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万人迷死后,修真界疯了 > 61. 第 61 章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掌门愉快地溜走了。


    一时间,妙丹峰的别院只剩下两个无言相望的人。


    烈日昭昭,所有心事都无处遁藏。也许是怪杯子的外壁太光滑,银发剑修握了几次茶杯,纤长的手指都刚好错过了能过抓起的最佳时机。


    最后,他只能垂着眼睛轻轻说:“回来了。”


    少女靠在院门口,嗤笑一声:“你早就知道我在外面。”


    堂堂一个化神期大能,她金丹期的修为又没有刻意掩藏行踪。玄殷说话难不成是给狗听?


    “……”


    看着他准备低头装哑巴一万年的架势,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右手挽了个剑花将合骨剑抛向了他。银发剑修下意识伸手接住,感受到上面残存的血腥后微微皱眉。忍不住担心地看向少女的笑颜。


    “多谢师傅,确实是好剑。”


    她没有害怕——男人好像又放松了一点。


    他冷峻的眉眼像融化的冰雪,微微弯了下。


    合骨剑确实是削铁如泥的存在,只需要轻轻一挥,一只为非作歹的天魔狼就这么消失在世间。少女看着那柄泛着寒光的兵器,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却误会了。


    第一次动手伤人,哪怕她伤的不是人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于是剑修用他冷漠的语气安慰到:“剑很快,死在剑下的魔物不会痛。”


    如果天魔狼听到这话恐怕会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这不是痛不痛的问题。你徒弟杀了我,你这个老东西还要安慰她不要害怕。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清虚门太上长老的的道理就是道理。


    合骨剑之威可使魂飞魄散,天魔狼想来也来不了了。


    宁枝也被他这个逻辑逗笑了,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师傅,这话你十年前就说过。合骨剑削铁如泥~伤人不痛。”


    她找茬——你也没被自己的剑伤过,怎么知道痛不痛?


    这话把剑修问住了。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许久不知道怎么答。


    最后还是昧着良心重复着自己的观点:“没事,不痛。”


    他从来没想过死在剑下的亡魂会不会痛这个问题。剑修入道千载,似乎从始至终都是一往无前。合骨剑挥出,魔物闻风丧胆。但是为了宽慰自家徒弟,他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少女头上的呆毛趴了趴,她也不想纠结这个无聊的问题。所以换了个角度继续找茬:“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指的是那句师徒之情。


    男人彻底不说话了,变成了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


    “你真的不喜欢我?”


    带着少年人的朝气、莽撞和热烈。


    男人沉默着,好像只要可以他就能把哑巴这个身份扮演到天荒地老。只是细细看去,他手里的剑谱是反的,茶杯也空了却还攥在手里。


    宁枝还想说什么,掌门紧急的传讯却把银发剑修从这个绝境中救了出来——她从来没有见过玄殷走的这么急。


    …


    并蒂双生是个老套的故事。


    在那句“晋江没有修成的无情道”之后跟着一些细小的规则约束。通俗而言就是独生子可以,双生子不行。


    当玄殷出生,又在五岁时提剑入道——清虚门放了十天十夜的烟火去庆祝修真界未来的最强者。他是某位长老夫妇的独子,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天赋和规则毫无保留的偏爱。


    但这样美好的幻梦总是会被打破的。


    玄殷十五岁那年,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出现了。


    ——常见又恶俗的故事


    父亲背叛母亲的证据,父母感情的介入者,和那个算作他弟弟的男孩。


    女人被他精明的父亲哄骗,执意认为会等到他父母的分开,于是在没有缔结契约的情况下生下了孩子。当父亲拖的太久,她的耐心耗尽,于是破釜沉舟地找到了清虚门。


    她让自己亲生骨肉暴露于世人冷眼之下的理由也很简单:她想要清虚门和她一起失去希望。


    一个有着弟弟的“莲”?


    从始至终就不是什么一枝独秀的优越存在。


    她的孩子生在较矮的枝头,长在和她一样破烂的泥里。凭什么玄殷和他的母亲就能清清白白站在阳光的下面。


    女人被情人所伤,却没有能力去恨,只能把所有的手段用在这里。她想要清虚门乃至整个修真界知道——


    同样是长老的孩子,凭什么她的孩子不是传说中的救世者?


