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清穿+红楼]林氏有女 > 124. 贼心不死 “冲喜?” “是啊,……
    “冲喜?”


    “是啊,老太太半晌才能说成一句话,瞧着精神也不济,不若冲一冲,好了自然最好。”


    依着邢夫人的意思,老太太不知道还能留多久,看外头的情势不好,家里的情势也不怎么样,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有糟心的事?


    谁也不能说准话,更保不准老太太到时候就没了,与其等着到时候手忙脚乱,不如借着冲喜将棺椁等物都备上,这样即便是有突发事件,也能有备无患。最要紧的是免得到时候银子不好拿,这个时候借着冲喜,还能大家一起掏银子。


    自从分家之后她就管着荣国府的大事小事,自然往大局上想,也免得到时猝不及防自己落下不好的名声。


    贾赦却不然,他听了邢夫人的话,眼睛直往屋里瞅:“不错,是该冲喜。”


    “那我就告诉东府和后头,一起预备起来。”


    邢夫人立时便要派人去告诉贾政和贾珍,但她刚抬腿,就被叫住:“不用那么麻烦,什么仪程都省了,一顶轿子抬过来就罢。”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被叫在原地的邢夫人晃了一下神,然后猛地想起这是当初要纳鸳鸯时说过的话。


    “老爷是要……”


    “横竖都是要冲喜,怎么冲不都一样吗?老太太精神不好,听见喜事没准就起来了。”


    想给贾母冲喜是真的,想要趁机报仇也是真的。贾赦视线往屋里扫,摸着胡子得意洋洋:“最后还不是要落到我的手里?”


    “老……”邢夫人叫了一个字,又顿住。


    眼下贾母还活着,有她撑着家里的规矩,凭贾赦再胡闹,正妻嫡室再不得宠,但该有的地位还是有的。可若转眼贾母没了,没人管得了他,可就不好说了。


    只是犹豫了一瞬间,邢夫人就选择先顾好自己:“如今老太太身边离不得人,老爷若是瞧上了老太太这边的人,还是要悄悄的。”


    贾赦摸胡子的动作放慢。


    纳妾很要紧,但亲娘也要紧,气死亲娘不值当。


    “那就悄悄地办。”


    “哎,我这就去安排。”


    答应之后邢夫人赶紧就走,怕他再说出什么来,但刚走出荣庆堂,迎面就遇上贾琮:“你干什么去?”


    “见过太太。方才听闻老太太醒了,我来探望。”贾琏不在家,贾宝玉、贾环搬到后面去,贾琮再不显眼也成为唯一一个孙辈。


    “宝玉在里头呢,你就不用去了。何况老太太虽然醒了,但瞧着不大清楚,半晌说不成一句,你便是去了也顾不上你。”


    邢夫人哼一声,声音压低两分:“你父亲要纳妾冲喜,回去告诉你屋里的人躲远些,别瞎猫似的往上撞。”


    “父亲又瞧上谁了?”


    “自然有他该瞧上的,你只管看你的书。原本你的婚事去年就该办成,但赶上你姑母病逝耽误了,重新选的日子在下月,你只管操心你的事。”回头看看院里没人听见,邢夫人把贾琮赶回去。


    成亲要走各项流程是大事,耽误了还要重新选日子,但纳妾不是大事甚至都不算事,体面些的良妾挑个日子抬进门,摆两桌开脸,往后是半个主子,那些不体面的家生子或是买进来伺候的,连日子都不用挑,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纳。


    但要冲喜这事的性质就变了,即便是要纳个家生的丫头,也得正经摆几桌席面,敬告天地,亲戚朋友也得通知到。


    荣国府开始准备轿子、红绸等,阵仗不小却没一个人敢告诉贾母,到最后请帖都发出去,荣庆堂还有半数人被蒙在鼓里。


    鸳鸯如往常般端着安神汤到床边:“老太太,天色不早,喝了汤躺一会吧。”


    贾母从床上睁开眼,酝酿了一会子才说出话:“睡不着。”


    “您总这样躺着,时不时眯一会、打个盹,到晚上自然睡不着,所以太医才开了安神汤,免得分不出青天白日。”


    “唉。”叹口气,贾母没再说话,她现在说几个字就仿佛要用掉全身的力气,少说几个字还能省点力气。


    见她默许,鸳鸯叫来两个小丫头帮忙,将贾母扶起来垫上几个枕头撑着,然后用小勺子一点点喂。


    然而贾母恹恹地兴致着实不高,本就不大的碗,她才喝了半碗就不喝,转头看着床尾。


    鸳鸯柔声哄劝:“您今儿早上吃了半碗粥,晚上半碗粥都没有,若是连汤都不喝可怎么好?再喝两口,就当喝水,好歹润润嗓子,不然半夜叫水累得慌。”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贾母年过八旬又接连生病,比小孩还难哄,任凭鸳鸯好说歹说,也才又喝了两口就不肯再张嘴。


