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骤落 >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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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边庭被贺宣从身后压着抵在门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门板,头低着,嘴里只能发出气音:“宣哥,你是喝多了么……”


    “没有。”贺宣在他侧颈亲了一下,“先去洗个澡,洗完澡有话跟你说。”


    向边庭还没回过神就又被贺宣带进了浴室,贺宣从身后搂着他,他几乎是被贺宣用身体推着往前走,步子乱得踩了贺宣好几脚。


    他俩连鞋都没脱。


    向边庭没喝酒都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头晕乎乎的,被贺宣带到浴室后第一反应是换洗衣服还没拿。


    “还没拿衣服。”向边庭晕头转向地说了一句。


    贺宣松开他,转身出去了。他身子晃了一下,表情怔愣地望着门外。


    愣了半分钟向边庭才回过神,他脱掉了棉袄外套,上前把门关上了,正准备脱卫衣,门又被推开了,门外灌进一阵风,向边庭一转身,视线被贺宣的身躯完全挡住。贺宣把拿来的衣服往旁边的衣篓一扔,“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不过眨眼的工夫,向边庭人已经被抵在墙上了。


    贺宣劲使得有点大,一举一动都带着那种熟悉的粗蛮,向边庭后背直接在淋浴间的瓷砖上撞了一下,肩胛骨磕到了,疼得闭了下眼睛。


    睁眼时嘴唇已经被堵住了,贺宣掐着他的下巴,压着他的肩膀,从他的嘴唇吻到脖子。


    向边庭微仰着头,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思维也有些模糊。从贺宣把他压在墙上开始到后来,他整个人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不记得自己和贺宣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脱掉的,封闭的空间雾气缭绕,潮湿闷热,身体抵在墙上的触感更觉冰凉。


    他被贺宣翻了个身再次桎梏于怀中,身前是冰冷的墙砖,身后是滚烫的躯体。贺宣粗重的呼吸声湮没在水流声中,却还是那么清晰可闻。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出去了,贺宣却没有更进一步。


    他把向边庭的手往后拉,拉到两人的身体之间。


    有了之前几次经验,向边庭这次竟然鬼迷心窍地自己帮贺宣弄了起来,反手弄有点累,偏偏贺宣又压得他动弹不得,转不了身。不知过了多久,贺宣猛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感觉后背被烫了一下,腰上有东西滑下来。


    “我知道你这两天有意避我。”贺宣在向边庭耳边说着话,气息不太稳,嗓音很低很哑。


    “这不该是向边庭。”贺宣说,“向边庭也不该是这样。”


    他忽然把向边庭翻了个身,蹲下来含住了他。


    水流声停止的时候,向边庭的魂也差不多丢了一半,衣服都是贺宣给他穿的,到底是年轻,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刺激。


    贺宣把地上的脏衣服,还有他们的鞋子踢到一边,拿了吹风机帮他吹头。


    向边庭抬眸瞄了一眼贺宣的嘴唇,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真是要疯了。


    吹风机的声音都停了向边庭还在晃神,贺宣把吹风机放


    回了柜子,向边庭抬了下头,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贺宣的唇上。


    他刚才不争气地直接在人家嘴里交代了。


    “你……”向边庭望着镜子里的人,手指在水池上扣了扣,“要不要再刷个牙?”


    贺宣没接话,捏着他下巴把脸转过来,照着嘴亲了一口,亲完问他:“有味道吗?”


    贺宣刚才已经刷过牙了,唇齿清香,向边庭嘴唇一抿,小声说:“没有。”


    “有味道也是你的,嫌弃什么。”


    向边庭耳朵又是一热。


    贺宣拿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对向边庭说:“我吹个头,回房里等我。”


    “我给你吹。”向边庭想拿吹风机。


    南方没有暖气,虽然家里有地暖,可冬天的浴室还是挺冷,贺宣不让他待这儿,让他去床上躺着。


    几分钟后贺宣回了房间,进来后在床边坐着,侧过头看着床上的男孩。


    “是因为我没把事跟你说透,心里怨我吗?”贺宣直奔主题,“才躲着我。”


    “怨我也当面跟我说,谁叫你躲着我的?”


    “没怨你。”向边庭坐起身,想起刚才贺宣跟他说的话。


    ——这不该是向边庭,向边庭也不该是这样。


    是啊,坦坦荡荡敞敞亮亮才是他的风格,逃避那一套,太不是他了。


    贺宣这句话有点戳中他的命门,算是把他的心彻底说开了。他现在也愿意跟贺宣坦诚相待,本来想直接揭过这一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觉得不该这样。他该让贺宣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粉饰矛盾不能从根上解决问题。


    “其实我是在跟自己较劲。”向边庭说。


    贺宣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体会他话里的意思。


    向边庭正要解释,就听到贺宣说:“你该跟我较劲,不是跟你自己。”


    其实一开始贺宣确实没打算把事情的具体缘由跟向边庭说,自己的过去当然要毫无保留地坦白,他之前觉得坦白事实本身就好了,细枝末节说不说不重要。现在明白不掰开了揉碎了把过往跟向边庭讲清楚,那就谈不上毫无保留。


    向边庭那句话不用细想他就懂了,躲着他不是怨他,是怨自己。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有很强的同理心,遇到事会优先顾虑别人的感受。


    “我跟薛炀闹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宁远。”


    向边庭表情一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能跟宁远真正交流上的人很少,你是一个。”贺宣看了眼向边庭,“他的世界里就那么几个人,我,他妈。以前还有个薛炀。”


    贺宣顿了一下,他的停顿让向边庭觉得他要把真相说出来似乎是件很艰难的事。向边庭都有点不忍心了,手伸过去拉了一下他的手:“宣哥……”


