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老婆奴[七零] > 22. 父女相见(2) 闺女不认识他,还一脸……
    要问谢振华,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是哪天,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回答:跟霍齐家领证结婚的那一天。


    要问谢振华,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他肯定悲痛欲绝地回答:他弄丢了他的结发妻子。


    他是个认定了就不改其志的人,从他在联谊会上见到霍齐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这辈子他只有一个女人,也只碰一个女人,那就是霍齐家。


    可惜,他挚爱的女人,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冬天,就那么忽然地消失了。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只剩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还一地鸡零狗碎的生活。


    这些年来,别人的探亲假用来团圆,他却都用来找人,却依旧杳无音讯,石沉大海。


    他几乎已经绝望了。


    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他居然看到了他发妻的旧物。


    是的,这是霍齐家的怀表,毫无疑问。


    表盘上清晰地刻着fqj.huo。


    这是她留学时买的怀表,一开始的时候,里面只有她的单人照,后来变成了他们夫妻俩的结婚照,再然后,多了个谢玄英,又多了个谢钟灵,最后的最后,小女儿出生了。


    本该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五口,没想到一别之后却再也无法团聚。


    他看着故人的旧物,忽然之间泣不成声。


    五十多岁的人了,哭得毫无形象可言,哭得毫无身份可言。


    他紧紧地把怀表捂在心脏的位置,试图把缺了的那块口子填上,这些年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刺痛,年年岁岁都在漏风。


    直到大儿子开口喊了声爸,他才回过神来。


    他擦了把眼泪,猛地站起来拽住了大儿子的胳膊:“玄英,这表你从哪里弄来的,快,快带我去找你妈!”


    “爸,你冷静一点。”谢玄英没想到爸爸这么沉不住气,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一直是个镇定从容的武警,却在看到小妹的时候方寸大乱,而现在,他不得不提醒他高兴过了头的老子:“爸,这表不是从我妈那里拿来的,我也压根没有看到我妈。这表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时间太久了,你认不得你妈妈了!”谢振华已经听不进去别的话了,他满脑子只有他的发妻,他的霍齐家。


    他满是急切地看着大儿子:“好孩子,这表一直是你妈贴身戴着的,所以给你怀表的那个人肯定就是你妈!你快带我去找她!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还能认得出我不?她还好吗?这些年她在哪儿的她告诉你了吗?”


    谢玄英沉默地看着他,热泪落下,化作两行叹息:“爸,这表是真不是从我妈那里拿来的,我自己的亲妈我能不认得吗?你听说我说,这表是一个小姑娘拿给我的——”


    “什么?小姑娘?”这句话不亚于一道惊雷,劈得谢振华魂不附体,他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的兴奋劲儿过去了,他忽然一阵后怕。


    他盯着怀表里的照片,布满老茧的指肚摩挲着上面模糊的容颜,再次涕泪俱下:“不是你妈也好,要是她看到我把秀秀养成了一个药罐子,她肯定会伤心的。”


    他这落寞伤神的样子,叫谢玄英心疼得不行,赶紧走过来抓住了他的手:“爸,你听我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那个小姑娘,她跟钟灵长得不说是一模一样,起码是有八、九成的相似,就是胖了点,黑了点。最关键的是,她耳朵后面还有颗朱砂痣,跟照片上的位置一模一样。爸,我来找你,就是让你去见她的,我怀疑她才是我们谢家的孩子。”


    “什么?那这么说……”谢振华忽然脊背发凉,养了十八年的药罐子,她真的不是亲生女儿?


    这叫他怎么揣测背后的真相才好?


    他不敢想,当务之急,还是先去见见那个姑娘再说。


    他赶紧抓起自己的军帽,掸了掸军装上的褶皱,理了理领口,检查了一下排扣:“快,带我去见她!”