    鸳鸯看剩下的不多,摸着碗又觉得冷了,才没继续劝,将碗交给小丫头拿下去,她在脚踏上坐了:“说是时辰不早,实则也不晚,方才我从外头进来,瞧着耿耿星河,正巧今夜无风,不若开了窗老太太看一眼。”


    尊贵了一辈子的老太太艺术修养是很高的,赏星、赏月、赏花都能品出滋味,只是自从贾家分了府,往后多是糟心事,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


    见贾母不答,但眼睛望向窗户,鸳鸯忙叫两个小丫头打开窗户再将屏风挪开些,好让贾母看得更清楚。


    不是重大节日,没有灯火通明烟花漫天,只有最原始的星星坠在天上,仿佛触手可及。就这样静静地观赏,便已经是极致的享受。


    半晌一个小丫头站在屏风边上,对着鸳鸯疯狂使眼色。


    鸳鸯不想动,但看着入神的贾母,还是轻手轻脚出来,走到屏风后才问:“怎么了?”


    “琮三爷叫人传话,说等老太太睡了,让鸳鸯姐姐去二门那里。”


    “好端端去那边做什么,他可有说什么事?”


    “没有,传话的人鬼鬼祟祟,倒像见不得人似的。”


    “我知道了,你去吧。”打发走小丫头,鸳鸯没急着回去,而是在原地皱紧眉头。


    荣国府兴盛时,满府上下都捧着贾宝玉,谁记得其他人?贾琮当年的存在感比贾环还不如,她能记住他,全靠他祭祖时能站在贾宝玉身前,仅次于贾珍、贾琏的位置。


    后来他忽然就过了乡试,透明人有了影子,仿佛活了一般,府上众人才将视线稍微分给他些。因为跟在贾母身边,很多事情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比如当年几个姑娘的婚事,他帮着传过信。


    在府上沉寂了这么多年的不受宠的庶子,居然能办出这样的事,她当时是不信的,但后来私下打听,他居然真像个正经主子。


    再后来贾母真的万事不管,连带荣庆堂的消息网都慢下来,外头的事才渐渐不再打听。可这个时候,他传信来是要干什么?


    着实想不通,但有姑娘们的事在前,鸳鸯决定信他一次。


    回到床边坐下,鸳鸯掐着时间关上窗户,哄贾母躺下休息,等呼吸渐渐平顺了她才蹑手蹑脚出来,嘱咐琉璃几个小心守着,然后也不提灯笼,摸着黑往二门那边去。


    意料之外,二门那边竟等着两个婆子,而且婆子丝毫不隐蔽,就大咧咧提着灯笼,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还问:“可是姑娘过来了?”


    主子姑娘们都出嫁了,家里能称一声姑娘没几个,鸳鸯提高声音:“大晚上你们在这干什么?”


    两个婆子辨别声音,提着灯笼过来:“是鸳鸯姑娘。”


    等她们走过来,鸳鸯才看清她们其中一个是贾琮的奶妈妈,便问:“你们这是在这等我呢?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奶妈妈笑:“说自然容易,但还是姑娘亲眼看见了才好。鸳鸯姑娘放心,这四下都没人。”


    “哦?”


    鸳鸯虽然得贾母宠爱,但很少对着其他下人拿大,此时故作高姿态,两个婆子也说不上多怕,提着灯笼打开二门,示意她跟上。


    三个人都在这,即便真有什么,她们也跑不掉。


    这样一想,鸳鸯才抬脚跟上。


    内院伺候的人几乎不出二门,即便是曾经最张狂的袭人,也只是和茗烟等人熟悉,若敢踏出二门,除非她想被撵出去。


    鸳鸯虽然跟在她们两人身后,但不时四下观望,她对这边的景象并不熟悉,时刻保持警惕。


    忽然两个婆子停住,其中一个把灯笼吹灭:“鸳鸯姑娘,前头是老爷的院子。”


    “我自然知道是老爷的院子,你带我到这来干什么?”在认出这是前往贾赦院子的一瞬间,鸳鸯的脸色就已经冷下来,对贾琮更是大感失望。


    不料那吹了灯笼的婆子拉着鸳鸯往前走两步:“姑娘看看就知道,里头安静,实则外头早装扮上了。”


    “装扮什么?”


