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老婆奴[七零] > 21. 父女相见(1)(二更) 他拿上妈妈的……
    岛上一下雨就停电,这会儿厨房里点着蜡烛。


    风声呼啸,将里面的烛火吹得胡乱摇曳,胖乎乎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帮着给兔子拔毛。


    烛光在脸上摇晃,烫毛的水汽袅袅蒸腾,小麦色的皮肤上沁着薄薄一层汗珠,细细密密地汇聚在下巴那里,吧嗒吧嗒往兔子身上砸。


    姑娘的嘴角噙着笑,眼中满是期待和雀跃,也不管水是不是烫手,拔完一撮毛都不肯停,忙碌得像只小蜜蜂。


    真是个容易把喜悦写在脸上的小甜甜。


    谢玄英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越看越觉得亲切,心里的那个声音也愈加强烈。


    这才是我的亲小妹吧!肯定是吧!


    他看到她就有一种亲切感,那就像是一种本能,一种无法克制的最最原始的冲动。


    所以,刚刚他才会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手心触碰到她发梢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是真切地希望她就是自己的小妹。


    是的,家里是有一个秀秀,可是那个妹妹……


    从小到大,总是跟他和钟灵两个之间隔着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她也会撒娇,也会卖乖,也会笑着喊一声哥哥姐姐,可他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好像隔着一层模糊的纱,云遮雾罩的,总觉得那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就好像刚刚过来的时候,秀秀忽然犯病,娇弱可怜地在门口喊他,那一瞬间,他心里是迟疑的,只是出于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来年的道义感,还是回了头。


    好在,老爸并没有让他把正事给耽误了。


    好在,他来了。


    他很庆幸他来了,更庆幸他没有因为柴门紧闭就选择离开。


    坐在门口等待的那段时间,他心里想的不过是要给这个被阮娇娇欺负的姑娘道个歉。


    可现在,他想的却是,他要弄死阮娇娇!


    天哪,他可是警察,怎么可以冒出这么可怕的念头?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真的很想保护这个小甜妹!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拔毛,外面的风雨丝毫干扰不了她的注意力,她那么认真,那么专注,那么满心欢喜地期待吃上一顿兔子肉。


    她真的好可爱,她真的好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啊。


    难怪老光棍郑长荣都铁树开花了,这么着急忙慌地想把婚事定下来,把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彻底罩在自己的羽翼下面。


    他笑了笑,抬眸的瞬间,对上郑长荣那吃人一样的眼神,他没有退缩,而是干脆走进来,带着一身的风雨。


    他甩了甩头上的雨水,揣在兜里的手跟着掏了出来,他得先跟这个护食儿的郑团长表明一下立场,他可不是来跟他抢对象的。


    他把手帕小心翼翼地打开,在郑长荣满是敌意的眼神中,把照片递了过去:“我怀疑她是我小妹,郑哥可以帮个忙吗?”


    小妹?郑长荣视线下压,立马把照片接了过去:“这照片怎么跑你那去了?”


    “什么?你……这照片之前是在你这里的吗?”谢玄英简直一头雾水,难不成郑长荣家里有人跟他爸妈是故交?


    正好奇,便看到郑长荣掏出来一只怀表:“是在我这的,半个月前弄丢了。但这不是我的东西,是恬恬给我的。”


    他把怀表打开,照片不大不小,重归原位。


    干脆连表带照片一起送到了谢玄英面前:“丢之前它躺在这里头。我问过恬恬了,她不认识照片上的人,怀表是她让我从海里捞上来的。你看看,这表你认得吗?”


    谢玄英狐疑地接过怀表,恍惚间好像记得家里有张老照片上出现过这东西。


    他把表里的照片拿出来:“你帮我拿着,稍等——”说着便把怀表里里外外检查了起来,最终在表盘左侧发现了一行字母:eqj.huo。


    谢玄英恍惚了一下,心口忽然一阵一阵开始刺痛,他想起来了,妈妈的英文名好像是叫火焰,她说她想成为燎原的星火。


    当时他太小了,学不好英文,妈妈便教了他音译的名字,芙拉美,那音节怪怪的,他学了好久才对味儿,现在看着这个英文单词,他居然下意识地念了出来:“芙……芙拉美?”


