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客盘算着：“这样我就有不少东西教了。”
这一直很像第一客的作风，机关谷谷主不意外。
第一客又说：“其实师傅说的那些我也能教，但师傅明显更精通，我还是不卖弄了，免得让师傅笑话，最重要的是，不能在小徒弟面前丢脸。”
不然，小徒弟肯定认为他这个师傅很不行，那就真的没脸了呜呜呜。
他十分认真：“我还是要脸的，也在意作为师傅的威严。”
机关谷谷主针对这点就不发表评价了，什么脸不脸的，第一客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丢过了，然而他自己还没察觉。
所以，他时常也很感慨，竟然会有第一客这样……简单的人。
但他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就随便说点吧，“嗯，你知道就好。”
第一客琢磨来琢磨去：“我总觉得……你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机关谷谷主非常坦然的对视，殆然不动，微微一笑：“哪里？”
第一客感觉更微妙了，“哪里都不对的样子。”可他又感觉不出来。
总之，不感慨的时候，机关谷谷主总是这样云淡风轻调侃的，“你可以慢慢想。”
前提是也要能想出来，但以他对第一客的了解来看，这是基本不可能的。
所以，机关谷谷主很安然，放任至交纠结去了。
朋友嘛，就是用来玩乐的。
如果不能玩乐，那将毫无乐趣。
机关谷谷主又想起了其他友人的评价，说他性格恶劣，呵，他也只是小小的报复了一下。
什么恶劣，那只是一种乐趣，他们一看就不懂。
所以，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永远是他们。
机关谷谷主极度舒适。
从小生活在阴谋算计里，没人玩得过他，而玩弄别人，就是一种不为人知的乐趣了。
也许，旁人会很讨厌和心眼多的人打交道，但他并不会，甚至还乐在其中。
因为会很有意思。
他的友人大多是心眼多的，所以他们的交情不太纯粹，利益相交之外又有那么点真情在，刚好合适。
也是机关谷谷主觉得比较舒服的交往。
他人生中唯一的意外，也就是幼年时的第一客了。
但他不觉得遗憾，反而觉得很难得。
被遗留在屋子里的第一客还在琢磨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最终还没个结果，“算了，不想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最后是得知真相的风逸散人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他。
第一客：qaq
“师傅你总这样会失去弟子的！”
风逸散人又毫不留情的用温和的语气诛心：“你都几岁了，还这样，也就机关谷谷主觉得你哪哪都好。”
日常被怼的第一客逐渐自闭，他深深的叹一口气：“我严重怀疑师傅你收我就是为了此刻的乐趣。”
风逸散人状似惊讶：“你竟然猜出来了。”
第一客：“……师傅，我不是傻子。”他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不是白混了吗？
“我好歹也三十了。”活了这么久，总得有点长进吧。
风逸散人：“啧。”嫌弃意味不想多说。
第一客仿佛听见了师傅在说，三十岁就这？
一时间哽住了，可委屈了，“师傅，你不能这样的。”
风逸散人敷衍的应着，然后问：“这些日子的学习感觉如何？”
他清楚的知道弟子为了教弟子，有多努力。
提起小徒弟，第一客就严肃起来了：“还在学习中，在整理各家武学，我发现有些小门小派的招式有点意思。”
只不过外表看起来有点意思，但要说实际使用，还是那些名副其实的招式好。
“不知道小徒弟会喜欢什么类型的招式，”他琢磨着，“我会的招式不少，虽然说这东西之前也说过不必学，自然就会了，但我好像擅长的就是这些，不教这个，能教的就更少了。”
风逸散人听着觉得弟子还是有进步的，尽管很微小，“所以之前让你多学一点。”
“什么都会一点，不用提别的，至少旁人说起，你也知晓，不一定要精通，但一定要知道。”
“过几日，我打算带松生去见识见识摸骨。”
风逸散人瞥一眼第一客：“你可以趁着这段时日，多学一点。”
第一客哪方面都不出色，但什么都能学一点，十分均衡。
第一客：“这么快就……”好像当年师傅也是这样，带着他就去了，让他自己看自己学，最后总结。
师傅不会特意教导什么，更多的是让自己悟。
想起那段时光，第一客还有点怀念。
“……我记得李记的包子很好吃。”皮薄馅多，一口流汁。
他决定去李记看看，还有没有包子卖。
打从第一客说出包子的那一刻，风逸散人就是：“……”
合着，回忆过往就记起一个包子？
他默默望天。为什么他的弟子是这样的？清衣的弟子多好，起码翩翩优雅，哪像这个，不是吃就是打，连个样子都没有。
飘逸的风逸散人也叹了一口气。
算了，人各有命，他就是没有这个命。
不过，弟子的命还挺好，被拜师的对象还是千辛万苦找的，江湖之上还处处是朋友，都是真心相待的。
风逸散人一度觉得很稀奇，他的弟子是怎么在一众心眼多的人里交到那么多真心朋友的。
……可能就跟当年一出门就有人想跟他交朋友一样吧。
嗨，风逸兄，何其有缘，某一见如故，必须结为友人！
他成名以后，想跟他交朋友的就更多了，当然，崇拜他的更多。
这让他一度很烦恼。
弟子就从来没这个烦恼，在这点上，风逸散人是很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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