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黑月光总抢火葬场[快穿] > 50. 学长X学弟/总裁(9) 不是他的……
    季母的声音还在从电话中传来,在一段时间收不到回复之后终于沉寂,季阅一个人无声地靠在沙发上,一直到更深露重,就连窗外的纷澜灯光都逐渐熄灭,他才艰难地蹲下去,将已经破烂不堪的手机捡起来。


    手机屏幕上已经有了重重裂纹,季阅用手拂去上面的玻璃碎渣,却也无法将那上面已有的裂痕抹平。


    腿部又传来疼痛,可是这次却没有人来关切地问他疼不疼,给他拿来热敷了。


    江安流……


    江安流有些意外的是,季阅居然没有立刻来找他。


    本来他以为以季阅的个性,要是发现他跟单修云同居之后,肯定要气冲冲地上门才是,可是很长一段时间,季阅都像是消失了一样。


    “剧情有了些变化,”系统有些忧心忡忡地对江安流说,“你知道吗,季阅掺和进了白月跟吴家的博弈中。”


    吴家便是季夫人的母家,夜色的背后控制人,也是涉黑的重要目标。


    本来警方的人已经盯着吴家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敢出手,直到吴家这一代败落,季阅的舅舅和表哥都是扶不上墙的,再加上白月误打误撞立了个案,上面也就顺应这意思查下去。


    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吴家现在不过是纸老虎,没有有脑子的领头人,几乎可以说是一碰就倒,但是季阅掺和进去就不是这样了。


    季阅的脑子和心计哪怕只有现实中江云的十分之一,对付个白月简直是绰绰有余,而原剧情里,本来季家只是因为牵连而元气大伤,却也没有到吴家的惨烈程度,但是现在季阅把自己完全牵扯进去……如果真被抓,可能不能像原剧情一样交一笔保释金就能出来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要斗不过季阅啊喂!


    系统哭唧唧地说这跟他们当初设定的难度不一样啊,季阅出手,这是什么地狱难度!


    “那你跟我说什么意思?”江安流在厨房里给单修云准备便当,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还有闲心在上面用酱料画个笑脸,“我只是个被开除的小助理罢了。”


    “宿主,季阅发疯,您至少也要负一半责吧?”


    江安流把便当准备好,盖上盖子,出发打算去见单修云:“我要是掺和进去,被季阅发现,可能会死无全尸怎么办?”


    “反正宿主不是本来就没有打算在这个世界待很久。”


    “话不是这么说的,”江安流慢吞吞的换鞋出门的,“我还是很喜欢季阅的。”


    所以季阅做出那些事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伤心的。


    在国外相知相伴的那几年,季阅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江安流有一瞬甚至有了平凡夫妻互相陪伴的错觉,要是真的能这样下去,江安流……也不是不行。


    可是从季阅执意要回国,而且阴差阳错策划这些的时候,江安流的就慢慢清醒过来了。


    季阅还是那个季阅,多疑,又自卑,他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江安流的感情,无数个他们在国外抵足而眠的长夜,季阅辗转反侧,还是觉得单修云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他不说,却让那根刺在他心中腐烂,溃疡,直至无药可医。


    江安流在旁边冷眼旁观季阅的挣扎,却也有一点点的难过,他曾经尝试向季阅释放善意,甚至默认了季阅对于他的看管——从他的导师到他的住所,可是却没有让季阅满足。


    看到单修云出现在夜色的那一刻,江安流就从季阅身上看到了江云。


    永远不会相信他喜欢他的江云。


    江安流流冷笑一声,带着便当出了门


    ——那单修云怎么样呢?


    单修云成绩一般,当初是篮球特长生进的这所大学,每天的训练任务都很重,尤其是在盛夏,阳光酷热如火刑,单修云停下来喘口气,篮球咕噜咕噜地滚到一边。


    有人给他捡来了篮球,江安流看了看周围似乎是休息时间,悄悄地走进篮球场内,用早就准备好的纸巾踮起脚给单修云擦汗,忧心忡忡地问他:“热不热?”


    单修云低头看着认真为他擦汗的江安流,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只有他的影子,单修云顿了下,忽然笑了,长臂一展把江安流搂在了怀里。


    江安流愣了下,随后挣扎:“别……更热了呀。”


    “你来了我就不热了。”单修云顾忌到他身上的汗,这个拥抱并没有特别用力,但是还是收获了围观队友的尖叫声,起哄声。


    “恭喜学长!”


    “烈男怕缠男啊!”


    “要好好在一起啊!”


