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炮灰活成种田文女主[快穿] > 147. 四说 新朋友
    贺莉一句惊声,隔着半条走廊的谢灵与冷嘉平听得真真切切。


    二人之中,谢灵光是瞧着脾性就燥一些,事实也是如此。


    但她有了昨日衣裙之争的教训,知道想要从一群见识与她大相径庭的女子口中求得认同,是极难做到的,所以听了这些话即使心中不快,也权当是耳旁风,不想多管闲事。


    冷嘉平则出人意料地喊住了贺莉,语气淡淡却听得出一丝不悦之意:


    “你在说谁不讲理?”


    贺莉突然被点名,本来就有些惊吓,被这么一质问,原本的受惊便化作了恼意:


    “我、我没说你,但你们这儿的女子也忒不讲理了,刚才那三位只是路过这里的旅客,她们是花了钱住这旅院的,你们理当恭恭敬敬地对待,怎么就能因为一个称呼的事儿,把人家吓到这种地步呢?!”


    谢灵闻言,不想跟她多纠缠,直接撂下一句:


    “谁吓她了?她们上午走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回来的这幅落魄样子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可不要随口污蔑我们!”


    “可她们说的那些话,分明就与那位院主有关啊,你莫不是当我耳聋了?”


    贺莉越想越气,直言指出步施告诉她的那些话:


    “而且就算你们没有直接吓她们,她们也因为你们所谓的风俗吃到苦头了,否则为什么大半夜的要在外头奔走求助……还一回到你们这里,就低声下气地因称呼道歉,这凭谁瞧了,都能猜出她们是因为称呼而倒的霉!”


    “是啊,若不是她们跟你们起了争执,为何回来时要向院主求饶?这不明摆着是被赶出去了吗?”


    石禾也颇为不忿,还提及先前步施告诉她们的话:


    “还有那劳什子的风俗,也太霸道了,若不用对称呼,就轻则警告,重则暴打,别说是她们听了这些话,就是我们三个这不相关的听了也心里发怵的很呢。”


    冷嘉平被她们一通责问,微微蹙起了眉,对石禾道:


    “你最好了解这里的风俗之后,再作评判,而不是听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关于警告与暴打,这单单是针对那些蓄意挑衅的男子的,难不成你们也是与伊们一拨的?”


    “什么捕风捉影,你们就是仗着是本地人,欺负外来客。非逼着我们改称呼,说是遵守规矩,那我路过匪窝,是不是也要遵守他们的规矩,主动留下,自愿被他们绑架洗劫银钱啊?”


    贺莉差点就被冷嘉平说服了,但转念一想,她们不过就是住在这里的土著女子,又不是山大王,凭什么设立这一套规矩,逼迫外来客都按照她们的意思行事?!


    “你……!你们两个别太过分了!”


    谢灵被她们这一番曲解之话弄得心烦愤怒,拳头忍不住攥紧,可无奈她就是个粗人,面对这种拐了好几个弯的狡辩,想要反驳的心冲到嘴边却凝不成话,只能让自己更加憋屈,实在……是气死她了!


    “你们二位将藕河镇的风俗与那些违反乱纪的匪贼洗劫之事相比,实在是恶意曲解。”


    “其一,我们的风俗与这些违法乱纪之事不相干,只是约定俗成,从远久流传下来的一套规矩;其二,藕河镇的风俗绝不是你们以为的——不至于较真的小事,正如你们黎朝地方上也有诸多忌讳,如有触犯,你们多会认为触犯之人被教训也是活该。”


    “在藕河镇,凡你们所见之土著女子,性情大多类如山林野兽,一贯自尊为主,这上千年来都是如此,所以在藕河镇因缘面世之际,她们仍沿用了以往对外来男子的称呼。此称呼原本并无恶贬之意,乃是后来难民一方贬改了本意,方便撕打互骂,而土著女子不管是对外来女子还是男子,都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更不会因称呼一事无故刁难外来旅客。”