    贺宣回握住他的手,继续说:“以前除了我跟他妈,他就跟薛炀走得近。像跟你那样,喜欢跟他玩,愿意跟他开口说话,甚至有点黏他。直到后来,薛炀跟他上了


    床。”


    向边庭一怔,眼睛猛地睁大了。


    贺宣跟薛炀认识很早,那会儿他刚回国,创立了一间个人工作室,薛炀那时还是美院的学生,比贺宣小几岁。工作室成立没多久,他就在国内的一个纹身赛事上拿了金奖,算是在国内的这个圈子刚刚崭露头角。薛炀就是在这场大赛上认识他的,那时他刚上大一。


    贺宣第一次见到薛炀是在一场纹身展会上,那是他第二次在国内拿奖,下台后碰到了薛炀。薛炀见他第一面就喊他偶像,笑得很阳光。当时贺宣名气还没那么大,没人像他这样狂热地追随他。


    当年贺宣的工作室加上助手就两个人,后来就多了一个他。


    贺宣收了第一个徒弟,这个徒弟拿他当目标,当信仰。他也真的倾囊相授,亲手带着他筑起自己的梦。


    后来贺宣又拿了个好几个国内大奖,名气就渐渐起来了,工作室的规模也越扩越大。薛炀早有了可以单干的资本,钱有,手艺有,资源也有。但他还跟以前一样,跟着贺宣,崇拜他,敬仰他,从来没想过把自己从贺宣这儿摘出去。


    他跟宁远是后来认识的。


    宁远19岁的时候被贺宣带到了工作室,他小时候干预得早,日常生活没问题,但很多工作都干不了,只能干些不需要动脑或者重复性的工作,贺宣就把他带到了自己店里,让他干些简单的杂活。此后他跟薛炀有了交集,那时的薛炀阳光又热情,尽管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但在此之前他对宁远的的确确是百分百地真心对待,拿他当亲弟弟疼。


    真心换真心,宁远也待见他。


    那几年贺宣太忙太忙了,一心扎在事业上,后来他妈病了,他就更忙了,没精力去注意其他,他甚至没发现薛炀对宁远的心思。


    在旁人眼中,他们就是整天形影不离的好哥俩,宁远很黏他,他又很宠这个弟弟。


    那一年贺宣他妈走了,那一年宁远22岁,他跟薛炀相识三年,也是在那一年,贺宣亲手断了自己跟薛炀有史以来的牵牵连连。


    当时贺宣在外面出差,他不知道宁远已经好几天没来店里,回来那天店里正好开年会,一切都是助理筹办的,他下了飞机正往酒店赶的时候接到了宁远他妈的电话。对方哭着让他救救阿远。


    贺宣推开宁远房门的时候他还坐在角落里,脑袋靠在膝盖上,右手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脖子,颈侧已经被挠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衣领一圈上都沾了血。


    他已经三天没离开过这个房间了,这样的刻板行为小时候也有过,唯一能阻止的方式就是绑住他的手,他妈绑了半天就不忍心了,又给解开了。一解开就挠,像要把自己弄死一样。谁劝都不听,贺宣劝也不听。


    后来实在没办法,贺宣还是让他妈把他的手反绑起来了。也是这会儿,薛炀打来了电话,问他到哪了。


    “在阿远家。”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很久,忽然问了一句:“他怎么样?”


    贺宣转头看了一眼宁远,皱着眉问:


    “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沉默。


    “说话。”


    “你先来酒店吧,大家都在等你。”


    贺宣刚进包厢就把人叫出去了,问他到底怎么了。


    薛炀半晌没吭声,贺宣沉着声音:“说话。”


    薛炀盯着他沉默许久,突然问他:“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宁远。”


    贺宣皱了下眉,又听见他说:“我跟他上床了。”


    贺宣愣了两秒,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把人往墙上一撞。俩人四顾无言,眼睛都红了。


    下一秒贺宣直接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薛炀扶着水池蹭了一下嘴角的血,跟他说:“他心里有我,我没有逼他。”


    “你没有逼他?”贺宣又照他脸上砸了一拳,气得手在发抖,“你喜欢他?你跟他上床?他现在在家里把自己作践成那副德行你真觉得他喜欢做这种事?他为什么愿意你想过原因吗?他把你看得有多重要,薛炀你心里有数吗?”


    薛炀是没有逼他,但宁远也的确表现出抗拒了,可他不理解宁远的精神世界,他真的以为宁远懂爱,他哄着宁远,以为他的妥协是心里有他的投射。


    他太自以为是了,回头来看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自欺欺人。


    他们的第一次确实不算是薛炀强迫,可本质也正如贺宣所说的那样,宁远把薛炀看得太重要了,这个人在他心里占了很重的份量,薛炀哥哥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即使那种事他不喜欢,他很厌恶。


    厌恶到他自残的状态后来持续了整整半年。


    贺宣几乎是将薛炀往死里打,还拿水池上的花瓶打残了他的右手。


    他说他爱宁远,贺宣只觉得可笑。


    向边庭听后半晌没有说话,心里堵得快透不过气了,这是个很沉重的过去,贺宣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选了一条对自己对薛炀都狠到不行的路。


    “你有没有想过……”向边庭低声说,“这样做付出的代价有点太大了,那两年你本来可以过得好好的……”


    贺宣看了他一眼。


    或许当时有冲动吧,他妈去世不久,他心情一直都在低谷,看着薛炀的脸他眼前就闪过宁远被反绑着手坐在角落里的样子,眼睛都没光了,看得他心太疼了。他气得都疯了,一开始那几拳是冲动,后来就理智了。他的理智告诉他要让薛炀为此付出代价。


    他向来心狠。


    贺宣看着向边庭,平静道:“做错了事该受惩罚,惩罚他这件事只有我来做,也只有我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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