    天色早就黑下来,这婆子大约是怕被人发现还吹了灯笼,没吹灯笼的那个站得远远的。借助月亮的光亮,鸳鸯顺着婆子手指的地方看,恍惚看见一片红色。


    “这是……”


    “鸳鸯姑娘,三爷叫我们带你过来就是怕你不信。如今老太太在床上,万万不能再生气,可三爷又劝不住老爷,只好让鸳鸯姑娘自己想个主意。当值的人马上要换班,那灯笼给姑娘留着,早些回去吧。”


    婆子说完退出去,和另一个婆子摸着黑离开,将亮着的灯笼远远放在地上。


    贾赦的院门有人守着,摸不进去不可能,但房檐上挂着的红灯笼和红绸哪怕隔着院墙也能看见半截。


    鸳鸯就站在这里,但她相信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被装饰过的回廊。当年大闹一场暂时逃脱了魔掌,没成想他竟还没放弃,还要趁着老太太生病强娶。


    看着远处的灯笼,她忽然生出过去踢一脚的冲动,将这里烧个干净才好。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夜间偶尔还会有凉风,两阵凉风吹过,鸳鸯握紧了灯笼,看一眼那若隐若现的红色灯笼,头也不会地回荣庆堂去。


    第二日贾母仍旧瞧着没多少精神,太医看过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像她这样年纪的老人,即便有法子太医也不敢用药,只能熬着,熬过去了自己恢复再活几年,熬不过去也就这样了。


    鸳鸯仿佛将昨天的事情忘干净了,全心全意照顾贾母,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和如厕,只要贾母清醒,她就一定会保证自己在贾母视线范围内。


    她原本就是贾母身边最得信任的大丫头,库房的钥匙都在她手上,只要她绝对处于贾母的视线范围,便是邢夫人都找不到机会来跟她开口。


    这样拖着一日两日还好,但时间长了,贾赦开始处于暴躁边缘:“就这么点小事,你怎么就办不成,这些日子管家都是白管的?”


    邢夫人被骂也委屈:“头前闹过一次,鸳鸯发了誓不嫁,总不能在老太太跟前说。可那鸳鸯就好像是知道了似的,便是吃饭都要守着老太太,老太太也不肯离了她。”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你就不会将鸳鸯拖出来?”


    “老太太虽然不利落,但还是清醒着的呀。”


    “哎呀!”贾赦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


    他有孝心,但不多,但凡贾母还能再生两回气,他就敢像上回似的,指使鸳鸯的哥嫂去说亲,偏偏太医说了贾母绝对不能再生气,他也投鼠忌器。


    在院子里转两圈,这口气还是难以咽下去,他眼中尽是杀气:“既然她最后一次机会也不肯抓住,那就怨不得我了。你去找人来祈福,就说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不成,要换有福气的。”


    “这……能成吗?”


    “有什么不能成?那几个大丫头早到了年纪,趁此机会该放出去的放出去,该配人的配人,不是正好?”


    鸳鸯颇有姿色,琉璃她们几个也不差,到时候都收入囊中才痛快!


    贾赦的算计就差写在脸上,邢夫人虽然内心不赞同,但也不敢拒绝,答应一声便出去找人安排。


    几次三番遇阻还是不肯放弃,甚至想出这样的手段,贾琮听闻之后沉默片刻,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跟贾赦作对。


    上一次提醒鸳鸯是因为不想让贾母出意外,但若以祈福为借口,想必贾母虽然难免伤心,却并不会伤心过度,如此就不会对他产生影响。如果继续跟贾赦对着来,一旦被发现就是得不偿失。


    说到底,他跟鸳鸯并没有交情,犯不上为了她冒险。


    权衡利弊之后,他又命人给鸳鸯传了个信,便算仁至义尽。


    七贝勒府里,林茈玉先后收到两封从荣国府送来的帖子,前一封说贾赦要纳妾给贾母冲喜,后一封说先办场法事祈福,然后再冲喜。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先请自家亲眷到场参与法事祈福,然后再邀宾客冲喜,但这两封帖子的顺序又透露出那么一点问题。


    如今管家的人是贾赦和邢夫人,实在不是两个能让人放心的人,思虑再三,林茈玉约上林黛玉,赶在清明祭祀贾敏之前去荣国府一趟。


    熟悉的大门,进府入眼却是红彤彤一片,与上次来时的冷清有鲜明对比,但场景布置喜庆,人们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更显得奇怪。


    邢夫人迎出来:“两位福晋安。”


    “舅母不必多礼,过几日我们要去为母亲奉香供奉,想着母亲临走时记挂外祖母便来看看。外祖母可大好了?”林茈玉点头就算回礼,她的耐性实在不多。


    所幸邢夫人也不在乎,说是亲戚往来,但对她而言更像是工作,笑容都透着公事公办:“你们也知道,姑太太走后老太太大病了一场,好几个月才勉强调养回来,原本慢慢养着也就好了,偏刚过了年王家又出了事,后头宝玉……老太太又病了,而今是大不如前了。”


    贾宝玉被人追捧的身份主要有两个来源,其一是荣国公之孙,其二便是王子腾外甥。从荣国府里分出去的那一刻,他身上荣国公之孙的光环便淡了,王子腾一死另一个身份更是直接没了。


    林黛玉微不可见地撇了下嘴:“外祖母年纪大了,虽说有舅母奉养,但外头的糟心事还是远着些好。除了生死,便没有别的大事了。”


    “这话说得很是。”邢夫人很是认同。要不是为了后半辈子能安稳到老,她也不会被贾赦如此不当回事。


    三个人说着话往里走,林茈玉状似随意问道:“方才进来的时候,我从轿子里瞧见外头很热闹,莫非是为冲喜准备的?这是挑选了哪户人家?”