    “可你们这些需得接触土著女子,却言之不肯称伊的外来旅客,每称错一句,都会让我们身处下位,遭到一番侮辱贬低——你们能说出方才那一番话,自是不能感同身受我说的这些,但若换位思考,有人指着你们黎朝人的鼻子骂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你们恐怕是要生啖其肉了。”


    冷嘉平一席话不疾不徐,却掷地有声,末了还添上一句:


    “我虽是藕河镇女子,但也曾听闻黎朝乡间常有犯了邻里忌讳,被举家寻仇的,而我们藕河镇女子,不过是单枪匹马教训蓄意挑衅之人,何谈野蛮?若这也算野蛮,那你们黎朝人简直是未曾开化。”


    贺莉脸色涨红,被她怼的说不上话,只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你、你……!”


    冷嘉平淡淡睨她一眼,其三、其四还未说完:


    “其三,若你们不想遵守这里的风俗,大可不住我们的旅院酒楼,不买我们的东西,这样我们自然管不着你们,但只要你们有意想住旅院酒楼,有意买街头贩物,又不尊重我们,那我们便有权不租房子,不卖东西给你们,这不过就是一个你情我愿,我不愿你只能走人的道理,七岁小孩也是懂得——”


    “其四,你说土著女子会暴打外来客,我刚才就说了,那定是伊们挑衅在先,若有人挑衅你们,你们尽可以选择忍耐,也可以拳脚教训。但你们多半不肯,因为你们不想承受被抓进衙门的代价,更害怕打不过对方,反观藕河镇的土著女子,不过是有仇必报,也自当其责,这是个人选择,可你们却将个中缘由掐头去尾,将她们的形象妖魔化,简直其心可诛。“


    “你你你别说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贺莉被她的滔滔不绝说的脑袋发晕,既反驳不得又心生退避之意,只能一脸厌烦拼命打断她的话:


    “我不想跟你争辩了,你不要再讲下去了!”


    冷嘉平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继续道:


    “你若还是听不懂,或是真的蠢笨迟钝,又或是装傻充愣,所以懒得了解真正的藕河镇风俗,还自以为省事地用那些错误的称呼,实则你之所想是宁愿曲解造谣,也不想对藕河镇女子多怀有一点尊重之心。”


    “可我倒不知你们这一副作派,是否也会原原本本地用在黎朝人身上?”


    “我们方才说的只是藕河镇之事,你干什么要扯到外面的黎朝人身上,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石禾有些被说怕了,但不想被攀扯更多,所以壮着胆子出言辩解了一句。


    冷嘉平随即驳了她:


    “当然有关系,你们若是既敷衍应对黎朝人的忌讳,又对藕河镇风俗装傻充愣,那还算得上是表里如一,但要是你们不敢敷衍黎朝人的忌讳,却单单对藕河镇风俗装傻充愣,那就是你们自认为藕河镇女子比黎朝人好欺负,好糊弄了。”


    “这便是欺软怕硬。”


    “你、你空口白牙污蔑人,我们哪里欺软怕硬了?!”


    石禾忍不住激动起来,也简直莫名其妙,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都没指名道姓对谁,怎么就称得上是欺软怕硬了,她到底欺负谁了?!


    步施见两个同伴都跟冷嘉平吵起来了,忙不迭出来打圆场,对双方都歉笑道:


    “哎呀,你们俩说归说,一个两个弄得这么激动作什么?我刚才算是听明白了,那称呼对人家的确重要,咱们就不要多说闲话惹人不快了。”


    “至于这称呼,你们要实在觉得被逼迫,那就别主动提起男子之事,这不就结了?”


    “还有这位,也不知怎么称呼你……说起来咱们大家都是女子,女子本弱,在外理应是互相关照的,若是因为一些没必要争执的事情而打作一团,我……实在是不想瞧见这种情况。”


    “你们这里又以女性为尊,自然也是爱护女子的,肯定比我还不想瞧见这种情况吧?”


