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在北宋当陪房 > 48.第 48 章 二更合一
    此时正值五月,鲍通判家里有个池子,池面上有几只鸳鸯,其中有个红嘴的毛色颇为艳丽。


    官娘子们都褪去了沉闷的绸缎衣裳,换上了罗衫。


    “冯娘子,这鲍通判家里,可真是富贵,不仅院子修的好,就连这个时节,都吃的上这岭南荔枝了。”


    刘同知的正头娘子齐氏,坐在凉亭里,手上拿着一个葵花形的绢扇,小巧别致,上面还绣了一朵兰草,极为雅气。


    她用小扇半遮着脸,让身旁的冯氏看向鲍家女使刚端过来的两碟果子。


    冯氏朝石桌上瞅了一眼,只见上面摆着一碟樱桃,还有其他时兴果子,中间摆着的荔枝,上面还带着翠绿的叶,好不阔气,用高脚银碟堆了满满两碟。


    那荔枝个个如鸡子般大小,透着果红,就像是刚从树上采下来的。


    不由得心下一惊,这鲍家只是个通判,这才五月初,她家官人是这沂州的知州,家里都没吃上荔枝。


    往年在青州的时候,也只是在六七月份,能从外面买些来吃。


    “冯娘子,这是我家官人,听闻你来,特意让人弄来的。”鲍通判的娘子,捧着银碟,让冯氏尝荔枝。


    冯氏压下心中的惊诧,笑着从碟上捏了一个来吃,这荔枝熟的刚好,用手一剥,汁水都溅到了手上,肉肥核小,甘甜清香,好吃的紧。


    可冯氏用过一个,就不肯再用,站起来净了手。


    这亭子里,一直有三个丫头端着铜盆,里面是撒了花瓣的水,旁边还有人捧着净手用的香膏,就连擦手的巾子都是素绸的。


    冯氏出身京官人家,又有一个出身比她家高的嫂嫂,多少是见过些世面的,可从来没有见过哪家吃果子,还有丫头捧着盆花水随身伺候的。


    “听闻娘子的父亲是京官,我等的出身都没娘子好,有款待不周的地方,妹妹不要笑话我。”


    鲍通判的娘子是黔州人,那是个穷地方,后面靠当官的叔父嫁给了当时还是小吏的鲍通判,她比冯娘子大,自称是姐姐。


    冯氏嫌她说话粗鄙,还叫自己妹妹,可面上赞了她几句,不过是些场面话,随后就用更衣的由头出了亭子。


    今日来的官娘子不少,都跟着鲍通判的娘子奉承她,有些奉承话太过了,登不上台盘。


    汴梁那边小官家的女眷,都比她们这些会说话,这也正好对应了人的出身。


    有底蕴的官宦人家,说话做事,自有一套章程,论这些,冯氏连那些人中的末流都算不上,可如今到了这地方上,她却成了这些人中的翘楚。


    “冯娘子,冯娘子……”


    冯氏带着丫头崔儿去更衣,前面还有鲍家的丫头在带路,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转身看去,见是一个眼生的娘子。


    沂州大小官员家的女眷多的很,冯氏也记不清她是哪家的。


    张氏追了上来,对冯氏欠了下身子,说道:“娘子好,实在是失礼了,我也想去更衣,正好一道去。”


    冯氏和她攀谈才知,她是张录事家的,娘家也是汴梁的,和她们冯家还有拐着十八弯的亲戚关系。


    “我家官人职位不高,故而每次宴席,我都只能坐末席,时常想寻机会找娘子说话,可奈何没甚机会。”


    今日亭子里坐着的都是鲍家娘子,刘家娘子……她一个录事的妻子,只能在亭子外。


    冯氏这些年,跟着吴二郎四处去任上,已多年没回过汴梁,如今在这沂州能见到汴梁的人,心里很是亲切,


    “既是亲戚,闲的时候,常来家里走动走动才是。”


