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第十八次当女皇 > 第36章 第 36 章
    陈瑄要去枫山举行秋獮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


    在这个时代,皇帝想做一件事情,也不是立刻就能成行,各种准备工作分配到各个地方再一一布置安排下去,去枫山秋獮的时间就已经排到了大半个月之后。


    这还是大家都没有推诿齐心协力的情况下。


    倘若中间有哪个地方有人想要反对,然后拿到朝堂上讨论讨论,陈瑄再和他的大臣们争论一番,那可能还会往后推延一番,等到终于争论出一个结果再协调各个衙门把事情交代下去,可能又是大半个月的事情。


    在古代重生的十几次,让谢岑儿成了一个慢性子——不慢也不行,除非真的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根本也快不起来。


    .


    用过早膳,谢岑儿从王泰那里拿了内府送来的册子,王泰带来了陈瑄的意思,让她从这册子里面选喜欢的花样,好让内府去做新衣服打新首饰,好在秋獮的时候用上。


    “陛下说,娘娘到时候若是也想上马跑一跑,就再叫人做两身骑装。”王泰恭恭敬敬笑着说道,“陛下还专门说了,娘娘不喜欢太沉重的首饰,就都叫内府工匠们做得又轻薄又好看,娘娘放心选就行。”


    谢岑儿笑着请王泰在旁边坐下,然后接过册子看了一看,里面琳琅满目都是内府拿出来的新样式。


    其实也新不到哪里去,她记得在她卡在重生的这段时间中,常服类是没有什么重大革新的,反正都是长袖飘飘裙摆曳地走路带风的超级累赘款式,于是她直接随便按照花色选了两个,就去看后面的骑装。


    骑装也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接近男装,区别在领口处理和颜色花纹,看起来比常服大概清爽个一百倍。


    最大遗憾莫过于骑装不能当常服穿,谢岑儿选了两个骑装的样式,再挑了配套的首饰,把这册子交给一旁的王泰。


    “就这几样吧!再多了也穿不过来。”她笑着说道。


    王泰便笑着道:“那奴婢这就去吩咐了内府赶紧做好了给娘娘送来。”说着他便起了身,仿佛想起来什么一样又道,“陛下还吩咐,等会中午不过来娘娘这边用午膳,请娘娘不必等着陛下。”


    “知道了。”谢岑儿笑了笑,“那边请王大人务必叮嘱陛下好好用午膳,切不可因为国事繁忙就忽略了身体。”


    一番客套话之后,王泰离开了甘露宫。


    谢岑儿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踱着步子走到了屋子外面。


    .


    太阳正烈。


    之前那绵绵不断的阴雨停下之后,太阳冒了头,康都便重新热起来了。


    秋老虎发了威,甚至让人感觉比三伏天还要更燥热几分。


    .


    东宫,太子陈麟接到了他需要在秋獮期间留守在京城的旨意。


    陈麟盯着来传旨的内侍张淮看了许久,他自然知道张淮也是陈瑄身边的内侍,但他远比不过王泰在陈瑄身边的信重。


    “怎么今日是你来传旨,王泰呢?”陈麟问道。


    张淮谦恭地笑着答道:“陛下让王大人去别处办事了,所以才让奴婢往东宫来跑了一趟。”


    陈麟抿了下嘴唇,难道宫里面还有别的人别的事情比让他这个太子留京更重要?


    但这些话显然也并不能说出口来,他又多看了张淮一眼,道:“孤知道了,孤会好好留在京中,希望父皇在秋獮中能旗开得胜取得头筹。”


    张淮笑着记下了陈麟的话,见他再无吩咐,便告退出了东宫。


    陈麟看着张淮从东宫出去了之后,才看向了身旁的巩赟:“你去打听打听,王泰是被父皇派去做什么了?是去二弟那边?父皇准备带上二弟一起去秋獮,是不是?”


    巩赟看了一眼陈麟神色,小心翼翼道:“奴婢这便去打听。”


    陈麟点了头,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


    自从椒花怀孕那件事情之后,他只觉得万事不顺,甚至感觉是有人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


    否则区区一个永巷的宫女怀孕到底算什么大事,值得陈瑄特地让王泰来问,最后甚至等不到他去解释,就又直接把那宫女赐死还拖去了化人厂?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在东宫快十年的梁雷请辞了东宫官。


    梁雷是他的亲舅舅,他是没想过梁雷会有一天离开东宫去别处的,梁家就剩他一个太子在宫里,难道还不应该把人都放在他身边么?


    否则梁家当初为什么要让他母亲进宫呢?


    他气恼梁雷这时候离开,于是便也没有挽留,他想着梁雷或者梁熙总要进宫来和他解释一番的,可到现在也没有多的话语。


    从安侯最近似乎也因为梁熙的关系离东宫远了一些。


    他简直感觉出了众叛亲离的意味,可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情不自禁去想,现在梁熙和梁家这样对他,是不是当年也一样对待过他的母亲?


    否则他的母亲怎么会被张贵人害死,还无人伸冤呢?


    想到自己的母亲,陈麟面色更沉重了一些。


    梁皇后去世的时候他其实不算小了,他已经记事,已经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孩子。


    他记得自己的母亲那时候因为张贵人的缘故缠绵病榻,可陈瑄没有去中宫探望她。


    后来突然有一天,梁皇后就去世了。


    宫里面的人都说是张贵人害死了皇后,可陈瑄并没有让人查过梁皇后的死因,他似乎不觉得这其中有张贵人的手笔。


    后来他渐渐便觉得,陈瑄其实不喜欢皇后,是他默许了张贵人动手。


    可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立梁氏为皇后呢?


    是因为梁家想要用自家的女儿来巩固自己家族的地位声望吗?


