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我靠养殖发家致富 > 2、欺辱(捉虫)
    周律半边身子刚踏进正院,一盆水突然毫无征兆地迎面泼来。


    周律闪身一避,还是沾上了点儿,鞋袜俱湿,脸色也不自觉地黑了下来。早知道平阳公主不好惹,没想到她院中奴才也这么刁钻跋扈。


    这泼水的婆媳周律认得,常在府中吆三喝四的,是平阳公主的奶娘周氏,还是从宫里带出来的。既是从宫里出来的,怎么着也得规矩周全、行事得体,偏偏这位周氏秉性恶劣至极,简直比平阳公主还要豪横三分。


    譬如眼下,她泼了水还要倒打一耙:“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家新姑爷。对不住了大姑爷,您怎么不说一声便来了正院,不知道这正院是得先让人通传才得进的吗?”


    说完,她又自说自话:“瞧我的记性,大姑爷从来也没踏足过正院,哪里知道正院的规矩。我们正院,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


    周律嗤笑。


    看来他对梁国的预估还是太高了一点儿。宫里出来的婆子都这么没规矩,想来朝中也规矩不到哪里去。


    也是,天下安定才几年?


    陈冬青脸色也不妙,周律人是他带过来的,打周律的脸便是打他的脸,况且他也忍这周婆子许久了,当下便发作道:“嚷嚷什么,我们是奉老爷之命过来的。”


    “谁的命也不好使,殿下正在午憩,你们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这扰人清梦。”


    “那你倒是先把先生叫出来啊!”


    周氏抬起下巴,目光倨傲:“先生还没来,待他来了,自然给你们送过去。”


    “早说啊,谁乐意在这看你臭脸?”陈冬青低声咒骂一句。


    就是折腾你们又待如何?周氏却掐着腰,趾高气扬。


    她是不怕的,有殿下给她撑腰呢。


    陈冬青心中生怨,请先生也不是非让平阳公主出面不可,是她把这件事情大包大揽地要过去,接过去了又不干人事,回头老爷生起气来,倒霉的还是他。


    这周氏拿平阳公主做筏子,陈冬青只能作罢,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头便拉着周律回去。


    只是刚转身,他便扫了周律的鞋袜一眼,奇怪道:“你竟然能忍住不骂人?”


    周律悠悠地来了一句:“我只想骂人,不想骂她。”


    “为何不骂她,你怕了?”


    周律笑而不语。


    后头偷听的周氏,也想问为何。


    为何不骂她,难道畏惧她是殿下的奶娘?


    周氏一头雾水,放下银盆进去回话。


    丫鬟打起帘子,里头才渐渐露出母女俩的身形来。榻上斜靠着的那满头珠钗环绕,一身绣罗衣裳,丹凤眼,柳叶眉,不怒自威的女子,便是平阳公主。


    她旁边容貌清秀、素手芊芊,正在插花的姑娘便是伯府的二姑娘苏卿。


    平阳公主见周氏过来,不耐烦地问:“可打发走了?”


    “打发走了,还泼了一身脏水。”周氏说着,心里却还在琢磨周律走前的那句话。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总觉得不是好话……


    “他活该!”平阳公主冷笑。


    平阳公主对周律厌恶到了骨子里,她生来尊贵,瞧不上这种卑贱出身的脏东西。建平伯当初没经过她同意便捡回来这么个臭要饭的,又是给治病,又是另置了一个马厩,比对亲儿子亲女儿还要上心,叫人生厌,如今更是让她颜面尽失。


    她给苏音认的这门“好”婚事,平阳公主自己痛快,可当今皇帝却觉得荒谬。因为这事儿,平阳公主还被当今怒骂了一通,当着宫妃的面斥她“恶毒”,责令她闭门思过,又逼着她掏出体己给苏音添嫁妆。


    平阳公主气得呕血,这些,都是周律之过。


    “一个贱奴才而已,让他进了正院还了得?真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就变凤凰了,痴人说梦。”成亲之后必得关他们几年,要他尝尝厉害。


    苏卿安抚母亲道:“不过是马夫罢了,随手打发到偏僻地方待着就是了,母亲何苦为了他自寻烦恼?说破天了,这也不过就是个傻子罢了。”


    话音才落,却听周氏惊叫一声,旋即咬牙:“这兔崽子,竟然骂我不是人!”


    平阳公主被吓了一跳,嗔怪道:“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周氏心里火气“噌”地一下就烧起来了,愤愤不平地将周律原话道了一边:“他说他只骂人,不骂奴婢,岂不是暗指奴婢不是人?”


    平阳公主跟着来了火气:“这傻子,反了天了?”


    苏卿率先反应过来,若有所思:“他的脑疾……不会是好了吧?”


    周氏豁然开朗,笃定道:“必是这样,奴婢今儿瞧他就不对劲。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要真有病,岂会如此拐弯抹角地骂她?


    苏卿想到当年那道士的批命,意味深长地同她母亲说:“看来,长姐是要因祸得福了。”


    平阳公主不屑:“就凭她?”