    “得了娘子这话,我日后定会去叨扰。”张氏不卑不亢的,瞅了一眼鲍家的丫头,然后就不再说话,和冯氏一起进了更衣的屋子。


    冯氏不喜这事有人伺候,就没让鲍家的丫头进来。


    更衣,说通俗些,就是上茅厕,北宋女眷们身上穿的有单衣,抹胸,衫,束腰,裙,裙里又穿的有裤。


    每次更衣,都要把衫和裙脱掉才能方便,有的在裙里穿的是开档裤,这在官宦人家很常见,就是图省事。


    但冯氏总觉开档裤有些不正经,不愿意去穿。


    这些都是讲究人家的穿着,像乡下的农妇,带裆的裤子外面围个布裙,算是很体面了,穿着没有这般繁琐,更衣的时候也不用真的从上脱到下。


    梁堇前几年,是能穿裤的,即使不体面也没人说,可今年十一二岁了,不得不穿上了裙。


    张氏见丫头都出去了,这才看向冯氏,问道:“不知娘子的双陆打的如何?”


    这看似寻常的一句话,却让冯氏感到有些突兀,这个地方不是说话的地,张氏怎麽突然问了她双陆打的如何。


    “我不擅打双陆,想必你很擅长。”要不然,为何这样问她。


    张氏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擅那玩意,只是听说娘子的姑姐打的极好,以为娘子也是如此。”


    ……


    冯氏坐在回去的轿子里,心里想着张氏对她说的那两句话,什麽话不能放在外面说,非要背着丫头在那种地说。


    这话里有话,像是在提醒她什麽事。


    “娘子,我听那些丫头说,鲍通判家的宅子不是赁的,而是买来的,那样的宅子,在沂州这样的地方,也得上千贯银钱。”


    轿子外的崔儿对冯氏说道,这都是她打听来的,一个通判,没有她家相公官大,却这般豪富,怎麽不令人咋舌。


    冯氏越听心里越不安,有心催轿夫快些家去,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到了二房,冯氏进了屋,端起冷茶吃了两口,才勉强压下心中的躁乱。


    “娘子是咋了,可是在鲍通判家受了气?”


    卢婆子是她奶妈,问的话直接,见她和出去的时候不一样。


    冯氏端着茶盏,久久未语,过了好大一会,才放下盏,


    “妈妈想哪去了,鲍家怎麽会给我吃气。”


    “那为何回来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还吃起了冷茶。”没有谁能比卢婆子懂她,她是她奶大的,又跟着她来到这吴家。


    “妈妈,你把……刁陪房给我找来。”


    这个时候,正是下晌,刁妈妈在花房劈花根,天暖和了,正好育花,卢婆子找来的时候,她手上沾的都是泥。


    连忙把手往木桶里涮了涮,跟着卢婆子去了,路上问她娘子找她是何事。


    “我也不晓得,你待会进了屋,看我眼色说话。”


    不会是她昨个和人掐架被娘子知晓了吧,还是前阵她把花房里的花,偷偷拿去卖给了下面的丫头……


    刁妈妈干的事太多了,她乱猜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进了屋,心虚的给冯氏欠了下身子,算是行礼了,


    “娘子唤我?”


    “崔儿,你们都出去。”


    等人都出去后,冯氏看向刁妈妈,把刁妈妈盯的慌张的不行。


    “你从咱家出来,给我当陪房多少年了?”