    父子俩刚走,身后便尾随着一个人,个头娇小,穿着供销社的廉价水桶裙,毫无款式可言,远远看去,像极了每一个平平无奇的妇女。


    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脸色是苍白的,走路也是一步三喘的。


    她在路上逮住了一个熟人,一番交流之后,挽着那个年轻男人的胳膊,时不时用他的身体遮挡下自己的脸庞,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起往码头去了。


    相比于谢家父子的震惊和慌乱,孟恬恬自己倒是平静得很呢。


    她吃着郑长荣精心烹制的兔子肉,美得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而这会儿,孟少阳也从郑长荣口中得知了谢玄英哭着离开的真相。


    他手里攥着兔子腿,嘴里包着一大块兔腿肉,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郑长荣。


    郑长荣没有理会他,事情说完了,怎么消化和接受这件事跟他无关,他只要照顾好他的小甜甜就行。


    他时不时往她碗里夹块肉,每隔一会儿,就会得到她特别质朴的回馈——往他碗里夹更多。


    郑长荣嘴角噙着笑,吃完就进屋里去了。


    孟少阳看他起身了,才把嘴里的肉随便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差点没把他噎死,他赶紧喝了半碗水,没吃完的兔腿也没舍得扔,拿在手上追到了隔壁房间:“老郑,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表妹是谢师长的女儿?”


    “根据已有的线索和证据来说,是这样的。”郑长荣可没空在这里发呆,他还要给他的小甜甜做嫁衣呢。


    这可是她昨天亲口说的,跟他原本的计划不谋而合。


    就是可惜,时间太急了点。


    不过不怕,他请了婚假,赶一赶总是可以的。


    他把缝纫机上的防尘布掀开,掏出放在箱子里的打样板,纸笔,皮尺针线等工具,喊了一声:“恬恬,过来一下,我看你瘦了,给你重新量一下尺寸。”


    孟恬恬刚夹了一块肉给郑锦绣,闻言丢下筷子擦擦手跑了进来。


    “长荣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瘦了呀?”孟恬恬很是开心,真好,又有新衣服穿了,不过他每次过来都不怎么直视她,是怎么知道她瘦了的呢?


    郑长荣的借口冠冕堂皇:“我妈说的。”


    小姑娘傻乎乎地信了,走过来张开双臂:“婶儿真疼我,其实我只瘦了一点点,我自己都没觉得有多大变化。”


    郑长荣但笑不语,抓起皮尺围着她的腰绕了一圈。


    旁边的孟少阳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老郑你会做衣服啊?”


    “何止是会啊,表哥,我身上的新衣服都是他做的,好几套呢。”孟恬恬可得意了,说着便打开旁边的衣柜,给他看了看挂在里面的一排花裙子。


    孟少阳佩服得不行,竖起大拇指:“老郑你狠,又会做饭又会做衣服,我小表妹今后肯定被你吃得死死的。不过我可警告你啊,你不准欺负她,听见没有!先不说她到底是不是谢家的孩子,光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会看着她受委屈的,你给我小心点!”


    “谁家娶媳妇是来欺负的?”郑长荣白了他一眼,拽着孟恬恬的手,把她拉到面前,继续量尺寸。


    孟恬恬好奇,歪着脑袋问他:“那娶媳妇干嘛的?”


    郑长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别过头去,取布料子去了。


    他这沉默不语的样子闹得孟恬恬心里痒痒的,立马追了上去:“说嘛,娶媳妇做什么的呀?你好歹教教我嘛,我还是第一次做人家媳妇。”


    可这种话怎么好当着孟少阳的面说呢?郑长荣实在是开不了口,只得继续装哑巴。


    这下可把孟恬恬急坏了,干脆双手握住了他的胳膊:“说嘛,我提前学一下。”


    郑长荣头疼,只好敷衍了一下:“这个学不了,等结婚了就会了。”


    “哦,要等结婚的啊。”孟恬恬恍然大悟,不问了。


    她松了手,脑袋瓜还在飞速运转,为啥结婚了就会了呢?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她抬起胳膊,继续让郑长荣给她量尺寸。


    旁边的孟少阳看着这小两口,乐得不轻,一个懂是懂的,又不好直说,干脆把自己憋成了哑巴,一个完全摸不着头脑,却又求知若渴,步步紧逼,叫那故作深沉的男人耳根子都快着火了。


    孟少阳故意臊他:“呦,老郑,说话就说话,你耳朵怎么红了?”