    他猛地抬头,对上郑长荣探究的目光,眼眶瞬间红了:“这是我妈的东西,是我妈的东西!照片上的军官是我爸,旁边这个就是我妈呀!你看到她怀里的小娃娃了吗?这是我小妹,那会她刚出生,当时我爸收到了紧急任务要去前线拼命,我妈怕他一去不回,刚生完孩子就强撑着下床去拍了这张全家福……这怎么会在你们这里……小妹……小妹……”


    谢玄英整个人都乱了,他赶紧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孟恬恬,见她依旧心无旁骛地在拔毛,心中止不住地发紧,他没忍住,眼泪汹涌而出,妹妹肯定没吃过好的,不然怎么会跟兔子较劲到了现在。


    他忍住酸涩,嗓音里全是止不住的颤抖:“甜甜,你能把你的刘海撩起来吗,给我看看你的耳后根好不好?”


    孟恬恬茫然抬眸,这才发现谢大哥居然哭了。


    她想给他擦擦,可她手上太脏了,只得扭头看着身后的郑长荣:“长荣哥哥,有纸吗,给谢大哥擦擦呀,他还要看我的耳后根,你帮我把头发理一下,我手上都是毛。”


    郑长荣也咂摸过味儿来了。


    原来照片上的是谢家父子吗?


    那这事就很值得玩味了,不过他现在没空琢磨,赶紧先去后面屋里拿了一卷卫生纸过来。


    铺开后揭了两张给谢玄英,随后蹲在孟恬恬旁边,五指为梳,把她散乱在肩头的头发抓到了耳后根,露出了那里一颗圆润饱满的朱砂痣。


    谢玄英擦了擦泪,抬头一看,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郑哥,你先别声张,等我回去找我爸确认一下再说。”


    说着他拿上怀表和照片,又去后面屋里找孟少阳问了问孟恬恬现在的父母到底是谁,得到了两个名字和孟家所在的地址后,他便冒着大雨出去了。


    不一会他又臭着脸回来了,海上风浪太大,没有船愿意出海,就算他强行要船家出航,最终也是沉船的结局。


    只得在这边等着。


    而此时,孟恬恬已经在郑长荣的提示下,搞清楚了谢大哥红着眼睛离去的原因。


    她很是茫然:“你的意思是说,我爸妈不要我是因为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谢大哥真的是我亲哥哥,那他……哎?他是我亲哥哥?那谢师长就是我亲爸?不会吧,我……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拖油瓶,哪里会有这么厉害的家人呢?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不知道,等他回去找谢师长问问再说吧。”郑长荣说着,看到了失魂落魄回来的谢玄英,赶紧一把把他拽到了屋里来。


    谢玄英已经六神无主了,他不知道风雨要肆虐多久,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甜甜真的是他妹妹,那家里那个是怎么来的?


    是谁把他的妹妹掉包了?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是无心之失,那还好办,如果是有意为之,那细想起来就很可怕了。


    他那么一个博学多才的妈,就那么无缘无故失踪了,他这个年轻有为的爸,就这么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晋升过,他们五口之家成为了一盘散沙,家里还多了个病秧子拖后腿。


    要不是那次老爸忙着训练时秀秀发高烧差点抢救不回来,他就不会咬牙选择了二婚妻子。


    他跟苗金花,与其算是夫妻,不如说是合伙人,他出钱给她们母女一个家,苗金花则充当着母亲的职责,照顾他们四个孩子。


    扪心自问,这些年苗金花其实对他们不差,衣食住行,面面俱到,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护犊子,不允许家里任何人挑剔她唯一的女儿。


    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所以阮娇娇才会有恃无恐,越发荒唐刁蛮起来。


    所以……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得追溯到亲妈失踪的那一年,追溯到妹妹被掉包的那一天。


    是谁要让他们一家承受这样的灾难?是谁,要用病秧子拖住他爸,连着十几年东奔西走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想。


    一线缉毒多年,刑警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怕是跟孟恬恬那个不要她的爸妈脱不了干系。


    但他开不了口,问不出声。


    只得蹲在烫兔子的大红盆前,沉默地帮忙,一起拔毛。


    开膛破肚的时候,他不忍心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妹上手,便把刀接了过来:“我来吧。”


    怕吓着她,还叫郑长荣送她去后面屋里歇着,结果……


    结果这家伙居然蹲在旁边,一脸兴奋地看着他,还咽了咽口水。


    他心疼坏了,妹妹肯定没吃过好的,天哪,她在孟家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啊,至于馋成这样吗?


