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分为几派,人数最多的是以张明远粉丝为首的激进派,炮轰姜宁的暴力行为,转而上升到人身攻击;保守派以吃瓜为主,认为张明远被打有隐情,不然姜宁怎么不去揍别人;另外一派是怀旧派,对姜宁自带滤镜,认为应该给姜宁机会;还有一派是颜值派,以女生为主,虽不赞成姜宁的做法,但人家颜值摆在那里,用她们都话说,对这般好看的人,毫无抵抗力,做什么都对。


    随着姜宁的照片流出,姜宁的信息迅速被扒,姜宁是姜彦红之子,曾出演过《妈妈不哭》中的小孩,出演詹亚洁几个mv,即将出道等等,姜宁的个人资料一夜之间被扒了个底裤朝天……


    刚开始,网友还在一致声讨姜宁的暴力做法,得知姜宁的出身后,把焦点从做法转移到了后果上,开始了大胆质疑: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星悦传媒会保下他吗?


    毕竟姜彦红曾与现任星悦大老板白赊月的父亲有过一段情,白老总对姜彦红宠爱有加,什么好的资源都往她身上砸,而当年姜彦红曾往漂亮国修养过大半年,时间上算,正好是姜宁出生那会儿,因此很多人愿意相信,姜宁是白老总的私生子。


    既然是私生子,作为兄长的白赊月和健在的白老总不会坐视不理,他们旧瓜新瓜一起吃,勤快地刷着手机。


    姜宁从公安局录完笔录,门口已经有许多长.枪短炮在等着他,姜宁要了个纸杯,接了点水喝,跟录笔录的警察说:“要不关我几天吧,我现在出去也回不了家。”


    肩上有花的老警察走到姜宁面前,皱着眉,看向姜宁的眼光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得罪这么个大明星,你心态倒是好,如果他真断了根肋骨,你想走也走不了。”


    “周伯伯,”姜宁笑道,“近身格斗那几招还是你教我的,我下手知轻重。”


    被叫周伯伯的人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谢谢周伯伯。”


    录笔录的年轻警员看着他们的副局和姜宁熟络的样子,想不通这俩人为什么会有交集,问旁边年纪大一些的警员:“哎,周局跟他怎么这么熟?”


    “你说姜宁啊,你知道他母亲是谁不?”


    “网上都在传,是昔日影后姜彦红。”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网传是自杀。”


    警员凑近:“但姜宁不信,当年周局负责此案,有大概半年的时间,姜宁一放学就在局里等周局。”他比划着姜宁的身高,“那么小,是很难接受母亲自杀的消息。”


    车内,姜宁仍旧想问当年在天台上的目击者。


    他张了张嘴,还是算了。


    “看星悦高层的意思是要私了,”周琛说,“希望你的前途不要被耽误。”


    姜宁点开社交平台账号给周琛看,“一夜涨粉近百万,我红了。”


    “那是黑红,有个屁用!”


    姜宁含笑,不以为意,黑红也是红,盛飞演了三部剧才有百万粉丝,他只是揍了个人渣,只赚不亏。


    宋羽潇早就在姜宁家门前等他。


    “怎么就出了那么大的新闻?你没事吧?”


    宋羽潇的担心写在脸上,“啧,嘴巴破了,真可怜,”他拿起姜宁的手看,“手没打坏吧?”


    “我没事。”


    “你倒淡定,我真是替你急死了,你好歹去求一下你们星悦的领导,认个错,说不定他们不会罚你。”


    姜宁给自己和宋羽潇倒了水:“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处罚我?”


    “你,一个算是没出道的不知名艺人,另一个是家喻户晓的曾经一哥,你觉得有点脑子的,会封杀谁?”


    “确实会封杀我。”


    宋羽潇摊手:“是吧。”


    “但是如果把他骗婚的黑料爆出来就不一定了。”姜宁拿出手机,“圈内人都知道他是gay,但圈外人不知道,他粉丝也不知道。”


    姜宁发信息给黑寡妇:[把他侮辱女性的言论炒一炒,再趁热打铁,把他骗婚的消息公布出来]


    黑寡妇秒回:[收到哥,啾咪啾咪]


    发送完,转头跟宋羽潇说:“他四十多,我二十多,他的价值在走下坡,而我在走上坡,他的黑料触及道德底线,我的黑料情有可原,这么一对比,你说公司会放弃谁?”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但是……”宋羽潇说不上来,总觉得姜宁太冒险,但是一想网上传言,姜宁可能是白老总的私生子,出了事白赊月定会保他,好像又不那么担心了,“事情最好能跟你预期的一样。”


    “别担心啦。”姜宁露出笑容,“吃饭没?我下厨。”


    宋羽潇求之不得。


    吃完饭,送走宋羽潇,整幢别墅陷入死寂。


    黑暗中,只听到姜宁很轻的声音:“欺负你的人,我都给你欺负回去了。”


    他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姜宁的手机就被狂轰乱炸。


    宋羽潇打不通电话,于是语音一条接一条。


    “你放张明远的黑料了吗?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星悦高层接受采访,说会给张明远一个交代,很显然是要舍弃你啊。”


    “姜宁你什么情况啊,别不接我电话。”


    “星悦高层去探望张明远的新闻也挂在头条,现在媒体都在说星悦内部在消化这件事,但不会让打人者,也就是你有好日子过。”


    “所以现在……你到底能不能接我电话?”