    “所以咱们就别争来争去的,我让她们让出一步,你也让出一步,咱们和和睦睦地相处,这样多好。”


    步施说道这一句,一张脸都笑盈盈了起来,见冷嘉平一时没开口说话,就以为她是听了自己劝,便接着好言道:


    “而且说起称呼对女子的侮辱贬低,黎朝关于这种贬义的称呼数之不清。但它们本就是男子所建,这是男子千百年来压榨女子的遗祸,黎朝女子们也不过是受其毒害,积年累月之下,是很难意识到这些称呼之贬义的,反而更多的是习惯。”


    “若可以,黎朝的女子哪一个不想与男子平起平坐,可就算有女皇坐镇朝堂,女子为弱的情形也不是轻易就可改善的。我们所处的环境也不像藕河镇,是天然的尊重女性,你们如果在称呼上一味地怪女子,那实在是冤枉我们了。”


    她这一番话看似说出了身为黎朝女子的为难,冷嘉平却不吃她这一套,她刚一说完,便毫不犹豫地驳了:


    “我说了,你们爱装糊涂便装去,但如果再曲解我的意思,可别怪我不客气。”


    “再者,与女子互相关照,也要分是哪一种女子。我所怜悯,从不泛滥,只给予我认为值得怜悯相帮的人。”


    “而你们,显然算不上。”


    步施的脸色听了她的话,一下就变得难堪了起来,她笑容僵在嘴角,扬的有些勉强:


    “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些,我也说了,大家都是女子,你何必……为了一些小事做派强硬到这个地步呢?”


    冷嘉平见她看似清明一些,实则与旁边两位没什么差别,都是听不进去自己话的,便及时止损:


    “我要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地与你们说清楚了,你们既知藕河镇的风俗等同于黎朝的忌讳,日后还望不要再出言冒犯,否则即便你们身为女子,藕河镇的女子们也不会轻饶你们的。”


    她话毕,就侧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只听哐当、哐当——两扇房门骤然合拢,紧紧地关了起来。


    “什么人啊这是……”


    贺莉觉得自己真倒霉,平白无故吃了一顿排头,就这还是亏着步施帮她们说了几句话,才不至于完全落入下风。


    石禾也一脸霉气:


    “早知道我们就别帮那三个女子说话了,看吧,这藕河镇女子果然不是好相与的,一身的怨气都撒到我们身上来了。”


    两人说着也走进了房门,步施在后面关上了门,转过身来,才一脸郁闷地开口:


    “唉,石禾……你说得对。我先前一直对藕河镇心生向往,以为这里是对女子友善之地,才拉着你们过来游玩的。却不想这里的女子性情偏激,讲不通道理,还一味地责怪同为女子的我们……实在是太难相处了。”


    “你也是太傻了,一群山里走出来的野人,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多友善,你既被骗了这一回,便长长记性,还有我、我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贺莉一脸愤愤地控诉道。


    石禾连忙应声:


    “我也是,另外……我们不要在这里多逗留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倒霉事来!”


    她的建议贺莉与石禾都是同意的,因为她们今天玩得一点也不尽兴。


    藕河镇在南方,一下雨天气就很阴潮,这天她们去沉梦河上坐渡船,刚坐了一会儿衣裙就被雨水打湿了,身前后背无一不是黏糊糊的,一时肌肤僵麻发痒,一时又有寒风丝丝缕缕地渗进来,冻的她们直发抖。


    后来她们去了蓬籽窝逛市,只在街巷上浅走了一遍,所穿绣鞋就沾满了污泥,上头精致的绣样被毁的面目全非,袜子因为鞋底太薄,不知不觉间也湿了个透。


    一天走下来,她们的心情不可谓不是糟糕透顶,再加上被这雨草旅院的女子教训了一顿,她们对这藕河镇的厌恶之情一瞬间达到了顶峰,是半点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三人不用多商量,就定下了主意,但她们并非要打道回府,而是计划着前往京都游玩一番。


