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我靠养殖发家致富 > 1、穿越(捉虫)
    立春后五日,春态纷婀娜。


    富贵逼人的建平伯府上更是林花似锦,春意撩人,然而府里上下却都行走匆匆,无意欣赏。


    怪只怪建平伯府最近闹了一出笑话,如今整个长安城都在看热闹,连府上管事出门采买的时候都会被人叫住:


    “你们家真要招个傻子女婿么?”


    “府上几时办婚事啊?”


    “听说喜宴一切从简,那到时候摆几桌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永远都有,每每这时,府上管事都恨不得把那个府上那个傻子乱棍打死。


    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事儿还得追溯到十日前,伯夫人,也就是平阳公主在府里办了一场赏花宴,结果府中的大姑娘失足落了水,被府里一个马夫给救上来了。


    救就救吧,如今也没有碰一下就要以身相许的道理,但问题是人是救上来,气儿却没了,连脉搏都没有了,太医看过之后直摇头,让建平伯节哀。


    眼瞅着一场丧事是免不掉的,结果那个马夫居然犯上作乱,“亲”了大姑娘几口,把人给“亲”活了。


    若单单救上来大可不必生出什么多的事,可这亲了又按的,一时间又闹出许多笑话来。也因为这件事,大姑娘原先的未婚夫口出狂言,说以大姑娘如今的名声,做正妻是万万不能的,他们家只能将就着纳个妾。


    这事儿传到平阳公主耳中,惹得平阳公主怒火中烧,扬言要换掉新郎,婚期照旧,半月后建平伯府如期举办婚礼。


    被迫多了一个马夫女婿的建平伯:“……”


    大可不必。


    他只恨自己没有平阳公主嘴快,没拦下这句话。这还不是最糟心的,更糟心的是,这个倒插门的女婿,他还是个傻子。


    对,纯傻子。


    早年间,建平伯在路上看这小傻子被人欺负怪可怜的,就顺手买了他。买下后方见他长得一副聪明相,竟有一两分他年轻时的风采。建平伯见之心喜,又觉得实在可惜,还特意找了大夫给他看。大夫过来说没得救,只能认命;后来又遇到一个道士,竟说这小傻子身负气运,是有大福之人,只命中有一劫,过了,脑疾便能痊愈。


    建平伯觉得这人满口胡言,估摸着是骗钱的,便给轰出去了。至于那小傻子,见他喜欢养马,索性便放在府里当个马夫养着,总归缺不了他一口吃的,这么多年倒也没惹出什么乱子。


    结果老天不长眼,这个小傻子趁他不在竟然轻薄了他长女,还成了他的女婿!


    建平伯哭都没地儿哭去,这些天他连请了几日病假把自己关在家,就是不愿意面对同僚,更不愿听到外头那些嬉笑暗讽。


    然而他不可能请一辈子的病假,也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不见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婿。


    罢了,傻子就傻子吧,谁让人是他救活的呢,若没了他,他长女命都没了。


    估摸着他们家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傻子,这辈子来还债的。大不了,成亲之后先关几年,别让他出去惹人笑话就是了。


    一炷香过后,北院的马厩外头飘来两道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陈冬青一踏进院子,刚好来了一阵好客的清风,裹挟在其中的那股马厩独有的臭味,熏得他呼吸一窒,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啧,味儿怎么这么臭?”陈冬青捏着鼻子,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去。


    马厩里头的周律听到动静放下马刷,却也没出去,只是嗤笑一声。


    马厩不臭难道还香吗?


    边上的小厮方儿可不敢得罪这位伯爷跟前的大总管,赔笑着说:“原先每天都打扫,这几日周律不是一直昏迷着么,才刚醒来,估摸着没精力打扫这些脏东西。”


    “你们都是死的?如今什么时候了,还指望他来打扫?”


    “您是不知道,那傻子从不让外人靠近马厩。”


    陈冬青冷笑:“那傻子也是你能叫的?”


    方儿不敢说话了,不过心里却不服气,从前陈管家叫傻子叫得还少吗,怎么现在就不能叫了,难道攀上大姑娘,傻子还真能高人一头?


    这些小厮的勾心斗角,陈冬青懒得管,只吩咐道:“让周律出来,就说老爷找他。”


    方儿不情不愿地进了马厩,没多久,便领着一个高他半个头的年轻男子出来了。


    陈冬青一眼瞧着半天没回过来神。乖乖,半年没见,这小傻子长得这么俊了?