    手起刀落,谢玄英深吸一口气,动作利索地把兔子清理干净,下锅的时候把孟少阳叫了过来:“你烧火,郑哥掌勺。”


    孟少阳倒是没意见,就是好奇:“那你呢?”


    “我看着郑哥做啊,我要学着做给我妹吃。”谢玄英还没把这事告诉孟少阳,他藏了个心眼,潜意识里已经认把孟少阳划到了对立面。


    是的,他怀疑孟少阳跟孟恬恬那对黑心的父母是一个战壕里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已经叮嘱了郑长荣和孟恬恬不要声张。


    好在孟少阳本来就神经大条,倒也没有注意到厨房里的暗流汹涌。


    厨房不大,已经进来了三个成年男人,孟恬恬想留在这里就有点拥挤了,便去了后面屋里。


    郑锦绣看着她欲言又止,不过她忍住了,有些事还是等等再下结论的好。


    便拿出伤寒论,在烛光下继续今天的功课。


    小姑娘心大,看到书本的时候已经把身世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坐在课桌前一笔一划认真做起了笔记。


    毕竟从小就没有跟爸妈一起生活过,这两个称呼对她而言,太过遥远和陌生。


    她可是一直跟姥姥过的,所以对郑锦绣这样的老人家反倒倍感亲切。


    坐在小老太太面前的时候,就有了归属感,哪里顾得上思考什么爹啊妈的。


    不一会厨房那边传来了食物的香味,馋虫作祟,想不起爸妈的孟恬恬,却没忘了吃。


    她把手里这篇默写完,抬头冲郑锦绣笑了笑:“婶儿,给你检查,我可以去一下厨房吗?”


    郑锦绣跟她相处了半个月了,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笑着把作业本拿过来看了看,故意端着不说话,吊她胃口。


    食物的香味越来越诱人了,孟恬恬实在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声:“婶儿,我没写错吧?”


    “错了。”郑锦绣憋着坏,却不说错哪儿了。


    急得小姑娘赶紧起身,跑到她面前捧着书本一行一行地对照起来,对照完了更是一头雾水:“没有错啊,你是说我写了简化字吗?可是婶儿,简化字笔划少,写起来很省事儿哎,我可以不写繁体字吗?”


    “当然可以,婶儿故意馋你呢,就想趁着你心急火燎的时候,再加深一遍记忆。行了,去吧,记得洗手啊。”郑锦绣不为难她了,看她那口水直下三千尺的样子,真是不落忍。


    孟恬恬欢呼一声,丢下书本钻进了雨里。


    也顾不得撑伞了,去井边洗了把手便冲到了厨房:“好香啊,我可以尝尝吗?”


    郑长荣就猜到她会来,已经在灶台上摆了一只碗一双筷子,里面是已经盛出来凉了一会的两块兔肉。


    他指了指:“刚熟,还没怎么入味,你要不嫌弃就尝尝,吹吹,别烫着。”


    孟恬恬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却没有送到自己嘴里,而是递给了郑长荣。


    郑长荣眼神一紧,别过头去:“你吃,我不饿。”


    “不嘛,你辛苦了,应该你先吃的。”孟恬恬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忙忙碌碌的大男人,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郑长荣不忍心让她失望,低头用牙尖咬了一点点:“嗯,好吃。”


    “咬大一点嘛,你不要总是让着我,我会过意不去的,你把这块都吃了,不然我也不吃了。”孟恬恬急了,她虽然馋,但她更在乎长荣哥哥啊。


    他辛辛苦苦在这闷热的厨房里操劳,她怎么忍心自己吃独食呢。


    郑长荣拗不过她,只好把这一块都叼嘴里去了,赶紧又从锅里捞了一块出来。


    原以为这下该她自己吃了,结果她换了双筷子,把凉了的第二块夹起来,转身跑到了孟少阳跟前:“表哥,你吃,你也辛苦了。”


    孟少阳哈哈大笑,他擦了把脸上的汗,低头咬住了兔肉:“谢谢恬恬,我妹子真好,有了对象也没忘了哥。”


    “那是,我可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在我心里那就是长兄如父嘛,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孟恬恬说着,一扭头对上郑长荣受伤的眼神,赶紧补充了一句,“也忘不了长荣哥哥!你们俩和郑婶儿还有姥姥,你们四个是我现在最最最在乎的人啦!我哪怕自己不吃也要先给你们吃的。”


    郑长荣心里不酸了,故意逗她:“要是只有一块呢?”