    “还能挑选哪户?不过是咱们自家的人罢了。”早晚都要发生的事用不着隐瞒,邢夫人也没想隐瞒,直接就说了。“鸳鸯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能为老太太冲喜是她的福气。而且嫁过来她还是自家人,仍旧能服侍在老太太身边,一举两得。”


    “那还真是福气。”林茈玉说话凉飕飕的,把邢夫人脸上的笑容差点冻住。


    姐妹俩不再理会邢夫人,迈进荣庆堂径直去里头。


    鸳鸯正在小声地给贾母讲着什么,见到两人进来一怔,连忙起身行礼:“见过七福晋、十二福晋。”


    贾母顺着声音转头,看见她们立刻笑起来:“你们来了。”


    “外祖母生了大病,也不使人告诉我们一声。”林茈玉嗔怪一声,坐在鸳鸯搬过来的凳子上。


    林黛玉等着第二个凳子,视线扫过床上:“上回来还好好的。”


    “老了。”


    “彭祖寿八百,陈俊寿四百,外祖母还差得远呢。”


    “尽胡说。”


    “这怎么能是胡说?我看外祖母身子还算硬朗,好生养着,不说寿比陈俊,长命百岁总是有的。”


    ……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句地,贾母一直在笑着回应,但回应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超过五个字。


    果然是气短,她呼吸的气已经不足以支撑她说完一个长句子。


    林茈玉顿了一会,道:“马上就是清明祭祖的时候,我们准备去上香供奉,原想外祖母若身子还好,将您接到京郊庄子上住几日。”


    “老了。折腾什么?”


    “这怎么能叫折腾?您还没见过我家那个小子,家里数他最小,皮的很,不像贝勒爷,也不像我。”


    难得来一回,林茈玉和林黛玉陪着贾母说了好一会子话,中途小丫头来奉茶,不小心手一抖将茶碗打翻,茶水顺着淌到林茈玉衣裳上。


    鸳鸯闻声而来:“这小丫头是才调过来的,毛手毛脚福晋勿怪。不如到后头换了衣裳吧。”


    “不妨事,我外头马车上也有衣裳,叫人去取就是。”擦擦水渍,林茈玉没当回事。


    “还是去换了吧,否则透到里头就不好了。”鸳鸯坚持,还使了个眼色。


    林黛玉附和:“那就先去擦擦,等雪容去取衣裳,我跟外祖母说话。”


    “好吧。”林茈玉这才起身,绕到后面茶室,寻个位置坐下。“怎么了,有什么话非得偷着说?”


    鸳鸯没直接应声,上前两步噗通跪下:“求福晋救救老太太。”


    “救外祖母?这话你可想好了再说。”


    “奴婢愿以性命担保,只求福晋帮帮老太太。福晋进来的时候想必已经看见,外头的二等、三等丫头几乎都换了,只有我们几个一等大丫头还留着,但过不了多久我们也留不下,除了两位福晋,老太太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林茈玉猛地坐直:“到底怎么回事?”


    鸳鸯这才将贾赦欲用祈福为借口,将她们几个大丫头都换走的事情说出来,又说之前分府、强纳,归结起来就是一句:他们想要老太太剩下的家私。


    “老太太的银子几乎都给他们分了,剩下的他们还不肯放弃,大老爷惦记,前些日子宝二奶奶来了也几次三番试探,还拿走了老太太最喜爱的璎珞。”


    真正底蕴深厚的家族,钱是最不值钱的,贾母一副璎珞价值数千两,有价无市,是她最喜欢、最经常拿出来赏玩的。可除了这些她习惯使用的东西,其余几乎都给子孙分了。


    “以往宝二爷过来,老太太还高兴,自从那回宝二奶奶跟着,老太太就不大高兴,今儿见了两位福晋才又笑起来。再这样下去,即便东西不被他们拿走,老太太也受不住气,奴婢求求福晋。”


    说完鸳鸯就不停磕头,大有林茈玉不答应她就不停的气势。


    在贾家这个人均势利眼的地方,鸳鸯、小红几个有情义的反倒显得不正常。


    看着她磕了十几个,林茈玉才叫停:“起来吧。贾家的事我原本不想管,但外祖母的事还是要管,他们私下找你要什么东西,你只管给。”


    “什么?”鸳鸯猛地抬头,满脸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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