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再生欢 > 第299章 二更二更君
    廖小猷跟着杨仪身后,虎威凛凛地出门,把俞星臣身边的灵枢都比的光芒暗淡。


    就在他们离开后,一直躲在门后的葛静窜了出来,上前道:“十七!”他小碎步跑到薛放身旁:“廖小猷你从哪里弄来的?”


    薛放问道:“怎么了?”


    葛静呆道:“我原先也没觉着怎么,直到后厨来跟我说,他把中午给大家伙儿准备的饭吃了一半……”


    薛放忍笑:“是吗?”


    葛静怀着一丝希冀,迟疑地问他:“他是不是……之前饿了很久了?不会总是这个饭量吧?”


    薛放笑道:“人反正是留在巡检司了,堂堂的京畿巡检司,难道还管不起饭?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葛静心凉了半边:“他真的这么能吃?每一顿都这样?”


    薛放见他一脸的如丧考妣、生无可恋,便拍拍葛副队的肩膀:“节哀顺变。”


    葛静失魂落魄。


    先前薛放听灵枢说起甑县的事情,虽大体明白,心里却更加好奇。


    见康儿正跟斧头说话,他就叫斧头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让康儿仔细把她家里的事情说清楚。


    康儿一板一眼地说了,道:“俞叔叔说,叫灵枢哥哥跟我一起回家里,捉住螳螂妖怪。救回我妹妹弟弟。”


    薛放问:“你说你弟弟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是……”小孩儿记性不是很好,又一想:“是两个月前。”


    薛放脸上虽还笑微微地,只是不想吓唬到小孩儿罢了。


    一颗心却往下沉。


    斧头在旁道:“十七爷,世上哪里有什么螳螂妖怪,这可是一件奇事。”他到底还有点分寸:“要不是十七爷有伤,真想立刻去看看究竟。”


    薛放呵地笑了:“那你跟灵枢去如何?”


    斧头吐舌:“我怕我不顶用。”


    康儿蹲下来摸着旁边的豆子:“斧头哥,带着豆子吧,豆子一定能够把螳螂妖怪咬死。”


    斧头却赞同这个说法:“嗯,有道理!”


    薛放心里却在想正事,他吩咐斧头:“你去问问跟随俞巡检的人,他有没有交代过甑县的事情?”


    斧头领命,赶忙跑了去,半刻钟便回来了:“俞巡检之前吩咐了吴校尉,让他立刻带两个人先去甑县探听详细。”


    薛放松了口气:“就知道他做事妥帖。”


    原来十七郎听了康儿的话,心中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也算是他的直觉。


    如果俞星臣不派人,他就要派人去瞧瞧了,如今俞星臣先行一步,自是最妥当不过。


    俞星臣跟灵枢骑马。


    身后马车内,杨仪照旧把自己缩在角落。


    廖小猷则垂头缩肩,躬身屈腿,有些委屈之态地塞在车里。


    两人面面相觑,杨仪先问:“十七跟你说什么了?”


    廖小猷丝毫不隐瞒,回答:“十七爷说,让我仔细盯着,要是那白脸的欺负小太医,就叫我揍他。”


    杨仪啼笑皆非。


    廖小猷却嘿嘿一笑,把自己的衣袖一撩:“小太医,反正无事,再帮我诊诊脉吧。”


    他之前被那虫子吓坏了,总要给杨仪看过了、得她一句话才放心。


    杨仪探身过来,在他粗壮的手腕上听了听,皱眉。


    廖小猷吓了一跳:“怎么了?不会又有了吧?”