    “回娘子的话,算上今年,有十五个年头了。”


    “十五年了,日子过得真快,你的两个姐,和我的元娘她们差不多大。


    本来想等我的元娘她们嫁人的时候,让你的这两个姐一块过去,帮着管家打理琐事,可又怕你不舍得她们。”


    刁妈妈见冯娘子不是责骂她,就放下了心,说道:“娘子抬举她们了,她们啥也不会,跟过去怕是会给姑娘找麻烦。”


    要是冯娘子真让她的两个姐去给元娘当陪房,刁妈妈巴不得呐,说不准会激动的晕过去,哪还会推辞。


    只因冯氏话是这样说,她给元娘挑的陪房,都是有手艺的人尖。


    给元娘准备的丫头,一同过去,是要帮着管家,当管家娘子的,从小时候,就教这些选出来的丫头认字,看账本,传授管家的本领。


    要是真有意让刁妈妈的两个姐去做管家娘子,早就让人教这些东西了。


    “我听说你的大姐在金哥院里跟着苗奶妈学梳头,学梳头好,是门手艺,到时候领来让我看看,要是梳的好,我让她进屋给金哥梳头。”


    “她是个笨手笨脚的,怕伺候不好金哥。”刁妈妈心里高兴,嘴上谦虚道。


    冯氏没提二姐,她心里有算计,又和刁妈妈说了以前的事,包括青州遭灾,她来她屋里劝她囤粮。


    说了好大一会,才扯到正事上,冯氏让她背地里去跟梢吴芳姐,那吴芳姐去了哪,见了什麽人。


    并且这事,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要是她这个姑姐真做了什麽丑事,冯氏不敢想,她仗着自己兄弟是知州……与人偷情这样的大事,在她这已算不上大事了。


    要是真做了什麽事,毁了吴二郎的前程,也就相当于毁了她,毁了她的女儿。


    所以这事,冯氏只能找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办,还不能声张。


    刁妈妈从冯氏屋里出来,心里想道:娘子就是看重我,要不然这样的事怎麽偏偏只让我去干。


    她只知冯氏让她去盯着吴芳姐,并没有说其他,这是见不得光的事,刁妈妈只觉自己被重用了。


    上午,梁堇在灶房收拾鸽子,胡娘子要做糟脆筋,可她没听说二房哪个姑娘要吃这道菜。


    把鸽子抹了脖,就开始放血,梁堇做这些,已经做习惯了,鸽子血不能丢,要用碗接着,做下人菜的时候,能放进去。


    然后把两只鸽子丢在木盆里,去灶上舀热水烫毛,把俩肥鸽子收拾妥当后,又要去收拾小银鱼。


    这银鱼是从渡口买来的,还活蹦乱跳,梁堇一个没注意,脸上就被溅了水。


    “二姐,这几日怎麽没见你娘?”


    薛嫂子端着箩子,来到井边蹲下洗菜,好奇地问梁堇,吃饭的时候不见,她去花房寻也没个人影。


    “她病了,说在家里歇几天。”这薛嫂子和她娘常在一起说闲话,关系要说好,其实也没多好。


    别说薛嫂见不到她娘,就连她也见不到,有的时候一早出门,深夜才归。


    原来是病了,怪不得找不到她,薛嫂瞅了梁堇两眼,“你说,你也是正儿八经拜了胡娘子当师傅的,她却让你整日做些杂活。”


    “在灶房就是要做这些活计啊,哪有什麽杂活不杂活的。”


    “你就是个傻子,胡娘子怎麽不让她侄女红果做这样的活。


    咱二房都快要给元娘挑灶房娘子了,胡娘子让她侄女上灶做菜,不让你做,你咋还不明白,要是胡娘子真为你好,就应该让你也上灶两天,去练练手艺才是。”


    薛嫂子见她无动于衷,以为她还在犯傻,又接着说道:“你看她,让你不是洗菜,就是收拾这些牲畜,这是拿你当丫头使。”


    “可我本来就是丫头。”梁堇用石头刮着鱼鳞,就像没听懂薛嫂的话似的。


    薛嫂想挑拨,可奈何梁堇就是不接茬。


    不过她说的话也不假,胡娘子最近连菜都不让梁堇切了。


    她把收拾干净的鸽子和银鱼端进灶房后,胡娘子让红果把鸽子切了,去吊糟脆筋的汤头,一点都没有让梁堇插手的意思。


    “姑母,让二姐帮我烧火吧。”


