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黑月光总抢火葬场[快穿] > 49. 学长X学弟/总裁(8) 我喜欢的人究……
    季氏集团总部。


    “少爷,这是子公司今年的财报。”训练有素的秘书尽职尽责地把材料放在季阅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没有打扰到季阅目前进行的工作。


    季阅的眼神漠然地在那财报上扫过,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以后不要叫我少爷。”


    秘书暗忖,他是季家老宅带出来的人,习惯了这个称呼,可是现在少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接班人,总裁或者董事长,可能是季阅现在更喜欢的称呼。


    自从季阅接手了季家的工作之后,他简直像是个无情的工作机器,每天超过十二小时的时间待在公司,如果不是秘书知道季少爷是独子,甚至要以为他在跟谁较劲争家产了。


    “知道了,总裁。”他轻声应下,然后退了出去。


    实际上,季阅并不在乎他称呼他为总裁还是大名,他只是不想让他们称他为少爷。


    他沉默地批阅着文件,最近他因为工作太过于拼命,就连母亲都惊动了打电话问候他的情况,却被季阅敷衍过去。


    他只是不想睡觉罢了。


    睡觉,就会做梦。


    梦里的那人微微歪头,平凡的面容上只有一双眼睛亮的吓人,眼里只有他坐在轮椅上的倒影


    他嘴上说着少爷怎么总是让人抱啊,却还是笑吟吟地向他伸出手,梦中的季阅身体渐渐向前,是一个完全把自己交给他的姿势,可是下一刻,他的身体却穿透了那人的身体,直直的落了下去。


    没有拥抱,没有笑容,没有他,只有无尽坠入的深渊。


    季阅开始讨厌睡觉,也开始讨厌知道那人的消息,派人盯着江安流,却也不让那些人在汇报他的消息,他想,没必要去养一条养不熟的狗。


    他对他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他还一心想着另一个人呢?


    季阅冷笑一声,把桌子上的相框摁倒。


    上面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平凡小区的树下,树影被阳光切割成明艳的色块,打在正在亲吻的两个人身上,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仔细看,他的眼睛却是明亮的。


    被他亲吻的那个人的表情看不见,但是他的头微微抵在他的腿上,却依旧小心翼翼地避免碰伤他的腿。


    “说到底不过是贱……罢了。”只有声音在无人的办公室里回荡,季阅抬头,望向窗外。


    就是不知道这个贱,说的是谁罢了。


    单修云回到宿舍的时候,还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疯了。


    为什么会提出用他几乎是一大半的生活费,跟一个跟自己完全不熟的人同居?


    可是手却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等单修云回过神,他已经把他不多的东西打包好了。


    江安流在楼下等他。


    他的二手车自然已经卖掉了,于是只能跟单修云一起走过去,其实单修云早就清楚江安流住在哪里,但是还是任由江安流像是个热情的房屋中介一样,絮絮叨叨地跟他讲这房子有多么好。


    江安流还是没有让单修云全部出钱,但是在单修云的坚持下,他还是出了大头。


    单修云给江安流的理由是,他有的时候想多训练一会,学校的澡堂有时间限制不方便,于是江安流着重地给他介绍了房子里的洗手间,说里面的水多大……


    单修云听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不是滋味:“我虽然出来住,但是不代表我的作息不规律。”


    “嗯?”江安流停驻,不知道为什么单修云突然这么说。


    “我不希望,”单修云的身体微微僵硬,他听见自己说,“室友是个作风不正,夜不归宿的人,虽然你有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被忽然打断,单修云愣了下,却见江安流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冲他摇了摇头。


    “那天在警察局……”江安流想到什么,声音微微一滞,“只是我胡说的。”


    他的表情有一丝丝的难堪,但是很快地就消失了,剩下的声音像是呢喃地说给自己听的,却被单修云听见了:“少爷怎么可能……喜欢我……”


    单修云刚刚放松的身体又绷紧了,他看着面前挤出难看笑容的江安流,有些结巴:“你……你喜欢他吗?”


    “我……”江安流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我不知道……”


    只是他这种活的像是浮萍一样的人,在最迷茫的时候,是季阅一把抓住了他,告诉他,不要飘远了。


    所以他今天还在这里。


    无依无靠,唯一的好友因他重伤,身无分文,江安流最绝望的时候,是季阅告诉他,没关系,有他。


    当时季阅对他说的“一辈子当我的狗”,却给了江安流一种异样的安全感,他想,终于有人愿意要他了,他在这世上,原来是有归宿的。


    单修云嘴唇煞白,看着不自觉地覆上笑容的江安流——也许他自己没看见,但是对面的单修云却看得清清楚楚,江安流对于季阅那种略带怀念的向往笑容。


    他不知道季阅和江安流发生了什么,却本能地觉得嫉妒。


    嫉妒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单修云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开口,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尖酸刻薄:“那你的少爷呢?”