    “嗯?耳朵红了吗?”孟恬恬绕到侧面看了看,还想伸手摸摸,叫郑长荣躲闪不及,直接跟她撞了个满怀。


    他皮糙肉厚的倒是不疼,可他家小甜甜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被他这板砖一样的胸肌撞着了脑袋,一定很疼吧?


    他赶紧把布料子放下,弯腰低头,想看看她捂着额头是不是在哭呢。


    结果他的手刚碰到她的手腕,就发现她忽然直起腰来,一下钻他侧面去了,趁着他没直起腰来,摸了摸他的耳朵,得逞地喊道:“我摸到了,我摸到了!哎,真的很烫哎!婶儿,长荣哥哥耳朵这么烫,是不是生病了呀?”


    郑长荣简直哭笑不得,她居然装哭偷袭他!赶紧扯住了往外跑去搬救兵的傻姑娘,小声道:“没生病,别走。”


    “可是,可是你脸也很烫哎。”孟恬恬伸手摸了摸,烫得她心里一阵发紧,她好担心。


    郑长荣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找了个借口:“真没事,我刚吃多了,屋里又闷,热的,坐下歇会就好了。”


    “真的?那我给你倒碗凉白开。”傻姑娘很好骗,已经相信了郑某人的胡话,出去倒水去了。


    孟少阳乐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看来我不用担心了,被吃得死死的原来是你老郑啊,哈哈哈。都没办法招架我家恬恬了,哎呦,你个石头疙瘩也有今天。”


    郑长荣白了他一眼,低头画图纸去了。


    水碗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那只小手又贴上了他的额头,摸了又摸,这才满是忐忑地出去了。


    外面传来姑娘家担忧的声音:“婶儿,长荣哥哥不会是骗我的吧,他脑袋上真的很烫哎。”


    郑锦绣一般不会笑话自己儿子,除非忍不住。


    她做做样子,去门口看了眼,随后挽着孟恬恬的手,笑着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他没事儿,热的,我去给他把后窗开开透透气就好了,你快吃,吃饱了睡会,老规矩,半个小时午睡,醒了看书。”


    “好!”既然婶儿都说没事,那长荣哥哥肯定没事了。


    孟恬恬又回到座位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可别说,长荣哥哥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我要是天天都能吃到他做的饭菜就好了,那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郑锦绣含笑看着她:“这有什么难的,你想吃什么叫你长荣哥哥给你做去,他别的本事没有,做饭做衣服那可真是一流。”


    “才不是呢,婶儿,我长荣哥哥打仗也很厉害的,上次小……”唔,差点把小星星岛的事说秃噜嘴了,孟恬恬赶紧用兔子肉堵住了自己的嘴巴,脑子转得飞快,信口胡诌,“小刘哥还跟我夸他呢,就是物资连的连长刘兴,他来给我送茶叶的时候,说长荣哥哥前几天在小星星岛上俘虏了好多鬼子和猴子,我都惊呆了,长荣哥哥这么厉害,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这事郑锦绣听说过,过程挺惊险的,还好人没事。


    这么一想,她儿子确实挺有能耐的,不过她还是谦虚了一下:“那也是他应该的,不然白白叫他当这个团长吗?”