    杨仪说道:“没,你是有点儿消化不良……大概是才进京,水土不服吧,先不要吃的过饱。”


    廖小猷爱惜地看看自己的肚子:“我先前只吃了个半饱,既然小太医吩咐,我照做就是了,只要不是长虫一切好说。”


    杨仪本来想问问俞星臣到底要去哪里、见什么人。


    但是廖小猷把车窗堵住,她连向外看都不能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车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才缓缓停下来。


    廖小猷先艰难地钻出,还要尽量小心别把车门给撞坏。


    他见杨仪出来,不等她下地,轻轻地撮着她的肩头把杨仪捧起来,又轻轻放下。


    廖小猷抱怨道:“小太医你怎么这么轻呢?真怕一不留神把你捏碎了。”


    杨仪忍笑,感觉像是荡了一次秋千。


    廖小猷又问:“这是哪儿?”


    杨仪跟着转头,见是一处陌生的门首,也不是高门大户,倒像是个平民百姓的居所。


    正疑惑,灵枢上前一推,门竟开了:“大人?”


    俞星臣点头,灵枢便闪了进去,顷刻叫道:“大人!”


    听灵枢变了声音,俞星臣忙进内,杨仪跟廖小猷在后。


    不很大的一处小院,正面四五间门房。


    房门敞开着,灵枢正站在堂屋里。


    俞星臣跟杨仪忙进了门,杨仪先闻到一股血腥气。


    而地上淋淋漓漓地也洒了几滴鲜血,像是有人受伤所留。


    俞星臣走到里屋向内看了看,屏息:“大公子。”


    此刻杨仪来到他身后。


    杨仪进门的时候还纳闷,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等跟着俞星臣向内看去,却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竟正是顾瑞河!


    而在顾瑞河怀中抱着一人,她起初没看清楚,只瞧见一抹灰色的裙摆。


    竭力一探头,看到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霜尺?”


    在杨仪所知,霜尺是给判了流放的。


    当初闻北蓟临死之前,让杨仪答应保住霜尺的命,虽说流放不免,但毕竟不至于横死。


    哪里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她一时震惊,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看看顾瑞河抱着霜尺的姿势,竟分不清是他杀了人呢,还是……


    俞星臣及时说道:“回头我跟你解释,先救人吧。”


    杨仪忙将那些杂乱思绪摁下,疾步上前。


    顾瑞河正神智恍惚,察觉有人靠近,挥手,哑声喝道:“滚开!”


    话音未落,灵枢闪电般攥住他的手腕:“大公子,你看清楚了,杨侍医是来救人的!”


    顾瑞河泪眼朦胧,猛然听见“杨侍医”三个字。


    抬头一看是杨仪,眼中的光芒就像是灰烬之中闪出一点火光。


    “杨侍医,杨侍医……”大公子颤声:“救命,求你救救她!”


    他本就是跪坐着,此刻就如同给杨仪下跪一般。


    原本杨仪只看见顾瑞河满身是血,此刻走近了才发现,霜尺颈间门鲜血横流,看那血洞以及血涌的样子,只怕伤到了大脉。


    杨仪屏住呼吸,没有理会大公子,只先看霜尺的脖颈。


    抬手摁住她脖颈上方的大脉,又命顾瑞河:“你来摁着此处。”


    顾瑞河的手在发抖,按照她吩咐摁过去。


    杨仪叫灵枢取水,先从搭帕之中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轻轻地划向霜尺脖颈。


    顾瑞河差点叫起来:“你干什么?”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大公子,她才是大夫。”


    顾瑞河扭头,对上俞星臣沉静的眼神。


    杨仪不言不语,顺着霜尺的伤口轻轻地划破肌肤,露出一处缺口。


    她回头洗了手,找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小心拨开伤口细看,稍微松了口气。


    霜尺的颈间门大脉被刺破,幸而只破了一处,杨仪垂首,给她缝合被刺破的血管大脉。


    别说是俞星臣见不得这些,顾瑞河也是毛发倒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杨仪的手,俨然已经似灵魂出窍了。


    先前,就在顾朝宗传他问话的时候,顾朝宗所派的人,已经到了霜尺藏身的这个小院。


    他们是来奉命把霜尺弄走的。


    门房还以为是顾瑞河到了,开门才见是四个凶神恶煞之徒,知道大事不妙。


    刚要叫嚷,被其中一个揪着脖颈,用力撞在门上,直接昏死过去。


    身后一个小厮见状,吓得色变,不敢出声。


    这里除了门子跟小厮外,其他都是些丫鬟跟嬷嬷,哪里能跟四个带刀的本家侍卫如何?