    姜宁立即翻到“黑寡妇”聊天窗口。


    他早已在凌晨发来信息:[哥,这消息上不去热门,有人不止花大价钱,还应该给所有平台都施了压,我……尽力了。]


    黑寡妇:[有这影响力,除了你们老板白赊月应该没其他人了,看来星悦成心要保张明远]


    指甲嵌进掌心,一股钝痛涌上心尖。


    白赊月要保张明远……


    他把舆论、利益、得失都算进这场赌注,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个白赊月。


    他把电话打给魏柏,电话被掐断。


    魏柏此时正在恒星集团总部。


    白赊月办公室。


    听完池震细数姜宁的“罪状”后,魏柏开口求情:“白总,您也知道张明远为人,如果不是他说话难听,姜宁也不会失去理智在五十周年这种场合揍人,他毕竟还年轻,以后的路都长着,还是得给年轻人机会。”


    白赊月没应声,鼓弄着新买的紫砂茶几,为魏柏和池震两位高层添茶。


    “就算再怎么失去理智,也不该在那种场合动手,试问如此冲动之人怎么做艺人?怎么做明星?”


    “池震,我知道姜宁之前跟你有过节,但一码归一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池震当场翻白眼:“魏总监,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手下的两个艺人接连被同一个人搞,你什么心情?”


    “没有接连,这纯属巧合、巧合!”


    二人争论着,白赊月突然冷冷一笑。


    不知是笑他们的对话,还是笑始作俑者姜宁,魏柏和池震齐齐看过来。


    “经纪人给他当,必然比你们都有手段。”


    头没尾的话,让魏柏和池震面面相觑。


    池震的不满都写在脸上:“白总,姜宁抢了盛飞一个角色就算了,还把明远给打了,明远丢的脸,也是我们星悦丢的脸。”


    “嗯,池经理觉得应该怎么做?”


    池震觊觎那个传闻,没敢说,“您拿主意就好。”


    白赊月饮着茶,说:“《不夜城》还是给盛飞演。”


    魏柏急了:“白总……”


    白赊月继续拍板:“至于已经签下的合同、拍摄完的mv,谁闹出的动静,谁承担后果。”


    池震抓住机会,用星悦传媒官网和盛飞的微博号迅速公布了这个消息,同时立即联系甲方,重新签署合同。


    姜宁每打开手机,就会有不利于他的消息传出。


    他把电话打给老陈,几通电话后老陈终于接通。


    “陈叔,我想见白先生。”


    老陈正在开车,从后视镜看向白赊月,小声道:“是姜宁。”


    白赊月闭着眼,没说话。


    老陈回复:“白先生暂时没时间。”


    电话传来“嘟”声,手臂无力地垂下,姜宁看着镜中哭笑不得的自己,终究……还是弄巧成拙了。


    “能补救吗?”


    姜宁问自己,又自说自话,“如果求求他,多求几次,他会心软帮我吧?”


    收拾心情,洗了把脸,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姜宁出发前往“暮色”。


    第一天,白赊月没出现。好多人前来搭讪,被席君昊一一轰走。


    第二天,白赊月从他跟前走过,没看姜宁一眼,姜宁上楼,被拒门外。


    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


    到了第五天,姜宁开始买醉。


    席君昊上楼,陪白赊月练起了拳。


    “我替你看了五天,你再不带走,出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白赊月专心练拳,没搭腔,好一会儿才蹦出一句:“性子太急,要晾。”


    拳拳到肉的声音,吃痛闷哼的声音,两个男人在一方拳击场内,谁也不落下风。


    “你晾归晾,下面的色狼虎视眈眈,我怕他吃亏。”


    白赊月抬眼:“包括你?”


    席君昊一怔,旋即挑眉笑开,“长成那样,谁都会见色起意。”


    结束拳击后,席君昊下楼,姜宁正在舞池跳舞,周围围着一圈男男女女。


    他脚步不稳,很快跌落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席君昊见状立马将人扯到身后:“去去去,没看到他喝高了吗?”


    把人带到室外,劝道:“这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没有谁非得一条路走到底。”


    “你不了解。”一种执念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就已经种下,到如今,这种执念只会越来越深刻。


    宾利车车灯光束由远及近,姜宁的期待随着灯光的远离一点点破灭。


    终究还是对白赊月失了算。


    姜宁蹲在马路边,埋头抽泣。


    为前途、为执念、为母亲……


    光束又重新折返回来,姜宁抬头,视物不清。


    老陈下车,为他拉开车门:“白先生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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