    “也对。”孟恬恬吃饱了,收拾一下碗筷,准备去厨房洗了,叫郑锦绣赶紧抢了过来。


    “你不用这么勤快,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长身体呢,该吃吃该睡睡,除了学习什么也不用你管。赶紧的,午睡去,今天白白去海上折腾了一会,你抓紧把时间补回来。”郑锦绣说完撑上雨伞,自己去厨房忙去了。


    孟恬恬见她这么照顾自己,心里很是感动,老老实实躺着睡觉去了。


    刚停了一会的风雨又喧嚣了起来,窗外呼呼的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隔壁房间还传来了缝纫机的声音,跟风雨声一起,挺催眠的。


    迷迷糊糊间,孟恬恬恍惚听见有人在谈论她。


    有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说道:“老大姐你好,我来看看一个叫甜甜的姑娘。”


    随之响起的是郑锦绣的声音,语气颇有些不善:“哼,看不看又怎么样呢?十八年都过来了,孩子委屈也受了,苦头也吃了,被那边的爸妈当个叫花子一样扔在乡下不闻不问,得亏她遇到了两个好心的表哥,不然啊,你就守着你的假闺女过一辈子去吧!”


    谢振华很是自责,由着郑锦绣数落起自己,一句也没有辩解。


    郑锦绣见他羞愧难当,却并没有找借口,态度稍微缓了缓:“你现在来,是想做做样子,多个女儿多个人尽孝呢?还是想把孩子正经地认祖归宗呢?你要认她,家里那个假的又怎么办呢?你可别什么都没有考虑清楚就来招惹我家甜甜,孩子长这么大一天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回头你把孩子的心挠得痒痒的,你又各种苦衷各种为难的不肯接她回家,孩子不得伤心死了?真要是把她惹哭了惹疼了,到时候我老婆子可是要找你拼命的!”


    “老大姐,我能来肯定是想好了,全都想好了。我这就跟你说说我的打算,你要是不满意,咱再商量。”谢振华态度非常诚恳,他就站在那里,主家不叫他坐,他就不坐。


    他继续说道:“如果甜甜真是我亲闺女,我肯定是要把她认回去的,但我也知道她是孟家兄弟养大的,所以孩子愿不愿意改名更姓全凭自愿,我不勉强她。”


    这一点郑锦绣也是认可的,毕竟要不是孟家兄弟,甜甜活不到今天。


    她一言不发,静候下文。


    谢振华叹了口气:“我如果认了她,家里那个肯定会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家里那个怎么来的没办法确定。如果她是被她父母故意调换的,那我肯定一话不说把她撵出门去!我自己的闺女被人扔在那里自生自灭,倒是这个病秧子,我掏心掏肺地照顾着,东奔西走地寻医问药了十八年,我要是认了亲闺女,我再留着假的我那不是犯贱吗?可万一是医院的疏忽呢?如果跟她父母没关系,我就找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眼不见为净吧。”


    “我看不会是医院的过错。”郑锦绣斩钉截铁地说道,“小孟姑妈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对方肯定早就知道甜甜不是亲生的。甜甜来海岛嫁人,即便是嫁给原定的娃娃亲范海林,在一般人眼里也算是她高攀了,毕竟那是个营长呢。可小孟的姑妈却无动于衷,不想攀这根高枝儿,这不符合常理。要知道,他们夫妻俩不过是普通的城镇职工,是没有资格把一个营长都不放在眼里的。除非——”


    “除非他们的亲女儿攀上了更高的高枝儿?”谢玄英倒是立马明白过来了,“婶儿的意思是,孟哥的姑妈吃准了亲女儿有更好的前途,以后只要跟亲女儿常来常往就行了,没必要为了一个区区的营长去跟假女儿套近乎。那……那他们跟亲女儿有联系吗?就这么笃定亲女儿会让他们攀附吗?”


    “这件事确实还有很多疑点,需要逐一的搞清楚,再做最后的决定。总之,谢师长,我听到你说愿意把假的撵出去,想来你不是个糊涂的人,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家甜甜空欢喜一场吧。”郑锦绣终于认可了谢振华,亲自端了个凳子给他。


    谢振华坐下,脑子里也在思考这些疑点。


    正头疼,房间里有了动静。


    孟恬恬醒了。


    她没睡成,把堂屋里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一楚。


    她坐起来看了看系统面板,解密主线1果然又解锁了一些。


    但又没完全解开。


    是的,她确实是谢振华和霍齐家的孩子,是谢玄英和谢钟灵的妹妹。


    但是,那个谢玉秀的身份成迷。


    似乎不是简单的调换身份而已,因为谢玉秀的身份,单独成了一个支线任务。


    叫【谍影重重】!