    一个傻子,一个木头,还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被人贬得一文不值的周律已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上回救了大姑娘之后,他自己也因为灌了几口水高烧不止昏死过去了,昨儿才醒来。醒来时不仅想起了前程往事,连住处都换了。


    如今这屋子比从前的可要富贵多了,建平伯待他不薄,不仅给他置办了行头,还配了一个小厮,名唤洗墨。


    这小厮暂且看不出能不能用,但是他那马厩里头的马,必定能用。


    周律如今身处的正是梁国。五胡乱华后,大梁的太.祖皇帝揭竿而起,一统北方,随后又挥兵南下,征战二十余年,方才实现南北统一。南北虽定,天下却也满目疮痍了。


    太.祖皇帝一统天下、龙驭宾天后,当今圣上顺利登基,即位之初便停下一切对外战事,决心与民休息。不过穷兵黩武了这么久,眼下才修养不过两三年,国内仍旧穷得要命,譬如战马,周律听说整个大梁境内的官马也不过五千匹。五千匹,够干什么呢?胡人的战马,是他们的几十倍都不止。


    外忧尚在,边境时有动乱。为了国家安稳,当今圣上大兴马政,不过扶持了这么久也不见起色,倒是让达官显贵们渐渐迷上了养马,但凡有条件的,都会在家中置办马厩,养上几匹。


    周律如今养的马,就是给建平伯养的。


    他之前便是没有有记忆,却也无师自通了一手养马的本事。早些年建平伯花重金得了一匹大宛马,爱若珍宝,不过东院马厩的人不会养马,给养死了。好在,在此之前周律已配好了种。


    当初配种配了好几个,其他的都被养死了,只有他的一个活了下来。这几年周律一代一代配种,如今培育出的这只名唤凌云的混血马,是当之无愧的马中精品。


    也多亏了周律是个远近闻名的傻子,他的马厩平常无人问津,这凌云才得以长长久久地留在他手中。


    如今建平伯做主,将他马厩里头养的三匹马都送给了周律,甚至还想从东院马厩里头再拨两头给他养养,可惜被平阳公主给拦住了。


    平阳公主不愿意糟蹋好马。


    他们的好马,周律还看不上呢。


    周律回院之后便给凌云好生洗刷了一遍,又亲自切好草料,把它喂得饱饱的。


    就平阳公主这德行,他想在府里过什么好日子怕是不能了。想要过得自在,只能看这宝贝。大梁缺战马,而他又会养马,只要将凌云带到人前,未尝不能换一份正经的养马差事。


    没错,如今周律能想到的只有这么远。他对于在这个时代建功立业、名垂千古并不感兴趣,也不想逼着自己如此上进,更对所谓的大梁没什么眷恋,最多想捞一份安稳的差事,平平安安度过余生,仅此而已。


    若是大姑娘看得上他,便还得加上一条——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不过周律觉得够呛。


    他如今身份低微,不过是一介马奴,而他的未婚妻却是伯府嫡长女,这般金枝玉叶,嫁给他实在可惜了。


    喂完了马,洗墨便过来请周律回去学规矩了。


    平阳公主想打周律的脸,却也不能真叫他脑袋空空去成亲。届时,伯府里头不知要来多少权贵,周律丢人,就是他们夫妻二人丢人。


    洗墨过来时,见他们姑爷正靠在草料堆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这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样子,倒是很像外头的那些纨绔子弟。


    洗墨心中腹诽,走上前一看,只见他们姑爷席地而坐,跟前放着一个小架子,上面放着几撮毛,看着有些像是羊毛,又有些像是马毛。


    洗墨不确定地指着那白色的问:“这是羊毫吧?姑爷哪弄来的?”


    “下午路过后厨,看他们牵了一只活羊过来,顺手薅的。”


    洗墨:“……”


    是他们姑爷能干的出来的事。


    得知教授礼节的先生过来,周律将东西收拾好便跟过去了。


    路上闲着无事,周律便又开始打听起府中的几个主子了。


    他从前傻的时候,只跟建平伯打交道,余下人一概不知,也不知他们秉性如何。


    这事儿洗墨倒是门清,他也很想在周律跟前表现,故而说得十分卖力,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一股脑都说了,必要让周律知道他的衷心:


    “咱们伯府主子少,人也好认。老爷自是不必多说,夫人您也是见过的,当今圣上的亲妹妹,身份尊贵,又颇得太后娘娘疼爱,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她。”


    周律暗暗给平阳公主盖了戳,自幼受宠,性情娇纵,喜怒无常,是不是聪明人暂且不知。


    洗墨压低嗓门:“别的不说,大公子的生母早些年就得罪过夫人,被夫人当众赏了二十鞭,打得血肉横飞,人都差点没了。这还没完,老爷回来后夫人又嚷嚷着要把人卖了。因为这件事儿大公子心里有了疙瘩,常待在书院里不回家,老爷跟夫人也生了些隔阂。”


    周律这下肯定了,以这脑子、这行事,绝不可能是聪明的。


    洗墨看了看左右,悄悄地说:“听说当今圣上知道了这事儿后,将夫人骂的狗血淋头,夺了她的令牌,半年都没让夫人进宫,还赏了不少东西给韩姨娘。本来夫人是想给二姑娘请封县主的,因为这事儿也被打回来了,这几年间当今也从未点过头,听说,就是太后娘娘求情,也没应呢。”


    周律摸了摸下巴,看来受宠这件事儿也有待考证。


    “夫人没闹?”


    “闹,夫人觉得自己白受了委屈,不过闹翻了天了还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愣是憋了半年才得进宫。”


    周律心里有了点数,又问:“那二姑娘呢?”


    “二姑娘?唉……二姑娘是可怜人,三岁前身子骨不好,被送去五台山养到了八岁才接回来的。不过为人却温和可亲,对待下人也十分和善,府上就没有不服她的。”


    周律心中暗衬,这脾性跟她娘竟一点儿都不像:“那……大姑娘呢?”


    洗墨顿了一下,出于对周律身份的考量,他不敢说得太直接,只是委婉地道:“大姑娘么,也挺好的,就是老爷常说,她性子有些木。”


    还有点儿,克亲。


    这是实话,洗墨没敢说,毕竟这事儿邪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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