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炮灰活成种田文女主[快穿] > 148. 息莲药膏 并非良人
    谢灵说着半蹲下身,从后方把双手穿过旅思遥的腋下,五指收拢架住她的双肩,然后将她用力向上拖拽——


    旅思遥下半身疼的瘫软,一时根本配合不了她,谢灵抻直了脊背,浑身紧绷使力,也不过是将她上半身拽的腾悬,勉勉强强离开地面。


    梁冰和任绯一直在旁观,见她像是拉拽不住旅思遥,梁冰忍不住对任绯道:


    “要不、我们也去扶一下?”


    任绯心底里实在不想去扶,因为旅思遥的衣裙沾的都是淤泥,看起来脏死了。


    她眉头嫌弃的发皱,从刚才开始上半身就抵触地往后倾,在回答梁冰时,还用手虚虚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


    “你去扶吧、她又不重,两个人扶她就够了。”


    梁冰见她实在膈应,不想过去,便没再问她。而自己既然在场,如果就傻愣愣地站着看谢灵扶旅思遥,那似乎也说不过去……


    “我也来帮忙。”


    梁冰随即喊了一声,就跟着过去帮谢灵架起了旅思遥,接着一人搀扶一边,将她送到了碧纱橱里。


    二人将她送到,梁冰就回自己屋子了,谢灵是杂役,理应要照顾住客的,便帮着她褪下了脏污的衣裙,从箱笼中找出了一身新的来换。


    做完这一切,谢灵让旅思遥坐在床边等一下,自己回厨房从灶台上接了一盆热水,然后用布巾在水中浸湿了拧干,再帮她将小腿上的伤口擦拭干净。


    卓瑛主屋有跌打损伤用的药,谢灵去取了一罐过来,用木片子深深插嵌进去,接着用木片舔住罐身往上抽拔——药膏粘稠胜冷凝过的糖浆,插进去容易,拔/出来难,她夹住木片子柄的大拇指与食指的腹肉攥到泛白,一整个手肘作匀速——缓慢——向斜上角抽离状,拔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噗地一下,手肘猛地后撤了一寸——才将一大坨旧香色的药膏挑了出来。


    这一大坨油糊的药膏,被谢灵用木片子覆在旅思遥的小腿伤口上,又小心翼翼地像抹泥水一样抹开,摊至均匀:


    “这是息莲药膏,里头有磨碎了的野莲草粉,敷起来的感觉很冰凉又可以镇痛,你一会儿就不会疼了。”


    谢灵跟她解释了一句,帮着用纱布包扎完伤口,就收拾好水盆布巾离开了碧纱橱。


    旅思遥目送她离开,等到碧纱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垂头丧脑地叹了一口气。


    唉……好累啊。


    原本傍晚回来,她筋疲力尽,是很想早早睡下休息的。但腿抹完了药还火辣辣地疼,她一时间睡不着,就只能硬捱了一段时间,直到腿上的伤渐渐泛起凉意,不疼了,她才能安心地躺下。


    然而没睡多久,梁冰和任绯又来找她了。


    梁冰人没进来,先试着对屋子里喊了一声:


    “旅思遥,你现在睡了吗?”


    旅思遥被吵醒,迷迷糊糊下意识应了一声:


    “……没睡,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一看,顺便问问你的伤口还疼不疼了,现在能下地走路吗?”


    梁冰说着,进门走到了她的床前,满脸都是关切之意。


    旅思遥心下微暖,想到梁冰也是来扶自己的,便道:


    “我没事了,走路也是好走的,只需慢一些就行了。”


    梁冰闻言,脸上的神情转为高兴,连忙道:


    “太好了,那你要不要跟我们去打桥牌,昨夜你打的挺好的,今天我们还想跟你一起打呢。”


    旅思遥没想到她问自己的伤势,是为了桥牌,一阵强烈的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


    “我……我还是不去了。”


    她拒绝的颇为艰难,梁冰听她回应扭扭捏捏的,便以为还能再通融:


    “去吧去吧,反正你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聊,跟我们一起玩,很快就能把腿上的伤痛忘掉了”


    旅思遥这次没被说动,因为她实在是太疲惫了,内心犹豫纠结再三,还是开口拒绝了梁冰:


    “不了……我还要绣送你的帕子,不过两日我就要离开藕河镇了,若不早些绣……是绣不好的。”


    她这话虽是拒绝,但怕直接拒绝太难听,便找了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理由。


    梁冰连着被驳了两次,便是再耐住性子也不觉多了一丝烦躁。她性子本就易急,碰见旅思遥这样吞吞吐吐说话一点也不爽快的性子,莫名就觉得窝火:


    “那帕子我不要了,换你今天陪我们打桥牌,这总行了吧?”