    任务旁边还有一行红色的提示:警告,本解密支线可能会对宿主在意的至亲带来毁灭性打击,请慎重选择。


    她不明白:“狗蛋儿,这到底是要我解密还是不解密呢?”


    “我也不知道喵。”狗蛋儿挺头疼的,它真是个没用的系统,目前为止,唯一一次帮上忙就是用怀表帮郑长荣挡炮弹那里。


    它好嫌弃自己哦。


    猫猫委屈,猫猫难受,猫猫强打着精神提醒道:“你的至亲不就是表哥他们跟郑团吗,顶多再算上谢家的,能怎么打击他们呢?难不成那个假货的爸妈是间谍特务?哎呀,不想了,你先认了亲人再说吧。”


    孟恬恬也这样想的:“那那个谢玉秀还留在谢家吗?”


    “看你爸的态度吧,真要是假的打击报复,咱想办法护着表哥他们就是了。对了宿主,你看——”狗蛋儿指了指谢玉秀的支线任务,“你看,她的支线又跟另外一个人的有关联……居然叫霍齐家吗?这是你亲妈的名字哎。”


    “嗯,我看到了,奇怪,她怎么会跟我亲妈有关系呢?”孟恬恬百思不得其解。


    狗蛋儿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能有什么关系?当年你俩都是襁褓里的婴儿啊!只能是她的父母,或者是当年调换你们的人跟你妈妈有关系!”


    “有道理。现在主线1的线索关键人只剩这个蔡兵没进展了吧,今天的事跟他好像没什么关联,可为什么把他排在第一位呢?”孟恬恬把面板点来点去,看着“医院”和“抱错”这两个关键词,越看越迷糊。


    总不能是蔡兵把她和谢玉秀抱错的吧?


    蔡兵今年多大啊?


    她翻了翻蔡兵的资料,嗯?35?这么老的吗!!!没看出来啊!


    慢着,十八年前他17?


    别说是17了,7岁就可以了,只要有大人授意的话。


    孟恬恬忽然打了个哆嗦,为自己胡乱发散的猜测而感到后怕。


    不会吧,不会这么恶心吧这个男人?


    天哪,她好害怕!


    不行,她得赶紧告诉长荣哥哥!


    于是她踩上布鞋,冲出来直接扑郑长荣怀里去了,压根没看到一脸期待的谢振华。


    她撒了个谎:“唔……长荣哥哥我做了个梦,好可怕好可怕的梦!”


    郑长荣见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扶着她坐下:“怎么了,慢慢说。”


    孟恬恬压根没留意谢振华就在她对面,她紧紧地攥着郑长荣的胳膊不肯撒手,忐忑不安地依在他身侧:“我梦见我出生那会的事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混混,跑到我妈妈病房里头,恶狠狠地看着我,说要把我抱走卖掉。我好害怕,我想跑,可是我太小了根本不会跑,我只能哭!哭着哭着,我听见有人喊他蔡什么的,他急了,就直接把我抱走了。”


    孟恬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真的做了这么一个梦,梦里真的看到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混混。


    尤其是她都哭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更加增加了可信度。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都在想那个蔡什么的是谁。


    郑长荣率先有了动作,他的手心摁在孟恬恬肩头,下意识收紧了力道:“难道是蔡兵?他确实是从北方过来的。他还有个哥哥叫蔡军,混得不是很顺利,今年才当上了连长。”


    郑长荣觉得蔡军不大可能,他为人木讷,又迂又呆,说好听了叫轴,说难听了叫蠢,所以快四十的人了才混了个连长,不像是当过混混的样子,年龄也对不上。


    他这边一本正经在思考,哪里知道孟恬恬是胡诌的,还真当了回事在那推算年月日呢。


    孟恬恬一看装过了,很有点不安,正打算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眼角余光就看到了一双沧桑感十足的眼睛,她忽然愣住了。


    她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半百之年的男人,好奇道:“你是谁?”