    她们想的是,既到了这京都脚下,不去一趟岂不是太亏了,可京都物价比藕河镇还高,如果四人一同前往,那她们所剩的盘缠就更不够用了。


    “不如,让旅思遥回去吧。”


    旅思遥不在的时候,贺莉也不想表面上对她亲热地喊着思遥二字了,毕竟在她和石禾、步施眼中,旅思遥就是一个不算碍眼但又很累赘的存在。


    “这样,也行。我本是好心带着她一起玩,可是她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着实无趣,总算我们也带她游玩了许多地方了,不如就让她先返乡吧。”


    步施对她的态度稍好一些,但也只是见她一路来主动示好,瞧着可怜,不想过分冷落她导致气氛尴尬而已。


    谢灵目睹了冷嘉平与步施三人的一番争辩,对她简直刮目相看。也没想到她是外冷内热,竟有耐心跟对方说这么一通大道理,反观自己在衣裙之辩上,完全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实在是憋屈。


    刚才也是一样,她听到贺莉的话心中烦闷不快,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能选择冷心冷肺,视之如无物。


    与她相比起来,冷嘉平就能言善辩的多的多了。


    闹腾的一夜过去。次日,卓瑛等到中午才将那三位女子送走,她们经过雨夜奔波求救的一遭,浑身嚣张的气焰早已灭了个干净,俱是一脸蔫相,这次也不敢跟卓瑛撒泼,乖乖便离开了旅院。


    步施三人则一大早就收拾箱笼包袱,退了房租,离开了旅院。


    卓瑛昨夜便从谢灵那儿知晓了那一场争辩,今天对她们的突然离开也不意外,便任由她们走了。


    倒是剩下的一位叫作旅思遥的,竟没有跟她们一道走,这是怎么回事?


    卓瑛拿不准她的意思,就让谢灵前去问一问情况。


    旅思遥一大早就被步施告知,她们要上京游玩去了。但盘缠不够花,便不带她一起去,还叫她不如休息个两天,等雨一停就返乡,这样她们也就安心了。


    旅思遥不想给她们添麻烦,自然一口答应,但心中难免失落,所以窝在碧纱橱一早上都没出来。


    谢灵走到她门口,伸手敲了一敲房门,清声道:


    “她们三个都走了,你是要继续租房,还是也要收拾东西离开?”


    旅思遥沉默着没反应,过了一会,闷闷弱弱的声音才从被子底下透出来:


    “麻烦告知一声院主,我要再租两天。”


    谢灵得了信儿,便应声道:


    “好。”


    两拨客人都离开了,不到半日,雨草旅院又来了新的一拨旅客。


    这次,是两位结伴来藕河镇游玩的女子,她们一个叫梁冰,一个叫任绯,个性都大大咧咧的,逢人便笑嘻嘻打招呼,才来就跟卓瑛和谢灵熟悉了起来。


    谢灵正逢上工,给她们送去茶水点心时,还被拉着打桥牌,但她有别的活儿要忙,就婉言谢绝:


    “我得去洗菜涮碗,准备晚饭,你们还是自己玩吧。”


    梁冰顿时满脸失望,啊了一声:


    “那、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别的杂役了,能不能找一个人来陪我们玩桥牌,就我们两个多没意思啊。”


    谢灵一时想到了冷嘉平,但依她那性子,怕是不会跟生人凑近乎,便道:


    “这里的杂役就我一个……”


    “哎,对了,这里有没有别的住客了?”


    谢灵思索了一下,犹豫道:


    “倒是有一个、”


    “行了,那就是她了,我们找她去!”


    任绯一时兴奋地打断谢灵的话,道:


    “她现在住在哪一间屋子?!”


    谢灵见她们一脸有心想交友的样子,便道:


    “在主屋的碧纱橱。”


    梁冰与任绯随即来到碧纱橱,人还没到门口,两道爽朗欢快的声音就闯了进来:


    “里头的人在吗?我们是这里新来的住客,想邀请你一起打桥牌”


    旅思遥失落了一整个上午,这会才稍微振作起精神,一手捻银针,一手拿着绣绷子在专注绣花样。


    门口突然传来两位女子的声音,她还没反应的过来,二人就大喇喇地闯进了碧纱橱。


    旅思遥顿时惊慌,望向来人:


    “谁、谁啊?”


