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其他小说 > 死遁后渣过的女主找上门了 > 5、物归原主
    苏宴拥有完整的记忆,送走了村长以后,轻车熟路地将沈瑶光几人引到客房歇下。


    除了沈瑶光和沈寒衣,同行的还有一个少女和一对兄弟。


    都是沈瑶光她爹收的弟子。


    少女名叫齐霜,长相甜甜的,是一行人中最爱笑的一个。


    那对兄弟则叫大文和小文,比较奇特的是哥哥看起来瘦弱胆怯些,倒是弟弟更为高大稳重。


    好在屋子够大也够空,足够几人住下。


    苏宴留了个小心机,给沈寒衣准备的房间离自己的最近,就在边上。


    沈瑶光昂首挺胸地走进她那间房里。


    虽然面上有点掩饰不住的小小嫌弃,但她还是念在苏宴的遭遇着实惨烈了些,克制住了想挑剔的话。


    齐霜笑眯眯地跟苏宴道谢,打着哈欠地也进了房。


    大文和小文两兄弟自觉不太好意思,挑了离几个少女最远的一间房歇下。


    等到众人都安定下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沈瑶光躺在那床上翻来覆去。


    夜深人静,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才卸下了所有白日里的骄傲面孔。


    每每闭上双眼,她都会想起那条黑蛇。


    那张只差一点就能够将她嚼碎的血盆大口。


    还有……沈寒衣的那柄剑。


    明明是个幽海境的修士,她当时竟然害怕得只会发抖,忘记了一切术法和剑招。


    到头来,还得靠着最看不惯的沈寒衣来救她。


    沈瑶光扑在被子里,忽然埋头哭了起来,眼泪如河止都止不住。


    她觉得丢脸极了,也头一次认识到,自己以往的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看起来有多可笑。


    强忍的哽咽声包裹在被褥之中,大小姐哭得泪眼朦胧,一直哭到累了,才嘟囔了句:“这被子一点也不软……”


    眼皮沉重地睡了过去。


    另一边,沈寒衣盘坐在床榻上,慢慢睁开了眼。


    独老松开了捂住双耳的手指,掏了掏耳朵:“终于消停了,哭得哼哼唧唧的,老头我想睡都睡不着。”


    这些年来,虽然独老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在修炼一事上确实给了沈寒衣不少帮助。


    因而,虽然她如今依然只是个小小的跃崖中境,却拥有远超境界的精神力。


    只要她想,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到这院子里的每一点动静。


    就像现在,沈寒衣听着门外走近又走远,反反复复数次的脚步声,眉尖轻挑。


    -


    苏宴正在将来回走动的动作重复着第四遍的时候,房门无风自动,从里向外打开。


    压低的清冽嗓音在耳边响起:“进来。”


    她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踏过门槛走了进去,顺手将房门再次合上。


    房间里点着蜡烛,烛光跳跃,暖黄的光铺满墙壁。


    苏宴一抬眼,便见沈寒衣合衣坐着,丝毫没有打算入睡的模样。


    暖光同样落在她的身上,将白日里的冰冷消融了些。


    沈寒衣直言问道:“有事?”


    苏宴走近她几步,抬起手,将洁白的手心摊开,冲她露出其中的小瓷瓶。


    沈寒衣眼里略过一丝疑惑,“何物?”


    “这是金疮药,效果很好的,”苏宴解释道,“我看你在无归山时伤得很重。”


    沈寒衣和蛇妖一战,受的是内伤,这些寻常的金疮药对她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苏宴自然清楚。


    可她要装作一无所知。


    她就那么保持着递出去的姿势,下巴尖微微仰起。


    一双微圆的明润杏眼,认真而明亮地望着沈寒衣的身影。


    少女生得姿容秀丽,这般看着人时更显得脆弱不堪,叫人只想好好将她捧在手掌心中珍惜。


    没人能够拒绝这样的眼神。


    但沈寒衣偏偏能。


    她神色冷淡,“我不需要。”


    灵力溢出,形成一道清风,将关上的房门再次打开。


    “夜深了,请回。”


    苏宴慢慢合拢手指,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瓷瓶。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并没有觉得丧气。


    本来今夜也只是为了来刷个存在感和好感度而已。


    她扯了扯嘴角,脸上适时地露出带着点尴尬的笑:“抱歉,是我打扰了。”


    说完后,苏宴便转过了身往外走去。


    “吱呀”一声,屋门再次合拢。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独老终于忍无可忍地叫起来:“哎呀呀不解风情!小冰块气死我了,居然拒绝漂亮小姐姐的好意,没看见人家刚刚多尴尬吗?”