    又或者是其他的别的什么缘故?


    他想不通,也想不透。


    .


    巩赟出去打探了一圈,回到东宫时候陈麟正坐在窗下发呆。


    听见了脚步声,陈麟抬头看到巩赟在门口,便示意他进到屋子里面来。


    “去打探清楚了?”陈麟问道。


    巩赟走到了陈麟面前来,才恭敬开口:“王泰是去了甘露宫替陛下给贵嫔娘娘送东西。”


    这话一出,陈麟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向了窗子外面那明媚的阳光,过了许久才问:“就只有这一件事情?”


    “没打听出来还有别的什么事情,王泰去过甘露宫之后就直接回承香殿了。”巩赟小声说。


    .


    陈麟面色彻底沉下去。


    谢贵嫔。


    他垂下眼睑,他还想起来最近常常跟随在陈瑄身边的谢岫。


    这一里一外倒是把陈瑄都哄得高兴。


    恐怕王泰去这一趟,就是为了秋獮的时候带上贵嫔吧?


    他知道宫里面现在子嗣太少,他兄弟姐妹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


    陈瑄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谢贵嫔怀孕或者只是时间问题,迟早她是能生下一儿半女的。


    若谢贵嫔生下皇子,到时候他这太子……还能当多久的太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手心有些发凉。


    .


    “二弟要去秋獮么?”他重新看向了巩赟。


    “这就没有打听出来,似乎没听说。”巩赟老老实实地回答。


    陈麟顿了顿,一时间只觉得疲累得很,他摆了摆手示意巩赟可以退下:“你下去吧,我要静一静。”


    “方才奴婢进来时候,从安侯就在外面等着求见殿下,那奴婢让从安侯先回去?”巩赟迟疑了一会儿看向了陈麟。


    陈麟垂着眼睑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就请他进来吧!”


    .


    从安侯梁然在陈麟心中,是比自己的亲外公更亲近几分的,虽然他只是他的叔外祖父,按照亲戚关系算是有些远的。


    但梁熙对他……实在算不上太亲热,这么多年也就是梁雷在东宫照顾他多一些,而这些年梁雷似乎也因为在东宫借了他的势,对他指手画脚太多。


    想到梁雷,陈麟眸色又暗了下去。


    他听说梁雷已经启程去了琪州的安城去做太守。


    难道去地方上做个太守,也比留在东宫好?


    .


    想着这些事情,他听见从安侯梁然行礼的声音,他抬眼看向了面前的梁然。


    “起来吧不必多礼了。”陈麟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下说话。”


    梁然听着这话便站起来,在一旁跪坐下来,看向了陈麟:“臣今日来见殿下,是有件事情要告诉殿下。”


    “什么事情?”陈麟问。


    梁然道:“臣听说殿下要奉旨在秋獮期间留在京中。”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陈麟眉头皱了皱。


    “这事情早几日便已经在宫外传遍了。”梁然说道,“这次陛下是要带着二皇子一起去秋獮的。”


    陈麟坐直了身子看向梁然:“消息确凿?”


    “自然是确凿。”梁然语气肯定,“殿下,不可掉以轻心哪!前日还听说,陛下夸奖二皇子书念得好,人也十分聪敏。”


    陈麟看向梁然,一时间都有些茫然起来。


    这是在说明陈瑄已经对他失望,不打算让他再做这个太子了吗?


    “殿下,臣是想来劝殿下,殿下不妨便上奏陛下,让二皇子留下辅佐您处理京中的事务。”梁然不慌不忙说道,“一来是能彰显殿下的手足情,二来还能隔绝了二皇子与陛下之间相处,一举两得哪!”


    “是个办法。”陈麟喃喃道,“只是不知父皇会不会听从。”


    “无论是否听从,都是殿下向陛下的表态,总归是件好事。”梁然说道,他看着陈麟神色,接着又道,“再有,殿下也不必太慌张,毕竟到时候陛下去了枫山,这京中便是殿下掌握,有多少事情是处理不了的呢?”


    这话让陈麟精神振奋了起来。


    是啊,就算他不能去枫山伴驾,但他在京城至少就是手中有了权力,不再是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了。


    “孤稍后便去与父皇说。”陈麟声音和悦起来,“叔外祖父这次是要伴驾去枫山秋獮么?”


    梁然摆了摆手,道:“臣是没资格去伴驾的,臣只有个从安侯的爵位在身上,却没有实职,故而陛下也没想起来臣。”顿了顿,他又笑着看向了陈麟,道,“臣便一心一意辅佐殿下就足够了,在臣心中,殿下便仿佛臣的亲外孙,只想着给殿下保驾护航呢!”


    陈麟看向梁然,这话着实让他心中感动,可他想起了梁熙,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梁然猜到他为何叹气,便道:“殿下也别怪罪臣的兄长,他身为梁家的家主,自然是要为整个梁家着想,要大公无私,才能让梁家绵延百代的。”


    “可孤却觉得他自私。”陈麟嗤了一声有些不屑,“罢了,这话不必多说,孤已经有打算了。”


    .


    午后,谢岑儿歇了一刻钟,起身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玉茉给她挽了一个松散的发髻垂在后脑,又捧出了内府新送来的金箔做成的花钗来给她装饰在头上。


    正对着镜子欣赏,她看到常秩从外面进来了。


    “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有什么人要来?”谢岑儿没转身,便从镜子里面看了常秩一眼。


    常秩上前来,低声道:“太子殿下中午去了一趟承香殿,惹恼了陛下,这会儿被罚在东宫反省。”


    “嗯?”谢岑儿意外了,她转身看向了常秩,“是为了什么事情惹恼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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