    她自觉已是让了一步,旅思遥却倍感压力,忍则又忍终于还是被逼着开了口:


    “可是……我腿伤着,行动着实不方便,今天又在外奔波了许久,我太困了……想休息。”


    梁冰压根没听完整她这一句话,只注意到前头的半句,她登时就觉得自己被耍了,这旅思遥刚才不还说她腿伤没事了吗?怎么自己一问打桥牌,她就又提起了腿伤这茬,这不纯属是想搪塞自己吗?


    她顿觉更加窝火,没好气地质问了一句:


    “可是你伤到的是腿不是手啊,行动不方便又不碍着打桥牌,陪我们打一下怎么了?!”


    旅思遥被她怼的哑口无言,脸涨红一阵又青白一阵,难堪之色尽显:


    “我……”


    “别我啊你的、你就说打不打吧?不打我明天就不找你一起玩了。”


    梁冰已经很不耐烦了,抱臂睨着她,直接撂给了她一句话。


    旅思遥再也憋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因为她完全被梁冰的答话绕进去了,她又开始纠结,既怕拒绝了得罪梁冰任绯,接下来两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难过,又惧接受了打桥牌的邀请,接下来一整夜都要熬着,那滋味她实在不想再尝第二遍了。


    “我、真的不打。”


    旅思遥内心反反复复安慰自己,这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拒绝了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的,顶多……就是不与梁冰任绯来往……再受她们两日的冷眼,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她最终才下定决心拒绝:


    “我、真的不想打。”


    梁冰一听急了,忍不住斥责她: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说腿伤没事了的,那我才问你能不能打桥牌,你又提腿伤,但这也妨碍不到打桥牌啊,结果你还拒绝我,合着你就是想耍我是吧?!”


    旅思遥被她一顿急赤白脸的斥责训的只差无地自容,梁冰却还没斥责的尽兴,一腔急愤直接撒到了她的身上:


    “算了!反正跟你这样假模假式的人也玩不到一块去!烦死了,任绯那块破帕子也还给你!”


    她怼爽了之后,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碧纱橱,不多时又一头冲进来,当着旅思遥的面将帕子直接摔到了她的床上。


    旅思遥反应迟钝一拍,等她反应过来,梁冰已经乓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了起来!


    她被惊到,怔愣的神情随之震颤了一下,才猛然回过神来,低头望向的被扔到被子上的那一块帕子。


    旅思遥俯身伸手,将那块帕子够了过来,帕子是被梁冰捏攥一团摔过来的,再抚平摊开,还是皱皱巴巴的样子:


    上头绣的鸳鸯眼白猫已不复原貌,好几处线头都被拆挑开,乱糟糟地纠成了粗细不一的缕状彩线。帕子的留白处还新绣了一层线色,像是在仿绣那一层薄薄沐浴在白猫身上的光色,但下针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绣了十几针便失去耐性,余下的走针紊乱、针脚粗糙,帕子的反面还错积了一大团的梗结,这一处的绣样便彻底被毁了。


    旅思遥瞧见帕子被毁成这样,原本就憋闷难受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她眼眶骤然酸涨,鼻息渐渐浑囊,掺着一阵欲淌不淌的刺痛之意,随即大颗的滚热泪珠,便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下,洇湿了帕子的一角。


    一腔憋屈难受泄了足足有一夜,等到第二日她枕着湿沉沉的枕头醒来,眼皮已肿的不成样子,像两颗新蛰出来的粉桃。


    谢灵照例进来送早饭,进碧纱橱之前先腾出一只端托盘的手,叩了一叩门:


    “我送早饭来了。”


    “请进……”


    旅思遥声音稍显沙哑,有点慌急应道:


    “早饭先放在桌子上吧。”


    谢灵不觉有异地应了一声:


    “好。”


    将托盘上的热粥小菜一一端到桌面,她撤盘准备走时,忽然又顿住了脚步:


    “那个,你腿上的药该换了,我瞧你行动不方便,不如还是我帮你吧?”


    旅思遥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微微迟疑了一下,才歉然婉拒道:


    “谢谢你的好意,但还是不了,麻烦你将药膏一并拿到桌面上,我自己来上药就行。”


    谢灵听她说第二句,才察觉到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是比昨日沙哑了许多……难不成是昨日她出去淋了雨,染了风寒?