    沈寒衣充耳不闻。


    她视线落在不远处,木桌上安静地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瓷瓶——苏宴还是将那瓶药留下了。


    “哦莫!”独老见状,连连感叹,“漂亮小姐姐人真好,要是我早都把你赶出家门去了。”


    沈寒衣眉头轻蹙,带着不解。


    “可我分明已经说了不需要,多此一举。”


    独老:“……”


    在沈寒衣看来,这药本来就对她不起作用,给她也是浪费。


    她实在不理解苏宴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就像那时在山林中,她将手帕递给自己,蹲下身问疼不疼。


    沈寒衣的世界里,习惯了直白明了的好与坏。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所予则必有所求。


    但苏宴的种种行为,都不在沈寒衣的认知之内。


    她觉得怪异极了,破天荒地问起白玉短笛中的独老:“这女子的行事为何如此古怪?”


    独老哼了声,翻着白眼回答:“你对自己究竟有没有清晰的认知,究竟是谁更古怪?”


    沈寒衣斩钉截铁:“她。”


    独老:“……”


    “不过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他来了兴趣,“经过我严谨的分析,精密的计算,我觉得这位漂亮小姐姐一定是对你——”


    沈寒衣侧眸望过来。


    独老摇头晃脑地接着道:“一见钟情了!”


    沈寒衣手指绷紧,体内刚刚修复一些的经脉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就不应该对这个不靠谱的残魂抱有什么期待。


    沈寒衣抬起手,落在白玉短笛上。灵力从指尖涌出,干脆果断地直接切断了和独老的心神联系。


    独老只能无能狂怒:“又关我进小黑屋,小冰块真是玩不起!”


    耳边再次恢复清静,沈寒衣弹出一道灵力,托着用那方手帕包裹着的瓷瓶,直接送进了隔壁的房间。


    -


    苏宴还没睡。


    她坐在桌前托着下巴,就那么看着那小包东西飘过来,直到落到自己面前。


    不得不说,这感觉还挺新奇。


    手帕散开,露出里面去而复返的熟悉小瓷瓶。


    灵气还没散去,缓缓移动,在她面前呈现出四个字:


    “物归原主。”


    透过这几个悬空的字,苏宴都能想象得到另一头字的主人是什么样的神情。


    她用一根手指点着下巴,莫名觉得这女主还有点可爱,失笑地摇摇头。


    高岭之花果然难摘,不过,这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这般冷淡的人,真想让人知道,动起情后,又会是什么模样。


    苏宴微微一笑,将手帕和瓷瓶都收好后,躺回床上闭上双眼。


    这是她来到异世界的第一日,其间波折,远不是和平的现代社会能够想象得到。


    而她的路,还有很长要走。


    未来飘忽不定,但至少目前的这第一步,算是彻底地踏了出去。


    ……


    ……


    翌日,苏宴起了一大早,揉了揉视线朦胧的眼。


    倒不是她作息规律,而是因为沈家弟子们早已习惯“闻鸡起舞”,早早地便在院子里练习起了剑法和咒诀。


    她打了个呵欠,套上外衣,走到了窗户边。


    将窗扉支起小小的一截,透过缝隙,她看见沈寒衣正在教另外几人一套剑法。


    当然,不包括沈瑶光。


    大小姐看起来跟她同病相怜,正懒洋洋地坐在一边打着哈欠。


    清晨熹微的光照在沈寒衣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薄色银边。


    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诀,昨天还沾上血迹的白衣,今日又变得一层不染。


    她站得笔直,修长玉立如竹。


    纤白的手指握着剑柄,骨节随之凸起分明的弧度。


    手腕转动,随手勾勒出了个漂亮剑花。


    剑光满天,似是下了一场张扬的雪。


    每挥出一下,她身后的齐霜和大文小文就跟着使出一式。


    苏宴看不懂这些剑招,只觉得沈寒衣的剑术和别人的格外不同。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她心底暗赞了声,不愧是天生剑根的未来剑尊。