    梁冰一步并作三步,先凑到了她床边,见她还躺在床上,便好奇咦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


    “这是绣绷子?”


    旁边任绯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瞧见她在绣花,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快给我瞧瞧,你这是绣的什么花样啊?”


    旅思遥喜欢绣艺,常常会绣些帕子,香囊之类的小玩意儿,但时下的黎朝早已不拘着女子学绣艺,许多手艺也很容易在学堂之中学到,所以很多女子多会学一些有趣的手艺,对学起来相对枯燥的绣艺却不太感兴趣。


    她往日住在乡中,又不喜出门,便更加难找到同好,因此见这两位女子喜欢,她一时喜不自胜,忙不迭就将绣绷子递了过去:


    “我绣的是家中养的小猫,它是一只鸳鸯眼的狮子猫。”


    “哇!好漂亮啊!”


    任绯接过绣绷子,看见上面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大白猫,它皮毛水油光滑,正敞开了肥美的肚皮躺在绸布上,懒洋洋地沐浴着阳光……咦,阳光……!


    “天呐,你竟然把阳光也绣出来了,这是怎么办到的,也太厉害了吧!”


    梁冰简直看傻了眼,还抢在任绯前头赞美了旅思遥的绣艺。


    旅思遥从未被人如此裸地褒奖过,顿觉脸红发烫,不好意思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我就是细细劈了丝线,在绣完小猫后往绸子上重新覆了一遍线色。”


    “那也很厉害了!”


    “哇,好好看呐,我也好想要一个……那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吧,你帮我绣一副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任绯对这幅绣品爱不释手,忍不住对旅思遥道。


    旅思遥对她的请求措不及防,紧张地结巴了一下:


    “你、你喜欢的话,不如这幅就送你吧。”


    “啊,那我也想要,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能不能帮我也绣一副?”


    梁冰一听不干了,连忙央求起旅思遥来。


    旅思遥架不住她的猛烈攻势,胳膊被她拽着摇了好几下,晕晕乎乎地就答应了下来:


    “好,好……我帮你绣一副。”


    “太好了!谢谢你,这段时间我们都会住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们玩!”


    梁冰一脸满足道。


    任绯感谢她的同时也不忘拉着她一起玩:


    “不过你现在就别绣花了,跟我们一起去打桥牌吧,桥牌可好玩儿了!”


    “我……”


    旅思遥刚想说自己过两天就要走了,若她们想要绣帕,那自己得加紧赶工才行,但任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头,热情催促道:


    ”我什么我,你都躺在床上多久了,是时候该下床活动活动了,快跟我们一起走吧!“


    旅思遥不好回绝,只能下床,跟着她们回到了她们的屋子。


    到了晚上,谢灵去给她们送晚饭时,三人已经打了半个下午的桥牌,竟还未尽兴,连吃饭都顾不上,其中一个梁冰头也不抬地对她道:


    “饭就放在桌子上吧!”


    谢灵依言照做,然后就回到厨房继续烧热水去了,等到第二次送热水过来给她们洗漱,她们依旧专心致志地在打桥牌,谢灵忍不住喊了一句:


    “你们还要洗漱吗?”


    任绯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的纸牌,半点功夫也耽误不得,直接对她撂下一句:


    “你放着吧,我们待会就洗!”


    谢灵听了她的话,目光落在一旁的桌子上,见到那些碗里的饭菜半点也没动,便觉得她们说话有点不靠谱:


    “热水一直放着很快就凉了,我先拿到厨房的炉子上温着,你们要洗了再喊我。”


    “还有这晚饭瞧着也凉了,我一并拿回去再热热。”


    “行了行了你赶快去,别打扰我们打牌了!”