    谢振华等了半天,也打量了半天。


    他觉得没必要看什么朱砂痣了,毕竟两个孩子长得太像了。


    唯一不同的是钟灵身材偏瘦,个头也更高一点,但肤色没差太多,她干海监的,经常风里来雨里去,没少在大太阳底下晒着。


    所以谢振华真的一眼就认定了这是他亲闺女,亲得不能再亲的闺女。


    可现在,闺女不认识他,还一脸茫然地问他是谁。


    他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瞬间老泪纵横,声音里满是愧疚和心疼:“孩子,我是你爸啊!”


    孟恬恬恍然,原来这就是她爸爸啊。


    可是,他怎么这么显老啊。


    她叫不出这声爸,倒是好奇问了一声:“你今年多大啦,怎么看着比我郑婶儿大多了,你有六七十了吗?”


    一句话把谢玄英也给问得破防了,他这个当哥的没忍住,也红了双眼,解释道:“小妹,咱爸这些年除了去部队,其他的时间全用来找咱妈还有给家里那个假的看病了,他这都是操心操的,显老。他今年才五十出头,你看他老得多厉害。”


    “哦,那确实挺显老的,我真没看出来才五十出头。”孟恬恬现在觉得怪怪的,就这么不带称呼说话好像有点不礼貌,可是,要她忽然之间管这个冒出来的谢师长叫爸爸,她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真情实感,叫出来自己都觉得心虚的慌。


    可他满头白发,哭得那么可怜,她又于心不忍,只好求助地看向郑长荣:“我……我叫谢师长什么好呢?”


    毕竟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爸爸这个存在啊。


    她真的……她不是故意要伤谢师长的心的。


    郑长荣也觉得有点强人所难,干脆建议道:“就叫老谢吧,叫谢师长太生分了,叫爸爸一下又拐不过弯来,就叫老谢得了,听着不至于太疏远,还有点亲昵的感觉。谢师长,你没意见吧?”


    谢振华哪能有意见啊,来的时候他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孩子不认他他也理解的。


    毕竟孩子吃了那么多苦,没爹没妈地能活着出现在他面前就不错了。


    他擦了擦泪,没有勉强,只是颤巍巍地开口道:“孩子,你能走近点,让我好好看看你吗?还有这怀表,这可是你妈的贴身之物,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能跟我说说吗?”


    孟恬恬头疼,走近点可以,怀表她没法说啊。


    只得半真半假地说道:“海里捡的,当时坐船过来,看到水底下在发光。”


    谢振华信了,可郑长荣却满是疑惑,这跟他之前听到的说法怎么不一样呢?


    小妮子在耍什么把戏?郑长荣想不明白。


    谢振华没留意这个没转正的女婿,而是自顾自思考了起来:“怪了,这表是怎么从你妈身上跑海里去的呢?”


    “难道是当年抱走小妹的人顺手偷走的?到了这里又给扔了,不然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海里。”谢玄英的脑子转得更快些,只要没跳闸就行。


    可孟少阳不明白:“那为什么扔了呢?表盘和表链子都是金的啊!”


    谢玄英心里有谱了:“正因为是金的,太容易被辨认了,所以才扔了!毕竟我爸一直在找我妈的下落,对方怕被认出来,只能忍痛丢进海里!但又想着什么时候风波过去了可以拿回来,所以扔得不远,不然不可能被小妹捡到的。”


    “所以这个人肯定在岛上!”谢振华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既然在岛上,那就把这表扔回去,把他诈出来!”