    十五岁的玄殷面临着这场荒谬绝伦的闹剧。


    他的母亲却异常地冷静,她十七岁和爱人立下山盟海誓,如今百年过去,对方辜负的结果显得薄凉万分,却并没有击垮她。


    她也是出色的剑修。


    剑修不喜欢抢,手却是最稳的。


    用一杯酒和一把剑,把丈夫的血肉送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在那个女人崩溃自缢之后,她也消失在了清虚门——长老们联手压下了事情的真相。


    最终传闻变成了玄殷的父母出了意外,双双与他阴阳相隔。


    其实十五岁的剑修少年继承了母亲的好心性,他有的时候不在乎这些“善意的掩盖”。比起所谓的名声,他觉得母亲如果还活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绝对不会喜欢自己的名字还和那个男人放在一起。


    只是他没有去管。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理会这桩惊世的丑闻,也不在乎一个“弟弟”的出现会怎么改变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天才就是天才,不需要玄之又玄的传说,他自己一个人一柄剑就足够整个修真界倾倒。


    所以等他时隔百年意识到自己有一个弟弟的时候。


    对方已经经历了常人意想不到的一切,并且逃去了魔界……


    清虚门当时的掌门做出了冷静且残忍的决定。他们要为了传闻中的那句话,让并蒂双生重新变成一枝独秀。他们不会杀死一个无辜的私生子。却将他囚禁起来,任他五十年自生自灭。


    司耀无辜吗?他是罪证,是生母居心叵测的工具。


    可是他又何其无辜被卷入一场由传闻所导致的惨案。


    如果司耀无辜。


    玄殷呢?


    ——两朵花开在同一株扭曲的根系里,从始至终都互相纠葛,带着同样的血、泪、泥。


    这是并蒂双生的宿命。


    司耀出现的突然,清虚门甚至无暇准备,只有玄殷独自去付了这场不怀好意的邀约。


    红发尖牙的男人蹲在树杈上,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他是没有人教养过的孩子,一举一动都带着粗暴的野蛮。


    “哟,你还真来了。”


    仙道之人虚伪恶心,满口的假大空。没想到自己这个好哥哥竟然过来了。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单纯又愚蠢。


    呵呵呵呵。


    司耀打量了一下从来没有见过的“兄长”。


    对方俊美异常,修长挺拔,右手提着剑。银发只是让那份清冷的气质更加锋利——长得还不错嘛。


    司耀摸了摸下巴,觉得玄殷同自已长得有几分相似,心里突然没那么介意了。但是这“没那么”的程度大概就是从99变成了98。


    他和玄殷迟早有这么一架。


    搞不好就是你死我活。


    他吐了嘴里一直在吃的东西,原来是甘蔗。但是魔尊从来不在乎形象,玄殷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轻视对手,所以两人都对这个场面无动于衷。


    “你在魔界位高权重,为什么要来?”


    除非万不得已,银发剑修不想和自己这个传闻中的弟弟兵戎相见。与他而言,魔修或是仙修都只是仙途中的一种选择。可是肆意伤人,凌虐无辜就并非是他所能容忍的事。


    司耀如果一意孤行,那么这一局便是在所难免的。


    红发男人还真的歪头思考了一会。


    他理直气壮地说:“凭什么我就得呆在魔界。”


    “我有能力,凭什么不能乱杀无辜。”


    玄殷没有被他胡搅蛮缠的逻辑给扰乱,只是轻轻握紧了手中的剑。他来,并非是和他叙旧的。想必司耀同样。


    魔尊也吐出了最后一口甘蔗。


    两人有同一个父亲,虽然性格迥异但是细枝末节处的招式却有相似之处。都是各自势力中的最强者,哪怕并未尽全力的一战,也让合谷森的叶子落了六成。


    等到玄殷一剑刺穿司耀的腿后,魔尊笑嘻嘻地发了狠,尖牙咬穿了剑修握剑的右手。不分胜负。


    并蒂双生,


    并蒂双输。


    ……


    齐凭里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少女,叹了口气,回到师傅的书房对上了掌门复杂的眼神。中年男人默默无言,对方承认地太过理直气壮,导致他连发怒都没有机会。