    胡娘子瞥了一眼梁堇,骂侄女,“就不能看到人二姐闲一会,让你吊个汤,懒的连火都不想烧,就你这样的,还想当灶房娘子。”


    她明面上是在骂侄女,其实是疼她,这烧火和切菜一样,也要练手,火候的大小,影响着汤头的味道。


    “快饶了我吧,让我歇一会。”梁堇识趣的拒绝了红果,端起舂过的米去外面坐在台阶上挑米壳去了。


    她知晓胡娘子不想让她进灶屋,就在外面挑的很慢。


    做这道糟脆筋,要用糟,川椒,茴香,陈皮煮出来料水,选山羊筋中间的那一段,切成小块,放进吊好的汤头里煨半个时辰。


    汤头里的鸽子,银鱼,火腿都要捞出来,弃之不用。


    煨好后,再用料水去炒。


    这是梁堇摸索出来的,即使胡娘子防她,可香料的味道会飘出来,薛嫂子给她跑腿买这些东西,也都会在私下里说嘴。


    她也不想偷学,可总不能把鼻子给塞着,耳朵给捂着。


    胡娘子站在灶屋门口,往她那瞅了一眼,这个二姐是懂事,可她不能因为她懂事,就教她这些真本事。


    她想起自己平时没少拿她的孝敬,这几年,零零散散的也有个好几贯银钱了,心里有丝愧疚。


    红果把糟脆筋做好后,胡娘子见灶屋里的人都在吃饭,把梁堇拉了出来,让她把这糟脆筋给吴芳姐送去。


    这道菜是她要吃的,她的丫头昨晚去她家找她,与了她两吊子银钱。


    胡娘子是二房的人,私下里给吴芳姐做菜,不敢教冯氏她们知晓。


    “你机灵些,别让二房的人瞅见了,姑奶奶给你赏钱你就拿着,不要白不要。”


    梁堇宁愿不要赏钱,这可不是个好差,胡娘子想要吴芳姐的好处,还要扯上她。


    要是被冯氏知晓了,她也跟着印象坏了,还怎麽给姑娘去当陪房。


    可梁堇要是不帮胡娘子去送,依照胡娘子的脾性,往后梁堇在灶房没好日子过。


    “二姐,提个食盒哪去?”


    梁堇在去给吴芳姐送糟脆筋的路上徘徊,想着能不能碰到吴家的丫头,好托人家帮她送过去。


    没想到在这正好撞见冯氏的奶妈,卢婆子。


    “妈妈好,我……”梁堇和她娘的叫法一样,见了卢婆子都叫妈妈,妈妈算是一个称呼。


    卢婆子见刁妈妈家的二姐一脸为难之色,就说:“是不是胡娘子让你去给姑奶奶送吃食?”


    梁堇点了点头,问道:“妈妈怎麽知晓?”


    卢婆子让人盯着吴芳姐的人呐,连胡娘子收了对方钱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刁妈妈在外面盯,卢婆子在家里盯,只是这些她不好和二姐一个女孩说,


    “那就去送,别对旁人说我知晓这事。”说完,还解开手上的油纸包,给梁堇抓了一把冬瓜糖吃。


    梁堇得了卢婆子的话,知晓这里面肯定有事,不过她这也算是过了明路,把卢婆子给的糖装进随身的布袋里,谢了她,这才走。


    “姑奶奶,胡娘子让我来给你送吃食。”


    梁堇刚才在院里还碰见了蔡婆子,那蔡婆子被吴芳姐的儿子,叫寿哥的拿着木棍追赶。


    “娘子让你进来说话。”莺儿走了出来,如今天热了,用不着布帘子就摘了下来,要是到六七月份,门口要挂竹帘子了。


    只见这莺儿穿着一身细绢衣裳,左手上戴着个金戒指,真是体面伶俐。


    梁堇进了屋,才觉香味甜腻,没进屋站在门口的时候,闻着这香味淡淡的还挺好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翻了香粉盒子。