    “那我就切成四块啊,你们四个一人一块,我看着你们吃,我就饱了。”孟恬恬笑着转身,又换了双筷子,终于对郑长荣刚盛出来的这块下嘴了。


    身后的谢玄英很是嫉妒孟少阳和郑长荣,心里都快被酸汁儿淹没了,直到他看到小姑娘又夹了一块,想着这下该轮到他了吧,等妹妹把肉送过来,他就反手喂给妹妹好了,这才是兄友妹恭嘛。


    结果……


    他想多了,小姑娘直接吹了吹,小嘴儿一张,美得眯起了眼睛:“唔,长荣哥哥你太厉害了,我好喜欢你啊。”


    郑长荣被夸得耳根子滚烫,别过头去,继续跟锅里的兔肉缠缠绵绵。


    在他身后,谢玄英却落寞地垂下了眼睑,满心寂寥。


    他这个疑似亲哥,一文钱都不值的吗?嘤……


    谢玄英很受伤,刚刚退潮的酸汁儿又汹涌奔腾,把他淹得心口涩涩生疼。


    他看着被美食所俘虏的姑娘,实在是没忍住,酸不溜丢地问道:“甜甜,他们都有了,那我呢?”


    “啊……你,我看你站得那么远,我以为你不喜欢吃辣的。”孟恬恬立马为自己的疏忽找到了借口,不过她还真没想过给这个陌生的大哥哥夹一块。


    虽然他怀疑自己是她妹妹,但现在还没有确认不是吗?


    只要没有确认,那就还是陌生男人,她都有对象了,自然要跟陌生男人拉开距离。


    她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不过她看着谢大哥那伤神的样子,还是有点不忍心,等她把骨头吐了出来,便一猫腰,去碗橱里又拿了一只碗一双筷子出来:“长荣哥哥,再来两块吧,给谢大哥尝尝,他也馋了。”


    谢玄英听着真是无奈,他那是馋肉吗?


    他是想要妹妹心里有他啊。


    好吧,他是馋了。


    他看着送到面前的碗筷,再看看里面挂着汤汁儿的兔子肉,没骨气地咽了咽口水:“郑哥,你这是耍无赖啊,你厨艺这么好,甜甜以后肯定对你死心塌地的,眼里还能有她哥哥吗?”


    孟少阳以为说他呢,还很认同地点了点头:“就是,老郑你厨艺这么好,用不了多久,我妹子就乐不思蜀了。”


    “那不是挺好的,反正你姑妈也不要她,她不思蜀就对了。”郑长荣冷不丁地扎了一下孟少阳的心,其实是想探一探孟恬恬老家那边的底。


    他也很好奇,是不是孟少阳的姑妈早就知道这孩子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那么绝情?


    不然的话,实在解释不了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啊,再说了,孟恬恬也说了,她那边的爸妈都是城镇职工呢,待遇可不差,怎么着也不至于养不起第三个孩子。


    这里头必然有猫腻。


    孟少阳的说法证实了他的猜测,只见孟少阳把骨头吐出来,拉了一把风箱叹了口气:“这事啊我也想不通,别的不说,就说这些年我老姑连一毛钱抚养费都没出过,逢年过节也只是给我奶奶寄件毛衣,那就是孝敬老人家的,跟养恬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你们想啊,虽然农村的娃娃跟着长辈从地里刨食儿,可油盐酱醋总要买吧,孩子的衣服裤子鞋子,上学的学费,书本费,书包文具什么的,也少不了吧?一年下来,一个孩子怎么着不得花个七八十块钱。可我老姑那是一毛不拔,抠门得跟个铁公鸡一样的。本来我爸是不愿意要恬恬的,还好我大哥拦着了,所以啊,刚开始几年养恬恬的钱都是我大哥出的,后来我成年了参了军,大哥也成家了,就换了我来。”