    突地,院中的沈寒衣似有所觉般地抬起了眼,朝着苏宴的方向望过来。


    隔着冰凉的晨雾,她们在窄窄的缝隙间猝不及防地对视上。


    苏宴愣了愣后,半点没有偷看后被人捉包的尴尬,大大方方地对着沈寒衣露出了个笑。


    只是短短一刹,沈寒衣已经迅速移开了眼,也不知有没有看见。


    等苏宴洗漱完后,沈寒衣几人都已经整理好了准备出发。


    有修为就是好,施个清洁术又省时又省力。


    苏宴特意挑了身最为方便出行的衣裳,头上也只有简单的一两件头饰,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她对众人打过招呼,步履从容,佯装不经意地站到了沈寒衣身边不远处。


    苏宴今日这身裙子是浅浅的淡紫色。


    而一群人之中,只有她和沈寒衣穿的是浅色调的衣服。


    于是白衣衬着紫裙,宛若天边的流霞与轻烟,随风轻曳。


    异样的和谐。


    沈瑶光盯着苏宴看,喃喃说:“这样看起来倒是比昨晚上顺眼多了。”


    “走吧,本小姐会罩着你的!”


    她又恢复了明艳高傲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来会做出,在夜里悄悄躲在被子里哭这种事。


    离开村子之前,苏宴请求几人在这里施了个保护阵法。


    这样即使之后蛇妖卷土重来,也不会危害到无辜百姓的生命。


    沈瑶光哼哼了声:“他们都这么对你了,你竟然还为他们着想。若是我,定不会管这些人死活。”


    嘴上这么说着,大小姐布置阵法的时候却还是挺卖力。


    苏宴笑笑,没有说什么。


    这村子里除了当初动手绑她的那些村民,还有不少老幼妇孺。


    她们或许知情,也或许并不知情。


    在小说里,苏宴没能逃脱,死在了蛇妖的手中。


    蛇妖对上沈寒衣一行人后同样惨败,金蝉脱壳假死逃走,却在沈寒衣等人离开后愤怒地屠了全村,以活人血祭这样的邪术来获得更强大的修为。


    苏宴不算什么品德高尚的好人,但也做不到明知将会发生血灾,却什么也不去做。


    这是她与这个村子最后的纠葛,从此后,两不相欠。


    离开村落的时候,天光破晓,高昂的鸡鸣声在田野间响起。


    家家户户从门中渐次探出了头,目送着苏宴几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在那一刻他们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他们一直凝望着。


    而苏宴,也一直没有回头。


    ……


    ……


    顺着道走了大半天,已经正午时分,阳光刺眼得紧。


    沈家一行人倒是还好,他们都是修者,有灵力在身,恐怕再走个三天三夜也不会累。


    苏宴却是受罪不轻。


    她这人最是怕热,偏偏收拾的几件行李里忘记拿了油纸伞。


    汗珠顺着下颔滚落,身上的轻衫也早就湿透。


    苏宴几乎想贴在沈寒衣身上往前走。


    此时此刻,女主在她眼中就是个人形大冰箱,散发着缕缕凉意。


    只有挨近沈寒衣,那烦人的燥热才能够有一丝缓解。


    可恨的是她近两步,沈寒衣也紧接着往前两步。


    苏宴不信邪,再次试探地近了些。


    于是沈寒衣亦再次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分明就是故意的。


    两人一直就那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气得苏宴牙根子痒痒。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吗?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个剧情点,苏宴听见沈瑶光的声音:“诶,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简直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道旁挂着个很随意的旗帜,上面取着很随意的名字:有家客栈。


    沈瑶光兴冲冲地带头跑过去,半点没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沈寒衣走到客栈的大门前时,脚步顿了顿。


    她才刚露出思虑的神情,下一瞬,袖口便被人毫无防备地一扯,拉着进了客栈之中。


    沈寒衣怔了下,抬起头看去。


    在她侧前方,少女露出懊恼之色,秀眉颦蹙,对她眨了眨眼。


    苏宴满脸无辜地说:“抱歉,是我刚刚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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