    她想到有这个可能,顿时不敢马虎应对了,三两步走到床前,试着询问旅思遥道:


    “你的嗓子怎么如此沙哑,可是感染了风寒?要不要我帮你探一探头热?”


    旅思遥正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掩住脑袋,闻言不禁心虚:


    “不了,不了,我没事的,你赶快去忙吧。”


    “没事?那便好,不过我还是替你熬一剂姜汤驱寒吧。”


    谢灵话末补了一句:“若真的生病了,怕是要耽误你离开藕河镇的行程。”


    旅思遥听到这话,心下不由多了一丝担忧。她虽不发热,但伤心哭了一夜,今晨醒来便有些头昏脑涨,身子也发着冷,如果真是感染了风寒,她恐怕便不能在两日之后返乡了。


    “好,那便麻烦你了。”


    旅思遥一时松了口,道。


    谢灵见她答应,就去厨房熬姜汤了,不多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回碧纱橱,正好撞见旅思遥在吃早饭。


    旅思遥这一夜折腾到快清晨才睡着,肚子饿极了,刚才谢灵在时忍着饥肠辘辘,一等她离开,便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下床去吃了早饭。


    因早饭是热粥,还烫着,她边吹凉边吃,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快吃光了,结果还没等睡回床上,谢灵就回到了碧纱橱:


    “你已经下床了?正好,姜汤熬好了,你一并也将它喝了吧。”


    谢灵说着,便走到了桌前。


    旅思遥躲避不及,视线在慌乱之中正好跟她撞见,谢灵的目光一落过去,便正正望见了她一张憔悴狼狈的面容,还一眼看穿这是痛哭过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


    谢灵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询问她道。


    旅思遥连忙避开她的视线,一脸窘色道:


    “没事没事,我昨夜失眠了……今天一早醒来眼睛便肿的厉害……”


    谢灵微微皱眉,觉得她这说话很不可信:


    “失眠怎会让眼睛肿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没有!”


    旅思遥心下一个胆颤,破口而出否认道。


    她实在不想跟那二人扯上干系了……她是打心底里恐惧那二人,但同时又害怕自己的“真面目”被戳穿……万一这位热心杂役为她打抱不平,冲过去质问那二人,她们肯定会揭穿自己“出尔反尔”虚假面孔的……不行不行……那样她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旅思遥因为过度紧张,内心闪过万千思绪,最后这些思绪纠缠如一团乱麻,怎么厘也厘不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过错的一方,还是倒霉被负的一方,但她一贯是要将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的……所以脑中仅仅是挣扎了一两次,她就懦弱屈服于梁冰的那一腔急愤责问之下了。


    谢灵心里一直警醒自己别多管闲事,但撞见旅思遥这幅一看就被人欺凌过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恻隐之心,或许她就像冷嘉平所说的那样,遇到值得怜悯相帮的女子,下意识便会去关照对方,这大约是女子会爱护同类的天性使然吧:


    “可你一看就像是遇了倒霉事的样子……”


    谢灵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觉得她被欺负了,但直觉便是如此:


    “昨日你一直待在屋子里,要说遇到什么事,恐怕就是与那二位住客……”


    旅思遥被戳中心事,喉咙一下哽塞住,泛起阵阵钝痛之意,良久,才犹豫着哑声试问了一小声:


    “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如此关心我?”


    谢灵听她这话,不疑有他,一脸坦然道:


    “我就是瞧你可怜,实在不忍心,便想问一问情况。”


    旅思遥也不知她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心中还是淌过丝丝暖流,稍有慰藉:


    “谢谢你。”


    “你没否认我猜的,那你哭就的确是因为那二位住客了?”


    谢灵直截了当地问她。


    旅思遥垂眸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出实情。


    谢灵听了这两日在旅思遥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下恨铁不成钢,想让她立马清醒过来:


    “喂,从头到尾被欺负的都是你、你干嘛要替她们认下罪名?你是傻子吗?”


    旅思遥被她质问的心下慌乱,又控制不住口不择言:


    “可梁冰说的没错……我就是出尔反尔……”


    谢灵简直要被她气的哽住,但她也做不到把桩桩件件的个中对错分析透彻,只能果断直接掰正她的想法:


    “你这样的想法大错特错,别被那人的话给带歪了,在我来看就是她们并非良人,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傻笨地任由她们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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