    其中一个侍卫看看里屋,压低声音:“人呢?”


    小厮战战兢兢,瑟瑟发抖,竟不能言语,那侍卫没有耐心,一巴掌挥过去,竟直接将他打翻在地。


    剩下一人在外头守着,另外三人悄悄地进了里屋。


    正霜尺在炕上盘膝缝一样东西,她做的很仔细,竟没有在意外头的些许响动。


    听见脚步声,霜尺还以为是丫头:“倒一杯水。”


    耳畔听见了异样的冷笑。


    霜尺的手一抖,绣花针刺在手指上,飞快冒出一颗血珠。


    她抬头,才发现面前站着三个神情不善的男子。


    “你们、是何人?”霜尺把自己手上缝补的东西往身后的被褥下掖了过去,一边喝问,“为何青天白日的擅闯民宅?”


    侍卫们打量着她。


    霜尺身上,穿着一件素青的棉衫,底下是灰色的布裙。


    挽着乌云发髻,发端只有一支银簪,看着极为素净。


    甚至她的脸上也毫无浓妆艳抹之态,只略扫娥眉,淡敷脂粉而已,竟丝毫风尘之气也无。


    若不是早知道了她的底细,还以为是找错了地方呢。


    为首的侍卫讥笑道:“民宅?你一个娼女,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良家女子?”


    另一个说道:“啧啧,这相貌还算过的去,只不过……也看不出到底是哪儿过人,才把咱们大公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大公子平时看着是何等正经,青楼都不肯去,哪里想到背地里藏着个妓/女,真是难说!”


    “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好好的大家公子,喜欢这一口?我要是他……什么名门闺秀还不可着挑?”


    他们三个竟肆无忌惮地调笑起来。


    霜尺早怀疑他们的身份,听了这些话,知道是顾家的人无疑。


    她拧眉:“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倒是想干,”一人下/流地笑道:“只可惜,我们爷的话,要带活的回去……不过你别高兴太早,落在我们爷手里,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呢。”


    霜尺见势不妙,抄起桌上的剪子。


    三人大笑:“哟,还要跟我们动手不成?”


    此时外头也有些许动静,自然是伺候的丫鬟婆子发现不对,却给人拦住。


    霜尺微怔的功夫,为首那人眼疾手快,闪身上前,攥住霜尺的手。


    霜尺猝不及防,竟被他擒着,拽到跟前。


    那人低头凑过来,嗅到她身上一点淡淡香气:“想死?没那么容易……嗯,让我看看你到底哪儿难得,竟把大公子迷得身家性命都不要了,竟只要你……”


    身后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也正等看好戏。


    那人摁着霜尺,就要动手动脚地轻薄。


    不料霜尺眼神变幻,竟嫣然一笑:“我当然有本事迷住顾瑞河,他可从没对我用过强……不过对我来说,伺候谁不是伺候?你若有意……来就是了。”


    说话间门手一松,剪子落在炕沿上。


    霜尺抬起左手把自己的衣衫往下一撩,露出半边香肩。


    这三个都惊呆了,虽然平时秦楼楚馆也去过不少,见过许多场面,但如这般放浪的娘们还实属罕见。


    且霜尺又被顾瑞河养的极好,身上的装扮甚是素净,乍一看就如个良家女子般,谁知偏做这浪样儿,竟是别有一番滋味,比妓院最会勾人的花娘还要动人。


    那为首的人情难自已,干咽了几口唾沫,呼吸都重了几分。


    “大公子栽在你手里倒也不冤,”色迷心窍,身不由己地:“那就让爷先试试你的本事……”


    “让奴家也见识见识爷的本事、”霜尺娇笑了声,张手将他搂住:“多大……”


    她说着,手居然往下探了过去。


    那人闷哼了声,虽还没有做什么,却已经失魂,情难自已。


    霜尺略动几下,他越发难耐:“真、真真是个宝贝……竟叫人……”


    话音未落,霜尺眼神微变,手上突然用力一扭!