    不是陈冬青少见多怪,实在这个傻子姑爷生得太好,连他们老爷看了都欢喜。不过从前是孩童一般的唇红齿白,如今大了,身量高了,肩膀也宽了,稚嫩都便成了俊朗。


    单看脸,鼻梁挺拔,剑眉星目,眉宇间是浓墨点缀过的,眼睛还是一双桃花眼,清亮潋滟,眼尾处带着一抹红晕,平添许多风流。


    这傻子平日里低着头的,如今一下站起来,才显得他比旁人高上许多来,仿佛换了一副精气神一般。


    一身下人穿的青色布衣,发髻随意耷拉着,青衫落拓,显出一股松弛慵懒的劲儿,尤其跟旁边的方儿比起来,更是云泥之别。


    光看这架势,真能唬到一片人,只可惜,是个傻子。


    周律自上而下飞快扫了陈冬青一眼,毫无疑问,又是一个看不上他的。


    周律挑了挑眉:“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陈冬青感觉自己被一个傻子嫌弃了,他没好气地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周律没吱声。


    陈冬青又问:“给你备好行头,怎么又穿一身粗衣?”


    周律呵呵一笑:“刷马呢,难不成还得穿丝绸?”


    “不是也让你别来马厩吗?”


    “我本来就是个马夫。”周律漫不经心地回道。


    那格外无所谓的态度,看得人牙痒痒。


    “你,当真是无药可救。”陈冬青真的要被气死,他再没好说的,急不可耐地转身走了。


    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真是老天无眼,这么个臭养马的,哪配得上伯府的门楣?


    周律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心里却想,总算是能见到建平伯了。


    周律傻了十八年,上回救人落了水,前程往事都想起来了。


    他原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上辈子过得好也不好。好的是出生便含着金钥匙,家里是富了三代的珠宝商。不好的是他排行二,上有父母器重的兄长,下有备受宠溺的幼弟,他则爹不疼娘不爱,但凡做出一点成绩,还要被父母兄长打压。


    周律骨子里有股倔劲儿,家里越看不上他他就越要往上爬,大学时,机缘巧合开了一家养殖场,几年后养殖场生意越做越大,家里人却越发不待见他。


    有次周律回家,恰好撞见他母亲跟牌友打牌,一桌人陪着他母亲诋毁他,说他只会养猪养马,脏了周家的地儿,也弄臭了周家的名声……


    周律从此寒了心。


    大约是犯了口业,一月后,他父亲车祸身亡,公司乱成一团。


    这么大的事,周律还是从朋友口中得知的。见自己这么被排挤,周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狠心到底。他直接放弃养殖生意,一门心思争夺家产。


    兄弟三个,比他有手段的没他厚脸皮,比他厚脸皮的没他有手段,在他父亲去世后才半个月,周律便处心积虑地搞定了股东,顺利掌权。


    周律还记得当初他母亲跟兄长仇视的眼神。


    长兄对他又恨又怕。


    母亲怀疑父亲的死跟他有关,咒骂他:“我只恨当初没有将你溺死。”


    恨就恨吧,越恨他越高兴。反正周律早已对亲情没有了期待,也不在乎,他直接三年没回家门。


    只是老天爷薄待他,让他碰上了车祸,弥留之际,他强撑着一口气叫来律师,立下遗嘱将所有全部捐了。


    他就是死了,也不会让别人占便宜!


    周律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结束了,没想到死后又变成大梁国商贾出身,又家道中落无父无母的小傻子“周律”,还傻了十几年,直到前些天落水之后,记忆才回来了。


    以他十几年建对伯府那点浅薄的记忆,眼下的情况……还不算太糟。


    他跟大姑娘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绝不可改了。平阳公主大概是看不得大姑娘嫁到什么好人家,所以才将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


    他是把人救活了,但也把人家姑娘清白名声弄没了,若拒婚那也太混蛋了。


    结了就是倒插门女婿,被人看笑话的,但起码,建平伯府还是富贵人家,伯爷偶尔糊涂了一点,却也不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府里的情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单在于府上没有嫡子,只有个庶出的公子。他救回来的大小姐是老爷头一位夫人所生,如今的夫人是继夫人,不过身份显赫,乃是大梁的平阳公主,当今皇帝的亲妹妹。两任夫人都没有嫡子,平阳公主膝下只一个二姑娘。


    有个“后妈”在前头立着,可想而知,周律“嫁”进来之后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但是苟一苟也未尝不可,反正他对这个梁国也没什么归属感,暂且苟着,走一步算一步了。


    唯一不满意的是以后“嫁”过来住的院子不好,老爷放话不会放他们出去,听说以后是要芙蓉园里。


    那园子不光小,还离东院特别近,没有一点自由可言。又夹在府上几个主子中间,光想想就窒息。


    依他看,北角的秋水院才最好。那儿离伯府正院最远,西边还有个门,到时候可以换成正门,南边用围墙围住,大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


    思虑间,周律人已经被带到建平伯的书房里头了。


    建平伯本有一肚子的火气,可在看到周律那张脸后,忽然就泄了不少。


    对着这张脸,实在很难发脾气。


    建平伯有些自恋,觉得长的好看的人都像他。当然他也有这自恋的本钱,年轻的时候便姿容出众,眼似丹凤,眉似卧蚕,如今老了仍风姿不减当年,要不怎么当年原配还尸骨未寒,平阳公主便先一步看上了他这个鳏夫?