    单修云一向人气高,他松开江安流,改为拉住江安流的手,往场外走去,笑着跟打趣他的队友说话。


    “什么缠男,别乱说话。”


    “他胆子小,别起哄了。”


    江安流乖巧地被他牵着手,单修云把他径直拉到了篮球队唯一的雨伞下,教练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对江安流还是有好感的,笑着打了个招呼示意就给江安流腾出了一个位置。


    “等我回来。”单修云松开江安流的手,让他坐下,然后转头身手敏捷地接住了队友朝他扔过来的球,转手就是一个三分投了出去。


    中了。


    又是一阵欢呼声。


    “啊,这就是青春啊。”江安流坐在太阳伞下,托着腮懒洋洋道。


    年轻人,热情多,忘性也大。


    单修云跟他同居没多久,就已经忘了当初那些拧巴的事情了,两个人的关系也逐渐升温,现在已经成了外人眼里心照不宣的一对了。


    单修云虽然没有正式地向他表过白,但是像今天这样暧昧的动作却没有少做。


    但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的不在意,也只有单修云自己清楚了。


    江安流托着下巴看单修云,其实心思已经偏到了不知道何处。


    如果不算是少年时没有捅开的暧昧,这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


    单修云结束了今天的训练,没有管背后还在八卦的队友,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江安流的方向走去,却刚好看到江安流出神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单修云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


    熟悉的剧烈疼痛席卷了单修云,本来就因为训练有些疲惫的身体骤然一颤,单修云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他按着太阳穴大口地喘息,却没有忽略江安流匆忙向他奔来的目光。


    更熟悉了……这一幕。


    “你怎么了?!”江安流匆匆跑来,扶住了单修云,单修云的头疼只是一阵,过了一会便恢复了正常,他摆摆手说:“没事。”


    他习惯了,遇见江安流之后,这种疼痛经常会突然出现。


    等等……


    为什么是遇到江安流之后?


    难道他们之前认识吗?


    很少有人知道,当一个人醒来之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虽然面前流露出欣喜若狂神色的父母给单修云一种熟悉的感觉,单修云也很快地认同了他们是他父母的事情,但是他摸着自己的心脏,总觉得有哪里缺了一块。


    可是还没有等他寻找,父母就急匆匆地搬走了,说是住的地方要拆迁。


    新搬走的环境比之前的好太多,单修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但是因此,那个承载了他小时候回忆的地方也就消失了,包括他以前的同学也全部不见了,他像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虽然身体的本能还记得如何在这个世界生活,但是当同学们无意间提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的时候,单修云的心脏都会下意识地一颤。


    他不是没有问过父母,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母亲的眼神闪躲,父亲不耐烦,他们没人想告诉他他的过去,仿佛他的过去……完全不值得一提。


    江安流扶着单修云走在回家的路上,单修云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江安流自然也停下,有些担忧的眼光看向他,夕阳的光芒洒在单修云身上,让这个一向开朗的男孩显得有些捉摸不透。


    “我以前……失忆过,”单修云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附上一个有些尴尬的笑意,“很狗血吧?但是我的确忘了之前的事情。”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所以你才这样……对我好?”


    江安流的身体像是猛然被击中一样颤了下,他仓惶地看了眼单修云,对上单修云探究的眼光,半晌说不出话来。


    夕阳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像是独幕剧的光芒。


    江安流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扯出个勉强的笑意:“我们怎么会认识呢?你也想太多了吧。”


    可是他的反应早就已经落入了单修云的眼中,这样的失措,不可能真的像是江安流说的那样,根本不认识。


    “你是不是在骗我?”单修云目光深邃,“我……我总觉得你有时候看起来很熟悉。”


    只是熟悉。


    江安流慢慢地从惊讶中冷静了下来,他的拳头悄悄攥紧,抬头看向单修云的目光却已经平静了。


    他想起那天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前,单修云的母亲眼泪直流,请求他的模样。


    “你就当报答我们一次好不好……”单修云的母亲甚至要给身上还带着血的少年跪下,“求求你……求求你……你难道要他为了你死了才甘心吗?”


    江安流想,怎么会呢,如果他能选择,他宁愿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反正他无依无靠,可能过几天就会因为付不起医疗费而悄无声息地停掉呼吸机,不打扰任何人的死去。


    “我们对你也算是仁尽义至了,但是我们就这也一个孩子……他已经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放过他?”


    为什么会是单修云?为什么会是所有人喜欢的单修云呢?


    江安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敢看向他请求的卑微母亲,他听见单母说:“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要是你没有出现就好了……”


    心中酸涩和复杂的情绪潮水般涌来,江安流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耳中只有单母一句接着一句看似请求其实胁迫的话。


    他却没有生气,更多的想法是,这就是母亲吗。


    为了孩子能够付出一切的母亲。


    他可以拒绝单修云的任何要求,却好像对单修云的母亲说出一个不字。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虽然由于单修云护着那只是一些小伤,但是现在却好像百蚁咬噬一样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让江安流再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一瞬。


    “好。”江安流听见自己说。


    他落荒而逃。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眷恋还是惩罚,单修云真的不记得他了。


    四年过去,单修云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他,他似乎怀疑江安流以前跟他认识,又似乎不确定,眼中带着怀疑的目光,却还是等待着江安流的回答。


    “我没有骗你,我们是真的不认识。”江安流笑了笑,故意在他们面前提起另一个几乎不能提起的人,“我以前……是跟季阅出国留学了,怎么可能会认识你呢?”