    谢玄英猜到他爸要做什么了,笑着点点头:“对,一定可以诈出来的!爸,我现在就把表扔回去。小妹,跟我走。”


    “我……我不会水,是长荣哥哥帮我捡的。”到了外面,孟恬恬坦白了,第一次因为自己不会一样本领而感到难为情。


    毕竟哥哥姐姐都那么出色,自己却只上了个初中,想到这里她会忍不住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丑小鸭。


    谢玄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转身搓了搓她的脑袋:“没关系,等哥抽空亲自教你。或者你让郑哥教你也行,反正你俩快结婚了,他教你也方便些。”


    说到结婚的事,孟恬恬正好想问:“哥,你和……和那个老谢,对我的婚事没意见吧?”


    “怎么,有意见你就不嫁了?”谢玄英笑笑,怎么这么傻,当然没意见啊,岛上还能找到比郑长荣条件更好的吗?


    没有啊!别说是岛上,就是去了对面主岛,这样能文能武的男人都难找!


    孟恬恬摇摇头:“不,你们有没有意见我都嫁!我之所以问你,就是想告诉你,我只认长荣哥哥这一个对象,你们不要干涉我的婚事,不然我就不认你们了。”


    “……”好家伙,原来郑长荣比哥哥爸爸都重要是吧?


    谢玄英很受伤,但他也知道急不得,他和他爸都是今天才认识的小妹,确实比不上郑长荣,起码人家让亲妈如影随形地陪了小妹半个多月了。


    他们父子俩从起跑线就输了,拿什么比?


    他叹了口气:“小妹,我和爸只想你幸福,所以,你看上的人,我们也会用欣赏的目光去看待的,我们不会干涉你,你大可放心。以后活得任性点,别那么懂事,想笑就笑,想耍性子就耍性子,想闹就闹,郑长荣要是惹你,你就找我和爸告状!你记住了,我们是你的至亲,会不遗余力地护着你,明白吗?”


    “也不用那么夸张,耍性子什么的,我从小也没有耍过,你让我耍我也不会。长荣哥哥也不会惹我的,他是世界上对我第一好的人!”孟恬恬羞涩地笑笑,当着大哥面说这个还是有点难为情的。


    谢玄英一听,郑长荣居然只是第一好,他乐了,满是期待地问道:“那第一好的是?”


    “我一表哥啊!”孟恬恬听到了一个很傻的问题,这还用问?


    谢玄英脸上的笑又散了,委屈巴巴:“哎,那我努努力,做第三吧。”


    “不,第三是姥姥和郑婶儿!”孟恬恬不遗余力地打击起亲哥来,毫不手软。


    谢玄英这次真的很受伤,却只能继续退而求其次:“那我努努力做第五?”


    “不,第五也有人了!第五是我大表哥,他虽然只出钱不出力,而且话少得像个哑巴,但是没有他的话我舅舅就不会把我留下来,所以——”


    “那我第六?”


    “不,第六也有人了!”


    “啊!!!”谢玄英郁闷了,不问了。


    他深吸一口气:“算了,我就排最后吧,没人争了!”


    “哈哈哈,大哥你好可爱!”孟恬恬看着一脸受伤的谢玄英,踮脚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不是说我还有个姐姐吗?你跟她争去吧!”


    “是啊,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叫你一姐回来呢?你等着,我这就去打电话!”谢玄英赶紧跑去了供销社。


    没想到,冤家路窄,正好看到了蔡兵在买东西。


    谢玄英眼神一冷,想起没扔成的那枚怀表,故意问了售货员一声:“姑娘,有怀表卖吗?可以装全家福的那种?”


    售货员摇摇头:“可以去省城国营商场看看,我们这里小地方,上了也卖不掉。”


    “行吧,反正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今天看到有人在海边捡了只金色的怀表,还以为是你们这卖的。”谢玄英笑笑,出去了。


    他藏在供销社旁边的铁树后面,等蔡兵一出来,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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