    梁冰有些急躁地对她挥了挥手,道。


    谢灵见状,先将热水送回厨房,又回来拿了两趟晚饭,便不再打扰她们了。


    她们三人瞧着是要熬夜打桥牌了,谢灵得守夜,结果这一守就守到了将近第二日的凌晨,她困的直打瞌睡,中途窝在堆满了干草堆的灶膛位上睡了一会儿,不多时又打了个冷颤,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等她再去三人待的屋子,打开门一看,却见她们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连衣裙都没来得及脱,便呼呼大睡了。


    谢灵见此,便没有打扰她们,还从柜子里拿出多一床的被褥,盖在了她们的身上。


    第二日直到了日上三竿,她们才睡醒。梁冰眼下挂了青黑青黑的两个大眼袋,任绯跟她不遑多让,头发乱的像一团鸡窝。


    旅思遥稍好一些,但她精力远远不及她们。她们只吃了一顿中饭,就迅速恢复成了精神充沛的样子,而她吃完之后眼皮困的直打架,一回到碧纱橱就裹着被子睡起了回笼觉。


    然而回笼觉睡不到一会,梁冰与任绯就来找她了,二人还是像昨日那样活力满满,见她窝在床上不肯起来,便嚷嚷着要掀她的被子:


    “起来了,起来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哪里有太阳……外面……还下着雨呢。”


    旅思遥断断续续地应了一句,到最后几个字,她声音微弱的都快听不见了,梁冰立刻重重拍了她屁股一下:


    “醒醒、醒醒!”


    “快起来,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你都到藕河镇来了,怎么能一直窝在旅院不出去呢?”


    任绯简直替她可惜,喊她起床就更加卖力了。旅思遥被她们接二连三地喊起床,就是再困,这觉也睡不下去了,便只能艰难地爬起了床,气若游丝道:


    “我起就是了……你们不要再喊了。”


    被二人拉起床,旅思遥就跟着她们一起出去逛市了。


    卓瑛知道谢灵熬了夜,便让她趁着这段时间回去补个觉,自己来看着院子就行。


    谢灵也确实撑不住了,回去一觉就沉沉睡到了傍晚。


    醒来之后,梁冰任绯和旅思遥一行人正巧回来了,谢灵穿好衣服出门,准备拐去厨房准备晚饭。


    梁冰和任绯在藕河镇逛玩了一天,精力依旧充足,一进院子,谢灵便见她们说说笑笑地走在前头,旅思遥则亦步亦趋跟着她们,面容透出浓浓的疲惫。


    她因魂不守舍,一截青石板路走的摇摇晃晃,许是绣鞋不太跟脚,鞋底突然呲溜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往前冲滑,然后踩到了一旁的烂泥地上,咚!


    她重重跌倒在地,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啊!”


    梁冰和任绯听到她跌倒在地的声音,双双转过身看见了这一幕。


    谢灵也看见了,立刻从走廊下跑到了院子里。


    旅思遥摔到了小腿,裙摆上还沾满了湿溻溻的淤泥,她脸色骤然泛白,眼眶迅速酸红,啪嗒啪嗒地掉下了泪珠:


    “疼……”


    “哎呀,你、你别哭啊!”


    梁冰最怕人哭了,一听到旅思遥哭,就心生烦躁,下意识出言制止她。


    任绯则瞧见了旅思遥的小腿,那一截正靠近脚踝侧面,因重重跌到了青石板上,此时摔的血肉模糊,上头污红的血水还淅沥沥往下淌,瞧起来分外的恶心:


    “哎呀血糊啦的……我不行了,我有点泛恶心。”


    说着,任绯忍不住嫌色,连忙别过了脸:


    “旅思遥,你你你快爬起来啊,快进屋去擦药啊!”


    旅思遥疼的脑子嗡嗡的,眼前都快冒出金星了,目睹她们二人的反应,她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失望的冷水,一瞬间从头凉到了脚底。


    “我来扶你吧。”


    正当她疼的崩溃,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她身后,忽然落下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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