    “他……”刚刚还蕴含着笑意的眸子忽然一黯,江安流似是忽然被从美梦中打醒一样,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嘴角又放下,“他走了。”


    不要我了。


    单修云问出这个问题,看到江安流黯淡的神色,却又觉得有些愧疚,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嘟囔了一句:“走了。”


    走吧,别想了。


    那种人跟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你愿意跟我在……


    等等,他在想什么!


    江安流看了单修云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快走几步,从跟江安流并列的位置走到了江安流的前面,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他本来就知道地址的破绽。


    “唉,”江安流叹口气,“全是破绽啊。”


    系统:“我们刚刚收到一条bug消息,宿主要听吗?”


    “什么消息?”江安流不在乎地说,“你们的bug可太多了,你说的哪一个?”


    “就……”系统扭捏道,“我们发现江云的潜意识好像在这个世界里碎成了两半……”


    “一半是季阅一半是单修云是吧?”江安流打了个哈欠,顺便接上后半句。


    “宿主怎么知道的!”系统惊讶。


    “早就知道了。”单修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搬了一堆东西还走得飞快,江安流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着,见单修云回头,才稍微快步跟了上去,“下次你们多做点有用的事情就好了。”


    单修云走进这间他地址都已经倒背如流的房子,江安流早就给他打扫好了主卧,但是让他感兴趣的却不是这里,而是除了他房间以外的其他地方。


    江安流跟在单修云后面,看他参观整个房间,甚至连自己的房间都走过去看了看,江安流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单修云看了一眼:“我自己看就好了。”


    “这样啊……”江安流摸了摸头,“那你饿么,要是饿的话我给你做……还是点外卖?”


    他本来想说做饭,后面又想起自己好久不在这里住了,可能柜子里只剩下挂面和鸡蛋了。


    “你随便做点吧,”单修云笑了笑,目光却有些深,“没事,有什么吃什么。”


    他只是有点好奇原来跟江安流合租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而已。


    江安流在厨房煮面,却忽然听见洗手间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连忙去看,却吓了一跳——洗手间的东西都倒了个乱七八糟,单修云站在中间,手上有血流下。


    “你受伤了!”江安流声音有些破音,连忙想走过去,却被一地狼藉拦住了去路。


    “没事,”单修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才转过头来对江安流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但是你受伤……”


    “不用你管!”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江安流被吓得后退一步,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


    单修云的样子狰狞,他看到了江安流眼中的害怕,也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让我自己来吧。”


    江安流没有办法,只好看了他一眼离开,过了一会,单修云看着一地的狼藉,听见江安流在外面说:“医疗箱给你放在外面了。”


    单修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吓到江安流了。


    只是刚刚那一刻,当他意识到这里的上一个住客的时候,情绪完全失控,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


    那种金尊玉贵大少爷,居然还跟江安流在这种破烂小区同过居?


    哪怕只是一人一个房间,都让单修云有些接受不了。


    他们之间的羁绊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单修云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那他可能就是傻了——他终于发现,他喜欢江安流。


    所以才会那么嫉妒季阅,所以才会这么关注江安流。


    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了答案,单修云却没有觉得轻松,而觉得心更是乱成了一团——他要怎么办,表白吗?


    他知道江安流对他是特殊的,但是那是真的爱情吗?


    为什么,为什么江安流会对他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难道真的是看上了他的这张脸吗?


    如果只是这张脸……虽然单修云不想承认,但是季阅长得不比他差,还比他有钱,为什么江安流不跟他在一起呢?


    对了……是季阅不要他。


    想到这里,单修云心中隐秘地升起一阵快意,又马上消散——那他是什么,季阅的替代品吗?


    单修云从来没有感觉自卑过,而现在他却忽然有些自卑了,面对季阅,他好像的确没有什么优势。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现在,江安流跟他在一起。


    想到这里,单修云整理了下思绪,收拾了洗手间的东西,然后走了出去。


    踏出洗手间的时候,季阅自然看到了门口的医疗箱,但是他只是淡淡瞟了一眼,然后就从上面跨了过去。


    他走出来,正好看到江安流端着两碗素面走了出去,看到他,江安流抬头有些尴尬地一笑:“只剩面条了……但是我拿调料调了个酱油汤,应该还能吃的。”


    单修云冲着他笑了笑:“没事,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却无声地将自己刚刚已经不流血的伤口重新划破。


    江安流将两碗面端出来,果然看到了单修云还在流血的伤口,惊呼一声:“为什么不包扎啊!还在流血呢!”