    往事过于辉煌,建平伯甚至觉得如今家中没有小辈儿比得上他,庶子那长相,只能说是随他姨娘;长女生得出众,可性子他也喜欢不来;二姑娘容貌比长女还不如呢,比他则更差。倒是这个傻子女婿,在风姿容貌上,倒是可以与他当年媲美。


    建平伯抖了抖长袖,自己坐下来,却让周律站着,轻抚美髯,问他:“可知今日叫你来什么事儿?”


    “老爷想是要商议我跟大姑娘给的婚事吧?”周律脸皮厚,兀自找了个凳子坐下,把建平伯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自己却一派坦然,继续说,“其实老爷不找我,我也是要过来的,虽说这回做了上门女婿,该提的要求,还是得提。”


    建平伯气笑了:“就你还要提要求?”


    周律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娶妻都要给彩礼,我如今做了伯府的上门女婿,彩礼都没要,提些要求不过分吧?”


    建平伯问:“那你的嫁妆呢?”


    周律理直气壮:“我不就是最好的嫁妆?”


    建平伯跟陈冬青对视一眼,都有点被他不要脸的话给震慑住了。


    建平伯噎了一下,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下乘,顺着他的话往下:“那你倒说说,想要什么?”


    周律开门见山:“我要搬出去住。”


    “不行。”建平伯立马否决。


    本就是上门女婿,去外头算什么?何况,在府里还能盯着一些,若在外头,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呢,不管是他还是平阳公主,仇家都不在少数,若是仇家找上门羞辱,啧,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周律不依:“我在府里待着不自在,哪儿都有说闲话的人。”


    “那你去了外头,说闲话的人岂不是更多?”


    “那不一样,我不爱出门,大姑娘应当也不爱。若去了外头住,宅门一关,谁管旁人说什么?我听说府上在西市那边有两处宅子,位置极好,价格也不菲,不如给我跟大姑娘做婚房使,如何?”


    建平伯:“……”呸!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不行,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们俩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待个一两年,把这风头给避了。”


    “老爷该不会是舍不得两处房产吧?那大姑娘嫁妆单子里总不会一处宅子都没有吧,夫妻一体,我住她的。”


    “……”建平伯欲言又止,面色复杂,真是好厚的脸皮。


    他大概是被震慑住了,好半天他才想到要拒绝:“你绝了这念头吧,你们俩都只能在府里待着。”


    周律面露不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有什么好提的?”


    建平伯抚须的手一顿,觉得自己态度似乎太强硬了,态度软和了一些,道:“这样,你换个要求吧。”


    “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陈冬青真的服了他了:“老爷让你换个你就换一个,哪那么多的话?”


    周律撇了撇嘴,似乎倍受委屈。随后在两人的逼视下,勉为其难地道:“那就改住在秋水院吧,不过,记得给我们砌个墙,跟南边主院隔开,再开一个北门,不准府里的人擅自进去。我只想养马,不爱叫外人打扰。”


    建平伯眉头紧缩,原本,他是想叫这两个人住在芙蓉园的,那边方便看着他们。不过看周律这态度,若是不答应他,岂不是又要闹着出去住?若是闹大了,丢的还是他的脸。


    跟前面搬出去的要求比起来,建平伯竟然觉得这要求还能接受。


    半晌,他还是服软了:“罢了,你既不愿意住芙蓉园,就住秋水院吧。”


    周律毫不惊讶,上辈子有人曾说,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周律得寸进尺地强调:“记得砌墙,否则还不如搬出去住。”


    “行了行了,一句话还要说几遍?”建平伯说完,顿时觉得不对,他错愕地盯着周律,又狐疑地看了好几眼,这才倒抽一口凉气,“你,你的脑疾……好了?”


    周律微微点头:“好了十天了。”


    建平伯又惊又喜,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落了水,竟然还有这种功效,把脑子都给治好了。


    看来,当年那个被他撵出去的道士说得竟是真的。


    若这么看,那这小子真带几分气运在身上?


    建平伯满腹怀疑,周律岿然不动。


    半晌,建平伯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论如何,能好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要不是傻子,那便不算太丢人。虽说身份低是低了一些,但也无伤大雅。


    一想到外头那些人对伯府的非议,建平伯就恨不得马上带周律出去溜溜,把他们的脸蛋打肿!


    不成,暂且忍住,待到了婚礼时发作他们也不迟!


    既然不是傻子,那他准备那些吓唬的话也就不用交代了,转而吩咐:“你回去好生准备,五日后大婚,届时那些看热闹的京城权贵都会过来观礼,万不可失了礼数。我已叫夫人给你准备了夫子,你跟着他学就是了,切记,不可失了礼数。”


    更不能丢了他的面子!


    说完,建平伯又做了甩手掌柜,将周律甩给平阳公主。


    一柱香后,周律被送到了正院门口。


    谁知人还没进院子,就先迎来了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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