    果然,单修云的注意力被另一个人吸引,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愤怒,像是季阅抢走了什么他很珍贵的东西似的。


    “那……”单修云匆忙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下面想说什么,忽然犹豫了。


    江安流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青年宽大死板的眼镜框下的嘴唇却微红,像是还没有绽放的玫瑰花苞。


    “那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单修云的目光锁定在那双嘴唇上,声音好像不受控制地开口。


    是上辈子的缘分吧,单修云想。


    如果他们不认识,那他就是对他……一见钟情。


    单修云定定地凝视着江安流,希望从江安流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江安流也是喜欢他的吧,在那个令人讨厌的人不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之后,江安流的生活重心只有他了,他只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只有单修云的影子,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快答应吧。


    明明只是心血来潮的表白,可是真的说出来,单修云却觉得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出血管,在皮肤表面兴奋地叫嚣着。


    “不可以。”江安流摇摇头,嘴唇的颜色变得苍白,他的眼神安静地看着向他越逼越近的单修云,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又重复道,“不可以。”


    他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说的是不可以。


    无论是当年对于单母的承诺,还是他现在身上背负的巨额债务,还是季阅随时可能袭来的报复……没有一项能让江安流放松下来,答应面前青年的告白。


    明明那是小时候曾经期待过的告白,可是那时候的江安流不知道,单修云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却只能拒绝。


    “为什么?”


    单修云一开始还以为江安流在开玩笑,但是对上了江安流眼中认真的光芒,喉咙忽然变得沙哑。


    “你明明,你明明是……”单修云忽然失控地一把抓住江安流的肩膀,江安流闷哼一声,单修云的力度之大让他肩膀传来阵阵疼痛,仿佛单修云在使用这种方法向他传达他的愤怒。


    “明明是什么?”


    两个人的纠葛中,忽然有第三个人登场。


    江安流和单修云都惊讶地往出声的地方看去,却看到久久没有出现过的季阅居然出现在街边,一条马路的距离,看着纠缠不清的两个人。


    他没有坐轮椅,而是斜斜地靠在一辆跑车边上,嘴角凝着有些冰冷的笑意,他的手指上夹了一根烟,对江安流说:“过来。”


    与其说是说,不如说是命令。


    江安流惊愕地看着季阅,却又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腿。


    这种斜靠的姿势让季阅几乎是用自己的单腿支撑的,这样对他的腿很不好。


    而且,季阅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江安流抿紧嘴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


    明明心中一直是喜欢单修云的,但是却还是担心着季阅。


    见江安流久久没有动弹,季阅收敛起嘴角的笑容,眼睛冷漠地盯着江安流,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声音里面已经带了威胁,江安流下意识地想动,但是单修云的手却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江安流回头,对上的是单修云同样充满占有欲的目光。


    “不要跟他走。”单修云说。


    江安流不得不跟单修云四目相对,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季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江安流犹豫再三,还是对单修云说。


    “……你先放开我。”


    单修云没有听话,捏在江安流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增大,他另一只手捏住江安流苍白削瘦的脸颊:“你要去找他吗?”


    这个角度,江安流直直地对上单修云的眼底,自然也看到了单修云眼底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江安流无法再看下去,眼神只能往下,尽量避开单修云的目光。


    “我……”


    “江安流!”季阅冷笑一声,“滚过来!”


    江安流再也没有办法,他忽然用力推开了单修云,直直地朝着季阅跑去,季阅见到他跑来的动作,眼神一暗,还没有等江安流说话,就一把把他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江安流猝不及防就要倒在季阅身上,最后却还是靠在车门上撑住了,眼神看着季阅的腿:“你……你的腿……”


    季阅却没有理会江安流,他抬手重重地吸了口烟,然后把烟丢在地上,一把捏住江安流还带着单修云指痕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去。


    那口没有吐出的烟雾就这样呛进了江安流的口腔,江安流被呛得直咳嗽,却不敢推开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季阅,季阅用的力气不比单修云小,江安流仓皇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却在季阅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恨意。


    后面忽然传来巨大的声音,江安流挣扎地往后看去,见到单修云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树上,大树被震动,簇簇地落下很多树叶,还有鸟儿惊惶的叫声。


    一条马路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江安流甚至觉得自己能看见单修云脖子上的青筋,却无法开口对他说话。


    忽然,嘴唇一痛,是季阅咬破了他的嘴唇。


    江安流匆忙回头,只能对上季阅黝黑的眸子,明明里面还是恨意,江安流却在深处看到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脆弱。


    捏着他下巴的手依旧用力,可是季阅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腿……


    江安流沉默半晌,还是反手抱住了他,希望季阅能依靠着他,舒服一点,而那本来正打算追过来的单修云刚好看到了这个动作。


    他清楚地看到季阅没有强迫,没有说出任何话,也没有任何暗示,就是江安流主动的,抱住了他。


    江安流被吻过的嘴唇呈现出一种旎艳的红色,脸颊上也带着淡淡的红晕,平凡的脸上因为这层红意带了蛊惑人心的光芒,可是那不是属于他的。


    不是他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手中流走了,明明刚刚还能用力地捏住江安流的肩膀,感受到手中江安流骨骼的脉络,而现在,单修云双手握拳,只能握住一片虚无。


    他自嘲一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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