    “手受伤了,不好开医药箱。”单修云状若无意道,“没事,一会儿就不流血了。”


    “这怎么行呢?”江安流摇摇头,又去取来的医疗箱,给他包扎。


    单修云注视着在他面前认真包扎伤口的江安流,目光放在江安流柔软发丝的发旋上面,心中微微怔,忽然听见江安流有些沮丧地说:“……对不起。”


    “怎么了?”


    “你本来出来住就是为了好好训练的,但是我上去就把你的手划破了,”江安流声音有些低,“真的好抱歉。”


    “没事的。”单修云不自觉地也把自己的声音放轻了,“只是小伤而已。”


    伤得更严重的应该是他的心,却已经被江安流专注的神情给治愈了。


    他眼中有他,这就够了。


    单修云忽然心情开朗起来,江安流做的一锅没什么味道的面条全进了他的肚子。


    江安流自己倒是没吃几口,最后甚至把自己的那一碗都推给了单修云。


    “……好难养,”他在心里对系统说,“我现在更喜欢季阅了,至少季阅没那么能吃,还有钱。”


    “单修云也不穷啊,”虽然知道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系统心还是偏向主角攻的,“而且他至少不会对您大呼小叫吧。”


    “我还不知道他在洗手间摔了多少东西呢。”江安流不以为然,“都不怎么样,就别分个第一第二了。”


    “那季阅那边宿主打算怎么办?”


    “等他自己来找我吧……希望他找到的是我。”


    “宿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江安流又一次故作神秘,让系统无语凝噎。


    又是一天下班回家。


    空旷得可以供人跑步的客厅里没有开灯,一片寂静的黑暗中,手机铃声的响起尤为突兀,季阅本来靠在沙发上出神,来电显示上母亲两个字一闪一闪,让他皱起眉头。


    那天母亲给他播放了江安流的录音之后,季阅连想到她都觉得心烦意乱。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家伙胆子有多小……母亲一吓他,甚至不用吓他,他就会说出录音里的那些话。


    他烦的是,江安流就这样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不信任他吗?


    那天之后,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家,见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房间,还有母亲的电话。


    江安流一次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如果是之前的季阅,可能会主动的去找他,可是他这次真的累了,每次都是他主动,而江安流只会逃。


    他追逐了他那么久,也累了。


    本来他只是想冷江安流两天,偏偏私家侦探总是给他寄来江安流和单修云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上的江安流低着头,用那双给他按摩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手给单修云按摩,单修云看着他的目光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多像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那他是什么?单修云能出院的钱,还是他给的。


    季阅打电话给江安流,发现被拉黑了。他气不过,叫了个律师去找江安流要钱,没想到江安流只是爽快地答应了巨额的赔偿,据律师所说,江安流问都没有问过他一句。


    季阅愤怒地挂了电话,还一气之下打电话给私家侦探,让他们不要往他的邮箱里发江安流的近况了。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对于江安流的怨愤却渐渐地变成了对季家的——季阅心中升起了对季母的埋怨,为什么要去找江安流?


    弄得江安流他都……都不理他了。


    母亲的电话锲而不舍地打进来,季阅嫌烦,还是接了电话。


    “在干什么?”母亲的声音悦耳动听,却没有让季阅的心情好一点。


    “没干什么。”季阅冷冰冰地回答。


    “那听妈妈说几句话好吗?”季母声音温柔,好像真的是个慈母,而季阅在国外那几年她几乎都不闻不问,一门心思都在阻拦季父的私生子上面了。


    “您说。”季阅冷冰冰道。


    “你外公这里……受到了调查,”季母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犹疑,“警察局那边有人透露,是上面有人盯上了我们家。”


    季阅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不是说很早就不做那些事情了吗?”


    季母家里不干净,虽然已经立志于洗白了,但是:“说是这样说,但是正经生意哪有那么赚钱呢?你舅舅他们那么多张嘴……总不可能不吃饭吧。”


    呵呵,他可不认为吃饱需要碰那些灰色地带的东西,季阅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季家虽然牵扯其中,但是其实很浅,最差不过壮士断腕。


    “孩子……”季母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这样问问你的小助理了。”


    季阅沉默地看着季母发来的照片,看了一眼,忽然笑了。


    江安流和单修云并肩从警察局里面走出来的照片。


    他早就看过了。


    只是季阅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居然是自己,还有季家。


    季阅看着照片,哑然失笑,和笑意相反的是眼睛里露出了刻骨的寒意,他狠狠的摁灭了手机,不顾还在说话的季母,直接把手机重重地摔上墙壁。


    啪嗒一声,手机屏幕摔得粉碎,只有季母变了调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你还在听吗?”


    “在啊。”季阅忽然开口,声音很小,并不像是回答季母的问题,而像是对自己说,“我只是在想。”


    “我在想,我喜欢的人究竟是个怎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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