    孟少阳说着,起身又问郑长荣要了一块肉,边吃边嘀咕:“我说这些,倒不是想跟我妹子计较钱财什么的,我是想提醒你们,要是我老姑知道她嫁了个好男人,指不定会怎么想呢。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她要来认恬恬,你们可千万别搭理她。我都不认她了知道吗?我就没见过她这么狠心的妈,自己孩子往娘家一扔就不管了,倒是把镇上的那两个养得不错。我实在看不下去,有次去问她,我说你不出钱算了,你好歹来看看我妹啊,孩子看到别人有爸爸妈妈羡慕坏了好吗?结果她居然跟我说有两个就够了,第三个是意外。我问她,意外你就不要了?她居然说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气死我了,我才懒得掺和她的事呢,我就是看我妹子哭着要妈妈心疼。”


    谁不心疼呢,谢玄英也心疼啊。


    听着孟少阳这满是愤怒的控诉,他碗里的兔肉顿时没了滋味。


    他把筷子放下:“少阳哥,这些年你辛苦了。”


    “不辛苦,嗨,辛苦啥呀,我不过是出点钱出点力,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知冷知热乖巧懂事的妹子,比什么都划算了。我来之前还跟我老姑打过电话呢,我说恬恬被范海林那狗东西甩了,妹妹在岛上举目无亲的,你得跟我一起去给妹子撑腰。结果我老姑说什么,她居然说那你自己去吧,你自己养大的妹子,你自己负责。给我气的,我当时就跟她说了,我说行,你不管的话从今往后就当没有这个女儿,她要是发达了你也别来沾边。我老姑居然说行啊,不沾就不沾,她才不稀罕。我听着那话,估计是看不上我妹子,觉着我妹子一个土包子小丫头,能有什么发达的可能?所以啊,我一听老郑你要娶她,我就打心眼里高兴,我真想看看我老姑被打脸的样子,气死她!”孟少阳说着,往灶膛里填了把柴,又去找郑长荣要肉。


    郑长荣看了眼谢玄英,默默地又打了一勺肉给孟少阳。


    随即又盛了一勺,冲孟恬恬使了个眼色,孟恬恬会意,从谢玄英手里接过瓷碗,跑过去接了半碗兔肉,又吧嗒吧嗒走过来送给了谢玄英。


    谢玄英实在是难受,他心里堵得慌,抬眸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地砸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妹子,再看看她端着碗一脸天真的样子,没忍住,哭着跑出去了:“郑哥,等我,我去喊我爸。”


    风雨再大他也不想等了,他受不了了,他已经笃定了甜甜就是他的亲妹子。


    他一想到妹妹受的苦,心口就火辣辣的疼,他怎么也想不到,家里那个病秧子好吃好喝的享受了全家人的关怀,亲妹子却在穷乡僻壤被弃之不顾,只能靠好心的表哥养着。


    他在这一刻,打消了对孟少阳的敌意。


    他几乎可以确定,孟少阳跟妹妹被掉包的事无关,非但如此,孟少阳兄弟俩还对妹妹有着大过天的养育之恩。


    他该把孟少阳当亲哥一样看待,而不是怀着敌意,妄加揣测。


    他忍不了了,他一刻也不想等了,他要找他爸去,只要怀表的主人能确定是他妈,他就立马带他爸来见甜甜。


    因为这个贪吃的小傻妞,才是他们谢家的孩子!


    他一口气跑到了码头,风大浪急,他却一往无前,找到船家,坚持要走。


    船家看他心急如焚,叹了口气,劝道:“小伙子,你不要命了?这么大的风浪,出海就是一个死啊。你稍微等会吧,我瞧着啊,马上就到风眼了。风眼里风平浪静,到时候你再出海,行吗?”


    谢玄英一想也好,便耐心地在船家这里等着。


    很快,云销雨霁,老船家的预言居然成真了。


    台风眼笼罩下的海域一片平静,谢玄英赶紧上船,催促船家快点往对岸开去。


    到了大院,却没找到谢振华的身影,谢玄英一时着急,便没有注意到谢玉秀正躲在窗口,阴森森地看着他。


    他一路打听着去了指挥部,这才知道今晚鬼子和猴子要来谈判。


    为的是上次郑长荣俘获的那些战俘,这是大事,谢振华走不开,正在跟大军区的司令通电话协商具体的条件。


    谢玄英坐立不安地在外面等着,好不容易看到门开了,便赶紧攥着怀表冲了进去。


    他看着一脸愁容的谢振华,顾不得关心他在为什么事头疼,直接把怀表掏出来,摆在了他桌子上。


    谢振华揉了揉眉心,低头一看,呼吸为之一滞,他猛地抓住了怀表,双手颤抖着翻开表盖,看向了表盘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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