半年后,齐塔答应了——实在是奥尔只要这个,而别的国家已经和奥尔陆续达成协议,动作最快的国家,觉醒仪式的团队已经到达,开始对第一批人员进行身体检查了。


    双方正式达成协议的当天下午,奥尔亲自就亲自把文件送到了齐塔的总理手里(齐塔的制度,总理为最高执政者),接着就直接飞到了大裂口的上方,直接把整座地下宫殿挖走。


    奥尔的动作很轻,很小心,没有造成类似于地震的动静,他回填的时候,也注意了地脉的整体,但还是引起了各国的巨大震撼,毕竟,那地下城实在是大得可怕,奥尔把她从地下挖出来时,阴影几乎遮蔽了齐塔首都丘特的半个天空。


    丘特人差点以为世界末日到了。


    在奥尔回填期间,还有反应迅速的电视台跑去直播,电视上记者从“哦!我的光明啊!哦!”渐渐变成“哦!我、我、我的蓝天使!”,可以说是很多观众的嘴替了——很多人经历战争苦难都没改变的信仰,都因这场直播而动摇了。


    曾经目睹奥尔“伟力”的,依然是极少一部分人,而且,距离他上一次展现自己的力量,已经过去了至少十年了,当年见过他的普通人甚至有的已经化成了白骨。人们所见的奥尔,更多的是一个保持笑容的娃娃脸年轻人,他看起来温柔又无害。


    相比之下,诺顿的宰相一看就老奸巨猾,波塞科尼的总统则强硬霸道,他们俩的脸看起来更符合人们对一个暴君的印象。


    ——虽然有些无法理解,但刨除那些脑子不清楚,把上次世界大战的罪名也按在奥尔脑袋上的蠢货,暴君依然是人们对于奥尔的第一印象,认为他用强权统治着世界,所有人都要在他的指挥棒下起舞。


    报纸上总少不了抨击奥尔的言论,认为他同时统治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是人类历史上最可怕的暴君。甚至普士顿首都拜尔特斯的帝国广场,每天都会有人在那儿演讲,慷慨激昂地控诉着奥尔的暴行。


    “假如先生是暴君,为什么他能允许你们在这儿辱骂他?”


    “因为他的傲慢!他认为我们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动摇他的统治,所以他才会放任我们!但我们要证明他是错误的,我们的言行必将唤醒人们的理智,让大家一起反抗他的□□!”


    “先生终结了战争,稳定了世界,为什么你们会认为他是暴君?”


    “他的所谓终结,就是用暴力对抗暴力,让所有人都畏惧他,不敢再为自己的理念而抗争,他的行为是让明火变成了树叶下的暗火,并没有真正让火焰熄灭,早晚有一天,这火会成为他的灭亡之火!”


    “这简直是偷换概念!而且,你们也没有回答为什么会认为先生是暴君,他保护了他的子民,让他的子民过上了安全富足的生活,即使是那些有名的英明君主,又有谁做出过如他一般的善举?”


    “这恰恰证明了,他是个暴君。只有暴君才害怕人们的骂名,真正英明的君主,只要履行自己的责任就好。他做了太多的暴行,只能做一些表面的掩饰,欺骗庸人,才能坐稳他的位置。”


    “无论初衷是什么,先生挽救了无数生命!”


    “战争假如继续进行下去,让我们人类自己确定出谁是真正的胜利者,建立属于我们人类的秩序,才是真正会在未来的时间中,挽救无数的生命——相信我们,未来的时间一定会证明这一点的!至于现在,他只是用眼前的少数人的生命,蒙蔽世人的眼睛,获得人们的感激,以达到用异族替换人类的目的!他现在已经很成功了,不是吗?”


    “???”“……”


    基本上这就是反对者们的怪异理论,大多数正常人听了,只会觉得这些家伙是脑子有问题的疯子,但也有人被影响,比如那些问出“无论初衷是什么”类似问题的人,这说明他们心里已经怀疑了奥尔的目的,还有些更容易被别人影响的人,甚至直接加入了这些反对者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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