    “你叫什麽名?我怎麽没见过你。”


    吴芳姐坐在妆台前,她才起没多大会,对着铜镜抚摸着梳头娘子刚梳好的发髻。


    “回姑奶奶的话,我姓梁,叫二姐,一直在灶房做活,等闲是不能来这后宅的,不怪姑奶奶没见过我。”


    梁堇从桂姐口中听说了这位姑奶奶做衣裳,打头面的事,可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怔了一下。


    人靠衣裳马靠鞍的话不假,这位姑奶奶打扮的着实风流好看,那髻上的钗环,随便一根,怕是都能值个十几贯银钱。


    她出了院,手里多了几个铜板,姑奶奶是真有银钱,屋里连银碟,银牙箸都用上了,还摆了一个屏风。


    吴芳姐在家用过晚食,又把梳头娘子喊来,让她拆了中午梳好的髻,再重新给她梳个昨日在宋娘子那见到的南髻。


    吴老太见女儿白日没出门,晚上让人梳头发,定是又要出去,吴芳姐在屋里梳好头发,让莺儿去使唤轿子。


    她来到她娘吴老太屋里和她说了一声就要走。


    “芳姐,别去那劳什子地方打双陆了,你去了,只会教我挂心。”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母女俩人,吴老太坐在炕上,小心翼翼的劝着女儿。


    “待在家里无趣的很,宋娘子那是正经地方,今晚一块去的,还有几位官娘子。”


    吴芳姐话刚落下,就见她娘突然抹起了眼泪,她连忙走过去,问她:“娘,好端端的,你哭什麽?”


    “我晓得你干的那事。”


    吴老太不想让女儿再去了,她抓着她的胳膊,半天才说出话来,哀求她,


    “你即使不为你兄弟,也要为了你娘我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只有你兄弟一个有出息的儿,你要是把他弄倒了,咱吴家可就真完了。


    芳姐,娘求你,你别害你兄弟。”


    女儿从扬州回来,这两年一直住在家里,她的二郎也没嫌过他姐姐,前段时间还来她屋里说,说等来年,他帮姐夫走走关系,花些银钱。


    走关系,那就是去求人,他心中有她这个姐姐,要不是为了她,他会去这样做吗。


    她的二郎,才这般年纪,就当上了一州的知州,那是知州啊,可怜她的儿,爬上来不容易,日后的前程还大着哪。


    吴芳姐站起来甩开了她娘的手,“娘,我什麽时候要害我兄弟了,你说这话,真是莫名其妙。”


    屋里的烛花跳动了一下,蜡上积攒的油汪汪的蜡油顺着蜡柱流在了炕几上,昏黄的烛光,映在吴芳姐的衣裳,和发髻的珠翠上。


    “你当我眼瞎,你做的衣裳,打的头面,银钱从哪来的,不是害你兄弟得来的,能是哪来的,难不成是你织布得来的?”


    吴老太指着她的衣裳说道,她虽不懂什麽,可她不傻。


    吴芳姐听不得织布两个字,“娘,你说话也忒刻薄了,这银钱是我打双陆赢来的,难道我就不能有银钱,过两天体面日子了?”


    她瞧着她娘身上穿的还是旧衣裳,说道:“我孝敬你的料子,怎麽不做衣裳,也给你打了好首饰,没见你戴过。”


    她不提这些还好,一提,吴老太把她的给她的那包首饰,都扔在了地上,趴在软枕上低声哭泣,不敢惊动人。


    “娘子,轿子备好了,咱能走了。”屋外传来莺儿的声音。


    吴芳姐见她娘这样,弄的也没心思去打双陆了,走到门口对莺儿说今晚不过去了,然后又回来,走到炕边,问吴老太,


    “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嚼我的舌根了?”


    吴老太不作声,只捂着嘴,趴在那哭,压抑的哭声让吴芳姐很不是味。


    她坐在炕边上,心里有些慌,其实在刚刚她娘质问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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