    那人眼珠往外一鼓,兀自不能相信经历了什么。


    竟像是从九重天落到了抽筋扒皮的地狱,从极乐,到惨绝人寰。


    而那一声惨叫,隔了会儿,才总算从嗓子眼里钻了出来!


    那惨呼的声音把人的魂儿都叫出来。


    背后那两个本来也看的目不转睛,正悄悄地说:“怪不得大公子把她藏在这里,换了我,我也得多受用受用。”


    另一个啧道:“可惜了这样的尤物,只赶在她被折磨的不似人形之前,先……”


    两人不约而同咂嘴,只盼那人快点完事,好轮到自己。


    哪里想到,霜尺伺候是假,不过是故意引他们上钩……竟然这么狠!


    听见那人大叫,两个后知后觉,慌忙上前,却见底下已经渗出血来,而那人竟已经生生地疼晕了过去。


    两人胆战心惊,怒恨交加,破口大骂:“好个贱人!死到临头还敢下毒手!”一巴掌扇过去,霜尺往旁边跌过去。


    另一人却一把将霜尺拖了过来,啪啪地又打了几记耳光:“横竖老爷只说要活的,没说要囫囵的……这贱/婊/子真是欠……”


    霜尺被打的头晕目眩,却瞅准时机扑了过去。


    一口咬在那人耳朵上,竟生生地咬下了一块儿!


    那侍卫哪里见过这么凶顽的女人,惨叫之中把霜尺推开,自己倒退,捂着耳朵,像是个受惊的小姑娘般叫嚷不休。


    另一人心惊之余,喝道:“你这臭娘们……你以为……”


    霜尺从嘴里吐出那块肉,冲着他嘿然而笑。


    她嘴角带血的样子简直像个披着画皮的恶鬼,那侍卫不由噤声。


    不料霜尺早不知不觉地从旁边把剪刀捡了起来,侍卫一看,立即防范。


    霜尺冷笑几声,竟把剪刀向着自己脖颈上狠狠扎去!


    那侍卫毕竟警惕中,还记得要拿活的回去交差,自然不能让她死!


    当下飞快抬手一挡。


    却还是没来得及,剪刀刺破那雪白的脖颈,鲜血立刻涌出。


    就在这瞬间门,只听门外几声呼喝,有人惊呼:“大公子……”


    同时是顾瑞河的声音:“霜娘,霜……”


    顾瑞河冲了进来。


    当看见霜尺颈间门带血伏在炕上,顾瑞河的眼顿时红了。


    那侍卫看他来了,情知不妙,忙后退:“大公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顾瑞河不由分说,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他手中还握着一把刀,鲜血淋漓。


    那人吓得不轻:“大公子饶命!”他战战兢兢地忙说:“她、她是自戕的!不是我……”


    顾瑞河的手颤了颤。


    此刻身后霜尺叫道:“瑞、瑞……”


    顾瑞河丢下腰刀,忙转身将她扶了起来。


    颤抖着手捂住霜尺的脖颈,血却又从指缝中涌出,竟拦不住。


    那受伤的几人,赶紧趁机溜走。


    而在这命悬一线、眼见无救的时候,俞星臣跟杨仪到了。


    杨仪给霜尺缝合伤口,俞星臣在里屋门口默默出神。


    廖小猷因见他们在救人,自己就百无聊赖地等在外面。


    见桌上放着一碟子干果,他就聊胜于无地端了,抓着吃。


    他的手大,不耐烦细细的剥皮,核桃还能单手捏碎,花生则整颗扔进嘴里,嚼碎了再把壳子吐出来,有时候连壳子都一起咽下。


    正吃的吐了一地的果皮,就见几个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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