    三日前,太上长老独自赴鸿门宴,是因为掌门收到了来自魔尊的请帖。


    这一战虽然让对方重伤,自家长老也没有好到哪去。


    他们不知道多少年没看到长老身上见血的场景。


    少女愤怒的原因有二:


    1.掌门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却还是忍不住想探虚实


    2.掌门清楚司耀的狠毒强大,于是根本没有让其他人相助


    甚至掌门峰的弟子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曾经收到过这样一封信。


    他就这样将清虚门的最强者推入了一个微妙的险境,还害得玄殷负伤。虽然比起司耀险些退了境界,牙造成的洞穿对于玄殷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伤。


    可掌门在其中脱不了干系。


    宁枝看的清楚,却没有兴师动众地问罪。她找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烧了掌门珍藏的几本剑谱。


    樟灵花帮她造了幻境,潜入传说中的禁地书房,然后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等到掌门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三日了。


    “师傅,小师祖她年纪小,你不要跟她置气……”


    齐凭里皱着眉头劝。


    其实他觉得宁枝有点过分了,长老没有什么大碍,那些剑谱却是掌门师傅的心头所爱。


    中年男人看了自家徒弟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这一次,是我不对。”


    不论怎样,出于对后辈的偏袒爱护,让玄殷独自去赴约是个太过盲目的决定。甚至没有想过如果对方打定主意要在这次动手该怎么办。


    “那她也不应该…”齐凭里还想说什么,被眼前的一幕惊到没有再开口。


    掌门拉出桌面上的暗格。


    完好无损的剑谱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


    齐凭里大惊:“这是……”


    掌门笑了下,玄殷的徒弟是他见过最有灵气的存在。做的事情太有分寸,让他怒,却不会让他恨。等到最后发现不过是误会一场,也就只剩下哭笑不得的无奈。


    ——玄殷只是涉险,不是重伤


    所以她吓了掌门峰一跳,却不会真的伤害别人的心爱之物。


    看着自家大孩子懵懵懂懂的神情,掌门又叹了口气。


    玄殷有一个好徒弟。


    ……


    宁枝对掌门的报复只是冰山一角。


    真正引起她怒火的另有其人。


    少女冷着脸给师傅换完了药,那些沾血的绷带一圈圈拆开,露出了发黑刻骨的伤口。


    “魔尊是狗吗?狗咬人,你还真的让他咬?”


    玄殷怔愣地抬头,微微笑了下。


    刹那间,冰雪消融,春日回溯。


    “别笑!没见过人牙有这么尖的。”


    她已经多多少少知道这个所谓的魔尊和自家师傅的关系,都是陈年的恩怨,却纠葛到现在。更让她疑惑的反而是对方牙齿的形状。


    “他从前的牙不是现在这样。”玄殷解答了小徒弟的疑惑。


    也许是修魔改变了司耀的一些样貌……


    宁枝看着那些血洞,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牙,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动作娴熟地换完了药,一句话也不和师傅说,甚至在对方试图开口的一瞬间变回了原型。


    小黄啾好像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蓬松的毛发更加圆滚。


    她跳到旁边的木柜上装听不见。玄殷无奈地弯了弯眉眼,伸手将她捞起,捧在了完好的那只手心。


    宁枝挣扎,一不小心滑进了师傅的袖口。


    她被雪松清冷的气息包围。


    可是小黄莺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攒到80的进度点跌回78,气的想打死这个不爱惜自己的人。魔尊那么明显的圈套,掌门那么模棱两可的意见,这个人就这么傻乎乎地去了。蠢死了。拒绝和蠢人说话。


    “别烦我。”


    ——骨节分明的大手准确无误地找到她,轻轻地捏了捏


    “不认识你。”


    “我叫玄殷,是清虚门的太上长老。”


    “你是做什么的?”


    “剑修。”


    毫无诚意的答案,无法捂热小莺灵的心。


    他沉默了一会小声求和:“其实我还是一个人的师傅,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愿不愿意承认。”


    “请反思。”


    既然你徒弟不认你,肯定是你的问题呀,蠢师傅。


    “……”


    桂花树在微风中摇摇晃晃,淡黄色的花瓣飘进院落,带来了十年光阴间的一缕芬芳。


    “枝枝,我错了。”


    年长者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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